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定风波_来风至-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些将士们之前就听说过有一个纨绔子弟要横空而来做他们的临时统帅,本就对破颇有异议,眼下亲眼见到此人,一眼看去细皮嫩肉的面若好女,顿时鄙夷尽显。在谢璋说完和谈一事后,眼中的轻视更是毫不遮掩,更甚者,谢璋还能听见阵列里传来几声嘘声。
孟鸣争本欲喝止,就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谢璋,眼中冷光尽显,他微微抬起了下颚,冷冷道:“谁发出的声音?”
无人作答。
谢璋轻笑一声,又问了一遍。
阵列里的将士们皆默契地缄默其口,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轻蔑与不满。
这些常年在夏履手下撒野惯了的人,除了夏履谁也不放在眼里,军中以下犯上的事情怕是比谢璋想象中的还要多。再过不久,夏履势力更大,恐怕那慕容燕亲临,现在的情景都可能会重演。
只见谢璋向前迈了半步,不带感情地说道:“既然没人承认,那便一起受罚吧。”
阵列中顿时传出一阵杂乱的嗡嗡声,不多时,一个壮年男人满脸愤恨,出列道:“是我说的!”
“是你?”谢璋转过头,那双桃花眼再没了平日里的风情流转,一呼一吸间皆泛着冷冽的寒光,“来人,拖出去斩了。”
壮年男人一愣,复而暴起道:“你凭什么斩我!夏将军都不会斩我!”
谢璋一个眼神也未给他,半晌见无人动静,才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怎么?要我亲自动手?也不是不行。”
说话间谢璋已自旁边兵器架上拿了一把长刀,一步步朝壮年男人走去。
孟鸣争连忙劝止了谢璋的动作,于是立马有人将方才那顶嘴的壮年男人拖了出去,怒骂与咆哮声响彻在军营中,久久不绝。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直到那男人的叫喊声戛然而止,这群生活在无边散漫中的将士们,才终于如梦初醒。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谢璋再次开口:“还有人有异议吗?”
于是方才还嘘声阵阵的将士们,俨然一群被斩了双翼的鸟雀,一声不吭地随着谢璋前往柔然军的驻扎地。
先有前锋朝柔然军发出讯号,故等谢璋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撞上严阵以待的柔然军队。
宋徽在谢璋耳边说道:“小心行事,皇上十五年前打败了柔然的第一勇者艾则孜,他们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带领柔然军队的,是艾则孜的儿子,巴图尔。”
谢璋一面点头,一面诧异地看了宋徽一眼:“你怎么也来了?”
宋徽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恰时巴图尔被一群柔然大汉围在中央,一眼瞧见了马上的谢璋,顿时笑出了声,回过头对身边的人说道:“他们大渝没人了吗?派一个小白脸来跟我们打?不怕被打得尿裤子回家喊娘?”
哄笑四起。
巴图尔声音宏厚,声声入耳。谢璋前方阵列中有人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回头看了谢璋一眼,就见这个纨绔子弟就像真的听不懂巴图尔的话中话似的,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不好意思,我娘很早就死了,喊不了。”
只见巴图尔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谢璋仍无知无觉地说道:“此次我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想要与你们和谈。”
“和谈?”巴图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语调扬高,嗤笑道:“小朋友,你爹有没有教过你,和谈要拿出和谈的姿态来,不然显得不真诚。”
谢璋虽是不被西北将士们承认的一个半吊子统帅,但到底是代表的大渝。眼下被如此看轻,自然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愤慨,剩下的一部分,皆是在暗自辱骂谢璋的低声下气。
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儿们,不明白为何不直接与柔然兵戈相见,反而像那些酸腐的文人一般,耍起了嘴皮子。
然而大渝崇武轻文多年,早被那在位者养成了狂妄自大的性子,认为除了大渝其他都是小鱼小虾,顷刻就可碾压。殊不知,这些饱食终日的小虾身后,早就有暗蛟长成滔天巨浪般,虎视眈眈。
谢璋对碎语闲言置若罔闻,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神情,倾身问道:“那巴图尔将军想要什么姿态?”
