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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夫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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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汕到了海边一扫萎靡之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同第一次来船上的游人一般,满脸惊异,迫不及待便跑着过去登船了。
他把请柬交给守在船梯上的船员后,提着衣角往上爬,人到二楼正要上甲板时,眼前忽的一亮,这当儿船上的人正在打渔,十几个人正在把鱼从渔网里取出,他眼尖的瞧见了这几日让他魂牵梦绕的公子哥儿了!
此时人正背对着他,似乎在同打渔的船员说些什么,周哥儿的背影清瘦,一如初见,他按捺不住心里的狂喜,他还担忧人到底会不会来船上,辗转反侧了两晚上,没想到全然是自己多想了,看来确实没有人能抵御住游船的邀约。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去。赵浅站在忽然杵在不动的人身后,正诧异人是怎么了,唤了两声人没答应反倒是一脸笑容,他不解,顺着目光看过去,见魏汕正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人,好巧不巧,还是他媳妇儿!
“好看吗?”
“好好好,长得高,腿又长,关键是那冷淡的脾气,实在是太有个性了!一般人欣赏不来!”
赵浅微微眯起眼睛,句句戳心,他咬着牙道:“是啊! 我也怎么觉得!”
“赵兄好眼光,难怪能跟我爹做生意!我给你说啊,这小哥儿肯定对我有意思!”
“噢?据我所知,他已经嫁人了。”
魏汕眉毛一蹙,不攒同道:“怎么可能,我昨儿送了他请柬,他都收下了,你瞧,这不还来这里找我了吗!”
赵浅的手已经捏的咯咯作响:“难道你不知道他上船是不用请柬的吗?”
“怎么可能!不对,他真的成亲了?”
赵浅点了点头。
“那他夫君是谁?”
赵浅没有说话,船员把新打捞的海鲜分好以后,周哥儿从甲板上过来,笑了笑。魏汕几乎要跳起来,完全忘了赵浅的话,简直心花怒放,正要伸手过去,赵浅已经先他一步揽着人走了。
魏汕:???
“赵哥,他是谁?”
赵浅扬了扬眉,语气不太好:“你不认识吗?”
“前两天再集市上碰见过,他硬要给我请柬,我都说不要了,还是塞给我,咱们上船又用不着,我当是脑子有些不灵醒的人,也就没有怎么搭理,今天竟然看见你和他一起。”
听了这番话,赵浅表情瞬间便温和多了,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他是魏老板的长子,脑子就是不太灵光,你离他远些,免得发疯。”
周哥儿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真乖。”
两人倒是很亲密的离开了,魏汕却还僵愣在甲板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哥儿原来早就攀上了地头蛇,怎么还能给他留情呢?
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忽然有人拍了拍满心哀愁的他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魏侄子啊,你这好色的秉性也该好好收敛收敛了,怎么连人家赵老板的夫郎也敢窥觊,要是让你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魏汕的伤感顿时收了一半起来,赵浅光是看着就凶狠,一回想方才那一番交谈,顿时他的心就提了起来,他连忙拉住刘忠的衣角:“刘叔,这怎么办啊,赵浅这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儿,我这番得罪了他,还能好好回去见我爹吗!”
“别担心,赵浅不是没有直接给你撕破脸嘛,待会儿我给你说两句好话,你别靠近人夫郎就是了。”
魏汕连忙感激道:“多谢刘叔。”
“好了,进去吧。”
魏汕一边往船舱里头去,一边碎碎念叨:“怎么什么都是赵浅的,哎,别人家的夫郎为何就生的这般俊俏”
刘忠听见他的只言片语,暗自哼嘲了一声。
进了大殿,魏汕自是不敢去见赵浅触霉头,自己让船员带着去溜达了,刘忠则去找了赵浅。
赵浅正在偏殿里清点货物,刘忠笑着走了进去。
“刘老板坐。”
“这次的拍卖品似乎比上一次还多啊!”刘忠环视了一眼屋里堆的东西,感慨道。
“确实是要比之前多一些,还得感谢诸位老板的宣传。”
“互利的事情,可说不上是谁帮谁。”
赵浅笑了一声:“不知这回刘老板是要拍卖什么茶叶?”
