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定风波_来风至-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否屈尊随我出这地窖?”
  景行错开身去,露出身后一个矮坐的人影。
  是景恒。
  这是谢璋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上任御史大人,据说他曾与慕容燕一起驰骋过大渝的沙场。而此时谢璋借着微弱的灯光眯眼看去,只能看见他隐在黑暗中的半个侧脸。
  景行将两壁上的烛火依次点上,阴暗的地窖才逐渐明亮起来。抬肘间,谢璋才借着光亮看见了景行手腕上的伤口。
  他目光一凝,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倒不忘避开伤口:“怎么回事?”
  景行不在意地垂眸看了眼,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景恒身上。
  景恒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动弹不得,可明灭的光影斑驳落在他的瞳孔中,无端多了份骇人的阴狠。这份阴狠几欲凝成了实质,似要将景行生吞活剐。多年不见天日的脸色惨白无比,须发在脑袋上,早已胡乱地团成了结。
  谢璋注意到景恒的的唇角坠着未干的血液,一瞬间如同福至心灵,惊道:“他没有中风?”
  景行说:“他如此惜命,怎么会容忍自己中风。”
  谢璋默默将头顶的发带解下,盖住景行手腕处的咬伤,叹道:“那你就离他远点,黄坚强都比他乖,从来不曾咬过我。”
  景行诧异地看了谢璋一眼,肺腔中发出一声低笑:“你不怕我染上疯病,再过给你?”
  谢璋不说话,只是借着灯光将景行的手腕半举起来,仔细地检查了绑好的发带,而后放在嘴边,厮磨般地咬了咬景行的皮肉。
  景行指尖一颤,抚上谢璋的侧脸,转而捏向他的后颈,温柔地揉捏起来。
  “我割掉他的舌头,挑断他的手脚筋,将他关在地窖里将近十年。”景行转过头,看向景恒,“你不觉得我是一个残暴阴狠的人?”
  谢璋笑了笑:“我母后在世的时候,喜欢跟我谈一些听不懂的大道理,我那时还小,其中大多都忘了。”他目光放空,似是真的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一段话。”
  “什么?”
  “人活一世,最难割舍的便是人情二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你走多远经历多少的事,千帆过后,它仍在那里。很可怕,不是吗?”
  人情世故,大多是围绕着伦常而行,稍有悖论,便会被掌握“真理”的人视作洪水猛兽。没有人会想要了解那些常人眼中的异端真正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在乎。
  和而不同只是少数,世上多的是被世俗庸常困住的可怜人。
  景行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个遗世独立之人了?”
  谢璋瞪了景行一眼,正要说话,却被景恒嘲哳的呻吟声打断。他似乎想要挣扎着从轮椅上起身,浑身战栗地撞击着椅背,发出沉闷之声。景行眼神一冷,几步上前,捏着景恒的下颚,只见他咽喉处上下滚动片刻,“呕”地一声吐出了一块东西,在地面上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谢璋看了一眼,竟是平日里景行带在身边的玉佩。
  也是他在兰州看过的那块玉佩的另一半。
  谢璋心下对景行的伤口有了数,道:“他吞你的玉佩做什么?”
  景行冷哼一声,将景恒的脸推至一旁,走到玉佩边,淡淡道:“大概是玉佩对他有用。”
  可具体有何用,景行却不再多说。
  在地窖中待得久了,景行的身体状况便愈差,谢璋遂决定将其他事搁置一边,出去再议。
  两人从地窖那道狭长的通道走出时,通道外以景母为首,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景行目不斜视,只是略微沉下脸,便有大半人心惊胆战地离开了。
  谢璋与景行并排而立,忽觉眼睑处有一片湿冷的触感,抬头看去,却是一怔。
  只见半空中盘旋着无数的飞雪,随着风声一刻不停地飘落下来。有落羽掉在两人的双肩,不消片刻便化成水渍,消逝不见。
  景行道:“下雪了?”
