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月如钩-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出路,竟然没想起血腥味会把狼引来。
林盏的拳头紧了又松,又攥得更紧。
一筹莫展。
陆进延的手忽然不知从什么时候伸了过来,冰冷至极。他掰开林盏攥紧的拳头,将他纤瘦的手紧紧裹住。陆进延在抖,纵使他用尽全力去握林盏的手,林盏也还是捕捉到了僵硬与颤抖。
陆进延在害怕吗?
猛然间,断续模糊的画面钻进林盏脑中。
还未进王府时,陆进延的故事林盏便早已倒背如流。他在自己无光的世界里描摹了一位提□□驾骏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率千军万马浴血沙场。十八岁的皇子在赤血忠魂中,独守北疆。
听他往年那威风凛凛甚至被口耳相传得神话了的故事时,林盏怎会想到有朝一日会亲身感受到这个人的恐惧。
【不会让你死在这。】林盏抽出短刀,反手箍住陆进延的腰,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你想干嘛?”陆进延没想过林盏会对他使这么大的劲,他的手臂似铁,让本就断腿的他在林盏背后动弹不得,他拍打林盏的背,贴近林盏的耳朵大喊:“你是不是疯了!”
“狼在哪?!”林盏冲着面前的空气挥舞短刀,全然不知狼群其实在他右侧。
寂静黑暗的世界中非但没有传来陆进延的回应,反而被一股血腥味刺了鼻。
陆进延咬破自己的手指,使尽全力把林盏推开,林盏不明所以,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推,“跑啊,快跑啊你!傻!蠢!”
林盏挨不过陆进延一次又一次的推力,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闻着血味才恍然大悟,陆进延要用他自己新鲜流出的血吸引狼群,从而给他逃命的机会。
这是要拿他王爷的命换自己一介草芥的命。呵,听起来简直比一起死还要糟糕。
眼看着为首的那匹狼距离自己不出七步,林盏却呆愣着站在远处,陆进延想再上前推他一把,却又怕自己的动作惹得狼群向他二人一同扑来。
“陆进延!你在哪!狼在哪!”无声的世界里林盏费力嘶喊,喉咙疼痛腥甜却还是听不到丁点声音,他在空气里又抓又摸,四处迈步。陆进延在哪?狼群攻上来了吗?为什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血味突然浓郁得呛鼻。
刹那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将林盏狠狠击中——陆进延已经遇难。
林盏的脸霎时狰狞可怖,他握紧了匕首朝血味传来的方向挥舞着猛刺,忽然,一只手将他持刀的手腕紧紧攥住,触感陌生至极。
☆、第 31 章
“林公子,林公子”传进耳中的呼唤声带着嗡嗡杂音,听不大清,但还是能辨出是个孩童
林盏睁开眼睛,今晨的光似乎比往日都强烈了些,刺得他又眯回了眼睛
“醒了吗?”小童子推了推他,林盏随即从床上坐起,冲他点了点头。
小童子给林盏梳好头发,确保他没把衣服穿反后,关门出去了
林盏走到桌面,摸着饭匣打开,安静吃过早饭后,提剑出去。迎面传来一串脚步声,林盏站在远处歪头细听,耳畔杂音影响他辨清来人,顿了顿,那个人也停下了
“老先生”林盏躬身
“哟,这回是听出来的还是闻出来的”
“闻出来的”
鹤发老人摸着胡须笑,林盏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他的确是能渐渐听见东西了,可却恢复得极慢,转眼间,来这里已过半载。不知道陆进延怎么样了。
那夜,若不是小车与老先生的两名弟子及时赶到,他和陆进延恐怕早就成了两堆白骨。
住进山中,每日的交流都是陆进延和小车在他手心写字,他多次问起自己何时能被医治好,可都被他们以各种事由打断了——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林盏以为,他总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忽然有一天早上,推他起床的那只手,不是陆进延的,也不是小车的。他们走了,毫无征兆,就这样把他一个又聋又瞎的人留在这遥远深山中。
老先生在他手心写字,告诉他陆进延说有要事处理,将他托付在此,待他好了,自然会来接他。
