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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花子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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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端木闻玖在一片欢呼声中被拥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他变得更加忙碌,常常一出门就是一个多月。整整一个春天,柳月眉都没有再听见他说过一句话。初夏伊始,柳月眉便觉得燥热难安,端木闻玖带着一身凉意回府,将未站稳又要南下。柳月眉按捺不住胸中炙火,央求端木闻玖此行也带上她,她要去看一看离开许久的故乡。端木闻玖此行是要清剿一批为非作歹的西风教教众,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本不是姑娘家去得的,然而挨不过她苦苦哀求,只好答应她将她安排在远处的驿馆,等事一了再做打算。
“不过半年,西风教便有如此势力,实在不可小觑,假以时日,西风教必然会变成第二个巫蛊教。”这个声音尖锐沙哑,柳月眉听过他的名字,他叫简彰,人脉熟络,正是他游走在各大门派,促成端木闻玖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
“西风教打着伸张正义帮助弱小的旗子,看似是在帮弱小出气,实则以暴制暴,如此教派戾气飞涨,迟早是要坏事。他们教主不但不加管教,反而鼓励他们为非作歹,如今角色互易,真不知曾为‘弱小’的他们,是否察觉到他们已经变成了他们所憎恨的人。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日后这西风教恐怕比巫蛊教还要难以收拾。这次我们插手西递,便是给他们教主一个警告。”这个声音温吞厚实,叫做查桀。他的心思深得很,柳月眉对他又敬又怕。
端木闻玖点头道:“不知西风教教主是个怎样的人物,若他能约束手下,早日改邪归正,将手段用于正道,或许可以避免许多纷争。”
査桀一笑:“盟主的心思也忒单纯,这样的人早一日除掉便早清净一日,若等他改邪归正,可不知要屈死多少亡魂了。”
简彰小声道:“我有一个朋友曾见过他们教主,听说这人其丑无比,名字叫‘鬼酉’,哈哈,真可谓名如其人!听说这人功夫厉害,招式刁钻得很,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套路。不过不用怕,我还没见过比我们盟主功夫更高的人,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査桀道:“凡事皆要小心为上,不可大意。此事一行,我们便于他结下了梁子,恐怕日后有得是机会见面。如今西风教与巫蛊教都是星火之苗,若我们能在此时灭掉它们,便可为天下肃清隐疾。”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前面有刀剑喊叫声,有两团人马乱斗在一起。简彰拔剑怒道:“他奶奶的,竟敢偷袭我们!”
査桀按下简彰的剑,向端木闻玖道:“休要轻举妄动!盟主,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西风教的人。他们服饰中多纹虫草,像是……巫蛊教的人!”
简彰冲在前面,高声叫道:“管他是谁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早晚要杀,不如此时灭个干净!”
査桀顿脚道:“不可!巫蛊教教众甚广,此时动他不得!”
端木闻玖按住简彰,几步跃进人群,屈手抱元,伸臂推出一排掌风,掌风浑厚遒劲,将斗在一起的两团人马冲开两边,他抱拳将自己人挡在身后,面对巫蛊教众朗声道:“不知各位是哪路英雄,可否报上名来!”
