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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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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松口气,赵棠却紧紧盯着李院首,道:“我若要他长命百岁呢?”
李院首道:“岂有此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保证人人都长命百岁!他若爱惜身体,自能长命百岁!若不爱惜,寿数几何都是天定?”
赵棠挑眉不语,送李院首离去时问道:“院首之前说什么‘短则一两年,长则五六年’,只是诈术吗?”
李院首云淡风轻:“小子懂什么?医道博大精深,何止于汤药针灸?一句话若能让人解开心结,难道不是良药?”
赵棠嘴角抽搐。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一百令三岁的老贼,连欺君之罪都能这么轻描淡写地遮过去。
李院首走了,赵棠回到却非殿。刘睿正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门口,似乎生怕自己不回来。赵棠笑嘻嘻地爬到床上,说道:“看什么?怕我不要你吗?”
刘睿正色道:“你真的……要留在洛阳,不回刺桐湾了?”
赵棠道:“会不会说话呢?你在洛阳,我家就在洛阳。是‘去刺桐湾’、‘回洛阳’!我在刺桐湾一大摊生意呢,得去处理一下,处理完当然得回家。”
刘睿“啊”一声,低下头来,面颊涨红。赵棠心想:“狗皇帝真不要脸,看春宫画,说品萧都不脸红。说到这儿反而脸红了!”不由也想不要脸一番,便解开刘睿的腰带,把手伸进去玩耍。
刘睿瞪大眼睛,抓着赵棠的手腕:“太医说,商好之前禁房事。”
赵棠慢条斯理,把那东西摸得又粗又硬,才缩回手:“太医说得真好!来,睡吧!”
刘睿摇头微笑,真的躺下来,盖着被子打算睡。赵棠道:“你睡得着?你不难受?你不求求我用手帮你?”
刘睿把眼睛睁开一半,漆黑的凤眼,光华流转:“太医这样嘱咐了,朕必然要听。朕想活得长长久久,和赵兄偕老。”
赵棠听了这话,不知怎的,两颊腾地烧起火来,心想:“完了完了,小崽子突然开窍,讲起情话这么好听!”
刘睿轻轻握住赵棠的手,说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刘睿“嗯”一声,握住赵棠的手腕,忽问:“你真不走了?”
赵棠思索片刻,道:“刺桐湾那边,我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两年去查一次账就行。我可是皇夫,他们不敢蒙我。平时嘛……我想去造武器,投石机什么,轰!好玩不好玩?”
刘睿道:“制造武器,是考工署的职责,朕明日叫考工令来,向他引荐你。”
赵棠笑道:“咦,你不是不徇私吗?”
刘睿静默片刻,抱住赵棠,冷哼一声:“朕就徇私。”
赵棠心里开了花,花间有蜜,甜滋滋的。他探起身,对着刘睿一通乱亲。刘睿哼道:“太医说……”
片刻后,二人气喘吁吁,衣衫不整,把太医的话当了耳旁风。赵棠头上脚下地钻到被中,刘睿示范个高超的品萧之技。那技艺太过高超,以至于刘睿愈发笨口拙舌,几次咬到小赵棠。
事毕之后,二人为了毁尸灭迹,各自咽下那东西。赵棠悄悄溜出去,倒了热水回来,给二人漱口。他们说了一会儿情话,便抱在一起,手碰着手,脚缠着脚,睡着了。
数日后,谋反案彻底告破,参与谋反的世家勋贵全都法办。云起赐宅邸一座,黄金千两。刘坚念其年幼,赦免死罪,逐出洛阳终生不得返。初阳赐姓赵,令其为赵棠养子,入宫居住。
一月后,刘睿命幼年宗室子皆入宫读书。宗世们猜测刘睿要在其中选择储君,立刻大表忠心,不光赞颂郡考制,连赵棠也狠很赞颂了一番。不过赵棠此刻正在刺桐湾,忙忙碌碌地交代事情,并带着三百万金返回洛阳,给云起送去谢仪。
两个月后,大汉第一次郡考开始,相关官吏都投入忙碌。而同一天,刘睿宣召考工令,向他引荐赵棠。考工令唯唯诺诺,并不敢命令赵棠,只让他“无事时去署里转一圈。”赵棠微微冷笑,一眼看出来,这人害怕自己是天子的眼线,到了署里要查账。这种小小的排挤,赵棠有一千种方法应对,于是客客气气地和考工令扯淡,然后把人送走。
天色一晚,一家三口在却非殿用晚膳。初阳在宫里住了两个月,仍不习惯自己的新身份,鬼头鬼脑地张望,还拿手抓吃的。刘睿不厌其烦地教他拿筷子,而赵棠嫌他笨,抄起筷子就要敲他的头。刘睿喝道:“不许打人!”
