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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你酱油瓶掉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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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的?也是车祸?”单清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总感觉这个人并不像他一样遇到老乡而高兴喜悦。
车祸?因为马车么?
卫凛深沉地思考着,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因为*。”
单清崖一愣,干笑道:“那你比我惨多了啊。”
卫凛思考了一下,慎重地点了点头。
单清崖拧起眉毛看他,忽然开口,“天王盖地虎!”
卫凛:……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单清崖考虑了一下上一句话的普及性,很果断地换了个试探方法。
卫凛沉默着跟他对视许久,终于慢慢开口,“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单清崖顿时长松一口气,然后想起对方刚刚的沉默,他也无言了,对方会不会觉得他特别蠢?
明明是你先表现得跟个假冒伪劣产品一样的好么?!
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单清崖扭头,“不是说要钓……”
等等,说钓鱼之后这个人说了什么,貌似是……告白。
单清崖又不说话了,他觉得胃很疼。
“你刚刚那些话……”扯起嘴角,单清崖小心翼翼地开口。
“真心的。”卫凛这次回答得快多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出了“别想再躲避了”六个大字——在单清崖看来。
“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单清崖沉默了一下,才努力放缓了语气开口,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无论怎样温柔的口吻也无法抹杀掉自己将要说出话的残忍,“我不喜欢男人。”
卫凛许久没说话,直到单清崖几乎无法忍受这沉默带来的压力才轻轻开口,“你有爱慕的人吗?”
“没有。”如果不是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对,单清崖真心想吐槽你才来多久就开始诌爱慕这种古老的词汇了。
“那我就还有机会。”并不知道对面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卫凛很笃定地微笑起来,“我不会放弃的。”
我跪求你放弃啊!
单清崖跟他对视三秒后就自暴自弃地挪开了,“不是说要钓鱼吗?”
卫凛眼底倏忽划过一抹流光,“钓完鱼我们去喝酒吧。”
单清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思绪,然后这些思绪又在一秒内凝结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不去。”
卫凛惨败。
最终他们还是提着两条六七斤重的草鱼回了药堂。
“阿崖你们去了哪里?诶?哪来的鱼?”一进门,就听到阿镜咋咋呼呼的声音。
“当然是钓的,今晚加餐。”单清崖眉目灿烂地笑,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家庭。
老大夫在一旁慈祥地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卫凛侧过头看着笑容灿烂的单清崖,忽然不太想让他恢复记忆了。
日子流水一样翻过去,撇开偶尔忽然涌起的乡思,还有……单清崖瞥了一眼端着凉茶走过来的卫凛,慢慢地笑开,其实这样的生活还挺不错的。
“师兄,喝茶。”卫凛低眉顺眼地递过一杯茶,模样别提多乖巧多懂事了,只可惜……
所图也不小啊。
单清崖忧愁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我觉得——”
不远处,已经长高了许多的阿镜一脸的严肃认真,“卫凛和阿崖……”
“怎么?”阿莫就坐在他的身边翻晒着药材,听了这话,摇头轻笑,暗道药堂里唯一一个榆木疙瘩终于也要开窍了。
“他们是不是兄弟啊,否则怎么都是一肚子坏水!”咬着根草叶,阿镜愤愤地开口,“今天又是我去给陈奶奶送药?太坏了,对吧?”
“——阿莫?你怎么不说话?”
白白净净的青年微笑着看他,“明天也是你。”果然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开不了窍!
“啊?”某蠢萌彻底呆了。
单清崖坐在桃树下神游天外,他来这里已经五年了,在这期间,顺利地把自己名字改为单清崖,也算粗略地掌握了一些医术,更重要的是,收获了师父、阿镜、阿莫还有卫凛的亲情,这些比什么都让他满足。
老大夫这下是真的老了,最近一两年差不多都是他们几个在经营药堂,老大夫除了给出一点指导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房间里休息。老了,什么病痛都来了,他再也不能整天整天地坐在大堂耐心地等待每一个来求诊的人了,现在坐在那里的更多的时候是单清崖。
阿镜本来就坐不住,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到病人家里去就诊,阿莫对医术不太感兴趣,也不算精通,他更喜欢侍弄那些草药。于是,稳重成熟了五年的单清崖只能坐在那个位置继续稳重成熟下去。至于卫凛,你认为在没有单清崖在的情况下,他会傻傻坐在那里吗?