人群散开,自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端木闻玖猛得一愣。那人玄色的墨袍白色的长发,一□□扬跋扈的长眉下一对摄人心魂的眸。那……那竟然是慕容霜!从未见他穿过黑袍,却没想到这一身玄衣穿在他身上竟如此贴切。他清减了许多,似乎也长高了一些,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轮廓更深,显得五官愈加突出。端木闻玖怔怔望着他,他的一发一肤他曾如此熟悉亲近此刻却又如此陌生疏离。
简彰见端木闻玖神色不常,目光在那黑衣人身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小声向査桀道:“他是谁?”査桀长叹:“该来的总是要来,简彰,他便是慕容霜,现在的巫蛊教教主。”简彰大张着嘴巴,半天才惋惜道:“他竟然是慕容霜,慕容霜竟然是这副模样,可惜,当真可惜……”
被护在众人身后的柳月眉听到刀剑声响焦急万分,她听得端木闻玖冲到了前方生死不知,又听到‘慕容霜’这三字,耳中忽然嗡鸣不止,头脑晕眩几欲作呕,左右将她搀扶起来,她却甩开了他们的手一步步挨到了端木闻玖身后。她干涩的双眼紧紧瞪着前方,眼前的一片黑暗渐渐透出一缕模糊的光晕来,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柳色的绿花朵的红又一次映入了她的眼底,她竟然能看见了!这是她十年后重见光明,然而她来不及欣赏万物的色彩来不及欣喜也未来得及看身前的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对面那个黑衣少年。她没有任何迟疑地认出了慕容霜。那个人身如杨柳眉目如画,一袭黑衣衬得肌肤雪白如霜,白色长发在风中来回摇摆,美得宛如一把匕首直□□人的心窝。尽管她无数次地幻想过慕容霜的容颜,甚至将她所理解的最为俊美的画面都叠加在他身上,但当她真的看见他时,依旧被他的容貌所深深震撼。她紧紧盯着他,直到泪水不断奔涌出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去看端木闻玖,他如自己想象一般高大挺拔器宇不凡,自己的头顶刚及他的肩头,刀刻的轮廓英俊的面目挑不出半分瑕疵。端木闻玖此时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那个黑衣少年身上。这两个人交缠的目光有相同的思念与欣喜,有相同的忧伤与探寻,有相同的心伤与疼惜,他们相顾无言却又胜过一切言语。眼泪重新流淌出来,柳月眉心有不甘,倔强地咬紧了下唇。
二百一十一天未见,端木闻玖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慕容霜的思念,却也没有想过还有机会能与他再相见。他贪婪地看着他,生怕错过每一分细节,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果然,才一眼的功夫,慕容霜转身便走。
“站住!”端木闻玖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伤了我的人,什么也不说转身便要走吗?”他这一声责问底气欠缺,听起来倒像是情人间的吵闹。
慕容霜脚步一顿,转头瞪了他一眼:“你要如何?”
“我请你近一步说话。”端木闻玖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道,“我和你,两个人。”
两拨人一拨叫盟主一拨喊教主,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登时紧张起来。慕容霜眼波流转望着面前之人,心中起起伏伏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不过半年多不见,竟像过了许多许多年。先前那个恬淡怯懦的少年变成了如今风声鹤唳的武林盟主,从前躲闪游离的目光此刻正坚定灼灼地望着自己,他素衣墨发身姿挺拔意气风发,风霜将从前稚嫩的面孔雕刻得棱角分明,每一根头发都像有了分量令人无法轻视。慕容霜探寻地望着,目光一抖,瞥见了他身后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一瞬间,往事一幕幕又在脑中重现,他本能地转身要走,却看见身后一张张写满疑问的面孔。他猛得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巫蛊教教主。他叹了口气,对手下吩咐道:“没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端木闻玖见他答应,心中吹拉弹唱瞬间奏起乐来,然而他按下心中喜悦装出一脸凝重,也向身后道:“不可轻举妄动,我一定替兄弟们讨个公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留下两伙人大眼瞪着小眼干巴巴地对望着。简彰站在査桀身后,小声嘀咕道:“头儿说得果然不错,端木小子与那慕容霜的关系不同寻常!”査桀紧张得看了看四周,低声呵斥道:“祸从口出,休得胡言。”
两人身后的柳月眉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一听见他们俩的谈话,瞬间警觉起来。简彰平日里对端木闻玖最是衷心,一口一个盟主叫得死心塌地,真想不到背地里对他竟然是这样轻蔑的称呼。他口中的“头儿”又是谁,难道他们并不是真心跟在端木闻玖身边!她留了心眼,装作无意般蹭上前去,又听见简彰说:“放心吧,这里都是我们的心腹。”柳月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査桀无意中瞟见了越凑越近的柳月眉,关心地将她拉到一边,给她找了块整齐的石头坐下,还“贴心”地找了两个人来“保护”她。柳月眉心道,这査桀的心思可真是够深啊!
査桀小声向简彰道:“慕容霜深居简出你是初次见他倒也合理,你且看看对面都是些什么人物?若叫不出他们的名号,可真对不住你的本事。”
简彰认真看了看对面的面孔,忍不住“咦”了一声,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嘀咕道:“这些人都是巫蛊教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几个还是原来几个邪教教派中的教主,每一个都是厉害角色。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聚在一起是要做什么?”
