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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渡秋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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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倾容道:“这就是一年四季都能开的新梅?”
  耿封尘包扎完了,将穆倾容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侧,道:“好不好看?”
  穆倾容点点头,道:“好看。”
  耿封尘道:“后院有很多,此时开的正盛,你想不想去看?”
  穆倾容看着耿封尘笑了笑,道:“说出你的条件。”
  耿封尘也笑了笑,道:“什么也瞒不了你。”随即又正色道:“我想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为什么要放血来治,难道没有解药么?你手腕上的这些伤口都是因为放血解毒么?这毒经常发作?”
  穆倾容笑着叹了口气,道:“要看你耿楼主的新梅可真不是件易事啊。”
  耿封尘静静的看着穆倾容不说话,穆倾容渐渐收了笑,正色道:“此毒无可解,不定时发作,发作时只能放血抑制,至于这毒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耿封尘皱眉道:“还有你不知道的毒?那张前辈呢?”
  穆倾容道:“师父和师伯都解不了。”
  耿封尘越听越急:“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穆倾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顺其自然罢。”
  耿封尘却依旧皱着眉,心里又心疼又着急又难受,却又偏偏束手无策,“那……这毒一般什么时候发作?下回发作是什么时候?”
  穆倾容垂下眼眸道:“不知……”
  耿封尘急得恨不能转几圈,穆倾容抬头看着忧色重重的耿封尘,心中不知该作出何等感想,只能勉强岔开话题,道:“你能带我去看梅么?
  耿封尘毕竟非同常人,心里虽急,却也很快平静下来,对着穆倾容笑了笑道:“自然。”手掌朝上伸向穆倾容道:“本楼主说话算话。”穆倾容迎着那满眼盈盈笑意,手不知不觉便伸了过去,耿封尘轻轻握了握,又对着穆倾容笑笑,竟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穆倾容微微一愣,仿佛一下就回到了十年前,耿封尘一直都是似这般的对着他笑。穆倾容被他牵着手,有那么一瞬,眼眶竟有些酸涩。
  避尘殿的偏殿虽然与耿封尘的寝殿毗邻,窗口的朝向却是相反的,是以,穆倾容来了避尘楼好些时日,却一直未曾得见楼内的新梅。
  二人来到后院,只见院中一隅满满一片全是新梅,每一株都花满枝头,灰黑色墙角趁着一簇簇粉色梅花,竟别有一番雅致。穆倾容在花林中站定,目光流连其中,嗅着淡淡香气,心中一片宁和。耿封尘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穆倾容身上,好像周围的一切他都看不见了,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一个人。穆倾容白衣翩翩,长长的黑发披于身后,随风微微飘散,他静静站于梅花树下,在粉色花海中,一派幽雅宁和。超凡出尘,大抵如此,耿封尘默默地想。
  穆倾容回头冲耿封尘微微一笑,道:“这新梅是不是只有这里才有?”
  耿封尘只觉得这样的回眸一笑真真是迷人眼目乱人心神,“楼中后山也有,比这里更多更好看,你想去看么?”
  穆倾容轻摇头道:“在这里看也是一样的。”
  耿封尘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拉了穆倾容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耿封尘扶着穆倾容的腰一跃而起,上了屋顶,又朝着另一座楼阁飞过去,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眨眼又飞向另一边,耿封尘丝毫不在意自己带着人在自家地盘上如飞贼似得,在一众屋顶上飞檐走壁。只一会,二人便停在了避尘楼最高的建筑上……观绯阁。从这里望去,能将整个梅花岭尽收眼底,只见街道两旁,亭台楼阁相互交错,街上行人如蚂蚁似的熙熙攘攘,远处山林中,各种花树漫山遍野,什么颜色的都有,成片成片的,很有规模,一眼望不到边,如此气势磅礴倒真称得上花的海洋。穆倾容赞叹道:“当真是美极。”
  耿封尘叹道:“早就想带你来的。”穆倾容静静立于城楼上,由于风大,白色纱衣在身后尽情翻飞,显得穆倾容的身姿更为纤细。耿封尘与之并肩而立,月牙色衣袍在身后翻动,那一派丰神俊朗与穆倾容的清雅俊逸相交辉映,倒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耿封尘拿出一枚镖记,闲话家常般道:“这上头的图案,你看着可眼熟么?”穆倾容低头看了看,只一眼,穆倾容便道:“见过,药林谷那批刺客人人脖颈上都有。”
  耿封尘有些惊讶:“你这都能瞧见?”既是标志性的东西,自然没有人会把它弄在显眼处,穆倾容一边与人交手,一边传授耿易,竟还能发现这些,实非常人可比。
  穆倾容道:“你可有查到那些人的来历?”
