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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花子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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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梅歆芷并不知情,她只知道她一对儿女都被仇家所杀,而慕容尚却不思复仇,日日逃匿在佛经中,任凭自己刀剑相向誓不回头,最后竟然遁入空门一去不回。梅歆芷声泪俱下咄咄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孩子,你可还记得你有过一双儿女?!”
  如何能忘?即便日日诵经,那些噩梦亦从未停止过。唯一能抚慰心灵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晴儿,慕容晴,如今还健健康康的活在人世,不久前,他曾见过她一面,她圆圆的脸蛋肉嘟嘟胖乎乎特别可爱,眉宇间有她娘亲的样子,亦有她娘亲年少时的善良天真。他很想告诉她他们的女儿尚在人世,可是他却开不了口,他不确定如今的梅歆芷还能不能当好一名母亲。一颦和尚抬眼看了梅歆芷一眼,她仍美貌动人容颜稚嫩,却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丧子之后,她整日迷醉在金银铸就的享乐窟里,不理会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诫,恣意享乐杀人如麻,视生命如草芥,甚至对自己挥刀相向。自从自己出家后,她愈加变本加厉,手段肮脏,早已泯灭了人性。双仪城在她的双手下日益壮大最终招来祸端,城中有他许许多多的故人,他再一次踏入此地,为的便是能将此事平安化解,奈何风起云涌,事态大大已超出了他一个小小和尚所所控制的范围。但是眼下尚有生机,城中千万条人命都在梅歆芷的手中,他又一次合十了双手,发自真心道:“梅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收手吧。”
  梅歆芷苦笑道:“我当年瞎了眼,竟看上了你!”她身后陆续有人声纷纷附和,一颦胸中一痛,眼底泪光闪动,朝她身后望了一眼,她身后站着许许多多的人,竟有大半是他的旧日相识,昔年曾随他征战厮杀保卫这座城池,当年他曾热血满怀,向他们许诺重整山河,谁料想再见面时竟是兵刃相向,劝他们放弃理想。他心中知道,这局势是无论如何也翻转不回来了。他使出擒拿掌法,将梅歆芷拿在手里,沉声道:“让他们住手!”梅歆芷弯刀一反在一颦身上划了一刀脱身出来,她恨恨地对身后道:“兄弟们,守住我们的家园!”
  山上山下群声鼎沸,连落雨也在助长声势,越下越大。一颦腹部中刀心胸寒透,此战一开,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冰山一角

  涂清澈听完了慕容尚的故事,挨着决明子的肩低眉索思道:“如此说来,双仪城原本是旧朝残余势力的大本营,擒龙道建造的初衷也是为平复旧朝做准备,这密室中所藏乃是双仪城这些年来囤积的金银粮草。后来慕容尚出家后,如今的城主梅歆芷放弃了复国,但双仪城中依旧收养着反臣逆民,所敛金银也依旧汇入密室内。然而密道的钥匙早已丢失或者遗弃,这座山竟成了有进无出的金窟。城主梅歆芷有意保我平安便是为了借我之力破掉这擒龙道,取回密室中的金银,皇帝知晓其中利害,亦特意差我来破此密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师父鲁祖之平生最恨鲜卑族人,当年又怎么会帮助慕容尚建造这擒龙道?师父既然早料到会有后人来破密道,甚至隐约猜到会是我来,为何又处处针对,想要置我于死地?”
