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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踏雪寻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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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云绝望的看着殿下冰冷的侧脸,她留在殿下身边做事多年,如今因为了一个男宠,而被殿下赶出王府。
  “殿下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姐姐别放在心上,或许过几天殿下就能气消了,”侍女俯身扶起流云缓缓走向远处的房间,“我先扶姐姐回房休息一会吧。”
  蔡逊看着迅速跃至身侧的人影,一时未停住脚步,猛然撞了上去,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被谦茗紧紧拥在了怀中。
  “你回来了,太好了。”谦茗尽力拥着怀中之人,似将面容埋在了蔡逊的衣领间。只要蔡逊还在就好,若蔡逊不在了他真不知自己会如何,亦或是如昔日那般暴厌,或更甚。
  蔡逊本以为会面对谦茗的一顿温声责备,没想到刚进门殿下的情绪便如此激动,他伸手轻推了推谦茗的衣袖。
  “街上人多有没有伤到你。”谦茗缓缓放下手,指尖从蔡逊的肩边拂过仔细检查了一边,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处后,才缓缓放下了心。
  “没有。”蔡逊感受到谦茗轻柔的触摸,似觉得有些微痒,心间泛起一丝丝异样。
  “对不起,”蔡逊微抬了抬衣袖,忽然想起他派了一个上午的队却没有任何结果,面上有一丝歉意。
  “没事,你能回来就好,”谦茗拥住蔡逊的肩边走入府门中,今日本就是因他的疏忽,幸好蔡逊并未发生任何意外,但日后他必须要看紧身侧的人,绝不允许今日的事在发生了。
  “日后你不许在单独一人离开府中了,”谦茗忽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过于生硬,他忙柔下了几分声色,“若你觉得久留在府中有些闷,晚些时候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也好。”
  “殿下,刚才有个人自称是程大人的管家,他想让我在府中找几本书册交给他,”蔡逊忆起刚才之事,掏出怀中的衣襟递给谦茗,“我担心那个程大人可能会对您不利,您暗中派人去查查他吧。”
  谦茗接过纸条,秀眉紧紧蹙在了一起,面色略有些凝重,他刚想开口询问几句,听见蔡逊腹中传来的声响,微愣了愣继而笑了笑。
  蔡逊低下头,面上一片潮红,让殿下听见了,这下可糗大了,但他在集市上站了一上午,又怎会不饿呢。
  “房间中还有几碟糕点,你先垫一垫,我这就命人去厨房备饭。”谦茗低头看着蔡逊消瘦的脸颊,似有些心疼,他一直坐在书房中等待着蔡逊也忘了让厨房备饭了。
  “殿下,那个人。”蔡逊刚开口便被谦茗打断了,“好了,我们先回房间,这些待用过午膳后再说也不迟。”
  谦茗拉着蔡逊坐在他身侧,手臂松松揽住蔡逊,紧握的指尖迟迟未放下。
  “你饿了许久,一会一定要多用一些。”谦茗伸手拿过一块糕点喂入蔡逊口中,“你想用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都行。”蔡逊被谦茗痴痴望着,似有些不适。
  谦茗看着蔡逊微红的面颊误以为他害羞了,不禁凑得更近了一些,拥着怀中淡淡的温度,异常安心。
  

  ☆、第 88 章

  第88章
  大路颇为平坦,两旁的枝叶随风摇曳投下片片阴影。阳光明媚不甚炎热,清风拂过略有一丝凉爽。
  马车平稳行驶着,路边偶尔飞奔过几匹骏马,骑马者或身着官服气宇轩昂,或衣衫华贵容貌不凡。
  萧琅端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县志,微低下头凝神看着。青丝齐齐束在玉冠之下,一身暗红色的朝服愈衬他面容严肃气度非凡,薄唇稍稍抿起似有几分严肃之意。俊秀的眉心蹙起,修长的指节轻点在小字上。
  萧琅隐约听见集市的喧嚣声,撩开帘子抬头向外望了一眼,大路上略有三三两两的百姓挑着担子走过,许是快到了。他微微起身动了动略有些僵硬的身体。
