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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名士-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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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替宋时心疼着人才流失,怕他送走的学生日多,心里藏着别离之苦。却不知宋校长这种办学校的最不怕学生毕业,只怕学生毕了业没地方接收。如今学生去的都是官员身边,不是做了武官就是拿稳定月薪的吏员,工作安稳、前途无量,做校长的给他们发毕业证时不知有多欢喜。
  送往凉城的还不只是本校学生,还有两名原先在驿馆专治马匹,后来宋知府办饲养厂时征去看病的兽医。
  宋时要送这些才士去凉城,是送得没有半分勉强和难受的,临别时叮嘱的都不是叫他们事业有成之后再回来报效,而是切切吩咐那些负责送他们的差役,回来时就用这拉才子的大车拉一车蒙古牛羊回来——
  要公母成对的,要几头小肥羊给周王解馋,剩下的就算给汉中引进优良品种:牛可以跟本地品种杂交,看看能不能产出更好的品种;羊就养纯种草原小肥羊,等这些羊生了小羊以后,不必去凉城就有新鲜的内蒙羊肉可吃了。


第254章 
  不过半个月,汉中府就加急选出人才、拼装好新的膨化饲料机; 浇铸出现有条件下最好的方型螺旋钢筋; 一并搁在大车上运往凉城。
  至于水泥; 实在太沉重,不方便运输; 到大同镇现挖石灰现烧制也罢。
  但即便是能省的都省了,这趟要运的也都是钢铁制品,都捆在一起也有千斤之重。为防车被这些铁具压坏; 几辆大车的底盘都用铁箍箍住木板; 车厢下装的是钢铁铸的轴轮; 外装上硫化杜仲胶做的实心轮胎和一层轧花外胎。
  四副硫化杜仲胶轮胎,价钱比这一辆车其他部分加起来还贵。
  淬取杜仲胶的柴油、石酒醚全靠榆林供应; 为了试验硫化温度、掺硫黄、炭黑比例; 浪费的胶片也不知有多少。如今虽然制出了硫化杜仲胶; 但它遇高温软化的问题难以解决; 橡胶轮胎就始终不能正式投入使用。
  幸好如今还是初春,地面温度不高; 就算再加上行程中光照和地面磨擦的因素; 轮胎温度也不至于高到会软化的地步。
  可到了夏天; 路面温度至少五十度; 这种胎就不太敢用了。
  宋时看着人给在钢制车轮外上了胎; 装到前后轮轴上,自己上前按了按外胎,感叹道:“实心的胎沉实; 走起来不如空心的轻快。可惜咱们技术不到位,我怕半路上轮胎坏了,那可没处修、没处换,还不如实心的安稳。”
  现在别说是柏油马路,有许多地方连平坦的黄土道还没有呢,中途可能还在走山路、过浅渠,还是以耐用为主吧。
  他露出几分可惜之色,抬手吩咐车夫:“牵骡子来,套上车试试!”
  骡子比马便宜、好养,又吃苦耐劳,这趟去凉城也要两千里之遥,他可舍不得用马拉这么沉的大车。
  不过骡子看着不如马俊秀贵重,有些显村气。
  桓凌看着那辆前轮加了转盘,领先当世技术几百年,本可在官宦富豪间受尽追捧的大车,有些可惜地说:“可惜汉中不是养马的地方,没有马可拉这车。若回来时能从凉城换几匹好马,用马拉这车,当作府衙的车也不差。”
  那些内附牧民手里定有许多好马。不过牧民定居的凉城是军镇,只怕养的马也征成了军马,不会轻易卖给他们……
  桓大人看着那些高大健硕的骡子,心下倒转出了个主意,眯着眼道:“咱们除这些骡子,再叫人带几匹母马,路上轮换着拉车、驮人,到那里跟当地公马借个种。”
  他们派去的学生、工匠要在当地建房、建厂,教授养马之道,要在那里耽搁许久,做什么都足够了。
  去时拉去一车学生,回来拉回一车良驹、肥羊,那画面想起来就美好。
  宋时也是干惯了这种薅封建主羊毛的事的,眼下拉车的骡子都是从汉中卫借军马配来的,自是十分赞同对他这种会持家的打算:“师兄说得有理!草原的马可比咱们内地的好多了,听说当年蒙古灭金时,三日内便行军一千四百里,这马得多么能跑!正好咱们派去的学生、匠人不少,一人给他们配一母马,要不一人双马……”
  不然就把骡子也换成马。
  骡子拉车虽好,可惜不能生小骡子,不如送马过去实惠。
  眼前的马车在两匹高大俊秀的骡子拉动下,在场中轻松转折,单凭转弯一项好处便吸尽了在场围观的差役、工匠们的眼球。
  然而两位山寨出了这车的民间发明家却偷偷嫌弃起了骡子,趁着别人都去看车,退到院角柏树下,将两个脑袋抵在一起,商议起了如何弄来有草原血统的好马。
  汉中府的技术小组到凉城的那天,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十足,半个凉城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争着夸汉中富庶。
  若不是真富庶,哪儿能千里迢迢赶来这么多大车、马匹的?
