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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_林光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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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清没想到沈观澜会忽然这么干,顿时痒的忍不住了,倒在床上直求饶。见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沈观澜终于停下来,故作威严道:“想停也可以,你得叫我的名字。”
徐宴清愣了,湿润的眼眸看向了沈观澜,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沈观澜又开始挠他。这次从脚底一路往上,直摸到那碰不得的地方,叫徐宴清脸色都变了才停下。
他压在徐宴清身上,捏着那人的下巴对视着:“宴清,叫我名字。”
徐宴清转开了眼睛,白净的脸庞红艳艳的,清亮的眼底却浮动着水光。像是不小心融进水中的颜料,化开了迷人的色彩。看得沈观澜如痴如醉,摸着他的脸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缱绻而绵长,犹如外面落满了院子的晨光,照的人心头一片晴朗。徐宴清闭着眼睛,心跳在这个吻之下越来越快了。
他有些头晕喘不过气了,只得睁开眼来,推了推身上的人。
沈观澜也呼吸不顺,却不舍得放开他,断断续续的亲了好一阵才停下。又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心里踏实极了。
刚才大夫人的那一出戏虽然让沈观澜心里生出了不安,可是只要回到徐宴清身边,他就能平静下来。这是任何人都不曾给过他的感觉,也让他更深刻的意识到,徐宴清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无人能取代了。
幸亏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徐宴清不在场,如今沈蔽日也答应帮忙了,那他就更不想让徐宴清知道,免得一切又退回到原点。
沈观澜面上没表现出异样,依旧压着徐宴清亲热。直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秀莹道:“四太太,您怎么把门锁了?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
徐宴清的脸色又白了,沈观澜在他耳畔悄声说话,他怪责的看了这人一眼,还是照说了:“你把脸盆放下吧。我想喝点红枣银耳羹,你去让小厨房做。”
秀莹应了,把脸盆放在门口就走。等听不到脚步声后他才安下心来,忍不住打了下还趴在身上的人:“以后不准白天过来,太危险了!”
沈观澜嘴里说好,又抱了他一会才坐起来,把要去医院的时间确认了就溜出去。十几分钟后又光明正大的敲门进来,当着秀莹的面给徐宴清检查了一番。
他去回了沈正宏,说徐宴清确实吃坏了拉肚子,但是不严重,躺着休息两天吃些清淡的就好了。沈正宏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反而说了他几句,让他收敛些别对崔曼玲态度那么坏。
沈观澜趁机说了自己的想法,沈正宏也不想一回来就勉强他。只是崔曼玲毕竟是大夫人娘家的人,好不容易来宜州一趟,总不能马上送回去。就让沈观澜多点耐心,就算是陪表妹玩几天也好。
沈正宏都这样说了,沈观澜也没办法再推脱。反正只要爹不跟着一起逼他,这事就算解决一半了。
他回房间去换了外出的衣服,到了雪峰寺后,沈正宏和三位夫人陪着太夫人一起去后山朝拜了,三个小辈则在外面的佛堂里跪着诵经。
沈观澜跟沈蔽日打了个招呼就溜出来,江枫的车已经停在寺门口等着,回到沈府接上徐宴清就直奔医院。
徐宴清换了下人的打扮,一直担心会被认出来。毕竟他嫁给沈正宏后就一步都没踏出过沈府,如今做着这么大胆的事,心里自然慌得很。
沈观澜一直握着他的手,说太夫人每年朝拜都要大半天的时间,不到傍晚不可能回家的。
江枫亲自开车送他们,等到了医院后,沈观澜拉着徐宴清直奔三楼的泌尿科。
来之前沈观澜都安排好了,包括今天给徐宴清看诊的医生也是提前联系的。一进入诊室后,医生先是问了大致的情况,又询问徐宴清是否同意检查。徐宴清依旧不肯,沈观澜就把回来后检查的情况,以及最近给他吃的药都详细说明了。
医生思量了片刻,说这个最好还是用专业仪器来确诊,沈观澜就问医生能不能由自己代劳。
他是有西医外科资格证的人,那医生在泌尿科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像徐宴清这样死活不肯检查的也遇到了不少。就没有坚持,把那套检查仪器展示给沈观澜看,教了他用法。
沈观澜拉着徐宴清去了帘子后面的另一个房间,那台工具是电子仪器,上面全是英文。徐宴清一看就想打退堂鼓,沈观澜鼓励了他一会,又说了这次的机会不易。他也明白到了这地步再退缩是没有意义的了,只得咬牙忍着,躺到了床上去。
好在这个检查几分钟后就结束了,医生进来看了眼仪器上的数据,又让他们到楼下去做化验,等结果都出来后才道:“放心,神经功能没有受损,就像你之前诊断的那样,确实是药物导致的输精管堵塞。”
沈观澜立刻问道:“那需要手术治疗吗?”