  叶之洋心虚道:“你师父或许是怕此事旁落更易招惹祸端,索性自己出手,那钥匙或坏或丢甚是蹊跷,说不定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至于你……你师父大概怕有其他人来,只好将机关做绝,反正将金银锁在那里安全保险,只要解不开密道,便是座金山银山也毫无用处。
  涂清澈摇了摇头,他拍着决明子的胳膊说道:“我总觉得没有这样简单。你那皇帝弟弟此番定是有备而来,唐燮人虽阴险但出招奇狠,恐怕未等我们出去,双仪城已遭践踏。你那皇帝弟弟说不定早就视双仪城为眼中钉肉中刺,此行便是要一举拔除,不但能够剿灭旧党,清除余孽,趁机清除异己肃清朝廷,还能获取大笔财富,简直是一举多得。”
  决明子道:“我吩咐了他要等我出去再行动……”
  涂清澈头摇得更起劲:“他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有机会,便是诛九族的罪他也会先做了再说。”
  决明子不再吭声,显然知道他说的没错。
  看来双仪城此番在劫难逃,其他人不必惋惜,只可惜了城中那些无辜妇孺。叶之洋心一提,心中担忧愈来愈重,涂清澈一口一个旧党余孽,岂不知他自己便是他口中的“余孽”,若是……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此事会不会有所转机?这个秘密埋藏的时间已经够久,无论是朋友还是亲兄弟,他都应该将真相告诉他,哪怕真相会令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他也该知道真相。他正色对涂清澈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决明子一反常态揽住了涂清澈的肩,冷冷地盯住了叶之洋。涂清澈面色微红,向叶之洋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并没有外人。”
  叶之洋看了一眼涂清澈,又看了一眼决明子,决明子错开身藏在涂清澈的身后,双眸如针直往叶之洋身上扎,显然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叶之洋心潮涌动汗如雨下,他想了许久仍旧说不出话,此时涂清澈正沉醉在决明子掌心的温度中,他嗔怪地瞪了决明子一眼,将他搂在肩头的手拍掉,浑身洋溢着喜悦之情。还是……等破了擒龙道再说吧。叶之洋在心头叹了口气,最终向涂清澈微微笑道:“我幼时有个小名唤作‘予儿’,你说好不好听?”
  涂清澈一愣,哑然失笑道:“你神秘兮兮的,便是要与我说这个?”
  “正是这个。”叶之洋摆了摆手,起身向洞外走去“你二人身染风寒,我不与你们同住,你们早些歇息吧。”叶之洋的背影难得的有些萧索寂寥,他的衣摆随风荡了几荡,肩头微耸,身影一晃又钻回洞外的那个密道去了。浅浅的水面岸边又变成了决明子与涂清澈两人。决明子去瞧涂清澈的神色,却瞧不出任何变化。
  是夜,阴凉漆黑的长石上,涂清澈窝在决明子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静静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药香与墨香,这味道闻起来甚是心安,似乎有他在身边便可以无从畏惧。他在黑暗中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去看决明子的侧脸,眸中晃动着粼粼的水光,与浅浅的水面交相辉映,心头绵绵深情萦而不绝。夜里更深露重,他弯了弯眉眼,又向决明子身边靠了靠。
  两人都得了风寒,不时咳嗽打着喷嚏。不知靠在一起躺了多久,久到决明子的手臂酸酸涨涨,已经被涂清澈枕得微微发麻。涂清澈忽然道:“真想枕着你的手臂一直枕下去,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决明子在他耳边轻笑道:“恐怕不成。”涂清澈微微讶异,摸了摸他的耳朵道:“你不喜欢吗?”决明子笑说道:“我的二弟恐怕不怎么赞成。”涂清澈失神道:“哦?你二弟?你二弟是谁?”决明子捉住他的手往腹下一带,涂清澈摸到那滚烫坚硬的一物猛得把手收了回来。
  决明子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些睡吧,明日有你受的。”涂清澈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翻身骑在了决明子的身上,他咬着他的耳朵嘻嘻笑道:“你睡吧,我来做你的被子。”决明子且喜且悲,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叶之洋给够了两人时间,直到他无聊到想要啃自己的脚趾头,才硬着头皮钻进洞里来找他们。“你们睡够了没有?”他大着嗓门踢着石头尽最大努力发出动静,洞那头有微微弱弱的回应声。叶之洋见了两人光景,心里一股无名火突地冒了起来。那两个人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脚步虚浮身体摇晃,竟像是一夜未眠!