  光这些人吃马嚼,可就都是一大笔消耗啊!
  更不必说前头一辆坐人的马车打造得又大又结实,顶棚亦极高大,车身漆得黑亮,四面镶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便华贵不凡。后头两辆大车虽无顶棚,却有高高的木栅,里面摆着高大的红漆铁块和带棱的钢条。虽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但草原上铁器最稀罕,看着这些铁器便已叫那部牧民中的贵人羡艳不已了。
  再后头又有普通些的平板着拉着堆成小山的土石包,再有许多马匹跟在车后……
  这只怕是周王殿下为了早日建好虏部居所,特地安排人多备马匹,以便轮换拉车吧?
  此时才过了二月,达虏尚未有动静,入京受封的虏酋也未归来,齐王他们还在凉城休整。有军官听闻汉中送的处士来,出城看热闹,亲眼看见了汉中车队的规模,回来便向齐王夸道:“周王果然与殿下兄弟情深,派了一车的人,兼有好几车的东西,千里迢迢的急赶着运来,只怕耽搁了殿下的大计呢!”
  齐王往常听人夸他大哥,难免要泛泛酸水,这回人夸的却是他哥哥如何爱他,他自己也确实体味得到兄长深情厚意,心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但他心里不管怎么想,嘴还是硬的,只说:“这必定是宋三元的安排,他还在京里时就常能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东西,且把他的人叫来,待本王问问他们要建什么园。”
  他那位三皇弟主持了京里的经济园,好似做出什么成就,在父皇面前成日买好,其实还不是全靠他和王家搭钱搭料,帮着他打下基础?
  他这回要亲自问问宋三元的经济园是怎么个规模,还要帮着他他手底下派出的人做出个样子——
  老三的才具也不比他强,一样的眼高手低,只是占了命好,父皇把那经济园交给他罢了。如今宋时这做经济的祖师接下了兴凉城的重任,派了弟子们过来,他正要看着这些无三元之才的普通人如何建起比京里更强的工业来!
  他迫不及待地要见人,更要看他们如何做事,是以不在行辕等候,直接到了府门外,亲眼看了汉中送来的长长车队。
  领队的是个头戴皮帽、外穿长袄对襟厚棉袍、脚蹬翻毛皮靴的青年,脱下外头厚衣裳,露出逍遥巾、青绸道袍,倒是一身标准的书生装。剩下的人外衣和他穿得差不多,但露出里衣,却都是普通百姓服色,不是书生装扮。
  齐王便遣人唤了那书生上来,开口便问:“你是宋三元的学生?宋三元如何交代的你们,这草原上要兴什么工业?”
  宋时是他皇兄辖下的宋知府,对他而言,却还是当年京中一面顿尽的宋三元。
  他不肯相信自己不如周王有让人纳头便拜的魅力,也不肯叫宋时“宋知府”,仍旧叫着“宋三元”的旧称。而汉中府百姓一向也以他们知府是三元才子自豪,私底下多也叫他“三元”“状元公”,那位优秀毕业生兼劳务听着齐王这叫法,反倒亲切,更对他添了几分好印象。
  他也不提“知府”二字,用了更显亲近的说法:“学生受宋、桓二位祭酒之命,领汉中能工巧匠与兽医来为凉城建新房安置新附之民,并建牛羊马舍、纺织、制革工坊,以安凉城住民,兴凉城经济。”
  好,这学生有眼力,知道宋桓二人定是宋在前、桓在后!
  他的神情又缓和了几分,问道:“你们宋祭酒只叫你们建这些?没有那些什么‘化学’工坊?本王听闻他汉中建的工业园可有许多工坊,能造化世间未有之物,怎么不在这里建?”