“也就是些做工细致的茶叶,每年的产量不多,倒是挺得大家的追捧。”说着,刘忠径自去拿了一包装置很是精美的茶递给赵浅。
赵浅拆开上头拓印着刘氏茶叶几个字的纸拆开,里头的毛尖茶散落了几根出来,他拿起嗅了嗅,虽说自己不是看茶的行家,但是茶的好坏还是看的出来一些,他手里拿着的确实是精品,早前听闻魏在常说过一二,刘就似乎就是靠这茶才起来的。
“好茶。”
刘忠倒是没有推辞,接着又拿出了另外的一包茶叶,赵浅瞧着包装拓印都一样,有些不解:“这是?”
“您打开。”
他依言打开又像刚才一般闻了闻,眉心不禁一蹙,这形态包装都一样的茶,显然是不如上一包的好,他望向一边微微笑着没说话的刘忠,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年头做茶叶生意赚不了几个钱,而我这个老顽固又不如赵老爷心思活络,能够造船赚钱”
赵浅及时打断他的话:“刘老板言重了,您家大业大,我赵某人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刘忠扯着他的衣角,两眼泛起轻微的光,压低声音道:“赵老板是聪明人,这两种茶多方面瞧着都是一样的,很多不懂茶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您按照精品的价格拍卖出去,到时候其中的利润我必定提您一成。”
赵浅不怒反笑,果然,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成想看着老实巴交的人竟然如此老奸巨猾,这精品茶叶的价格不低,若是把低劣的茶叶混与其中以同等价卖出去的话,必然会大赚一笔,不过若是被人察觉出来,这不是自砸口碑嘛!
他混迹生意场上,虽然时年不多,但是也知道诚信的重要,刘忠既然是要砸招牌赚黑心钱,他不可能拦得住,但是要赚这快钱可不能在他的庇护下赚,茶叶到时候从楼船上卖出去,到时候捅出了篓子,以后哪里还会有人来船上买卖东西,再者,若刘忠顺水推舟把责任甩到他的头上,那还真是成了冤大头。
想用这点利润引他上钩?还真当他年轻好欺。
“刘老板,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是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打湿脚的道理,赵浅年轻,很多事情还是没有魄力去做。”
刘忠闻言,脸色一沉,不过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转而大笑:“哈哈哈哈,赵老板真会说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若是不赞同,我把另外的茶撤了便是。”
赵浅不着痕迹的冷哼了一声:“刘老板可真爱开我等小生的玩笑。”
事前谈崩,面相上却不能崩:“您自便,我出去迎接客人了。”
“行行行,你去,别耽搁。”
赵浅走后,刘忠把手里的茶捏的细碎,方才的温和全然不见,转而一脸的阴狠,他这人历来善妒,原本挺看重赵浅的才华,想与之好好合作,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他大半辈子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像这般不识好歹的人还真是少见。
他搓落手里的茶灰,冷声自语:“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赵浅今儿在一个时辰里便遇见两件烦心事,颇感晦气,心情自然不是很美妙,迎接招呼了来客以后,后头的流程都有专门的人去做,他倒是挺省心的,只用暗暗查看一下便可。
中途水如烟表演之后,从甲板上一别就再没有看见的魏汕,提着酒壶拉着两个歌姬喝了不少,他不禁摇了摇头,像这般好色之人,绝然不能让周哥儿靠近半分。
第78章
周哥儿刚刚歇息下; 客房的门被敲了两声,他又把衣服给披上; 赵浅这会儿正在偏殿的赌坊了招呼客人,不可能上来,他心下疑惑的问了一声:“谁?”
“我; 船员。”
他把衣服整理好后; 打开门; 外头站着个愣头愣脑的船员:“什么事?”
