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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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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慕北一时没反应过来。
“鬼老头,你有本事别跑啊!”花枝的声音远远传来,鬼毒仙赶紧随便窜进了一间屋子。
“噗嗤……”程慕北忍不住笑出声,这花前辈还真是剽悍。沈简生见鬼毒仙藏进了他书房,下意识追去,但被程慕北拉住了,“简生我跟你讲,我可对付不了这老太婆,你赶紧打发走吧。”
沈简生还惦记着他的书房,没反应过来,程慕北就跟着鬼毒仙的步伐窜进了书房里。
“……”
花枝到了门前,打量沈简生,“那鬼老头呢?”
撒谎这个技能沈简生暂时没有领会,于是选择了沉默。
“躲里面了?”花枝眉毛挑的高高的。
“没有,鬼前辈没来过。”好一会儿,沈简生才面不改色地憋出一句。
“呵,”花枝冷笑一声,攘开沈简生,“鬼老头你给我滚出来,躲什么躲,你躲我多少年了都!”说着她竟然委屈地坐在地上就开始号啕大哭,“你个没良心的……”
沈简生看得目瞪口呆,接着书房里传来一阵纷乱的响声,鬼毒仙嚷嚷的声音响起,“叫你别挤我别挤我!”
本还坐在地上的花枝挂着两串眼泪就蹭起来,猛地拉开门。
书房不大,只容得下一套桌椅和一个书架。程慕北和鬼毒仙呆愣愣地望着摔在地上的东西,那是张夹在一叠书里的画像。
笔迹很新,像是才画的。画中程慕北站在桃花树下,满树桃花争奇斗艳,红衣飘飘的程慕北站在桃树下,挂着抹深深的笑意。阳光从树隙中斑驳下来,洒在程慕北身上,如琢如磨。
花枝没看到这些细节,她一把抓起鬼毒仙的衣裳,“跑不掉了?”
鬼毒仙连忙苦着脸,“不跑了不跑了,我们回去说回去说。”说着鬼毒仙把花枝拽走了,还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程慕北。
程慕北摸摸鼻尖,弯腰捡起那幅画,“画得还真好看。”
沈简生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这幅画确实是他看着程慕北那屋的画像心血来潮画的,画完后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挺丧心病狂的,舍不得撕,就压在了书下,却不曾想,还是被看到了。
两人静默之间,敲门声响起,沐蓁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挺热闹啊。”
她看了程慕北手中的画像一眼,冲程慕北笑了一声,“阁主找。”
十五。攻防(上)
程慕北暗自松了一口气,摸摸鼻尖冲沈简生笑,“那我先走了。”
沐蓁倚在门框上,看着程慕北同手同脚地走了。
她没忍住冷笑一声,偏过头对沈简生说,“沈公子早些休息吧。”
沈简生捏着手里的画,沉默地“嗯”了一声。
北渊在程慕北房里等他,只点了一盏灯,屋子里有些昏暗。北渊一手执一子自己下棋,见程慕北来了,冲他扬扬下巴,“你来下白子。”
程慕北棋艺不精,每次都会被北渊杀得片甲不留。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坐过去,接过北渊递来的棋盒。白黑两子泾渭分明,程慕北随便捡了一颗下,结果三两下就被北渊困住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吗?”北渊懒洋洋地说。
“嗯?”程慕北忽然想到了从书中掉落出来的那幅画,心脏“突突”蹦跶了两下。
北渊忽然笑了一声,接着下了一颗子,“长舌鬼失去消息了。”
“什么?”程慕北抬起头,紧皱着眉头。长舌鬼早就被北渊打发去生死崖打探情报了,一去那么多天……竟然失去了消息?
