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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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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只道是寻常,有那蜡烛为照亮一方天地焚心炙肉,便有那痴人为一缕冷香肝肠寸断。
  裴幽躺在床上一手握着书,一手抚着兔毛褂子,若有所思。笙儿见自家公子只出神,半天不说话,心中越发不解,倒了杯茶与裴幽,道:“公子,若不是我自小伺候你,我也觉得这于公子与你是旧相知呢。”
  裴幽方回神,喝了茶笑道:“你怎知我与他就不是旧相知了?”
  笙儿忙道:“当真?莫道呢,老爷明白告诉了去林府上,现改了住在这里,暖玉也送了人,若不是极好的旧识,断不能如此。”
  裴幽笑道:“你我一同长大,你可曾见过他?”
  笙儿道:“不曾。正是纳罕呢,公子你何时认得于公子的?”
  裴幽闭了眼,笑道:“前世也未可知。”
  笙儿才知自家公子又哄他顽笑了。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的,缓缓的,毫无波澜的,最平凡的日常。。。
红楼梦那么好看,我写的怎么这么无聊呢。。。需要爱情,主角需要激烈的爱情!跌宕起伏的经历!然而并没有。。。。。
不通出还请见谅~

  ☆、第 4 章

  天南地北双飞客,幽窗冷雨一灯孤。昨日邻家赠新烛,晓窗与我读旧书。
  于冰自住在溶月院,每日卯时便起身洗漱,每每待笙儿来请用饭才从书里□□。这日午时,忽听得窗外雨声,于冰忙到院里收晾晒的衣物,雨下得急,也顾不得是谁的,忙一把薅进了怀中,回屋果见其中混有裴幽几件衣裳并外袍,只先理出他的来。这时又听见院门吱呀声响,便看到窗外有人撑伞进院来,雨声中夹着几句说话声,方知裴幽回来了,想着待雨停了就将衣物送过去,仍坐下看书写对子。
  少顷,于冰已写好几副对子,听得扣门声,起身方开了门,忽见一张大脸罩在眼前,唬得退了一步,只见那人笑着作揖:“我叫秦绯,乐津人士,今日住了这院东厢房,刚与你玩笑呢,你别当真。”
  于冰心内按下不快,抬头打量他,见他身量颇高,生得腰圆膀厚,又兼剑眉星目,神采飞扬,着锦衣,戴华冠,器宇不凡。猜着此人只是性格好爽也未可知,心中不快去了大半。
  秦绯见眼前这人生得如谪仙也似,却只拿一双黝黑的眸子瞧他,也不言语动作,便捧出一个锦盒递到他面前,笑道:“街上买的梅花糕,怀吴街独有的,裴幽才说了好吃,你也尝尝。”
  “我几时说过好吃,无尘你别听他的,这东西难吃得很。”裴幽正款步走来。
  于冰请了他二人进来坐下,苦于只带了两个茶盅,只得用自己平日用的倒了茶给裴幽,道:“这原是我用的,你别嫌弃。”又倒了一杯给秦绯。
  裴幽丝毫不介怀,伸手接了茶喝了,笑道:“多谢。只是这梅花糕还是别吃了,不似梅花,竟似苦瓜。”
  秦绯因笑道:“这就奇了,刚我在你那边时,也不见你说是苦的,这会子又道是苦的了,可见你扯慌。”
  裴幽被拆穿也不恼,只笑道:“刚才是在我屋里,我不便驳你好意,此时是在无尘屋里,我便有一说一,半句不扯慌的。”
  秦绯也不计较,自己打开盒子取了来吃,果觉味苦,喃喃道:“本是甜糕,其味却苦,定有缘故。”便低头思索,片刻抚掌笑道:“定是那做糕的妇人昨儿受了委屈,一边揉面一边流泪,这泪水便混入其中,糕点自然就苦了。”说得于裴二人都笑了。
  笑完秦绯又见桌上放了几副对联,去看最上面一副,口内念道:“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于冰便有些羞口,只站着不言语,裴幽见这对联又见他行景,便知道是要拿去卖的,方要引秦绯说些别的,秦绯便道:“这是要拿去街上卖的吧?你的字果真好,秀丽清隽。”
  于冰红了耳根细声道:“多谢。”
  林忠又细细打量了于冰一回道:“人如其字。”
  裴幽见于冰低着头整个耳背都红了,忙给秦绯递眼色,秦绯兀自坐着不动,少时回过味来,见于冰穿着素简,又清冷出尘,定然十分冷傲,不喜别人议论自己卖字等事,但话既出口又不能收回,只得岔开话题道:“我听裴兄说你们都从平丘来,那里水竹和花市最为出名,今见了二位,果真是人杰地灵的宝地。”
  裴幽含笑道:“素闻乐津遍地灵药,便是这乐津二字便是活人性命的奇药,洞天福地可谓不假。”
  于冰对各地风土人情不甚了解,只在一旁作陪,倒也宾主尽欢。
  原来这秦绯,表字历阳,性格直率任性,又是个恨如暴雨,爱如烈阳的极为爽利之人,此番独身往桑阳也是为应考,先在街上客栈住了几日,便觉怪闹的,想一清净所在,正好遇见朱家赁屋与读书人,便作速搬了来,在梧桐巷遇见裴幽主仆回去,同行半日都来开溶月院的门,倒是各自一惊,便余相视一笑了。后话揭过不提。
  溶月院中,暮雨潇潇,院中有一方小小池塘,玄冬时节干涸的池底积了一层枯枝烂叶,大雨下又续满了雨水,雨势稍减后,有如雨打残荷声。裴幽秦绯二人辞了于冰都各自回房,于冰这才想起裴幽的衣袍等物还在自己这里,便撑伞过正房这边来,笙儿开门接了衣物谢过,又请他进屋坐着,于冰推说并没有什么要紧话,偏裴幽在屋内听到声音,道:“无尘进来坐罢。”
  于冰只得进屋,见裴幽伏在桌案上作画,近看是泼墨荷花,因他只画兰花不擅荷花,便在一侧站了静看。
  裴幽见于冰站在自己身旁低头看画,几缕发丝飘在侧脸,烛光在他脸廓衬出一圈光晕,少了往日的清冷,生出几分柔软,犹如冰雪消融,又见他颀长雪白的脖颈上系着黑线掐金丝的细绳,知道下面坠着自己送与他的暖玉,不觉心神一荡,愣了半晌,直到于冰看向他,方回神继续下笔。
  少顷,画成。裴幽叹道:“墨团羞对玉嗟芽,你画的那并蒂蕙怎么就那样好呢?我讨了你的画来,如今只能还你这个了”果真卷了画递与于冰。
  于冰接了画,他进来便看见壁上悬了前日自己画的并蒂蕙,正色道:“我是随便画来顽的,现正经的裱起来,愧实难当,还是取下来的好。”
  裴幽笑道:“还要怎样好?便是再好我也不要了,我看着这画,就想起是你画的,方不负了你我的情谊。”
  听他这话于冰倒怔住了,他自幼在山头长大,只他一人跟着岑夫子读书,同龄的朋友一人也无,如今细想裴幽人品,是极贵重知礼的,他二人萍水相逢,便这样心无芥蒂,对他处处体贴入微。再则与自己相谈投缘,同舟而渡,同院而住,的确是难得的情谊,心下一暖,戏谑道:“逸飞是一个重情之人,不知何日何人可得你这份深情。”
  裴幽忽觉心口一跳,怔怔的看着眼前打趣自己的人,直到对方出门了仍直直地立在当地。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通处还请谅解~
写小说都是一边写后面,一边又改前面,一遍一遍的推翻吗?数不清改了多少回了,而且我觉得停不下来。。。