他当然知道陆进延所说的要事是什么,他听力受损一事已经耽搁了陆进延太多时间,可无论如何,陆进延离开得,也太过悄无声息。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半年。林盏在等,等他的听力完全恢复,亦是在等陆进延的到来。
他会来吗?等他来时,天下局势是否……
起初,一间小屋都能把他困住,那时他承受不住药物的刺激,终日头昏,拿着盲杖在房里熟悉环境都会因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卷得倒地。起初,负责照看他的那名小童子只一天来看他三次,自从发现他呆在无力都会碰伤自己,便领着他跟在身边。后来他才知道,小童子并不是下人,而是在此向老先生学医的。他研磨草药的时候林盏在旁边静坐着,小童子会给他一株气味清香的花草,林盏捻在指尖,嗅着香气,一天又一天,就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他终于能听见些许声响,老先生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剑,林盏摸了几下,忽然把那剑攥紧。
“留给你的”
那日以后,林盏又舞起剑来,陆进延的他使不习惯,挥着沉。老先生笑话他,这把剑根本不能用你那套剑法舞嘛,来,我教教你
十几岁时的记忆仿佛又被拾了起来,同样是在山上,同样是师从隐居深山的高人,只是手中的剑,换成了陆进延的。
…………………………………………………………………………………………………………………………………………………………………………………………………………………………………………………………………………………………………………………………………
夏季已经过半,陆进延还是没来过消息。林盏不是没想过请小童子帮他写一份书信,可思来想去,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的念想无非是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日子,除此之外,很多话,很多想法,或许终归不当说吧。
“你是王爷什么人”
某个午后,小童子一边抄着药方子,一边心不在焉地与林盏闲聊
“府里的谋士”
“别骗小孩啦……”小童子不满地嘟囔,“哪有王爷对谋士好的”
林盏托着腮没说话,小孩只当是林盏耳朵不好使,凑近了他又大声说了一遍
林盏其实听见了他的话,只是不知如何解释,小童子盯着他的脸仔细看,“我知道,你长的好看,王爷喜欢你”
“没有”林盏皱眉,板着脸道,“你这小孩,想哪去了”
小童子放下笔,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地说“我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的”
林盏扑哧一笑,“就不能读点正经书?”
“管它正不正经,好看就成。你就像书里的人,模样好,性子也好”小童子又补了一句,“看不见也不妨事的,吴王肯定也不在乎你眼盲”
林盏循着他的声音,在小童子脑门上轻轻一敲,“小兄弟,乱说话可是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小童子又说了些什么,林盏却兀自陷入了沉思——
即便陆进延向他坦白心意,即便陆进延不顾险阻带他寻医,心中却总如同横了什么东西,家事未清,天下未夺,他的情感,相比之下不过都是一己私欲罢了。
老先生每天在剑术上点拨林盏一二,下山时也会一同带上他,二人交流不少,但老先生却唯独不愿说他病情如何,就像当时陆进延和小车一样,缄口不言。
是不是治不好了?是不是耳朵恢复到这份上已经是老天极为眷顾了?
这个疑问从春末一直憋到盛夏,林盏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着急了?”老先生问得不紧不慢
“这倒不是。听力能恢复成现在这样,林盏对先生感激不尽。只是,已经麻烦老先生太多时日,实在心有愧疚。”
“呵,想走?你既来了,就是我的病人,就得听我的。医你眼睛的药就快制成了,你若走,我这半年的功夫岂不白费?”
林盏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已经瞎了十五年的眼睛,能有重见光明的一天。虽然老先生一再提醒他就算药物产生疗效,也不过是让他恢复极其微弱的视力。他坚定地对老先生说,我愿意等,就算只能看见一丁点。
中秋的那天晚上,老先生把缠在林盏眼上十余日的纱布解下。
“慢点睁眼”老先生背着手站在林盏身侧
“怎么样怎么样”小童子围着林盏蹦来蹦去,看见他缓缓睁开双眼后,一个劲儿在他面前挥手,“能看见吗?看得见吗?”