査桀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他们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在这里。”
简彰愣了愣,又道:“你方才不是拦住我,说动他们不得吗?”
査桀道:“不可强攻,但可智取。”
简彰挠了挠头,他有些被绕晕了。査桀只好细细与他说道:“他们身上毒虫暗器颇多又精于用毒,我们与他人数相当,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手段歹毒,真打起来恐怕占不着便宜。”
简彰仍是似懂非懂:“所以?”
査桀打了他脑袋一下,沉着道:“所以我们不妨先将他们教主捉到手里。他们巫蛊教教众虽多心却不齐,尤其是教主新立还不足以让他们为他拼命。”
简彰道:“慕容霜一除,我们再使一招离间计让他们几个窝里斗,到时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査桀笑道:“孺子可教。”
简彰面上笑容刚见三分立刻又消散开去,他摇头向査桀道:“我瞧此计行不通。你说的轻巧,却忘了那慕容霜的本事,我们中间能拿住他的只有端木小子,可我瞧咱们盟主与那慕容霜的交情很不一般,恐怕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舍不得动,更别说杀他了。”
査桀听了这话笑得意味更深:“如此,甚好。若真如此,我还有一招更妙的。”简彰见他笑得阴森,浑身恶寒打了一个激灵。
柳月眉离他们远虽听不见但却恢复了视力,她努力看着他们的口型,猜出他们正在谋划杀害慕容霜。她的心中说不上是如何滋味,只是希望他们能将此事做成了最好,省下自己动手。
☆、断袖
慕容霜与端木闻玖一前一后走进了树林深处,在一片葱郁鸟鸣中站住了脚。端木闻玖不敢上前,目光流连声音和缓道:“你并不是贪图名利心肠歹毒之人,怎地做了巫蛊教的教主?”慕容霜被柳月眉勾起往事心中感伤面色不愉,挑眉道:“你也不是贪图名利之辈,怎地做了武林盟主?”
端木闻玖心中此刻只有重逢的欣喜,他见慕容霜面上尽是厌弃躲避的神色,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拿了武林盟主的架子装腔作势道:“你代你的手下向我们认个错,我便放你们走。”慕容霜自然不肯,他怒容满面道:“你若代你的手下向我们认错,我便放你一马。”端木闻玖横眉道:“是你的人偷袭在先!”慕容霜直直瞪着他,忽然冷笑道:“盟主既然如此态度那便不用谈了,要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他一面说着一面走,竟没有丝毫留恋。
怎能再让他走掉!端木闻玖急得额上萌出了一圈汗水,他几步抢到他面前拦住他,却见他摸出凤椎扬鞭向自己打来,端木闻玖抽出背后玄铁重剑在空中挡了一挡,慕容霜被剑气冲得退后几步,手中凤椎抖了几抖,讶异地看将过来。
慕容霜听属下说起过如今的武林盟主得了曲则全几十年的内力,他明白现在端木闻玖的功夫已大不同从前,只是方才交过手才知道,他的武功竟进步得如此神速。他不再逃走,反倒试探地又朝他挥出一鞭,端木闻玖不明所以,持剑转身复接了一招。虽说曲则全的深厚内力对他大有裨益,但若不是他自身刻苦修习,恐怕不能将之消化得如此流畅。慕容霜好奇心起,一步步加重手上力道去试他的功夫,端木闻玖应付自如,手中玄翼亦是威力百增,得心应手。百招后,慕容霜不再留余力,使尽浑身解数与他酣斗起来。
少年人中,慕容霜极少有对手,这还是第一次打得这样痛快,端木闻玖得了内力后,亦是头一回遇上如此劲敌,两人心意相通,都存了切磋的心思,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好不酣畅。斗得紧了,周遭树木响声猎猎摇动不止。
路旁双方人马听见响动面面相觑,简彰惊奇道:“这好像是打起来了!”査桀点了点头,悄声道:“吩咐兄弟们做好准备,待人出来见机行事。”不断有声响传过来,一时间人声沸沸,但因都得了不可轻举妄动的命令,偶有冲突也不过是过过嘴瘾。“嘭”的一声巨响,众人肉皮一紧齐齐向树林望去,原来是一棵百年老树从中折断落在地上。一时间人人提心吊胆也不再耍嘴皮子,都竖着耳朵瞪大了眼睛往林子里看。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又有一声巨响传来,林子里的动静渐渐小了。