  耿封尘道:“没有,只知他们的老巢应该是在沥州。”
  穆倾容道:“其实那次与其交手,倒让我想到一个门派。”
  耿封尘道:“是什么?”
  穆倾容顿了顿,道:“猎鹰阁。”
  耿封尘眯了眯眸子道:“看上去,确实像训练有素的杀手,从这一点上看,倒和猎鹰阁有些相似,只是这门派早就绝迹江湖了,难道还有余党?”
  穆倾容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效仿。”
  耿封尘点点头,像想到什么似的,对穆倾容道:“药林谷的千草丹有没有可能外泄?”
  穆倾容摇摇头,笃定道:“绝无可能。非药林谷的人,谁都不可能有。”
  耿封尘闻言,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开心来,穆倾容这般轻易地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是……内人?
  内人二字一出来,耿封尘脸颊立刻现出一抹十分可疑的笑容来,穆倾容看了,有些莫名,耿封尘掩饰性的干咳两声,又回归正题道:“那有没有可能……”
  穆倾容这回语气更加肯定:“更不可能。”药林谷门徒不多,却比任何门派都要团结忠心,要说谷中出现叛徒,穆倾容是绝不会信的。
  耿封尘于是不再多言,穆倾容是什么人他知道,既然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穆倾容想了想道:“不过,有个人倒是很可疑。”
  耿封尘道:“谁?”
  穆倾容道:“之前冰清阁的大小姐来过药林谷求医,说是患了咳疾久治不愈。”
  耿封尘道:“实际上呢?”
  穆倾容道:“实际上确是患了咳疾,而且的确很严重,却不是久治不愈,而是新患上的,而且应该是药物所致。”
  耿封尘了然:“人为的。”
  穆倾容点点头道:“所以我收了诊金,只给了药材,就将人送出了谷,并没有将她留在谷中治疗,进出谷都是有暗卫护送,而且她呆在谷里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在我眼皮底下,她断没有机会做些什么,所以,我也只是怀疑。”
  耿封尘道:“没事,我一会派人去探探那冰清阁。”
  穆倾容静静看着耿封尘不语,耿封尘莫名道:“怎么了?不能探?你是怕打草……”
  “阿尘,”穆倾容轻轻打断他,“你不该搅进去。”
  耿封尘沉默了片刻,正色道:“旁人便罢了,那个人偏偏是你,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穆倾容看向远处,一双眸子里,让人看不出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7章 第二批刺客
  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整个避尘楼都笼罩在一层朦朦胧胧的暖黄色里,一抹白色身影在楼台屋顶上悄无声息的掠过,在淡淡月色中,竟无一人察觉。
  距离避尘楼不远处,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平日里这边是极热闹的,只是现在深更半夜,连柳树上的夏蝉都休息了。河上有一座拱桥,桥上一黑色人影正在来回踱步,直到那白色身影朝自己不疾不徐的走过来了,那人才走下桥来,对着来人行礼道:“谷主。”穆倾容点了点头,道:“家里还好么?”李门长李郁道:“谷主放心,都好着呢,尤其是张师伯离开了药林谷,清净着呢。”穆倾容道:“师伯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有说去往何处?”李郁道:“几日前便离开了,去了哪里他倒没说。”穆倾容点点头,又道:“善儿……没闹吧?”李郁叹了口气道:“您离谷头几天闹得可厉害了,好在有小易哄着,不然药林谷恐怕没人能哄得了她了。”穆倾容垂着眼眸,轻叹一气道:“她总得适应没有我的日子。”李郁闻言,心中猛然一惊,严肃道:“谷主何出此言?”穆倾容暗道自己失言,这四大门长何其聪慧过人,尤其是这李门长,与自己最亲近,又最敏感。穆倾容淡淡道:“她长大了。”李郁依旧存疑,穆倾容却已经转开了话题,道:“事情查得怎样了。”李郁道:“赵门长留下活口,一路跟踪,结果那些人在沥州边界就都毒发身亡了,穆槿回了一趟谷,说是拿到了这个。”说完,拿出一粒药丸来。穆倾容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了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道:“药林谷的千草丹不是那么好仿造的,这个连赝品都算不上,那些人毒发是迟早的事,不过能把药在几个月内做到这份上,也不简单。”李郁道:“为了这药,可惜死了那么多大夫。”穆倾容道:“幕后之人行事如此狠辣,一定要把这人找出来。”李郁道:“谷主放心,我们定会把他揪出来,只是……谷主您还不回去么?”穆倾容道:“我还不能回去,对了,你回谷里替我去一趟冰窟,把细焰草带给我,秋儿的药里得加这个。”李郁惊道:“细焰草?您培育了三年才堪堪培种出来两棵,这药可是能续命的,有多珍贵难得谷主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外人用去一棵?!”