  马车缓缓停在高大的府门前,烫金的牌匾熠熠生辉,两旁的石狮子肃立远望极为气派。
  众人身着官服齐齐站在门口,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满面油光臃肿的身体撑起宽大的衣衫,他看着停下的马车,面上立刻堆满笑意,忙走了过去。
  “大人到了。”车夫撩开帘子看向萧琅。
  萧琅微点了点头,抬手整理了有些褶皱的衣衫,缓缓起身,心间略有一丝紧张,他久居乡间,留在王府中众多下人也待他不错,他更不知该如何和那些官场中人打交道,而他也亦不会官腔,更担心言语上稍有得罪,连累了王爷。
  他还未迈下马车,便看见伸入车内的一支手臂,萧琅正在犹豫之时,掌心准确的扶住了他的肩边,他顺势跃下马车。
  “大人一路上辛苦了。”秦阚微微俯身,肿胀的面容上流露出一幅真诚的神情,倒也不甚突兀。
  萧琅看着秦阚肥胖的身躯,与他印象中贪官污吏的形象完全吻合了,心间不禁有些失望,他微微点了点头,俊秀的面颜略有些冷淡。
  “未想到大人如此年轻俊秀,正可谓青年才俊,令小的佩服不已啊。”站在一旁的主簿走上前堆满笑容的说,他看着萧琅冷清的面容略有些尴尬。
  秦阚冷冷瞪了他一眼,他怏怏的走到了人群之后。
  “我是临县的县丞,大人唤我叫秦阚就好。”秦阚微微拂袖,举止颇为斯文儒雅,“大人赶了两日的路,途中多有劳累,现已过晌午,不如先随我用过午膳,在稍加休息一夜,明日我再带大人去看过衙门。”
  萧琅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着面前气派高大的府门,微蹙了蹙眉头。
  “大人请进。”秦阚示意身侧之人打开府门。
  “大人觉得府中尚还满意吗,我未等大人前来便事先派人布置了一番,若大人觉得不称心,在派人修改也可。”秦阚似看出了萧琅面上的一丝不悦,但他的神态依旧自若。
  萧琅刚想摇头说府中太过奢华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又怎能住这般华贵的宅子,但他看着院中栽种着几颗常青树,清澈的池水中游动着鱼儿,虽极为宽敞,但又不显偌大。
  “大人这边走。”秦阚走入长廊中伸手推开一旁的房门。
  两旁的墙壁上挂着文人墨画,古朴而雅致未张显一丝奢华,萧琅虽知这一番必花费不少银两,但又无法挑出错事。
  “待用过午膳后,我在陪大人在府中走走。”秦阚伸手拉开桌边的椅子示意萧琅坐下,“大人先用些小点心垫垫,我这就让下人传膳。”
  秦阚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萧琅面前,茶水清亮,淡淡的茶香弥散在空中,似久久未散去。“我不知道大人都喜欢用什么菜式,就让厨房挑着拿手的做了一些,一会大人挑心仪的用就好。”
  萧琅伸手拿了一块淡白色的小糕点,虽看似普通,但一口咬下极为松软细腻,喉咙间似溢满了淡淡的香甜,他不禁抬袖又拿了一块。
  秦阚眼底隐隐有一丝笑意,就算是在清廉正直的官员亦禁不住他这般用心相待,而若非萧琅对殿下极为有用,他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费劲心思。
  “大人觉得口感尚可吗?”秦阚见杯中的茶水少了过半,忙抬袖添了一些。
  萧琅点点头,温和的面容略有些冷淡,他知这不过是秦阚讨好他的小把戏罢了,而他刚刚差一些竟沉迷于其中。
  “秦阚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萧琅看着秦阚一幅谦虚的模样,明亮的眼眸间毫无一丝贪婪之意,似又觉得自己有些严重了。
  “大人千里迢迢来到临县,为了临县百姓多日难以回到家中,我想让大人尽量住的舒心一些,”秦阚开口道,“若大人有何不满之处皆可与我提及,但我不希望大人烦心于这些琐事。”
  房门轻声推开了,身着粉衣的侍女端着托盘缓缓走入,腰身纤细,面容清秀白皙,一丝淡淡的笑意若花容一般,秦阚见萧琅的视线丝毫未停留在侍女的面容上,亦没有叹气,幸好他还有所准备。
  侍女将菜碟摆放在桌上后齐齐站在了一旁,秦阚拂袖示意她们下去。
  桌上摆满了菜碟,但碟中的菜式颇为精致小巧,鲜亮的颜色极为诱人,阵阵香气不禁让人胃口大开。
  秦阚起身夹了一些菜肴放入碗中,“府中的厨子不比京城,大人先尝尝看,若觉得不合口,我在命厨房去做。”
