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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啖一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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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
邹仪笑了起来,却是对东山说的:“是,你这吃素的可有口福了,杜国的豆腐,天下第一。”
又过了两日,通畅无阻的到了杜国码头。
他们停了船,办了一应手续进了城,就在踏入城门的一刹那,就见各式各样各家各户的豆腐旗帜毗邻而立,红蓝黄白,风一吹旗帜就猎猎作响,实在是道亮丽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啦~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在海上航行的半月,多是干货,鱼干肉干,蔬菜也是干了泡发的木耳一类,吃得一张嘴说话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腥咸味。
这时乍一到了陆地,脚踏黄土,鼻尖充盈着新鲜食物的香气,三人并一狗都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几人就近择了家体面馆子,店里亮堂干净,食客也恰好不多,菜单上有五花八门的豆腐,他们点了几个,正准备坐下好好喝壶热茶,店小二却满脸堆笑的对他们说:“几位客官,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先结账,后上菜。”
邹仪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然而还是没有说甚么,掏出银子预备结账,递过去那笑容长在脸上的店小二又推了回去:“实在抱歉,这银子是私银,店里没法儿收,几位得去商行那儿换成通行币才行。”
邹仪面色已经不大好看,然而还是叫青毓将几张通用银票掏出来,店小二结果草草一扫,微笑道:“这票子太大了,店里兑不开,还请几位见谅。”
这可谓是□□裸的赶客了。
邹仪听到这话终于忍无可忍的啧了一声,邹腊肠有样学样的“汪”了一声,尽力摆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可惜无人欣赏,东山把它夹在腋下,离开了馆子。
几人被这么一胡搅都没了甚么吃饭的兴致,打听清楚了商行在哪儿,几人紧赶慢赶去商行兑通行币。
三人沿着一条清澈溪水往上游走,不知是不是溪边水汽重的缘故,东山觉得有些冷,于是敛了敛领子,又将邹腊肠抱得更紧了些;邹腊肠被他以一个手托婴儿的姿势抱着,但因它太大又不老实于是便用咯吱窝一夹,邹腊肠本就有些闷,这时东山一用力,它只觉肥秃驴咯吱窝的酸臭堵住了它的两个鼻孔,要么闷得喘不过气,要么酸得恨不得厥过去,不禁大力挣扎起来。
因它挣扎得太过厉害,东山不得已放了手,甫一落地它便大口呼吸几次,然后贴着邹仪的脚跟,死也不肯离开了。
青毓本在同邹仪说私密话,这时陡然闯入了第三者,虽然是只蠢狗,但也碍眼得很,他用脚拨了拨,没拨开,只好无奈的忽视它。
邹仪伸手顺了顺腊肠的毛:“我们初来乍到,素未谋面,哪里得罪了他们,连吃顿饭都不得安生。”
青毓听罢冷笑道:“恐怕就是初来乍到,欺负外乡人罢了,历来如此,没甚么好奇怪的。”
邹仪道:“可他们终究是生意人,哪有钱送上门来却不要的道理?”
青毓却是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不解。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突然听身后一阵咕噜声,邹仪回头,就见东山摸着自己肉颠颠的肚子,满脸通红的望着溪水。
邹仪见状微笑道:“怎么,饿了?”
东山矜持的点了点头,青毓冲他翻了个白眼:“就你事儿多。”一面说,一面从包裹里摸出半个干面饼,“凑活着先吃点儿,商行马上就到了。”
东山道了谢,接过,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一个晃影,他抬头,就见一胖小子蹲在溪边,将木桶里的东西一勺一勺舀到溪里。
本来他也不欲多管闲事,只是这胖小子白里透红,脸颊好似一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同他生得好似一对孪生兄弟;再加之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实在可怜,于是向师兄他们努了努嘴,自己先一步走了过去。
凑近看了,水蜜桃兄弟舀的正是豆腐脑,白白嫩嫩的还冒着热气,眼看着他鼻涕就要滴到桶里,东山忙推了他肩膀一把,不料这一把可不得了,他一下子瘫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东山:“……”
害得赶来的邹仪和青毓谴责的瞪了东山一眼。
三人预备等他哭完,然而那豆腐脑的香气实在过于浓郁,而这人又嚎得没完没了,青毓不耐烦的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喂,这豆腐脑这么新鲜就倒掉多可惜啊,能吃吗?”