  谢璋轻轻点头:“对,冬天了。”
  景母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谢璋礼貌地拒绝——之前对景母的避让,不过是因为没有立场,而眼下两人已互通心意,谢璋便兀自做了回主。
  景行没说什么,只是随着谢璋回了屋。
  大雪将谢璋困在景府中,景行却乐见其成,甚至想让谢璋今夜留宿。可毕竟是初雪,这场上天行的“方便”终于在将近傍晚时分,无声地停了下来。
  然而不知是在地窖中待了一晚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景行在吃过晚宴之后,便昏昏沉沉地发起了烧。
  谢璋自幼行路坎坷,对照料人十分得心应手。病中的景行也对他丝毫不设防,谢璋便将景行从被窝里捞出,敷了热毛巾为他一遍遍擦拭身体。
  谢璋目不斜视,但偶尔瞥到景行健硕的身体还是不免红了耳廓。
  黑夜是情感的催化色,谢璋对上景行蓦然睁开的眼,只觉其中深含的炙热烧得他血液滚烫,像是自己也被这夜色撩得失了神志。
  折腾了大半宿,景行身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谢璋轻呼一口气,站起身想要离开,却被蓦然伸出的一只手拉得一个趔趄倒在床边,而后猝不及防地被一个人影覆了上来。
  景行将谢璋困在床榻与自己之间,鼻息间呼出的滚烫气息一丝不落地喷洒在谢璋的脸上。
  景行因高热而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留下来。”
  谢璋低下眼睑,安抚般地拍了拍景行的手腕:“好。”
  然后在景行松懈之际,地朝床边抓了个布偶,塞到了景行怀中。
  景行:“……”
  谢璋褪去外衣,翻身躺在景行身边,听着枕边人沉沉的呼吸声,竟也觉得睡意朦胧,不多时便阖眼睡去。
  而方才还呼吸沉沉的景行,却在谢璋入睡后蓦然睁开眼,以视线作画笔,一寸寸地将谢璋的面容描摹了个遍,才将他拥在身侧,闭眼入梦。
  一夜无梦。
  谢璋皱着眉睁开眼,还未惊诧于昨夜香甜的睡眠,入目的便是景行在梦中微皱的眉峰。
  不知又是做了什么梦。
  这般想着,谢璋的手指已攀上了景行的额头,将皱起的地方一一抚平。
  其实自己的行为是十分冒险的,谢璋想。姑且不论景行身上诸多的未知,单单就一项——他与景行共同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足以成为他们之间的天堑。
  如果他只是大理寺卿之子谢璋,不是亡国皇子陆闻就好了。
  谢璋平静地凝视着景行的脸,心中却百转千结。
  直到屋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景行缓缓睁开眼,睡意朦胧间思绪还未回笼,便顺手将谢璋捞至身边,极其自然地在他的脸侧吻了一下。
  谢璋默默地坐起身,听见景行犹带睡意,哑声道:“什么事?”
  若不是要紧事,景府里的人是不敢来打扰景行的。
  门外的管事说道:“回大人,徐公公来了,见您没醒便叫奴才来传话,让您辰时前去一趟宫里。”
  徐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若有事,便是与皇帝有关。况且今日休沐,若不是大事,慕容燕也不会在此时开朝。
  景行目光几乎瞬间清明,他与谢璋对视一眼,便翻身而起。
  是邺城?还是兰州?
  谢璋与景行告别,回到谢府的时候,发现大厅上陈列着一桌的饭菜,黄坚强正蹲在旁边大快朵颐,不见谢澄的身影。
  谢璋召来小厮,问:“我爹呢?”
  小厮答道:“今日一早便被传进宫里了。”
  不等谢璋再问,小厮便忙不迭地继续说道:“吏部的钟大人也在一早来过谢府,本是来找您的,见您不在便与老爷一同入宫去了。”
  谢璋带着满腔的不解坐下片刻,便决定亲自入宫看看。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照慕容燕这个仗势,说不定还会拿他不入宫议事来作文章。
  临近辰时的时候,谢璋总算赶到了太和宫。在一列列立好的朝臣中,衣袂翩翩的谢璋最是显眼。
  他触碰到众人的目光,只好低下头将神色隐去。
  慕容燕一眼看到,不悦道:“谢璋!”
  谢璋假模假样瑟缩了一下,清了清嗓:“臣在。”
  慕容燕:“方才怀信还向朕推举你去担任西北的右军,朕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如何带得了兵!”
