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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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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二十?……难不成两百?!”
“还真的是。”沈越一本正经,“照管得当,锦鲤是能活两百年的,水无月前院的莲花池里,我就给你放了一条一百多岁的老锦鲤。”
寻壑果然瞠目结舌。
沈越托起寻壑腋下,带着他回到房里,状似无意地吩咐:“你既然给自己取名‘沈鲤’,那就学学你的同类,争气一点,好歹在人世多陪我些时日。”
房内,那勾魂的媚香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缕缕幽香,似轻黄金桂,又似清露芙蕖,隐约幽微,沁人心脾。
寻壑似料到沈越心里所想,便解释道:“去年沈爷收了后山开的桂花做菜,我才知道后山有桂花。所以今春我上了一趟后山,采了些春开的新桂,制成熏香。不过开的是四季桂,馥郁比不上金桂。”
“香煞人也不好,这个倒合适。”
寻壑点头,转而又出去:“水完全凉了,我叫人打些热的来。”
沈越连忙阻止:“别!天气太热,洗凉快了好睡觉。”
“不对,沈爷你前胸后背都有新伤,不能碰水。这样吧,我给你擦身好了。”
“好哇。”闻言,沈越二话不说脱了个精光,“快来,鲤儿!”
寻壑:“……”
沈越嘴上调戏,脑中却在琢磨方才与寻壑的对话——若非自己追问,沈越还不知道寻壑在南越有个继父的事。子翀也从未提起,看来这事他也不知情。无论当年这继父照顾与否,好歹是寻壑家中一员,为何寻壑有意隐瞒。此外,更加沈越挂心的,是寻壑在提起继父时,随之而来的扼喉般的痛苦。
“爷……”
“嗯?”寻壑轻唤,沈越回神,循声看去,却见寻壑掌中玉箫勃然。沈越倒吸一口凉气,强自镇定,推开寻壑:“你到后面给我搓搓背,别理会。”
自行泻了两回火,沈越长吁一记,朝后方调笑:“你养好身体之前,都休想占我便宜。”
寻壑:“……”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叫寻壑觉得,沈爷这些年纵横沙场,大概靠的是运气。
而后寻壑回到沈越身前擦洗。
沈越目光下移,赫然见寻壑红中泛紫的眼周。
寻壑这人不同寻常处挺多。比如常人熬夜会熬出黑眼圈,然而寻壑却是红眼圈,乍一看还以为哭惨了弄的,不过天天顶着个红眼圈众人便习以为常了。
然而,眼下红中夹带着紫青血丝,可想这几日自己死讯让寻壑寝食难安。沈越不由得愧疚:“鲤儿,我也是怕万一,不得已才骗你的,望你见谅。”
寻壑错愕,半晌才明白沈越所说,洒脱一笑:“我明白的。”
沈越一手搭在寻壑肩上,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最想做的?”
寻壑想了想,笑道:“睡觉。”
低头时,寻壑前襟敞开,露出嶙峋胸膛。沈越看着爱人隔一层皮囊还根根分明的肋骨,眼眸酸涩,柔声道:“别擦了,去睡吧。”
“啊?”寻壑有些错愕。
沈越浸湿巾帕,三两下擦拭完毕,穿衣,推着寻壑进入卧房:“我守着,你安心休息。”
“可沈爷,你还没吃晚饭呢!”寻壑着急提醒。
“你也没吃?”沈越询问,外头花隐的声音传进来:“沈爷,该吃饭了。”
“放厨房去,我一会过去吃。”将寻壑安顿在床,殷姨娘又进来换香。沈越奇怪:“阿鲤都说很困了,还要用这个?”
“公子睡得再熟,夜里还是会醒来,这个香能让他睡踏实些。”
沈越捻起一颗香丸,嗅了嗅:“有点甜,什么做的?”
殷姨娘埋首做事,随口答道:“加了蜂蜜,除此之外还有沉香、安息香、乳香、白芷、小茴香。”
“……”沈越不懂药理,发现问了也是白问,只得道,“是药三分毒。今晚先别用,若有情况再和你说。”沈越徒手将香丸正燃烧的部分捻掉,又安慰殷姨娘,“放心,我在呢。”
殷姨娘收拾好包裹,沈越突然跟上来:“殷姑,有件事要拜托你。”
“沈爷尽管吩咐。”
“入门的医书有哪些?改**列张表给我,我去找来看。”
殷姨娘错愕:“沈爷这是?!”