  穆倾容道:“一棵不够用,两棵都拿过来。”
  李郁:“……”
  李郁肉疼,几乎颤着声音道:“这世间总共才两棵!随随便便在它们身上扯片叶子都能千金难求!您……”
  穆倾容淡然道:“我能种出一次,便能种出来两次,你尽管拿过来就好,不必心疼。”
  李郁道:“我是心疼谷主,这细焰草喜寒,为了培育出这两棵,您在冰窟里呆了多长时间您最清楚,您身上的寒疾是怎么来的您忘了?”
  穆倾容轻笑道:“李门长,你这一点,倒跟钱门长很像啊。”
  李郁呸了一口,道:“谁像他这般抠门,只认钱不认人!我跟他能一样么!我这是心疼你,他?他能为了钱跟谷主您打起来你信不信。”
  穆倾容笑道:“我信,所以这事你得瞒着他,他要知道了,恐怕真会提着刀追到避尘楼来砍我。”
  李郁终于死了心,道:“好吧,反正也是您种的,我还能说什么。”
  穆倾容笑着拱手道:“有劳了。”
  李郁:“……”
  还是肉疼!
  待人走远了,穆倾容才又悄无声息地回了避尘楼,然而就在推门进偏殿的那一瞬,穆倾容突然停止了动作,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空无一人的屋顶甩出一根银针,那边果然传来一声闷哼,穆倾容正准备飞身上前查看,却见耿封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掠过屋顶,穆倾容只好与人一同紧追过去。
  二人十分默契地左右夹击,一路追到十里开外的小树林里,人却突然不见了。耿封尘还欲再追,穆倾容一把拉住耿封尘道:“小心,这片林子有古怪。”
  耿封尘闻言脚步蓦然顿住,四下一打量,心中暗叫不妙,方才只顾着追人,竟一脚踏入了人家设计好的圈套里。这林子粗粗看上去不会觉察到什么,要功夫好的人仔细看才能看明白,这是被人在暗中动过手脚的。耿封尘心中不免对穆倾容暗暗折服了一番。
  耿封尘道:“旁边树木都被人动过手脚了,地面也不对劲,不知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穆倾容微微皱了皱眉道:“那人故意引我们到此,想来不会是什么善茬。”
  耿封尘心中不免有些懊恼,然而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无用。二人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细细观察四周,耿封尘正欲说话,突然眸子微眯,二人同时道:“有人!”话音未落,那人已经从树林中一侧朝二人猛的冲过来,耿封尘几乎本能的一把将穆倾容拉到自己身后,然而那人却突然改了方向,将手中的剑猛的往一侧松土堆掷过去,松土堆中立刻有东西破土而出,耿封尘面色犹如千年寒冰,手中凝聚一股内力朝人一掌劈过去,那人还未来得及撤走,已经口吐鲜血丧命在耿封尘掌下,那土堆中突然迸出一根银丝朝耿封尘直直射来,穆倾容眼疾手快的从指尖飞出两根银针,将那丝线错开,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然而这一线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下一瞬间,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银丝,像一张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错综复杂,这样快的速度,穆倾容并无把握能让二人全部全身而退,来不及多想,他只能一掌将耿封尘送出阵外,耿封尘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穆倾容在无数锋利如刀削的银丝中一边上下翻飞躲避,一边飞往阵网外。“容儿!”耿封尘大叫一声,心中惊急交加,随即抽出缠于腰际的腰带,用力向穆倾容甩过去,穆倾容心领神会,手一伸,将腰带接于手中,耿封尘手臂猛然往后一收,穆倾容顺势借力,总算从银丝阵网中脱身。耿封尘一把扶住穆倾容,急道:“容儿你……”没事吧这三个字在看清穆倾容时,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见穆倾容一袭白衣被切割得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破的口子,这些破口处,几乎都染了细细的血迹,一眼瞧过去,满身尽是。耿封尘像被人扼住喉咙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将穆倾容的衣袖轻轻往上一掀,顿时肝胆俱裂,只见穆倾容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伤口,这些伤口如细丝般细小,然而,却几乎深可见骨。“容儿……”耿封尘双目通红,声音不可控制的竟有一丝梗塞。