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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_林光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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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买的这个是最新款的。”沈观澜用取景器对焦,调好以后就拍了一张,见徐宴清好奇的打量着他,便把相机挂到了徐宴清的脖子上,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拍摄。
沈观澜站在徐宴清的身后,徐宴清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中,这种姿势暧昧极了。但是徐宴清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在相机上了。这东西真的很新奇,透过那个黑白色的取景器,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风景。
沈观澜捏着他的手指转动对焦圈,告诉他一些取景的技巧,他一听就记住了,在沈观澜松开手后就试着自己拍了一张。
沈观澜问他觉得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好坏。沈观澜就说没事,让他多练练,等照片洗出来了就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沈观澜特地多带了两卷胶卷,留了一卷用来拍他,剩下的两卷全给他练手了。
徐宴清没接受过什么新事物的熏陶,可他的领悟力一点也不输给沈观澜这种留过洋的学生。每每有疑问的时候沈观澜一点他就透,很快就找到了感觉,眉宇间也飞扬着沈观澜从未见过的明彩。
见他拍的开心,沈观澜也放松下来,跟着他后面,替他留心着脚下。两卷胶卷也就八十张,不到一小时就被徐宴清拍完了。
沈观澜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两点了。便把相机拿过来,换上最后那卷,拍了几张他的照片。但是这些照片拍的都很僵硬,徐宴清站在镜头前就不自然了,不管摆出什么姿势都很刻意,像个木头人。
见他实在适应不了,沈观澜就拉着他往回走,等到了房子那才发现江枫的车已经开走了。屋内的桌上留着张纸条,江枫说饿了,下去吃点东西再上来。
他们转了小半天,也都饿了。沈观澜说想吃面,徐宴清就拿起桌上的食材,到炤台边上去煮。
沈观澜在旁给他打下手,他本以为沈观澜是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少爷,没想到不管是打蛋还是洗菜切肉都熟练极了。在徐宴清把油倒下锅里的时候,沈观澜怕他烫到,还把他推到一边去亲自来弄。最后就变成了沈观澜来煮,他站在一旁打下手了。
瞧着沈观澜熟练的翻炒动作,徐宴清不禁奇道:“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沈观澜把接好的水倒进锅里,又拿了三指面放下去,边用筷子搅匀边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就会吃啊?在外面读书的那几年虽然有阿姨照顾,但是我也会自己动手的。”
徐宴清没有了解过沈观澜的过去,如今听他这么说了,神色就有些黯淡了下来。
沈观澜没听到他回答,转头一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便放下筷子来抱他:“怎么了?忽然就不开心了?”
徐宴清摇了摇头,把沈观澜有些凌乱的刘海理好了,这才道:“没有不开心,只是想起你以前过的日子,忽然觉得……”
“觉得什么?”沈观澜凝视着他。
“不知道怎么说……”徐宴清又一次欲言又止,秀气的眸子里凝着不安,把头低下去了。
昨天沈观澜没有在做的时候逼他说心里话,眼下突然想到这是个好时机,就把他抱到了后面的饭桌上,让他坐着不准动。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马上想要下去的,这次却没有反抗了,只是一声不响的低着头。
“宴清,昨天刚来这里的时候你有话没说完,后来我再问你还是不肯说,你知道我有多苦恼吗?你这种有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习惯,我知道是长期的生活环境导致的,你很难对人敞开心扉,没办法有什么都说出来,对不对?”
沈观澜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他受不住沈观澜这样执着又坦诚的视线,心里忽然有了些冲动的情绪。
这种冲动让他想起了昨天,想起了他们在做的时候,沈观澜对他说人有欲望才是正常的。
沈观澜没等到他的回答,但见他视线没躲避,就继续道:“你曾说过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想法。那是以前了,从今以后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管是你想要的,还是希望我能给你的,我都希望能从你嘴里听到。”
“昨天江枫看我很苦恼,就给了我那些东西。他说,在做的时候可以逼你,如果你不肯说就不让你发泄。可是我舍不得,宴清,我见不得你有一点点的难受。所以你能明白我焦虑的心情吗?”