  萧琅夹了一片肉片放入口中,极为美味堪称佳肴,他不禁连连吃了几片。萧琅未想到小小临县的厨子竟有这般的技艺,甚至比王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什么肉。”萧琅看着碗中的肉片,虽神似猪肉,但口感极为细腻,根本是猪肉无可比拟的。
  “我担心大人用不惯羊肉,便精选了上乘的猪肉,您放心用就好。”秦阚不停的为萧琅布着菜,但他每次只夹几片待萧琅用尽后在立即夹一些。
  秦阚暗中冷哼了一声,数人皆问过他这是什么肉,若他告知实情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用下了。
  “你坐下一起用吧,我一个人也用不了满桌的饭菜。”萧琅才意识到他竟被秦阚服侍了这般久,略有些不好意思。
  秦阚坐下,浅浅夹了几筷子,他见萧琅用得差不多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女为萧琅盛了一碗汤。
  萧琅抬手舀了一勺,淡白色的汤汁中几片翡翠菜叶,入口极佳似将鲜味锁在了汤汁中,不知精心熬制了多少时辰。
  萧琅看了一眼身侧的人,秦阚可谓是费劲了苦心,然他这般煞费心思的仅是为了讨好他吗,亦或是想让他包庇贪赃银两之罪。
  秦阚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托在宽大的手掌中略显小巧。萧琅看到后面色瞬间冷了下去,果然贪官污吏皆是如此,饭饱酒足后便开始行贿了。
  “我知道大人为官正直清廉,极为厌恶私行贿赂,下官亦是不喜如此。此番大人远行而来,我想送大人临县的特产以表一份心意,”秦阚言辞正义的说,“临县盛产玉石,我特意珍藏了一块成色极佳的玉石,派人仔细雕琢了一番,望大人能收下。”
  萧琅看着锦盒中的玉佩,极为透亮,价值万两亦不为过,他伸手推向了秦阚,“我不喜佩戴玉佩,你还是留着送给喜玉之人吧。”如此行贿竟也说得冠冕堂皇。
  秦阚略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既然大人不喜就算了,我下次在寻一些令大人称心的小物件吧,不知大人可否喜欢墙上的字画。”他不相信萧琅年纪轻轻竟真的无欲无求,若萧琅滴水不入,他亦难完成殿下吩咐的命令,
  “不劳你费心思了,我前来临县是任知县,体察百姓疾苦,绝非游山玩水。”萧琅冷声道。
  “是我一时糊涂了,大人说得极是。”秦阚微微低下头,“我先待大人回房休息片刻吧,今日大人刚刚赶到临县,县中事务亦不急于这一时。”
  “好。”萧琅起身随秦阚一起走出房门,他倒想看看秦阚还有何花招。
  秦阚走到房门前,顿下了步伐,“大人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今日我暂且留在府中,若大人有何事差房间中的侍女唤我就好。”
  站在房门边的侍女推开门,她微抬头冲萧琅笑了笑,双眼微弯面若桃花,岂料萧琅好似未看见一般,直接从她面前迈过了。
  桌边站着一位女子,身姿窈窕,薄纱披在纤细的腰身上,隐约透出玉脂般的肌肤,一双长腿洁白细腻,□□的脚踝纤细异常,令人遐想万千。
  她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缓缓转身,容颜秀丽,一双澄澈的眼眸似含情脉脉,一口樱桃小嘴丹红。
  肩后的青丝及腰,略有一撮披散在肩边,脖颈纤长若白雪,精致的锁骨掩在了领口下,衣袖边娟绣的牡丹似娇艳盛开。
  “大人。”侍女低头走向萧琅,柔弱的声音似勾人心弦。“奴婢服侍您更衣。”
  “不必了,你下去吧。”萧琅挥了挥手,秦阚想用美人计,但似乎不知他已有心爱之人,自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心了。
  “大人。”侍女轻唤了一声,若葱根般的纤纤玉指松松挽住萧琅的衣袖,身体微微倾斜似扑在萧琅怀中,丹唇微张,一缕温热的气息扑在萧琅的肌肤间。
  萧琅猛然推开身侧之人,秀眉紧紧蹙起,俊秀的面容愈发有一丝寒意,“下去。”
  “若奴婢服侍不周,秦大人会责备奴婢的。”两行清泪顺着娇弱的面颊缓缓淌下,愈加惹人怜惜。
  “他还希望你继续服侍其他大人,怎会忍心责罚你。”萧琅冷声道,他待侍女走出房门后,抬手揉了揉眉心,初来临县第一天便是如此,他不知日后秦阚还会想出如何的计策逼他就范。
  

  ☆、第 89 章

  第89章
  一缕阳光映在窗边,地上落下的树影斑驳。桌边瓷杯中逸出一缕白烟,淡淡的茶香飘散而出。