水蜜桃兄弟擤了一把鼻涕,在百忙之中道:“能。”
话音刚落,就见三个路人争相抢来了瓷碗,捏了点虾皮油条葱花肉末一撒,酱油一滴,当场就捧着呼啦呼啦吃起来。风卷残云之势看得他目瞪口呆,都忘了哭。待他反应过来去夺碗的时候,木桶已经见了底,青毓捧起木桶准备倒最后一点儿。
他瞪大了眼,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干甚么?!”
青毓理所当然道:“你自己说能吃,又要倒掉,多浪费,不如给我们,也算是两全其美。”
那人呆了一呆,用力一抽鼻子,刚止住的眼泪又有汹涌的趋势,邹仪忙转移话题道:“既然能吃为甚么要倒掉?”
他委屈的扁扁嘴道:“我本来是街边卖豆腐脑儿的,今日有人尝了说我家同‘杏芬堂’家的豆腐脑儿味道相似,这要是落到‘杏芬堂’耳朵里,告了我抄菜方,我岂不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三人都是一愣。
他见几人反应,这才反应过来,道:“你们恐怕是新来的吧?”
邹仪点头称是。
他听了也顾不得自己的鼻涕了,用袖口随意抹了一把,正襟危坐道:“既然你们是新来的,得入乡随俗按照我们杜国的规矩来行事。其实这也是件好事,你们也知道我们杜国是因豆腐发达的,各式各样的豆腐菜争奇斗艳,有些人便起了歪脑筋,偷了人费尽心血写出的菜方,这事曾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便立了法,保护那些含辛茹苦的原作者。你们也要小心,不要动歪脑筋,若是有抄袭得入刑。”
邹仪愣了一愣,一瞬间面前闪过兰娘未绽先衰的脸,恍惚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面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那确实是件好事,不过你就因别人随口一句话便倒了自己的心血,未免太风声鹤唳了些,即便味道相似,也有可能是巧合。”
那人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呢,一旦有类似的苗头,便会重判。”
“即便会错杀无辜?”
他叹了口气道:“是啊,不过初心毕竟是好的,若是没有这法,我每日都得提心吊胆的,怕有人甚么时候偷窥了去。”
青毓蹲得脚麻,站起来活动活动:“你既然怕和人撞了,这次倒了也就作罢,可以后总得再出来卖,到时候怎么办?换种味道的豆腐脑?”
水蜜桃兄弟愁眉苦脸的坐在地上,可惜他实在是皮薄多汁,即便十分愁苦,眉间的褶皱也不深,看上去反倒有股喜气。
邹仪也站了起来,冲他笑道:“不如做甜豆腐脑?”
那人猛地拍了下大腿,痛得呲牙的当儿也不忘咧嘴笑道:“是了,是了,真是个好主意。”
三人替他解决了大烦恼准备离开,他起身连连作揖道谢,邹仪摆了摆手,正准备走,却是突然想起甚么似的问道:“之前我们去了家馆子,那馆子却说不能用私银,是这样吗?”
水蜜桃兄弟道:“哪儿的话,明明官银才是不能随意买卖的那个,你听他胡说八道。”
邹仪又道:“他叫我们去换通行币,说是杜国只认这个?”
水蜜桃兄弟道:“确实大多用通行币,不过用私银的也不少,也许他们是见这私银上的印子不熟怕掺了假……”他突然想起甚么似的问,“你们去的那家馆子叫甚么,瞧着怎么样,人多么?”
