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臣有本要奏-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孙家女眷们最是心疼孙蓬,请了大夫,又浩浩荡荡的亲眼督促着他把大夫开的强身健体的汤药喝了,这才在孙蓬的好言好语中作罢离开。
枸杞还想再屋子里留下,陪着孙蓬说说话,反倒叫他给撵了出去,完了却又得了一小袋金豆子,叫人带上八郎和如今住在府里,小小年纪却老成的不像话的徐聿修一道上街耍着玩。
枸杞到底年纪不大,得了金豆子,爽利地应了声,撒开腿就跑去找人了。
听着跑远的脚步声,孙蓬舒了口气,关上门,又忍不住捂住脸,发出喟叹。
他昨夜的那场梦,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梦中那个男人,那张脸,如何叫他能站得住脚?
只要想到梦里自己虚弱无力,呻。吟连连的情态,孙蓬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然而更多的情绪,并非是对梦中窥见自己暗中想要发生的隐秘□□感到羞愧,而是觉得自己真的玷污了那个人。
正月初一的夜,照理京城中热闹非常。
八郎同徐聿修一道,在外头耍了一日,回来吃过饭后,才缠着孙蓬说了会儿话,两个孩子就纷纷躺在他的床上睡了过去。
孙蓬忍笑把人和八郎一道放上床,被褥一盖,只露出两颗睡得香甜的脑袋。
房门这时候被敲响,他只当是枸杞,喊了声“进来”,并未回头。
“七郎。”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身后响起,孙蓬正掖被角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去,才发觉那敲门进屋的,竟是谢忱。
春。梦的主角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孙蓬这会儿也忍不住浑身燥热,脑海中一下子回忆起昨夜梦中那搂抱住自己的,强有力的臂膀。
白日大朝会结束,孙家所有人几乎都往他屋子里走了个来回,唯独谢忱,始终没有出现。
听二叔说,他是叫陛下留在宫里,商议那位磲理国公主的事了。
这么一想,孙蓬心底浮上几分苦涩。
他别过脸:“恭贺殿下,不日就要娶妻了。”
孙蓬有一瞬的期待,可当听见男人不轻不重的一声“嗯”时,心头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头,疼得差点蜷缩起来。
“那位磲理国的公主,想必一定十分美丽。殿下与公主,日后一定会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他紧紧握拳的手,掌心的疼痛远远不及心口的刺痛。他笑着想要落泪,可眼眶意外的干涩,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
“他是长得不错。”许是因为屋子里还睡着两个孩子的关系,谢忱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孙蓬垂下的眼帘,遮住了视线,没能叫他看见谢忱落在他身上的幽沉的目光。
“他是孤见过的人里头,长得最好看的。不仅好看,而且聪明,坚强,不怯弱。他在孤心里,如同珍宝一般。”
孙蓬甫一听清他说了什么,心头突突了几下,酸涩之感顷刻间蔓遍全身。
原来……在长州说的那些话,都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喜欢的,不敢碰触的这个人,并不喜欢自己,这个人终究会走回到正轨上。
“原来磲理国使臣带了公主一道进宫了。这才第一面,殿下就……”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酸,可一张口,能从喉间冒出的,却只有这样酸涩的话语。
谢忱似乎并不在意,低声道:“我喜欢的人,他姓孙,家中行七。”
看着缓缓抬起头来的少年,他笑:“他是男非女,与我一样,本可以传宗接代,但我自私地盼着,他能与我一起白头偕老,不娶妻,不生子,就我们两个携手一辈子。”
“殿下……”
“七郎,我不娶什么公主,我只要你。”谢忱低头,径直伸手按住孙蓬的后脑,吻上他微凉的唇瓣。
孙蓬吓了一跳,慌忙去看床上的两个孩子。没了说话声,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孩子许是玩累了,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谢忱也看了孩子们一眼,见他们头挨着头,睡得香甜,眉眼一弯,直接搂过孙蓬的肩头,再度落下一吻。
孙蓬活了两辈子,也将这个人装在心上两辈子。
这是头一回,整个人如同被火烧一般滚烫。这温度,不同于风寒发热时,叫人浑身酸痛的病症感,反而有什么东西一股脑地身下涌去。
和之前的吻不一样,和梦里的吻也不一样,唇舌间不自觉地纠缠,竟然连身上的力气都随之流失。
