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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暮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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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次,桑景瑜甚至都不知道沈暮究竟会等他等到何时。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桑景瑜苦笑着喝下第五杯咖啡,空空如也的胃早被□□灼烧地隐隐作痛,他却又若无其事地点了一杯,继续坐着等,一直到咖啡店打烊,桑景瑜回家。当晚,他再一次失眠。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重新整理好,开车去到了孤儿院。可是没想到沈暮再一次离开了,院长告诉他,就是在四天前,沈暮忽然以身体为由,说不胜任这份工作,当天傍晚就离开了,走的干干脆脆。
四天前,恰恰就是桑景瑜出现的那一天。
桑景瑜浑浑噩噩出了孤儿院,他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逛,他知道这次打击远远不及当年自己给沈暮的万分之一,可纵是这样他就觉得难受之极,那么那时的沈暮呢?
没有进食的缘故胃又开始叫嚣了,桑景瑜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他不应该一受到挫折就糟蹋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于是他去粥铺喝了一碗粥,又去医院看了医生配了安眠药,然后回去服下药好好睡了一觉,只是醒来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他又开车去医院挂了水回来,然后给远在芝加哥的一位老师打电话,他对那位老师道:“帮帮我,爱丽丝,我找到了他,可是我又弄丢了他。”

沈暮百无聊赖隔着一块大落地窗坐在咖啡店里,他无意识地搅拌着咖啡,脑中却什么都没想。
临时辞去工作,一时没什么准备,所以这几天他都在找新的工作。只是因为病情的缘故,便少了很多选择,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孤儿院都愿意收留他,况且一个城市哪里来那么多孤儿院,加之沈暮不愿意距离他的父母亲太远,这样在他状态不错的时候方便回去多看看他们。桑景瑜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但要他继续留下去,沈暮说什么也不愿意。他现在的平静来之不易,那日见到桑景瑜他心中甚至有一丝小小的窃喜,原来时间真的能带走一切,他现在见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如痴如狂,简直是着了魔,对方明明一脸不耐烦,他却恍若不见,仿佛只要有一点靠近他的机会,就甘之如饴。那时候的他恐怕想不到多年后的自己会宁愿过着见不到那个人的日子,只愿心中有更多的平静。
沈暮也压根没有把桑景瑜说要跟他谈谈的事情放在心里,只因现在谈再多也没有意义。更何况,他所有的痴心妄想早已消失得彻底,就算他自己想找,也已经遍寻不到,所以桑景瑜无论要跟他谈什么事,都不会有结果。而且有一点沈暮其实也很清楚,时间还不足够长到他能完全无视桑景瑜的存在,也许再过两三年就可以,那时当自己再见到桑景瑜的时候,就能完完全全将他当做陌生人看待了。本来,他对桑景瑜就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会疯狂成那样。换做是现在的年纪,他根本连一件事都不会去做,只会平静地接受那个人不喜欢自己的事实。事实上一旦接受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前的自己就是一直都接受不了的缘故。所以说,那也只能算是年少轻狂了。否则,他哪来的依据肯定自己那么做一定会打动桑景瑜,哪来的自信觉得他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非得喜欢上自己呢?现在看来,真是傻到了不能再傻。但那也可能是他的心魔,他的劫数,他的痴迷不悟,甚至是自寻烦恼。像佛学里说的,普通人的境界,本就是在一切众生所有的苦恼境界,当什么时候他能把“桑景瑜”这个人从自己的心里修没了,兴许他的境界就会稍稍不同了吧。
撇开病情不说,沈暮发现自己挺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以前因为喜欢桑景瑜的念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却又总是求而不得,所以他就给自己安排很多目标,每天做很多事,用忙碌把自己淹没,等空下来实在又想了,便不死心地又去问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后来他慢慢学会了连问都别去问,问一个明显的答案来又能做什么呢?可惜无论他问还是不问,一颗心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个头。总算他与佛有缘,现在他明白了,一切都源自他根深蒂固的“自我”,当他说爱桑景瑜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得到桑景瑜的爱罢了。但他没想过桑景瑜需要不需要,换一句话来说,他把桑景瑜不要的东西使劲塞给他,这有什么必要呢?