“现在欧阳春他们都在扶南庄,我想再让两个人去看看。”
程慕北把玩着一颗棋子,眼中神色复杂。北渊一般不会跟他商量这些事,他迎上北渊沉沉的目光,没有接话。
北渊笑了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还是执行你的原计划。”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程慕北心头,他隐隐觉得,北渊在打沈简生的主意。
程慕北一分神,棋就下得更烂了,北渊最后已经看不下去了,“睡吧你。”
第二天一大早程慕北就醒了,他本想去沈简生哪儿蹭个早饭,想着昨晚的事又怕尴尬。他干脆把手枕在脑后,看着房顶发愁。
沈简生对他的感情,他一早就有察觉。但自己……他也说不清楚。他挺在意沈简生的,也喜欢赖着沈简生。这大约是他自小被北渊扔来扔去,除了南褚也没个知心知底的人。
沈简生与南褚不同,沈简生生长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偏偏还长出一股温暖的心血。在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竟然还能对满口胡言的程慕北极尽照顾。
要沈简生是个姑娘……大约程慕北会骚撩两下。可沈简生是个男人,他也好像不反感那种感情。
那什么……是喜欢呢?
他还没想明白,敲门声就响起了。南褚温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北,你起床了吗?
程慕北懒懒地答,“没呢,你进来吧。”
南褚这些天受累了,感觉还瘦了点儿,眼睛下都带着浅浅的青黑,却始终一副温和的样子,“今早义父让沐蓁带沈兄去了久北阁你知道吗?”
“什么?”程慕北猛然坐起,心脏倏的重重跳了两下。
南褚也皱皱眉,“义父找沈兄能有什么事?”
长舌鬼在囚幽谷行动中已经暴露了身份,大概生死崖在那个时候就盯上他了。而现在去生死崖最合理的人反倒是沈简生,沈简生父母之仇都在囚幽谷和生死崖上,现在囚幽谷已经灭谷了,生死崖自然会是沈简生唯一的报复对象。而且沈简生和长舌鬼也有一定交情,更何况,沈简生有完成这项任务的能力。
程慕北一个翻身爬起来,“我要回久北阁。”
南褚赶紧拽住他,“你现在赶回去来得及吗?而且你身上的任务不要了吗?”
“也不能简生因为我被拉进来。”
“你觉得,就算义父不找沈兄,沈兄就会置身事外吗?”南褚顿了顿,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慕北,沈兄对你……你是看得出来的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
南褚没再说下去了,程慕北肩膀一垮,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卿知,还在吧?”
卿知对沐蓁好像有种非分之想,程慕北按自己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得出来的。于是他找到卿知住的地方,南子默给卿知安排的客房非常清雅,自上次沐蓁提醒后,南子默还加强了对卿知的保护。
程慕北进去时,卿知正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发呆,程慕北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程公子有事?”
程慕北丝毫不客套地坐在卿知对面,冲他笑了笑,“不知卿前辈可还记得那沐姐姐?”
卿知一下子脸红起来,“沐姑娘姿容美好又一股侠女风范,卿某自然记得。”程慕旋即拉了拉脸,摆出一副悲戚的样子,“沐姑娘把我朋友抓去了久北阁,像要去执行某个很危险的任务。我现在比赛在即,又走不开……实在是无法去劝说沐姑娘……”
“沐……沐姑娘一定有她的理由。”
“可是前辈,”程慕北忽然抓住卿知的手,“如果出什么意外,我就再也见不到我朋友了,你也……再也见不到沐姑娘了。”
“我……我我……”
“臭小子,你找我什么事?”鬼毒仙不满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换了件干净衣裳,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透出股寻常老爷爷的和蔼。
程慕北叫南褚去把鬼毒仙叫来了,在卿知踯躅之际,程慕北先找鬼毒仙下手,“不知前辈是否听过七彩蛇?”
鬼毒仙曾经在古籍上见过培养七彩毒蛇的方法,不过没等他开始研究,他就被任天抓进了囚幽谷。
“近日气温凉了,我才想起我养的那窝七彩蛇该蜕皮了,”程慕北慢悠悠地说,“这次蜕的皮应该是最毒的一次了,等它们再长点儿,蛇皮大概就没有那么大的药用价值了……”
曾经在囚幽谷的比试中也放过七彩蛇,那是久鬼模仿程慕北养出来的劣质产品。
鬼毒仙的眼神就像守财奴见了一大堆黄金,倏的就亮了,“在哪儿!”