东山忙答道:“匆匆一瞥,名字没记住;铺子虽不大,却是很体面,瞧着也精致;人倒是不多,我们去的时候只有一位老人家。”
那人了然道:“原来如此,咱们杜国每年会选十家馆子封做‘膳景馆’,算是杜国最好的十家,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这馆子的考察本是暗地里进行的,店家并不知道谁是考核官,不过现在基本已经是个笑话,人人都知道谁是考核官,他们要一心一意给考核官做菜,所以才赶的客人。”
说完扁了扁嘴,似是极其不屑。
三人向他道了谢,为以防万一,还是去商行兑了些通行币。
几人吃了豆腐脑,胃里已经有了点儿底,最开始的饥饿过去便开始优哉游哉的逛起来。
东山买了不少好看又不中用的东西,但因青毓心情好,也没多责怪他。杜国因豆腐业发达,相应的豆制品也繁盛得很,几人后来又陆续吃了炸臭豆腐,豆腐蒸饺,凤凰脑子;这其中最妙的要属炸响铃,在九州吃的因民生凋敝用料不精,杜国的炸响铃却是用猪板油初炸,香油复炸,作以椒盐酒拌,入眼金黄,入口酥脆。
几人边走边逛,不知不觉间又走回了来时路,那里分外繁荣,三人预备寻家客栈,做今晚住处。
正慢吞吞走着呢,忽然间小巷里冲出一人,身量颀长,戴了顶漆黑斗篷,低头匆匆走过,邹仪草草扫一眼,不知怎地竟心口一跳。
下一秒他的预想就成了真。
邹腊肠突然对着巷口狂吠起来,青毓快步走到巷口,就见巷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赶到那人身边,发现他就是之前在馆子里吃饭的老人家,他心口插了把匕首,已然两脚都入了鬼门关,邹仪也无法子,只命青毓快去追凶手,东山去巷口喊人,而他见那老人张着嘴,一张嘴血沫就不断从口中喷出来,甚至堵住了他的鼻子——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艰难的张大了嘴,胸口像在油锅里的鱼一样剧烈起伏——邹仪见他似是有话要说,便凑过去,可老人却摇了摇头,虚弱道:“手……”
邹仪愣了愣,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老人家的手,发现他右手紧紧攥着,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将老人的手掰开,这时候老人家已经停止了往外喷血沫。
那垂死的老人拼了命攥在手里的,是一个黄绦玉佩。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邹仪心中一凛,明白这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重要物证,忙仔细的查看,然而巷子里逼仄狭隘,阴影浓厚,他瞧不大清楚。
他起了身,看了眼断气的老人,还是果断跑出巷子,对着太阳光仔细的瞧了瞧。
白玉光滑细腻,不是俗物,然而也非多珍贵,样式是普通的玉蝉,没有甚么能指代主人身份的特别记号。
邹仪不死心,拧着眉毛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伴着的是东山气喘吁吁地呼喊:“邹大夫,邹大夫,我叫人来了!”
邹仪抬了抬眼皮,黑魆魆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凝重来,他叹了口气,侧了侧身。
几个热心肠的年轻男子率先冲了进去,然后是好事的街坊邻居,里三层外三层将这儿堵了个水泄不通,东山被邹仪扯到角落里,他正准备开口,见着邹仪的神情却问不出来了。
邹仪拍了拍他肩膀,将玉佩在他眼前一晃,安慰道:“老人家临死前手里攥着这个玉佩,想来是凶手佩戴之物,有了它,相信不久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东山没瞧清楚,不知道这玉佩平平无奇,当下心中一喜,然而听身后躁动,有年轻人喊:“他已经去了!”又难过起来,一时间悲喜交加,说不出话。
几人合力小心的将死者抬了起来,然而巷口小,又围了那么多人,连只苍蝇都挤不出去,他们喊了几嗓子“让让”,收效甚微,邹仪见着这么多不能推不能挤讲理还说不通的老小,俨然头大,冬日里额角却流下热汗来;这时却听一阵整齐有力的步伐声,有人高声道:“让让,让让!衙门办事,一律让开!”
