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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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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会不会太冷了点?”
他面前不禁浮现出叶少思苍白冰冷的脸,心下伤感之际,脚下竟不知不觉发狂奔到了风涤尘所在的断情崖。等回神过来,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又暗自庆幸了片刻:斩月剑法全部练完后,一旦有了常人的情欲,就会反噬自身。他虽然偶尔会被搅乱心智,却好在未闯下大祸。
断情崖寒风凛冽,此时飞雪连天,上下皆白,几乎分不清哪边是崖,哪边是谷。不仔细看一下,多半都会一脚踩空,摔个粉碎。而崖下乃是河谷,其中一条广阔河流穿过。当然,这时候都冻成了冰床。
既然到了此地,不带走一点东西似乎有些可惜。贺长风干脆向风涤尘要来绳索和弓箭,手脚并用地滑下悬崖,去找寻冰原狐兽的踪迹。
寒冬腊月,这些野兽觅食不易,大都将巢穴筑在温暖的地方,但狐狸生性狡猾,要找到它的所在并非易如反掌之事。冰层之上又留不下足爪痕迹,贺长风偶尔抬头,天空遥不可及,四下洁白,人就仿若渺小一粟,孤独立于天地之间。
他想到自己在山上将度过的后几十年,一时魂不守舍,不知不觉走过了头,到了一处看着就不会有活物的冰河上。
他叹了口气,打算返回,一只白狐却误打误撞地突然蹿了出来,冲在他的前方。
那只狐狸生的极为美丽,皮毛雪白,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灵动而耀眼。
奇怪的是,直到贺长风一箭射中它的脖颈,狐狸都不躲不避。
都说狐狸敏捷多疑,这只狐狸却一击得中,倒像是故意让他射中的。
贺长风走上前拎起倒在地上的雪白狐狸,那狐狸睁着又圆又黑的眼睛,呜咽两声,目光中盈满哀戚。
动物,也有如人般的、哀苦的目光吗?它也和人一样的感情吗?
贺长风越想,心口越怦怦跳动。这些情绪,他以前却从未感到过。七情六欲,每种都如此令人……怀念。
白狐挣扎着咬扯他的手腕,贺长风放开手,它迅速支起染血的身躯,向前走去,想给他带路一样,慢慢挪动脚步,还时不时回望一眼。
它定住了,乞求地呜咽着,皮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贺长风凝眸,原来枯枝堆成的狐窝中,俯卧着只体型稍小的白狐,正兀自沉睡着,砸吧着嘴。
大一点的狐狸上前蹭了蹭它,小狐睁开眼,欢快的扑倒他身上,像是在讨要食物,鼻尖不断捧着大狐的嘴巴。
冰天雪地,这只狐狸从哪里找那么多食物呢?怕是自己吃的那一点,都送给小狐狸了,所以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它舔舐着小狐狸的毛皮,无限眷恋皆流淌在那双眼睛里,似托付般凄凄看着贺长风。
“你是哥哥么?”贺长风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看他们相貌身形,应该是兄弟了。
这情形,活脱脱就是哥哥为保护弟弟的画面。想到叶少思和自己,贺长风不免黯然伤魂,心中悸动,大有物伤其类之感,将小狐抱入怀中,朝它点头道:“我会照顾它。”
大狐美丽的眼睛里流出几滴眼泪,呜咽一声,渐渐没了气息。
小狐狸在怀中傻傻扒着他的领口,低头望着它,不明白为什么兄长不再亲近他了。
贺长风无奈之下,只好忍着心底的难受,将狐皮剥下来以雪冲洗干净了,然后裹在小狐狸身上。这下,小狐狸趴在他怀里,懵懂地叫了几声,闻到熟悉的亲人气味,很快睡着了。
贺长风埋了大狐狸的尸体,说不上什么滋味。兄友弟恭,多么令人艳羡的场景;只是,究其一生,他和叶少思也不会有这样相处的一幕。更何况他要的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关爱,而是…而是……为人不齿、肮脏的喜欢。
第43章 挖心
