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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有本要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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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蓬捂着嘴,躲到一旁,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就是认出了那躺在地下,伸着腿勾着上面那人腰身的是高大叔。
画面是看不到了,可声音丝毫躲不开。
孙蓬弓着身子,偷摸着要溜回院子。身后是肉体相撞,以及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呻。吟。静夜里,这些声音听着尤其明显。

孙蓬才刚走了没几步,腰身忽然缠上一条手臂。
要不是风中送来熟悉的气息,他差一点就要一个胳膊肘反击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谢忱不说话,拿外袍一裹,严严实实地罩住孙蓬,轻松将人抱起带回了屋内。
“想要为什么不说?”谢忱把人抱上。床,大手抚上孙蓬的大腿,低头凑到他耳边说,“乱跑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真是不省心的家伙。”

他这样一说,孙蓬当即想起溪边那副香艳的画面,腾地就烧红了脸。
“我……我不知道会遇上高大叔……”
谢忱炽热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他们是契兄弟。”

大褚并不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龙阳之癖,断袖之好,只要日后照常娶妻纳妾,即便是高门子弟,也无人会受什么教训。
但也有地方,因着条件不允,男子无法娶妻,或是风俗原因,便会有男子与男子之间的结成契兄弟,过着与夫妻无疑的生活。

孙蓬听说过契兄弟,却是头一回亲眼见到。
可仔细想想,自己与谢忱,实际也与契兄弟无异。如此一想,倒也不觉得惊讶了。

见他已经镇定下来,谢忱眉头一挑,伸手往孙蓬底下还顶着的小帐篷抚了一把,哑声问:“还想不想要?”
孙蓬惊得往后头一躲,床“吱呀”一声响,吓得他哪里还有什么旖旎的想法,索性翻了个身:“不要了,睡觉!”
身后传来男人的低笑,不多会儿,一条胳膊横了过来,将人拦住。亲吻落在肩头,声音里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睡吧,等到了西州,我再好好疼你。”






第56章 【伍陆】民情怨
西州境地多地起火。
火光如怒海惊涛般冲向天穹,火星和灰尘顺着风四下飞扬,还有火舌逐渐卷向了群山。
这场大火,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就算要烧上三天三夜,只怕也难以平息。

从门外冲来的侍卫,顾不上撑伞,翻身下马,火急火燎地往刺史府内冲。
“大人可还好?”他一边跑一边问刺史府内的下人。
有个已经哭红眼睛的中年男子直摇头:“大夫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那侍卫吃力地喘了几口气,咬牙往后头跑。
雨铺天盖地地覆下来,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头冲进传来哭泣声的正房。

正房内,西州刺史甘祯躺在床上,张嘴大口的呼吸着。他已经病了约莫半个多月,药方换了一副又一副,却都吃下去毫无起色。就在昨日,大夫们摇头劝说甘家人备好后事。
可后事容易备,西州的事却不容易丢下手。
若非下不了床,就连躺在床上也动弹不能,甘祯只想耗尽最后一点心力,也要为西州的百姓,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西州位于陇右道最西,临近关外,因而西州境内,与外邦的交易通婚也较之其他地方更为频繁。
但也因此,天长日久下来,生出了不少麻烦。
因进出西州方便,不少蛮夷借机经常四处劫掠百姓钱财,杀人越货,无恶不作,闹得西州鸡犬不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甘祯任刺史后,在西州境内施行新政,要求与外邦通婚者都进行相关的登记,进出西州无论是大褚人还是外邦人,皆需要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然而,西州当地的官员对此并不满意,不少人甚至觉得甘祯的这项决策,有些多此一举。
本着天高皇帝远的想法,许多事到了底下,便根本没有照着他所想的来进行。
蛮人骚扰百姓的事,依旧不断发生,只是为了政绩,不少县衙官府直接瞒过了那些事,甚至还帮着蛮人游说百姓。

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再往后,事情越闹越大,越大越严重,已不再是靠他们隐瞒就隐瞒得了的地步了。
甘祯到那时才知道,他与西州监察御史都被这帮欺上瞒下的家伙蒙在鼓里——那些蛮人已不能称之为人,而是匪。
他们异常彪悍,且人数众多,即便分了帮派,却还能做到各自为政,互相帮助,十分团结。每次抢完一个地方,撒手就跑,从不逗留,叫人就是想抓也很难抓得住。更不用说,当地的官员压根不敢制止他们。