对他来说,现在时间成了未知的。也许只有几天,也许剩下几年。这反而让沈暮看清楚了原来他最想求得的,只不过是内心的平静。他以为得到了桑景瑜就会平静,其实也未必如此。他还记得小时候妈妈为他买过一个又一个的玩具,那些都是他想得到的,可是拿到手后不久自己就又看中其他的新款了。若桑景瑜的爱也跟玩具那样,太轻易得到,想必事情又将变成另外一种局面。而换一种角度思考,不也正因为他觉得得不到又一直想得到,才会苦苦纠缠不休,磨人又磨己的吗?但倘若将一切都放下,反正死后躺在坟墓里的永远是自己孤身一人,谁也不可能真正拥有或带走任何人、事和物,甚至连自身的身体也会随之消亡,这样一想,有没有得到过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这时候沈暮反而觉得庆幸,在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得到反而平添痛苦。结果他一直没有得到,倒是能够轻松面对了。
佛说“一念”,一念成佛,一念也能入魔,端看自己怎么想。
如今沈暮已经没有什么是特别需要做的事,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健康管理,偶尔忍耐一下疼痛,更多的是看看佛学的书,修练修练他的境界,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旁观者,可以闲适地坐在咖啡店里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看他们或拿手机或在匆匆赶路,奔忙在各自的生活当中。
也就在沈暮这样无所事事又不经意识地看向窗外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桑景瑜。





第8章 重逢之章(3)
印象中的桑景瑜从来都光鲜夺目,举手投足无一不吸引着旁人的视线。他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演戏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光芒万丈,后来倒是稍稍收敛了些,毕竟若是连私生活都不自由的话,那也就不是桑景瑜了,他不喜欢被什么所束缚。这么多年来,沈暮可能不了解桑景瑜其他的事,但对这一件却是深有所知的。
沈暮隔着玻璃窗眨了眨眼睛,只因忽然映入眼帘的桑景瑜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他的面容依然端正得无与伦比,他的双眼漆黑得有如深远的夜空,他身姿挺拔,裹着风衣更显修长,可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无比苍白,沈暮觉得自己的都要比他好上几分,他好看的薄唇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刚才摘下墨镜来只让沈暮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眼睛底下是深深的黑眼圈,看上去似乎有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桑景瑜是看见沈暮以后无意识摘下墨镜的,可他一摘下后就意识到自己此刻状态不佳,但无论如何,既然找到了沈暮,他就不能再轻易让沈暮离开。于是他几乎是一刻都没有停留地急急忙忙冲进了咖啡店里,也不让沈暮有时间反应。
沈暮又一次眨眼的工夫,那人已然在自己的跟前落了座,他似是努力朝自己微笑,并打招呼道:“沈暮,总算见到你了。”不过他掩饰得并不算成功,因为他的嗓音有些微的颤抖,声音听来也是哑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了?”沈暮忍不住要问。
桑景瑜连忙摇头道:“没、没什么,我来找你谈一谈。”
他只字不提上次被沈暮放鸽子的事,就好像只是再一次见面,然后他想要找沈暮谈一谈罢了。
换沈暮有些吃惊了,先不说谈一谈的事,光是桑景瑜这样突如其来找到他就已经足够让他吃惊无比了。
于是他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桑景瑜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像是跟他打着商量地道:“我可以,以后再告诉你吗?“
以后?
沈暮从不觉得还有以后,不过桑景瑜不愿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那,你要找我谈什么?”沈暮问。
桑景瑜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半晌后才说:“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再逃走了?”
沈暮顿时愣住,他几乎有些哑口无言,又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句玩笑话,可是桑景瑜的表情却不像是在骗人,沈暮不禁皱着眉头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真的是桑景瑜吗?”