沈越看回屋里,寻壑乖乖卧躺在床,但沈越仍不放心似的,将殷姨娘推到门口:“经过钟太医这事,我心有余悸。今后阿鲤的用药,若非亲自把关,我都不得安心。”末了又怕殷姨娘误会,补充道,“并非不相信你,我提防的是阿鲤……”
殷姨娘瞬时明白,答应后便下山了。
沈越回到房间。寻壑半张脸庞埋进软枕,眼睛仍然睁着,点漆般的瞳孔在苍白面容中显得尤为深邃。
沈越问:“还不睡?”
寻壑答非所问:“爷快去把晚饭吃了。”
沈越无奈,到后院杏树下的厨房,三两口扒完餐饭,再次回来。
寻壑仍旧半睁着眼。
沈越躺上去,问:“不点香就睡不着?”
寻壑摇头,有气无力道:“我确实感觉困,可就是睡不着。”
“那我陪你。”
寻壑扑哧笑了,极度瘦削而导致的尖下巴使他笑时活像一只小白鼠。沈越躺下来,胳膊穿过寻壑颈下,二人心肺相贴。即便是六月酷暑,寻壑体感仍然微凉,因而抱着也不觉燥热。沈越问:“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想起过去,沈爷每次说陪我,最后还不是自个儿睡得香。”
正戳中痛处,沈越着急辩解:“那不能怪我,该怪殷姑配的香丸不好,只对我奏效,一沾床就睡成死猪了。”
“沈爷也不用往心里去。”寻壑安慰,毕竟,单单这份愿意陪自己熬过漫漫长夜的心意,就已足够让寻壑感动。
沈越轻拍着寻壑脊背,继续安慰:“罪魁祸首我让殷姨娘收走了,今晚我一定奉陪到底。干躺着怪没意思的,不如我给你说说故事?”
寻壑听后扑哧笑开,止不住似的,头都埋到沈越腋窝里去了。沈越奇怪,问:“怎么了?”
“沈爷知道,昔日我乃一名戏子,专门唱故事给人听。沈爷花了三万两把我赎走,非但没听我唱过一个故事,到头来还得说故事给我听,这赔本的买卖,你说好不好笑,哈哈……”
沈越想了想,忍不住莞尔:“我赎你本来就不是要你干老本行,当时我也看得出,你极力想要摆脱过去,所以在你进门后,就带着你熟悉各项事务。”
“而后沈爷还真的带我进了沈府,”让我有了一个家。
时隔十二年,寻壑仍记得清楚,在云寿门前,沈越一本正经地对诚惶诚恐的自己说——既然进了门,就没把你当外人看;还有在自己退却不敢上饭桌时,沈老祖母谆谆鼓励——不介意的话,就拿这儿当家吧。
不过,后半句话,寻壑咬唇,只怕自作多情,最终没敢出口。
“奇怪了,我不带你进沈府那叫你去哪儿?”沈越不明白寻壑何出此言。
寻壑面容隐在沈越颌下,了然笑笑。
不过沈越很快接上话,又道:“刚刚的话还没说完。而今我不就给你讲讲故事嘛,怎么扯这么远去了。只要能让你开心,别说讲故事,就是彩衣娱亲,我也乐意。”
有花堪折直须折,不求长久,哪怕一生中只有几日被人如此厚待,寻壑也觉得够自己余生怀恋了,遂抱紧沈越,柔声道:“沈爷一番心意寻壑收下了。那今晚说什么故事呢?”
“那就说说这次战场上的事吧,有沈爷千里孤军恶斗沙漠一霸,有晶莹漂亮但尝起来却比你徒弟沙鸥还酸的沙棘,还有比晏如心肠还要耿直的大漠孤烟……鲤儿想听哪个?”
“哈哈哈……”寻壑抬头往上望去,眉眼弯弯,“听着怪有意思的,可以的话我都想听。”
“好。”
……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且陶陶,乐尽天真。
然而,沈越第一个故事还未说完,就听得怀里人儿吱吱磨牙。沈越止声,挑起寻壑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轻吻他难得不蹙起的眉间。而后拉高薄被,盖住爱人后颈,相拥着沉沉坠入梦乡。
作者say
①备忘录:水无月即是寻壑在苏州沈府的住所。
②故事写到后期,一直陷入自我否定中,觉得越不满意了。不是不用心,而是实在写不好,可能跟三次元烦心事太多有关。写完这个故事我应该暂时不会碰古代文了,得充充电沉淀一下。噢还有,结局二没那么快结束,寻壑心结不是朝夕之间形成,因而需要长期的、耐心的、并且结合药物的疏导。我会尽力写。就酱
第108章 花影莫孤人间月①
日出群山坳,晨钟惊飞鸟。
沈越出来,恰逢殷姨娘上山。沈越见她一左一右拎着两个包裹,便上前接过,又道:“今天没带药箱?这是什么?”
