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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有大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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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拂尘退开两步,“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晚上不吃肉,只能心领了。”这碗白斩鸡是药下得最重的,他当然不可能吃。
“啊,差点忘了,拂尘以前是和尚。” 刚说完沈钧又露出了疑惑,“可是你昨天也吃了呀?”
“昨天是因为很久不吃因此吃一次。”纪拂尘知他是故意耍他,也省得再虚与委蛇了。
沈钧把肉放回原处,看了看这一桌子菜,“拂尘不吃肉的话那便坐下来陪我吃点别的好了。”
“在吃饭之前,拂尘有些话想先禀告公子。”
沈钧状若欣慰地抬头,叹道:“终于等到拂尘开口了。”
纪拂尘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果如他所料,沈钧早便知道沈母叫他做的事。他明白一切,却并没有说破,只一步步抛出苗头警示自己,然后等着他主动坦白。
从他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沈钧跟沈母之间明显是有芥蒂的。他猜想他们之间的症结就在沈钧喜好男风之事上,由于两人均不肯让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他甚至觉得不仅沈母在沈钧跟前安插了耳目,沈钧亦在沈母身边安插了他自己的人。
纪拂尘抬头直视着他道:“太太给了我一包补药,她想让我给公子补一补。”
“补药呀,补什么的?”沈钧道。
“肾。”纪拂尘道。
“拂尘啊,我的肾好不好你早晚会知道。”
纪拂尘道:“公子该知道,我只是执行命令的人。”
沈钧好心情道:“那拂尘打算怎么跟太太交待?”
“拂尘已经尽力,太太若要责罚,我也只有认了。”纪拂尘扫了眼满桌的菜,“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菜快凉了,公子用膳吧!”
“坐下来陪我一块吃。”
“是。”纪拂尘顺从地坐下,夹了一口米饭放进嘴里嚼。
“别光吃饭,多吃菜。”沈钧道。
纪拂尘于是夹起一柱青菜。
沈钧跟着他只吃那碗白菜心。
吃着吃着,在沈钧看不见的地方,纪拂尘突然低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须臾,沈钧停止了嚼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正常,苦着脸道:“真是防不胜防!好激动啊,拂尘这么快就要把我吃干抹净了,可是我都还没洗澡!”
纪拂尘看着他的脸慢慢染上不太正常的红潮,放下筷子走远。
沈钧跟着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越来越炙热,似笑非笑道:“真是没想到呀,拂尘的演技居然这么好,之前的举动原来都是为了迷惑我,最后那碗一半下药一半没下药的青菜才是真正的后招啊。”说着双手猛地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的热气吹拂在他脸上,身下也若有若无贴过来,“拂尘这是准备好了么?”
☆、第33章 死缠烂打(八)
纪拂尘与沈钧身高相差不多,由于距离过近,双方并不好施展拳脚。纪拂尘被他拥抱在怀难以脱身,沉声道:“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太的意思。”
沈钧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手和他拆招过招,脚却没有挪动半步,眯着眼道:“拂尘看来是宁愿得罪我也不愿得罪太太啊。”
“太太是公子的母亲,我既不愿得罪太太更不愿得罪公子。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得罪公子,我又哪里会把太太让我做的事提前告诉公子?”