他有些慌乱,呼吸急促,心底又担心惊扰到睡着的两个孩子,只好压着声音,从鼻腔里发出细微哼声。推拒男人的手,渐渐无力,只能换上对方的腰。
什么不该,什么羞耻,都在此时此刻,从脑后远离。
“永徽三年,你出生了。那年,我和裴处一起去孙府看过你。”
“永徽六年,我出家,裴家遭人诬陷,流放西州,母后被废关入冷宫。除了孙老太爷,无人来景明寺探望我。那年你才四岁,小小的一个,跟在老太爷的身后,乖巧地坐在蒲团上打瞌睡。”
幼年的事,孙蓬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谢忱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仪凤七年,你十岁,陪同孙老太爷和孙大人上景明寺,将裴家在西州的消息转告于我。那日,老太爷与我对弈,你坐在菩提树下等得累了,靠着树就睡了过去。寺里的小猫团在你身边,你都没发觉。”
“仪凤八年起,你没再上过山。但听说你参加了科举,并且一鸣惊人。那年,你才十一岁。”
“宝应三年,谢彰娶孙家二娘为太子妃,你弃文从武,入鹤禁卫护一母所出的嫡姐。次年……”
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孙蓬诧异地看向谢忱。
谢忱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次年,宝应四年,孙家九族被灭,我将你……带回了景明寺救治。”
怀中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谢忱叹息道:“宝应五年,你于双燕居重伤谢彰,遭杨威率兵追杀,死于乱葬岗。”
从“宝应四年”起就僵硬的身躯,开始颤抖。
“我将你带回火化,取一捧骨灰入黏土,制成一枚骨瓷短笛,随身携带。直到宝应九年,那年,我二十八岁,谢禹举兵造反,弑父杀兄,为避免连累寺中僧侣,我自焚而死。再睁眼时,没想到竟然会回到从前,回到孙家还没出事的时候。”
如果说宝应四年的事,还只能叫孙蓬去怀疑,谢忱后面的话却分明是在说,他也经历了那死而复生的一道坎。
眼前的男人,他带着整整二十八年的记忆,记得他们曾经在景明寺内共同生活的那一年。
孙蓬一瞬间竟被扰乱了心神,呆愣愣地看着谢忱,不知该说什么。
谢忱见他这模样,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亲近的吻落在他的唇边:“我知道你也经历了那些事,你也……带着那些记忆。七郎,我的七郎,别推开我,这条路再难走,我也不会让你再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那……公主怎么办?”
谢忱目光闪烁了片刻,冷笑道:“我那个好弟弟,太子殿下,私下接触了磲理使臣,承诺给予太子妃之位,愿与磲理联姻,共结两姓之好。托他的福,这个公主我可以不用娶了,你阿姐也很快就能摆脱太子妃的身份了。”
第50章 【伍零】悲欢离
谢彰自不能人道以来,便如同傀儡般被养在东宫之内。
可谁都知道,他今时今日还能以一个身有残缺的太子身份留在东宫,不过是因为熙和帝还未选定新的太子。
朝堂内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不光是王皇后推出了谢禹,就是其他几位王爷也都将自己的长子送入京城,送到太后的眼前,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叫熙和帝掌掌眼,从而选中自己的儿子继任太子之位。
子侄辈的明争暗斗,丝毫没能影响东宫那些为谢彰留下子嗣的女人们的天真。
有着太子血脉的皇孙,怎么看也都拥有继任的资格。
可熙和帝就好像闭上了眼一般,谁也不亲近,什么话也不说。后宫的嫔妃们各方暗示,最终得到的不过是来自天子的冷落。
谢彰就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只怕真的留不下太子这个身份了。
甚至可能,彻彻底底被人当做一枚弃子,从此丢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你简直胡闹!”
谢彰冷眼看着面前的王侑之。以他和王皇后的关系,谢彰理当喊一声“阿爷”,可这会儿大褚太子殿下没这么好的心情。
“殿下。”
王侑之的声音微冷,谢彰皱了皱眉,正身坐起,神情却并不显得恭敬。
“殿下可知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不过是磲理的联姻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谢彰抬起头,目光萎靡,没有半点过去的精气神,“孤的太子妃出家了,孤不可能留着个太子妃的位置,等一个不知要几年才愿意回来的女人。万一要跟谢忱一样,一出家就是十几年呢,总不能等孤登基了,孤的皇后还住在庵堂里当尼姑吧。”
王侑之凝视谢彰半晌,道:“不能人道的太子,你以为如何?”