医生笑着摇头:“不必,他的情况不复杂,没有炎症也不是先天性的。只要戒掉寒凉的药物和饮食,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加上我开的药,一般三个疗程就能康复了。”
沈观澜放下心来:“三个疗程要多久?”
医生:“大概两个月左右。不过有一点要特别注意,就是穴位按摩。这个需要每天做,手法不难,就是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交替进行。等等拿药的时候会给你们一张穴位表,按照上面圈出来的穴位点,在睡觉之前按摩五分钟左右,力度的话以能感觉到轻微疼痛即可,切记不能过轻也不能过重。”
徐宴清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低着头,把脸藏在帽子下面不敢抬起来。医生和沈观澜的话他听的一字不漏,又不能完全听懂。而且最后这段话让他莫名臊的慌,医生说的穴位按摩,总不会是在那种地方吧……
想到刚才的检查他就克制不住心里的羞耻。自从认识沈观澜后,他就一直在被这人推着往前走,如今连在医院里脱裤子检查的事都敢做了。徐宴清拽紧了膝上的布料,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更荒唐的事在等他。
沈观澜和医生又沟通了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这才拿着诊疗单和徐宴清一起去药房取药。不过刚到一楼就看到旁边的急救室前奔进了一个人影。
沈观澜一怔,觉得那人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而且那背影虽然一闪而过,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徐宴清被他牵着往急救室的方向走去。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沈观澜愣在原地,惊讶的看着帘子后面的人。
他顺着沈观澜的视线看去,居然看到沈蔽日站在病床边,与床上的人紧紧牵着手,正焦虑的和医生沟通着。
“那是大少爷?”徐宴清怔怔的看着,话刚出口就被沈观澜捂住了嘴,还是晚了一步。沈蔽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脸来。
看清了门口的人后,沈蔽日惊得瞳孔都僵直了,立刻抽回手,往旁边站了点。
于是沈观澜看清了床上的人。
那是个强健的年轻人。赤裸着上身,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靠近肩膀的部分有一团血。旁边的椅子上放着染血的军外套,银色的肩章反射着冷硬的光泽,那是民国政府的军衔标志。
那人昏迷着,英挺的五官因为疼痛有些扭曲,远远看去还带着股煞气。
似乎是因为沈蔽日抽回了手,那人感觉到了不安,说了句胡话出来。还抬起没受伤的手,在空中虚虚的抓着,艰难道:“不……要……”
医生在做检查,也没看门口的情况,见他乱动了就示意沈蔽日继续抓着别放开。沈蔽日只得先顾着那人,旁边的护士看到了他俩,走到门口拉帘子:“别看了别看了,医生在急救,你们快出去吧。”
绿色的隔离帘在眼前拢上了,沈观澜却反应不过来。直到身边的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他才低头看着徐宴清。
彼此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神色。
他拉着徐宴清坐在急救室前面的椅子上,正想说话就见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快步跑了过来,带头的那个掀开帘子,一看到沈蔽日就喜道:“沈先生您总算来了!司长昏过去之前还一直在念着您的,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这文是架空的哦,不要纠结医疗相关内容~
第三十章
徐宴清焦虑的看着沈观澜。
那两人进去后就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了,沈观澜抿了抿干燥的唇,示意他别担心:“大哥不是多嘴的人,我们先出去再说。”
徐宴清只得点头。他与沈蔽日接触不多,虽然这位大少爷的年纪比他更大,但对他一向恭敬,还经常会送各种补品来。
只是刚才那一幕……也不知是不是他被沈观澜带偏了的缘故,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沈观澜牵着他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等等。”
沈蔽日掀开帘子,看到他俩牵在一起的手时,不禁皱起了眉:“四妈,观澜,你们……”