巴图尔轻蔑一笑吗,道:“简单,你亲自到我柔然大营中,我便以贵宾之礼相待,和谈一事便也好说。”
他这一句话说的暧昧又阴毒,站在身边的柔然大汉们皆在对视间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夏日的兰州有些让人烦躁的闷热,谢璋却犹如静坐禅室,额间甚至没有冒出一滴汗渍。
座下的马匹有些烦躁地蹬了蹬腿,谢璋坐于马上,无悲无喜的视线落在了巴图尔的身上。
空气中有片刻的宁静,静得能听见树叶被微风吹动的沙沙之声。
只见半晌默不作声的宋徽,几步来到谢璋身边,冷静地出了声:“我去。”
第二十二章 惊变
临安。
夏日炎炎,热浪扑面。极目望去,能瞧见空气被分割成不成型的波浪形体,朦胧着每个人汗涔涔的视线。
长街上疾步走着一个青年男子,看目标方向应该是坐落在城中处的御史府。这人衣角被过大的动作带的上下翻飞,额间早渗了一层薄汗。
若有认识的,定能看见此人正是当今的兵部尚书,陆舟。
然而他隐于人群中,步伐匆忙,无人注意。
陆舟行了一段路,却见前方有阵阵拥堵之声,里里外外围了好大圈的百姓,他离得远,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以往,他这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定会上前看个过瘾,奈何今日却是焦急又心事重重恨不得绕开前面那段路,飞至御史府。
陆舟最终决定绕开拥堵的行人,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终于在片刻之后到达了御史府。
辅一进门,他就按捺不住,冲着里院疾声道:“你知不知道谢璋让宋徽独自去往柔然军营了?”
景行彼时正倚在贵妃榻上,手臂边放了一器皿冒着冷起的冰块。他一面懒懒地将手中的书册翻了一页,一面敷衍地应道:“知道。”
“谢璋脑子有什么问题?”陆舟进了内院,气还没喘匀,站在景行面前怒道:“宋徽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书生,去了柔然军营能干什么?”
陆舟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更是鲜少在景行跟前发脾气。现下勃然大怒,终于让景行的目光离开了书册,轻飘飘落在了陆舟的身上。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景行放下书册,捻了块冰块进嘴,待融化入肚之后才缓缓说道:“谢璋有自己的考量,你与兰州相隔千里,怎么还操心起那边的战事了?”
“不管谢璋有什么考量,就不该让宋徽独自前去。”陆舟缓过了神,才发觉自己语气太过,忙收敛了些许,但仍带着毋庸置疑的责备。
然而景行却从其中品出了点不寻常的意味。他坐直了身子,看向陆舟,复而耐心地解释道:“首先,谢璋不可能自己去,主将离军,易散军心。孟鸣争也不可能去,他驻守西北多年,已经代表了西北。那既然两个稍许重要的人都不能去,除了宋徽,还有谁能去?”
陆舟: “我明白,可是……”
景行淡淡地打断了陆舟即将开口的话:“泊潜,你自己的私事我管不了,但若是因私心扰乱了公事,我可就不答应了。”
陆舟心里一惊,抬头时正瞧见景行又捻了块冰块放入嘴中,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气,答道:“是。”
“天气炎热,思虑太多小心肝火。”景行轻笑,“相信谢璋,总归是我们半个盟友。宋徽不会出什么事的。”
总的来说,陆舟在景行面前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景行今日能几近苦口婆心地劝说,陆舟便觉得,景行大约知晓了自己与宋徽之间的,所谓的私事。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将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一席话毕,炙热的温度已将器皿中的冰块热化成了一滩水,他蹙着眉唤来侍女更换,却感觉到侍女在不远处半晌没了动静。抬头一看,见那人正浑身发抖地跪趴在地,额间的汗渍染得地面湿了一小块。
景行先是一愣,复而明白了什么,淡笑道:“怎么?你们家夫人又来请我去吃晚宴了?”
侍女似是被逼得进退两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一味地发抖。
景行挥袖起身,走到侍女面前,用气声轻轻说道:“你还说不说了?”