沈观澜凝视着他,眼中的深情与恳切像是一盆炭火,烘烤着他的心脏。他蜷起手指,把脸埋进了沈观澜的胸膛里,眼眶又渐渐热了起来。
他并不是故意有话不说,他只是……只是从没有人真正的在意过他的感受,他一下子改不过来。也害怕改了以后,万一沈观澜不喜欢他了,不想再对他好了,那他该怎么办?
他不敢告诉沈观澜,他最近经常梦到沈观澜迫于压力离开他了,梦到沈观澜娶妻生子。梦到这一场情爱其实都是假的,都只是他的白日梦。
心里的恐惧一旦被释放了出来,情绪就失控了。
他揪紧了沈观澜的领口,哽咽道:“我好怕……”
“怕什么?”沈观澜立刻问道。
徐宴清没有马上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人,看着这人眼里从来不掩饰的爱意,只觉得喉咙里酸涩无比,都没办法压住话头了:“怕有一天你腻了我,怕你将来后悔,怕你其实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我……”
沈观澜轻抚着徐宴清红红的眼角,心里的挫败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宴清,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是真的爱你?是不是要像戏文里写的那样,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
徐宴清立刻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一个爹,也知道眼下的处境不可能让你安心,所以我说再多都没用的。你等我,等这件事解决了,等我们在北平安定下来了,你就会明白我有多么的非你不可了。”沈观澜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郑重的说着,眼中的痛苦一览无余,全落进了他心里。
徐宴清怔怔的看着沈观澜,鼻子一酸,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滑落到沈观澜的手心里。
沈观澜亲吻着他的唇,呢喃着他的名字。他也紧紧的抱着沈观澜,由着这个吻夺去了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呼吸。斩断了他身后的不安与恐惧。由着沈观澜把他压到了枕头上,又一次将他填满了。
这场突然而至的欢爱在彼此不安的情绪下逐渐变得疯狂了起来。
沈观澜连门都顾不上关了,扒了裤子就埋头去含他,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留给他。直到他马上要射了才停下来,用指腹堵着那敏感至极的小口。
体内的欲望被遏止在喷发的前一刻,徐宴清难受极了,抬腿就想踢沈观澜。结果被沈观澜抬高臀部,片刻后就感觉到后面传来了温热濡湿的触感。
他揪紧枕头,仰起脖子便是一连串失控的叫声。
沈观澜把他后面舔松了,在润滑不够的情况下勉强扩张到了三指,扶着自己的东西抵在了入口。
“宝贝,忍一忍。”沈观澜艰涩道。汗珠划过喉结,像是被徐宴清舔过一样,留下了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徐宴清睁开眼去看他,心中的爱意早已随着欲望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腿主动勾住了沈观澜的腰,居然不会害怕痛了,只想马上被这个人占有。
在被贯穿的那一刻,他叫着沈观澜的名字哭了出来。干涩的进入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疼痛,不止他疼得瑟瑟发抖,沈观澜也痛得停了下来。
沈观澜俯身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唇瓣,扯开他的领口去舔红红的乳尖。直到他终于放松了下来,适应了那阵痛楚后才继续抽插。
如今已是九月末了,山里比城里的气温更低,他们却双双热出了汗。徐宴清的脸就像化开的胭脂,眼尾的春情明艳而动人,每每逼近高潮时的叫声都勾得沈观澜根本停不下来,在这张新床上要了他三次,把他做到晕过去了才停下。
沈观澜也精疲力尽了,趴在徐宴清身上休息了好一会才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他抬头看去,锅里已经冒起了黑烟。这才想起火一直没关,只得勉强爬起来,把炉子关掉。
面是吃不成了,他便把门锁上,倒回徐宴清身边去,搂着徐宴清睡到了傍晚。
等江枫来敲门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尖上。
沈观澜匆匆收拾了一下彼此,徐宴清仍旧睡着,他只得在江枫调笑的目光下把人抱回车上。