徐宴清反应了过来,急的立刻抽回手,沈观澜紧紧牵着他不肯放,对沈蔽日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了医院的白瓷砖地板上,浮起的光晕有些刺眼。一连串的变故让沈蔽日脸上现出了疲态,他揉了揉眉心,回头看了眼病床,对他俩道:“出去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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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清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沈家的人发现了,他坐在花园一角的长椅上,不远处站着沈蔽日和沈观澜。夏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分明是炽热的,背上却是满是冷汗。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把帽檐压的更低了。
沈蔽日打量着徐宴清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开口。沈观澜靠在身后的花圃围栏上,也打量着他哥,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沈蔽日终于忍受不了弟弟的视线了。先开口道:“你和四妈是怎么回事?观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观澜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转向一楼大厅的入口处:“那你呢?一直不肯结婚,就是因为里面的人?”
沈蔽日的脸色更白了,视线慌乱的扫过急救室的方向。还没说话,就听沈观澜继续道:“哥,如果你有苦衷就告诉我。我和你是亲兄弟,我不希望你扛着家里最重的负担却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沈蔽日有些怔的看着沈观澜。
面前的青年如今比他还高了,那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也更加立体。不知是不是在国外待过的缘故,眼神总带着沈家的人都没有的明彩,像是一头桀骜的野马,无拘无束的奔驰在大草原上。
沈蔽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说他有苦衷,那是真的有,毕竟最初他是被那人强迫的。
可到了如今究竟还有多少强迫的意味在,身在局中他却比谁都更清楚。
他垂下眼睫,自嘲的笑了:“其实我没有资格说你。但是观澜,你与我的情况始终不同。你可知在爹的心目中四妈是怎样的存在?你觉得若是被爹知道了,他会轻易放过四妈吗?”
“我知道。”沈观澜看着他:“我知道爹把他当大妈的替身,我还知道爹为了防止他秽乱沈府就不顾他的死活。哥,今天我带宴清来医院就是为了治病。他被爹折腾了一年多,再这么下去根本活不久。如果你真是为了他好,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去。”
沈蔽日瞪着他:“你以为我站在这跟你谈就是想威胁你们?”
见他板起脸来了,沈观澜只得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宴清他害怕。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不能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任何人。”
沈蔽日怒道:“我不说你就能保证永远不被发现吗?你把四妈当什么了?你要他跟你偷偷摸摸一辈子?”
“当然不是!只要宴清同意跟我走了,我就带他去北平。”
“你!”
没想到沈观澜居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沈蔽日被刺激的一口气接不上,捂着胸口咳了起来。沈观澜要给他拍背,被他推开了。
不远处的徐宴清一直盯着他们看。见他们似乎有争执了,焦虑的想站起来又腿软。只能不断抠着椅子上的白漆,心里期盼着千万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了。
沈蔽日咳了几下就忍住了,瞪着沈观澜道:“如果你想去北平就是为了这个理由,那我绝不会同意的!”
“哥!我去北平是回家之前就决定好的,你不是也知道吗?”沈观澜急道。
沈蔽日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他说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又道:“总之你不能带着四妈走,这要是被爹妈知道了,他们会被你气死的!”