赵棠笑道:“没打,玩儿呢。”
初阳躲在刘睿背后:“舅舅,我今晚要和你睡!”
赵棠道:“嗯?”
初阳改口:“我一个人睡。”
刘睿神情坦荡,抚摸初阳的总角:“好,年纪大了就该自己睡。你是男子汉。”
初阳兴奋坏了,原形毕露,指着赵棠哈哈笑:“对!爹不是男子汉,天天和舅舅睡!还光着屁股,那天我看到了。”
赵棠脸绿了,起身追打初阳。初阳满殿乱跑,哇哇叫,向刘睿求救。刘睿置之不理,优雅地吃饭,柔声道:“初阳,大人睡觉时,不能偷看,记住了吗?”
初阳被赵棠捉到,狠狠打了三下屁股,哭得小脸通红:“我记住了,我不偷看了,呜哇哇哇哇……我就看了一下……”
晚膳后,初阳被宫女领回去睡觉。却非殿内宫人俱出。赵棠迫不及待地扑到刘睿身上,笑道:“宝贝儿,我们也睡吧!”
刘睿道:“不急,朕有东西送你。”推开赵棠,到床头的小柜子旁,取出一个镶满宝石的的黄金匣子赵棠欲火焚身,压根不想看礼物,然而刘睿眼神期盼,他只能接过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只荷包,碧绿的荷叶,青青的水纹,两只交颈的鸳鸯色泽鲜艳,针脚细腻,足见下了大功夫。
赵棠有点感动,又不好意思,把黄金匣子收进怀里:“你个大老爷们儿,整天绣花……啧啧。你真想谢我,不如让我检查检查品箫之技有没有进步。”
刘睿哈哈笑,倒在床上,黑漆漆的丹凤眼仿佛落着星光:“唉,你啊。”
*
十一年前,集市上。
十六岁的刘睿呆呆站着,对面是青春正盛,容光照人的赵棠。
“你……”
“集市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来就来。”
“我……”
“老季在那儿,老季,招个手!行了,回去吧!打扰别人谈情说爱,要遭报应的!”
“他……”
“他要砍你男人,你管还是不管?”
天下怎有这样理直气壮的人?“你男人”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刘睿大开眼界,满面涨红,转身便走,而小混混紧随其后,满口真真假假的情话,令人脸热。刘睿几次拒绝,都不管用,还被小混混强拉着,在集市上奔跑起来,直到一个小摊前停下。
小摊是卖鸳鸯荷包的,极精致,极艳丽。那混混半弯腰,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荷包,一脸出神。
刘睿意识到这是一个讨好对方的机会,攥紧拳头,羞涩道:“我们……全要了……“那混混一挥手:“鸳鸯荷包,是要亲手绣的,买来的有什么意思?”
刘睿道:“我不会绣……”
那混混便看向他,目光促狭,又明亮闪烁,仿佛太阳和月亮,仿佛火焰和海水,仿佛菩萨和阎罗。他把头一歪,笑容灿烂:“你学啊!”
刘睿愣了,忽然从头发梢到脚趾头烧起来了。自己这样子,一定红彤彤的,好似煮熟的虾。赵棠的手掌伸过来,那手是热的,宽大干燥,很有力量,会拉着他往东又往西,去寻找一切快乐。
他有些害怕,这手会把他拉入深渊,又隐隐期盼,这手能引他进入乐国。他颤抖着,手心出汗,终于把自己的手交给对方,同时小声做出承诺:“我学。”
那混混根本没听见,指着一旁的糖葫芦道:“哇,糖葫芦,你请我!”
(全文完)
2016。12。18初稿
2017。1。9定稿
番外一 中秋(又名不作死就不会挨艹)
后来赵棠想,都怪自己嘴贱。
那是谋反案刚破,二人安定下来,最如胶似漆的时刻。一夜尽兴后,赵棠趴着休息,忽然刘睿爬到赵棠背上,用刚发泄过的东西在赵棠股缝间蹭。
赵棠懒洋洋地笑:“想上我?”