转眼已过了数日。贺长风想下山的念头一日胜过一日——但这只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现在飞星教内部因教主之争乱作一团,自顾不暇;外有武林盟大肆进攻。现在教众不过仗着日月山脸面广阔,主峰山势险峻,被攻陷乃不可能之事,干脆放任不理,任由他们占据冰原与外峰,武林盟却借机将山峰包围得极严密,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他就算见到叶少思又有何用?只能平白增添对方的厌恨。
“还在下雪啊。”贺长风自言自语地感叹着,顺手推开窗户,顿时风雪连绵扑入,似欲将木桌掀到。
他怀中的小狐也不知听懂没有,撒娇地拧动身体,扑簌簌甩掉头上飞落的雪花,将贺长风的衣物都弄湿了。它大概还不怎么会狐鸣,“嗷嗷”叫起来,倒像是只吃奶的小狗,钻出他领口,改咬住他的衣袖不松口。
贺长风皱眉,轻轻提起他的颈部皮毛,将它抓进双臂里:“阿亚,不许咬了,都让你咬坏三次了。”
阿亚恍若未闻,耳朵抖动,哧溜一声,跳了出去,朝着门外跑去,只一眨眼,就和雪色化为一体,顿时不见了。
贺长风本以为它很快就能回来,过了半晌,也未见那抹小小身影,放心不下,披了件大氅出去寻它。小狐的足迹被大雪盖得只剩浅浅一点,找寻起来颇为费力气。
贺长风沿着它的路线,竟然经过了无情岭那条河流附近。他眼睛微抬,面前仿佛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叶少思,惊道:“你跟着跳下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在耳边,那么熟悉。
贺长风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这句话不断回放,目光流露出几分惘然。原来他对叶少思的心,竟早早就已种下了么?
阿亚的叫声在空旷的远方传来,贺长风回头去找,蓦然间天空上传来一阵呼啸,盖住了狐狸的声音。火光伴着烽烟自断情崖的方向传来。
糟糕。小狐多半是爱凑热闹,跑到断情崖那里去了——升起的是教内狼烟,非遇到重大危情绝不使用,此时断情崖必然异变发生,阿亚那样小的狐狸,去哪里会发生什么事?
贺长风不作他想,朝着狼烟的方向跃去,终于看到大老远一点白色的兽影:“阿亚!回来!”
阿亚黑漆漆的眼睛并未注意到他,却转了个方向,迅速溜得没了影儿。
低低的狐叫却时不时响起,贺长风心下一喜,循着声音找过去,直到那声音停了下来,一个人的背影映入他眼前。
这一幕,几乎令他的心都漏掉了片刻。
叶少思抱着白狐,亲昵地摸摸它的头,几位武林盟的护卫站在他身边,神色端重,手里均持着刀剑劲弓。
他怎么会出现在日月山的这里?不是说天涯从此不相见么……难道他反悔了么?
叶少思发觉脚步声,转过身来,正好撞上贺长风的眼睛,似是愣住了。
武卫们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以弓箭对准贺长风的喉咙。
贺长风没有躲,语气苦涩:“你怎么会到这里?我……我心中既欢喜又难过。”
他这话是用波斯语说的,中原来的武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叶少思漫不经心地拨动阿亚洁白的毛发,并未回话。倒是阿亚,趁机偷舔对方白皙的手指,贺长风神色黯淡,盯着地面,竟然开始嫉妒起一只小兽:“你不说算了……将它还给我。”
叶少思扬起头,抱着狐狸的手指却未松开:“阿瑜瞒着我,偷偷潜入日月山内,我来找她。倒是你,怎么在这里?日月山现下朝不保夕,眼看就要被攻下了,你怎么不去帮他们呢?——哦,忘了,你的无情岭在日月山深处,自然不会首当其冲。”
“阿瑜是谁?”他忍不住问。
“我妹妹。”叶少思慢条斯理地做了个手势,对旁边保护他的武卫道:“走吧。这人是我的朋友,不碍事,不用管他就行。”
那些人狐疑地打量了一眼贺长风,悻悻地别回武器,跟着他一路走去。
贺长风见他远去,轻轻地啊了一声,立刻跟了过去,直到走进断情崖一边的高处。
此地极高,云海翻腾,叶少思徘徊了一阵,看得贺长风惊心胆战,忍不住叫起来:“这里容易掉下去,你快回来!”
叶少思看到他惊慌的脸,反而蹲下身试着触摸冰层,接着对武卫道:“地面挺滑,你们小心。”
又一道浓烟升起,风向正在悬崖对面的无名峰处。却见远处火把照耀,无数黑点密布,原来是两方相互对峙,几乎占据半壁山峰。
叶少思朝下遥遥喊道:“阿瑜!你在么?”