老先生说得对,他所企盼的光明与清晰并没有投入眼中,眼前所见的是模糊不清的画面,颜色模棱两可得辨别不清,且,视线极为狭窄,仿佛是从管中窥探。
“当时眼病后没及时医治,过了太多年……”老先生看林盏皱紧眉头神情复杂,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
“不,林盏已经,非常感激先生了”林盏寻着声音,动作生硬地把头转向老先生,浅笑了起来“林盏心里的先生,精神矍铄,气度超然,果真如此。”
“呵,别装了,你能看见些许就已经是奇迹”
小童子站在一旁一脸茫然,“那林公子…你能看清我吗?”
林盏闻声,在他正前方蹲下身来,“能,当然能”
男孩欣喜,还想再问,却被老先生一个眼神拦了下来。林盏没再听见小家伙的声音,大概能猜得出是老先生凶他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又无奈地冲他笑了笑,如果小童子再细问下去,他可真答不出来了啊,在他眼前,这个活泼凌乱的小男童,不过是一团模糊的身影罢了。
深夜,林盏独自一人搬了小凳坐在院内,听见老先生的脚步声
“先生怎么还没睡下”林盏站起身来
“你不也是?往日这个时候你也早睡下了”
“心里高兴,睡不着”
“这你也高兴?”老先生抬头望了望天,“能看清月亮吗?”
“感觉远远的,有个光亮的东西。于林盏而言,已经很好看了”
“哎……”老先生拍了拍林盏的肩,“吴王临行前,特地嘱咐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也医治好”
“什么……?”老先生极少提及陆进延,林盏更没想到他会对老先生提这种要求,“这、林盏当真并不奢求。能恢复听觉,于林盏而言已是重获新生”
“嗯……说到听觉,你这耳朵还没好全,理应多待些时日……”老先生欲言又止,但明显话中有话。林盏神经一紧,脱口便问:
“可是吴王那边出事了?”
老先生也不兜圈子,“吴王已经彻底反了”
林盏蓦地握紧拳头,“这么快……”
“今晨得到消息,说已经攻下北方多座城池,接下来若能夺下宾邑,估摸着距离京城也快不远了”
“王爷他……”如此听来,吴王势力形势大好,不愧是善于领兵打仗的陆进延,可林盏眉头却蹙得更紧,北方都是一些贫于把守的小城,夺下来也是情理之中,但宾邑南接京城,是自古以来的军事要塞,攻难守易,单凭陆进延一方军力,实在让人心悬
“怕你难以安心养病,吴王临走前叮嘱,天下局势变化动荡莫要告知与你,可现情势变化巨大,你还是应当知道”
林盏点头,“多谢先生”
随即,老先生没说话,林盏也没有。二人并肩站了许久,终于开口后,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老先生聊了聊月亮,抱怨了几句今年的月饼不如去年好吃,便信步离开了。
第二天,林盏收拾行囊站在他面前时,老人家一点都不惊讶。
“把药带好,你的耳朵虽说没有大碍,可还没完全恢复”老先生指示小童子拿药过来,孩子依依不舍地把药瓶塞进林盏行囊,扁着嘴一副马上就要掉下眼泪的样子。
林盏再三道谢,与一老一小告别后,随着老先生的一位弟子下了山。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下山无数次,可这已离去,却不知以后何时再见了。
“师傅,林公子的耳朵还没好,为何让他走”
“你可真傻”老头的手按在小男孩脸上,抹了抹他的泪,“那王爷说,不等到他来,不要把林盏治好。这才一拖再拖,他的耳朵啊,若不是为师一再减少药量,早在今年开春就能彻底恢复了”
“啊?”小孩肿着眼睛挠头,颇为不解,“王爷不喜欢林公子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林公子?这不是害他?”
“你啊,琢磨琢磨就懂了”
九岁的小男孩看着师傅背着手悠悠哉走远的背影,他的脑袋暂时转不过弯来,没能理解陆进延的有意拖延实在是想让林盏避免起兵造/反的重重危险,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只不过是这山中生活,又要回归曾经的寂静孤独罢了。
☆、第32 章
老先生的弟子把林盏送到祁州地界内,林盏本不想再劳烦他人,可那人念在林盏已近一年未出山,实在不放心让一个瞎子只身前往兵荒马乱之地。林盏拗不过他,一起快马加鞭到了宾邑尘门外,一再保证他在城里绝对不会出问题,那人才不放心地与他告辞。
林盏牵着马走在陌生的城镇里,耳畔杂音未消,大致估摸着到了一酒家门前,正想进去问问近来情势如何,忽听身后一阵喧闹嘈杂,马蹄声此起彼伏,林盏正蹙眉听着,却被人推搡着越离越远。
“怎么啦”身旁一下子全是人声,紧张而焦虑的语气让包围了林盏
“出大事啦”这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来抓人了!”