“给你的书。”
沈越诧异,将包裹搁放在桌,各自打开:“这么多,怎么还分开放了?”
殷姨娘指着其中一叠解释:“这一边是前人总结的医理药理。医家入门先看《黄帝内经》,人体生理、病理、诊断以及治疗都以其为基础;《伤寒杂病论》主要看杂病部分,也就是后附的《金匮要略》;《肘后备急方》《针灸甲乙经》涉及针灸,但扎针手法讲究童子功,你现在学来不及了,了解大致即可。而这个包裹的几本,是我行医数年的一些经验之谈,小丘发病的记录我都圈点出来了,你夹带着看看。”
“好,谢谢殷姑。”
“客气了。”房间门被沈越虚掩上了,殷姨娘瞧不见寻壑,遂问,“小丘昨夜醒得频繁吗?”
沈越回头看去,视线所及,不过一堵房门,然而,沈越却仿佛触及温柔本身,眼神软得能溢出水来:“一直都没有,阿鲤昨晚睡得挺踏实。”
“难得了。”殷姨娘一张冷脸难得微微带笑,“有你在,小丘的情况似乎会好一些。”
“是嘛。”沈越稍稍得意,可转瞬又黯然,“可在南越那次,我陪着他,他却病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应该不是沈爷你的错。上次沈爷的话启发了我,小丘是心病,说不定是在南越触景生情,被所见刺激了。要不,沈爷仔细想想,在南越见了何人何事,有可疑处,再跟小丘核对?”
沈越斟酌片刻,犹豫着摇头:“不行,昨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提起过去阿鲤就古怪得厉害。这段时间就别逼他了,让他过几天安心日子吧。身体养好了,再从长计议不迟。”
“嗯,沈爷说得也是。不过有件事容我多嘴几句……”沈越理所当然以为殷姨娘会像钟太医那般叮嘱寻壑养病期间避免圆房,心下不耐正欲开口表态,殷姨娘却道,“小丘生性卑怯,很多事他心里想过,但却不敢说也不敢做,只怕自己不够格,就像……就像他其实希望沈爷陪着,但又怕自己留不住,所以干脆藏好心思。”
这话从素来寡淡的殷姨娘嘴里说出来,沈越蓦然一惊。
殷姨娘叹气:“六年前那次,正是因为小丘的不解释,导致你二人误会并最终决裂。旁观者清,再加上跟小丘相处这么多年,他的心思,我清楚。只是,我怕这次小丘不说,到时候沈爷又……”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倘若我真是阿鲤至亲至信的人,他有何理由不对我坦诚?说到底,还是我做得不够,他才不敢依靠我。所以,与其对他刨根究底,逼问过去,倒不如好好待他,等哪一天他觉得时机合适了,想必会对我说的。”
曾为夫妻同林鸟,沈越的清高心性殷姨娘比谁都懂,难得见他诚恳反思,殷姨娘一时百感交集:“好,有你这句话,小丘总算没看错你。天色不早,我还要送重阳去学堂,你回去看看小丘吧。”
“嗯。”
房内,寻壑不似往日躺成直挺挺的一条,转而躬身蜷缩进薄被里,哼哧哼哧睡得香。沈越怕他呼吸不畅,便扒拉开被子,不多会儿寻壑拧眉,料想是光亮刺目,接着他竟胡乱摸索着钻到软枕底下,继续瞌睡了。
“平日嫌你属猪的却没个猪样,这下总算有点懒猪脾气了。”沈越无柰,下床把房内各处帘子拉上,而后刨出寻壑脑袋。这犊子果然舒坦了,再没皱一下眉头,睡得不省人事。
沈越平生雷厉风行,最缺的就是耐心,可这一次,他惟愿寻壑活长一点,哪怕余生,自己都将被名为‘耐心’的枷锁桎梏,沈越也会甘之如饴。
昨天沈越交代厨房不必准备山上的饭菜。而今安顿好寻壑,沈越便抽空绕到后院准备早点。厨房虽小,但五脏俱全,沈越特意开了一扇面朝后院的窗户。眼前是小桥流水、圆荷泻露,掌中是三餐蔬果、五谷油盐,沈越麻利做了几样清粥小菜,端回房里,寻壑仍在沉睡。
难得寻壑睡得安稳,沈越不忍打搅,便自个儿在外厅简单吃了。而后回到房内,就着窗下光亮翻阅殷姨娘给的医书。
不知觉,日已上三竿。室内,万籁此都寂,但余磨牙声。一本医书翻过大半,睡神一觉还未终了。沈越苦笑,自行热了早饭,另外再炒两个菜式,‘守活寡’将就着打发午餐。之后回到房间,继续翻看医书……
直到申时过了一刻,床上那摊什物才哼唧两声并翻了个身,沈越放下书册,站在床边笑眯眯静候。
“啊!!”寻壑甫一睁眼,就是沈越笑得波诡云谲的一张老脸,“爷?!!”