  叶之洋生生将怒气憋回,装作不知两人昨夜做了什么,催促二人早早上路。三人整理了身上之物,涂清澈身边有一枚青玉玉佩,一枚玉镯,一管玉箫,一只玄机匣与一只连弩,决明子身上只有一只致幻蘑菇,一瓶救急丹药,而叶之洋身无长物竟赤条条什么也无。
  叶之洋施展轻功攀上墙壁,将头顶那枚活砖拆掉,头顶上砖头松动掉落下许多砖块,竟现出一臂之宽的大洞来。大把的光线透照下来,湖底忽然一片明亮。看来头顶的密室竟是透光的。涂清澈与叶之洋借了轻功攀上去,又拉了决明子上去。
  三人上来洞口,被面前情景惊得话都说不出。只见一间屋大的地方竟堆满了各种宝石金银做成的小山,原来那光亮不是穿壁而来,而是几十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身上发散出来的,这里的夜明珠少说也有百枚,颗颗都比彩云脖子上挂着的那一颗大,更不用说其他玉石与金银。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决明子,也被眼前景象看呆。
  叶之洋更是开心,他本就喜欢玉石金银,一下见了许多珍宝岂有不高兴的道理。他流着口水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竟是看什么都喜欢,见什么都想往怀里揣。涂清澈四处走着,默默查看着这间屋子,他皱着眉抬头瞧了瞧,只见头顶上亦有一个小洞,那洞正好在这座金玉小山的上方。涂清澈叹了口气:“看来这座宝山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叶之洋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果然看见上面破了的洞上,有一根超大的金条横在上面,挡住了金条上方的无数宝石珠串。叶之洋捡了一颗玉石珠子运气朝那金条打去,那金条颤了几颤微微挪动,果然又有许多玉石顺着那个破洞掉落下来。
  “看来此处珍宝甚多塞满了屋子,竟压破了地板,从上面掉落下来落成了一座金银玉石做成的宝山。”决明子语气甚是嘲讽,眯起眼睛打量着头顶,管中规豹略见一斑,仅仅这一块小小斑点竟将国库中的珍藏都比了下去,这双仪城还真是富庶得很。怪不得皇帝视之为心患,筹划了许多年誓要荡平此地,费尽心机也要将此纳入囊中。若自己是皇帝,只会恨不能早些领兵将此踏平。多年前初次来时,便知此地留不得,想不到短短几年,竟丰盈若此!怪不得皇帝勤政节俭,百姓却日岁贫苦,原来民脂民膏都被搜刮了投在这里,朝中这些大臣可真是当得一手好官!他的双手微微发抖,忽然被一双清瘦有力的手稳稳握住。涂清澈握住决明子的手,微微仰面看着决明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他轻轻点了点头。决明子凝重的神色陡然一松,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叶之洋运气再投,上面却再没动静了。他转着圈道:“看来我们得想法子上去。”四周陈设异常简单,机关也设得相当显眼,叶之洋不可置信地摸着一枚圆环向涂清澈道:“这该不会……”涂清澈上前仔细查看了一遍又一遍,亦狐疑道:“是这里没错,这机关怎会设计得如此简单?”
  “你们让开!”涂清澈手拉圆环,吩咐二人远离自己。他手拉圆环,猛得一拉,墙壁上呼啦啦打开两扇石门,石门之后竟然有一道石头阶梯螺旋向上,尽头处道道金光闪耀,那是金子在夜明珠的皎白荧光下灿灿夺目。叶之洋与决明子连连欢呼总算到了最后一关。可他们回头看涂清澈的脸色,却发现他额头上汗珠直冒。
  涂清澈面色涨红,用力拉着圆环道:“这机关撑不了太久,看来我们不能一同去了,你们快走!叶之洋,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们千万要活着出去!”叶之洋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这机关的真正用意。若想进入最后一层密室,必须得有一人拉住圆环。鲁祖之设计这道机关的用意,是要进来此地的人们相互争斗反目成仇,最终达到鹬蚌相争两败俱伤的目的。
  然而,他鲁祖之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招。这个世上竟然有不为金银来破擒龙道的人,竟然有不畏惧生死的人,竟然有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
  涂清澈臂力孱弱,拉住圆环的手臂已经在颤颤发抖,那半开的石门也在微微晃动。叶之洋点地飞身翻到他的身边,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拉住了圆环。他扎稳马步,回身向涂清澈笑道:“自己的男人自己保护,这里我来,你们快走吧!”