沈观澜耐着性子和他说到现在,见他还是摆出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不由得顶嘴道:“那你呢?作为沈家的大少爷,你和那个军官的事就不怕气死爹妈?”
沈蔽日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忙撑着身后的大树才稳住了。
沈观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立刻去扶着他。这次沈蔽日没有再推开,只是缓了好一会才站直身子。
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里爬满了血丝,眼中的痛意像是化为了实质戳进沈观澜心里。
他哽咽道:“我自知没有资格再在你面前抬起头,刚才说的那些是作为兄长必须劝你的。若你听不进去,我也不能强扭着你去做。只是你若一意孤行,四妈终究会被你害死的!”
沈蔽日说完就往大楼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后面的草丛传来了闷声,他转头去看,顿时愣住了。
沈观澜居然在他身后跪下了。
“你……”沈蔽日的喉咙有些酸痛了,连唾沫都咽不下去。远处的徐宴清也坐不住了,跑过来想要拉起沈观澜。
沈观澜握住徐宴清的手,让他等等,诚恳的看着沈蔽日:“哥,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伤害你的。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筹谋的未必就能如愿。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求你帮帮我。你自己也身处那么不容易的感情里,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和宴清呢?”
沈观澜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要什么就有什么。以前就是做错的事情再荒唐,爹妈都不曾重罚过他,更别说下跪了。
因而沈蔽日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为了这种事就在自己面前屈膝。
“你起来!”沈蔽日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只得去拉他。沈观澜没有坚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转折点,要让他哥马上相信他,就只能用这种下策。
徐宴清焦虑的看着这兄弟俩。虽然自己的身份尴尬,没有立场在沈蔽日面前说话,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只让沈观澜去承担。
他对沈蔽日道:“大少爷,这件事不能怪二少爷。是我做了对不起老爷的事,我甘愿受罚,但求你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爷,我真的不希望二少爷因为我这种人而受罪……”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沈蔽日还没开口,沈观澜就怒道:“什么叫你这种人?!宴清,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看轻自己!”说完又瞪着沈蔽日:“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这就是封建的一夫多妻制度带来的悲哀!爹把宴清逼成这样了,你还要看着这种错误继续下去,看着他去死吗?!”
沈观澜没有控制住情绪,纵然周围没什么人,还是吸引了稍远一些的医护工作者的注意。
徐宴清低着头,帽檐挡住了脸,沈蔽日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从他一直发颤的肩膀看穿了他的恐惧。
沈蔽日想起了徐宴清嫁进来这一年多过的日子。即便他和沈金玲经常会帮把手,也没办法杜绝那些源源不绝的恶意和伤害。
他知道沈正宏娶徐宴清的目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拦不住,只能顺着爹的心愿。就像他拦不住妈和二妈三妈,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用忙碌来说服自己漠视那些加注在徐宴清身上的伤害。
毕竟他扛着太多的重担,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看着面前这位狠狠瞪着自己的弟弟,喉咙又一阵泛酸了。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个弟弟。
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自由自在的做喜欢的事。哪怕爱上了爹的人,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去反抗。
沈蔽日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呼了出来。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缓缓道:“你们让我想想。”
徐宴清脚下一软,沈观澜立刻抱住了他,紧张的问他有没有事。
徐宴清只是吓着了,他勉强的勾起嘴角,不想让沈观澜担心。
看着他们搂在一起的样子,看着沈观澜眼中根本不去隐藏的心痛和担忧,沈蔽日心头漫过一阵痛楚,想起了还躺在急救床上的人。
俞天霖最近总爱问他一个问题。
“你弟弟回来了,沈家有人继承香火了,那你是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了?”