  那学生出门前听了许多老师教导、前辈经验,知道上官都要看新鲜的、不懂的东西,需得先满足他们,自己才好安安稳稳做正事。
  他便拱一拱手,垂头应道:“学生等从京里带来了些机械,待建起厂房、装起机械,其中便有一种机械能夺天造化,令无用的羽毛化作牲畜绝佳饲料。”
  羽毛……还能给畜牲吃?
  虽然齐王想看的是造电池、造手电筒之类夺天道之功为人用的东西,不过这将羽毛化作饲料,听着也尽够惊人了。
  不光是他惊讶,诸王公多有养鹰隼打猎的,军中也有养信鸽传信的,都见过鸟毛,甚至有收着羽毛玩赏的,可从没听说过鸟毛能吃——
  这若不是痴人说梦,那还真是夺天造化,化腐朽为神奇了!难怪自从宋时到了汉中,陕西几乎都无饥馑,户部也供得起他们在这青黄不接的春日里三日一操的口粮,供得起大军北伐了……
  那学生顶着众人的震惊、置疑、发难,淡定地解说了羽毛水解技术,等装好机械便当场做给诸位大人看——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要先规划出给牧民生活的区域,选出牛羊舍和纺织厂的厂址,筑地基、做混凝土预制板。待到这些准备做好,便先给齐王殿下和凉城军官百姓看一场一昼夜间便建起无数民宅的奇迹。


第255章 
  钢筋混凝土梁柱、预制板、混凝土空心砖……一包包水泥与城外岱海运来的碎砂石混在一起,倒入钉好的木框里; 浇铸成型。这些都用水泥粘结; 不用建窑烧造; 西北天气又极干燥,不出数日水泥晾干; 便可用来建房。
  因是给这些牧民建房,汉中经济学院的那位优秀毕业生刘处士便不客气地指挥牧民打地基、挖排水沟、运砂石、和混凝土浆……
  一排排大而轻的空心混凝土砖砌成墙面,房顶架上预制板的房顶; 铺上防水油毡; 最后用水泥找平; 便成了一排排规整新鲜的二层小楼。
  这些房舍都是按着汉中经济园的学舍而建,实际上借鉴了宋知府从现代学来的办公楼的样式。每层楼都隔出许多套间; 套间里又作分隔; 一层楼可容几家人住; 没有独门独院的说法。各排房舍间用小路、花木隔开一片不影响采光的距离; 房间屋后用木篱隔出小院,给各家一个种菜蔬的地方。
  楼顶是单坡式; 不铺瓦片; 只在一角铺了排水沟和排水管引流。
  楼内房间里都装有厨房、卫浴间; 墙避间埋设陶制下水管; 十分干净。唯本地不似汉中那样诸水环绕; 不方便用水箱装水,就只修了条暗渠,将远处河水引进小区; 在小区中心筑了个带盖的水池,方便牧民每天取水。
  不出数日,一片足供数百户牧民居住的花园小区便在一片荒原上兀然而起——
  凉城虽是军镇,却也有军户余丁住在此地,是个城镇的样子。镇里住砖房、土坯房的居民看这些小楼尚且羡艳不已,那些从来都只住帐篷,随着酋长内附后也只是搭帐篷住在城外的牧民更是激动得连连叩首祝神。
  他们从前连一砖一瓦都没有,如今竟有了这么高大轩敞的灰石砖楼!
  连那些入住镇内好砖瓦房的王公贵族听说了外头牧民的住处,也不禁派人去看。看的人去了只见一幢幢规整的、刷着白浆的灰顶小楼,门窗还待玻璃烧出来再装上,但已能看出装好后窗明几净之态。
  从外头看只是整齐,进到房里才知,那房子真可说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间房里都用薄水泥板隔出许多小间,里头摆着简单的桌椅……还有他们听都没听过的“卫浴间”,里头通了烟道和排水管,砌着光滑的水泥池子,供人如厕和洗澡用。
  灶台和烟道都是砌好的,住进去之后冬天可以烧牛粪,也可烧煤取暖,烟气就从烟道烤热整个屋子。建房的空心砖保温也比帐篷好,因几家房子连在一起,承风的地方少了,邻家的热气还能暖暖自家,到冬天必定住得舒服。
  这样好的房子,别说是牧民庆幸,看过的仆人歆羡,连那些富家大户都想住。
  可这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大族出身的,就不肯和普通牧民住同样的房舍,嫌弃这房子显不出他们的身份。于是又有许多人派家奴找上了刘处士,奉上金珠宝贝,请他带人改一改自己的房子,改得比这些牧民的房子更好看。
  刘学士是不肯收钱的,也不肯接私活。
  他始终记得自己来时宋大人交待的使命——一是小肥羊,二是给马配种,三是把草原的羊毛加工业发展起来,他们汉中还等着进货呢。
  他就过来出个差,出差过程中顺便盖个房子,真不能把自己的队伍当成建筑队用。
  他毅然拒绝了这些人的要求,但是没有拒绝送上门的银子——他们马上就要建起汉中玻璃厂的分厂,不久便要招工做玻璃门窗。
  这些贵人看他们的小楼好,十之八、九是想要玻璃门窗和卫浴,但他们都有仆人倒水,浴室有没有下水道倒也不大要紧,最重要的正是透明闪亮玻璃窗。
  草原上连铁器都难得,更不必提玻璃了。
  那几位贵人家里有的是金银,只图个享受,连连点头:“那就订!这也是咱们族里结好天朝官员之法,不必吝惜银子!”