沈暮这一问,问的桑景瑜苦笑不已,他只得点头道:“我是桑景瑜,我也知道你是沈暮,我什么毛病都没有,脑袋也清楚得很,只是……”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现在可能已经太晚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沈暮,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立场突然颠倒,沈暮只觉得有些错乱,他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对桑景瑜这样说,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桑景瑜的面前,问桑景瑜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
“我想这应该没有什么必要吧。”沈暮几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桑景瑜。桑景瑜似是也早有预料,他了然地垂下眸,桌子底下的双手死死握住,似乎仍在想着说辞。沈暮则是真没想到桑景瑜会突然间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若是换做从前的自己,恐怕会高兴得下一刻死去都无所谓,可偏偏现在的他已然面对着死亡,经历了无限失望循环的他,已经连高兴的力气都失去了。那时的激情早就烧成了灰烬,任桑景瑜再说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桑景瑜深吸一口气,又抬起脸来道:“沈暮,我爱你,我爱上了你,是真的。”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种深情沈暮只在他演戏的时候见到过,只是此刻,沈暮却觉得像是听见了一句笑话,一句无比好笑的笑话。
“桑景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面对桑景瑜的认真,沈暮却是又一次忍不住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桑景瑜知道再怎么说沈暮都不会相信,他用手撑着额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你那三年去了哪里,知道你得了什么病,我也知道你恐怕不会再爱我了,但我不要求你爱我,我只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在一起,至少有个人照顾你,等你病好了,我就离开,好不好?”
桑景瑜这番话说得几乎已经像是在哀求了,这一次沈暮是真的讶异了,他也开始相信桑景瑜并没有跟自己在开玩笑,他似乎是很诚恳地要求自己跟他在一起,而且理由是为了照顾他,他甚至说不需要他爱他,这究竟是什么逻辑?
“我为什么一定要你照顾?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病情,那就更不应该来找我。”沈暮忍不住道。
“对不起。”桑景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的一颗心随着沈暮的这句话坠入了谷底,他自嘲地想着自己看来是得到了报应,原来被人拒绝是那么令人伤心的一件事。
沈暮看着桑景瑜惨淡的脸色,忽然再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他这样拒绝桑景瑜,跟以前桑景瑜拒绝他有什么区别?而桑景瑜突然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说爱上了自己,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十年下来所种的因而造成的吗?
沈暮怔怔地看着桑景瑜,虽然他对桑景瑜的表白早已没了任何激动的情绪,可是看着这样的桑景瑜,他却有些不忍心,就好像是对从前的自己的不忍心。
“你是在同情我吗?”忽地,沈暮开口问。
“当然不是。”桑景瑜立刻摇头:“我不会因为同情而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知道吗,当我意识到你恐怕会永远消失的时候,我突然就心慌了,老实说这三年下来我并没有想起过你,我只知道有个人虽然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但他还是会爱着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对这件事一直都很笃定,可一旦得知了你的病情,我就再也受不了了,因为我知道你可能会因此而再也不爱我,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找了你半年,总算让我找到了你,我知道这样说真的太过自私,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需要你的爱,但是,如果一切都太晚的话,那么,能不能换成我像你以前那样爱你?我想过你用了十年时间,那也让我用十年……哦,不,你肯定不会愿意的,那么随便多久都好,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沈暮,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桑景瑜低下了头,双手用力抵着额,他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脑袋昏昏沉沉却又一阵一阵揪痛着,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了,他虽然已经醒悟过来自己究竟因何而爱上,却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这样的感情。