  涂清澈怒斥道:“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叶之洋稳稳拉住铁环:“谁知道前面又有什么致命机关,我正是不想死才不要与你们同去。你放心,你们上去后,我会原路返回去。”
  涂清澈着急道:“哪里还能有路返回去!”他一面说一面争着去拉圆环,却被叶之洋一掌推开。叶之洋自小习武功力不浅,这一掌直把他送到了决明子的身边。决明子一把拉住了涂清澈的手。
  “莫要小看我,我的本事可不止这些呢。”叶之洋笑了一笑,笑中莫名苦涩。“真可惜……与你做不成兄弟。”他话将说完,石门处簌簌抖动,不断有细小的碎石落了下来。此时不走,恐怕三人都没有命了。
  涂清澈咬紧了牙,将防身的一只连弩递给叶之洋,他恋恋不舍地望着他,声音低沉但坚定道:“叶之洋,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出了这擒龙道,多得是你我做兄弟的日子。”叶之洋将连弩收下,微笑道:“好。若我出去见不到你,定饶不了你。”
  叶之洋用空余的手拉了拉决明子的衣领,拍着他的胸口低声道:“莫忘了你之前许下的诺言。”决明子神色复杂,凝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碎石愈来愈大,涂清澈再不回头看叶之洋,拉住决明子的手三两步冲进了那道螺旋阶梯。
  

  ☆、浮生所欠 尘世无由

  身后落石如雨,涂清澈拽着决明子一路狂奔,奔进了那道金光之中,一屁股摔在地上。霎时间响声大作,石块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涂清澈的心一路凉了下去。
  决明子摸着扑通乱跳的胸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他又摸了摸胸口,那枚一直放在胸口致幻蘑菇已经不在了,不用猜,定是方才被叶之洋顺手牵羊了。他心绪难安,似是安慰涂清澈似是安慰自己道:“叶之洋本事大着呢,我们要对他有信心。”涂清澈握紧了他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片刻,两人略略回神,开始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间屋子与普通屋子差不多大,只是它的用料要华贵得多,这间屋子的每一块砖都是用金砖砌成,脚下踩的头上悬的全部是金光闪闪的金砖,金屋的四面墙壁上各挂了一盏壁灯,灯上点着的却不是火光,而是四颗硕大明亮的夜光珠。
  这四面墙壁上各有一个关着的门,看方位,该是南面墙壁门内的地板被压破,漏了金银下去。南面的暗门内是金银,不知其他三面门内又是什么。涂清澈挨个摸着石门,却发现身后的决明子已许久没发出声响。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直直愣在那里,双眼紧紧盯着正中一块石台,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得湿透。
  涂清澈心中纳罕,朝那石台走去。石台正中有一块方形凹槽,看上去像是什么印章盖上去的印迹,看上去眼熟的很。涂清澈拉住决明子的手欣喜地摇晃道:“开了这石台,你我就能重见光明了。” 他面上皆是欢喜神色,心中满是新的希望和喜悦。决明子心里却猛得一沉。
  “这石台上刻着一串鲜卑文,我不懂鲜卑文,看不懂它的意思,不过它旁边还有一行汉字,该是这鲜卑文的译文。看这意思,上面刻着的似乎是鲜卑一族王室的族谱。”涂清澈面上的欢喜颜色渐渐消失,口中话语越说越慢,直到再也说不下去,“慕容俊,慕容冲……这一支是燕国历代皇帝的名字和他们在位的时间,最后两位是慕容星与慕容舍,慕容星是慕容霜的爹,想不到他竟是燕国的君主,这慕容舍……这慕容舍又是谁?我虽看不懂鲜卑文,但这几个鲜卑文字我倒熟悉,它与刻在我碧玉箫上的那一串一模一样,我娘曾说这一串鲜卑文是我的名字。这石台不会是刻错了吧?我的名字是‘涂清澈’,怎么会是‘慕容舍’?上面还标注了慕容舍的兄弟,叫做慕容予,他们的父亲是慕容舒,他们的母亲是……苏合香……”
  涂清澈再也说不下去,他想起慕容舒死时复杂莫名的目光曾流连在碧玉箫上的那串鲜卑文上;他想起叶之洋之前曾故作神秘的说“我幼时有个小名唤作‘予儿’,你说好不好听?”;他打开玄机匣取出其中的玉玺,又想起慕容霜临别前曾对他说:“这枚玉玺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他回头看了看这擒龙道,这里面的机关一处处一道道果然都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原来年幼时的冷遇并非无缘无故,父亲的厌恶师父的冷眼皆事出有因,原来一切的巧合都有迹可循。涂清澈跪倒在石台前,嗒嗒,眼泪一滴两滴成串成行地砸在地上,决明子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涂清澈撕开衣袍,露出左腕上烫痕,那烫痕的形状与那玉玺的图腾和石台的刻痕一般无二,皆代表了鲜卑王族至高无上的荣誉。
  涂清澈擦干泪水,一字字道:“我活了一十五年,如今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不叫涂清澈,而是慕容舍,我的父亲不是涂霆而是慕容舒。” 尽管之前许许多多的蛛丝马迹都表明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但一来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二来他内心一直抵触挖掘真相,此事便一拖再拖总也没个结论,但是如今水落石出,已经容不得人再装聋作哑不去面对。
  他垂着头低声问道:“王爷是否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决明子痛苦地点了点头。涂清澈咬紧了牙,又问道:“是否自初见,王爷就存了要设计利用我的心思?你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骗我来这里为你挖出双仪城的宝藏?” 决明子无法否认,只得又点了点头。
  “我爹娘知晓我的身份,我师父知晓,慕容霜与端木兄也知晓,连叶之洋都知道,却没有一个来告诉我。”他低头看了看腕间的玲珑玉镯,抬起头来清凌凌望向决明子,字字句句如刀剜心:“我只当这镯子是王爷可怜我才给的,没成想这几日的温情与欢情也都是施舍。难怪你见我劫后重生不喜反忧,原来这一切皆有原由。我一向自负头脑,却没想到自己竟是个十足的蠢货。王爷每每见我在你□□承欢时,是否也在心里嘲笑我的愚蠢?”
