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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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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遥:“……”
天地良心,我冤不冤!
一时院中诸人各怀鬼胎的沉默。
秦风就在这冬日如履薄冰的沉默中飘然而来。
他一身月白的长衫,外罩一件绛红的外衣,陌上花开人似玉,他桃花眼中红尘萧索,静立一旁淡然一笑,仿佛连冬日微寒的冰霜都要为他这清雅无双的一笑消融了。
“怎么?”秦风笑意淡淡,声音淡淡,低沉一如名门闺秀指下最优雅的琴音,“世子爷……这是嫌在下伶人的身份不干不净,脏了肃亲王府的大门,所以……不欢迎在下吗?”
作天作地不作不死的世子爷终于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嚣张的气焰仿佛是烈火被糊上了三尺之冰,瞬间变成了一缕蔫了吧唧的水烟,全都飘散在风里了。
二世子在一边儿瞧着他哥吃瘪,同情心全无只当识乐儿,心里非常解气地跟了一句“活该”。
☆、46。第 46 章
世子爷终于在李明遥幸灾乐祸的注视下熄了火儿,受气小媳妇一样,把秦风引到了前厅,别扭憋屈中还带了一种别样心虚的小心翼翼。
秦风对李明远的殷勤和小心仿佛都无知无觉,带着冬日独有的寒意的风穿堂而过,在肃亲王府古旧岁月的厅堂中绕了一圈儿,带起了秦风身上一片月白色的衣角。
李明远仿佛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清寒香气,不同于风月场中人浓墨重彩的脂粉味儿,秦风连身上的香气都是淡雅宜人的。
突然之间,李明远很想厚着脸皮问问他用的到底是什么熏香。
然而脸皮不是世子爷你想厚,想厚就能厚的——秦风近些日子一改初见时那婉转而熟捻的相处风格,摇身一变,亭亭如一朵儿出水的白莲花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李明远知道是那日在宫里的时候口不择言说错了话,然而做小伏底了这么些个日子,秦风该说事儿说事儿,该谈话谈话,肃亲王远征的消息他不曾扣下,宫里那位的密旨也不曾漏传,所有事情在他手底下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和以前唯一的区别,就是秦风不爱搭理他。
这种变化是很细微的,在别人眼里,秦九爷依旧风度翩翩和颜悦色,该尽到的礼数一丁点儿都没闪失,可是李明远再粗枝大叶也感觉到了。
开始的几天,世子爷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怎么专往人不爱听的地方说,因此殷勤谦虚,然而秦风不搭理他;后来的时候,世子爷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明说暗道示意秦风差不多得了,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秦风依然不搭理他;最后,世子爷没辙了,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卧槽”,天天在家里吹胡子瞪眼指桑骂槐的生哑巴气,秦九爷依然故我、超脱物外地找上门儿来了。
世子爷心情复杂,夹杂在“卧槽再这样下去老子的脸往哪儿搁”和“哎哟我的祖宗您只要别跟小的计较了小的可以再贱一点”之间左右摇摆,纠结极了。
且不说世子爷到底是要作死装高冷还是要继续犯贱,秦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话得从肃亲王李熹众星捧月的进了宗人府大牢那一天说起。
那一日,秦风向肃亲王李熹表明了身份,又向所有人理清了当前形势之后,便将前因后果与后续安排和盘托出。
皇帝与肃亲王装腔作势的吵架给秦风的安排无形中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儿,按照秦风原本的筹谋,他的意见也只有一个——装糊涂。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多年来处心积虑,在外勾结蛮人,在内实际统领了山河会,而现在看来,他在朝中怕是也有不少看不见摸不着的布置,以至于偌大一个江山在醉生梦死的盛世太平里,实际有着千疮百孔。
这是个强大而善于隐忍的敌人,算盘打得很精细。
他原本蛰伏于这乾坤盛世里,藏的好好儿的,让所有人都迷茫的稀里糊涂着。
他想要的东西终究有一天会无知无觉的被递交到他手里。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他本来应该是不想显山露水的,然而不得不露——从平阳公主的事情开始。
平阳公主的发现是一个微妙的开端,用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将那个原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逼得不得不出手。
