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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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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继续跟你说那个柳眉!”
第18章
18。
柏子青既不想再和赢粲待在一起,也确实没那个柳眉再多的印象了。他前世不认识薛猷定,只听说过他清廉公正,为人甚是有原则,却没想到不工作时居然这么能说会道,快比得上京中元夕楼的说书先生。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他已经给柏子青科普完从赢国到越国边境的奇闻异事了。
“你知道有个地方叫做‘幼泽’吗?传闻那里只有风沙,没有植物能生存。”薛猷定道,“可那里有一座空城,常年被风沙掩埋,后来有一日不知怎的,风沙被吹散,有一队路过的商队发现了这里,在城中找到了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
“……你说的可是真的?”柏子青半信半疑,“世上真有那种地方?不会是什么怪谈……”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又顿住。既然连穿溯时间这样的事也能发生,那么世上就未尝不会有这样的地方。
“薛卿是否是有了出使他国的打算?”赢粲手里转着那只空杯,问了薛猷定一句。
“只是一则听说的趣事,哪来让皇上与公子开心的,臣哪有什么别的想法。”薛猷定笑笑,“原本也就是想来见一见柏公子的。”
赢粲慢条斯理看了他一眼,“原来除却子青的大哥,薛卿对子青也有私交?”
柏子青诧异地望他一眼,薛猷定也赶紧回答,“臣与柏公子是今日第一次见。”
“那怎么听说在鸿胪寺主簿人选出来以前,子青就确定了会是薛卿?”赢粲道,“你俩毫不相识,甚至未曾谋面,子青便可这样确定一个人的善恶,未来的遭遇,乃至才能吗?”
明明是面对着薛猷定说的话,却分明句句都在问柏子青。
柏子青深吸一口气,赢粲确实不傻,他也知道有些事太超过人所能接受的范围,就更让人相信是欺骗。例如他身上的那些“传说”,既可以被人仰望,也可以被当做异类。所以柏舒总教他知道收敛,将一些东西藏得够深,装傻才能活得够久。
他看着身边的赢粲,直截了当地回答,“是啊,我可以,你不相信吗?”
赢粲也直接告诉他,“朕不相信。”
“那你相信什么?”
情况有些像又要争吵起来的样子,这个男人忽而换上了一副笑脸。柏子青完全不懂赢粲在想什么,只见他笑着说,“我相信你。”
“……”怎么他觉得今世的赢粲更加讨人厌了呢?
柏子青深呼吸,瞥他一眼。他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说这茶凉了,去重泡一壶。
薛猷定不解,“柏公子不用亲自去,可以叫人来做这些事……”
“不用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他转身朝门外走,刚推了门,就听见赢粲忍着笑的声音传来,“子青有点害羞。”
“……我……你……”
候在门口的秦公公见他突然停住,还举着茶壶似乎想往里丢,连忙上前笑着问了一句,“公子这是要去哪?拿着壶做什么?”
柏子青放下手,怒气冲冲:“我去静静,免得我控制不住情绪,想揍人。”
秦公公:???
这说的是……薛大人?
总不能是皇上吧?
秦公公眯起眼看柏子青离去的方向,柏府夜间灯火通明,柏子青的身影与院里的冬青树一同被拉长了身影,只是一个消失在回廊处,一个屹立不动,只能随着晚风摇动两下枝条。
十月初的天气微凉,秦公公连忙替屋内的人阖上门,怕风吹进去,皇上与薛猷定会受冷。
“公公,您歇息一下吧,这儿有我们呢。”他身边一个小太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从前厅回来后送皇上到这院子来您就一直在这吹冷风,可怎么受得了?您看,都这么晚了,皇上不知要与薛大人谈论到几时……”
“你懂什么?下去,我这身子骨还没到时候呢。”秦公公冷冷斥了这小太监一句,回头确认了一遍紧闭的门,继续在房前等候着。
柏子青握着壶小跑到前院,随意唤了个丫头,“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
“好,我知道了。”
柏子青将手中的壶交给这丫头,把沏茶的任务也交由他,自己在檐下的石子路上来回踱步。柏昀出去都这样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崔道融平日也不是这样难寻的人,莫不是出了事?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终于听见远远的有小丫鬟清脆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您回来了?”