“赵老板让您下去一趟。”
他蹙起眉毛:“我知道了。”
船员把话带到以后便走开了,他折身去把房门关上后; 快步往楼下去,走了没几步,总觉着背后有人跟着; 他往前两步觉得不对劲后; 猛的回头; 一根手臂粗的棒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只听一声闷响; 他眼前便是一黑
“魏贤侄,你瞧瞧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走; 走,我送你上轿子去。”天大亮的时候,刘忠从大殿里找到喝的烂醉如泥的魏汕; 将人拖了起来; 朝着一旁的赵浅道:“这孩子没有别的毛病; 就是好色,年少不懂事,冒犯了周夫郎你千万别跟他置气。”
赵浅一夜未眠,现在脸上已经有了些倦色:“放心吧,我怎会和魏兄见气。”
“我们一同送他上马车去吧。”说着,他正要去搀扶魏汕,刘忠却一个人把他驮着:“不必了,你昨夜也忙活了一晚上,我送他上马车就是,你放宽心去休息。”
赵浅听此一说,倒是并没有要执意去送魏汕,正巧两人他都不想看见,于是便顺水推舟,由着他们去:“那就麻烦刘老板了。”
瞧着两人下了船后,他才动了动筋骨,昨儿怕刘忠死性不改把劣质的茶叶混进精品茶也里拍卖,他一直给盯着,好在这老狐狸没有继续使坏,活络了一下身子,他转身朝二楼的客房去。
这个点儿虽然还早,但是周哥儿向来起得早,今儿竟然还没有瞧见人起来,这段儿还有些倒春寒,可别是昨儿夜里又给感染到风寒了,想着,他不禁加快脚步往两人住的房间去。
“少雨,还没起吗?”他打开门唤了一声,屋里却久久没人答应,他迟疑着进去寻了一遍,啪的一声将帘子摔下,转身又出了门去,恰巧碰见一个船员从门口经过,他一把抓住人:“看见夫郎了吗?”
船员摇了摇头:“他起了吗?”
赵浅心里一急,身上的倦色转而被焦急代替:“去,赶紧去找。”
话毕,他往楼下跑去,清晨安静的楼船随着一阵阵匆忙的脚步声而变得嘈杂起来。
“赵老板,我们把整艘船都找遍了,并没有看见夫郎。”
赵浅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船员,眉头始终紧锁着。
“夫郎是不是先回集市了?”
赵浅一脚踹在船板上,他倒是想人是回集市去了,尚且不说少雨不会没有提前知会他而离开,他们的马车这时还好好的在岸边。他稳住心绪回忆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马上带人去追刘忠和魏汕的马车!”
魏汕躺进马车里一阵酣睡,随着马车的颠簸,胃里的酒水一阵翻江倒海,酸味儿直往嘴里冒,他一个激灵,恍惚的爬起扒着窗口吐了个畅快。感觉肚子已经快空了,嘴里再冒不出东西时,他才捂着肚子慢慢坐下,这一坐却把他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竟全然不知马车上还有一个人,这会儿正背对着他躺着,身形太过眼熟了,他抖着手掰过他的肩膀,看着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当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马车上的人受到惊扰,似乎慢慢有了知觉。
“你你你”魏汕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公子哥儿非但没有高兴,想到赵浅那张唬人的脸,他登时是看见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轿子上的周哥儿,连名字都呼不出来。
周哥儿脑子一阵闷疼,待他清醒一点便见着魏汕和自己同处一辆轿子,他扶着沉重的头坐起,竟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他连忙抓住自己的领口,怒目瞪向魏汕。
“不,不是,这跟我没关系!”魏汕说话磕磕绊绊:“你,你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此时周哥儿羞愤相交,昨夜有人故意骗他出去,然后将他打晕,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觉着跟魏汕没有关系。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真的和我没关系。”魏汕心里也着急,他爬起来,想去安抚一下周哥儿,现在他脑子里就是一团懵,结果周哥儿瞧着他朝自己过来,怕是对自己不利,惊慌失措之间,反手拿起自己身旁的茶壶扔了过去,自己冲出轿子,从正在疾驰的马车上跳了出去。
“快快,停下轿子!”魏汕躲开了茶壶,却没来得及松口气,人也慌忙的跟着钻出了轿子,马车往前行驶了一段,他扭着头,硬生生看着周哥儿在地上滚了一遭后掉下了山。
马车师傅也是惊吓的勒住了缰绳,魏汕眼睛瞪的像铜锣,指着周哥儿掉下去的方向,口齿不清:“落,落下去了?”
“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你赶马车不知道我的轿子里多了人吗!”