穆倾容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感知不到疼痛,只是惨白的脸色,额头上的冷汗,以及指尖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将穆倾容的掩饰出卖的十分彻底。穆倾容声音有一丝沙哑,道:“他们追上来了,人数不少于三十,我们快走,不可与之硬拼。”耿封尘不敢轻易触碰到穆倾容,只好握住他的手心,将人带动着一路往避尘楼而去。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去往避尘楼唯一的路径居然被人截住了,耿封尘当机立断,携着穆倾容往方向撤,不料这一边也被人拦住,耿封尘朝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树林无风自动,四面八方,竟被人围得颇有四面楚歌之感,耿封尘紧了紧穆倾容的手咬牙道:“这回只能硬拼了。”穆倾容摇摇头,道:“若只是你一个人,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偏偏我受了伤,只怕是要拖你后腿,除非你……”耿封尘想也不想的出声打断:“你别除非了,我断不会丢下你。”穆倾容看着耿封尘如此坚定,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往东南方向走,那边一定无人拦截。”耿封尘未做他想,拉紧了穆倾容,一路往东南方向撤退。
  东南边果然无人拦截,耿封尘似笑非笑的看着穆倾容道:“容儿真是料事如神。”穆倾容忍着全身剧痛,慢慢行至悬崖边,回头看着耿封尘道:“你信我么?”耿封尘站于深不见底的悬崖边上,与穆倾容并肩而立,看着穆倾容认真道:“信。”穆倾容回头,听见后方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淡声道:“跳吧。”耿封尘突然凑近穆倾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倘若能就此殉情,也是极好的,是不是?”穆倾容艰难的侧了侧头,耿封尘却已经拉着他,纵身跳下了悬崖,在极速下落的过程中,耿封尘紧紧拉着穆倾容的手,心想着:“若是能这样一起死去也是好的,所有爱恨往事,都一起烟消云散,从此,死生不离。”
  那群刺客追至崖边时,只来得及见到两条白影往崖底坠去,眨眼便不见。为首那人道:“快去做些准备,我们去崖底搜!”身后那群人齐声道了声是,便有条不紊的分成两队,一队去为下崖做准备,另一队则继续守在崖边。


第18章 剖心以对
  耿封尘打量了一下四周,抱着怀中脚步虚浮不稳的穆倾容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这山崖中间居然是个山洞!”穆倾容脸色已经极其难看,耿封尘又开始有些着急,于是轻声道:“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穆倾容摇摇头,语气显得有些无力,道:“上边那些人并没有走,万一他们下来搜,那就……”耿封尘急道:“可是你的伤……”穆倾容扯出一个笑来,道:“无碍,先回避尘楼。”耿封尘奇道:“怎么回?”穆倾容指了指山洞深处,断断续续道:“那边……有条暗道……”耿封尘低头一看怀中的人,顿时焦急如焚,穆倾容话未说完,人已经晕过去了,脸上半点血色也无,薄薄的嘴唇已经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耿封尘一咬牙,也顾不得穆倾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将人一把横抱起,大步急急往山洞深处而去。
  洞后方有一块巨石,一眼看上去,很像道石壁,耿封尘径直走到巨石旁,很快便发现其中玄机,耿封尘摸上石岩上的一块凸点,用力一按,巨石缓缓移动,巨石后果然有一条暗道,耿封尘看了一眼怀中之人,小声道:“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回去。”穆倾容早已不醒人事,一身白衣逐渐变成了红色,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耿封尘悬着的心早不知该作出何等感受,担忧心疼愧疚自责,这颗身经百浪的心几乎要纠成一股麻花辫来。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耿封尘才带着穆倾容出了那条弯弯绕绕的暗道,抬头四下望了望,才明白这是到了梅花岭镇口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耿封尘顾不上满头大汗,抱着穆倾容一路都不敢歇的跑向避尘楼,然而穆倾容的情况却不太好,这一路几乎没再醒过。
  从小山丘到避尘楼,其实路程并不远,耿封尘却觉得这条路长到让他心慌,耿封尘功夫好脚程比寻常习武之人都要快,然而他只知道这样的速度慢得让他生气。好不容易到了避尘楼,耿封尘连礼都不让人来得及行过,便对门卫严声吩咐道:“让王大夫速来避尘殿!”
