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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_来风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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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慕容熙,有德无才,蠢笨不堪,可偏偏深受慕容燕的喜爱。大约在这些阴暗的皇帝眼中,只有蠢笨的无才之人,才好掌控。这个太子在位,定时仰仗了夏履权倾朝野的势力,如今势力一朝倾倒,最按捺不住的,当然就只有他了。
谢璋:“可他在深宫之中,又怎么会认识远在天边的江湖之人?”
景行:“借刀杀人,他是那把刀。”
谢璋一愣,终于在景行不虞的脸色中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第四十二章 暗涌
“可我想不到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太子稳居东宫,看其不顺眼之人数不胜数,光虎视眈眈的皇子都有数十位。他在此节骨眼上棋走险,分明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谢璋的手上。
景行点点头,视线捕捉到谢璋的微微一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弯了弯嘴角:“我也不知,但总会知道的。”
谢璋偏过头,看到交手后的满地落叶,计上心来:“我有一个办法……”
“不行。”景行本能觉得谢璋又要出什么歪点子,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可谢璋压根不等景行反应,就兀自抽出方才藏在袖中的短刀,眼也不眨就朝自己胸口扎去。
利刃破风而出,闷声扎进了谢璋的胸口。景行只来得及指尖擦过袖口,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璋自残般的动作。
“你……”
有血液染上扎进的部分刀身,谢璋摇摇晃晃扶上了景行的肩,被已明白过来的景行忍着怒意抄进了怀中,双手再不得动弹。
不多时,低矮的云终于不堪重负,下了一场爽利的秋雨。景行横抱着“浑身是血”的谢璋,一路跌跌撞撞将他送回了谢府,途中将歇脚避雨的众多百姓吓得够呛。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在茶肆酒楼说书人的口中,变成了“谢小将军登高遭刺杀,血流千里险些殒命。”
谢璋不久前刚制服了叛贼夏履,在百姓的眼中还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此时遭遇刺杀,诸多猜测中传得最广的,便是太子为横扫政敌,痛下杀手。
但东风是怎么吹起来的,却不是百姓们所应该理会的事情了。
至于关于当朝冷峻不近人情的御史大人与谢小将军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都淹没在京城百姓的众说纷纭之中。
而远在太子府的慕容熙,得知刺杀谢璋失败一事后,早就急得在偌大的宫殿中来回转悠,晃得几乎每一块砖的样子都被记在了心中。
慕容熙生了一副厚耳之相,且眉眼宽大,五官糅杂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平庸。他在府上的正殿里坐立不安的时候,便接到了来自慕容燕的口头传召。
来到正和殿时,老皇帝正披着一件单薄的大衣,在窗前泼墨丹青。慕容熙低着头,一步一顿地走到慕容燕跟前,而后胆战心惊地站定。
慕容燕却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便兀自作着自己的画,一画,便画了一个多时辰。
可慕容熙一动不敢动,他从小就畏惧自己的父皇,在其他皇室兄弟还围在慕容燕膝***时,他已经懂得不露山水,只躲在众人身后,唯有在慕容燕主动看过来时,才敢有回应。
大约慕容燕欣赏的,便是他这幅不争不抢的模样,便顺理成章地立了他为太子。
可眼下,他却做了慕容燕最厌恶的事。
墨水的香气犹在,慕容燕俯身亲自印了章,而后轻轻吹干了墨渍,方才一面擦手一面淡淡道:“你之前跟朕说的事,朕都记得。”
慕容燕话音一顿,却陡然盯住慕容熙,一字一句地重复不久前两人之间的对话:“你说,‘谢璋乃前朝余孽,理当斩尽杀绝。’熙儿,你还记得朕是怎么回答你的么?”
夏履一死,慕容熙便全无仰仗,身后又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皇后,即便再不争抢,也会为自己考虑。
可此时慕容燕话音一出,慕容熙便倏地行了个大跪,颤声道:“父皇说:‘谢璋刚立大功,此时动他,于民心不稳,于朝廷不稳。’”
“那你为何要私自动他?!”慕容燕高声怒喝,回身甩手道,“就算他的身份已大白天下,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儿臣知罪!”在自己崇敬的人之前,慕容熙几欲痛哭流涕,也不知当时为何鬼迷了心窍,就听了他人的谗言。
“行了。”慕容燕发泄完怒气,再回首时已趋于平静。他长叹一口气,俯身将慕容熙扶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熙儿,身为太子,理当以大局为重。江山在你背后,你又何惧?”