  萧琅凝神翻阅着书卷,秀眉微微蹙起,隐在暗处的面颊略有一丝忧郁。站在一侧的侍女,额头微低,鹅蛋小脸颇为清秀,唇间一点朱红,淡淡的笑容似增添了一丝明媚动人。
  她小步走向萧琅身侧,耳垂下的流苏轻晃碰在白皙的脖颈间,晶莹剔透的翡翠下肌肤如玉脂般细腻,她抬手端起茶杯,微敞的衣袖顺势滑落,露出纤细的腕间。
  “大人,请用茶。”侍女娇声道,秀目流转望向萧琅的双眸似泛起淡淡情丝。
  萧琅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卷面的小字上,未抬头看她一眼。
  侍女不禁俯身凑近了一些,柔顺的青丝似滑落在萧琅的衣衫间,若有一丝淡雅的香气。
  “你下去吧,勿要站在这里妨碍我做事。”萧琅蹙紧眉头冷声道,握住笔杆的指尖稍用一丝力道,微薄的纸页上淌下了一片墨迹。
  “是。”侍女略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尽力了,何曾想到萧琅竟然滴水不进。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夹杂着微低的言语,在寂静的房间中略显清晰,不禁有几句传入了萧琅耳中,他听见那几个咬重的字眼,面色微微沉了下去。
  “大人,新来的家丁不懂事在府中随意说三道四,我去赶他们离开。”侍女开口道,作势要推开房门。
  “不用了。”萧琅起身走向房门外,眼眸间有些凝重。
  柳树旁隐着两道身影,“你别说了,诋毁王爷可是杀头之罪,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你的小命就完了。”略有些年长之人拉了拉他身侧人的衣衫。
  “有何不可说的,他身为王爷犯下滔天大罪,将错事推在无辜的侍卫身上,百余人因此而失去性命,皇上非但未追查此事却反而嘉奖他的功绩。”年轻男子大声道,面上似有些愤恨。“人在做天在看,他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的。”
  萧琅大步走向柳树后,他尽力忍下心间的怒意道,“云王爷勤政爱民,不曾包庇过贪官污吏,你诬陷他残害百姓可有证据。”
  “萧大人。”年长者忙按住男子的肩膀低头行礼。
  “罪证,当年的证人都已被残忍杀害了,你又要我如何证明,”男子冷冷哼了一声。
  “大人,他的脑子有些问题,经常说一些胡话,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言辞。”年长者忙开口道,他瞪了男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所言句句属实,当年表哥参与押送银两,王爷暗中派人偷了军饷谎称银两被劫,暗夜亲见实情的官兵皆被灭口了,可惜姨丈白白站在村口等待着表哥。”男子用力挣脱开身侧人的束缚。
  “胡说,云王爷忠心朝堂,怎会私偷银两。”萧琅不禁怒道。
  “看似仪表堂堂却道貌岸然内心狠毒,若王爷私下未曾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府中又如何有这么多银两,恐怕王爷是想暗中招兵买马试图找寻机会逼宫称帝为王吧。”男子冷笑道。
  “你住口。”萧琅厉声喝道,“云家三代忠良,老王爷更是随先帝一起打下江山,绝非有一丝异心。”
  “大人凭何这般相信云王,莫非亦是被云王收买了,”男子狠狠瞪着萧琅,“天下拥护云王者甚多,又有哪一个不是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了,何曾真正想到过百姓的疾苦。”
  “我空凭一词却无法为表哥报仇。”男子悲叹的说。
  秦阚匆匆从远处走来,“你怎么将他放出来了,我不是让你看好他吗?”秦阚怒看了一眼一旁的长者。
  “我担心一直将他闷在房间中,恐将他闷坏了,就带他出来走走,但没想到竟撞见大人了。”年长者面上一片恐慌之色。
  “惊扰了大人是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秦阚忙低头行礼。
  “他是何人。”萧琅摆了摆衣袖,心中余怒尚未消下,他日日见翎霖为朝事操劳,又怎能看着他人诋毁翎霖。
  “他叫岑四,早年家中开采玉石,积攒了一些银两,为县中穷苦的百姓修建了房子,他爹病逝后,他常年赌博家变破败了,人也时常疯疯癫癫的,上一任知县不忍看着他流浪街头,便给他在府中安排了一份差事做,岂料他疯的越来越厉害了。”秦阚微摇了摇头。