只见寻壑额前两撮碎发炸毛般竖起,沈越罕见爱人乱像,顿时觉得好玩,遂俯身将这睡美鱼从被窝里捞出来抱起:“哟,咱们鲤儿冬眠总算醒了。”
“??什么时辰了?”寻壑吃力撑着眼皮,探身查看,可窗帘被沈越放下,一室灰暗,瞧不出个所以然。
沈越抱着人打了个转儿,将其放到圈椅上,取来衣物给寻壑更换,并道:“什么时辰不要紧,重点是咱们鱼儿睡够了没?”
寻壑揉揉发胀的眼皮,抱歉道:“好久没有睡到头重脚轻的,嗯……应该睡饱了唔……”寻壑含糊时发出的‘嗯嗯’声软糯娇憨,听得沈越心头一阵酥麻,情不自禁就咬上寻壑唇瓣,停留片刻,又极自然地放开。
惊风乱飐芙蓉水,平地无故起狂风。寻壑整个人风中凌乱,任凭沈越摆布。
洗漱完毕又用过午饭,寻壑便随沈越上后山砍伐竹木。鉴于寻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沈越一己之力也无法运回建造廊架所需的木材,便只当进山漫步,看上的木料,大的标记,小的砍伐。沿途沈越不时上树摘些野果,或尝一口后塞进寻壑嘴里,或摘下来掷入寻壑背着的小小竹篓。
整个下午自由而散漫,寻壑无所适从,只觉得恍若梦中。
而后的日子,寻壑除却喝药就诊,闲时都被沈越填得满满。最初沈越邀寻壑一道,共同设计了前院廊架。请的工匠手脚甚是麻利,不过三日就搭建完毕。可惜无忧花尚自矮小,不能攀上廊架,沈越便在廊架另一头种下一株成年凌霄。
日落时分,二人在廊下用饭,放眼山光潭影。
沈越忆及寻壑过去会写小楷打发时间,便亲自遴选湖笔徽墨,供寻壑消遣。
草房子构造乃左右两室,中央一厅。左边房间原本是沈越睡的,奈何沈越夜夜爬寻壑的床,那房间便空置下来,后来被沈越改造成书房。这回沈越清空一方书架,挑了一批寻壑爱看的书目,供他闲时翻阅。
最初几次,寻壑还老老实实伏案书写翻阅,可装乖几天,就被沈越察觉心不在焉。沈越放下医书,探过头来:“鲤儿,书拿反了。”
“啊?!哦哦!”寻壑赶紧旋转书册。
沈越嘴角抽搐:“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寻壑:“……”
沈越干脆挪坐到寻壑身边,柔声问:“我挑的书目不合适?”
寻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是……”
“嗯?”
“是我本来就不喜欢读书。”
沈越错愕:“那你满肚子诗词歌赋哪来的,还有,过去住在沈府时,你隔三岔五向我借书又怎么解释?”
寻壑绞了会儿手指,重又拿起书本:“我看就是了。”
沈越抽走书册,将寻壑环抱过来:“这几个月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心,既然不喜欢,咱们就找别的事干。还有,刚刚我问的问题,如果触及让你不愉快的回忆,还请你原谅。”
寻壑最吃不消沈越示弱,即刻从实招来:“小时候读书,是迫不得已,虽说读书是为了给客人狭弄,可不读书,就没有被狭弄的机会,就会没有饭吃。然后,向沈爷借书是……是因为……”
见寻壑犹豫,沈越大致猜到了答案:“是因为我喜欢读书人,所以是为了讨我开心,对吧。”
寻壑不答,兀自点了点头。
沈越心酸得无以复加。
寻壑却尴尬笑笑,开脱道:“不比沈爷,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哪来的话,”沈越拉着寻壑起身,“不喜欢读书又怎样,你比天下大多数读书人都要厉害,这就是你无与伦比的能耐。”
被沈越拉着匆匆下山,寻壑一头雾水,忙追问:“爷,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啊?”