慕容霜使长鞭擅远攻,攻击力强且耗力迅速;端木闻玖使剑擅近攻,攻击范围有限但灵活省力。初始,二人不相上下,谁都不占上风。斗得久了,慕容霜渐渐体力不支,长鞭也不再灵活,端木闻玖近得身来手中长剑反倒如鱼得水。他体内曲则全的内力实在丰沛,才占上风,剑气便如疾风直掠出去,将慕容霜带到空中重重摔出。等到端木闻玖反应过来想要收手却是为时晚矣再收不回来了。慕容霜透过剑光鞭影去看端木闻玖,但见他双眉微锁丰神英毅恍惚就是当年第一次拔起玄翼剑时的样子,虽然两人中间有过许许多多的坎坷怨怼,但他十分为现在的他感到高兴。昔时他曾手指明月,说要惩恶扬善仗剑江湖,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端木闻玖见慕容霜摔落弹起又跌下,心猛得一震,急急奔到他的身边。他抱起慕容霜,听见他痛得哼了一声,掌下似乎有什么黏黏湿湿温温热热的东西不断涌出来,端木闻玖手抖个不停,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人的右臂,那里皮开肉绽正不断冒着血水。他眼中泪水簌簌而落,喃喃道:“晚霜,晚霜……”
慕容霜抬头望去,见端木闻玖足无措地落着泪身子颤巍巍抖个不停,他大概是摔坏了头脑,竟觉得眼前人还是当年那个温暖怯懦的玖少爷。于是他轻轻唤道:“玖少爷……”端木闻玖睁大了眼睛,向怀中人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恭喜你武功精进,当上了武林盟主,还娶了这样貌美的妻子。”虽然受了伤,但不至死,疼痛稍缓,慕容霜慢慢恢复了知觉,他动了动身子,挣扎着站起身来。端木闻玖想要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慕容霜吃力地立起身来,身躯佝偻,面上身上皆是灰尘。他拒人千里的模样与当日分别时别无二致,那死灰的双眸间泪光点点蓦然触动了端木闻玖的往日心事。他的心被那泪水打得潮湿沉重,仿佛被捅了千刀万刀,心疼又心伤道:“你……你竟这样厌弃我吗?”
慕容霜并不答话,他眸中一丝泪花儿也没有,只是吃力地按住自己的右臂,想要撕下袍角来包住伤口。端木闻玖见了赶忙割下自己的袖袍,撕成长条递过去,可他连看也不看。端木闻玖强忍着心底痛楚,不理会他的反抗将他死死按进怀里,用自己的袖袍帮他包住了伤口。他举起半截袍袖擦了擦眼泪,低哑着声音道:“你恨我也好,厌弃我也罢,只要先养好伤口,你想怎样都好,你若不愿见我,我便……我便不再见你。”他说着,将慕容霜抱起来就要往外走。慕容霜死死抓住他,低喝道:“放我下来!我宁死也不愿这样出去。”他右臂的伤口因用力又渗出血水来。端木闻玖只得又放下他来,将他抱在怀里,撕下右袖衣衫,重新为他扎了伤口。
端木闻玖虽未受伤,可心里的疼痛并没有比慕容霜更加轻松。他痴痴望着他,一句句无头无脑的真心话一句接一句吐露出来:“无论你怎样看我,有些话我必须要说给你听。那一晚,那一晚我被人下了药,我举起剑来对准胸口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那药性太猛我连寻死也不能,最后是柳姑娘救了我。她为我失了清白,又死了姐姐,在世上孤苦无依无亲无靠,我不能弃她不顾。晚霜,我心里为难得很。当日我一心想要补偿柳姑娘,却忘了你也会伤心难过,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便轻易许下诺言,我不该做出违心的承诺,不该不同你商量便下了决定。晚霜,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许下承诺要娶她,可却违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也对不起她。晚霜,我并没有与她成亲,我再未动过她一分一毫,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人。晚霜,我很想你,你走后,我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你。这些日子,你可曾想过我,你可曾……可曾为我有过半刻心伤?”这些日子以来,端木闻玖一直在反思当日的言行,这一腔肺腑之言他曾想了无数遍,没有想到如今还有机会能说给他听。
慕容霜分不清楚是心里更难受还是身体更难受。也许有过埋怨,但并没有过恨,相反,从一开始,他便明白他的苦衷,如今听了这番话,连最后的那一丝埋怨也释怀了。他原本希望他能忘了自己,好好过正常人的生活。本以为他现在意气风发定是忘了从前之事,却没想到他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就像自己也从未对他有过片刻忘怀。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不知如何接他的话,不知如何打算将来。如今两个人身份对立,一丝一毫的牵扯都会葬送无数性命,更不要说重修旧好。他心中乱得很,抬眼去看身边之人,却只看见满眼的愧疚与期盼。从前那个明朗少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实在令人感伤。