刘睿点头,眼睛发亮。
赵棠作弄心起,拉长调子:“好啊——一年一次,等元旦吧。”
刘睿道:“太少了。”
赵棠嗤笑:“那加一次,中秋,元旦。”说到这儿,他一翻身,把刘睿甩下去,笑道:“今年中秋已过,元旦么,安王谋反前你已做了,所以……”
刘睿道:“所以?”
赵棠大笑起来,张狂不已:“明年中秋,哈哈哈!”
*
赵棠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慢。每天早上醒来,阳光灿烂,便意味他有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挥霍。十二个时辰能捉迷藏、钓螃蟹、爬树、偷稻谷、挖泥鳅、揍小伙伴儿……多漫长的十二个时辰,他像个富翁,苦恼得不知怎样花销才好。
哪知年纪渐长,时间就变得飞快起来。当初远在天边的“明年中秋”,竟来了!
*
中秋前数月,刘睿心情大佳,每日早起一个时辰,去校场练习骑射。夜里睡觉,赵棠摸着他越来越硬的腹肌,悔青了肠子。
中秋到了。
一早,赵棠正要去考工署,刘睿便意味不明地微笑:“早些回来。”
赵棠吓得脸发白:“呃……最近署里忙……说不定……忙。”
刘睿道:“朕等你。”
赵棠脸更白,夺门而逃。
*
他到了考公署,点过卯,却乐了。
考公署今日,真的是很忙、很忙、很忙。他们买了一架波斯投石器,所有的官吏工匠都在研究,有一个女官——自郡考以来,大汉外朝共有十六位女官,考公署仅此一位——本来在家养胎,得知消息,也兴冲冲赶来。
众人围着那巨大的玩意儿,观摩半天,最后决定:拆!
*
拆这样一个大玩意儿,不是容易的。众人一边画图、一边讨论、一边拆,拆下的每根麻绳、每处榫卯、每处钉子都标着记号。
不觉到了傍晚,有人要回家。考工令特地走到赵棠身边,笑道:“你不回去吗?”
赵棠大义凛然:“公事要紧。”
考工令道:“不怕陛下生气?”
赵棠道:“陛下最近也忙。”
考工令深以为然,点点头。赵棠头脑聪明,手脚麻利,既然肯留下来干通宵,那么其余家远的官吏,便可以先回去了。
剩下赵棠,一边挽起袖子和工匠们大干,一边打发随从进宫,告诉刘睿考公署今晚,很忙。
一干人围着图纸写写画画,又把拆下来的零件,同大汉的投石机对比,正在热火朝天之际,忽然四周静了。赵棠环顾四周,同僚们目瞪口呆看着门口,随即呼啦啦跪倒。
赵棠转过头,只见刘睿一身便服,站在门外,面罩严霜。他大步走进来,在赵棠面前立定,温声道:“几时忙完?”
赵棠道:“通宵吧。”几乎是同时,考工令道:“三更!”
赵棠大为懊恼,瞪向考工令。刘睿点点头,说道:“朕也帮忙。”竟挽起袖子,走到投石机旁,道:“朕能做什么?”
考公署一干工匠和官吏都沸腾了——怎能让天子干活?这帮人平日很爱偷懒,这时个个都变勤劳了,不但勤劳,而且高效,不但高效,而且风趣,不但风趣,还有几个平日便爱捏兰花指说话的,不停地拉衣领,捋头发,气得赵棠想骂娘。
二更才过,活干完了,赵棠再也没有借口,灰溜溜地被刘睿押回车上。
一路上,刘睿心情不佳,赵棠也烦得很,只盼马车走得慢。但是马车飞快,却非殿近在眼前了。刘睿下了车,率先向殿门走去。赵棠紧随在后,忽然捂着肚子叫痛:“哎哟!哎哟!我下午吃坏肚子了!”
刘睿转过身来,目瞪口呆。赵棠撒丫子就跑,在茅房里躲了半个时辰。
月明星稀,人间团圆,赵棠却只能躲在茅房叹气。后来他终于困得受不了,蹑手蹑脚走出来,回到却非殿,刘睿已经面朝墙壁,睡着了。
赵棠知道自己做得过分,是把对方得罪了。但是那一桩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直截了当地说不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忽然刘睿道:“回来了?”
赵棠汗毛倒立,护住胸口,谨慎地道:“啊……你还没睡?”