从自身的角度来说,秦风是恨那个人入骨的,是他的野心与贪婪给予了他这二十年原本不必有的颠沛流离,从天之骄子的云端骤然跌进了淤泥里。
任谁如此摔一个倒栽葱,恐怕都是不会对让他摔跤的那个人心存感激的——别说感激了,换成是咱们世子爷,谁敢给他个跟头摔,他能把那人戳进泥里当花肥。
然而从对手的角度来说,秦风却是欣赏着这个未曾谋面的敌人的。
这个人无疑是手段高明而懂得人心的。
得人心者得天下,换一个角度而言,懂了天下人心,就是得到了这人世间最凶残的武器,持有这样“凶器”,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这一点从他应对突变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面对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平阳公主,他没有去和平阳公主硬碰硬。
平阳公主一代巾帼英雄何等聪慧。
论实力,那时她已经手持皇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影卫;而论机谋,这个曾经从先帝手中盗过信牌、扶持当今圣上坐稳皇位、深得皇帝信任的公主殿下,不仅有勇有谋名正言顺,还有一种旁人所不能发现的狠绝——毕竟他带兵打得不是别人,也是先帝的儿子,她名义上一起长的另一个哥哥。
然而这个敌人抓住了平阳公主最致命的弱点——他是个女子,面对别人再智勇双全,面对自己膝下稚子,内心也是无比柔软的。
他朝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捅进了最锋利的一刀,平阳公主的末路来的如此撕心裂肺。
平阳公主的事情对此人而言,想必是个警醒,他突然发现,他想谋求的事情并非万无一失,世事无常,所有的人都意味着未知的变数,所以他开始激进,以平阳公主相推,他把目光调转,对准了另一个皇帝潜在的左膀右臂——皇帝的亲弟弟肃亲王。
肃亲王李熹从根本来说是个熊人,舞文弄墨的本事在他身上基本都是有辱斯文,舞刀弄枪的能耐倒是不小,正好用在开疆扩土保卫边疆之上,如果不出意外,以皇帝和肃亲王正常的兄弟关系发展下来,皇帝坐镇朝中一统四方,肃亲王兵权在握,几十万晋朝铁骑往边境一方,晋朝天下固若金汤,传个千八百年都不成问题。
这时候若是想计划些什么,黄花菜都冻成豆腐干儿了。
此人从平阳公主一事的教训中吸取了经验教训,觉得不能等到事到临头再去想方设法应对,那样就来不及了——就像文人不能只在有灵感的时候才读书,妓/女不能等到有**的时候才接客,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颠倒乾坤的人物,必须要未雨绸缪。
他这一绸缪,就绸缪出了一段大阴谋——肃亲王领兵在外,带兵打仗命悬一线,君主与将领之间的信任是最致命的那一把刀,此人就毫无犹豫的将这一把刀插在了两人之间的信任上,无论借蛮族的手除了李熹,还是让皇帝自己动手宰了弟弟,他借刀杀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儿差错,弄巧成拙地导致此事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俩没溜的兄弟这么多年来信任真的产生了裂痕,一个装疯卖傻了大半辈子,一个貌合神离地糊弄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埋进黄土才发现,哎呦我去,老子被人耍了。
然而忧的是,因为这点子差错临门一脚的打岔,肃亲王虽然在外装疯卖傻,但是内心防备心极高,也不去打仗了,也不跟皇帝叫板,以致于无论哪一方都计划落空。
更有甚者,肃亲王简直是个天才,他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娶了山河会安排的美人儿细作做王妃,安之若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甚至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将这细作王妃忽悠的对自己无比信任言听计从。
山河会这买卖做的何止不划算,也不知道这出儿“美人计”里,到底谁才是那一支花儿一样货真价实的美人儿。
从长相来说,让人承认肃亲王是个孔武有力的美人儿这一点也许有点儿难开口,但是在此事之中,山河会却实实在在地诠释了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想必他们终于回过一点儿闷儿来,“伶人杀妻案”就是他们对肃亲王府最后的反击,没想到却成了他们最大的败笔——不仅没有将肃亲王府拖下水,反而暴露了蛮族、暴露了山河会,暴露了他自己急不可耐的最终目的,他想要的东西,恐怕是颠倒这乾坤。
欲速则不达,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暗度陈仓。
他自以为天下在握,一切尽在谋算中,如果他发现,自己自以为的那些谋算早就已经暴露了根本,他会怎么样呢?
