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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有大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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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裕死死盯着地面,只见朱承秉一动不动靠在石壁上,被绳索捆成了一个粽子,脸部的肉完全溃乱,覆盖着一层泛黑点的青毛,蠕动的蛆虫肥胖得很,迟钝地爬满裸/露的脖颈,几只苍蝇嗡嗡飞到半空,又落在他鼻尖上,走走停停,吮吸鼻孔里流出来的粘稠黄水,又倏地钻进鼻孔中。
  朱承秉死了。
  荀裕一拳狠狠砸在石壁上。
  

  ☆、第53章 第 53 章

  苏云秀乍睁开眼,见房中有两道人影; 定神一看; 却见是荀裕,旁边还有一位陌生女子。
  荀裕沉着脸道:“苏云秀; 你是故意让他饿死的?”
  苏云秀瞳孔微缩,随手披一件衣物站起来; “你……你回来了?是从地道回来的?”
  “朱秉承死了。”荀裕低着嗓子道。
  苏云秀下意识后退两步; 肩膀缩成一团,静了片刻; 脸上的惧意散去,恼道:“不错; 他死了,我就是故意让他死的!谁叫他是那贱人的儿子!他该死!死光了才好!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要不死; 你是不会跟那贱女人撕破脸皮的。你说过你会帮我报仇,这会子他死了,那贱人就少了一个助手; 你该高兴才对!跑来兴师问罪是什么意思?”
  荀裕深吸一口气道:“是谁教你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苏云秀道:“没有人教我。”
  “你说谎!” 荀裕紧盯着她躲闪的眼神; 静了静; 放缓语气道,“不是我不帮你杀朱夫人; 只是因为朱夫人现在掌握着整个青云寨,你爹苏勇苏堂主、陈元虎陈堂主、吴镇江吴堂主都对她忠心耿耿,若我们现在动手; 不但不会成功,还会赔上我们俩的性命,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你爹拉过来,而不是杀朱承秉。是,朱承秉他是作恶多端,他也确实该死,可是你想过没有,朱承秉一死,就等于把朱夫人逼上绝路,她一旦知道真相,我们就都糟了。事已至此,你我一条心才有胜算。好姑娘,你千万告诉我实话,除了你,究竟还有没有谁知道朱承秉的死?”
  苏云秀见他放软语,看他一眼,又垂下头去,“还有我爹知道。我那天本来是去给他送饭的,可是被我爹知道了,他知道朱承秉被我们藏起来了,叫我不要给他送饭,说他死有余辜。”
  苏勇每晚跟朱夫人颠鸾倒凤,却并不待见她的儿子,他知道朱夫人母子正想法设法削弱他的势力,因此趁这千载难逢时机,先下手为强,怂恿女儿苏云秀将朱承秉害死。
  荀裕叹了叹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先装作不知道朱承秉的下落了。”
  苏云秀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荀裕深深看她一眼,道:“朱夫人现在一定到处找朱承秉,我们就趁她注意力不集中时,把你父亲苏勇从她床上拉下来。”
  苏云秀跺脚道:“根本拉不下来!我爹已经被那贱人迷得魂都没了,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就算是我多说他几句,也对我喊打喊骂的。我看要他下那女人的床,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是你方法没对。”荀裕摇头道,侧身将月娘拉到她跟前,“你看她怎么样?她叫月娘,比朱夫人如何?”
  苏云秀细细打量番,见她娇若桃李,粉面婀娜,想通了什么,不由拍手道:“好标致的姐姐,比那贱人美多了去。”
  荀裕道:“你父亲如果见了她,你觉得他可会移情别恋?”
  苏云秀很清楚她爹的性情,平生最爱女人和酒。若有了月娘,她爹一定会乐不思蜀把那贱人抛到九霄云外去。只是,要她亲手把月娘送给她爹又有些做不到,若这样做了,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娘?