甘祯为了制止这些蛮人,累得病倒了。到底上了年纪,这一病就再没站起来过,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所有的吃喝拉撒只能靠着刺史府的下人照料。
甘祯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有儿有女,子孙满堂。早在他病倒之后,所有的子女就都赶了回来,谁也不敢离开太久。

几天前,蛮人再度发难,烧杀劫掠了一个村庄,全村不过一百三十余口,这日死了九十余人,仅有十余人幸免于难,剩下还有不少女人被掳走。
此事闹得太过厉害,若不是当地村民求到了刺史府,只怕还要被当地官员瞒骗下去。
可甘祯当时已经病倒,如何还能去管这些事,他拖着病体找来底下的别驾和长史,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他们,并要求他们带人救回被掳走的女子。

可谁知,别驾和长史答应好的事情,最后非但没能完成,没能安抚好村民的情绪,甚至还使得西州各地百姓揭竿而起,攻击各地府衙。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出乎了甘祯的预料。
他只能期盼着底下的官员们能够想想远在京城的陛下,想想他们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再下决断,以免再度激化与百姓之间的矛盾,给那些外邦蛮人创造劫掠百姓的机会。

侍卫冲进正房时,甘祯已经病发,呼吸急促,不时还会呛咳。甘家的子女孙辈都哭着聚集在房间里。
他躺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的儿孙。
视线落在突然闯入的侍卫身上时,甘祯突然激动地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声。甘老夫人哭得不能自己,顾不得仪态,伸手拉过侍卫:“快,老爷要见你,快过来!”

侍卫被拉得差点跌倒,见大人始终看着自己,噗通跪下。
甘祯看着他,啊啊的喊。侍卫咬牙,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刺史大人,外面……”

甘祯很想问外面怎么样了,可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侍卫。
他的呼吸越来越吃力,发出粗重难听的声音,就好像要被什么东西掩埋住一下。

侍卫连连磕头:“大人,别驾大人找了一千军户去镇压城外百姓,现如今抓了以裴处为首的十余人,正准备杀鸡儆猴!”
侍卫是甘祯的亲信,自然不会瞒着他。甘祯病倒前如何为了西州百姓忙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如今临终,又怎么叫人去撒谎隐瞒。

甘祯已经有些看不见了,就连声音都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侍卫那句“杀鸡儆猴”他听见了,可杀什么鸡,又是儆哪边的猴?
他张大嘴,发出凄厉的质问,想再听到具体一些的回答。
他想问,谁给的权力叫他们调遣军户镇压良民的?
可用尽全力,哪怕长大了嘴,他以为的质问却始终没能发出,只有如孱弱的老兽般的哭嚎。

房间里的甘家人已经哭成一片,谁也听不到老人的心声。
所有人都在哭,哭他即将离开人世。
甘祯想要说的话太多,想要做的事情也太多,可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声嘶力竭,喘息着,咽下最后一口迟迟不肯咽下的气。

他这一生,老妻在侧,儿孙绕膝,也不算荒凉,只可惜到死也没能替他忠于的陛下管理好西州。
只这一点遗憾,怕是要到黄泉也得带上走了。

甘祯最终还是走了。
一屋子的人当即嚎啕大哭起来。甘老夫人眼一闭,哭得昏厥了过去。下人们顿时手忙脚乱,哭着又将老夫人抬到隔壁,余下的人慌忙拿出早已备好的寿衣,为大人擦身更衣。
甘家子女强忍着悲痛,开始忙碌起父亲的后事。
一时间,无人还能分出心神去管外面的事。

仍旧跪在床前的侍卫,愣愣地被人劝出正房。他站在屋前,看着进出忙碌的刺史府下人,心头大痛。
甘大人走了,还有谁能来管西州的事?
他惊恐的发现,西州似乎已经没救了……

西州各地的大火在纷乱的雨中渐次熄灭,然而揭竿而起的百姓却没有停下反抗的脚步。
他们大多是被蛮人劫掠过的普通百姓,过着太平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一日三餐能养家糊口就足矣。可官府的不作为,将他们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推向风头浪尖,除了反抗,这些被逼无奈的百姓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可这些人到底只是乌合之众,如何敌得过西州各地官员召集过来的,常年操练备战的军户。