“大哥?”柏子青快步走过去,只见柏昀身边跟了两人,一个是素问,还有一个……是愁眉苦脸的崔道融。
“少爷!素问终于见着您了!!”见到活生生的柏子青在自己的面前,素问马上上前抱住,眼泪刷的下来了,“素问想死您了……”
“……走开走开!”柏子青拼命往后躲,“我有正事儿。”
素问闻言,只好讪讪退开。
“子青,不能谈太久,我先走了。”柏昀拍了拍柏子青的肩膀,这两兄弟互相点了个头,柏昀才匆匆走开。
柏子青向前一步,“……你怎么这副模样?”
他问的当然是崔道融。几天时间不见,这个富家子弟怎么变得这样狼狈?不仅连身上衣服是脏兮兮的,连人都瘦了好几分。
“别提了。”崔道融叹气,“我的事改天再同你说,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因为……”
“等一下。”柏子青忽然开口打断他,他给素问使了个眼色,三人走到后门东边的一处小池塘边上,柏子青才开口,“不是其他的事,那天你给我引见的那个张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听柏子青这么问,崔道融也有些奇怪,“就是,机缘巧合认识的啊。”
“怎么个‘机缘巧合’?”柏子青追问道,“你确定这个张珣来历是没问题的吗?”
“怎么这样问?”崔道融莫名其妙,“珣兄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不知道,才找你来问的。”柏子青顿了顿,“会试开始后你们可有联系?”
“我想想……”崔道融抱着臂来回走了两步,“大概有六七天了,那时他来过四合楼。”
“他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崔道融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真的没什么。子青,他有什么问题吗?到底是什么事?怎么还与他有关?”
看着崔道融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柏子青只能暂且确定张珣与赢粲确无任何关系。
事实上,他俩也确实不像有什么关系的样子。可偏偏事出有因,出事的人还这么碰巧和他有关联,倒是让柏子青不得不疑。
三人站在这个唯一没灯的地方,素问替两人守着,时间紧迫,柏子青却总觉得自己好像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尤其难受。
“罢了。”他最后叹一口气,“这件事也说来话长,我不能留太久,素问,你带着道融先走吧。”
“是,少爷。”
“那我俩就改日再谈。”崔道融点点头,转身前却忧心忡忡地拍了拍柏子青的肩膀,“子青,你要保重。”
“……该保重的是你吧,你看看你自己。”柏子青拂开他的手,“我也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宫,我们最需要的是时间。”
“放心吧,外面都交给我们。几个茶楼与酒馆都在进行中,我让素问扮成外地的商人来与我们做投资,对外说是我的远方亲戚,父亲和几个合作的商贾都没有发现。”崔道融说,“不用急。”
柏子青听他这样说,噗嗤一声还是笑了。他前世与崔道融很长时间的不来往后都断了联系,再后来他入宫……
他入宫以后的那些事,听起来,总像别人的故事,而不是他柏子青。
“谢谢你,道融。”柏子青眼中有远处的微光,闪动着一些情愫。崔道融看了,朝他摆摆手,故意吓他,“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一身脏,扑过去蹭你身上。”
“随你蹭,赔我衣服就好了。”柏子青笑弯了眉,目送这二人踏着月色小心翼翼归去的身影,心神总算是静下来了。他迈步回到院子里,薛猷定已经走了,柏昀去送他也有了一会儿,两人大大咧咧从前门出,他从后门回来,便没有赶上。
“倒茶?”
柏子青就知道赢粲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他懒得解释,“茶不是喝上了吗?我只说要去外面透透气,没说是我亲自拿回来。”
赢粲一手支着下颚,一手翻着那本《北梦琐言》,“子青今日还未与姑母好好说会儿话吧?”
“干什么?”柏子青心道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他有没有时间同母亲叙话,你不心知肚明吗?