  苏云秀皱着眉头想了想,捡起一块小瓦片,双手合什,嘴里喃喃道:“娘,我知道你一直都恨不得杀了那贱女人,女儿马上就能帮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顺顺利利的。我现在要把月娘送给爹,娘如果同意女儿的做法,就让女儿手里的瓦片抛出正面来,如果反对,就抛出反面。女儿会尊重娘的意思。”说罢将小瓦片掷至半空,任由它落地,走过去一看,见是正面,不由松了口气。
  荀裕趁机道:“送过去之前,你先帮她梳洗梳洗。我得先从暗道出去,明日一早就去见朱夫人。”刚走了两步,心中不放心,又回头道,“记住,朱秉承只是失踪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从暗道出去后,荀裕在一棵树上过了半夜。
  辰日末,日头渐高。
  荀裕来到青云寨关口,见一个魁伟大汉守门,大汉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味,看着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四方脸,长得浓眉大眼,却面生很得。
  “麻烦通报一声,荀裕求见夫人。”
  “是你!”方脸大汉看了看四周,突然压低声音道,“快走,你断了大当家一手,夫人正恨不得把你做成人棍,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趁没人,赶紧走!”
  荀裕看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名?”
  “甭管我啥名了,快……”走字还没说完,方脸大汉一眼瞥到有人过来,同情地看他一眼,转身朝来人道,“荀裕回来了,说要见夫人。”
  “荀裕?”来人诧异地看他一眼,这次却并没有通传,直接带他来到大厅。
  厅里不知商议何事,人来得十分齐全,朱夫人坐在正中,苏勇、陈元虎、吴镇江三堂主各带下属立一旁。
  朱夫人见荀裕进来,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道:“你还敢来!你竟还敢来!快说,你把大当家弄哪里去了?你要不说,我叫人把你剁成肉酱喂野狗!来人,把这不详之人绑起来。”
  荀裕纹丝不动站着,苏勇却道:“慢!”
  朱夫人皱眉看向苏勇,眼带不悦。
  苏勇道:“大当家当日断一手,夫人便把责任都推给荀兄弟,这会子大当家失踪多天,荀兄弟明明才刚上来,夫人无凭无据又说是荀兄弟把他藏起来了。青云寨虽然是土匪窝,却也讲义气讲道理。夫人这般行事,倒叫兄弟们不服了。”
  朱夫人瞪大眼望着苏勇,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话竟是从他嘴里出来,目光敏锐地转到苏勇身旁一位粉衣女子身上,沉静片刻,像是想通了什么,再看了眼胸有成竹的荀裕,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她算是明白了,当初她利用美色一夜之间哄得苏勇改变主意支持她,现在别人也能故技重施让他反对自己。老天还真是现世报,以何种方式得到,便会以何种方式失去。也怪她不留心,饼儿失踪了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天里,她一心扑在饼儿失踪之事上,对别的事都心不在焉,却连荀裕这么明显的小动作也忽略了去。
  朱夫人睁开眼道:“苏堂主所言甚是。只是我若没有一定证据,自然不会信口胡说。来人,把暖香阁的庄颜带上来。”
  须臾,庄颜满身血渍跪在地上。
  朱夫人道:“大当家失踪当晚,你看到的是谁?”
  荀裕望着地上面容消瘦的庄颜,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庄颜哑着嗓子道:“当晚雨很大,我刚睡着又被雷声惊醒,突然听见门咯吱一声,我才发现睡在旁边的大当家已经不见。我以为他是起夜了,又跑到门口看了看,谁知除了瓢大的雨,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时突然一道闪电,我才发现一个黑衣人扛着大当家跑了。”
  朱夫人道:“你看到的黑衣人是谁?”
  “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只看到他左手拿一根拐杖。”
  朱夫人冷笑道:“试问大家,拿拐杖的人除了荀裕,还会有谁?”
  苏勇笑道:“夫人单凭他一人的片面之词,就断定是荀兄弟,未免太过武断。况且庄颜全身上下都是伤,只怕是夫人屈打成招吧!”
  朱夫人怒极反笑,“是不是荀裕,苏堂主心里清楚得很。若实在不知,我也可以提醒一句,苏堂主只要想想身边的美人儿是何人所赠,便再明白不过了。”
  苏勇哼道:“夫人不必把矛头引到月娘身上。夫人现在的一切可都是上任大当家给的。上任大当家将夫人视为结发妻子,将你儿视为己出,可是你们是怎么对他的?你们非但不感激,还联手将他毒害,又哄得我们几位堂主纷纷扶持朱承秉做大当家。只可惜朱承秉心胸狭隘,手段残忍,根本不配做我青云寨当家之位。”
  陈元虎闻言怒道:“苏勇你说这些话是何居心?朱承秉不配当大当家,难道你就配当了?你别忘了,朱承秉能做大当家,并不是夫人的意思,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而是上任大当家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当众宣布的,是上任当家自己的意思!”