侍女被吓得哭出了声,她战栗着身体,颤声道:“是……是老御史大人抱怨天气炎热,被夫人听见,夫人想见见您,说……说能不能把老御史……放出来……”
话音未落,空气中犹如冰霜凝结,寒彻骨髓。
陆舟一面起身将双腿发抖的侍女推开,一面拦在了景行身前,将景行欲出口的“拖出去”堵了回去,安抚道:“你拿小小的侍女出什么气,我去给你换冰块。”
然而景行不领陆舟的情,大约是夏日烦闷的气候容易扰得人心烦意乱,景行性格里压抑着的暴戾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然而他愈暴戾,表情便愈平静。
这对夫妻带给他的东西,终于被时光写进了他的血液之中。暴戾,懦弱,顽固。当景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可悲。
侍女大约是被景母以死要挟,才敢冒着被景行迁怒的风险来说这一段话。但他听完只觉可笑。
中了风的景洪,左右都分不清,竟然还知道天气炎热,想要从地下室中出来。而那个懦弱的女人,甚至妄想他真的应允。
他们哪来的脸和自信?事已至此,他们还时不时地如一对无处不在的臭虫,妄想介入他的生活,介入他的一切。
是不是只有让他们死,才能一劳永逸?
陆舟表面上冷静,实则看见景行变幻莫测的神情时心下也十分忐忑,生怕他一怒之下又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
然而景行最终只是从陆舟手中夺过装过冰块的器皿,再不看其他人一眼,兀自进了内室。
室内因长期闭门掩窗,漆黑一片——这是景行自己下的命令。他踏入之时,起初还觉得如常,但走了几步,汗就开始不断滴落下来。
能控制自己心理上的恐惧,但他控制不了生理上的。
无边的黑暗犹如儿时翻来覆去醒不来的梦魇。景行一会觉得满墙的宗列牌位在不断向自己拥挤过来,一会又仿佛感觉到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在逐渐逼近。他被自己的恐惧逼迫在一方小小的四角天地里,不得动弹。
门就在身后,陆舟焦急的呼唤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外面有夏日荷风,有虫鸣阵阵,有秀丽山峦,有百花争艳,有人间松烟,有万家灯火。
可景行把它们关在门外,关在与自己相隔甚远的世界里,不愿去触碰。
呼吸愈发急促,景行手中的器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企图逃离这窒息的感觉。
耳畔有风声缠绵,无数人的面孔浮光掠影般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双桃花眼之前。
而后景行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有人打开了窗,有光入怀。
可这光冷冰冰的,凉得让景行睁开了眼。
陆舟还在门外,只是远远的看着内室的情景。景行身边站着往日里最亲的近卫,大约是完成了任务刚回来,就碰上景行把自己关在内室自我折磨,便自作主张地打断了。
景行缓过神来,胸中因景洪一事而起的郁结略微消散,他接过近卫递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近卫不消他说,就已出了门,交代了陆舟两句,后者便小心翼翼地进了内室。
几人对方才发生的事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景行喝光了茶,方才对近卫说道:“这么早回来,就是有情况了?”
近卫俯身行礼道:“是。属下依命盯着之华公主,没发觉其身边有任何动静。但夏履今日去过桃夭宫,言语间提到了薛成坚,属下不放心,就去了薛府。”
景行挑眉道:“薛府?”
近卫:“是,属下去了薛府,但发现薛成坚不在府内,而是出了府说是给之华公主买胭脂。属下觉得不对,一路追过去,发现薛成坚已横死街头。”
景行一顿,回身看了陆舟一眼,目光冷然:“薛成坚怎么死的?你确定是他?”
近卫蓦然下跪,低声道:“薛成坚在胭脂铺与人起了争执,被那人揪结的一批市井流氓活活打死。”
薛成坚……被当街打死?
这样一个诡异的事情,在景行眼中,背后定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且不说薛成坚贵族身份,出门定是跟着侍卫的,又怎么会被活活打死?而且据闻薛成坚因身体原因性情温和,少与人争执,为何会在给慕容之华采买胭脂的时候出事?
除非,背后之人的目的不在薛成坚,或者……不在慕容之华。
景行蹙眉回首,见近卫仍跪着,便挥手让他起来:“死就死了,你在他不一定就能活。”
薛成坚与慕容之华的婚事已经慕容燕首肯,若不是柔然一事,恐怕下个月就可成婚。而现下薛成坚一死,慕容之华与其的婚约就作废了。
景行思至此,忽觉豁然开朗。
婚约作废,柔然王子便更加理直气壮,若是战事一起,西北军就要奋起直面。可慕容燕绝对不会把西北军真正的权利交由谢璋,届时,慕容燕便不得不让夏履归山。
夏履好一出大戏,兜兜转转竟还是最初的目的。
景行手指在桌面上飞速敲击,良久,他回身对近卫说道:“七皇子的奶娘还在临安吧,多日不见,奶娘怕是想他想的紧,让她收拾一下,去一趟七皇子的母妃那里。”
近卫领命,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陆舟问道:“娴妃能帮上忙?”