刘睿道:“睡吧,明日朕要早起。”
赵棠应一声,看着刘睿的后脑勺,生出一丝歉意。
一夜风平浪静,赵棠在梦里,把诸天神佛都谢了一遍,第二天一早欢天喜地。但刘睿阴沉着脸。他说什么话,刘睿只“嗯”两声,并不应。
白日二人各自出门,傍晚回来,刘睿却不在。宫女说,刘睿把被子搬到书房,要在书房睡了。
赵棠不料刘睿这样小心眼,也恼怒起来,想:“爱睡书房睡书房,就不让你上!”
旷日持久的冷战开始了。前三天,赵棠照吃照喝照玩。到了第四天,他惴惴不安。第五天,他把整件事前因后果,想了一遍,觉着自己做得不对。想找刘睿道歉,又拉不下脸。
好在第六日,刘睿回来了。当时是傍晚,赵棠正在却非殿里看着初阳写字,刘睿走进来,赵棠立刻笑容满面:“回来啦?”
刘睿蹙眉,竖手掌:“拿两本书,一件衣服。今晚还得睡书房。”
赵棠被堵得哑口无言。
又过了数日,刘睿从书房搬回来了,仍旧早出晚归,少见笑脸。赵棠见对方不理自己,心里难受,顾不得赌气,决定豁出去挽回君心。,这天清早,刘睿正要出门,赵棠笑道:“早点回来。”
刘睿眉毛一扬起:“有事?”
赵棠脸皮发热,心想:“装!再他妈装!”嘴里道:“你回来就是了!”
这一天,他到了考公署,只去找上司请了两天假,便早早回宫,让人把却非殿布置一番。库里的百鸟连枝灯拿出来,点上。艳色纱帐,挂上。有催情作用的香料,赵棠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到了黄昏,遣退下人,脱个精光爬上床,给自己做好扩张,然后用黑色绸缎绑住阳物,系个同心结。然后再绑上蒙眼带子,平躺着,静候刘睿归来。
做这一切时,他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躺着等人时,后面黏糊糊的,令他有种恐怖感。他默念着“我是死人我是死人我是死人……妈的我为什么要嘴贱!”
这时门外嘈杂,刘睿回来了!
番外二 前世刘睿视角·戒相思
(高虐预警)
昨日,朕又想到他。这是今年第二次想他。相思日少,吉兆。
起因如下:朕到徐尚书府上,同他商议郡考制一事,说到口渴,便有一少年上来奉茶。少年白衣总角,容貌甚美,朕看了两眼,徐尚书便道:“陛下,天色已晚,不如在臣府里歇一宿?”
朕道:“朕该回了。”
回宫路上,朕满脑子郡考制的细节,冷不丁一个声音在心里问:“那少年没他好看,是吧?”
朕不理会。那声音便语带讥诮:“你还盼他回洛阳,见你守身如玉,一感动便同你和好?不可能,他不要你了!”
朕回答:“朕已戒男风了。”
那声音便冷笑:“你白做了皇帝!先帝爱谁,便是打断腿、剜去眼、铁链穿琵琶骨,也要留在身边。你该学学先帝!你这蠢货!”
朕不理会,那声音便暴躁起来,污言秽语地骂。朕在心中几次令他住嘴,却无用。朕便把脸转向车窗外,在那声音的辱骂中,继续思考政事。
后来声音消退,如水妖退回沼泽。
朕回宫后,用过宵夜,看会儿《论语》,便睡了。
临睡前,那声音忽然又冒出来,很哀怨地道:“你能不能下诏,把他抓回来吗?他只是误会你杀了窈娘,解释清楚就好了。”
朕道:“不能。解释了,他不信。”
那声音哭哭啼啼:“可是我想他,想和他做。”
朕道:“朕不想。”
那声音嚎啕大哭:“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可能不想?”
朕道:“他走了,朕清静。你也得明白这个道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祝人家好便是。哭哭啼啼,徒惹嫌恶。”
那声音并不理会,嗷嗷大哭,而且边哭边撒泼:“我就要他,我就要哭,我要亲他、摸他、咬他、干他,要在御花园干他,在德阳殿干他,在马车里干他,要从后面、从正面、从下面干他……”
朕听得脸热心跳,佯作不知,闭上眼睡着,结果便做了一个春梦。次日四更,朕醒来,裤子湿黏一片。
朕召人收拾,然后换了裤子,便去校场骑射。骑射是个好东西,能强身健体、消灭情欲,令人专心政务。
朕骑射回来,天才亮透,却非殿外乱糟糟的,哭声一片。刘俊一身孝服,跪在庭院里。
朕一惊,勒马停下,道:“你为何这样打扮?”