  朱夫人看一眼吴镇江,示意让他附和陈元虎。谁知吴镇江却是目不转睛盯着月娘,突然,吴镇江一拍后脑勺,两眼放光道:“我想起来了,她是醉春楼的花妓,就说怎么看着眼熟。”说着啐一口口水搓了搓,满脸淫光道,“他娘的,这妞的滋味可美妙得很,睡一晚还花了足足一两银子。”
  苏勇猛地回头,双眼瞪如铜铃,大力拽住月娘的胳膊,咬牙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月娘咬着嘴唇不答。
  苏勇双眼赤红,狠狠抽她一巴掌,胸膛急剧地起伏,吼道:“你竟是个妓/女!不要脸的贱人!”
  脸上现出五根粗指印,月娘捂着脸,眼泪在眶里打滚,终于滑了下来。
  吴镇江哈哈大笑走过来,环手抱住她的娇躯,鼻子像狗一样在她身上乱嗅,“我给你十两银子,今晚上好好陪爷睡一晚。”
  月娘一手推开他,猛地扑到苏勇怀里,直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道:“吴堂主说得不错,我的确是青楼出身,可是我又何尝想赚那见不得光的银子?好容易从那肮脏地出来,本想着以后一生一世只服侍苏爷一人,谁知苏爷竟这般嫌弃于我,枉费我一片真心!我的身心只属于苏爷一人,既然苏爷任凭别人用十两银子作贱我,任凭别人对我动手动脚置之不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苏爷面前来得干脆。”说着竟是猛力朝柱子撞去。
  苏勇大惊,刚要伸手拉住她,却不料她如此决绝,动作之快连他也始料未及。亏得荀裕先一步拦在柱子前,才免了她的意外。
  苏勇大步过来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擦干她的泪珠,心肝儿宝贝似的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哄道:“真是糊涂,我竟不明白你的心思!刚才吓死我了,亏得你没事,你若有个什么,我如何得了!快别哭了,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打了你,快让我看看,脸上还疼不疼?”
  月娘道:“苏爷既嫌我,又何不让我死了干净?”
  苏勇忙摆手道:“不嫌弃不嫌弃!你若不信,我对天发誓,我苏勇若还有半点儿嫌弃你,当即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月娘破涕为笑道:“我相信你就是,好好的起什么毒誓。”
  朱夫人看了一场表演,只觉辣眼睛,冷哼道:“苏堂主英明一世,想不到今日却被这青楼女子玩得团团转。”
  苏云秀呸道:“你好意思说她?她是青楼女子,你又是什么?妓/女尚且知道从良后要自重,你却每晚爬上三个男人的床,真真连妓/女都不如!”
  朱夫人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瞪着苏云秀似要把她生吃活剥,却又极克制地坐回椅子上。
  场面已经够混乱了,荀裕轻轻咳了咳走出来,将话题扯回正途,“我这次来,是要告诉夫人一个坏消息。”
  荀裕掏出一张褶皱的黄纸递给她道:“这是皇帝颁发的告示,消息马上就会从京城传到江南。皇帝已派出三皇子荀谨带二十万大军南下围剿青云寨,说要将夫人、大当家及在下活捉回京城伏法。夫人的身份已经暴露,想来朝廷定不会善罢甘休。夫人如果还想保存实力,唯有弃了青云寨,另觅他处。”
  朱夫人扶额坐了一会,定定地望着荀裕,静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打青云寨的主意,如今我儿失踪二十三天了,我的心也跟着丢了二十三天,不管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他,我非但不报你断我儿一手之仇,还会将青云寨拱手相送。”
  荀裕道:“大当家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回来了,夫人该宽心才是。”
  朱夫人道:“不,这些年来,都怪我太溺爱他,他想做什么爱做什么我都随他喜好,却不知反倒害了他,让他生生得罪许多仇家。你若能帮我找到他,我说话算话,一定将青云寨送给你。”
  荀裕点头道:“好,希望夫人说到做到。我会尽我所能寻找大当家,不过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
  荀裕心知朱夫人是在拿话试探他,此时若十分肯定拒绝,定会引起她的疑心,倒不如先故意答应她,只要朱夫人没见着朱承秉的尸首,便不会对他怎么样。棘手的是朱承秉死了,无论他怎么隐瞒,事情也总有穿帮的一天。如今之计,他只有先一步想好对策再说。
  人群散去,荀裕回到屋里,却见苏云秀正是房里等他。
  苏云秀道:“荀裕,你根本不会帮我杀她对吧?你说过你会帮我报仇,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是在利用我帮你得到青云寨!我说的对吗?”