单清崖有时候真的看不透卫凛这个人,他做什么都太随心所欲了,这种随心所欲根本看不出他是在现代那种高压节奏下生活下来的。但他也能看得出,这个人对他是动了真心的。
单清崖一直都相信时光是最好的篦子,它会把那些虚假的、短暂的、软弱的东西都筛下去,只留下最真诚的、坚固的、珍贵的东西。这个人爱了他五年,由不得他不信。感动是有的,但是感动能跟爱混为一谈么?
但不可否认,他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这个人,就像他少年时养的一个猫,明明不怎么关心它,它却霸道地霸占了他在家时的大部分时光,他永远记得它死去后他心里一刹那的怅然若失以及永远不能释怀的失落。所以对于卫凛,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想什么呢?”卫凛端着水果走过来,五年过去,这个昔日的翩翩美少年已经变得越发成熟英俊,时光剥落了他眉眼间的青涩稚嫩,却留下了满满的坚定温柔。
“没什么。”单清崖塞了颗葡萄到嘴里,“给师父送了么?”
“嗯。”卫凛给他剥葡萄皮,剥好的一颗一颗放在另外一个盘子里,“阿镜阿莫也有。”
单清崖怔了一下,看着他满满的温柔表情,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跟卫凛在一起也不错?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他彻底呆住了。
第63章 定情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十秒内,单清崖大脑都是无法思考的,他在慎重地思考了三秒并且得出了自己被糖衣炮弹打得大脑秀逗了的结论后,就把这一刻的惊悚麻溜地给扫到了大脑的角落里,继续心安理得地吃着某人剥好的葡萄,任金色的阳光毫无顾忌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卫凛安静地注视着他,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但他注视着的那人却神情动作俱是从容无比,似乎并不把强烈到能射穿大石的目光放在心上,但具体是怎样,大概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请问——”
就在四个人幸福地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时,后门被敲响了,一道弱弱的女声忽然响起在门口,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娇怯。
“单大夫在么?”
阿镜朝单清崖促狭地眨眨眼,跑过去开门,“在的,文姑娘你找他有事?”
“嗯……”文竹低着头,耳垂都泛起了漂亮的绯红色,“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举起的篮子里是非常新鲜的菜蔬,看样子被仔细清洗过,躺在竹条编制的篮子里,透着一股野趣。
“你不亲自交给他?”阿镜接过篮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他就坐在院子里。”
文竹垂下眼睑,“不用了,我要嫁人了,不好再……”
说着脸色都苍白起来,但还是露出了微笑,“帮我谢谢单大夫。”
“诶?”阿镜还没反应过来,文竹就已经转身跑远了,背影带着某种释然。
“怎么了?”看他一个人进来,单清崖有些惊讶地开口,目光挪到他手里提的篮子上,更加不解了。
“文姑娘让我谢谢你。”阿镜一副我也不明白的样子,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她还说她要嫁人了。”
单清崖愣了愣,一时之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那个姑娘喜欢他,这一点迟钝如阿镜都看得出来,更别提本来就很敏锐的他了,但是——
侧过头看了眼还在低头剥皮的卫凛,单清崖还是释然地笑了笑,“那很好啊,你有没有恭喜人家?”
“啊?我还没多说什么她就跑远了。”阿镜依旧一脸的懵逼,挠了挠头问他,“她不是挺喜……”
“把篮子放到厨房去吧。”他还没说完就被再也看不下去的阿莫拖走了,只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师兄,我比她更喜欢你。”卫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非常温柔绵和。
“嗯,我知道。”单清崖定定看他许久,才微笑着塞了几颗葡萄到他嘴里,“继续保持。”
卫凛惊喜,“师尊!”