“那又如何?孤有子嗣!若是孤的儿子不能用,孤还能抢别人的儿子!”
“殿下当然可以这么做。”王侑之摇头道,“但殿下为何不想想,假若磲理国公主真的嫁进东宫,洞房花烛夜,殿下不能令她成为女人,殿下要如何对磲理国的人交代。”
“大褚乃□□上国,为何要给一个小国交代!”
“难道殿下不是为了磲理那支万人铁骑?”
王侑之的话掷地有声,谢彰登时无法言语。
知道磲理有万人铁骑的人不多,但那样一个弹丸之地,能在几个国家间好好活着,定然有着他们自己的秘密。
历史上,没有哪个小国是依靠和亲、联姻才存活几百年的。
谢彰如今站在悬崖的边上,王皇后已毫无掩饰地将自己的重心全都转移到了谢禹的身上,谢彰手底下唯一能调遣的只有杨威率领的亲兵。但就连这些亲兵,王皇后也几次提出要挑选精英,并入谢禹手下。
他凭什么把唾手可得的一切都让给那个小子?
就凭他不能人道,就能那小子年纪还小好控制,甚至有一个元后嫡母?
谢禹觊觎他手中的权力,如今日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皇子,长成了能在人前侃侃而谈的少年。谢彰自始至终都在边上看着,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不能再任由他发展下去。
“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要记住,让谢忱坐收渔翁之利重当太子,殿下的下场只会更惨。至少,有王皇后的养育之恩在,三皇子不会对殿下动手。”
谢彰神情微凝,目送王侑之话罢离开,许久之后方才冷冷道:“难道谢禹当了太子,做了皇帝,我的下场就能好吗?”
不过都是骗子罢了。
王侑之的话,谢彰压根没有听进耳里。
对他来说,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好东西。到了别人手里,那就叫威胁。
磲理国使臣一直在驿馆住着,鸿胪寺的人始终陪同左右。谢彰几次三番私下偷会使臣,竟是瞒着所有人,与使臣交换了婚书。
磲理国并非什么大国,亦没有三媒六聘之说,单就谢彰话中承诺的好处,便叫使臣心头大震。
谢彰的情况,使臣自然留了心思去外头打探。对于打探回来的消息,初时使臣也有些迟疑,毕竟是不能人道,如何对得起公主。可转念想起那位被联姻的公主,也不过是国王抛出的工具而已,不得宠的公主哪里需要顾及婚后的好与坏。
这么一想,这门亲事便偷摸着定了下来。只等着谢彰解决了太子妃的问题,使臣便会启程回国,准备公主出嫁事宜。
自然,谢彰要与太子妃和离的事,得到了熙和帝的反对。
王皇后兴许是从王侑之处听说了什么,虽心疼儿子,可又不想为了个已经废了的儿子,放弃显然更适合当太子的谢禹,当下竟也跟着反对他的婚事。
谢彰怒而回宫,在摔了屋子里所有的瓷器后,有内侍突然来禀,说是三皇子来了。
“你来做什么?”谢彰表情狰狞。
谢禹下意识后退一步,似乎有些怕他,随后苦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与皇兄说上一二。”
“何事?”
“此事,与太子妃有关。”
*****
孙蓬从御史台回来,沿着回廊往卧房走。
年还未过完,可御史台却早早的开始了运转。他身为监察御史,这时候理当重新启程,回到江南东道,继续巡视州郡。但因为之前任璀元的事还留着点尾巴未能处理完,御史台这才一直留着人。
回卧房的路上,一路都有下人躬身问安。他颔首走着,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大殿下在何处?”
得知谢忱在孙老太爷的书房那儿,孙蓬倒不觉得意外。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卧房换下官袍,再去书房找人。
身上的官袍才脱下,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孙蓬回头一看,谢忱正反手关上了门。
“祖父与你说了什么?”
随手将脱下的官袍挂上衣架,中衣被人撩开,后腰当即贴上滚烫的手掌,脖颈处落下一个吻。
“在说你阿姐的婚事。”
孙蓬这几日在御史台忙得有些心不在焉,原本打算忙过了这一阵就去庵堂找阿姐,这会儿听见谢忱的话,免不了有些吃惊。
“怎么突然又提起阿姐的婚事来了?”