“哥哥!我在这里!”叶瑜清脆的声音自对面传来,她高声叫道:“哥哥!我……我刺伤了他们的教主,你们一定要趁此一举拿下飞星教!”
叶少思定睛去望,果真看到在对面山腰处,有一整块突出的翘崖,紫衣在其上烈烈起舞,正是叶瑜的身形。
而在她身后,站着的是风涤尘。
叶瑜被逼至悬崖尽头。眼看她即将从半空中坠下,叶少思的心凉得想被雪水浇灌,浑身冰冷:“阿瑜!阿瑜!你不要再退了!”
叶瑜自鬓发旁划下一道冷汗,她现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她固执己见,得知父兄皆赴西域的讯息竟一声不吭地偷偷随之而来,并不顾叶少思反对,潜入了日月山内,岂料现在飞星教内一夕剧变,风涤尘发觉不对,竟将她逼到了这悬崖之上。叶少思得知她出走的消息时为时已晚,说甚么都无济于事。
贺长风心中又怕又悔——叶瑜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叶少思该怎么办?他实在想不到,叶少思的妹妹竟会如此铤而走险。刺伤教主是大事,而武林盟恰好趁虚而入,怪不得烽烟会燃起来。
“风涤尘,不要杀她!”贺长风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对他大喊,郑重道:“只要你……只要你不取她性命,这教主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哪怕你将她抓了也行!”
风涤尘心思如电,掂量着贺长风的本事,不禁冷笑一声,对叶瑜轻声道:“你听到了没有,你这条小命还挺值钱的,竟然能让那家伙用教主之位来换。也罢,那个宝座也该换人来坐了。不过戏要做足,你一会可不要反抗。”
叶瑜惊惧地抓紧了手中所持之剑,浑身哆嗦,她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这等生死攸关的事,到底还是害怕的。
她双目中流露出战栗神色,苍白地又退后了一步。风涤尘突地握住了她纤弱的手腕,将她从悬崖边上扯了过来,又飞速地点了她穴道,朗声笑道:“刺杀教主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犯人可不能白白丢了性命。先捆起来再待发落吧。”
这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叶少思耳中,他深深地看了峭壁一眼,满心凄凉。贺长风却是神色一松——风涤尘这是答允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沙哑道:“别怕……我不会害你和阿瑜。我……我…”
话音刚落,对面倏然响起一阵爆炸的轰隆声,火光四射,飞石落下,危崖与山腰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不断扩散的裂痕!
这变故来得甚是突然,不到半息功夫,崖上闪过一道火红的大型弹丸,声音如霹雳般炸开,径直将整个地面炸得粉碎!
半空中叶瑜的紫衣一晃,竟是扯着风涤尘,坠入了谷底。
震天雷?!这是怎么回事?……贺长风卒然转身,手掌发冷,眼皮直跳,觉得自己可能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叶少思“啊”地一声,扑到崖边,脑海中嗡嗡不断作响,天旋地转间听到身后又是几声劈空之声,转头看去,贺长风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而他身边的护卫们印堂正中俱插着羽箭,被一击毙命。
他颤抖着起身,几乎站都站不稳了,愣愣地望着贺长风,好似丢掉了所有力气,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这时,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声:“师兄,你果然好手段。一举铲除风涤尘和武林盟诸多宵小。恭喜师兄,得偿所愿,现在他任你处置。”
千白鹤翩翩自二人身后踱来,咯咯娇笑,声如振铃:“师兄,你这个计划十分之好,不仅让他死心塌地地放下戒备,还能同时扫清一切障碍。我对为兄佩服得紧呢。”
“师兄躺在教主宝座,身拥美人的时候,可别忘了阿依敏罕啊。”她吟吟而笑,脸上甜美的笑意几乎如毒蛇,钳住了贺长风的所有神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兄的苦肉计,当真天下无双!”
叶少思反应过来了——
他轻轻地勾着嘴角,低笑了一声,笑得眼角泪光闪动:“贺、长、风。你真是……好手段啊!”
“不!不是这样的!”贺长风失却理智地大喝一声,颤抖着乞求道:“叶律之……我不会伤你的……你信我……你信我!你信我啊!”