马车师傅也吓的不清:“我,我不知啊。”
魏汕掐着自己的手,双脚发软的要下马车去看周哥儿,脚刚刚沾地,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而来,马车师傅连忙拉住了魏汕:“少爷,恐怕来者不善,赶紧上马车。”
“可是,可是,周公子”魏汕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周哥儿掉下去的地方。
马车师傅搀着他一个劲儿往马车里塞:“人都已经掉下去了,您去看也是一样,等后头来的马车过了再去看吧。”
不由分说,他将人推进了马车,连忙挥起鞭子赶马,速度不紧不慢。后头的马车追了上来,马车还未到,人却率先喊了起来:“魏贤侄,你等等!”
是落在他们后头的刘忠,马车师傅应声停下马车,马儿嘶鸣了一声,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不知有出声的刘忠,还有赵浅。
“刘老爷,赵老爷,你们这是?”
“哎呀!周夫郎不见了!”刘忠愁着一张老脸:“魏贤侄呢?”
赵浅却早已经等不了他们在这里说闲话,他当即越过人到马车跟前去:“魏汕呢!”
“哎哟,少爷现在还在马车上晕乎着呢!”
赵浅不顾马车师傅的阻拦,一把将人掀开,跳上了马车,边上的刘忠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他就等着当场捉奸,到时候赵浅发狠,最好把魏汕打个半死,魏赵两家闹个不可开交。
马车帘子一把被掀开,然而马车里却只有魏汕一个人,现在还佝在马车角落里呼呼大睡,他不禁眉心紧锁,不对啊,他的马车一直跟在魏汕后头,如若他提前发现了周哥儿,要么就把他叫下马车,要么就在马车里,现在怎么人给不见了?
“起来!”赵浅径直过去提起马车上的人,双脚悬空,魏汕早吓的魂儿都没了,但是一想若是赵浅知道周哥儿掉到山底下去了,估计他的下场更惨,他便只得咬牙继续装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赵,赵兄,你这是干什么!”
“别给我装蒜,少雨呢!”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自打昨晚起就没有见过周公子了!”说着,他护着自己的脖子:“怎么了,他怎么了?”
“赵老爷,您好好说话,别勒着我家少爷了!”马车师傅连忙过来劝说道。
赵浅一把将人甩开,魏汕一屁股跌在地上,屁股疼的厉害,却又不敢哀嚎。
这会儿刘忠上前道:“魏贤侄,你真不知周夫郎在哪里?那可是赵老板的心头肉,你若是知道可要早些告诉赵老板,也省得他着急啊!”
“刘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是知道周公子的下落能不告诉赵兄吗!虽然我之前是挺欣赏周公子的,但是知道他是赵老板的夫郎以后,我就没有那念头了。”
听着两人的搬扯,赵浅只觉得心里更加窝火烦躁,周哥儿一丝消息都没有,怎么能让他安心,他在马车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瞥见地上有一个碎了的茶壶,茶叶茶水流了一马车,心下不禁觉着奇怪,若是魏汕喝醉了不小心打碎的,为何还没有清理。
他不禁回头望着据理力争的魏汕,微微眯起了眼睛。
“赵兄,周公子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家里找过了吗?”
魏汕小心翼翼问道,没成想遭了一记眼刀,便是再不敢询问了,颤颤巍巍道:“既然没有找着,那你赶紧继续去找吧,我、我这也该回县城去了。”
“急什么,我看魏兄宿醉之后身体弱,还是先回集市去好好休养几天,若是舟车劳顿回到县城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好同魏老板交待。”
魏汕心里一惊:“不、不劳烦。”
“送魏少爷回集市!”赵浅朝自己的人吩咐了一声,当即便上来两个壮汉把魏汕给拖回了马车。
刘忠瞅着一直大叫的魏汕,心中暗暗窃喜,虽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但是也大同小异,他正要同赵浅道别,赵浅倒是先他一步开口:“刘老板,您也别急,去集市上喝口茶。”
“赵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我真的冒犯了,日后必定好生赔罪,但若是别人先冒犯我,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79章
“赵浅,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想干什么!你自家夫郎走丢了自己找去; 把我们留在这儿像个什么事儿!”