回到沈府后,他给徐宴清洗了个澡。洗完后徐宴清也醒了,两人在房里吃饭,饭后就去玉兰树下的亭子里坐着喝茶。
沈观澜说了很多留学时候闹的笑话,也问了徐宴清以前在戏班子时候的事。许是他主动谈起,徐宴清也说的多了,告诉了他以前学戏时候吃的苦。沈观澜听得心疼极了,抱着他越问越多,直到后半夜他困得频频打哈欠,两人才回到屋子里去睡。
第二天中午,江枫又来接他们上山,这回车里有徐洛宁了。一整天的时间徐洛宁都跟着徐宴清播种施肥,把那块土地捣腾好了。沈观澜几次想帮忙都被徐洛宁嫌弃的推开了,好在这块地也不大,光靠他俩就能搞定。
接下来的日子更安逸了,徐宴清每天都来这里,浇浇水施施肥。大多数的时间身边只有沈观澜在,他们把这座山都摸熟悉了,连山脚下的那条清溪都去过好几回。
沈观澜给他拍了不少生动的照片,他的摄影技术也越来越好,每次洗出来的照片都让沈观澜惊叹。
等到枫叶都落尽的时候,在上海的沈蔽日终于传回了消息,说他们后天就回宜州了。
这则消息是通过电话传回来的,沈金玲接的,刚把听筒放下就听到思念来报,说二少爷和四太太回来了。
思念是沈金玲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和宣纸骊儿一样,都知道了沈观澜与徐宴清的事。
沈金玲把面前的作业本合上,面色沉重的去找他们,刚踏进西厢的院门就听到老远传来了笑声。
那笑声清清亮亮的,悦耳极了。她从未在家听过这么好的笑声,却也马上就分辨出来,这不是她二哥的笑。
她走到廊下,书房的门没关,沈观澜与徐宴清在里头看今天洗出来的照片。不知看到了什么,沈观澜咯吱着徐宴清的腰,徐宴清痒得直发抖,在他怀里笑的停不下来。
沈金玲扶着廊柱,遥遥望着这一幕,心里漫起了一阵酸楚。
她想起大哥说爹已经好多了,虽然只能卧床,但意识已经清醒了。
等爹回来后,二哥就会跟爹坦白了吧?到时候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四妈还能这样笑吗?
第六十三章
沈正宏是在第三天的上午回到家里的。
他的腿因为中风的缘故站不起来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由大管家林叔推着。
沈家的三个太太和沈蔽日都跟在后面,每张脸上都是长途跋涉的疲态。连一向雍容的大夫人都瘦了一圈,更别提在上海最忙碌的沈蔽日了。
不过比起他们,沈正宏的气色倒显得好了不少。他沉着脸,一路进来都没说过话。大夫人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回房去休息。他的目光在厅堂上一扫,没见着想见的人,就道:“宴清呢?观澜和金玲怎么也不在?”
思念就在外头候着,赶紧解释:“回老爷,三小姐今日有政治课,请不得假,她说中午会早点回来的。”
大夫人在桌边坐下,接过岚香倒的茶喝了一口,道:“二少爷去哪儿了?”
“二少爷还没起呢,宣纸已经去叫了,应该马上就来了。”思念替沈观澜解释道。
大夫人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反正她这个二宝贝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在桌边坐下。三太太把手套一摘,拢了拢肩上的狐皮围脖,道:“那四太太呢?总不会也还没起吧?”
她们离家这么久了,想来徐宴清的日子该过得很舒坦才是。一想到自己累得要死天天伺候着老爷,徐宴清却赖在家里啥也不干,三太太就没来由的想生气。
“四太太这两日染了风寒,一直在房中歇着,方才奴婢已经让人去西厢通传了。”
思念抹了把额上的汗,心里紧张极了。虽说沈金玲交代过,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都要替那俩兜着,可谁能想到老爷居然大早上的八点不到就到家了。
外头家丁传来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给沈金玲收拾屋子,听到以后吓得魂都要飞了,立马撒开腿往西厢跑。
骊儿在廊下打瞌睡,靠在宣纸的背上,宣纸也困得直点头。思念跑进来后就摇醒他俩,让他们马上进去通传,别叫老爷发现二少爷在四太太这里,到时候就完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门外的几个丫头齐刷刷的就叫了声“二少爷。”思念转头一看,沈观澜还穿着昨天那身衬衫西裤,头发睡得跟鸟窝似的,看着就是没洗漱的样子直接过来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看着沈观澜踏进来,径直走向沈正宏,蹲在轮椅前问他的情况。
沈正宏的表情仍是严肃的,他没像以往那样对沈观澜露出和蔼的神色,在沈观澜问及他的病况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沈观澜身上皱巴巴的衬衫道:“怎的一大早衣服就这么皱?”