刘俊对朕叩头,额头出血,眼泪长流:“皇兄,父王被人杀了,你要给父王报仇啊!”
朕大惊:“何时的事?“
“昨夜三更!”
“刺客呢?“
刘俊瞪着朕,语带戾气:“正在审,不过他嘴硬得很,臣弟不知,该不该动大刑。”
朕道:“当然动“
刘俊森然一笑,仿佛是恨朕一般,再次叩头:“臣弟谢主隆恩!”
好不容易,送走刘俊,朕头昏得厉害。那声音偏又闹,唱着曲,荒腔走板:“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嘻嘻嘻。”
朕却不高兴,后背一阵刺痛,脚底空空,似一棵大树被剜去了半数根须。
朕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丧事繁琐,折磨得朕无暇哀伤。
丧事的意义,正是用无穷无尽得礼节把人填满,免得人哀毁过度吧?
审了一个月,刺客嘴硬,什么也不招。
朕想,俊儿小孩子,不敢动大刑,那么朕去动。
朕实在憋得紧了,要见见血!
这日政务结束,天才黄昏,朕召来马车去廷尉狱。廷尉狱很幽暗,弥漫着血腥与酸臭。朕愈往前走,愈怒火万丈,尽管安王并非朕的生父,但朕一直把他当成父亲。那刺客胆大包天,竟敢杀他!
朕走得极快,随从都被甩在后面。朕来到牢房外,推开牢门,一束目光便射过来。
朕后背的汗毛全立起来了。一个男人靠墙半躺着,手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囚服是新换的,雪白,手脸也被洗过了,看不出血迹。稻草一样的乱发垂在肩膀上。
他看我,露出笑容,嘴里没有牙齿,声音嘶哑:“睿睿,好久不见,想我不?”
是他。
朕站在牢房门口,愣了一瞬,头脑完全空白:“你杀了安王?”
他点头。
朕问:“为什么?”
“你猜。”
“安王是朕的养父,朕心里一直当他是亲生父亲。你……你……”朕说不下去,心里涌起委屈。十年温柔体贴,换来杀父之仇。呵,呵呵……
他笑起来:“那真是对不起了。”
朕站在原地,想起刘俊报丧时的表情,刘俊以为是朕指使的,而且恨朕上朕了。朕的头脑乱糟糟,竭力地同他讲道理:“你曾是朕的枕边人,群臣会认为你杀安王,是朕的密令。朕很难办。”
赵棠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睿睿,我快死了,你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吗?“朕没有办法,只得道:“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就快死了。”
他道:“他们把我阉了,指甲也拔光了。我肚皮上的皮肤都被割掉了。你要看吗?”
朕道:“这些也未必会致命。朕让人把你安排到一个宽敞的牢房,派太医来给你治伤。案子的事,慢慢处理。”
他笑了:“怎么,还想保我?听清楚,他们把我,阉,了。我不能再伺候你了。”
“受伤了别说那么多话……”朕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颤抖,“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赵棠道:“别再来了,别来了,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和你在一起,我都累死了。”
还是不想见朕吗?
朕心里空了一下,但很快道:“好,以后有事,朕会派人来,不会再亲自来了。“赵棠点点头,笑了一下:“多谢啦。”
朕离开天牢,便去廷尉府调卷宗,从黄昏看到天亮,什么也看不出来。
朕又去找推官陈奇,此人断案如神,但已致仕在家,不问世务。朕亲自去请他,说了许多恭维话,他才答应出山,帮朕把案子翻过来。
从陈家出来,朕头昏脑胀,才想起该去让太医给赵棠治伤。安排了太医,又想起牢里太冷,还要送一些被褥进去。正在想着,身边高寒道:“陛下,回宫歇歇吧,您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朕听他一说,才觉疲倦潮水一般涌来。朕把所有事在脑海中筛了一遍,目前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安抚群臣,镇压流言,对付刘俊,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完工的。朕若休息不好,反会输了这场仗。于是朕回宫了,在马车上小憩时,那声音又冒出来,雀跃地、怯怯地:“我真高兴!他又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走了。”
朕道:“他落下伤残,你还高兴?”
那声音道:“他变成这样,除了你,还有谁要他?”
朕不肯回答,心跳快,仿佛被窥破了丑陋的秘密。
那声音又自说自话地庆祝一阵,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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