他心中酸涩,忍不住开口道:“当日我负气与你斗嘴,不曾告诉你真相。尽管我很想杀她,但那柳氏阿姐是自己撞死在我的长鞭之上,并非由我断送性命。当日之事便是由她亲自设局,今日的一切结果都是由她亲手造成,她才是始作俑者,她那眼盲的妹妹知情也罢不知情也罢,你都不需要再为此事自责,你并不欠她一分一毫,更不该将这一切罪责背在身上,相反,你才是这件事中受伤害最深的人。玖少爷……你问我可曾为你有过半刻心伤,可曾想念过你,我如今只有四字答你……”慕容霜满含泪水,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字字轻轻吐道:“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的心伤,刻骨铭心的思念。久违的称呼,久违的气息,久违的亲近。心爱之人躺在心爱之人的臂弯,说着这样的情话,本该是笑容满面柔情蜜意,两个人面上却只有滚烫的泪水。慕容霜向来吝啬言语,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袒露心迹。端木闻玖听到这话的感受也像那四个字般,刻骨铭心。许久,端木闻玖才出声道:“晚霜,你……你愿意原谅我吗?你可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慕容霜擦去面上泪水,勉强笑道:“恐怕如今你我身份尴尬,不能再如从前了……”
端木闻玖慌忙道:“这盟主之位我不要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若想做邪教教主我便做你的手下,只是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慕容霜身上的疼痛缓了很多,笑也愈发从心:“为了我,竟能如此吗?你这个武林盟主真的甘愿做一名邪教徒吗?”
端木闻玖微微笑道:“是。更何况……就算你是邪教教主,我也不信你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慕容霜心头微热,着实感激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禁不住向他道:“我如今在这个位子上实在是迫不得已……”
端木闻玖点头道:“你或许不信,我这盟主之位来得亦是十分巧合……”他还欲再说,却听见树林外响起嘈嘈杂杂的人声金属碰撞声,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变了脸色。
树林里打斗声停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出来,等在外面的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双方人马杀进来时,正看见武林盟主以极其亲昵的姿势抱着第一大邪教巫蛊教教主,邪教教主受了伤,武林盟主素白色的袖袍自肘间断开,正浸着血红系在巫蛊教教主的右臂上。角落里的柳月眉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端木闻玖为了这个慕容霜竟这样不顾身份,他甚至嫌弃自己衣衫下摆沾有泥污而不惜割断自己的袖袍为那个人包扎伤口。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两人,一时间忘了厮杀打斗。慕容霜忍住伤痛自端木闻玖怀中站起身来,退开两步,向端木闻玖道:“多谢盟主手下留情。盟主方才的请求,容我三思。”他向手下道:“今日之事是我技不如人,不许任何人以此再寻事端。我们走!”慕容霜回头看了端木闻玖一眼,没入一片黑衣中。
盟主方才的请求,容我三思。端木闻玖心中暗暗念着这句话,强撑起的威容一点点地垮了下来。慕容霜竟当着众人的面告诉自己,要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回到自己身边……
简彰见慕容霜没入人群渐行渐远,着急地冲査桀直使眼色,査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着急。
☆、九死一生
涂清澈与决明子一路北上,途中暗暗打听慕容霜的踪迹。才几日功夫,江湖中又变了天,巫蛊教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寒心,直把决明子面上常挂的笑意减得一分不剩。众人都在传巫蛊教教主慕容霜重伤欲绝,巫蛊教中分成三派为了争教主之位血流成河争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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