他说话还不太利索,但是可以听得懂。沈观澜立刻找了个借口,说昨晚喝多了,没来得及脱掉就睡了。
沈正宏也没再说什么。这时门外的几个丫头又对着一个方向行礼,叫了声:“四太太。”
徐宴清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衫,脸色瞧着比平时都苍白,气息也很急促,一进来就到沈正宏面前行礼:“老爷我来迟了,还请老爷恕罪。”
沈正宏一声不吭的打量着他,从领口的扣子看到脚踝的袜子,徐宴清不知沈正宏在看什么,心里却虚得很,只得低着头不动。
三太太是最会察言观色的,立刻讥讽道:“四妹好大的架子,老爷回来了你还在床上睡着,这是完全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了啊。”
徐宴清还没开口,就听一旁的沈观澜道:“四妈这两天病了,昨天还在发烧,晚上才退的。爹,大哥电话里说你们是下午才回来,那谁会起那么早啊。”
他说的不假,这两天气温骤降,徐宴清从山上回来就感冒了。烧了快两天才退,直到昨晚上才恢复了点精神。
三太太最不爽的就是沈观澜开口,那张嘴每次都吐不出好话来。她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大夫人也没精力一回来就搞针对,转向沈正宏道:“老爷,你在火车上也没法休息好,我让人准备早餐送到你屋子里去,吃了就睡一下吧?”
沈正宏确实有些乏了,他捏了捏眉心,道:“你们都回房去吧,让宴清跟着伺候就好。”
徐宴清一怔,道:“老爷,我的感冒还没好,这样会传染给你的。”
大夫人也道:“是啊老爷,你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了,医生叮嘱过千万要小心的,还是让我伺候吧。”
她是好意,只是这番话刚说出口,就见沈正宏重重的一拍轮椅扶手,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他本想说话的,但因为激动一口气接不上,捂着胸口就咳了起来。
他现在精神看着还好,但是身子比以前更差了。这一咳嗽就没停下来,把眼泪鼻涕都呛出来了,跟揣着个破风箱在怀中一样,艰难的喘着。
沈蔽日赶紧把行李箱里的药拿出来给他服,又喂着他喝了一整杯温水,才把他的喘息给抚顺了。
沈正宏的眼眶血红,眼白里都是红血丝,他瞪着大夫人,视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把大夫人看得脊背发寒,也不知哪句话说错得罪他了。
“让宴清跟进来伺候,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沈正宏一字一顿道。
大夫人不敢再出声了。沈观澜急了,想要说话,被沈蔽日用力拽住手腕,在人后看不到的地方悄声耳语:“别乱来!爹现在不能生气的,四妈只是照顾他,不会有什么事。”
他说的有理,沈观澜只得忍下来,看着徐宴清跟在大管家身后出去了。等他们走后,三太太捏了捏酸痛的脖子,跟大夫人说先回房去休息了,二太太也一起走了。大夫人拉着沈观澜问了最近的饮食起居,沈观澜答的随便,满脑子都在想徐宴清跟沈正宏回房会发生什么。
虽说他爹在那方面不行,可是之前徐宴清也受了不少罪。特别是从骊儿那听说以前的那些事后,沈观澜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怎么都静不下来。
大夫人见他心不在焉的,就以为他是宿醉没睡够,让他回房去洗漱了。沈蔽日也回了书房,沈观澜刚拐过转角就跟上他,打算问问沈正宏的病情,等心里有数了才好判断该怎么坦白。
他在这边担心徐宴清,徐宴清也在担心着他,就怕他一个冲动又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好在沈蔽日也跟着回来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徐宴清心里乱糟糟的,等大管家把沈正宏推进房间后,就跟他说会吩咐下人端来洗漱的热水和早饭。
门关上后,徐宴清卷起袖子,像以往那样跪下去给沈正宏脱鞋。但他的手刚碰到沈正宏的脚,头皮就忽然一紧,他痛得皱了皱眉,只能顺着那力道抬起头。
沈正宏倒没用多大力,只是揪着他脑袋顶上的一小戳头发拽着。
徐宴清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他不知沈正宏为什么生气,只得小心翼翼道:“老爷可是在怪我起的迟了?”