程慕北纯良地笑笑,“久北阁。”
鬼毒仙忽然警惕地看着程慕北,“你个臭小子肯定不安好心!”
“哪儿能呢师祖,”程慕北说着侧开了身子,露出已经做好决定的卿知,“卿前辈思念我沐姐姐,我只是想拜托师祖帮我送卿前辈到久北阁,顺便就去看看我那七彩蛇。”
卿知羞红了脸,听见程慕北竟然让鬼毒仙送他,不禁愣了愣。
“当然,”程慕北说,“我爹把沈兄带走了,还望师祖,帮我把他带回来。”
十五。攻防(下)
最终,鬼毒仙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陪卿知去了久北阁,程慕北留下来参加第三轮。
第三轮考验的是攻防能力,按抽签顺序决定谁先出手,然后依次攻防,一人三招,倒下者输。
程慕北竟然对上了自己组的熊大壮,熊大壮人如其名,长得挺壮实,人也挺憨厚。程慕北本来想劝他认输,却不料熊大壮双眼闪着好斗的光,虎视眈眈地冲程慕北说,“程兄不必谦让,多指教!”
程慕北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按抽签顺序先给了熊大壮一掌。他没使全劲,避免熊大壮输的太惨。但两人内力悬殊挺大,熊大壮身子往后晃了晃,还是稳住了。
“多谢程兄手下留情。”熊大壮笑笑,也朝程慕北扑来,他可没打算不自量力的手下留情,三连拍朝程慕北胸口、小腹和膝盖袭去。程慕北不丁不八地站着,轻轻提了口气,将他震了出去。
他有点儿低估了熊大壮的攻击力,胸口像呛了口气,冲熊大壮竖了个大拇指,“不错。”
熊大壮被震出去后踉跄了两步惊讶地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程慕北,苦笑一声,“程兄接着来吧。”
程慕北这下没有谦让了,学着刚才熊大壮的攻击方式反击了回去。只见程慕北红衣飘飘地落回原地后,熊大壮一下跪在地上捂着小腹,吐出几口鲜血。
裁判走上台打算看看熊大壮的情况,他冲裁判摆摆手,然后艰难地站起来。他眼中的目光有些涣散,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大约是想朝程慕北走来,不过只走了两步,就倒下去了。裁判赶忙叫人把他抬了下去,确认了熊大壮没有生命危险,才示意比赛继续。
“何必呢?”南褚冲下台的程慕北皱着眉。
程慕北没答,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手撑着下巴看他的欧阳秋。欧阳秋笑眯眯的,见程慕北望过去,还伸手打了个招呼。
这比赛进行得很快,排到最后的欧阳秋上场时,还没有到午时。
欧阳秋的对手竟然也是程慕北之前队伍中的人,还是曾经差点儿跟朱明起冲突的石头。
石头有些干瘦,但个子挺高,看上去略微猥琐。欧阳秋笑眯眯地仰头望着石头,“哥哥,我先哦。”
石头观察过欧阳秋前两场比赛,自然是知道他不像看上去那么纯良无杀伤力,忙扎了个马步。欧阳秋大概是见石头并不上套,有些无聊地撇撇嘴,迈着小步慢悠悠地朝石头走去。
“那我打了哦,哥哥要是疼要告诉我啊。”欧阳秋乌沉沉的大眼睛里乘着阳光,乖巧得不像话。说着他轻飘飘地将手贴上石头的肩膀,程慕北紧盯着石头,只见他表情立马扭曲了。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抓住欧阳秋的手,不过欧阳秋纹丝不动,还一脸疑惑地冲石头说,“怎么了,哥哥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鲜血就从石头的七窍流出来,欧阳秋仿佛被吓到了,赶忙甩开石头的手往后跳了一步,“你没事吧哥哥?”
裁判上台时,石头已经躺在场中浑身抽搐了。没有致死,结果有效。
欧阳秋下台时,还瘪着嘴,含着眼泪望向程慕北。但程慕北先报以了一笑,掩饰住自己略微僵硬的表情……他没有欧阳秋竟然比他高估后还要厉害。
南褚也愣了好久才开口,“这……就是童子功的厉害?”