沈暮一时无语,他意识到这果然是自己种下的因,而让桑景瑜承受了痛苦的果,显然他所种的因也是痛苦不已的。
沉默了好半晌,沈暮回答道:“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
沈暮决定给桑景瑜一次机会,因为他不是桑景瑜,做不到像他那样冷酷无情甚至是用残忍的手段来拒绝,他也不怕桑景瑜再次欺骗他,反正他命不久矣。事实上恐怕桑景瑜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至于最后的理由,因为这是他造的孽,自然要他自己来还。他并不在乎把剩下的时间交给桑景瑜,因为他花了整整十年的心力爱了一个人,根本已经不可能用同样的心力去爱另外一个人。对桑景瑜,他虽然没有力气再谈什么爱,可他毕竟是桑景瑜,那个让桑景瑜感到痛苦的人又恰恰是自己,这种痛苦他尝过不少,没必要都快死了还要将这份痛苦加到桑景瑜的身上。而且桑景瑜说得没错,他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既然桑景瑜愿意,他也没必要推脱。另外桑景瑜说之前找了他半年,而这一次距离孤儿院的见面仅十天,桑景瑜真是神通广大,沈暮觉得说不定他再离开一次,还是会被桑景瑜找到,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沈暮的话令桑景瑜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慢一拍地听清楚了沈暮的话意,顿时惊呆了,他抬起眸怔怔地看着沈暮,仿佛不相信沈暮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似的。
“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桑景瑜问。
“嗯,我答应了。”相比桑景瑜的吃惊,沈暮很是平静,他甚至平平常常地说:“你说的对,我需要人照顾,到时候如果你后悔了,离开之前看我的状况,不太好的话就帮忙找一名看护吧。”
他是真的无所谓是不是由桑景瑜来照顾自己,桑景瑜却因他的话而觉得心中一疼,他连忙道:“不会的,我现在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你既然愿意给我这次机会,那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他这样保证道。
沈暮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确没有理由信,桑景瑜做任何事都只凭一己喜好,今天他说喜欢的事,明天未必会喜欢,今天他说爱他,未必一个月后还爱着他。现在的沈暮对爱或不爱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在意。而且桑景瑜说得没错,时间才会证明一切,这一刻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第9章 病痛之章(1)
桑景瑜显然在发烧,除了发烧,他还严重睡眠不足,在得到了沈暮的答案以后,桑景瑜整个人总算是松懈下来,也就在沈暮离开去了洗手间的工夫,他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就沉沉睡了过去。沈暮回来的时候,听他呼吸粗重,本就觉得他的脸色白的不正常,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额头,一碰便知自己猜得不错,他果然病了。
沈暮暗暗叹息一声,撑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桑景瑜。这样虚弱苍白的桑景瑜他一共见过三次。一次是在初遇时,那年沈暮无意中目睹桑景瑜被绑架全程,胆大包天却又侥幸地将人救出来时,十六岁的桑景瑜被折腾得有些惨,沈暮在这之前就对桑景瑜一见钟情,那时的他一心只想保护好他。
说起那场绑架,其实也算是一桩家丑,跟桑景瑜母亲家中的亲戚有关。那亲戚找来的人又相当不靠谱,否则沈暮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这么把人救出去,也算是阴差阳错。桑景瑜的父母为此对他千言万谢,还将他请入家中做客,不过桑景瑜不怎么喜欢沈暮,总觉得沈暮是拿恩情来要挟自己对他好,反而起了极大的逆反之心,可是表面上又不能对沈暮怎么样,毕竟人家救了自己。
第二次是桑景瑜做演员时累得狠了,发烧在家无人照顾,沈暮本来就跟他的经纪人关系良好,趁机登堂入室照顾了桑景瑜整整一夜。
第三次便是此时此刻。
沈暮细细回想,忽觉讽刺。他喜欢了桑景瑜整整十年,不断追求,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可当时总是戒不掉,最终他因为桑景瑜的百般坚持所以放弃了,可哪里知道自己放弃了,桑景瑜却回头了。看着此刻憔悴得不成样子的桑景瑜,沈暮只觉得是自己把他折腾成这样的。而且本来桑景瑜已经牢牢坚持了十三年之久,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要找他了呢?