第六十四章
沈正宏打量着他的脸,觉得一阵子不见他变了不少,具体是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但见他依旧是畏惧的看着自己,便松开手,道:“观澜既说你病了,那我又怎会怪你。”
徐宴清最怕沈正宏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了,他迅速低下头,手还是放在沈正宏的鞋边上:“多谢老爷,那我伺候您宽衣吧。”
沈正宏默许了,看着他给自己脱鞋宽衣。徐宴清的力气不够,没法抱起沈正宏,想去外头叫下人进来帮忙,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
他回头一看,沈正宏撑着轮椅的扶手,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他赶紧过去扶着:“老爷您别乱动,您现在站不起来了,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办。”
他是真的担心,怕再出什么问题,说话也急了些。可沈正宏听了又动怒了,抬手便是一耳刮子。
这一下触不及防,虽说力道比不得以前重,但他还是被打懵了,耳多里嗡鸣声不止,脸颊火辣辣的疼。
沈正宏气急败坏道:“谁说我站不起来了?!”
他心里一紧,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就听沈正宏继续骂道:“你是不是比巴不得我早点死?”
“不是的老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徐宴清立刻解释道。
“不是?宴清,你真当老爷我糊涂了是吗?”沈正宏冷笑起来。即便说话不利索了,语调里的阴阳怪气也让徐宴清忍不住惊慌。
也不知是不是他和沈观澜那见不得人的关系的缘故,他总觉得沈正宏话里有话。虽说老爷这一个多月都不在家,可他们也确实有些肆无忌惮了。沈观澜是少爷,做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不该被沈观澜带着陷了进去,日日都外出去玩这么张扬的。
他不是没想过万一老爷留了眼线在家里,万一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可他却架不住对那自由的向往,架不住与沈观澜胡天胡地乱来的诱惑……
想到这,他更觉得心虚了,冷汗都从鬓角滚落了下来。
他低着头,像以往那样不敢再反驳,用顺从的姿态等待沈正宏的怒气散去。沈正宏却没有轻易饶过他,而是又揪住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许是高烧刚退的缘故,徐宴清的脸色白归白,嘴唇却红艳艳的。长衫下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瞧着胸口的弧度都比以前鼓了些。
他眯着眼打量了片刻,总算反应过来这少许的不同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徐宴清以前很瘦,即便是穿着量身定做的长衫都很难撑起来。如今却不同了,刚刚病愈也比以前精神多了,连下颌都没那么尖了。
沈正宏心里猜测着那个可能,手上就没注意力道,徐宴清被他扯的眼睫都有些湿润了,还是一声都不敢吭。
沈正宏上次发病的突然,没来得及安排人盯着,但想着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家,没人拘着徐宴清,说不定会有些人看到点什么。
他不想在还不确定的情况下就揭穿此事,更不愿让旁人知道下了自己的颜面,便打算暂时放过徐宴清。
他松开手,粗糙的指腹摸过徐宴清光滑的脸颊,感觉徐宴清又惊惧的瑟缩了下,这才缓缓道:“起来吧。”
徐宴清不敢放松,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撑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
见他眼里依旧有着不安,沈正宏的表情平和了不少:“你身子也刚好,不必在这伺候我了。对了,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条玉坠很适合你,便随手买了。你去把行李箱打开,就在最上面的红盒子里。”
徐宴清只得去取来,沈正宏打开盒子,黑色的绒布中间躺着一条水头十分透亮的玉坠,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且那玉坠的形状也是讨着他喜欢买的,但他却开心不起来,一颗心被悬在了半空中,扑通扑通的跳的快极了。
沈正宏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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