西州本就地处边关,要论凶悍,陇右道的边军最是凶悍。可陇右道的兵马,即便是刺史都无权调度,因而西州各地的官员能用于镇压百姓的,竟都是军户。
在大褚,一旦入了军籍,成了军户,就世世代代都是军户,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除非一家死绝,就必须要有男丁出来当这个兵参这个军。
因此,心甘情愿入军籍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是穷的没办法了,只能入军籍混口饭吃。西州的军户更多的来自那些被流放的官员们。
其中,就有仪凤元年被流放的裴家。

西州刺史府在安城。
刺史病故的消息很快就被人送到了别驾辛厉的耳边。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大喊一声“死得好”。可话到嘴边,他又不可以咽了下去,强撑着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狂喜的神情来。他只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就在大皇子面前丢了脸面。

大皇子像是没有看到长随弯腰进屋,在辛厉耳边说话,长指拿着掌心下的茶杯,眉眼微垂,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这杯茶水已经斟了很久,他一口未喝,似乎光闻着气味就觉得不和胃口。

辛厉微微低头站在一旁,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只好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长史黎焉。
他二人跟着甘祯做事已经数年,这几年私下却越来越说不上话,政见不同,让他们在处理事情上的手法也天差地别。
就比如说此番百姓暴动,黎焉想的是安抚,却根本不知道对那些暴民来说,安抚只会叫他们得寸进尺,叫他说就该打该杀几个闹事的吓唬吓唬。

辛厉是调动不了兵马的,只好利诱了不少军户,带着人帮他镇压百姓。
那些乌合之众,想要制伏实在容易。他又从那些暴民中挑出了几个比较惹眼的,直接捆了就拉上刑场。刑场周围是他命人抓来的暴民,他要在这里杀了这几个家伙,杀鸡给猴看,让这些猴知道害怕两个字该怎么写。
但没想到,中途会突然出现岔子。

辛厉吞咽了下唾沫,抬眼去看大皇子。
“大、大殿下。”
他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开了口,“不知殿下此番来西州,是、是为了什么……”

他也不知该问什么,话在嘴里绕了几个圈子,有些含糊不清,在听到大殿下磕下茶盏的声音,他压根顾不上会被黎焉看不起,扑通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

无人回应,倒是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辛厉心头一颤,不敢回头,只听见原本沉默的大皇子终于开了口:“来了?”
辛厉跪在地上,只看得到一双藏青色的鞋履从身边走过,声音不轻不重,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来了。裴大哥已经交给阿姐照顾,其余的人我也命人去安顿了。殿下,余下的事情,就要看殿下如何处置了。”

辛厉额上的冷汗簌簌往下落,只觉得头顶上无声无息架了一把剑,只要他说上一句话,那剑就能落下轻松砍掉他的脑袋。
他浑身战栗,只听见大皇子低低道了声:“辛大人。”
他慌忙膝行几步,整个人都要贴在了地面上:“大、大殿下……”
“辛大人,”那人轻笑道,“你说,孤该如何处置你呢?”






第57章 【伍柒】安良民
孙蓬是在一个时辰前才与谢忱一道,到了安城的。
他们原本该更快地到达安城,甚至可以和西州刺史甘祯。但车队入西州境内后,陆续发现了沿途的几起大火。有些地方的火,已经波及到了官道,挡了他们的去路。
这才使得他们晚一步才到达安城。

可也正是这晚一步,让他们凑巧救下了被西州别驾辛厉绑上刑台,准备斩首示众的裴处等人。
等到把人安顿好,刺史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甘大人去了。
为此,要还想得到谢忱和孙蓬的好脸色,辛厉怕是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谢忱的那一声笑,笑得辛厉差点把头磕破。
他不敢乱接话,却也不敢一声不吭,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殿、下,下、下官不知殿下是、是何意……”
“甘大人病重,西州诸事情理之中就该由辛大人与黎长史负责。此番百姓暴动,辛大人以为,自己理当承担多少责任?”