“诶?”单清崖迷惑了一下,看了看他鼓鼓的嘴巴又释然了,不过——他严肃地看着快被喜悦冲昏了头的某人:“不准叫我师兄,叫——清崖。”
“好的,清崖。”卫凛咽下嘴里的东西,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一边,珍视而固执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纤瘦的腰,一遍一遍地唤着这个在他舌尖缠绵了千百遍却从未吐出的两个字。
单清崖不断地笑应着,抬头的刹那,只看到干净凛冽的天空之上,太阳正肆无忌惮地耀眼着、灿烂着,永恒着。
就这样吧,他看着瓦蓝的天空漫漫地想着,既然觉得自己也喜欢他,那就试试吧,反正他们还年轻。他可以接受两人感情破裂后的厌倦,却不能接受自己还没尝试就已经认输。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儿傲气的。
“我说——”长久的拥抱过后,饶是单清崖自诩脸皮厚也撑不住了,变脸比变天快地推开了他,“抱上瘾了是吧?”
卫凛脸上还带着不忍直视的傻笑,“没,不是,我是说……”
像个刚娶了媳妇儿的傻男人。
单清崖无力地想,一巴掌糊在他的脑袋上,“别傻笑了,去做饭。”
卫凛趁他不注意唇瓣在他脸上轻轻掠了一下,就站起来飞快地跑远了。
温热的触感让单清崖迅速呆住了,但卫凛亲了就跑的这种行为很明显地激怒了还不在状态的他,虽然这怒气里到底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成分并不清楚,但卫凛最近几天是别想占到便宜了这一点还是很清楚且毫无疑问的。
而在默默内伤的单清崖不远处的厨房门口,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也默默站直了身体,然后在卫凛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走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
“现在明白了吗?”阿莫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阿镜,满心的忧愁,这孩子是怎么蠢成这样的?
阿镜木然地点点头,“大概……”
于是,阿莫更加深沉地叹气。
这一餐,是单清崖穿越过来后吃得最别扭的一顿,感受着某人完全不加遮掩的炽热目光,还有另外两只偷偷摸摸的眼神,他暴躁得简直想打人。
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单清崖化悲愤为食欲,这一顿居然吃了两碗饭,然后……其他三人看他的目光更加诡异了,大概是在想他怎么高兴成这样吧!
不就谈个恋爱嘛,这群人简直了!
淡定地无视掉自己脸上的温度,单清崖对于不开化的三……两个古代人一个伪·古代人表示了森森的鄙视。
他不知道的是,更折磨人的事还在晚上。
单清崖一直知道卫凛这人有时候很厚脸皮,但他没想到这人脸皮能厚到这个地步,下午才确定了关系,这厮晚上就把自己的被褥收一收,搬到了单清崖的床上。
他们的床原来只隔了不到一尺的距离啊!