  “你可知他表哥的事情。”萧琅开口道,稍犹豫了一下,心间暗暗自责自己的迟疑,他留在王府中日日陪伴在翎霖身侧,怎还对翎霖不信任呢。
  “他表哥早就离世了,可能是病死了。”秦阚抬头看向萧琅,眼眸间闪过一丝神采。
  萧琅点了点头,他想亲自查阅当年军饷遗失一案,证明翎霖的清白但他仅为小小的六品知县恐不能触及朝堂卷宗。他忆起当初王爷贿赂刑部大人,心间隐隐有一丝不安,生怕此事会与王爷有所关联。
  萧琅微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人胡言乱语罢了,他怎能因此而怀疑王爷,他看着一旁的人眼眸清澈,倒不像是神志不清,心间隐隐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若大人觉得他碍眼,我现在就派人给他些银两将他赶出府外。”秦阚道。
  “不必了,他孤身一人恐也没有去处,你派人请大夫来为他看看吧。”萧琅摆了摆衣袖,虽此人无足轻重,说出刚才之言混淆他的视听后便再无任何意义,但若他将此人赶出,恐怕明日满县便纷纷议论他的恶行了。
  “是。”秦阚用力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边,“还不快感谢萧大人,若出了府门,恐怕你没吃没喝也活不了几日。”
  男子哼了一声,侧身看向远处。
  萧琅走近男子低头望着他,“给你的银两足够抵得上那些外债了吧,但就算你还清了,还能够正常的走出去吗,恐怕一辈子都落得疯癫的名声了。”
  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深低下头不敢在看向萧琅。
  秦阚挥袖示意年长者待男子下去,他看着萧琅仍有些阴沉的面容,低头跟随在萧琅身侧,“扫了大人的心情,实在是我的疏忽。”
  “你为何未曾向我提及过他的事情?”萧琅微微蹙眉,亦或岑四并不仅仅是刻意安排。
  “大人刚刚前来临县,我向大人禀告了一些紧要的事务,便遗漏了这些琐碎之事,我本想日后在细细告知大人,谁知他今日竟突然犯病了。”秦阚略有些无奈的说。
  “临县中还有多少像他一般无家可归之人。”萧琅问道,临县盛产玉石,百姓纷纷放弃庄稼前去开采玉石,然官员挑选成色上等的翡翠进贡,银两丝毫不分给百姓,田中颗粒无收,他们又是靠何生活的。
  秦阚微楞了一下,“临县的百姓皆生活富足,他也仅是因为游手好闲才落魄至此。”
  萧琅点了点头,恐怕辛勤卖命的百姓亦未有几人能吃上饱饭,而他更不知在山中采石的百姓有多少。
  “大人,快到正午了,我派人去厨房为您准备饭菜吧。”秦阚担心萧琅在询问其他事情,忙开口道。
  “不急。”萧琅抬步走向书房。
  “大人,您初上任县中事务有些过多,不必急于一时,慢慢熟悉便可,您在操劳之际也要注意身体。”秦阚劝道,他到不担心萧琅费尽心思查看卷册,反正他皆有所准备,萧琅亦查不出什么了。
  “下午你差人将临县近十年来的账册送到我书房中来。”萧琅沉思了一阵,他在王府中做过一段时日的账房先生,若是账册中动过什么手脚,或许他能察觉出分毫。
  “陪我去石矿场看看。”萧琅顿了顿脚步,转身走向府门外。
  萧琅看着秦阚略有些诧异的神色,微笑了笑,“怎么还未准备好迎接我的阵势?”
  “不是,大人多心了,我只是担心石矿场灰尘过多,大人恐怕禁受不住,我想先派下人前去清理一番。”秦阚未想到萧琅突然提出此事,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我亦是乡间出身不曾如那些高官般金贵,”萧琅看着秦阚脚下银色的靴子,临县的富贵恐也只限于官员,拿着成色较好的玉石贿赂京中大臣,步步高升,从此远离这个穷乡僻里,再不会在意百姓的疾苦,“我想看看县中百姓们都是如何采矿的。”
  “他们皆是轮班制,不会太过辛苦。”秦阚沉声道。
  萧琅冷冷看着远处,历代官员恨不得将他们全榨干了,又怎会将他们的辛劳看在眼中。
  “我们走吧。”炽热的阳光刺在背上,却有一丝丝寒意渗入心间。
  

  ☆、第 90 章

  第90章
  走廊间依稀走过几位宫女,清秀的面容微低,一双灵动的眼眸掩在了刘海之下,两鬓间的发丝随风拂起几缕扑在娇嫩的面颊上。淡粉色的裙摆随步伐微微扬起,若如盛开的牡丹花。
  孙晖踱步走向长廊中,一身紫色官服,脚踩黑靴,腰饰流云玉带,黝黑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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