沈钧张张口显然想说什么,却在看向门口的时候又闭上,脸上的笑也淡了些,迅速在纪拂尘腰上揩两把油,随即主动放开了他。
纪拂尘趁机脱身到角落,没多久,便见沈母带着三个女人进来。
沈母自听人汇报这边的情况后立马朝沈钧的正院赶来。她其实当初并未对纪拂尘抱太多信心,她原本以为他不可能做好她所吩咐的事,之所以仍让他做不过是想从中找些茬好叫他滚出沈府,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药放进了他的晚膳并且成功让沈钧中招。她曾派了好几次人做同样的事,但却没有一个成功。今天既然成功了,她便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他的儿子悬崖勒马。
“钧儿,你要明白娘的苦心,沈家的血脉不能断送在我们母子俩的手里。”沈母好言劝道,她了解她的儿子,知道他决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娘还是谈些开心的事好,这个问题我们都讨论过多次了。”
她承认确实讨论过很多次,只是每次都不欢而散。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依他,唯独这件事,她不能退后半步,她不允许沈家一脉单传断送在他手上,她不愿她唯一的儿子成为家族的罪人,她更不想看到他百年之后一个人孤独终老。他还太年轻,她要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给儿子把好这个关,否则他终会有后悔的一天,也许只有真正到那个时候他才会明白她为他做的才是对的。
沈母望了眼纪拂尘,历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
纪拂尘点头,抬头看了看沈钧,却见他正别有深意地看自己,又赶紧低下头,极为顺从地默默往外走,边走边留意着屋里两人的动静。
只听沈母道:“娘知道你是一时贪玩,不要紧,今天娘会帮你把那些坏毛病纠过来。”
沈钧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娘若是还这样想,有些话我也不能不说了,娘可还记……”
声音越来越小,纪拂尘故意放缓脚步有心多听,却见杨总管带着一群仆人过来,只得加快脚步回房。
推开房门进去,刚走两步又回身将门闫卡上,望了眼半开着的窗,略一沉思又关上。不知为何,他的眼皮开始跳起来。
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没忘记当他走开时,沈钧望向他的那怪异的表情。当那人恢复过来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过来这里找麻烦。他并不怕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十分难缠。他相信人都有缺点,可接触他这么久,他却完成没发现什么东西是他所害怕的,就连向来强势的沈母,在他眼里也只是敬多于畏。
纪拂尘默默盘坐在黑暗中,黑暗能让他平静。他闭着眼养神,脑海中突然浮过那张英俊而又让他无所适从的脸。
他跟他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他还是有恩于自己的,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厌恶那人,只是他有他的底线和尊严,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一点也不想无端忍受另一个男人的轻浮。
外面敲响了酉时的钟,他仍笔直地坐着。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纪拂尘瞬间睁眼,摸起床头的拐杖握在手心,不动声色穿好鞋子站起。
门咚咚咚响了三下。
纪拂尘点着灯走到门口,极警惕地没有发出声响,他在等着门外人发话。
外面的人静了静,半晌,似是见门还未开,又轻扣两下。
纪拂尘这才道:“不知门外何人,烦请支会一二”。
外面还是没有人答话,回他的还是几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纪拂尘感到奇怪,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沈钧,可是沈钧此刻应该正在温柔香里泡着,哪里抽得出身光顾这里?但如果不是沈钧那又还有谁?
纪拂尘好耐心地站着,见那阵敲门声一直极有规律地响,料想只要不是沈钧,一切都好说,便将门打开。
这一开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疾速地从门缝处侧身进来,一阵风似的朝纪拂尘扑过去,嘴里还不忘念道:“拂尘真是狠心,明知道我对女的没感觉还不来救我,让我跟她们同处一室。”
纪拂尘一时呆愣让那张嘴亲到了自己脸上,睁大眼瞪着沈钧。
沈钧一亲得手就像掉进了蜜罐子,嘴角堆起高高的笑道:“拂尘是在等着我再亲一下吗?”
纪拂尘耳根红了,深吸两口气,眼里的怒火呼之欲出,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只一个劲地擦着脸。
沈钧也不在意,若无其事坐下,接着却用饱含委屈的腔调抱怨道:“唉,总有一天我会让我娘相信,除了拂尘,便是天仙站在我面前,便是中再多的春/药,举不起来的终究还是举不起来。”
纪拂尘闭了闭眼又睁开,“我不喜欢被人强求!”
“正好我也不喜欢强求别人!”说着又在他怀疑的目光中坦然道:“当然,拂尘不在别人之列。”
纪拂尘面无表情坐下,“公子这般本事,拂尘一介废人,哪里高攀得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低就!”
纪拂尘决定不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公子深夜降临,到底有何贵干?”
沈钧挑眉道:“拂尘觉得我想干什么?”
纪拂尘皱了皱眉,反问道:“公子难道并未中毒?”
“拂尘觉得呢?”