“饭后姑母与我在前厅聊起你小时候,姑母说除了她不论谁来抱你,你都会哭。”
“那又如何?”
“你大概不记得了,父皇那年大寿,推迟了年宴的举办,碰巧移到我五岁生辰后……”赢粲这时抬头看柏子青,“那时你才一岁多,我是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
“第二个抱你你不会哭的人。所以姑母才一直认为,我和你是有天生的姻缘的。”
柏子青抿抿唇,长平公主大概已经睡下了,他们明日大概等到早膳过了才进宫,他还有最后的机会,去给母亲请安,陪母亲说一会儿话。柏子青想,这一天长平公主大概也是很想单独与他相处一会儿的,是他的问题,到处跑来跑去的,反倒叫她不安。
“我明天早些起来,去给母亲请安。”柏子青说罢,便要往床榻的方向走,被赢粲叫住了。
“子青,我许你可随意出宫回府探望母亲的特权,如何?”
第19章
19。
“……你是说真的?”
赢粲许下的东西从来都出人意外,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就如那副王羲之的字,或是生辰上那昙花一现的虚假温柔。柏子青一下竟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一种僵硬的转身动作愣在原地,“随意出宫?”
“是。”赢粲从怀里将那块翠绿的冬青佩取出来,“我会明旨,从今以后但凡你拿着这块玉佩,便可随意出入宫门,但条件是,不允许过夜。”赢粲那几个字咬的重,脸上也是严肃的模样,他起身朝柏子青走去,在他身前停住,将玉佩直直递过去。
柏子青看着玉佩上的纹饰,没有接,“……只有这一个条件吗?”
赢粲的手微微一动,“还有一个。”他看着柏子青,“不论是什么时候,身边都要带着人,像这次这样连服侍人都不带,不行。”
柏子青的心忽然重重跳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又松开。他伸手从赢粲的手心拿过玉佩,许是他的手太冰,竟觉得手中握着一块炙热的火炭,要沿着神经脉络一直烧到心里去。
柏子青立刻将玉佩收到袖口去了,他有些掩不住与心跳不同步的呼吸,只能移开眼,“很晚了,早些睡吧。”
赢粲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弯弯,“好。”
自从在甘露殿被强抱回床、上以后,柏子青看赢粲还算有规有矩,便不再拒绝和他分开睡。现在外面的天气还算清爽,但一到夜间的气温骤降,是极易使人生病的。
甘露殿有两床被子,柏子青靠里睡,刻意贴着最沿边不愿与赢粲又任何肢体接触,盖一床棉被还算暖和。但在柏府,他自己的房间,可是常年只有一床被子,而且这床的比例……连甘露殿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大概是前世留下的习惯,柏子青重生后便不再愿意让人贴身伺候着做一些事情。例如洗漱和换衣服,在宫里有小九这个前世今生的熟人,还不算太别扭,在柏府时,连素问都是不必做这些事的。
柏子青心里被赢粲一连串的“诡异”举动弄的乱糟糟的,他大脑难得混乱,直到换了衣服扑上床,习惯性地往墙里缩时,才发觉这两个枕头的距离有多近。除非他整夜都侧身背对着外面睡,否则,只要他一翻身,就必定会贴着赢粲。
“……我再让人拿一床被子过来。”比起距离,柏子青更介意的是【与赢粲同盖一床被子】这样听起来就可怕的事。
屋里正好秦公公也在,他服侍赢粲换了衣服,问了柏子青一句,“这种事儿就交给奴才吧,公子是觉得这晚上冷吗?”