  仿佛失忆般忘却了夏履反叛当日谢璋的作为。
  谢璋眼观鼻鼻观心,继续龟缩着假装他的纨绔子弟。面上不显,心下早已有了诸多猜测。
  兰州应该是出了点事,但慕容燕此刻的状态却算不上焦急,想来那战事顶多又是一场柔然自说自演的小打小闹。
  那……另外一件事呢?
  思索间,慕容燕的视线已经移开,他皱着眉神色倦然:“邺城的那群火烧朝廷命官的愚民,诸位爱卿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第五十章 买卖
  王舒妻儿离乡来京的时候,王舒的惨死已在邺城众人之间流传开来。
  而匆匆数日,迟迟等不到王舒妻儿回乡的众人,终究是在杜州府与朝廷无声的压迫之下,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邺城乡间有读书至秀才的男儿道大渝有法不责众的明文规定,整个邺城的民意若是换不回当今天子的怜悯,那便只能为自己耿耿于怀奔点念想。
  苦难能造就平民百姓的忍耐力,但望不到头的苦难不能。
  杜州府在位已有数年,正值壮年,若按大渝的法律,邺城的百姓还要生活在杜州府的阴影下数十年。就算那杜州府卸任,还有无数个杜州府等待着搜刮剥削。这一代的百姓能忍耐,可一想到下一代,下下代,乃至数不清的后代子孙,可能都要活在天子不闻不问,一问便是堵口的法子的强压下,他们便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在一个深夜,暗夜里猝然升腾起的火苗,将杜州府的庭院,合着冬日的初雪,燃成了灰烬。
  这把火蔓延数千里,直烧到了太和宫。
  慕容燕懒懒地坐在龙椅上,显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不知是不信杜州府真有此等引起民怨的本事,还是在他心中,此事与边关蠢蠢欲动的柔然一比,不值一提。
  区区一个杜州府,闹得邺城人人自危,慕容燕在位多年,心中已有盘算。
  可他把问题抛向朝臣,看的便是阶梯之下众人的反应。
  但一句问出,反而没人在此时贸然进言,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愿做出头之鸟。
  最后还是景行担了责,淡淡道:“回陛下,此事虽说法不责众,可牵头人定是要查上一查以示惩戒的,不然天下人人效仿,便成遗乱了。”
  慕容燕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神一转:“太子,你说呢?”
  近日太子频繁参政,早就做好被天子点名的准备,于是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腹稿:“邺城位居临安东北之地,富商人数便占了整个大渝的头筹。儿臣觉得,还是以安抚民意为主。父皇忙于政务,不能及时垂听民情本是常理,非我等之过。”
  太子仁德的名声倒不是无中生有,眼下一番甩锅般的言论,听得慕容燕也是心情熨帖,连连点头。
  从小培育的皇子,长成慕容燕期望的模样,不管是作为天子,还是一个父亲,想必都是极其欣慰的。
  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便不能像太子说的那般,迂回处置了。
  于是有顽固一派崇尚政权的,上前道:“回禀陛下,杜州府乃朝廷命官,被一群反叛的百姓在光天化日之下活活焚烧而死,若不加以严惩,皇权的威严何在?”
  谢璋隔着人群远远一望,竟是许久不曾上朝的于章。
  于章是个顽固又贪心的主儿,平日里在皇帝面前却表现得无欲无求为国为民,但私底下死在他手中的人,简直可以从皇宫排到他的于府。
  夏履生前因皇后在中的原由,与于章交好,可临头逼宫时,于章却及时脱身,没在其中掺和一脚,这才有眼下的苟延残喘。
  于是于章便在朝中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眼下他突然站出,说出这一番话,怎么看都像心怀鬼胎。
  可慕容燕倒觉得于章的意见与他相同,便也没多想,抬手便道:“那便按于卿说的做吧,牵头之人重罚,其他的人也要罚,大渝治国,从来都不是以人情为准的。”
  宋徽站在百姓的角度,知此事慕容燕又想如同以前一样,重压百姓。可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在此时也说不上什么话,正天人交战间,有人先他一步,上前道:“陛下,臣有事禀报。”
  是钟悦。
  谢璋皱眉看向钟悦,然而他的方向看不到什么,于是视线流转间便停到了景行的身上。
  景行安安静静地站在列首,似乎是察觉到谢璋的视线,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浅笑。
  心有灵犀般,谢璋从这个笑意中,分辨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意味。