  荀裕不动声色道:“苏姑娘何出此言?”
  “我只问你,你会帮我杀她么?”
  荀裕眼神一闪道:“当然,你还不相信我吗?”
  苏云秀却笑道:“不,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帮我杀她的。”
  荀裕目送她离去,苏云秀最后那一笑让他心里有些不安,他在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从她自作主张杀死朱承秉开始,他对她已经产生戒备之心。
  他悄悄跟在她后面,想看她去哪里,却见她转身往朱夫人房间去。顿时心凉了半截,冷笑一声回房。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着急的敲门声,荀裕打开门,却是早上在青云寨门口遇见的那个叫他离去的方脸大汉。
  方脸大汉道:“快跑,苏云秀带陈元虎往你这来了,她说你杀了朱承秉!”

  ☆、第54章 第 54 章

  荀裕看着眼前的报信人,挑眉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方脸大汉道:“因为我想杀朱承秉。”
  荀裕道:“你叫什么名?”
  “胡有毅。”说罢又催道; “我得走了; 让人看到就麻烦了。你快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荀裕回房把门关好; 倒一杯水喝了两口,门口两道脚步声传来; 隔了一会儿; 苏云秀踹门而入,却是一个人进来了。
  苏云秀怒气冲冲道:“荀裕你什么意思?你把大当家的尸首藏哪了?”
  “苏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连大当家的影子都没见过; 哪里见过他的……等等,你说什么?大当家……没了?”荀裕压低了声音; “苏姑娘见过他的尸首?”
  苏云秀见他装傻,急得满头大汗; 狠狠瞪着他道:“你胡说; 前几天你明明亲口对我说大当家死了,尸体正烂在暗道里,这会儿却又赖皮。”说着望着窗外; 故意放大声音。
  荀裕早知窗外藏了人; 深深看她一眼; 她先前去找朱夫人,一定是去告诉她是他杀了朱承秉。怕朱夫人不信; 又亲自带人至石道中找朱承秉的尸首,却不知那具尸体早被他埋下。
  苏云秀道:“你其实早回了青云寨,一回来你就把朱承秉藏起来杀了; 月娘也是你带回来送给我爹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夫人母子,然后把青云寨占为己有。为达目的,你一直以来都说谎欺骗我,你只想利用我得到夫人手中的青云寨!”
  “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大当家、我想要青云寨,我倒想问问苏姑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我杀了人、我想要什么还特意跑来告诉你不成?或者你就是我的帮凶?”荀裕缓了片刻又道,“苏姑娘一心想让我杀夫人,将夫人视为不共戴天的杀母仇人,我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说你母亲是自尽而死,夫人并没有下手动你母亲,你便耍性子去夫人那里说我杀了大当家,这般小孩儿性,但愿夫人不要见你的气才好。”
  苏云秀闻言,不知触动了哪根筋,眼泪夺眶而出,狠狠擦了擦道:“够了荀裕!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既然你做不到,一开始又何必答应我?你这个懦夫!这个出口反口的小人!”说罢径自跑开。
  荀裕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坐回椅子上,渐渐使力捏紧手里的茶杯,茶杯上出现几道蜘蛛网裂痕,又哐地一声炸开,水浆迸出,溅得满手都是。
  朱承秉之死,是你自作主张造成的,你却为一己之私,把死因都推到我身上,自己落个干干净净。你以为你告诉她真相,我跟她就会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却可曾想过会将我置于何等凶险之地?若我败,你作为帮凶,岂能善终?你把她的人带到我这里,逼我承认是我杀了朱承秉,我求自保必辩几分。我虽反驳于你,却没说出朱承秉的真正死因,到底留着些情面,顾念你的性命。但愿你自己能想通。
  一个时辰后,朱夫人派出十几只猎犬,在石道方圆五里内探查。
  荀裕悄悄观察片刻,沉着脸走开,想是苏云秀的一番话,让朱夫人心中起了疑。照这样进度看,要不了多久,猎犬就会发现朱承秉的尸体。
  如此一来,行动必须提前了。
  当晚夜深人静,荀裕偷偷摸进厨房,将一包药粉倒进了水缸。