不,他肯定他是中毒了的,他亲眼见他吃了那道青菜,这不可能有诈。
“公子的毒解了!”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解的毒,又到底是谁给他解的毒?纪拂尘心里一无所知。
“刚才是解了的,可是一见到拂尘我又毒入膏肓了。”
纪拂尘习惯性沉默,也许是装作没听到,起身将手里的烛灯固定好,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给他,“公子如何解的毒?”
沈钧但笑不语,将手伸进怀里,最后将握拳的手在他面前摊开,一粒圆滚滚的黑色药丸跃然出现在掌心。
纪拂尘愣了愣,脑海中闪过似曾相识的一幕,他可没忘记初见沈钧时他是怎样给自己解玉棠春之毒的。
看着他又把那一粒药丸收起来,纪拂尘暗自陷入了沉思。
当初他中毒时,正是他给的那粒黑色药丸解了他的毒。沈钧既然随身带着解药,说明他很有可能早就猜到沈母要对他下这一手。
纪拂尘垂下眼道:“公子果然算无遗策!”
沈钧知道他并非真心夸奖,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的意味,难得地解释道:“早有前车之鉴,做些坏事情的准备总是没错的。”
“公子说得是。”纪拂尘起身将门打开,半侧身子望着椅子上的人道,“夜深了,公子请回吧。”
沈钧两指随意敲击着桌面,“拂尘啊,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你这儿?”
“沈府上上下下都是公子的,公子自然想来哪就来哪!”纪拂尘装糊涂道,若他猜得没借,他一定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沈钧慢悠悠地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纪拂尘心知有些不寻常,并不直接问他要去哪里,只不动声色道:“我需要准备什么?”
沈钧轻轻咳了咳道:“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其他的都打点好了。”
纪拂尘颔首点头,他原本打算继续从他嘴里套些话,可是看着他讳莫如深的表情,他便知道此刻是套不出什么的了。
目送他离开后,纪拂尘恢复一脸凝重,他特意跑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传句话?他应该报复自己跟沈母串通一气才对,为何对那件事只字不提?他越是不说什么他就越担忧,看来,明日他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值得仔细捉摸了。
☆、第34章 风雨欲来(一)
翌日正午。
沈钧吩咐纪拂尘先到正门口等着,马车全部准备妥当后,他才从沈家大院出来,凌空一跃率先跳上马车,一手卷起车帘,另一手伸到纪拂尘面前道:“上来!”
纪拂尘身手麻利地上车,看了眼那只从半空中收回去的手,面色平静道:“公子要带我去哪?”
沈钧甩了甩衣袖,慢悠悠道:“不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纪拂尘不再多问,静静地坐在马车里。
马车在官道上行驰,轻风从半掩的车窗中吹进来,两旁的树木房屋极有规律地后退。
大约走了三柱香时间,赶车的马夫驱着马车在一家雅致的店门口停下。
沈钧睁开微眯的眼道:“到了,我们下去吧。”
纪拂尘下车站定,抬头一看,却见店门口悬挂着一块大扁,扁上题着四个大字——南风解意。
沈钧信步走进店,纪拂尘同步跟上。很快他便发现这个店的古怪处了,里面除了来往消费的客人,清一色全是长相艳丽的男孩。
纪拂尘心里涌过一丝怪异,这些男孩固然漂亮,但满身的风尘味却怎么也遮盖不住,浓厚得恰似养殖场里的味道。他眼神凌厉地劈向沈钧,不用说他也知道了,这里就是供那些达官贵人玩乐的倌馆。
纪拂尘张张口刚想说什么,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迎将过来,妇人不失热情而又保持着让人舒服的距离道:“沈公子来啦,张大人已经在雅间等候多时了,沈公子请跟我来。”
沈钧轻轻点头,跟随妇人来到雅间。
纪拂尘闭口不言。在发现沈钧带自己来的地方就是倌馆时,他是生气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认定那人带他来此污浊之地,动机必定不纯;但当他听到妇人说的话时,他便意识到可能错怪了他。
雅间里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见有人来,眼睛一亮站起,走到沈钧跟前,双手抱拳道:“沈公子百忙之中赏脸前来一聚,本官真是感激不尽。”
沈钧笑着拱手道:“张大人诚心相邀,且地点又是我平日最喜的‘南风解意’,我哪里能不买张大人的面?”