“……没有……不……有点吧。”柏子青有些窘,在宫里他肆无忌惮的不在乎,到了家里,却这样犹豫起来。
长平公主暂且不说,这一连几次的事情,已经让柏舒有些起疑心甚至找了他谈话了。要是给他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想。
“算了算了,又不起风,不用了。”
柏子青翻身躺下,侧身向里又仰面躺平,他再度确认了一下关于距离的问题,才又再重新回到侧身被朝外的姿势。
其实不论哪种,这些都是避不开的。嫁给赢粲也是,做某些事……也是一样的。
柏子青闭上眼,叹了口气。
“再拿一床薄一些的被子过来,子青怕冷。”
赢粲着一身素白的单衣朝床榻走来,却在秦公公退出去前,还是让他再拿一床过来。
那种不按节拍的心跳又开始作乱,柏子青没有睁眼,却能感到身后的动静。赢粲掀开杯子的一角,躺了进来。
背后的温度一寸寸升高了,柏子青却又觉得那不全是赢粲的温度,也有他自己的。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呼吸声。床头的蜡烛未灭,二人这样的僵直持续了似乎一个很是漫长的过程。柏子青左等右等等不到那多一床的薄被,又实在受不了,遂翻身坐起。他这一转身,这才发现原来赢粲也没有睡,正一手撑着后脑勺,笑得无声,却肆无忌惮的。
“你笑什么?看我做甚?”
“我在等你回头。”赢粲道,“我在猜你什么时候会回头,什么时候会问我‘为什么’。”
“……你在说绕口令吗?”柏子青清了清嗓子,“我是在等被子。”
“是我的被子。”
“什么?”
“你说了不用,是我让人多拿一床的。”
“那拿我怕冷当理由的不是你吗?”
“是啊。”赢粲老神在在的,仿佛有一百个理由,“那也是我要的,不给你。”
“给我也不要!”柏子青那些什么心神意乱啊,脑中空白啊统统都烟消云散了。他裹着被子躺下来,闭着眼睛硬睡。或许是今天太累,不知不觉居然就睡着了,翌日还是赢粲推醒的他。
即使是睡前两人拌嘴,那床薄被还是盖在柏子青的身上。他睡觉向来比较安稳,但睡得迷迷糊糊时主动往赢粲那边靠也有。
柏子青揉着眼睛伸懒腰,在秋风中鼓足了好大的勇气,这才起了身去给长平公主请安。
早饭时分,柏府的人都知道柏子青得了“特权”的事了。其中最高兴的要数柏念,她欢呼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被二夫人呵斥了一句。
虽然过程与结果都有些意外,但到底,与崔道融和素问见面的事情圆满解决了。柏子青上了马车,与家人挥手告别。
柏子青却未能松口气,这天赢粲虽然没有早朝,但未必不会找一些涉案的相关人员到宫里来进行查问。会试已过,这两日就是出榜张贴名单的时候,柏子青更担心的会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张珣等人不利。人证的安全,也成了至关重要的事。
柏子青在路上也就此事有意无意问了问赢粲的想法,虽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赢粲却连一丝避讳也没有,大大方方地答疑解惑。
“也就是说,张珣等人可以拥有人证以及考生的两重身份,再进入殿试?”柏子青皱着眉,“如果将这几人全部放进宫,会不会被人说是有所偏袒?”
“会。”赢粲道,“但事实是,这六人确有进入殿试的资格,只是在这过程中,被人无辜夺去了名额罢了。”
“他们都是自幼刻苦读书的人,都从挺远的地方过来,家不在京城,更无人依附……”柏子青的声音渐低,这句话前半段与这六人都吻合,最后一个,唯有张珣不同。“……张珣机缘巧合地与我见了一面,大概是听了我会在初二这日回府的消息,才带着其余的人等在门前,这个勇气与魄力,实在难得。”
赢粲的指尖在软塌上敲了敲,“子青这是在为自己的朋友吹枕边风吗?”
“……”柏子青被他噎住,“什么枕边风?再说,我只与他见过两面,还是加上了这一次,根本不能算朋友。”
“那你为何对这个张珣这么关注?”
“我刚才说了啊,因为他有信念,也有能力。”
柏子青找了个借口,他在内心思忖:比起这些,我当然更怕这个张珣是你的人。
“你既这么欣赏他,为何不去找柏卿,给他安排个差事?”赢粲淡淡道,像是随口一问。
“这话又绕回来了。第一,我与张珣不熟;第二,父亲不会是这样的人。”
“你大哥……”
“大哥好歹也是名师出身,身份学识样样都不差,昨日薛猷定薛大人不是也证明了吗?”