  翌日正午,朱夫人请他去议事。
  荀裕到达门口,见她一身缟素,双目哭得通红,心里一咚,身形微顿,又若无其事跨过门槛。
  突然,门砰地一声关上,陈元虎和吴镇江握着大刀从门帘后出来。
  朱夫人泣不成声,一手拽住荀裕的衣襟,拳头死命地锤打他的胸口,咬着牙道:“是你,都是你,你杀了我的儿!你这个魔鬼!你做什么要害我饼儿的命?你打青云寨的主意便罢,为何连我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你赔我儿命来!把我的饼儿还给我!你这个恶魔!我要挖出你的心肝给我儿陪葬!”朱夫人狠狠推开他,眼里放出怨毒的光,回头看一眼陈元虎和吴镇江,横眉倒竖,“先砍他两只手下来。”
  陈元虎刚举刀运内力,忽地捂住了胸口,刀锵的一声落地,眉头拧成了结,面色扭曲蹲下身来,喘息道:“你……你做了什么?”
  荀裕提醒道:“若不想死,别再用内力,否则大罗神仙无救。”
  朱夫人这时才意识到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原以为是一晚未睡,又伤心过度的缘故,不想却被他下了药。
  荀裕把所有人聚集一起,又绑了苏勇、陈元虎和吴镇江三人及其亲信。
  苏勇骂道:“荀裕你快了放我,我们是一伙的。”
  荀裕置若罔闻,朗声道:“今日把大家请来,是有生死相关的大事宣布。眼下朝廷的剿匪大军南下压境,夫人却不顾大家的死活毫无动作,一心只有她的儿子朱承秉。大伙跟着朱承秉多年,他的为人怎么样你们比我更清楚,一有不称心,就随意剥人皮抽人筋,把好好的人腌成人彘,甚至将人肉剁碎了喂狗,大家每天活得战战兢兢,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你是不是我。我不知道大家伙是如何当上土匪的,想来有些是走投无路吃不起饭一念性起入了伙,可还有些却是被强行虏来上有老下有小的百姓平民。”
  “我相信没有谁愿意当一辈子土匪。在场各位有很多曾经都是安分守己的庄稼人,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一出生就在这土匪窝里,可是请你们往上溯三代看看,你的爹娘祖辈们可曾是土匪?你们现在守着这一寸山头,整日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放火、夺人/妻儿、抢人钱财、强人入伙,百姓人人喊打,朝廷深恶痛绝。没人愿意嫁给你们做妻子,也没有愿意娶你们当婆娘,你们的儿女们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想想你们刀里来火里去,到头来又得到些什么?在朱承秉母子的威压下,连做土匪的自在也丢了!你们难道就愿意这样过一辈子?你们是无所谓,可是你们的子女们呢?你们的父辈们呢?你们可有问过他们愿意么?你们摸摸良心扪心自问,对得起自己的孩子爹娘么?”
  “想必很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实不相瞒,我就是大梁二皇子。在青云寨的这些日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的处境。我想带着大家从土匪变成正规军,到时候当大官封妻荫子落个好名声,岂不比当个土匪强千万倍?当然,我也不屑做强买强卖的买卖,现在朱承秉死了,朱夫人等人也被制伏,若有人想走,我不强留,你们赶紧下山去;若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干,我荀裕倒履相迎,并在此为誓,从今日起,有功赏,有过罚,同吃穿,共富贵。皇天在上,厚土为下,若我荀裕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寂静半晌,只听一人道:
  “老子不当这劳什么土匪了,二皇子,老子决定跟你干。”
  “我们也跟你干。”
  似是有人起了头,一时间,呼声如云。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也跟你干。”
  荀裕一愣,猛地回头,却见沈钧正倚在门口,身后跟着小厮藏身和护院赵老三,正笑意吟吟凝望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荀裕错愕。
  “想你就来了。”沈钧道。
  荀裕呆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又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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