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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山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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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诺,还有一个人,步伐轻缓,大概是公主。我先去院里,碧鸳和朱晴都不在,麻烦你,你快去添水。”
“好,我知道了。”
第72章 死遁
楚玄昭总算在李尚诺和玉璇公主走进来之前,将一壶茶摆在了石桌上。
沈轻君几乎从不在正堂见客,这一点楚玄昭再清楚不过。
二人坐好时,李尚诺和玉璇公主也走了进来。
“见过墨渊公子,见过三皇兄。”玉璇公主依旧轻纱覆面,未着宫装,微微低着头,跟在李尚诺的身后。
她已经在李尚诺那里,了解过墨渊公子,也简单地知道了他现在算是信王阵营的人。
她不免有些忐忑,自己毕竟是滕王的胞妹,她不确定信王和信王的人,是否真的愿意帮助自己。
她想起之前皇兄来找自己时,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自己对格吉思的看法,哪里还会不明白和亲一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也许,他并未想过这会给自己带来忧虑,也许他也的确觉得格吉思不错,才会如此。可这种连明确的问一问自己的意见都没有的做法,终究让自己如骨在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恨也不是,怨也不是,如此的憋闷不已。
“公子,王爷,于私,我和公主两情相悦;于公,拓加与大渊不和,此行吉凶难测,公主怎能和亲?还请你们帮帮我们吧!”
“轻君,”楚玄昭悄悄扯了扯沈轻君的袖子。
“圣命已下,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沈轻君有些为难。
两人一急,“那怎么办?”
“你们先别急。”楚玄昭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转头看向沈轻君,“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沈轻君眨眼,看他这个纠结的表情,不会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吧?
“现在父皇意旨已下,而且还是当着两国诸臣的面下的旨,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回成命。除非,父皇已经死了,当然这是不现实的。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公主死了。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解决此事。格吉思见过公主,找人代替,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沈轻君点头,“没错,只有公主身死,此事才能作罢。”
李尚诺大惊,“公主身死,那怎么行!”
公主倒是领会了两人的意思,拽了拽李尚诺的胳膊,让他先冷静,这才缓声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死遁?”
“嗯。”两人齐齐点头。
楚玄昭不放心地问了句,“你愿意吗?死遁,就意味着你要放弃尊贵的身份,再也不能拥有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不能轻易地抛头露面……”
公主苦笑,抬手指了指面上的轻纱,“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身份尊贵,活的却像个傀儡,提线的另一端,永远不会攥在自己手里。
“呃——”楚玄昭一卡。
“我愿意,愿意放弃过往的所有。”
楚玄昭不禁有些动容,“此事之后,我会想办法,想办法将李寺卿调离京城,山高水远,你不用日日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公主眼眶泛红,一行清泪从面颊缓缓滑落,浸湿了轻薄的面纱,公主倾身跪下,朝楚玄昭叩首,“玉璇今后,只有信王一个兄长。兄长且受小妹一拜。”
李尚诺在她身旁跪下,帮她揩去脸颊上的泪珠,“别哭,你还有我,还有这么好的兄长。”
楚玄昭一手将她托起来,“好妹子,别哭,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你说是不是,李寺卿?”
“自然。”
“轻君?”楚玄昭转头,示意沈轻君开口。
“嗯?哦,你说的没错,死遁就好。”
“……”
楚玄昭微汗,他刚刚不会是走神了吧?
楚玄昭摸了摸额头,“那个,我有个想法,若要死遁,就不能让别人对尸体起疑,我觉得最好的做法,是火死。火烧死亡,尸身难辨,找个与公主身形相仿的人代替公主,只要在尸身上留下公主的贴身之物,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公主刚被下旨和亲,回头就火中身亡,拓加人不傻,难道会想不出此中猫腻?”沈轻君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那,怎么办?其他的死法更容易辨别尸身。”楚玄昭也知道这很冒险,毕竟刚下旨和亲,时间太尴尬了,也太容易让人起疑了。
沈轻君探手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楚玄昭眼睛一亮。
这是之前借用素才人扳倒皇后时,赫连辛提到过的“龟息散”。
楚玄昭有些激动,一把抓过药瓶,“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宝贝了。只要拓加人眼睁睁地看到公主的尸身,就不会起疑了。”
李尚诺和玉璇公主有些不明白他的激动,“王爷,这是?”