这人原来是江南知府张巡。
“沈公子请坐。”张巡笑道,说着合掌轻拍两下,三个容貌俊美的红倌鱼贯从屏风处出来。
张巡挥挥手示意他们过来,转身朝沈钧道:“早听闻沈公子和我有同样的爱好,志趣相投岂非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因此我一直想邀沈公子快意畅谈一番,只因公务烦身,时不得闲而拖延了下来。今日特意包下这馆里的三张红牌,一来也是我们老朋友喝喝酒叙叙旧,二来嘛也给沈公子解解乏。”说罢招招手,“还不快过来给沈公子倒酒?”
两个小倌立马一左一右候在沈钧旁边,第三个则留在张大人身边伺候。
沈钧见两人将酒杯斟满,并不说什么,欣然受之,却又起身将一把椅子挪到自己左手边的空位上,朝身后的纪拂尘道:“坐这,美酒佳肴的,不吃多浪费。”
纪拂尘道:“多谢公子关照,主仆有别,我站着便好。”
张大人在两人之间瞄了瞄,自这个瘸子进来,他便注意到了他,他虽然穿着下人的衣服,但却并不像一个下人。因此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到底是沈家的什么人,为防出错,他谨慎地保持观望态度。这会见沈钧开了口,立马亲自站起来拉着纪拂尘坐下,笑道:“大家都是随性人,今日便是主仆也罢,兄弟也罢,都买我个脸面坐下来畅畅快快喝两杯。大家既然有缘聚在这里,便只管吃好喝好玩好。”
纪拂尘知道不可能再推辞,顺从地坐下,“多谢张大人。”
“这位公子是?”张大人道,问的是关于纪拂尘的,双眼却看向沈钧。
纪拂尘识趣地缄默,他知道他并不是真想知道自己的名字,而是想听沈钧对自己的介绍,说白了不过是想打听他在沈钧眼里的位置。
“他呀,”沈钧亲自给他斟满酒,极暧昧地望他一眼,笑了笑,却不再说什么。
张巡哈哈大笑,双眼眯成两条缝,举起酒盅朝两人道:“我懂,我懂,我敬两位。”
沈钧举起酒杯碰了下,“张大人懂就好。”
纪拂尘客套地笑一下,亦举起来酒杯饮一口。
张大人拿起筷子,“来来来,吃菜吃菜。”
沈钧夹起一块鱼肚肉放在纪拂尘碗里,极为亲密地凑到他耳边道:“尝尝这里的豆腐鱼,可是远近闻名哦,味道鲜得很。”
纪拂尘对美食并没有太多兴趣,不过此刻肚子确实饿了,便不打推辞。
沈钧也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给他夹些菜,旁若无人地看着他吃,似乎完全忘记了张巡的存在。
酒过中旬,张巡微微有些醉意,抬头看着沈钧道:“不知那件事沈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钧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张大人所说的那件事是指哪件事?人呀,年纪大了,很多怪癖就出来了,比如我就只记得住一些感兴趣的事儿了。”
张巡毕竟是官场打滚多年的老油条,知他并未真的忘记,笑道:“这件事沈公子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张大人既然这么自信,我就洗耳恭听了。”
张巡将酒盅放下,整了整衣袖道:“沈公子是生意人,生意人或多或少都会关心些国事,相信沈公子对当前大梁的形式已有耳闻。北面乌戎族为祸多年,那些不开化的夷人一个个体格强壮,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边境百姓一直深受其害。自从去年夏天三皇子主动请缨剿灭乌戎之日起,皇上便册封三皇子为征北大将军,带领五十万大军挥军北上。”
沈钧啜了口酒,悠闲自在地把鱼刺剔掉。
张巡边说边仔细观察沈钧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异样又道:“战争持续了三个月,北方气候严寒,双方都没有占到甜头,我方于是退兵屯守。近日乌戎首领病死,于我方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天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一举击破的时机。只是大半年的持续征战,再加上近几年朝廷还不时发兵剿灭四方的盗匪,国库已锐减大半。眼下正是用兵之际,国家万不可在此关键时刻短了前方战士的军需,只要军饷跟上,在三皇子的英明指挥下,要不了多久大梁便能大获全胜。”
纪拂尘眼皮跳了跳,竖起耳朵听着。
说到动情处,张巡不由慷慨激昂起来,满面红光道:“前方在打仗,百姓的和平是边境战士们牺牲流血换来的,危机时刻,作为大梁的一份子,我们既然没能够深入敌境出生入死,便有义务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奉献自己的一份力,沈公子觉得呢?”