程慕北点点头,冷笑一声,“看来我们的任务比想象中还要困难,有趣了。”
第三轮淘汰了一半的人,剩下二十个人将进入最传统的比赛方法。抽签两两对决,直到最后。
比赛第二天才进行,南褚又被南子默叫走了,一直没敢到程慕北跟前的龙信阳终于没忍住凑到了程慕北跟前。
“老大,那小孩儿看着很厉害啊!”龙信阳意犹未尽地回头看被欧阳春抱着的欧阳秋,欧阳秋正在跟欧阳春撒娇,小腿晃着,当个小孩当得不亦乐乎。
程慕北“嗯”了一声,“你看看你呢?”
龙信阳撇撇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沈大侠呢?我今天半天都没见着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慕北看了眼龙信阳,没接话。
“你们吵架了?”龙信阳瞪大眼问,程慕北竟然还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一股莫名的兴奋。然后龙信阳撞了撞他的肩,“老大你不是真的……真的是……”
“是什么?”
“是龙阳吧!”龙信阳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程慕北转开目光,看着阳光下鲜活的龙爪菊,花瓣将舒未舒,好似欲拒还迎。
“可能……是吧。”
龙信阳的嘴巴张得像能塞进一个鸡蛋一样大,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是……老大,你真的喜欢沈大侠?”
程慕北没接话,不过龙信阳就当做默认了,大声问,“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很多时候也没有为什么吧,也许是沈简生烤鱼的技术太好了,他现在还惦记着,也许是沈简生长得比较好看,想起的时候不会觉得不舒服,反倒挺愉悦,又也许是沈简生武功比较高强,能在程慕北摸爬打滚的时候罩住他。
程慕北知道很多事无法说出个所以然,也懒得纠结那些。人生苦短,一直拘泥于想不明白的,可能等想明白了,就错过了。
直到龙信阳食不知味地和程慕北一块儿吃完了午饭,再去程慕北院子里喝了杯茶,再兜回自己房里,才反应过来……老大喜欢男人,那个男人是沈大侠。
他重重地倒在床上,胳膊盖住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程慕北倒没觉得什么,一人回自己房里兜了一圈,又跑到沈简生房里转了一圈。翻翻找找半天,才把沈简生画的那张画找出来。画中程慕北的神情非常神似,若不是这样子在沈简生心中临摹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会有如此动人的笔触。
于是程大少爷做了个决定……拿回去挂着好了。
他拿回屋正比比划划到底该挂在哪里,大厅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程慕北不满地应到,决定把画挂在床头。
十六。赛终(上)
程慕北打开门,见到个子矮矮的欧阳秋,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外时,愣了愣,那束花大约是他在扶南庄到处采的小野花,五颜六色参差不齐。
欧阳秋看到程慕北,笑弯了眼,“漂亮姐姐,送给你哦。”
程慕北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欧阳春,欧阳春一身便服,光芒内敛,完全看不出是一代生死崖的掌事。
他没有接欧阳秋的花,“多谢三公子好意,我并不喜欢花。”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欧阳秋就喜欢别人把他当小孩看,假意笑了笑。
欧阳秋瘪着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程慕北赶紧趁欧阳秋还没嚎啕大哭前跟欧阳春行了个礼,“不知欧阳掌事光临,进来喝口茶吗?”