“龟息散,好东西啊。你们放心,这事有门。”
…………
李尚诺和玉璇公主得到解决的办法,总算心满意足地离开,桌子上那只匆忙间添置的茶壶,动也未动。
“有件事嘱咐你。”沈轻君提起茶壶,将水缓缓浇进了旁边的榕树树根下。
“什么事?”不会是去洗茶壶吧?这是楚玄昭第一时间的想法,因此问的同时,手也朝他手里的茶壶伸了过去。
沈轻君没有体会到他的意图,转手将茶壶搁在了桌子上,“派你千机楼暗部的人,去盯着问柳山庄和兖州兵马元帅陈有司。不要打草惊蛇,注意他们在保什么东西,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楚玄昭问道。
“没有,只是赫连辛碰上点事,怎么了吗?”
“是这样,兖州那边,一直有楼里的人注意,兖州兵马元帅陈有司,和兖州刺史马亮,一向不和。而这个马亮,根本就是蒙上蔽下,就连官位,也是买卖而来。他的小舅子是吏部的王越。王越你应该知道,滕王将他推上吏部尚书的位子,经由他手,方便了许多事,卖官鬻爵,收授贿赂,不知多少。我察觉陈有司与马亮不和时,就想设法与陈有司通通气,只是一直未有机会。”
“原来如此。那你多留意,他们要保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跟马亮有关。因为与我阁里交易,杀死问柳山庄庄主的,就是个县令。庄主江湖之人,怎会被一朝廷小吏追杀?只是我阁里的规矩,不问缘由,因此不曾深究。而今,你只得多番注意了。”
“好,你说的这件事,我记住了。”
…………
翌日清早卯时,宫中御医急急赶往公主府邸。
公主突发急症,高烧不退,皇帝口令,只许御医进出,杜绝任何人的探访。
卯时三刻,御医回报,公主陷入昏迷。
辰时正,御医回报,公主气息全无。
皇帝闻言大恸,急火攻心,銮轿亲至公主府邸。
约至午时,公主噩耗,满朝皆知,群臣皆哀。消息传至四方馆,格吉思亲自携拓加诸臣前往公主府邸,说是送公主一行,以尽全礼。
至于真实目的,那自然是觉得公主此时身死有些怪异,前往一探真假。
拓加人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话里话外都是未能迎娶公主的叹息。
公主因是未曾出嫁的女子,因此不宜大丧,只在监国寺停柩三日,便低调下了葬。
却少有人知道,那棺中放的,只是一支被摔碎了的衔月挂珠发钗。
珠钗碎,亲情尽,世间再无玉璇公主,李府却多了个云发高挽,倩影相随的襦裙女子。
第五日,皇帝为表歉意,也为了所谓的一国威严,试图与拓加和议,转而将年仅十五岁的玉弦公主封为嘉甄公主,随即将离京的拓加使团赶赴拓加都城。
玉弦公主,年十五,还有半个月才到及笄之日,因此一直与生母兰才人居于宫中。其生母,身份低微,因有几分姿色受渊帝宠幸,得一女玉弦,封为才人,却在其后的十数年,一直是才人,甚至鲜少有机会见到渊帝。
兰才人生性和善,不争不抢,倒是一颗心都扑在了玉弦公主的身上,从不做那些掐尖要强,拈酸吃醋的事儿。玉弦公主受其影响,为人也很是低调,娴静乖巧,不与人矛盾,往不好里说,其实是有些怯懦。
圣旨一经下达,便安安静静呆在宫中,听候嬷嬷的教诲,任由宫人们准备张罗,一副安安分分待嫁的模样。
然而听到此消息的楚玄昭和玉璇,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只觉得若不是自己的做法,这事也不会落在她身上,因此歉然不已,觉得是亏待了她。
因此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准备了好些东西,都着人送了去。玉璇公主自然不敢露面,只是悄悄托楚玄昭一起送了去。
楚玄昭仍是不太放心,派了府里两个身手好的亲卫,着他一路悄悄看护公主,若有危急,定要帮助拓加使节保护公主,定要亲眼见到公主安然到达拓加都城才能回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做法,是多么的重要,但让他后悔的是,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多派几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怪,格吉思给人的印象太过于无害了。他派人是打着危急时帮忙的打算,却从未想过,给予危急的,就是这数百人的拓加使团,又该怎么办。
当然,这些都暂且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的诸人,还对一切都毫无所觉,正风风火火地准备着明日对拓加使节以及嘉甄公主的恭送大宴。
楚玄青已经数日不出,人言是丧妹新苦,至于这其中真有几分,假有几分,就不好说了。
诺大的国宴,只有楚玄昭一个皇子在主持大局。
至于楚玄昕,渊帝仍旧是一如既往地无视他。
…………
楚玄昭从宫里回来时,已经是初更了,侯在府门的莫一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几步,将一件厚重的银线绣云鹤的黑色锦袍披在了他身上,“现下已是入秋,更深露重,王爷夜里还得多穿些才行。”
“让你做的大氅?”