恼羞成怒?还是丧心病狂?
无论哪一种,都是晋朝并不想看到的。
能止战者,从古至今唯有一战,然而现在恐怕还不到时候。
秦风希望皇帝和肃亲王继续装糊涂的目的,就在于此。
然而蛮族已成祸患,而此敌已经彻底盯住了肃亲王李熹,因此,为了边境安定,也为了转移视线,肃亲王是彻底不能在朝中呆着了。
原本皇帝哥儿俩心存芥蒂,皇帝不可能放李熹上战场,李熹也不乐意为皇帝卖命。而如今,发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肃亲王不上战场已经没有意义了,因此“戴罪立功”的说辞是肃亲王远离京城是非的最好方式。
至于近日京中盛传的“皇帝是想借蛮人杀肃亲王”的传言……
秦风看着李明远,无声一笑。
这真是个好借口,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刚好让皇帝背上这个锅继续装他粉饰天下太平的糊涂。
秦风想着这些事,反倒失笑,然而在一边儿小心殷勤等着他发言的世子爷却被他看得发毛。
这是怎么的了?李明远莫名其妙的想,听说中邪的人会失魂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大白天阴森森的发笑。
世子爷觉得秦老板有点儿这个症状,越想越觉得可能,更兼勾起了脑中无数早年听来的志怪灵异之事,青/天/白/日之下愣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欢快的鸡皮疙瘩。
世子爷一个激灵,不再胡思乱想。
李明远终于忍不住了,凑近了秦风几分:“你来……究竟有什么事儿?”
秦风悠悠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几日不见,世子爷怎么……一点儿都不水灵了?”
被莫名其妙调戏了的李明远:“……”
这是二世子不在,二世子若在,早就翻着白眼儿控诉上了:这货天天在家作妖儿,连睡觉都能打出阴阳怪气的呼噜,能水灵才有鬼!
然而世子爷好久都没讨到过这样的没趣儿,一时觉得这样也挺值得怀念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犯贱犯的竟然如此百转千回的惆怅,当着秦风似笑非笑的眉眼,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秦风看着他这纠结的表情,心里莫名舒坦了许多,优雅地调整了一个慵懒缱绻的姿势,桃花眼闪着笑,语气温和道:“是有两件事来找你。”
李明远眼睛一亮:“快说。”
“第一,京中流言的事儿你想好了应对,最好将计就计。” 秦风停顿了一下,看到李明远傻了吧唧的点了头,这才笑笑继续,“江南有暗报,发现山河会的踪迹,你近日随我下江南一番。”
☆、47。第 47 章
被秦风赏了好几天后脑勺瞧的世子爷此时全无原则,眼巴巴地盯着秦风悠然自得地坐在他们家前厅里,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优雅而得体,面容皎皎如天上月,淡然一笑之间已经是无加的芳华。
世子爷色令智昏的老毛病又犯了,对着此人此景,愣是说不出半个“不”字,这时候无论秦风嘴里说出什么,他都能当圣旨听。
秦风眼见李明远的心思根本不在正事儿上,明媚一笑如三月春光,刻意放缓了声调儿,用一种混合了强调和调侃的语气重复道:“世子爷,在下方才说,请您随我下一趟江南。”
李明远神游天外地从善如流,点头到:“哦,听见了,你刚才就说……让我跟你去江……什么?!江南?去江南干什么?”