“啊?这可怎么办……”百姓们一时间更慌乱了,脚步声纷纷响起,有又围过来的,又吓得逃跑的
“不可能!”有个姑娘家站出来了,“吴王都带兵南下了,咱们宾邑有什么人可抓?”
“王妃和小王爷啊!”
“哎哟喂可不是嘛,王妃才刚生……”
什么?!林盏愕然,抓住说话那人,指着方才马蹄声消失的方向,急忙问道:“王妃在哪?是不是这个方向”
那人才刚答是,林盏一个飞身上马,全然不顾身后人喊他简直是去送死
明明是才传开的消息,一路上却已经被逃跑的百姓们再三阻了去路,大车小车横冲直撞,人们慌不择路,马儿受惊不肯向前,林盏给了马屁股狠狠几鞭,逆着逃难的人流纵马而去
越向北,路人的声音越稀疏,而刀剑声却越强了。血腥味扑鼻而来,林盏拔剑,剑柄在手里紧了又紧。
“救命!救命啊——”是个女子朝他跑来,声音耳熟,曾在王府里听过。林盏刚欲下马却听见一声惨叫,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手背上,是血
士兵看林盏身骑黑马手握长剑,与林盏过招数下后自知来者不善,扭头向府内跑,故意将林盏引至刀光剑影里,一时间,兵器声与打杀声混杂一片,对方人数众多,用老先生教他的那套剑法勉强能够对付,可林盏耳力尚未恢复,无法从混乱中辨别沈瑛的位置不说,在这陌生的府邸里,连她的声音都捕捉不到。
血液溅在林盏脸上、身上,血腥味越浓,杀敌越多,林盏反而越慌了,怎么这么多人?沈瑛和小王爷是不是早就被抓了?
心烦意乱间,婴孩响亮的啼哭声停滞了所有人的动作。
“呵,看你们往哪躲,给我寻着哭声搜!”
“休想!”林盏纵身跃起,落在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匆匆回头,以极为微弱的视力隐约看到一间昏暗的屋子,看来小王爷就在里面。
“林盏?!”是沈瑛!声音就是从这偏宅里传来的
“王妃!”林盏挥剑成风,抵挡来自三面的夹攻,忽然身后传来刀刃刺入人身的声响,林盏头皮发麻,一个失神,臂上挨了一刀
“王妃?!王妃?!”顾不上身后的危险,林盏转身朝屋内奔去
“啊——”是沈瑛的惨叫,林盏顾不上以听力辨别,冲着眼前那团人影挥刀便刺。
“王妃!怎么样了?”林盏附身去探沈瑛的身子,她怀里的孩子哭得好厉害,那微弱的视力非但没让他看清什么,反而让林盏被满眼血红惊得脊背寒凉
“我没事,是别人”
林盏舒一口气,这才摸到沈瑛身边躺了另一具身体
身后已经有敌兵追了进来,林盏边替沈瑛挡剑边问:“我们的人还有多少?”
“不多”
林盏暗忖,若是他一人,对付这些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但眼下还有沈瑛和小王爷需要保护,他耳力不行,与敌方硬碰硬只怕会有闪失
“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援兵,马在外面,先出去!”
林盏一手紧握沈瑛手腕,一手持剑与士兵们正面相击,他看不见路,沈瑛才刚引着他迈出府邸大门,耳畔的一片嘈杂忽而被飞箭的嗖嗖穿破。
糟糕,晚了!
“呃!”沈瑛痛苦地低吟一声
“中箭了?”