“今日黄昏时已经取回来了。”之前楚玄昭已经问起过一次了,不过当时莫一去问,还要两天才能完工。
“我不进去了,你去把它取来,我去趟雅竹轩。”楚玄昭摆了摆手。
“王爷,这都入更了,说不定墨渊公子都歇下了,您去打扰,怕是不好吧?”
“这个时辰,他还睡不了。况且,今日我还没来得及去过。你快去拿,等你磨蹭完,说不定都二更了。”楚玄昭伸手推了他一把。
…………
楚玄昭到雅竹轩时,果然见沈轻君的书房还亮着烛光。
烛光摇曳,人影洒在窗纸上,一晃一晃,直晃得楚玄昭心尖发痒,脚下不由停了步子,盯着窗影有些出神。
“进来。”清亮的声音透过窗纸刺破寂静的夜色。
楚玄昭回神,走到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随即推开了门,“你还没睡?”
“嗯。”
“怎么最近朱晴和碧鸳总是不在?”半人高的四耳青铜飞燕烛台上,是一支婴儿小臂粗的暗红蜡烛,楚玄昭走至台边,随手拿起烛剪绞了绞烛芯儿。
“我吩咐她们平时没事的话,不必来来回回跑,不方便。”
“哦。”楚玄昭面色平静,心里却满是欢喜。这样也好,她们在,的确“不方便”。
楚玄昭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大氅展开,披在他肩上,“你在写什么?夜里烛光暗,别伤了眼睛。”
沈轻君放下笔,拢了拢纸张,“没什么,信手涂鸦。”
“哦。”楚玄昭也没打算问个答案,只是想找个话说,以缓解这静默的气氛下,自己为他披衣服的紧张。
楚玄昭伸手绕过他的脖颈,想为他系上颈边的绣带,沈轻君察觉到,抬手将系带系好,抬头浅笑,“谢谢。”
他知道这件斗篷用心不少,领头儿和滚边是玄紫的狐皮,篷身用的是同色的掐丝绸缎,做工也京城女红闻名的善衣坊的手笔,与其虚礼推拒,不如就这么淡然接下。
“天冷了,你,身体,你要记得多穿衣服,别受了寒。实在不记得也没事,反正我每天来……”
“我知道。”
“你看,其实,紫色也挺趁你的,很好看。”楚玄昭伸出手,将他从上往下比划了比划。
沈轻君下意识地瞥了眼桌上那套崭新的寒山紫玉的茶壶茶杯,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玄紫的大氅。
最后,目光落在楚玄昭身上。
楚玄昭一袭银线云鹤暗纹玄袍。
“其实,你喜欢的是黑色吧?”想起之前他也数次穿着一身玄衣,沈轻君好像明白过来了。
整日里一身绛紫华袍,只是因为那是亲王等级的规制。
“嗯,我的确喜欢黑色。”
“那我等你穿上玄袍的那天。”沈轻君意有所指。
大渊帝王的规制,就是玄底金线绣龙袍服。
“迟早会的。”楚玄昭笃定。
第73章 同乘
十月十六日,又是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寒,拓加使节离京,嘉甄公主凤冠霞帔,銮轿高仪,携珠宝马匹同行,渊帝指二十婢女随行。
莫十六和冯四暗中跟随。
…………
次日,天气晴朗,秋风飒爽。
雅竹轩外,一黑一白两匹马拴在树侧,马背上搭着一个馕袋,里面各装着一套弓箭。落叶铺了一地,如同一层金毯,黑马有些焦躁地喷了个响鼻,踏了踏蹄子,踩得枯叶簌簌作响。
楚玄昭走进院子,沈轻君不在。
楚玄昭沿着游廊,绕进了他的书房,人依旧不在。桌子上的墨色镇纸压了一张纸,墨色未干。
楚玄昭挪开镇纸,将纸页提起来,吹了吹,
“西风瑟瑟复邹邹,
蹙损浮萍苍苔皱。
残照消得闲绪索,
萧萧木落已成秋。
满砌秋黄尽何处,
源池碧水惑思流。”
楚玄昭低头,发现掀开这张,下面还有一张,只有一个字,是用粗毫写的一个“秋”字。
楚玄昭感到有些落寞之意,遂提笔,抽了张新的毛边纸,写到:
哪岁黄蝶舞不尽?