最终慕容燕只是罚了慕容熙半年的俸禄,并勒令他近日不再参与朝政。前者慕容熙只觉得不痛不痒,可后者,却是确确实实踩到了他的痛处。
出了正和殿,眼前再无慕容燕的压迫,慕容熙心中蠢蠢欲动的不忿便又悄悄浮出了水面。他遣离了同行的护卫,兀自去了皇后的寝宫。
待层层通报进去,慕容熙终于等来准许,而后匆匆忙忙就进了皇后的寝宫。
世人皆知,皇后于式喜爱奢华,是故寝宫处处都摆放着玉器古董,五彩缤纷的,像一坛打碎了的染缸。
慕容熙一眼就看见了自家母后正远远摆弄着一个红色的玉石,听得下人通报才将目光从玉石中拔了出来,笑着迎向慕容熙:“皇儿怎么突然来了?”
可慕容熙刚被慕容燕教训了一顿,脸如彩色,见着皇后的面便眉头一皱,委委屈屈地哭诉道:“母后,我遭人算计了。”
皇后担忧道:“为何这样说?”
看来自己这个不中用的母后还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慕容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事情复述了一遍,继而说道:“我本不欲在此时动谢璋的,是那个人劝得我改变主意,以致现在遭父皇责骂。”
皇后问:“那个人是谁?”
慕容熙一顿,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只说是太子府召来的一个幕僚,为其出谋划策的。
皇后便也不多问,于是轻声哄道:“无事,你父皇还是很疼你的,区区一个前朝余孽还动摇不到你。”
慕容熙略一思索,便信了这个理,回首间又瞧见案前那鲜如血色的红玉,忍不住问道:“母后,这是什么?”
说到自己挚爱的宝器,皇后便瞬间精神起来,连忙拉着慕容熙走上前去,一张雍容的脸上满是胜意:“此玉名红瘦,是我之前偶尔搜寻而得。其出世时有另一块名为绿肥的玉为一对,可惜我托人遍寻大渝,都未能找到。”
慕容熙意不在此,只淡淡地敷衍着,便匆匆告别了。
……
自夏履死后,大渝的兵力布置几近换血般的清洗了一遍,身为兵部尚书的陆舟近日来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待重阳节过,事务缓下来,才记起已多日不见宋徽了。
他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活像一只出门求偶的孔雀。
但这只孔雀前脚还未迈出门,下属后脚就堵了上来。
那人约莫是个五品官职的模样,一身官府皱巴巴的,像是未来得及更换便匆匆赶来了兵部,身后跟着一个侍卫。他一瞧见陆舟就如同见到了救星,顾不上逾越,一手就抓上了陆舟的衣摆:“陆大人,救命啊!”
陆舟地躲了过去,微眯着的眼已有了几分不悦。他略微俯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张大人行好大的礼,吓得陆某胆子都要破了。”
叫作张大人男人的反应过来,冷汗朝着双颊不断淌下,再不敢逾距半分。
陆舟看了眼,似乎才颇为满意地问道:“张大人不会就是来抓陆某的衣服来的吧?”
张大人一惊,苦着脸道:“陆大人,下官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家中经商,前几日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让下官给他个一官半职,否则就将下官多年来做的事抖出去……”
陆舟淡淡笑道:“那你就遂了他的愿,银货两讫,完美。”
张大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可……”
那远方亲戚,无非就是想要买得个一官半职。可富商入官场,苦得只能是百姓。
但张大人显然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在位多年,收贿徇私之事玩得如鱼得水,但到底是不敢触碰皇帝的逆鳞。皇帝逆鳞有三,一是兵权旁落,二是百姓暴乱,三,则是买卖官职。
小打小闹之事,诸如张大人一类的官员做得心安理得,但到了大事上,也都是胆小的鼠辈。
陆舟看不上,便想着随便打发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张大人。可他脑中思绪纷飞,似乎陡然间抓住了些什么,于是到嘴的话便成了:“你不敢做,自然有人敢,推给他们不就行了。”
张大人瑟缩地看了眼陆舟。
陆舟观之立马变脸:“说你胆子小竟说错了,主意打到御史大人的头上了?”