人群这才不情不愿的分成两股,留出恰好一人通过的缝隙,捕快们训练有素的将尸体搬走,又听了邹仪简单说了玉佩的来龙去脉,当下请他们三人去衙门一坐。
几名捕快在前面快步走着,捕头慢吞吞跟在后头,和三人并列。那捕头是个长手长脚的高个,面上肌肉有些松散,勉强挂在颧骨上,脸颊带着一股劳作日晒特有的红,瞧着很是淳朴;然而穿得衙服精致,还别了零碎的金饰玉饰,同他的面相很不搭,这时候就不是淳朴了,是一股子富寒酸。
邹仪没想到富还能富得这样不体面,心下纳罕多瞧了几眼,被他逮了个正着,他露出两排黄牙笑道:“还要多感谢三位机灵,不然让凶手折返,错过了一大物证可就麻烦了。”
邹仪也拱手笑道:“哪里,不过是就这么走过去心下不安罢了,毕竟一条人命,早日破案也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捕头道:“这是自然,我们必将倾尽全力逮捕凶手。”
几人又说了些话便到了衙门口。
照理来说衙门口去得多了,早该驾轻就熟才对,虽说杜国的衙门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可总共差不离,门前的两座雄狮就极亲切;然而邹仪在跨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阴而霉的味道。
果然,一落座那捕头的脸就变了,幽暗灯光将他衬成了一只尖嘴猴腮的猴子精,唯有眼睛像蛇一般毒辣得吓人,他似乎已经将三人定为了嫌犯,颠来倒去问了好几个问题,有一些近乎冒犯。
他们耐着性子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东山饥肠辘辘肚子叫出了声,羞赧的低下头,就听青毓的锋利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可以走了么,时辰不早了,得去找个下榻地方,再吃顿热饭。”
那捕头笑眯眯答道:“还请大师稍安勿躁。”
之后又缠着他们问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勉强的放了人。
东山冲出了衙门,吸了一口凉丝丝的空气,扁了扁嘴道:“这甚么地方,怎么人都这样坏,净是些欺负人的。”
青毓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还有之前那个水蜜桃兄弟么,别想太多,师兄带你去吃饭,”他突然回过头,对落在身后的邹仪歪头一笑,“邹大夫请客,尽管吃。”
邹仪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
青毓在沾到衣角料的时候便闪开了,然而待邹仪把拳头收回来他又靠过去,委委屈屈地将脑袋往邹仪颈窝一搁,小鸟依人道:“满谦你真是狠得下心肠,我一身家当在你那里,哪还有闲钱养活这臭小子。”
邹仪被他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推开他,忽然莞尔一笑,极其轻佻的摸了把和尚的下巴:“你连化缘钵都没有,还能有甚么值钱家当,也就这幅皮囊勉强能看,记得好好养着。”
东山牵着邹腊肠,面不改色的背那句已经嚼烂了的“□□,空即是色”。
他们找了家中规中矩的客栈,定了房,搬了行李,又点了一桌热饭菜。三人在等菜途中无聊,便喊小二拿了份新鲜报纸。
青毓草草一翻,没翻出甚么有用的,便丢给邹仪,他低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就听旁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一人道:“听说了没,程老被人刺死啦!这下‘膳景馆’考核官的位子空出一个,不晓得谁能做上去。”
一人道:“我瞧着戴昶年轻有为,能担此大任。”
另一人冷笑道:“他?他年轻人里头算不错,可比那些大师差得远了,程老天赋之高也到不惑之年才当上的考核官,现下北老、李老都活着呢,哪里有他的份?”
还有另一人却不屑的啐了一口:“那些个老家伙不过是仗着年轻风光啃老本,这几年都拿不出甚么像样作品,还是不要挡年轻人道的好。”
此话一出,邻桌的这两人险些就要打起来,还是店小二见苗头不对给上了壶茶一打岔,将两人的火气消下去。
青毓朝店小二招了招手,小二点头哈腰的来了:“客官,请问?”
青毓微笑道:“没甚么,不过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听见邻桌几位兄弟争辩却不晓得在争些甚么,特请您来为我解惑。”
小二忙道:“客官客气了,为您介绍本地风俗是我本分,”他见青毓杯底已空,抬手给青毓添了新茶,“您赶得巧,不知道您听没听过‘膳景馆’这名号?”
青毓点头。
小二道:“这便好说了,评‘膳景馆’有五位考核官,分别是宋懿公子,吴嵬老先生,范玖老先生,程严老先生,还有就是他的胞弟今日被人刺死的程肃老先生。”
青毓敏锐捕捉到称呼得不同:“后面几位都是老先生,只有前面那位宋懿以公子称之,想来是个英年才俊?”
小二笑道:“客官果然厉害,不错,自古少年出英雄,宋懿公子其父为上届的考核官,自己也分外争气,年纪轻轻就子承父业,可给宋家争脸啦。至于旁儿几位客官说的,北老、李老是指北旷老先生和李澜老夫人,而那位戴昶戴公子,也是不得了,家里没一分背景,赤手空拳打天下,这几年风头正盛,大家都说他和宋懿公子不相上下呢。”
青毓陡然被灌了一大堆人名,有些晕乎,不过想了解的都了解到,他又同小二闲扯几句,菜上来一掂起筷子小二便顺势住了嘴,悄无声息离开了。
青毓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尝了一筷子滚油豆腐后更满意,觉得人间至乐不过如此,可他抬头扫向四周,却发现邹仪皱着眉盯着报纸的一个角落,他凑过去问道:“满谦,怎么了?”