何处青石总不凉?
流水寂寂岸绿长,
枝头孤鸟忆偎香。
楚玄昭刚刚撂下毛笔,门就被推了开来,碎雪般的声音被秋风吹至耳边,“你在做什么?”
楚玄昭下意识地将拿着纸张的手背在身后,“没,没干什么。”
不对,我又没干坏事,为什么这么紧张?
楚玄昭将纸张拿回身前,未干的墨迹匆忙间抹了满手,诗句的最后两个字也糊成了一团。
“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出门了。”
沈轻君眼睛飘了一下,落在他手中的纸张上,“…人有三急。你写了什么?”
楚玄昭将纸铺开,展给他看,低头时,这才发现“偎香”两个字被自己给糊了。
楚玄昭无比淡定,提笔在那一团下面,一笔一划,大大咧咧地写了个“成双”。
流水寂寂岸绿长,枝头孤鸟忆成双。
沈轻君挑眉,“忆成双?忆啊,不知道王爷忆的什么,又是和谁曾经成过双啊?”
沈轻君刚刚说完,就紧紧闭了嘴,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不对,很不对。自己居然没多想,下意识地就开了口,这下该如何收场?
楚玄昭眉开眼笑,一下子将脸凑了过来,“阁主,你这话,怎么有股酸味,难不成,早饭的时候你吃醋了?”
沈轻君瞬间冷了脸,冷冷的脸色却降不下脸颊的热度。
楚玄昭见他窘迫,不敢再招惹他,提起毛笔在“忆”字上画了个大叉,又在下面涂了个“望”字。
沈轻君只觉得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
“我改好了,你觉得现在怎么样?”楚玄昭笑嘻嘻。
“淫词浪语,满纸荒唐浑话。”沈轻君看也不看。
“呃,我觉得还好啊……,”楚玄昭嘟囔。
“说正事。”沈轻君早就听到了轩外的马蹄声,就是不知道楚玄昭究竟揣着什么样的打算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从凤雏院选了两匹好马,今日秋高气爽,你我不如去京郊横蓝山,运气好的话,下次我就可以送你一条全是毛皮的斗篷,用来过冬。”
“打猎?”沈轻君眉头一皱。
“对啊,怎么,难道你不?”
沈轻君似乎有些为难,“我虽负武功,可是从来没有打过猎……”
“那你的一身功力,都留着切月饼?”楚玄昭摊手。
“杀人。”沈轻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
“那个,呃,人皮做不得衣服……,你真的不去?”
沈轻君略微迟疑了下,最终决定,“…去。”
…………
沈轻君换了身衣服,是一件收口的水白色胡袖绉麻外袍,干净的颜色,没有任何纹路,之前楚玄昭只见他穿过一次。
一头青丝被一条水青色发带紧紧绑在身后,直至腰际,发带与腰间的水青色腰带是同色同质,彼此相应。
楚玄昭同样穿了一身胡袖交领长袍,暗丝黑底,银青鲤鱼纹。
两人走出门,楚玄昭看了看一黑一白两匹马,又看了看自己和沈轻君,莫名有点尴尬,“呵呵,那个,我选马的时候,没怎么留心毛色……”
“没事。”
楚玄昭似乎没怎么关心他说什么,兀自盯着那匹白马,有点走神儿,托着下巴,弯着眼睛,嘴角兜着笑,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贱贱的。
沈轻君不由眯眼,呵,有问题啊。
楚玄昭解开白马的绳索,递到沈轻君面前,“不过这样,和咱们倒也相合,阁主,请上马。”
沈轻君未动,“还是你先请。”
楚玄昭嘴角的笑有些耷拉了下来,“…白马显然适合你,还是你请?”