  决明子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无法再去看他。
  涂清澈冷笑道:“你与你那皇帝弟弟当真是一丘之貉。他是否还为你下了命令,擒龙道破解之日,便是我身亡之时?”
  决明子面唇一色,汗如雨下湿透了全身,然而他只是立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无法辩解,无从辩解,亦不想辩解。人心皆由血肉做,伤了便再也补不回来。自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早就明白会有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他狠下心做了那刽子手,即便情非得已即便心有愧疚即便用情至深,又有何面目面对这字字血泪的质问为自己辩白。
  涂清澈心中一痛,苦笑道:“神医,我仿佛是疯魔了,我本该对他恨之入骨,可见他难过,竟如此心疼。”
  决明子指甲掐着自己的皮肉,不吭一声。
  涂清澈一步步走近他,将他攥紧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握住他的手噙泪问道:“王爷,你对我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决明子的双手微微发抖,他静静地凝视着涂清澈,不言不语。为何人人都要来问他的真心?难道要将心连血带肉挖出来才能看得清楚吗?难道他竟丝毫不懂自己的心意?难道他竟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的内心?
  涂清澈双睫一颤,两行眼泪如泉涌出。他放开决明子的手,取出那枚玉玺,放入了石台上的凹槽上:“那么,就如王爷所愿……”
  那枚小小的传国玉玺经涂清澈的双手一压,缓慢地没进石台中。不一会儿,四面墙壁上的石门松动轰隆作响,由下向上打开了。须臾间,门后人影一晃突然冒出四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来,那四个老翁齐刷刷跪倒在石台前的涂清澈面前,行大礼并高呼万岁。涂清澈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他退后一步,错愕地盯着跪倒在地的四人。那四位老翁跪在地上,又依次行礼道:“臣贺兰彧山、尉迟驹、穆仓、陆舟恭候多时,愿助陛下夺回锦绣河山。”
  涂清澈拂去面上泪痕,撑住石台向他四人道:“我不是你们的‘陛下’,你们认错人了。”他神色憔悴,身影单薄,满面病容,双眸中死气沉沉意志消沉,竟像是具一碰就碎的瓷器。
  然而四位老者神色肃穆言行恭谨,依旧跪在地下不肯起身。他们中一人道:“臣等不会认错。陛下是上天拣选的真龙天子,你腕间的图腾便是真金不换的证据,如今陛下手持玉玺,鲜卑一族任由调遣,臣等在此守候多年,便是为了等这一日辅助您夺回江山。”
  涂清澈懵懂道:“你们在此守候多年?”
  四人中一个老翁抬起头来,双眸中精光闪闪,气息沉着道:“新帝登基后,对鲜卑一族不断打压,我等暗中隐退,追随慕容尚来到双仪城,历尽千辛万苦进得这擒龙道内,为我大燕国守护财富,至今已有十年寒暑。”
  涂清澈失神道:“你们如何进得来?又如何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那老翁神情间颇为自豪:“我等小有功夫,又习得了缩骨功,顺着金银流入的甬道来到了这里。”
  涂清澈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衣衫,他们须发虽白但衣着整洁,看那样式更像是今年才做的,他强打着精神又问道:“你们可有外应?”
  那老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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