作者有话说:如果你喜欢看,能不能每天看完以后点开评论留个言哪?留言这一项也是增加文章分数的评分之一,别总是默默默默的喜欢不让我知道啊……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语气词都能鼓励到我的。好不?(期待的看着你)
第三十一章
由于被沈蔽日发现的关系,徐宴清已经没心思再和徐洛宁叙旧了。沈观澜只得让江枫替他们去,先跟徐洛宁解释一下。
只要相思班暂时不离开宜州,他还是能找到机会带徐宴清出去见面的。
江枫把车开走了,沈观澜就叫了辆黄包车,拉着徐宴清坐了上去。
徐宴清一直低着头,他似乎很怕别人的视线,始终把脸藏在帽子里。沈观澜知道刚才的事对他来说打击过大,也就没有再逼他。只是一路上都在想着该做什么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徐宴清不了解沈蔽日的性子,不过以他对兄长的了解,既然能说出想想这种话,证明兄长算是默许了。
但是沈观澜也有另一层忧虑,就是沈蔽日的那位。
直到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俞天霖都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
沈蔽日看着很疲惫,只说了俞天霖是民国政府的人,具体的官职都没讲,对于这次受伤也只字不提。
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会和政府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但他想起了他们的爹。沈正宏以前就和宜州军政府合作过生意的事,也是靠着这层关系坐上了宜州商会的副会长。该不会沈蔽日继承了爹的位置后被政府的人逼迫了吧?
他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兄长不是个胆大妄为的人。相反,沈蔽日的性子严谨,在大事决策上一向小心。之所以这么多年没结婚,是因为当初订婚的未婚妻忽然暴毙,以至于伤心过度,不想再谈亲事。
从那以后,沈蔽日就一门心思都扑在家业上了,大夫人纵然着急也拿他没辙,只能由着他去。如今想来……沈观澜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哥该不会是因为未婚妻的死受刺激过度,就跟男人搞上了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沈观澜就猛地摇头。
他最近满脑子都是徐宴清的事,以至于想法都有些不正常了。想到徐宴清,他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徐宴清没像刚才那样低着头了,而是转向后方,不知在望着什么。
他也转过头去。
他们正在一条热闹繁华的路上,两旁都是货品琳琅的铺面和小吃摊子。各种各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
有牵着女儿怀抱儿子的妇人在买肉包子,也有三五成群的苦力坐在面摊的长凳上吃阳春面,更有像胜记茶楼内座无虚席,说书先生喷着唾沫星子,食客们吃着各自桌上的酒菜,或闲谈阔论,或认真听书。
这样的一条街,充满了繁华和市井的味道,对沈观澜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景了,徐宴清却看得出神。
他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感受过这么平凡而热闹的气息了。
见他的眼眶有些红了,视线一直盯着某个位置,沈观澜就顺着看去,发现那是个卖冰糖葫芦的。
眼下正是午市,冰糖葫芦摊子前生意寥寥,老板依旧卖力的吆喝着,试图招揽来一两个馋嘴的孩童。也正因为他的摊子前没人,沈观澜才能发现徐宴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车夫,我们在这里下车。”沈观澜从口袋里拿出银元递给车夫,拉着徐宴清就下去了。
徐宴清回过神来,见还没到沈府,便道:“怎么了?”
“买个东西。”沈观澜冲他一笑,也不多解释,牵着他就往冰糖葫芦的摊子走去。
徐宴清穿着下人的衣服,头上戴着鸭舌帽,跟在一身衬衫西裤的沈少爷身边就像个小厮,根本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沈观澜紧紧牵着他的手,就怕一松开他就不见了,直到了摊位前才停下,又掏出银元递给那小贩:“来两串。”
他身上从不带零钱,那银元一个有大半巴掌大,够普通人家好几天的伙食钱了。小贩从未见过有人拿那么大的钱来买冰糖葫芦,顿时又喜又愁:“这位爷,您这钱太大了,俺这是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沈观澜从插板上挑了两串大的下来,递了一串给徐宴清,笑道:“不必找了。”
说完又拉着徐宴清走了,那小贩在后面叫了两句,声音就被其他摊贩的吆喝声掩盖了。
徐宴清被他牵着穿梭在人流中,怔怔的看着手里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沈观澜提前下车是为了给他买这个,虽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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