 放在过去,西州出了事情,万事都有头顶的甘祯扛着,好与坏大半的责任在于甘祯。他们不过是底下负责做事的人,只要不是大乱子,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陇右道临近边塞的州郡不少,大多也与西州是相似的情况。只要不出大事,官员们更多的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这么多年来的“规矩”。

“那些、都是、是一些暴民……下、下官只是没、没想到会、会有……”
辛厉还在想办法推卸责任。
孙蓬轻轻嘶了一声,茶是喝不下去了:“叫辛大人这么说,那些百姓合该被抓,刑台上的那几人,也理应斩首示众,好叫大人你杀鸡儆猴,吓唬住其他不愿再逆来顺受的人?”

“不、不是……”辛厉急得汗如雨下。他要是认了这话,那就是直接对上了大皇子和御史台两方。
孙蓬哼了两声,越发觉得这手里的茶没滋没味,还不如景明寺里那陈年的茶梗来得香浓。
谢忱看了他一眼,转又看向辛厉,笑道:“正巧孤也需人帮孤立威,想来辛大人是十分乐意的。”

辛厉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愣愣地看着谢忱。就连一旁的长史黎焉,也有些发懵,下意识皱了皱眉,满脸的不赞同。
只是,还不等辛厉兴奋,谢忱忽然又道:“不如就请辛大人委屈一下,孤需要拿你杀鸡儆猴一番,好叫人知道,这天下是大褚的天下,百姓是大褚的百姓。”
辛厉浑身瘫软,哪里还听不懂谢忱话里的意思。

“谢氏的江山,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放任外族欺侮百姓了!”
谢忱话音落下的瞬间,辛厉吓得大叫起来,可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没给他机会,就被从门外大步走来的侍卫堵住了嘴,毫不留情地拖拉出去。
他惊得浑身发颤,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就这样折在了这里,惊慌失措地挣扎,向黎焉求助。
后者却始终沉默,充耳不闻,犹自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

直到人被拖下去,再听不到声音,黎焉都始终站着一声不发。
谢忱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孙蓬附耳轻声说了几句,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黎焉。

“黎长史。”他开口道,“余下的人都关在何处?”
黎焉恭腰道:“都在衙门大牢里关着。”那些闹事反抗的百姓,都是辛厉带着军户抓回来的,因着人数不少,他又不肯放,便都关在大牢里,只抓出了几个“典型”,打算杀鸡儆猴,却最终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谢忱起身。路上得知西州出了事情后,他便换了一身缎袍,无论远看近看,都显得十分显贵。
他的容貌本就长得十分出挑,在佛门十余年的沉淀,更是让他的身上自内而外有种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稳重端正的气度。
黎焉直到这时候才敢抬头,仔细打量这位名声在外,经历传奇的大皇子。自然而然的,他也没错过与大皇子并肩站在一处的锦衣少年。

其实孙蓬已经不足以再被称之为少年。
他的同龄人已然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他也只是看着比别人更瘦削一些。身高却并不显矮,只可惜与谢忱站在一处,倒是矮了一截。
以他这个年纪,在御史台做事,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可孙家的家世如此,他本人又少时有名,小小年纪便一鸣惊人,如今这般倒也在意料之中。

黎焉收回视线,以为他们这是要去大牢见一见那些被抓的百姓,哪知跟着走出没几步,恍然发觉竟不是朝着大牢的方向去的。
可他不知该如何问,正犹豫,便见孙蓬回过头来笑了笑,当即放下半颗心,跟上脚步往前继续走。

安城的官驿修得比别处都简单一些,倒是不简陋,只看着有些寻常,像是长年无人的模样。孙蓬刚到时还觉得诧异,直到驿官提起说往常来往的官吏入住官驿前都会被辛别驾接走,这才知为何此地看着像年久失修的样子。
临近官驿,孙蓬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先一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阿姐!”
他喊了一声,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循着声音,黎焉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从二楼的楼梯处,有一年轻妇人正站在那儿向下看。妇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人,正是之前要被辛厉斩首示众的裴处。
裴处在西州的身份,叫人揣测了多年。论理裴家是被流放,裴家男丁在西州被充作军户。
军户是能升职的,裴家的男丁这些年战死的战死,病死的病死,甚至还有残废了的,女眷能嫁人的大多都已嫁人,最终竟只有裴处一人,活着做到了千户。