不过很可惜,他就快要死了。看来最后的最后,他留给桑景瑜的还是只有痛苦,从来就没有快乐。只因桑景瑜不喜欢他的时候,他次次热脸去贴冷屁股,桑景瑜现在说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快要离开人世了。无论怎么看,两人之间尽是讽刺。
立场一旦对调,沈暮便成了过来人。他当年一次一次不肯放弃,无非是想哪怕能跟桑景瑜在一起就算是一天都好,他都会觉得满足。其实哪一种情况会更痛苦,他也不知道。但总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眼下桑景瑜一而再地找上他,让他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样做算是成全了桑景瑜还是又造就了更多的孽,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如果事事都知道,凡事孰轻孰重分得一清二楚,没有一丝痛苦和遗憾,将一切都看破,那便是真如佛家所言,证悟了一切。只可惜沈暮很清楚,他距离那样的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光桑景瑜一个,就足够令他头疼苦恼。从前那么激烈的爱意褪去,不代表就能在心中将这个人完全抹消,看桑景瑜这样,他就觉得自己该负起这份责任来。至于两个人的苦恼是否能够解消,沈暮觉得答案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出现。
他现在能够看淡很多事,觉得一切随缘最好。他觉得在不久的将来,最好能让桑景瑜把这份他以为的爱也一并看淡,那么就可以做到生死随缘,说不定这对桑景瑜和自己,都算是功德一件。

桑景瑜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下一刻他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咖啡店里的,他登时抬起头看对面,却发现椅子是空的。
桑景瑜不禁“噌”地一下起身,可站得太急头一阵发晕,他扶着桌面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就看见原本沈暮面前的那个咖啡杯仍在,只不过里面的咖啡已经见了底。
他又走了!
桑景瑜心中涌起的绝望一时之间根本控制不住,他从没想过原来角色互换会令他如此揪心和痛苦,而这些所有的情绪包括现在的绝望,其实他都让沈暮一一尝到过。
他方才答应自己恐怕是出于无奈,说不定答应之后就后悔了,而自己不小心睡着之后,那个人见有了机会于是又一走了之。这一次,他又该去何处寻找?
正在胡思乱想,桑景瑜的目光掠至窗外,却见沈暮的身影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他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真的是沈暮没错!与此同时,桑景瑜听见自己胸腔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简直是排山倒海般地扑腾了起来。
他没走!
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自己!
情急之间,桑景瑜匆匆忙忙冲出了咖啡店,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不仅撞翻了椅子,还惊动了咖啡店里所有正在安静享用咖啡的客人们。

店外,沈暮正拿着刚从药店里买的酒精棉替跟前的小男孩擦拭膝盖上的伤口,然后为他上药水。小男孩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不闹,也不喊疼。
沈暮刚才坐在咖啡店里百无聊赖,桑景瑜又熟睡未醒,他不方便离开,就到处东张西望,结果瞥见外面这个孩子被一个正在打电话的行人撞倒的一幕。那人手上全是文件,怕也是一路匆忙赶得急,抽不开手,最后只对孩子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兀自走开了。哪知那孩子坐在地上一时都没能起来。沈暮连忙跑出去,就见那孩子磕伤了膝盖,脚踝也扭了,站起来后一瘸一拐。沈暮便抱着孩子去到一旁花坛的石阶上坐下,问他要不要紧,妈妈在哪儿。
孩子也不开口,只是一味摇头。沈暮微微皱眉,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有谁丢了孩子到处找的。于是他又问:“你告诉我妈妈在哪里,叔叔一会儿带你去找妈妈。”
小男孩还是摇头。
沈暮有些没辙,他只好先去药店买了药,因为药店就在边上,也就是在这时,小男孩突然指着他背后,开口道:“那里有个漂亮的叔叔在哭耶,好丢人哦。”
沈暮一怔,顿时回过头去,然后就傻眼了。
相隔不远,桑景瑜站在咖啡店门口像是丢了神魂。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脸上居然全是泪痕,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他就这副样子愣在大街上,往来都是行人,的确有够丢脸的。
“你等一下。”沈暮收拾了药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转身大步走到桑景瑜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桑景瑜眼睁睁看着沈暮朝自己走过来,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当他拿出手帕,示意自己擦什么的时候才忽然回神意识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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