“搬回去。”俯视着已经自动躺好的某人,单清崖的语调很平稳,神情很淡定,语气很平淡,内容很简短,但是……眼神很恐怖。
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别想爬床成功了,卫凛委委屈屈地把床褥又吭吭哧哧地搬回去了,不过这其中是有几分卖乖的成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不用这样的。”单清崖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会和你在一起,卫凛。”
虽然我不知道这喜欢里有多少爱的成分,但是我们还有时间。
卫凛看着他潋滟的眸光,眸色一暗,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两人的牙齿甚至还轻轻碰到了一起,让单清崖的眼里瞬间漾出了笑意,但这笑意显然激怒了卫凛,他恶劣地舔过单清崖的牙床,最后卷起对方的舌头在湿暖的口腔里抵死缠绵。
一直到单清崖喘不过气来,卫凛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舌头一卷把两人唇舌之间扯出的银丝舔掉,颇有些恶狠狠地注视着单清崖意乱神迷的面容,简直恨不能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
单清崖心跳得很快,脸也很红,但他知道他们今天估计只能到这里了,先不说卫凛会不会,单是他自己心里这个坎儿他就过不去。
下午才确定关系晚上就滚到了一起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好了!”一把推开还想继续的某只饿狼,单清崖笑得很灿烂,“该睡觉了。”
我憋屈你也别想好过,挑眉看了眼某人□□的凸起,单清崖好心情地去睡觉了。
卫凛有些无奈地看着背对着他的师尊,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也上床睡觉了,他们时间还很长,他不急。
虽然没有刻意避着另外两个人,但单清崖还是拿着木棍逼着剩下三个人不准告诉老大夫他和卫凛的事,老人家年纪大了,他可不想把人给整出个什么意外来。
卫凛很乖巧地点头,另外两个人(在狗男男的威胁下)也很顺从地同意了。
于是日子就这么美好地继续了,每天坐坐诊,偶尔在另外两个单身汉面前秀秀恩爱虐虐狗,单清崖觉得这日子也不错,至少挺有滋有味的。
直到某天,他们发现老大夫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天正好是单清崖去送饭,在发现老人再没懵回应他的呼唤时他就有了不详的预感,探到老大夫鼻子下的手指为他证明了他的猜测。
老大夫去世了,在大雪降临后的第二天。
灵堂前,卫凛握着单清崖的手,他的手很暖,这暖意透过相连的肌肤传递到了单清崖的身上、心底,他侧过头,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
卫凛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第64章 白首过后
单清崖一直知道阿镜是不甘寂寞的,所以当他提出来他要去云游四方,当个散漫的游医时,他是没有什么惊讶的。令他意外的是阿莫,这个从小就非常安静的孩子,忽然对他说他要回老家种田,种田?有那么一瞬间,单清崖以为古代也有愚人节,而今天恰好就是这个倒霉催的日子。
“为什么……?”阿莫笑得一脸莫名其妙,“我要回老家种田很奇怪么?我家世代种田,就算……”他顿了顿,“落叶归根也是很正常的。”
单清崖忽然想起某次他们四个晒药材时阿莫不经意提起他是逃难逃到这里的,但逃的是什么难,他却不清楚。
“阿莫你家在哪里?我们一起吧!”阿镜倒是没有单清崖的那份多愁善感,听到这话,很高兴地自己击了下掌。
阿莫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但他还是轻轻地点头,“好。”
“好吧,你们什么时候走?”见他们去意已决,单清崖也不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开口。
“等师父过完头七吧。”阿莫跟阿镜对视一眼,低声回答。
老大夫头七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雪,那棵他们最喜欢坐在下面闲聊的桃树上也覆盖了一层层厚重的白雪,在深沉的夜色里也泛着冷冷的光。
香烛纸币安静地燃烧着,还透着热气的饭菜被摆在桌子上,等待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的享用。
单清崖窝在被窝里,眼睛又酸又涩,偏偏再没一滴泪掉下来,他只能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在熟睡,心里却像被什么堵着似的难受。
一路走好。
在四个人默默的祈祷中,纸币的火光彻底熄灭,徒留一盆死灰,还带些淡淡的温度。
老大夫去世的第八天,阿莫阿镜就不顾满天满地的大雪,拿着小小的包袱上路了,单清崖卫凛就站在药堂门口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风雪里渐渐消失,直到彻底不见。
“我在。”卫凛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不愿看到他为别人怅然的样子,虽然他不会像年轻时那样爱吃醋,但占有欲却不减反增,只不过现在他学会了伪装。
单清崖张望了一下,发现四周没人后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转身回了药堂,人走了,他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单清崖对于老百姓的普通生活很适应,也乐在其中,虽然旁边有个烦人精,但这也不影响他乐呵呵地过日子,而且身边这人还是老乡,好吧,记性不好的老乡,他也就更肆无忌惮了,每天都能鼓捣出许多新鲜玩意儿,两个人的日子过得那叫丰富多彩,有滋有味儿。