沈钧认真地点头:“张大人说得对极。据我所知,为了募集军饷,当今天子已向全国各地发放皇榜。皇榜上说每家每户都要上缴二两银子充当饷银,如若家有男丁入征者,所缴军饷减半。沈家虽算不上大户,到底有几分家资,这样好了,我便按规定数目的十余倍上缴,交三十两白银,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
张大人咳了咳,眉心绞在一起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唉,实不相瞒,张某负责江南地区的饷银征集,若按皇榜的数目征,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自古江南多富饶,当今天子便钦定江南地区每家每户平均饷银数目是中部地区的两倍,西南地区的三倍,而江南地区本就人口密集,张某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要对上上缴三十万两才能满足天子规定的要求。”
“三十万两啊,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有张大人操劳此事,很快就会超额完成任务了。”沈钧道。
“沈公子有所不知呀,由于江南地区人丁户数登记有误,导致上报给户部的人丁数跟实际数目有些出入,江南地区的人口并没有圣上想象的多,这些差口张某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不得不来请沈公子出手相帮,”张大人亲自给他斟满酒,“若是有沈公子的慷慨解囊,区区三十万两自然就不在话下。”
沈钧心知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朝廷每年的政绩考核项目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人口增长数。张巡显然是虚报了人口数以获取乌纱帽的飙升,只是终是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
沈钧面带微笑地听完,思索了半晌,点破他的意图道:“张大人这是想让我出多少?”
张巡两指交叉做成一个十字,讪笑着望着他。
沈钧挑眉道:“十两?”
“再加个万字,十万两。”
沈钧叹道:“张大人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生意可难做得很呀,自从老爷子把沈府交到我手里,这几年来可是持续亏空着。现在张大人要我拿出十万两来,不是我小气,实在是穷得拿不出来啊。”说着指着纪拂尘道:“大人你看,我要是有钱,至于用这么个腿脚不便的便宜小厮么?”
纪拂尘顿了顿,又继续吃菜。
“张某也知道沈公子的日子过得艰难,” 张巡道,丝毫没有因为昧着良心说话而产生半分不适,“只是沈府毕竟是江南大家,若沈公子肯出手相救,区区十万两银子对沈公子来说,只要轻轻从牙缝丝里一抠,不就出来了?”
沈钧一脸惊讶地转头,巴望着纪拂尘,张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拂尘,快帮我看看我牙缝丝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的话正好可以送给张大人。”
纪拂尘:“……”
张巡脸黑了,嘴角的肥肉无可抑制地动了动,随后又生硬地往上勾起,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沈公子真风趣。”
“张大人谬赞。”
纪拂尘把头瞥向别处,这时候他才不会愚蠢地介入他们两人之间。这两人表面上在插科打诨,实际上却是在进行一场利益相关的谈判。他知道沈钧迟早会答应张巡的要求,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因为沈钧如果不同意,断不会应张巡的邀请出席今日之约,更不会在张巡已经摆明找他要钱的情况下,仍耐着性子跟他胡诌到现在。
张巡突然伏桌痛哭起来,哭了半晌又兀自抬头,脸上却并没有泪珠,仰天叹道:“沈公子是不知当官的苦啊,上面要打仗,各地知府必须凑够规定的数目交差。沈公子若是不搭把手,本官就只有另寻出路了。而这条路对我也好对沈公子也罢,没有人能得到好处,到时候只怕沈家的丝绸布匹生意就有些麻烦了。从整个江南地区布匹生意来看,上等布匹虽然买得起高价,但真正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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