  那边钟悦已开了腔:“杜州府一事发生时,臣翻遍吏部官员登记在册的名案,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臣并未在名册中查到任何关于杜州府的升迁事宜。臣便顺着查了下去,发现他未有家族官爵继承,也并未参加过科举。”
  若要在大渝在朝为官,要么世袭官爵,要么考取功名。若两者皆非,那便只剩一种可能——买官。
  于章的脸色“唰”得一声变成惨白。
  谢璋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
  于章本着赚利的小心思,以为小小的一个州府之职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皇帝日理万机也查不到他的头上。哪知邺城的百姓闹出这么大的事,杜州府的官职非正当渠道得来的消息便随之浮出水面。
  谢璋又忍不住看了景行一眼。
  于章既然敢售卖官职,自然是做好了后续的收尾。而眼下被钟悦查出了其中的怪异之处,恐怕少不了景行的运作。可他这几个月忙里忙外,哪里来的时间布这么大的局?这场局中所发生的事,又有多少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钟悦省去的半句话,慕容燕自然能领会。
  一时之间,众人都能察觉出天子陡然上升的怒气。
  他本就厌恶贪官横行,便将买卖官员一行看得十分之重,若有人大胆触摸到这一条,慕容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可即便是事情败露,钟悦也没有证据证明官职售卖的幕后推手就是他于章。
  于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在一众官员屏息凝神之际,开口道:“原来杜州府一职来的不明不白,那邺城的百姓们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话音一落,于章便察觉到满朝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不明不白地咽了口气,接着道:“官职买卖一事实属胆大妄为,陛下,臣愿查清此事,为皇上分忧!”
  谢璋听见景行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嗤笑。
  这于章也算是个奇人,事情败露不将自己摘将开来,反而莽莽撞撞地顶上去,不知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只见慕容燕沉默地摆动着手中的小鼎炉,而后抬起头,淡淡地说道:“那便交给你吧。”
  这场心思各异的朝会,在于章揽下杜州府一案之时为尾声。可慕容燕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在答应于章的请愿后,又将钟悦派去,监察于章的一举一动。
  于章一脸菜色地出了宫门,又听见慕容燕将景行叫去了御书房。
  情理之中,景行随着人潮出了殿门,趁着无人注意,长袖下的手搁在谢璋的腰间揩了把油,便老神在在地去了御书房。
  皇帝已在室内等他。
  近日慕容燕身体时好时坏,连御书房都是满室的药材味。景行一进去,便见室中央摆了一个极大的鼎炉,鼎中冒出的袅袅烟雾与药材味混入一体,呛得他步伐有一瞬的凌乱。
  慕容燕正靠着鼎炉吸食其中的雾气,见景行来了,便招手唤他坐下。
  “你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
  景行不卑不亢地坐下,道:“回陛下,臣大约知道。”
  慕容燕叹了口气:“自夏履死后,朝中蠢蠢欲动的人便愈来愈多了。”
  景行想了想:“臣倒觉得,也算是一件好事的。”
  慕容燕笑了笑,回过身看向景行道:“这便是朕喜爱你的地方
  了。”
  景行忙道不敢。
  朝中盘根错杂的势力,在夏履这棵树倒下之后,犹如从根部而生的蝼蚁,四散开来,虽说数量众多,却也是毫无章法地乱爬,若稍使手段加以干涉,便能使大渝恢复一些往日的繁盛。
  慕容燕在鼎炉边坐下,目光淡淡:“朕总觉得不日就要飞升了,太子仁德但天真,还需要你多扶持。”
  这话便有些托孤的意味了。景行知其严重性,忙屈膝而跪,道:“皇上寿福齐天。”
  慕容燕淡淡摇头,似乎是想到了谁,笑道:“这又不是好事了?朕得道成仙,还能去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之华,以仙躯遍赏大渝的美景。”
  随即话音一转,慕容燕道:“于章这个人,你盯紧一点。”
  景行状似愣了愣,微不可见地蹙眉应下。
  慕容燕察觉到,拉下脸道:“怎么?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景行踌躇片刻,道:“臣有一事,一直没有禀告,望陛下恕罪。”
  “何事?”