“柜坊!施展你的拳脚去。”
柜坊者,赌场也,明出牌榜,招军民赌博。
寻壑:“……”
推牌九前,沈越还在一旁安慰:“甩开膀子玩儿去,赢了归你,输了记我头上。”
寻壑哭笑不得,不由想起十二年前的一件囧事。那还是寻壑头一次随沈越去扬州,找当时还是献王的成帝办差。然而,寻壑糊里糊涂被子翀拐到后花园赌博,还输了个赔本。最后多亏沈越及时出现,缴清了欠资,寻壑才得以脱身。寻壑仍清楚记得,上了马车后,自己低着头一副畏缩模样,孰料沈越拍拍自己肩胛,笑着宽慰:“钱财事小,开心就好。”
物非人非,可峰回路转,沈越再度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异曲同工的话。
那一晚,寻壑是由衷开心。
但接下来,沈越食髓知味,隔三岔五就带着寻壑跑柜坊找乐子,弄得寻壑哭笑不得。
整一个月上天入地,可沈越还是没找着寻壑所爱。
又是一天兴尽归来,远远就见晏如在门口张望迎接。
沈越遂问:“怎么啦?”
晏如冲上前,喘气道:“赵监工有事找公子。”
“找我?”寻壑沈越面面相觑,快步跨入仙眠渡。
第109章 花影莫孤人间月②
远远就见楠木厅坐着一人,寻壑朗声问候:“哪阵风把赵监工吹到寒舍来啦?”
赵监工起身,对沈越略一颔首:“沈将军好。”说完才对寻壑道,“丘大人客气,哟,这一个半月不见,气色好多了。”
“是嘛~”寻壑不经意瞟一眼并肩的沈越,又谦让道,“而今在下一介布衣,赵监工喊我‘小丘’即可。”
这一个月,寻壑每餐饭食都是沈越亲手做的,兼之沈越监督到位,寻壑稍微有点放肆的心思,苗头还没冒就被沈越给掐了。是故,一个月下来,不说白白胖胖,但寻壑脸色较之前要好转几许。
丫鬟奉茶间隙,寻壑眼尖,瞧见赵监工手肘边放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布料,职业使然,便问:“赵监工,那是你带的?”
“对,我找你来正是为此。这什物来自金虏,说来话长,金虏被沈将军教训了个服气,退兵并归还了强占的两处城池。而今是忽韩王主政,他与前任大王不同,主张与大齐重修旧好。月中时忽韩王差人送岁币的同时,还带来了这个,”说时,赵监工将那布料递给寻壑,“忽韩王附了一封信,说这是在河西一带出土宋朝墓葬时掘出的织物,纹路漂亮而独特,但金虏织匠研究几年都没摸出其中的经纬头目,所以忽韩王截了部分交给大齐,以期有所突破。”
不待寻壑言语,沈越心有灵犀,调亮油灯并端到寻壑面前。就着光亮,寻壑看清这薄如蝉翼的织物:“芙蓉花罗?”
赵监工抚掌:“真真火眼金睛,这片罗上只有芙蓉花瓣的一角,都叫你认出来了。”
寻壑没有言语,蹙额查看织物的纹路,许久,才听他兀自呢喃:“不对啊,这罗上的经线相绞的方式也古怪了。”
“对,问题就在此处。”赵监工抬头时,与沈越对视上,赵监工突然意识到什么,改而宽慰寻壑,“之前见你尤其喜好钻研这些失传的织造手法,这会儿手边正好有一个,就带来给你解闷了。忽韩王没定期限,所以不用着急,闲时瞧瞧即可。”
“嗯,我明白的。”寻壑嘴上答应着,但眼神仍聚焦于手中织物上。
赵监工起身:“夜深,我也该回府了。”
沈越牵起全神贯注的寻壑,送赵监工出府。
而后两人携手上山,寻壑在草房子里钻研,沈越则绕到后院小厨房,就着今早新采的木樨,做两碗桂味酒酿元宵。
天际一帘新月,清风徐来,鸣蝉偶尔,蛙声阵阵,兼有一二落果声。沈越就在这片静谧祥和中煮好汤品,端回房内唤道:“鲤儿,吃点心啦。”
“啊?”寻壑傻愣愣抬头。
沈越放下餐盘,分一碗在寻壑面前:“昨天不是嚷嚷着好久没吃糯米丸子嘛,呐,给你做了。吃完就去洗漱,睡好醒来大把时间给你研究,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说着没收了寻壑刚得的掌中宝以及画了一半的稿纸。
“好。”
寻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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