  他们既肯砸钱,汉中“经济”学院这位深通经纪之道的学士自然就敢要钱。当场带了人到各家量门窗尺寸,定花窗规格,约好了等玻璃厂建起来就交货。
  他在草原贵人间如鱼得水,签下了不知多少块玻璃订单,连暂驻汉中的大军都被惊动,不少人悄悄去看他那小区建成什么样子。
  确实好。
  房子虽有背阳的,隔出的隔间也小,可是也比他们军营的大通铺强得多。
  许多人看得羡慕不已,甚至想撺掇着齐王殿下向他皇兄要料材、工匠,给他们这些士兵也建起好房舍。
  然而话递到齐王耳边,却没有了音讯。
  齐王如今虽然爱兵如子,却更有大志向:“待拿下北边草原,荡涤四境,你们要封侯拜将也是容易事,何必汲汲于一处房舍?”
  到时候他们就挟凯旋之势,求宋知府给他们在京里规划园子。
  京里还有他三弟建的经济园,里头要防水料有防水料、要瓷水管有瓷水管、要水龙头有水龙头……到时候房里配的便不是普通桌椅,而是上好红木打制的全套家具,一人还配一个会自走的闹表,那样的房子住着是什么滋味?
  有齐王这句话镇定军心,众将士再看这凉城的集体宿舍,便觉得不再那么有吸引力。相比起来,他们也更想重踏草原,早日找到虏寇王廷,早歼敌寇了。
  齐王与众将士们怀开疆拓土之志,自不肯屈居于一座边城。但住在这里的都是些贫苦牧民,凉城这些大人们白给他们房子住,他们就已心满意足,哪里还能挑剔得出什么来?
  唯有一点可虑的,就是房子挨得太近,牛马怕是养不开。
  好在牧民的牛羊自有标记,养熟了的大牲口也都认主,他们搬到那园子里之后。还把牲口留在这边的圈里,他们自己族里派人看着些儿,也不至于就丢了。
  那些牧民正欢喜着天朝给他们建了房子,不日就能住进去,就又被刘学士一把支出城三十里。
  小区里还没移栽花木,岱海旁水草丰美,大家都是未来的居民,自己想法子移栽些过来。
  楼里都还没装玻璃,岱海湖底有能烧玻璃的砂石,大家都是未来的住客,再弄点石英砂回来。
  初春牧草未丰,单凭草场养活不了许多牛羊,大家多开几顷田地种苜蓿、大豆,好给牛羊备下饲料……挖出的草就地喂牛羊马匹,多的就堆到水泥场上晒干。
  可怜这些小肥羊经过一个冬天的折磨宰杀,都没剩多少头了,肉看着也瘦柴,不喂肥点儿可怎么运回去给周王殿下吃呢。
  牧民们被他使唤得团团转,宛然已经提前过上了生产合作社社员的日子。
  他们只听着刘学士和汉中府专家们的指挥,埋头挖地铲草、运转湖砂……不知不觉,他们居住的园子外头又建起了许多更敞亮宽阔的平房。
  他们的牛羊马匹就被挪进了那些房舍里,外头倒还圈了草场供牲口放风。可细看舍里里都是一个个水泥砌的池子,平日里牛羊都养在池子里,池边有食槽、水槽,池子其上有细的竹筋水泥围栏挡住,只许牛羊伸出头吃喝。
  马舍也差不多的形制,只是没有外墙,马食槽也建得高些,当作半个墙圈住马匹,食槽旁则是人马出入的小门。
  刘学士带来的两个兽医倒管住了这些牲口:不分贵人还是百姓家的畜牲都关进了棚里,只挑了能干活的人在里头打扫、饲喂,早晚用石灰水清洗地面。扫出来的牛粪仍着草原的习俗,在外头晒场上晒干,但之后却不再分给各家,而是沤成有机肥,雇牧民在翻好的田地里种牧草、豆料。
  他们自来便是在草原上牧马放羊,从没见过这种饲养厂的架势,有不少牧民被吓到,生怕自己养了半辈子的畜生就成了别人的。
  幸而还有许多人被雇去牛、羊、马舍里干活,亲眼看见汉中府来的兽医给他们的牲口打上各家标号,不分主人家的贵贱,一律给足草料精心饲养。他们这些做活的人进去打扫房舍时,都得先在外头洗手更衣,踏上木屐,弄得干干净净的才许进屋。
  人家不是要夺他们的牛羊,是汉中养牛羊的手段更高明,嫌他们靠天养牛养得不精致,要搞“养殖场”,替他们养好牛。不仅管养,还帮他们卖牛羊换银钱呢!