  “臣多日前偶然得知,京中有人在大量收购西北的良玉,以艳色最佳,哪知几日后,便没了声息。臣当时虽觉得蹊跷,却也没多想。可此时思至此,倒察觉了其中的古怪之处。”
  慕容燕缓缓在案前的龙椅上坐下,额间皱起的眉头便再也没松下。
  西北的良玉多为收藏品,寻常商贾即便是想要收集个一二,但也不会太多。反而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达官贵人,最是喜爱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慕容燕不消片刻,就将此时联想到了于章身上。
  是否又有人想要在于章手上求得一官半职?而恰逢杜州府出事,所以便沉寂下来?
  慕容燕隐约觉得嗅到了些许真相的味道,可年岁至此,思虑过重便只觉头昏脑涨,便又叮嘱了景行一二,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在御书房闭目养神了片刻,再睁眼时已是月上梢头。他半眯着眼,正想着夜晚去哪个宫里过夜,便听见徐总管说娴妃求见。
  印象中娴妃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身上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产下的一子在众多皇子中排行第七,却因为沉闷寡言,并不受慕容燕的青眼。
  慕容燕静默了片刻,忽觉有些亏待娴妃母子,便叫徐总管放了行。
  娴妃一身淡粉色的素衣,如一只翩跹的蝴蝶,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碗仍冒着热气的汤水,行至慕容燕身前,柔柔弱弱地行了个礼,而后道:“臣妾近日知道皇上神思不安,便熬了些进补的汤药,想为皇上分忧。”
  后宫嫔妃的温香软玉,慕容燕自然是难以招架,于是一面将娴妃揽入怀中,轻嗅起其间怡人的香气,一面叹道:“还是娴妃懂得心疼朕。”
  娴妃温软地说道:“后宫中各个姐妹都十分关心皇上的,只不过皇上政务繁忙,不敢叨扰到您。”
  慕容燕冷哼一声,似乎是想到了没心没肺的皇后娘娘,作为皇上的发妻却鲜少主动来关心他,倒是终日沉浸在一派姹紫嫣红的装扮中。
  他沉思片刻,半阖着眼道:“皇后近日又捣鼓着什么?”
  娴妃起身将熬好的汤药喂至皇帝嘴边,然后轻声道:“今早臣妾去问安的时候,皇后娘娘说想要为大渝祈福,准备寻得一些法宝献给皇上。”
  慕容燕昏昏沉沉地闭上眼,只觉娴妃无欲无争,净挑好处说,于是只好问道:“什么法宝?”
  “好像是一对叫做绿肥红瘦的良玉,皇后娘娘说是来自西北的和田玉呢。”
  本欲入梦的慕容燕,只觉耳边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惊雷。
  他
  呼吸一顿,蓦然睁开了眼。


第五十一章 冬至
  杜州府与王舒的案子,最终还是湮灭在了滚滚逝水般的时间中。
  邺城的百姓们被寥寥安抚,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最终还是没有惩戒纵火的牵头之人。
  只是有人说,那日下朝后的第二天,皇帝发了很大的火,而后下了这个皇命。
  但有心眼多的人认为此事还没完,因为朝中的诸多眼睛都在这件事的后续里看到了吏部尚书钟悦的身影。
  不过既然慕容燕不愿意将其搁到明面上来调查,恐怕是牵扯到了一些秘辛。
  在一片众说纷纭中,临安城迎来了近年来最早的一个冬至。
  京城富饶,但近年来里里外外的躁乱,给这个皇都添了许多新伤,而粉饰的外墙上,终究还是教人看出了点内里的腐败与斑驳。
  好在冬至佳节,临安城里热闹的人气,还是给这个寒冷的冬日添了些暖意。
  冬至阳生春又来,谢璋恍惚想起,过了这个冬,他回京便有一年了。
  可当初信誓旦旦的对自己下的承诺,到如今似乎也并没有兑现多少——大渝还是大渝,他谢璋,也还是谢璋。
  他想,他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些。顾虑得多了,心思便没那么纯正了。他甚至觉得,慕容燕能把他的性命留下来,便是算准了自己这般的性子。
  可他心中的热血难凉,晋王朝数百人的亡魂还未归乡,百年后他又有什么脸面这般庸庸碌碌地去见他们?
  谢璋靠在廊下,眼神时而狠厉又时而迷茫,直到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得他一个趔趄。
  这股劲竟有一种叱咤战场的雄风,谢璋被拍得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地回头一看,果然是谢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