“能啊。”景行勾了勾嘴唇,“最起码要先稳住之华公主。我给七皇子当了这么多年的支柱,娴妃总该报答报答我吧。”
第二十三章 胆识
宫墙曲折,逼狭的通道里,有一人慌慌张张地躲在桃夭宫门外,偶尔翘首向内看几眼。
若有人认得此人,不难看出,这个素衣轻裘的风韵女子,便是曾经在慕容之华笄礼上出现过的娴妃娘娘。
她受了景行的暗示,自静深的后宫中迈出了自己的脚步,畏畏缩缩地想要了解桃夭宫的情况。
但庭院深深,不时有穿堂风撩起她单薄的衣角。而宫内静谧,不曾露出半分私语。
接到景行的指令后,娴妃不敢大意,暗中教宫女守在桃夭宫外,一有动静便唤她。果不其然,继薛成坚横死街头之后,夏履的表妹,当今的皇后娘娘,终于也按捺不住,在一日晨醒之后,拜别了皇帝,暗中来到了桃夭宫。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娴妃一个久居深宫的嫔妃,在桃夭宫外等候了半晌,见皇后许久不出,便低头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发丝,端庄典雅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皇后尖锐的声音便闯入了娴妃的耳际:“之华,你如此不顾朝廷安危,不顾父君处境,自私自利,不忠不孝,枉为我大渝的公主。况且,薛成坚已经死了……”
这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恩威并俱,听得娴妃脚步稍停。
却见慕容之华冷静的声音自之后传出:“已经死了,所以你们打算把我嫁给柔然王子和亲?父皇呢?父皇也是这么说的?”
皇后一顿,而后说道:“……你父皇定然也会同意我的看法,之华,成坚在下面也会谅解你的……”
娴妃几步已走上了台阶,将慕容之华与皇后对峙的场景尽收眼底。慕容之华正坐在软塌之上,眼底分明带着哭过的血丝,而皇后锦衣华服,犹如一个上位者至高临下地盯着慕容之华。
娴妃还未上前打断这段单方面逼迫的对话,就见慕容之华红着眼,蓦地抬起头,道:“谅解?何谈谅解?成坚要是知道他因我而死,怕是会后悔与我相遇!”
皇后久居后位,本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眼下被慕容之华这番不懂礼节的顶撞,当下就扬起手掌,耳光就要落下。
娴妃看准时机,连忙高声道:“公主,臣妾来看你了。”
两人的视线“唰”一声扫了过来,娴妃不慌不忙地上前向皇后行了个礼,拦下了皇后的那一掌,复而转身坐在慕容之华身边,温温柔柔地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成坚突故,皇上担心之华,但政事繁忙,未来得及看望,臣妾就先替皇上过来看看了,没想到这么巧,姐姐也在。”
皇后的劝说计划被打乱,遂十分不满。但娴妃话里话外都抬出了皇帝,便不好再继续,只狠狠瞪了慕容之华一眼,拂袖而去。
慕容之华悲伤未褪,眼底还残留着悲恸,哑着声音向娴妃道了谢。
此次皇后来桃夭宫劝说慕容之华同意远嫁柔然,定是受了其兄长夏履的指示,不然不会如此有恃无恐。娴妃将慕容之华温柔地搂在怀中,暗中思忖着怎么解决景行交代的事。
一日下朝后,娴妃请了贴,在傍晚时分带着一碗熬好的莲花羹,姿态落落地去了御书房。
慕容燕正低头状似批改着奏章,然而细看时,这个年迈的老皇帝半晌未勾划出一笔。原他年迈眼花,须俯首至案前才能看清奏章上的蝇头小字,灯火昏暗中,额头已布了层密汗。
娴妃轻轻走了进去,拿了方丝帕为其拭去汗渍,方才递上那碗温热的莲花羹。
慕容燕回头间见是娴妃,便索性将奏章推至一边,揽了娴妃入怀。他饮下莲花羹,身心舒畅了些许,叹道:“娴妃有心了。”
娴妃颔首柔声道:“皇上近日思虑甚重,还望保养好身子。”
慕容燕心头熨帖,侧首却瞥见娴妃发间的一支桃花簪,刚舒展开的眉眼顿时恢复了原貌。
娴妃微微抬首,皱眉问道:“皇上怎么了?”