赢粲低笑一声,“你这意思还不是一个背景在先,既然如此,方才帮那些寒门子弟说话,又有何意义?”
柏子青诧异望他一眼,“我们的出生岂是能由我们决定的?别人羡慕我,我又何尝不羡慕他们?”
“从何说起?”赢粲淡淡道,“自开国起,柏氏一族一向享尽皇家赋予的,最优渥的恩宠。在这恩宠之下,迭代而起,柏家出了三朝宰相,世袭的公爵之位,能保柏府下的人荣华富贵一生。”
“你说的对。”柏子青苦笑一下,他反问赢粲:“人们能从出生起便平白无故得到东西,难道就不会付出代价吗?”
前世的他也不懂,大概是习以为常,就真的以为这些都是他们应得之物。
莫须有的罪名已经不稀奇了,他死的时候,不是还背着叛臣之子的身份被人唾骂么?那时的百姓看到的只是他柏家曾享受过的东西,又怎会看到他们付出过的东西?
因为他是柏子青,所以他必须入宫,必须放弃成为不属于任何人的柏子青,这个道理,他很久很久后才看清。
可以这么说,当你从云端跌下来的那个时候,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很简单,但拥有相信这些的勇气却更难。
“赢粲,你知道当一个人不想死却不得不死时,他在想什么吗?”
第20章
20。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车外正巧路过市集,喧哗声与人□□流声络绎不绝,不时还有马蹄的声音由近而远,淹没在飞扬的尘沙中。
记忆最后断点的地方,在一个四月底的阴天,天气格外闷热。
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他就坐在床榻上发呆,直到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才回头幽幽看一眼。
那一天是小九端着东西进来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那时,柏子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都失眠。冷宫的待遇不好,他没有东西吃,也吃不下,只是每天都求着小九能从宫人那里得来一点关于柏家的消息。
冷宫也不是毫不透风的,有人总想趁着他落难使坏。方璟虽不屑做这些事,却还有袁辛夷一党的人,借着袁家日渐壮大的势力兴风作浪。柏子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敢去想赢粲的事,只担心自己会在柏家没落以前崩溃。
或许是赢粲最后的仁慈,直到这一天才让他得知柏舒三日前在家中病逝的消息。
“柏府已经被朝廷封府了,长平公主恩准移居常州灵隐寺,除了公子已出嫁姐妹和二少爷,其余人等都要发配到兖州……”
柏子青艰难的望向小九手中托着的东西,“那……那我是……”
“方才公公……送来了三尺白绫……”小九一揖到底,他的声音比柏子青颤抖地还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皇上……皇上他是要您……自行了断……”
……
回忆戛然而止。
柏子青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听见自己粗重且抑制不住的呼吸声,夹杂着一丝庆幸。前世就像一场噩梦,他得上天庇佑,从噩梦惊醒后,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
慧安法师说,明明白白无生死,可他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这些“不明白”,他才依然如此在意生死。自他前世入宫,命运的奖罚都是大起大落。由那场赢粲为他准备的生辰而起,赢粲就是谈论的爱的个中好手,而他不过是自认为的天才,在纸上谈兵。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是他见惯了文人的风花雪月,才自以为独独一卷世间难寻的字,便是赢粲对他的爱。可他到底忘了身边这个人是皇上,又有什么得不来?
柏子青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便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赢粲一眼。
赢粲坐在软塌上,抿紧了薄唇,看向他的眼神中有着极深的困惑。他眉头微蹙,最后还是顺着柏子青的话问:“他在想什么?”
赢粲这样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像是老老实实跟随着他的思路,更像是要作势安慰人。柏子青恍然回神,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或许说的太多了。
“他在想‘为什么’。”柏子青笑了,他顺着话讲,“所以这是一个永恒的难题,这次张珣的事情过后,你会着手提倡对科举的一些弊端进行改变吗?”
“你一边拿昨晚的事来搪塞我,一边还转移话题。”赢粲缓缓点头,“很好。”
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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