邹仪用手指虚虚一指:“这位……我好像认识。”
青毓一目十行扫了,只见上面是个豆腐干大小的征医广告,大意是偏头痛难忍,求名医救治。
他抬头,就见邹仪蹙着眉头,面上的表情难以言喻,过了半响方道:“他……是名跑海路的商贾。之前险些做了我岳父。”
青毓本兴致勃勃,以为有甚么惊天秘闻,这下听了却笑不出来了:“岳父?”
邹仪瞥了眼他神色,眉眼却舒展开来,狡黠地微笑道:“他家的小女儿是老来得女,掌上明珠,任性得不得了,当时吃准了我谁都没办法。”
青毓似笑非笑道:“那后来怎么没当成你的好岳父?”
邹仪滴溜溜转了个眼珠,美人因天生丽质,翻白眼也翻得赏心悦目:“我连夜逃到隔壁州了,足足过了半年才敢回去。”
青毓本紧绷着脸,听到他的话却忍不住扑哧笑了:“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邹仪不甘示弱道:“我要是有出息,还能栽在你手里?”
这话说得完完全全就是撒娇,青毓之前的醋味一扫而空,东山瞧着他身后尾巴晃得和邹腊肠比起来不遑多让。
他们吃完了暖和的一顿晚饭,又谈了会儿天,几人都有些疲累便早早散了去洗漱。
邹仪躺在床上,杜国的天不知道怎么竟冷得厉害,点着炉子盖着厚棉被还是有些冷,邹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直直盯着床帐顶,不知在想些甚么。
青毓脱了鞋上床,借着半拢月光看身旁人的侧脸,月光只照了他半张脸,笼罩在月光下的脸闪闪发亮,而藏在阴影底下的半张脸却黑得看不见五官,唯有睫毛颤抖,像搅动了墨池。
青毓将他揽过来,摸了摸手温:“怎么还不睡,不累么?”
邹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累,但就是睡不着。”
青毓笑道:“太兴奋了?”
邹仪也露出点笑意:“不是,你先睡吧,让我一个人发会儿呆。”
话虽这么说,青毓却怎么会睡过去,他揽着他,闭上了眼假寐,分出半缕心神在邹仪身上,只要他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可邹仪虽睡不着却也耐得住不翻身,直直盯着床帐,直盯得眼睛酸胀才合上。
他不是太兴奋,而是不安。
这不安来得莫名其妙,没有源头,他不便说出来扰了青毓,只好自己一个人闷声思索,然而闷声思索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倒头睡去。
他睡得并不好,朦朦胧胧中似是做了一个梦,想不起来了,应当是个噩梦,做得他有种染了风寒蒙头出冷汗的感觉,邹仪翻了个身对着墙预备再好好睡一觉,忽然被人一把摇醒。
他想要破口大骂,然而睁眼见着了青毓的脸,他忙将已经跑到喉咙口的怒气生生咽下去,这噎得他死去活来不禁大声咳嗽,就见青毓一面给他顺气一面将衣物丢到床上,沉声道:“昨日的捕头又来了,快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这么多人名你们记住没有……没记住也没事的,后面会详细的讲
这次的角色多,过渡也会略长些,我尽量写的有趣一点,喜欢大家能喜欢嗷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邹仪再一次进了衙门,喝衙门又冷又苦的茶,太阳穴因没有睡足一阵阵的发疼,针扎似的疼,然而疼归疼,脑子却转得飞快一点儿也不影响他思考。
昨日就觉得这捕头刻薄异常,今日一早就来缠上他们,话问得比之前更放肆,连甚么“几位既然无亲无故,又何必上前去帮他”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俨然把他们当成了贼喊捉贼的嫌犯。
昨日通过店小二已经知晓,死者是杜国有头有脸的人物,现下“膳景馆”的评选又在如火如荼的当儿,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上头给的压力也不小,但他莫名被人刺死,许是有人眼红死者的位置,也许是寻仇,可实力都不小,别说衙门查不出来,即便查出来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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