慕容燕眉眼里皆是化不开的忧虑:“成坚突死,不知道之华如何了。”
娴妃于是起身绕到慕容燕身后,双手抚上他鬓边的穴位,一面欲为他揉开愁思,一面轻声建议道:“既然担心,皇上不如现在就去一趟桃夭……”
她一句话未说完,却像突然想起什么,蓦然收了声。慕容燕闭着眼,半晌不见娴妃继续说下去,疑惑地侧头道:“怎么了?”
娴妃收回手,犹犹豫豫的不肯答复。
慕容燕没了耐性,“啧”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快说。”
娴妃闻言,脸上骇色尽显。她急急忙忙来到慕容燕跟前,身子伏地,颤声道:“臣妾本不该说起此事,只是陡然想起,心中忐忑,望皇上责罚。”她顿了顿,复而说道:“前些日子臣妾想为皇上分忧,便自作主张地去了桃夭宫,却正好撞见皇后娘娘在劝说之华嫁于柔然,否则……”
慕容燕的脸色眼见冷了下去:“否则什么?”
娴妃长叩不起:“否则就是不忠不孝……”
桌案发出一声沉重的拍击声,慕容燕怒而起身,教人披上外袍,便不顾阻拦地想要去皇后的寝宫。娴妃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敛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御书房与皇后居住的长**相隔不远,但夜色已渐渐爬上梢头。慕容燕疾行了一段路,却在即将到达长**是,意外地慢下来脚步。
娴妃眼神微闪,在慕容燕长久的沉寂中开口劝道:“皇上,要不然回去吧,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大渝的社稷着想。”
慕容燕沉默地看向长**的方向,心思百转下却决定打道回府。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竟不如来时一般生气,反而带着些许迟疑与思索,让计划有序的娴妃摸不着头脑。
只听得慕容燕无首无尾地说了句:“皇后也的确是在为社稷着想。”便裹着浓重的夜色,沉默地回转了脚步。
娴妃站在原地,在慕容燕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皇宫里有人在为慕容之华的婚事思前想后,也有人也在极力将这个无辜的小姑娘推离深渊的漩涡中心。
谢璋准允了宋徽独自前往柔然军营,但却规定了时限,若一个半时辰以内没有回归,谢璋就带着军队前去讨伐。
此时打仗,对国库空虚的大渝,没有丝毫好处。宋徽知道轻重,肩扛数任,在一群柔然大汉中显得分外孱弱。
风雨飘摇,有人争权夺利蝇营狗苟,就有人孤身凛然,不惧前行。
柔然军营中,皆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宋徽被带至巴图尔的将位之前,被人犹如动物般把玩观赏,一道道戏谑与鄙夷的目光印在宋徽身上,后者却视之不见,反而目光炯炯地直视巴图尔,冷声道:“请问巴图尔将军,现在可否进行和谈了?”
巴图尔仰靠在兽皮大椅上,上下打量了几眼宋徽,方才前倾身道:“嗯,可以了,不知大人拿什么来和谈?”
营帐中处处都是柔然虎视眈眈的眼神,还夹杂着对大渝十五年前将其逼回黄河以北的仇恨。巴图尔原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会卑躬屈膝,而后拿出自己的和谈条件,届时自己就可以再多拿一份好处。
然而宋徽身处狼虎之地,却当做背后有千军万马般丝毫不惧。他轻轻一笑,在巴图尔意外的眼神中,开口道:“夏日将临,秋日瞬息,很快,酷寒的冬日就要降临这片土地。”
巴图尔将搭在桌上的双腿放下,冷冷地盯着宋徽。
宋徽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冬日啊,万物萧条,不知在土地贫瘠的柔然,能不能留下些许度过这漫漫长冬的吃食呢?”
话音才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