世子爷稀里糊涂地跟着点头,点到一半儿,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一样回过神儿来,咋咋唬唬地声音里含着一种心虚地羞愧。
真丢脸……世子爷默默地想,脸上却是努力不显,仿佛刚才被狐狸精勾了魂儿一样的人不是他。
得亏这段儿情景没被旁人瞧见。
祸国殃民的秦风完全没有身为狐狸精的自觉,兀自倾城倾国地蛊惑着众生,眼神儿里是不动声色的笑意:“江南来了密报,上面提到了山河会的事儿,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被蛊惑地过了头的“众生”——肃亲王世子李明远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乍听到“山河会”三个字,终于正经了下来,疑问还没问出口,自己先皱了英挺的剑眉。
秦风懒得多说,从袖口掏出一张信纸,直接甩给了满面忧国忧民的世子爷,顺着修长手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自己看。”
信不长不短,一页纸将将写开,洋洋洒洒一片挥毫落纸而就的墨迹仿佛未干。
这讯息如此新鲜出炉。
李明远飞快地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死,英俊的丹凤眼中含了威严的厉气,仔仔细细地逐字去细瞧去了。
秦风也不打扰他,挑了挑那如飞鸾般吊起的桃花眼尾,姿态轻松地慵懒一笑,一倚一笑的功夫,已经在心里从头到尾把这些事情过了一遍。
山河会起于晋朝初年。
这个时间是非常凑巧的。
前朝覆灭,晋朝未稳,乱象频生、烽火满长亭之时,残余势力与新生势力各怀鬼胎地各自为政的年岁,有此组织穿破乱世,喊着“天命之人替天行道”的口号横行江湖。
天命之人?
金銮殿上坐着的,无论是糊涂荒唐的二百五,还是励精图治的孤家寡人,无论哪一个都敢腆着脸自称受命于天名正言顺。
因此秦风一向觉得这话说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过的是那千秋万代的皇帝瘾。
山河会还有个颇有意思的歌谣。
一拜山峦为严父,二拜川流为慈母,有情有义人间过,无情无义刀下俎。
这歌谣编的……实在不怎么有水平。
鉴于乱世里舞刀弄枪耍棒槌出来打天下的都不是什么文化人,糙汉多,软妹儿少,但凡识文断字,能把名字写利索的文盲大小也能被封个军师。
在这等文化水平之下,矮子里面捡大个儿,能编出这样顺口溜一样的“大作”,还能被山河会那帮泥腿子出身的乡野老农奉为教义,水平想来也已经是很高了。
这段儿连“诗”都算不上的顺口溜传到他们这些人耳朵里面的时候,宋国公世子萧禹第一个儿对这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嘲笑,表示这根本是无丑不显俊,有这样不学无术的东西在,萧世子倍觉欣慰,觉得满朝草包拎出来都被衬托成了栋梁。
然而秦风却觉得自己从这短短的四句话里读出了别的东西。
山峦为父,川流为母。
说这话的人如果不是天生地养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就一定是个孤儿。
不然你试试,你父母健在,你非说你是山的儿子河的闺女,你们家高堂老爹不抡棒子把你这不孝顺的熊孩子腿打折,脑打残,他都不能体现自己作为爹的威严。
可是这个孤儿孤的不止是这么简单,没亲爹总还可以认个干爹。
昔年安禄山为了讨皇帝信任和欢心,认一个比自己岁数还小的杨玉环当干娘的事儿也不是没做出来。
安禄山出身不高却权倾天下,后来又是当过皇帝的人,这么没皮没脸的事情做出来也没见他有丝毫羞耻之心,可见此人并没什么底线,就算有,也一定能比埋棺材板子的黄土再低上几分。
可是写这顺口溜的人心气儿还挺高,认皇帝当干爹他嫌掉价儿,认宠妾当干妈他嫌丢人,干脆去拜虚无缥缈的天地万物,清高傲物地像个傻子。
这样的人,若不是仗着原本出身很高才敢做这样人嫌命短的蠢事,怕是早被人打死了。
而后两句话就更说明了些不能明说的问题。
有情有义人间过,无情无义刀下俎。
谁在人间打马穿闹市而过?又是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有情有义者与他生命,无情无义者夺他前尘。
两句话,分明说尽了他半生的恩与仇。
如此说来,这人的身份就非常有意思了。
什么样的人会为忠义之士所救,流落民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兄弟甚至于山河家国成为别人刀下鱼肉?