这一过居然就是一辈子,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人诧异这两个好后生为什么都不愿意娶妻生子,还有不少热心的大妈奶奶试图给他们说亲,但时光的力量是巨大的,后来虽然还是有人困惑,但却没人再提给他们说亲,毕竟两个大叔还是有点儿糟蹋人家水葱似的姑娘的感觉。
阿莫阿镜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回来,偶尔单清崖晒药材时会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四个还是少年时的场景,他和卫凛悠悠闲闲、慵慵懒懒地躺着晒太阳,阿镜被阿莫逼着跟他一起整理阳光下显得格外古朴优雅的药材,四个人脸上的笑都是年轻而饱满的。但回忆终究只是回忆,回过神来,他不过叹息一声,依旧过自己的日子。
单清崖在发现自己第一根白头发时就有种预感,他一定会比卫凛先死去,虽然糊里糊涂跟这个人过了一辈子,但他还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他看不懂的地方,但是他却从来没问过,不知道是因为不安还是其他的。但这个人是真爱他,单清崖想恐怕自己前后两辈子,再也没人能像卫凛这样爱自己了。
“想什么呢?”卫凛凑过来看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眼里还是能腻死人的深沉爱意。
“想你啊。”单清崖微笑,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看着这人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语气温柔缱眷,“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卫凛似乎有所感,也静静地看着他。
“我爱你。”
这是卫凛这辈子听到的来自单清崖的第一句告白,却也是最后一句。当晚,单清崖离世。
从幻世镜里走出来的时候,单清崖整个人还都处于恍惚的状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对卫凛森森的不满,看着在自己出来不到一刻钟就跟出来的某人,单清崖眼神冷到了零度以下。
“清崖……”卫凛又露出了单清崖熟悉的那种神色,有点儿委屈的有点儿愧疚的,但更多的是柔软的包容。
就是这种表情,他在幻世镜里看了整整六十年。
单清崖静静看他一眼,转身出了洞府,天元子却不在了。
有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单清崖又被自己的行为蠢到,现在他又不是那个普通人阿崖,还这么依赖眼睛……
等等。
那一刻,单清崖以为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无数美丽的光点飞舞在四周,翠绿的、赤红的、水蓝的、金色的等等等等汇成了这个瑰丽到不可思议的世界。
单清崖很没出息地被震撼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一两百年,见过无数的奇观异景,但只有这一次,他有了种灵魂都在震颤的感觉,无比激动,却又无比亲切。
然后,他发现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单清崖彻底呆住了,他回过头,正好对上卫凛专注的目光。
这个人这次帮了他大忙,即便两个人在此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欠了他一份大人情的事实。
他看着成熟了不少的三徒弟,缓慢地皱起了眉。
第65章 成魔
卫凛刚好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微蹙的眉角,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这场景对于单清崖太熟悉了,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千百遍的默契,导致他一时之间没有躲开,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卫凛,“这就是你对待师长的态度?”
卫凛眸色猩红了一瞬,但他很快退开,温驯道:“徒儿知错。”
他们是酱油党和主角,而不是阿崖和卫凛。
闭了闭眼,单清崖甩出决月,踏风而去。卫凛就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温柔里透着疯狂,他取出那人给的几乎蒙了灰的东西,轻声开口:“我,答应你。”
无尘峰峰顶的风越发大了。
单清崖看着身旁飞速划过的熟悉的风景,眉眼俱都柔和下来,之前他深陷心魔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到这里,只觉得满心都是亲切熟稔。
他先去了清和真君的玄微峰,先去问问清余清月卫凛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话说回来,他走了多久来的?
掐指一算,单清崖沉默了。
化个神,将近一百年就这么过去了也是呵呵哒。不过都快一百年了,姑且不说有没有成功,清和真君也该出关了吧。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单清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似乎格外冷清的玄微峰,这气氛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
“师叔?”
白衣负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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