没有回答,但襁褓却被塞进林盏怀里
“带着小王爷,快走……”
“不行!”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林盏一手抱紧孩子,另一只手臂紧紧夹住沈瑛身体纵身跃马,疾驰而去。
飞奔出城,追兵暂时甩开,可难保没有埋伏,大路不能走,只能沿着小路以最快速度前往吴王驻扎的军营。
马背上,林盏抱着孩子,身后的沈瑛越来越坐不住。她腹部中箭,已经包扎过了,可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浸湿了林盏整个后腰。沈瑛坐得摇摇晃晃,林盏只得换了姿势,将孩子背在身后,从后环住沈瑛,放缓了马奔跑的速度
“王妃,王妃”
“嗯……”
她的意识似乎不清了,为防她昏迷过去,林盏只得与已然十分虚弱的她说话
“王爷为何留下你们”
“我在征战路上临盆,无法随前线兵马同行……王爷就、就先吴王率兵南下攻京城……留下少数军士留守此前攻下的宾邑”
“王爷怎能……”
“怎能让我在这时候把孩子生下来?”沈瑛有气无力地笑了,“他说……此举危险,还是该、留后……”
林盏沉沉叹气,扶了扶沈瑛的身体,“坚持住,过了这夜就能与王爷会合了”
沈瑛轻笑着摇了摇头,林盏背上的娃娃的哭声格格不入
入夜,沈瑛的身子越来越沉,林盏不忍,将她抱下马来靠着大树歇息
撕下衣服上的布正要给沈瑛擦血,孩子又哭闹开了
“小王爷……”林盏嗅到一些气味
“尿了”沈瑛拿过林盏手中的布块,“委屈坤儿了……”
林盏在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什么动静,猜着也许是在给孩子擦干尿液
“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娘……”
“王妃,万不可乱说!”林盏皱眉,却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他看不见,但也知道,沈瑛多半是撑不过今夜了
沈瑛虚弱地呼出一口气,缓缓道:“一年未见,看到你,却还是觉得……”
她的话忽然停住,连呼吸都滞了,林盏一惊,本能地揽住沈瑛的肩
“还是觉得什么?在下听着呢”林盏害怕,他怕他的话再也没人应答
“还是觉得、觉得…喜欢……”
看着林盏愕然呆住的样子,沈瑛自嘲地笑了笑,正要阖眼,掌心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
“在下……知道……”
“呵……答应我……照顾好坤儿……”
林盏深吸一口气,沈瑛的手冰冷至极,他想咬紧牙关,却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抖。即使心中一在否定,该来的,终究要来
-----------------------------------------
次日夜,吴王军营。陆进延的营帐终于有人来报。
“如何?”
“属下无能,没……”
陆进延握紧拳头,强忍怒火与悲愤道:“那可曾……找到尸骨……”
“回王爷,也没有……”
“那就继续给我找!”
将士才刚面带惨白地匆忙告退,又有人来报
“别再报了!”陆进延心烦意乱地冲小兵大吼
“可、王爷……营外来了个人,抱着小王爷……”
陆进延腾地站起,掀开营帐大步走出,“是谁?哪只队伍下的?”
“回王爷,是、是个瞎子”
忽然间,陆进延整个人像被闪电击中了般。随即失了神智一样朝营外狂奔,却在距离那人还有十米的距离时,忽然停了步子。
林盏抱着小王爷,被多人盘问,他不敢轻易把孩子交给这些陌生人,即使他们说这里的确就是吴王营地,你看不见插着的吴王军旗罢了。
但这是陆进延的孩子,他一定要把孩子亲手交给陆进延。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恭敬呼“王爷”的声音,而下一刻,这所有的声音又都静了。
怎么回事
不是陆进延吗
林盏皱紧眉头,他竭力地想要看清眼前,但入夜后他的双眼几近无用,周围燃着的火把也照不清眼前。
太肃静,林盏不由得收紧了环抱着襁褓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跛行的脚步,正缓缓向他靠近。这脚步很陌生,但渐渐明晰的气味,却让林盏倏尔红了眼眶。
“林盏……”沙哑含混的声音,仿佛这个名字哽在喉间已然千千万万遍
“想我吗”
没有回应
“想不想”
还是没有
“我很想你”
陆进延笑了,自己回答了自己方才的问题
半响,林盏终于开口,“王爷,脚为何跛了”
☆、第 33 章
陆进延惊讶,曾经那个光靠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