“谢彰要娶磲理国公主为太子妃。”
孙蓬扭头。这事他知道,可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谢忱将人往怀里带,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裴处还没成亲。”
裴家被流放西州,又经过了这些年,最终在西州活下来的裴家人如果不是十余人。孙蓬一直知道裴处还活着,但他不曾想到,裴处没成亲。
“他……”
“他一直记挂着你阿姐,在西州这些年,没娶妻没纳妾。”
孙蓬有些惊讶。孙裴两家的亲事当年毕竟没有走过三媒六聘,说实话也不过只是双方口头的婚约。
“老太爷的意思是,等你阿姐与谢彰和离后,就找个理由送她去西州。苦是苦了点,可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有孙家的帮扶,总是比分隔两地,又受皇室蹉跎的好。”
孙蓬想想,也的确是这个理,他正要开口,枸杞的声音急匆匆地从门外传了过来。
“七郎!七郎!”
“怎么回事?”
门哗啦打开,顾不上好奇七郎为何还穿着中衣,枸杞急得跳脚:“二娘回来了!”
孙蓬喜上眉梢,抬腿就要往前走:“阿姐回来不是好事么,你急什么?”
“二娘是被人抬回来的!”
*****
孙娴今日本是和往日一样,在庵堂内誊抄经书。
她自嫁入东宫后,便许久未曾有过这般清闲的年。一旦空了下来,就忍不住想念未出嫁时,与七郎八郎一道的热闹。
谢彰来时,她正抄完一卷经书,全然没想到,俗话说的一夜夫妻百夜恩,到了谢彰处,却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试图逼死发妻,换取想要的东西。
好在平日里服侍孙娴的宫女发现的快,陷入癫狂的太子差一点就要绞死了太子妃。
而等到太子被制伏后,看清了太子妃身上不光被人用白绫绞住脖子,还狠狠扎了几刀。宫女和庵堂的尼姑们都慌了神,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匆忙包扎,然后送回孙府。
孙蓬只来得及抓着孙娴的手,说一句“阿姐你等我”,便红着眼眶冲出了孙府。
谢忱知道他要去何处,命枸杞带上车马,便追赶着往宫门去了。
有大皇子保驾护航,孙蓬几乎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而易举地就站在了御书房前。
御书房内,熙和帝似乎正与人商谈着要事,门口的内侍总管不敢随意打扰,看着孙蓬和谢忱犯了难。
“大殿下,孙大人……若无要事,还是等等……”
孙蓬咬牙,几步走到长阶下,掀开衣袍,直直跪了下来。
谢忱看着他,直到他抬起头望着御书房,朗声道“臣有本要奏”,这才一道跪了下来。
内侍总管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地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不知究竟要不要传话。
这声音自然是能传进御书房的,可里头有要事,哪是一个小小监察御史喊着求见,就能放进去见陛下的。
孙蓬不知御书房内的熙和帝会是什么反应,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口疼得厉害。
那是他两辈子都想守护的阿姐,原以为避出东宫,出家为尼,就能暂时安稳,哪里知道……
他闭了闭眼,知道身后就是谢忱,那心头的疼淡淡化去,满腔的悲愤却怎么也消散不能。
“臣有本要奏!宝应三年,臣姐孙氏嫁入东宫,是为太子妃。同年,太子妃因故小产。宝应四年,太子患病,太子妃为太子祈福,出家为尼。宝应五年……”
孙蓬的声音在发颤。
“宝应五年,太子突至庵堂,威逼臣姐自缢,臣姐不从,太子以白绫绞杀,臣姐未死,又捅数刀。臣姐侥幸未死,祖父已请太医前去救治。臣身为孙家子,与臣姐乃一母所出,手足之情无可言喻。臣奏请陛下,请陛下允臣姐与太子和离,留臣姐一条性命,留孙家一条生路!”
第51章 【伍壹】两欢喜
“二娘……再喝点儿参茶。”
“二娘……别睡太久了……”
孙娴睁开眼,冯姨娘就在眼前,她一时间还有些失神,看着眼眶渐渐发红的姨娘,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姨娘……”
她当初的嗓音有多好听,这会儿就有多怪异。
冯姨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握着她的手,就劝道:“二娘你歇着,别说话,太医说了,你这嗓子过两日就好了。”
八郎也在屋子里,这会儿见人醒过来,忙凑到床边的脚踏上跪坐,轻声道:“二姐。”
“嗯。”孙娴轻轻应了一声。
“二姐。”
“嗯。”
八郎还要再喊,脑袋瓜子上被冯姨娘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别调皮,记得答应你七哥什么了?”