欧阳春看欧阳秋可怜的小脑袋,摇了摇头,“阿秋,走了。”
还挂着两行泪痕的欧阳秋不甘心地想把花塞进程慕北怀里,不过程慕北先退了两步还侧了个身子,欧阳秋扑了个空。
“阿秋!”欧阳春皱着眉喝住了还想继续扑上去的欧阳秋,欧阳秋只好愤愤地把花砸在地上,给程慕北留了个傲娇的背影。
程慕北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还真是路边的野花,他叫人来收拾了,进屋接着贴他的画。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程慕北很轻易地解决掉了他第一个对战的对手,没想到第二个竟然遇上了桑梓。
桑梓编了个大蜈蚣辫,亭亭玉立地站在场中。
“又见面了。”桑梓微微一笑,程慕北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女孩,她长得很清秀,头上插着一朵红色的大岩桐,衬得白皙的皮肤里透着粉。
程慕北忽然觉得有点儿眩晕,曾经在囚幽谷中遇见的千面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催眠。他没想到桑梓竟然还会这个,甚至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中了招。有意思,程慕北闭上眼睛聚集精神力,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的淡淡花香,就他多年研究毒物的经验告诉他,这花香里肯定有东西,绝不止催眠那么简单。
桑梓忽然快步朝程慕北冲来,手中捏着的树叶化作飞针飞向程慕北。程慕北没有动,仿佛真的被催眠了。
本来要接着动手的桑梓急得跺了跺脚,“你躲啊!”
程慕北忽然笑了,摸出一柄短刃,将树叶一劈为二,“桑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桑梓见程慕北根本没事,红了红脸,朝程慕北扑来。程慕北也不还手,就只是闪躲。这场比赛打得格外久,两人不知道围着赛场转了多少圈。
看困的龙信阳刚打了个呵欠,还没来得及闭嘴,一只手就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害得吓一跳的龙信阳呛岔了气。
“臭小子,你跟鬼毒仙是一伙儿的吧?”来者正是找了鬼毒仙好久的花枝,她直接从后跨过座椅坐到龙信阳旁边,“说,那个死老头又躲去哪儿了?”
龙信阳还在直打嗝,“前,嗝,辈,嗝……”
花枝扬手欲要再给龙信阳一掌,龙信阳吓得立马止住了打嗝,苦着脸说,“花前辈,我真是不知道啊。”这位为老不尊的花前辈早就一脚踹开过他的房门,无视正在脱衣服的他进屋就开始找鬼毒仙,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们一二个……”花枝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拉长语调作势要哭,“都不愿意告诉我……”
龙信阳无奈,只好缩着脖子,见场中桑梓没力气了,用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忙叫到,“前辈前辈,你看桑姑娘要不行了!”
本就心情不好的花枝一巴掌拍在龙信阳脑袋上,“你才不行了。”说着她嫌弃地走了。
场中跑累了的桑梓喘过气来,“我不行了,不打了。”她也看得出程慕北是有意让她,但追了半天还没碰到程慕北一个衣角,也懒得再丢人现眼了。
程慕北笑笑,“那桑梓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吧。”桑梓看了看程慕北,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只撩了撩头发,“算了,剩下的比赛你加油。”
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龙信阳的肩膀又被人拍了拍。
“前辈,我真的没……”他头还没转过去,一把尖刀就抵在了他的腰上。周围人的人都沉浸在看比赛的精彩中,没人发现这一小动作。龙信阳身体一僵,看到朱明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顿时沉了沉。
“跟我走。”朱明言简意赅,尖刀抵得很紧,龙信阳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细微的疼痛。他没办法,只好站起身,仓皇地搜寻了一下程慕北的身影,但人太多了,还有些因为兴奋站起来的,完全挡住了龙信阳的视线。
完了……龙信阳这个念头冒出来,被朱明半押半推地带走了。
南褚的两轮都还比较顺利,倒是欧阳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本来他刚上台时还有人嘲笑生死崖大概是没人了,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上场。但欧阳秋不但站到了现在,甚至还让三个人倒下了。
他在后来的两轮对决中出招都极其阴诡,对赛的人都是被抬下去的,欧阳秋打完一场还会挑衅地冲程慕北笑笑。
“他什么意思?”南褚看着欧阳秋有些阴森的笑,问程慕北。
程慕北耸耸肩,“可能想我和他遇上,就直接弄死我。”
屠诀和童子功都是上古的秘籍,都没人练成,也不知道谁强谁弱。程慕北和欧阳秋……不管怎样都会撞上的吧。
十进五比完后进行下一轮抽签,今天只有两场比赛,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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