“可……下官实在找不到人了……”
陆舟乜了张大人一眼,心中已有了谋划。他靠近张大人的耳侧,含着笑意说道:“除了景大人,还有一个人可以。”
“谁?”
“皇后的侄儿,于章。”
张大人恍如醍醐灌顶,对着陆舟连连拜谢,而后匆忙离去。
打发掉碍眼的张大人,陆舟心情似乎晴朗了许多,连步伐都颇为轻快。可等他这只孔雀扬着他招摇的尾巴来到宋徽府上时,却被告知宋徽刚在半个时辰前就匆匆离了府。
半个时辰前,就是陆舟的拜帖送到府上的时间。
这个小东西,故意躲我。
陆舟:“他去哪儿了?”
掌事的管家瞧着陆舟晦暗不定的眸色,心下忐忑万分,早就将主人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谢,谢府。”
第四十三章 信函
宋徽来到那处偏僻的院子时,谢璋正躺在一个长椅上,胸前的绷带尚未拆除,但由此的行动不便似乎丝毫影响不了他。
冷风灌耳,他颈间拥着一条纯白的暖裘,不带血色的脸上唯有眸间繁星点点,璀璨灵动。
隔着老远,宋徽就听见谢璋的嚷嚷:“那株是我从兰州带来的秋堇,你们搬的时候小心着点儿,摔了就把你们种进去。”
直到他进了院,方才看见两个小厮畏手畏脚地捧着一束根部带泥的花,活像两个跛了脚的鹌鹑。
他去了谢府,本是有心事想与谢璋探讨一二,却被告知谢璋不在府上,于是辗转几遭,终于在这个贫瘠的院子内找到了他。
但眼下初冬将至,院子内却丝毫不见萧条,处处可见被人细心打点的痕迹。院门前却是只孤零零地挂着几根破败的藤条,可以推门而出,引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叠景。
廊桥下溪水潺潺,桥梁有红漆仔细涂过,行进几步后,便被一镂空假山挡住去路,然镂却并非无中生有,若躷身看去,便能从这块镂空的中心看见院后的光景。
绿意葱葱,芳华繁茂。有几片凋落的花瓣,落到宋徽的脚边。
也不知这个小将军哪里来的闲心打造出这样个院子来。
谢璋的视线随着那盆宝贝秋堇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了到来多时的宋徽。
他招手道:“宋大人!”
宋徽走到谢璋的长椅前,迟疑道:“你这院子……”
谢璋一笑:“闲来无事拿来种些花花草草,顺便躲着我爹,以免他逮着我喝酒……不知宋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经此一提醒,宋徽终于想起自己一时兴起来的目的。可他现下望着谢璋的脸,又开始犹疑不定。
谢璋看了他一眼,也不强求,一面叫下人给宋徽沏壶茶,一面扶着椅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院子已历经多日翻新,布置得小巧且雅致。谢璋亲自在方才落下的一株秋堇旁观摩了片刻,还是弯下腰将其捧起,小心翼翼地换了个位置。那处阳光正盛,未长出的幼苗似乎被沐了一层柔光。
谢璋甚是满意,拍了拍满是泥土的手,才再次坐到了宋徽的对面。
宋徽似已做好心理准备,见谢璋归来,当头就是一句:“承湛,你真的是断袖吗?”
弯腰正打算入座的谢璋:“……”
当初那个随口扯的回京借口,已经在临安众人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吗?
一语问出,宋徽才察觉出唐突,忙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并无轻视之意,只是……”
“是。”谢璋轻轻打断宋徽的话,而后掷出一个惊雷,“且有爱慕之人。”
宋徽瞠目结舌。
对方坦然视之,倒令宋徽不知再说些什么。他沉吟片刻,想到近日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那个人,闭了闭眼,终于问道:“可我想不通,男人与男人之间,怎么会产生爱慕之情?”