叶少思目中的火光,一点点地熄灭了。他低声反问道:“信你?强迫与我、杀我父亲、害死阿瑜,如今你叫我信你?”
“我……我是你哥哥啊,我怎么会害你?”贺长风终于强迫着自己说出真相,他预感到叶少思已经快要崩溃了,他已经无路可退。——叶少思的身后就是那百丈悬崖,还要往哪里退?
叶少思瞳孔骤然收缩,几近涣散:“你说什么?”
他怀中的小狐呜呜叫了两声,似在哭泣。
“我……我是你亲生兄长,亦是阿瑜的兄长,怎么会害自己的亲人?”贺长风哆嗦着道,试着往前走了一步,柔声道:“律之……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你宁愿信他都不肯信我么?”
千白鹤收敛了笑容,神色冷静无比,秀丽的眉眼间透出冰冷的意味:“啧,原来师兄早就知道他是你亲弟弟。行了,戏做够了吧,师兄快去抓住他啊。”
叶少思又往后退了半分,半个身子几乎悬在悬崖外。他定定看着贺长风,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悬崖上方烈风鼓动,拍击着他的衣衫,宽大的衣裳被风吹得几乎飘向后方。
鹅毛般的大雪疯狂地吹下,打湿了他的面庞。
两人的位置及其得近,甚至不过三尺。
他深深地看了贺长风一眼,煞白的手指都快拧断剑柄,格外地虚弱。
贺长风不安地望着他,柔和地说:“律之……你回来吧……求求你。”
他生来从未说过恳求二字,可今日却终于说出了口,放下一切骄傲与自尊,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目中两点泪光隐隐闪动:“回来好不好,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脑海空白地想不出什么辩词,木木地盯着眼前俊秀贵气的叶少思。
叶少思慢慢地开口,绝望地扫视周遭环境:“我不会再信你了。”说罢,身子向后倒去。
“不是说,不会再让我跳第二次了吗!”贺长风脑中只剩下了那日河边叶少思的允诺,他大吼一声,用尽毕生力气上前想要拉住他,却只扯住了他的袖口。
同时一团洁白的动物窜出,扑到他眼前。
贺长风本能地摇头甩开阿亚,就在这眨眼间,他手中一轻,只余下了一条割裂的锦帛。
“不!!!!”贺长风目眦欲裂,血红着眼睛。
云海翻腾咆哮,风雪交织,下望尘寰三千,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他疯了般,追着跳了下去。
世间百味苦,最苦莫过求不得。求不得。
第44章 爱恨几匆匆
贺长风呻吟着醒了过来。
高高的天空上没有一只飞鸟,只有丛生的枯枝干树。
叶少思呢?
他慌乱地举目四望,没有一个活物的影子,有的只是茫茫无边际的冰原。
这是在哪里?
贺长风爬到一棵枯树下,费力地捡起被风吹断的树枝,以此为支撑,起身缓缓走去。
千里冰封,四下无声,一切都那样静寂,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面对着孤独的寂寞。
贺长风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在冰原上找寻,一分一寸也不肯放过。
一日,两日,三日……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寻了多久,可他竟连叶少思的一丝踪迹也找不到。
秃鹫在广阔的冰原叫着,爪子里抓着一块东西,在他的上空徘徊。
贺长风仰面躺在冰层上,像是木偶般怔怔地想,他不可能死……他不可能被秃鹫啄食。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就像是一具尸体。苍穹里的秃鹫咕咕嚎叫数声,俯冲下去,强而有力地抓起他的胳膊。
贺长风眼睛极清地眨了一下,秃鹫惨叫一声,爪子与身体整个分离,血流如注地跌落。
他的胳膊上亦被抓下一块肉,血淋淋地。
贺长风紧紧盯着它的双爪,目光颤抖。
在那爪子上,缠着一条带血的发带,血迹早已干涸变为暗色,看得出那人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回首下望尘寰处,不见长安只见雾。
贺长风喉结终于缓缓地滚动,忍不住挤出了濒死的呜咽声,震得远山积雪都扑腾而下。
他空洞地睁着眼睛,整颗心都慢慢熄灭了。
一个月后,一条憔悴的身影出现在日月山内。
那人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单衣,头顶挂满冰霜,垂落的发梢都挂着冰柱。
他手里仍拿着一根枯枝,眼窝脸颊深陷,颧骨高高突出,几乎不似个活人,只是个生生的活骷髅了!