八郎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七哥说了,八郎只要乖乖的,不吵着二姐,七哥就带八郎上街看戏去。”
说完,他果真压低了声音,下巴搁在床沿上,歪了歪头:“二姐,你终于醒了,你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七哥都吓哭了。”
孙娴吃力地笑了笑,低声问:“姨娘,七郎呢?”
冯姨娘伸手扶着孙娴从床上坐起:“你昏迷了三天,七郎就守了你三天,要不是老太爷过来训斥了一顿,他怕是这会儿还要守着你。”
喂孙娴吃了几口汤药,冯姨娘又道:“你伤得太重,城里的大夫们不敢接手治你,宫里的医女请过来也只怕医术不精。老太太带着二夫人三夫人亲自进宫,请来几位太医。七郎……七郎也去跪了御书房。”
孙娴一愣,错愕地看着冯姨娘。
冯姨娘苦笑着喂了她一口汤药,手微抖,眼看着就落下泪来:“这孩子看到你那副模样,哪里还等得住……他入宫找陛下,陛下在御书房与人议事不得见,他便跪在御书房前,大声地将太子谋害你一事喊了出来,一边喊,一边请求陛下允许你与太子和离,留下一条性命。”
孙娴喝不下东西了,只直直地看着冯姨娘。
后者叹息,将药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伸手摸了摸孙娴瘦得有些凹进去的脸颊:“你别担心,七郎没事,只是有些伤着腿了。”
她不敢说孙蓬是叫人抬出宫的,光是看着这对姐弟俩互相担心的样子,她就觉得心痛得要命。
孙娴眼睛瞬间红了,咬着唇,发出几不可闻的哽咽。
八郎在旁边看着,赶忙去抓她的手:“二姐不哭,二姐不哭……七哥说了,二姐醒了他就不疼了,二姐你别哭……”
孙娴紧紧握住八郎的手,仰起头想要忍住眼泪,可兴许是因为回家了,那些曾经的委屈,在庵堂里经历的寂寞,还有濒死时的恐惧,终于在这个时候涌上心头。
想到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家人的陪伴和帮助,七郎不惜一切地进宫求情,她就觉得这颗心又高兴又难过。
她想着,就要下床去找孙蓬。
可冯姨娘哪里敢这时候让她下床走动,忙将人拦住了,好一番劝说,这才重新把人安抚住哄睡。
等孙娴睡着了,冯姨娘这才从房间里离开,临走还带上了昏昏欲睡的八郎。
“姨娘,八郎想去找七哥。”
冯姨娘轻轻嘘了一声:“过几天好不好,你七哥伤还没好,等他伤好了,姨娘带你去找他。”
八郎似懂非懂,揉了揉发困的眼睛点点头。
冯姨娘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她没骗孙娴,孙蓬这几日的确一直守着她,直到被老太爷狠狠训斥了一顿,又发热差点昏厥过去,这才被硬抬回自己的院子养伤去。
只是,她没告诉孙娴,那孩子除了腿上的伤,还在宫里生生受了一顿杖刑。虽说是以儆效尤,可看到被抬回府的孙蓬,谁都知道,熙和帝是真的动了怒的。
*****
熙和帝是真的动了怒的。
不光因为孙蓬进宫后,明知御书房内正在商议要事,却仍旧要跪在玉阶前求见,并将太子谋害太子妃一事大声宣扬出来。
更是因为气恼谢彰几次三番地自以为是和愚蠢。
他此番如此对待孙娴,竟只是觉得,一个死了的太子妃,远比一个和离休妻甚至降妻为妾的太子妃,要更能得磲理国的认可。
至于对孙蓬动用杖刑,熙和帝承认,有迁怒,也有为堵住悠悠众口。
总而言之,那日在御书房前,得到阻拦的孙蓬,将太子谢彰为娶磲理国公主,谋害太子妃的事,毫不客气地摊开在了阳光底下。
饶是御书房里的几位大臣不愿听这些秘辛,也迫于无奈听了一耳朵。若非他们身居要职,只怕就要被熙和帝暗中处置,以免走漏消息。
熙和帝对孙蓬用杖刑的罪名,是御前喧哗。
谢忱拦不住,只能生生看着他被打了二十杖后,咬着牙,将鲜血淋漓的少年抬出宫。
可那少年,在短暂的昏厥后很快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