谢璋慵懒地躺在长椅上,闻言轻笑一声:“我之前也想不通。”
此等本应在历史中受人诟病之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即便他自己不承认,景行之于谢璋,也绝不仅仅只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谢璋换了个姿势,有些恍惚:“但我知道,世间大多稀有的感情,都是极其珍贵的。”
宋徽喃喃地重复:“珍贵吗……”
眼前这个眉眼稚嫩的少年,宛如误入迷障,眉宇间都是愁思与困惑,看在谢璋眼中却只觉有趣。于是他侧身故意问道:“宋大人问此事,是因为……”
“没有,不是。”宋徽断然道,“我只是关心你。”
谢璋轻笑出声:“那我便多谢宋大人关心了。”
两人将此事囫囵略过,自此不提。谢璋便带着宋徽逛起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此院自落败至建成,从里到外,都是亲自经谢璋之手。宋徽一面叹院内建筑布置之精妙,一面问道:“此院有名吗?”
“还没来得及取。”谢璋抚上正院外挂在檐下的一排木帘,随意道:“不如就叫无名吧。”
……一听就显得十分敷衍。
宋徽无奈地跨入一间稍大的里屋,长案柜台一应俱全,窗边还挂着一个精巧的鸟笼。他移开视线,在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上,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物什。
那物什被搁在被褥上,看形状像是一个动物布偶。宋徽转过头,一句问话还没出口,就见谢璋连忙几步走上前遮住了他的视线,笑着打岔:“宋大人学富五车,不如为此院取个名?”
“……”宋徽觉得谢璋此举突兀,却到底没继续问下去。
不远处有脚步声匆匆赶至跟前,是谢璋院内的小厮。
“爷,景大人在外边侯着呢,您要不要见见?”
谢璋顷刻间脸色一变,在宋徽前脚踏出这个屋子,后脚便“啪”地一声关上了门。而后他冲着小厮道:“不见,见什么见,伤口疼。”
他自寒山寺回府之后,终于对那夜发生的事回过味来。忽略掉心中那点不自知的甜意,心中既忐忑又烦闷。
谢璋还未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只听得一个低沉带笑的声音自假山后传来:“伤口疼?有多疼?”
谢璋:“……”
宋徽不明所以,转过身看向来人,却在那人身侧看见了目光正炯炯的陆舟。
宋徽:“……”
而后四人在院内一方圆桌前坐下,面面相觑,两两无言。
陆舟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意味深长地停在宋徽身上,而后者明显既抗拒又无奈,只将酒樽紧紧地捏在手中,骨节都瞅得分明。
而景行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院内精巧的布置与一折又一折的叠景之上,对谢璋故意的避而不见闭口不谈。再观谢璋,既被识破,便索性一齐跟着装聋作哑。
唯有不知在哪里撒欢够了了黄坚强,摇着尾巴迈着欢快的步伐,“噌”的一声跳上了景行的双膝之上。
谢璋暗自腹诽:……死狗,你是吃谁家饭长大的?
景行被吸引回注意力,兀自摸上黄坚强的皮毛,起了话头:“承湛,近日谢大人仍在大理寺操劳?”
谢璋一愣:“对。”
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反是涉及政务的案子,统统呈至大理寺卿的案前,以至于近日谢璋已经很久没有和谢澄共桌吃过一次饭了。
可景行问这个做什么?
在谢璋疑惑时,景行一面双指捻着黄坚强的耳朵,一面淡淡道:“我近日得知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位于大渝东南方向的邺城,是一个农耕发达的城市,百姓们虽说不是多富裕,但在其州府的治理下,倒也活得自在。可大约三年前,当时在位的州府悄然卸任,后有另一个姓杜的人接任。
这个姓杜的新州府,在刚上任时还勤勤恳恳,可时日一长,本性便逐渐暴露出来。邺城民风淳朴,杜州府便借着官职的便利,以利断案,两家的官司,哪一方的银两出的多,哪一方就是正义。也不知是否身后有人,三年来判了无数的冤假错案,竟一次也没被查处。
便是偶有纰漏,也很快被天衣无缝地敷衍过去。
百姓们最初百般容忍,可那杜州府却日益猖狂,逐步发展成一个奸邪的贪官,靠着剥削平民,赚得盆钵满盈。
终于有一日,一个叫王舒的年轻人,写了一封举报杜州府的信,费尽千辛万苦,在近日递到了新任的吏部尚书钟悦的手上。
照钟悦那个刚正不阿的性子,怕是早就雷霆震怒,报予慕容燕了。
陆舟:“我近日也听见了些风声,皇上大约也是知道的,可他为何秘而不宣?”