沈轻君直接解开了黑马的缰绳,纵身而上,“走了。”
楚玄昭只得翻身上马,一张俊美的脸皱成了一团,见沈轻君回头,急急忙忙挂起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
…………
出了京郊,渐渐地少了人烟,横蓝山并不远,只在京郊往西不到二十里。道路并不宽阔,中间要走过一片树林,秋风萧瑟,草黄树枯,举目而望,尽是萧条秋景。
林中小路上,一黑一白两匹马缓缓而行,黑马在前,白马在后。黑马白衣,黑衣白马,黄叶如蝶飞舞,自成一景。
白衣的人,面容清致,气息孤冷却不又失和雅,置身秋林,如同秋日里天边飘落的白云。
黑衣的人,五官俊美,盈盈一笑,情思全在眉梢眼角,秋凉寂寂,却难掩他一身贵气风华。
楚玄昭想起沈轻君诸多描写秋绪的诗,一扯缰绳,紧赶几步与他并骑,“轻君,你为何秋多愁思?”
“秋季悲索,触景伤情而已。”
每每入秋之后,天气转寒,而他身体畏寒,自然不喜秋冬两季。况且,秋风扫落叶,夕阳残照,孤鸦青石,高梧银杏,冷冷无声,本就容易引起不好的心绪。
“别想太多,你还,”你还有我。
话到嘴边,楚玄昭却觉得张口难言。不料,沈轻君却似乎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谢谢。我只是习惯于将心绪融于笔墨,写过了,也就好些了,你不用担心。”
二人相视一笑,连朔风都似乎被暖化了几分。
……
然而,自己作的死,就是死也得自己兜着,就在楚玄昭心里暖烘烘舒服的紧时,身下的白马停了步子,不肯动了。
此时距离横蓝山已经不远,但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沈轻君行了几步,发现原本并骑的楚玄昭没动,回头看了看他,挑了挑眉梢儿。
楚玄昭脸色有点苦,笑的有些讨好,“轻君,这匹马好像犯懒了,你看,这荒山野林的,你能不能带我一带?”
他原本的计划是,按照沈轻君的喜好,他一定会选白马,而那匹白马是他刻意托人训练过的,每天就跑二十里路,机灵的很,是一里都不肯多跑。
他估摸着,加上凤雏院到雅竹轩的路程,那时差不多在去横蓝山的路上,到时他就可以借机提出与沈轻君同乘一匹,那样的话,就……
哎嘿嘿……
然而没想到,沈轻君居然非要骑黑马!黑马!
楚玄昭跳下马,牵着缰绳死拉硬拽,马自不动安如山。
一阵风卷起一片巴掌大的梧桐叶,糊了他满脸。
“……”
“以后算计别人的时候,先推拿推拿自己的脑子,王爷的推拿术不是一流么?”沈轻君驱马到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折腾。
楚玄昭撒开缰绳,扬头一笑,“唉,推拿术也不管用了,这马蹄子踢出来的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轻君呐,我这脑子被马踢了,也算病人吧?阁主大人可怜可怜我,就带我这个病人一带?”
沈轻君忍不住一笑,“下不为例。”
…………
楚玄昭自白马身上取下馕袋,背在身上,翻身上了黑马。
“这马?”沈轻君回头问道。
“…放心,明日一早,它自己就回凤雏院了。”胸膛贴着后背,楚玄昭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努力深呼吸几次,楚玄昭有些忐忑地伸出手臂,轻轻环上了他的腰。触碰上腰际的瞬间,他感觉到手下的身躯瞬间绷紧,僵硬的一动不动。
沈轻君的紧张,并不比他少。
“我不乱动,你别紧张。”楚玄昭轻声道。
“…嗯。”
沈轻君拉了拉缰绳,调头。
楚玄昭诧异,“去哪?”
“一匹马,如何狩猎,当然是回去。”沈轻君理所当然。
楚玄昭伸手朝前一探,将他手中的缰绳握在了自己手里,又将马头调回,“不用。横蓝山山顶有一钟楼,从楼里就可以眺望整个横蓝山,我昨日便命人前去备置了用物,你去那里歇着,我说了要再送你一件全毛的斗篷,绝不食言。”
沈轻君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今日之事,王爷图谋已久啊。”
西风擦过沈轻君的发际,吹皱了楚玄昭的眉眼,他语含深意,“我的确图谋已久。”
沈轻君没有再说话。
楚玄昭略微低头,鼻尖便能碰到他的后脑,这样的亲近,这样的感受……
他微微紧了紧拦住他腰的胳膊,迎风浅笑,心想,我的确图谋你已久,此时又真想就这么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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