  ——只要从中提些成,收个饲养费而已。这些饲养费里还包括他们这些饲养工人的工资,难不成他们早晚打扫、轧草拌料都不值点儿银子么?
  那些牧民听得半信半疑,只恨接了汉中府处士们的太多活计,忙着做活赚银钱,一时也脱不开身去看自家的牛羊。那在厂里做活的人见他们还怀疑刘处士,等于也是怀疑他们这些养牛的人不用心,便赌咒发誓:
  “人家汉中府来的马也养在那马舍里,平常偶尔放出来,跟咱们的马一起在院子里走走跑跑,那兽医也是一样地看着。难道人家不用心照管自己的牲口?”
  哪儿有人不用心管自己的牲口的?
  这些淳朴的牧民被说服了,到马舍门外看看汉中的兽医果然在,便彻底放下心,接着到新建或还未建起的工厂、田间打工赚钱了。
  两位兽医就在崭新的马棚外来回巡视,看着那些因春日草长,都显得膘肥毛顺的草原公马,挑剔地评估其子孙后代质量。
  春天到了,又是草原动物繁衍的季节了。
  他们净挑别人马的毛病,看着他们汉中的母马却是越看越好,将大同捎来的豆料撒进它们的马槽里,让它们吃得好些,早日给汉中府产下小马驹。
  兽医们关爱罢母马,又去看凉城新产下来的小羊羔,再过不久也该开始躁动的母牛……
  他们眼下喂的还只有生黄豆,但刘学士已带着几位老匠人在新建的厂房里装起了榨油机、膨化饲料机。
  这黄豆先榨了油,再拿剩下的豆渣饼做成膨化饲料喂牲口,一物两用,更节约粮食。除这豆粕外,还可用桔杆、草叶、荞麦……还有一路上收来的鸟羽,装进膨化机里一面绞碎一面加温膨化,出来的就是易于吸收的膨化饲料。
  机器开动之日,齐王殿下特特亲自到新盖的厂房里去看了一回。
  那厂房建得极阔大,比他皇子府的房间还高大,中间却没有截断,进去后只见轩然大厅、敞亮的明窗。房顶下方一溜的玻璃窗,阳光透进来,照得那立在厂房东西的膨化饲料机闪闪发光。
  那机器外头看着是个横着的管子,一旁有皮带连着的轮子控制里头搅拌。管顶上有个斗似的进料口,底下有铁炉加温,炉里烧的是大同来的好煤。
  机器上装有温度、压力表盘,人从对面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上头指针转动,方便控制它的温度和里头转动。
  虽是春深时分,这厂房倒叫玻璃窗里照进的阳光和炉火烤得发热,再加上有摇轮的、来回运料的工人,叫人待在这里便觉烦燥。可看着温度、压力表盘上一点点转动的指针,听着刘处士说指到哪处可以开盖出料,却莫名令人生出一种紧张而激动的感觉。
  齐王原本是个烈火般的性子,受着这炎热,看着来往的人影,却不知怎么竟能静下心来,等着那指针走到应当的位置,猛一抬手,如同指挥大军般轻轻说了声:“放。”
  机器里的压力伴着羽毛膨化的产物一并流泻了出来,在出口落下一盆灰褐色,有疏松孔洞的长条状物体。
  味道居然有点香。
  形状仿佛也有点眼熟。
  齐王记性极好,对着这还有点烫手、有点焦香和微微腥气的褐色膨化物用力思考了一阵后,终于想起来——
  这好像跟他兄长前日送军粮时捎来的一种汉中的新点心有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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