他见到了志高意满的千白鹤,目光中蓦然迸出强烈的敌意,不顾这许多人在场,拿着树枝就劈了过去,催气成剑,剑意磅礴不可阻挡。
千白鹤的胸前顿时一点点渗出淅淅沥沥的鲜血,可她的面上的娇笑却柔美而鲜烈,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伤害,任他揪住胸口,咯咯笑道:“贺长风,你可满意?”
“住口!你明明……你明明知道我是在帮他!你明明不知道我是他哥哥!”贺长风发狂地催动内力,咬得齿间鲜血四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千白鹤泠泠笑了起来,妍美的脸颊上盛开着浓丽的红晕。
她兴奋得手心都在发热:“我当然不知道你是他亲哥哥,可你自己承认了,我顺口撒个谎,岂不是很好玩么?”
“贺长风,我要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味道。你挑断我一侧琵琶骨,我便回报你这份大礼?你感觉如何呢?!”她哈哈大笑,嘴里一字一句冷酷无比,如寒刺般戳痛了贺长风的心:“我要叫你也体会,失去挚爱之物的感受!”
“啊啊啊!”贺长风狂叫着,眼眶血红,流下两行血泪,剑气割破了千白鹤的皮肤,刺入她的骨髓内:“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发狂地叫着,体内真气乱成一片。
千白鹤冷冷笑道:“你尽管动手啊!怎么不用斩月剑的第十六式,杀死我啊!哈哈哈哈哈!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贺长风看着她狰狞的笑容,手上用力反而小了些。
“第十六招一旦用出,使用的人也会因精血消耗而死。你想逼我出手,要是你就这么干脆地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他面上寒气凛冽,森然而笑,抬起手指,用树枝对着她的脸:“你这么爱惜你的性命,我怎么能让你快快活活地活着?!”说罢,用力划动下去。
千白鹤惨叫一声,整张脸庞上,深深的血痕七横八竖,连着一只眼睛都被彻底割开,伤口扭曲,像是蜈蚣被肢解的尸体,凶狞如罗刹。她终于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捂着脸庞,嘶叫道:“你这辈子都不会拥有他了!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挽不回一切!他死了,是你害死的!”
贺长风轻轻地勾着嘴角,那根树枝尽数被血染红。他拂动衣角,浑然不怕周遭的几十几百双眼睛:“我还要去找他…杀了你就死无对证,我还怎么去向他解释?我还要找他!不许你胡说八道!”
“你这疯子!同门相残是大忌,我看你要如何躲得过!”千白鹤的身子蜷成一团,不住向后退去。围观的人看到贺长风形同恶鬼般的神态,几乎都下意识惧怕地亦不敢动。
“我早就疯了!疯了!”贺长风嘶哑着大笑起来:“都是我疯了,才会想着回到教内,才会被你算计!此生不下日月山,否则让我永远失去他?什么狗屁誓言,统统都是骗人的!”
贺长风心内如焚,他那日刚见到叶少思,还未从失而复得的狂喜里回神,就又失去了他。
他手中尖锐的利枝瞬间挑断了千白鹤的手筋,血红的血液几乎喷射出数丈远,神智依然错乱:“他没有死!你休想骗我,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死!我今日就算被坐实了叛教之罪,也要下山去找他。我贺长风说话算话!”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身形闪动,竟然自重重人群中挤了出去。有人想要拦住他,可还未近他的身,就已经首身分离。
试图拦着他的人,都被那疯掉的可怜鬼一一砍死了。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拽进了身边人的手,低声道:“……没想到贺那他,竟疯狂成这个样子…我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神色…”
说着,眼中泪光闪动,却是痴了。
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人的情,我们又怎么能懂呢?他那样伤心,想必也是用情至深了罢……”
她却低低道:“谁知道呢。可看他这般难过,我心里竟也十分难过。”
教主也许会震怒,也许会派人全力追捕他、杀死他,也许会亲自出马。可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长风当众大打出手,明显已经不再打算再做教内璀璨的星辰“贺那”了。他既然已经属于叛徒,自然与本派脱净联系。又有几个人,会继续打听他的事呢?
无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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