景行淡淡瞥了陆舟一眼,后者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夏履死后,朝中势力分锯更散。一来慕容燕可以趁此机会,揪出那些暗涌中的谋私者;二来,也可以重整自己手中握着的势力。况且,无论怎样,地方官员被百姓举报,也是一件丑闻。
谢璋皱眉问道:“王舒怎么可能将那举报函送到钟悦手上的?”
民与官之前的距离犹如天堑,若没有金钱交易,王舒能见朝廷命官一面简直是难如登天。
景行说:“没可能。因为王舒见到的并非是钟悦,而是吏部的一个文将这封举报函递到钟悦手上的。”
“那关我爹何事?”
宋徽听罢,却陡然想到什么,浑身一怔。
只听得景行波澜不惊的声音说道:“因为钟悦本欲见王舒一面,可还没见着,王舒就暴毙在临安街头,陈尸众人的眼皮之下。”
那就是了,莫名死于天子脚下,定会引起大规模的恐慌。大理寺迫于压力,也会将此命案归收。
可谢璋对此事竟全然不知,谢澄也并未在他面前提过只言片语。
只听得陆舟似笑非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叹道:“只是那王舒实在可怜,背井为乡,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第四十四章 蹊跷
待景行二人离开,谢璋左思右想,还是去了大理寺一趟。
谢澄掌着一方小小的大理寺,在谢璋于西北参军的几年里,几乎都不曾落脚在谢府,一料理起案子来,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浴血奋战的将士。
慕容燕用“忠”字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他竟也甘之如饴。
谢璋一面无奈地想着,一面走进了大理寺。
谢璋并不愿在这个严律的地方久留,上次来此,他还是几岁的毛头小子,尽挑些顽劣的事干,没少挨谢澄的揍。时隔多年来此,他站在那方长长的匾额下,嘴里终是漏了句唏嘘。
大理寺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各司其职。谢璋看了一眼,没在其中见到谢澄。
许是近日王舒的案子惹得慕容燕大为不快,这些人想尽快了结此案,都没多给谢璋一个眼神。谢璋也乐得自在,捂着伤口就进了大理寺的里屋。
果不其然,谢澄正埋在一堆文书中,皱着眉写着什么,凝神之际连谢璋悄悄地近了身都未曾察觉。
谢璋默不作声,乜着眼凑近,一眼就看到了谢谢澄的字:“仵作验:王舒死因窒息,但后遭人割喉放血,自临安城下晾晒数日。”
透过文字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看得谢璋眼皮一跳,谢澄后知后觉发现了谢璋,回身瞪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璋一弯腰:“不忍父亲日夜操劳,特前来相助。”
谢澄忍俊不禁,连眉间的褶皱都舒展了开。闻言欲伸手敲打后者的头,却又在瞥见谢璋胸前的绷带后作罢,而后半开玩笑般地说道:“大理寺的卷宗都收好了,想烧?没门。”
谢璋喊冤:“爹,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挂在嘴上。”
笑完了,谢澄回身握了握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谢璋将厚重的大衣解下,随手搭在一旁,抬眸问道:“很难解决?”
谢澄摇摇头:“不是什么大的案子,只是蹊跷的很。”
谢璋说:“王舒之死,应该与邺城的杜州府脱不了干系。”
这个年轻人带着无数相亲父老的期望,终于来到了天子脚下,本以为能平反民怨,彻查狗官,到头来却触了霉头,葬送了自己的命。
可即便是杜州府身后之人想要掩盖杜州府的罪行杀人灭口,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便罢了,又为何割喉放血闹得人心惶惶人尽皆知?
所以蹊跷就在于,王舒先是死于窒息,在确定死亡之后,又被人割了喉。前后两相看来,应该不是同一伙人所为。
至于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那伙人的目的,便是极其耐人寻味了。
谢璋想了想,问:“有查到杜州府身后之人的踪迹吗?”
谢澄摇头道:“没有,那人藏得太过隐蔽。”
也是,能纵容杜州府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的,想来也不是多么蠢笨的人。
……不对,若那人真的如此精明,又为何会眼睁睁看着王舒手中的举报函递到钟悦手上?谢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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