他想必是非常不甘心的,这种不甘心隐晦的写进了山河会的教义里,甚至塑就了山河会的规模与灵魂。
虽然这四句不通顺的东西被萧禹说成了“无丑不显俊”的洋洋得意,而秦风从来以欺负打击萧禹为乐,在秦风眼里,萧世子的行为无疑是“乌鸦笑猪黑”。
秦九爷已经是口下留德,只把萧世子骂成了乌鸦,而不是那名副其实的猪。
秦风的观点倒是意外得到了皇帝的认同。
李煦跟秦风一致觉得,这首歪诗写成这样,很有可能并不是写诗的人学问多孬不学无术,与之相反,这人很可能是个饱学之士,只不过此人为了迎合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乡野莽夫,刻意把这东西写成了这么个朗朗上口却四六不顺的东西。
秦风想到这儿,李明远也终于皱着眉头从信纸里抬起了尊贵的头:“前朝余孽?前朝都亡了多少年,哪来的余孽?!”
与世子爷这一点就炸一说就急的刺头儿脾气不同,秦风永远是从容不迫不急不缓的那一个,他脸上的笑容都保持着优雅的弧度,飘渺却未散,秀美婉转如仙境带下的烟云。
“秋后的蚂蚱还要蹦跶两天,下葬的尸体还能借尸还魂。”秦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道,“偌大一个前朝,你怎么确定咱们太/祖爷就那么干净利落地把他们都收拾利索了呢?”
李明远:“……”
哎哟我的祖宗,晋朝开国都已经轰轰烈烈百年,秋后的蚂蚱在顽强,蹦跶到现在也是个蚂蚱精了,僵尸什么的倒是有可能,这还是个有百年道行的老僵尸,论资排辈儿估计也得是僵尸她们家祖宗。
奚落的话在世子爷舌头尖儿转了一个来回,终究是没敢吐出去,只能原个儿咽回去消化成不雅气体稍后再放,眼下只能斟酌言语道:“那怎么会在江南?我记得,前朝皇帝连带他那祸国殃民的妖妃美人儿,一家子最后是死在西北边儿上了,如今去刨开他们家坟头,恐怕骨头渣子都化成黄土了,更何况,太/祖是从南边儿起的家,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留这无穷的祸患?”
秦风不以为然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如如今世子爷留驻京城,肃王爷远赴战场,最不确定的地方意味着变数,变数就意味着生机,我要是前朝皇帝那满脑子美人儿的草包,绝对不往西北那穷乡僻壤跑。”
李明远一时也说不出其他,秦风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他敢这么说,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又拎起那薄薄一张纸扫了两眼,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去查江南?”
秦风觉得自己有几分受不住世子爷这嘀嘀咕咕的老妈子模样,俨然又是一个宋国公世子,不客气地一把抓回了信纸塞回衣袖里,笑着敷衍道:“我离京的那几年,有一半儿的时候是在江南的,那时候小,不懂他们的那些事,现在想起来,感觉有些异样,所以派人去查查。”
世子爷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敏锐的不太是地方:“你在江南待过?”
秦风却不说了。
李明远怎么琢磨都不是滋味儿,正要追问,却见秦风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接他的话头,干脆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朝着李明远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桃花眼里仿佛是柔软的荆棘,看似无害却能给人遍体鳞伤。
李明远仿佛透过那带刺的枯藤堪破了前尘过往。
然而只是那一瞬间,李明远一个恍神儿的时间,那荒芜的眼神已经只剩下了平静的安然,仿佛一切伤痕与颓然都未曾有过。
秦风还是笑着。
“世子爷,信你也瞧过了,信上说江南今冬冷的奇怪,明明是鱼米之乡,却结不出米养不住鱼,不旱不涝又是低温冬季,却瘟疫横行,百姓衣食无着几成流民。世子爷,这儿可是我朝最富庶最安逸的地界儿,此处若是乱了,天下必乱。世子爷还是跟我走一趟瞧瞧吧,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此处兴风作浪,想让这天下不得安宁。”
☆、48。第 48 章
边关战事吃紧,朝里也不太平,蛮人尥蹶子尥地突然,满朝文武就像半夜搂着小妾睡的正美却被人突然拎下床干活一样突然地忙碌起来。
不禁未从盛世太平的美梦里尽兴而归,反而到现在还是茫然憋屈而惊慌失措地。
仗一开打,兵马钱粮哪一笔都不是什么小开支,户部忙的脚不沾地,兵部那边儿要钱的折子一道追着一道,雪花儿片儿一样的往案头上送。
晋朝太平惯了,陡然从盛世乾坤进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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