自打刘忠被带回赵家宅子后; 骂声便没有停下过;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赵浅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 他带的几个人根本不抵事; 只能日日骂人消遣。
“刘老板,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留您做客,不是要关着您。”
“少跟我来这一套!”刘忠怒目瞪着面无表情的赵浅; 冷声道:“我告诉你,若是我许久未归; 到时候家里人报了官,凭借着我和县太爷多年的交情; 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赵浅冷嘲了一声; 这是要拿庄有成来打压他啊; 不过恰巧; 他偏生不怕:“刘老板; 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庄县令也是旧识,他的爱子和内人还是好友,到时候您瞧瞧县太爷是要继续留下你在这里做客; 还是送您回县城。”
刘忠神情一凝; 伸手指着赵浅; 想骂却又不知该如何骂:“你!”
赵浅捏着他的手指一甩,人便往后踉跄了两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番田地,是刘忠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不过是把周少雨扔在了魏汕的轿子上,想让赵浅去来个人赃并获,到时候魏家和赵家反目成仇都斗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他不明白这周少雨究竟去了哪儿。
现在赵浅是动了真格,他被困在赵家没法离开,本想借用县令吓唬赵浅,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和县令还有瓜葛,实在是气恼之极。
如今的赵浅像是个疯子一样,看的人毛骨悚然,他也害怕过,可是现在他到哪里去把周少雨弄出来,他揉着像是被掰断一般撕痛的手指,有些不敢直视赵浅。
“我劝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我夫郎的下落,实不相瞒,我是流氓出身,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
说完,赵浅摔门而去,刘忠强撑着面皮,听见门关的声音,不禁还是哆嗦了一下。
赵浅把魏汕和刘忠关着的同时,一刻也没有停歇过寻找周哥儿的消息,春夜的雨缠绵细密,伴随着阵阵春雷,原本是人间好时节,他却奔走在街巷野外,他将渔村到碰见魏汕那一段地方死死搜罗了几遍,心情是分外的悲凉。
“老爷,您这一身怎么都打湿了!”雷雨交加的夜里,小荷端着茶水从长廊里穿过,碰见一身湿透的人步履微顿的朝宅子里走,她先是吓了一跳,但瞧着人身形熟悉,看清是自家老爷以后,心里又是一惊,进宅子的年月,她何时见过意气风发的老爷如此失魂落魄过。
“您赶紧换身衣裳,春夜雨凉,稍有不慎便惹了风寒,寻找夫郎固然重要,可您累垮了身子,找到了夫郎他也会担心啊!”
赵浅撇开了拉着他湿哒哒衣袖的丫鬟,双眼无神的往前走。
“老爷!”小荷看在眼里,急在心间。
他不做休整的找了三天,夜里也不曾停歇,就在今天,他在追上魏汕马车的路边下,找到了周哥儿的一件信物。
银质的指环放在手心膈的他心灰意冷,当初成亲的时候他把指环给少雨带上后,不管是家境变的有多好,少雨都不曾把这枚指环摘下,可是现在却遗落在草丛,上头还有斑斑血迹,若非是他遇了难,怎会把珍重之极的东西落下。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他的脸在闪电中明明灭灭,恍然如同行尸走肉,早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一阵啼哭声把他的思绪又唤了回来,是慕雨在哭,他步子忽然有了力气,急惶惶往慕雨的房间去。
推开房门,孩子还在抽抽噎噎的哭,他连忙过去把和周哥儿有着六分相似的孩子抱进怀里,也不顾自己身上已经湿透。
“慕雨,阿爹不会有事的,别哭。”他拍着孩子的背,哄着孩子,自己眼角反倒是先湿了,话倒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小崽子什么都不明白,只觉得爹爹一身都是湿的,抱得他难受,原本止住的嘴巴张着又大声的哭了起来,声音破过雷声,听的人心揪。
在客房里躺着的魏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从周哥儿滚下山去后他便再也不得好眠,今夜更是辗转合不上眼睛,听见孩子的哭声,他心里像砸进了颗大石头,堵的他喘不过气,周少雨和赵浅的孩子他昨天见过了,软绵绵的又很活泼,还和周哥儿长的像,赵浅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周哥儿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看着孩子,心里怎么能不愧疚。
他在床上翻了不知第几次身后,忽然坐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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