  王大夫听门卫说楼主脸色极其难看,已经在心里打颤了,听到要医治的是那能住进避尘殿内殿的穆公子,心里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那穆倾容对楼主有多重要,楼内门徒谁人不知,且那位自身就是神医啊,王大夫医术虽然也高,但和穆倾容比起来,他自问自惭形秽得很。王大夫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一路战战兢兢地跑进避尘殿,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耿封尘却完全看不见这些,只一门心思让人医治。
  王大夫看着一身血衣的穆倾容,心中一颤,在退去衣物后,几乎有些呆愣住了,耿封尘在见到那身伤时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气,指尖不可控制的微微抖了抖,他只道穆倾容定是伤得极重,却没料到,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这满身纵横交错的细长伤痕,几乎把他的身子切割得体无完肤,他知道那银丝阵的厉害,这还多亏了穆倾容那一身好功夫,要换寻常人,只怕早就被那银丝切得碎尸万段了。王大夫把过脉,抖着声音道:“楼主,小的无能,小的治不了啊,这伤口大多数都见骨了,血流得太多……”耿封尘声音冷得像寒冰,道:“连这都治不了,我要你何用!”王大夫又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道:“若只是此伤小的倒还有把握,可是……穆公子身患陈年旧疾,如今新伤加旧伤一并发了出来,再加上那奇毒,小的真是无能为力 ,求楼主恕罪啊!楼主,小的无能!求楼主……”耿封尘一把揪住王大夫的衣领,一字一顿,发音艰难:“他……还中了毒?!”王大夫早已冷汗涔涔,颤声道:“是……”耿封尘用力控制着声音,尽量放缓着语气道:“什么毒?”王大夫要哭出来了:“小的不知啊……”耿封尘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乱剑砍死!”王大夫匍匐于地,求饶道:“楼主饶命,饶命啊!”耿封尘眼眶通红,眼神好似要吃人般越发狠戾,王大夫哀求连连,只道楼主从未如此骇人过 ,恐怕这次不死也要去层皮了。穆倾容微微动了动手指,耿封尘立刻伏下身,小声道:“容儿?”穆倾容依旧闭着双目,灰白的薄唇微微蠕动,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找……师伯……”耿封尘立刻大声传道:“来人!着人去药林谷把张彦鹤前辈请来!骑我的烈火去!要快!”那王大夫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又颤抖着声音道:“楼主,小的先给公子止血,用药先吊着,尽量拖些时日,争取等到张前辈过来……”见耿封尘默许,那王大夫着急忙慌下去准备药材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耿封尘沙哑着声音,低声唤道:“容儿……”穆倾容双目紧阖,气息越来越弱。耿封尘半跪在床边,对着穆倾容几近乞求,哀声道:“容儿,我找了你整整十年,好不容易才将你寻回,你断不能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耿封尘看着气息奄奄的穆倾容,心中伤痛难言,他找了穆倾容十年,怨了他十年,盼了他十年,如今虽不能再似从前,但只要能看着他,耿封尘就觉得日子也不算太难过。耿封尘伏在穆倾容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像在对其倾诉,又像在自言自语。“你自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所以你总能这般云淡风轻,你可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反正心疼的不是你,是不是?你也可以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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