当年甘祯很想拉拢裴家,即便裴家已经倒了,但裴家家学渊源,其子女更是人中龙凤,不同凡响。甘祯不顾身份,想为自己的幺女求一门合心合意的姻缘。
只可惜,裴家婉拒了此事,年龄最合适也最合心意的裴处更是直言自己在京城仍有婚约。
可谁都知道,裴家当年为他定的那门亲事,已经被太子谢彰半路夺走了。

黎焉与裴处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个看着沉默寡言,实则十分凶悍的男人。
他看了看裴处身边的妇人,视线落回到孙蓬的身上。
少年乌黑的眼眸晶晶亮,一点也不像之前面对辛厉时的冷淡,更多的透露着欢欣。

“裴大哥,你醒啦?”
孙蓬几步跑上楼,得了裴处的回应,这才想起后头还跟着谢忱,忙回头去看身后,喊了一声“殿下”。
黎焉有些担心被人超前了的大皇子会发怒,然而仔细去看他的神情,却是并无什么不妥,甚至嘴角带着淡淡笑意,隐隐含着一丝丝的宠溺。

黎焉的年纪比起谢忱,只大不小,如何会看不懂这神色,当即心下大惊。
大皇子还俗回京的消息,京城里无人隐瞒,往来的商贩更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自京城一路传播,西州此地自然也知道这事。、
一个已经还俗的大皇子,不说日后是否会重归太子之位,迟迟不娶妻本就叫人觉得诧异了,倘若被人知道大皇子私底下对少年……

黎焉不敢再想,正苦恼是否要把这事抛在脑后不去注意,就听见跟前传来脚步声,少年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黎长史。”孙蓬道,“事出从急,有些事还需要黎长史帮忙才是。”

黎焉面上一滞,目光在孙蓬的脸上短暂停留,下意识就要去看谢忱。半途却一不留神瞧见了被裴处握住的那只细腻白嫩的手,目光只好飘开。
“殿下与御史大人若是用得上下官的,只管吩咐。”

孙蓬哪里会错过黎焉的小动作,跟着他的视线微微一瞥,便也注意到了孙娴和裴处交握的手。
他忍着没笑出声来,心底却实打实透着欢喜,嘴上却依旧说着一本正经的话:“黎长史,西州如今的境况,想来你也看到了。甘刺史刚过世,殿下与我必然要去探望一番,但西州的事已经刻不容缓。不仅是大火,也不仅是百姓反抗闹出的风格,这一切归根结底,症结在那些蛮人身上。”

黎焉洗耳恭听。
他听说过孙蓬的名声,尤其是江南东道的那件事,和后来京城王家的动静,更是连陇右道都听说了。
陇右道来来去去待过那么多监察御史,此番听闻孙蓬要被调来,早就有官员私底下摇头晃脑觉得少年是在京城里得罪了王家,这才被熙和帝一怒之下丢到陇右道来的。
但黎焉不觉得,寥寥几句,他便知道,少年是有真才实学的,加之大皇子也在身边,只怕西州此次真要被彻底清洗一番了。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这些年,再苦再累也死守着底限,不肯退让做出一桩有违圣训的事来。

黎焉想着,低下了头:“御史大人只管吩咐。”
孙蓬笑,眉梢微挑:“那就劳烦黎长史,请西州各地官府两日后来此处一会,就说大殿下有要事召见。”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关西州百姓,还请各位大人务必来见。”
“若……”
“若有人不来,”谢忱站在楼梯之上,居高临下,视线冷漠地对上黎焉,“那就让他掂量掂量,是不是够资格被孤丢去关外喂狼。”






第58章 【伍捌】敲山虎
真要把人丢出去喂狼,是连个身份资格都无须多管的。
西州当地的官员们原本只当谢忱说的是句玩笑话,对这个曾在长州做出过一番不小功绩的大皇子,多多少少心里头仍持着小觑的心思。
哪知,谢忱说到便是做到。

黎焉负责任地将话传到了西州各官府,不少人当面表示定会来,转过身却是冷嘲热讽。
到了约定好的那日,空荡荡的官驿只迎来了几位官员。这几人官职都不高,却穿戴整齐,一身官袍妥帖地穿在身上。
谢忱喊来身边的人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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