  ☆、第 5 章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转眼即是春分,溶月院屋檐下已有新燕噙泥来筑巢,晨风微凉,于冰早书看罢,卷了这几日的对子关了房门,还未迈出院门,只听身后秦绯叫站住,于冰立住脚回头,见秦绯停罢舞剑,抖了抖手臂挽出一个剑花,随后收剑入鞘,真真似那戏里的风流剑客。
  秦绯见于冰看见他话也没有一句,眼神都不曾分给他,心下不忿,叫住了他冷笑道:“这都半月了,我日日在院中舞剑,你在窗下看书也就罢了,为何今日都撞到面上来了,也似不曾看见,我就这样入不了你的眼?”
  于冰笑道:“这话奇了,我避开你,让你好好地舞剑,何故避出我的不是来了?”
  秦绯道:“谁说和别人说话我就不能好好舞剑了?下回你只管和我说话。”
  于冰现是拿这人没奈何,自秦绯十几日前住下来,大约知道此人性子乖张,有些许纨绔子弟的颐指气使在里面,便从不主动招惹他,偏生今日撞到面前了。
  于冰见他还握着剑看着自己,只得捡了没所谓的话打发他,道:“我也正想说呢,秦公子剑舞一日巧过一日了。”
  秦绯听了这话正中他心事,喜逐颜开,忙到跟前笑问道:“当真?我今日的确略施了几分巧劲在里面,不想被你发现,可知你每日都看我舞剑的。实在惭愧,头几日我舞得不好咧。”
  于冰暗自好笑,心道这人真是一会儿雷电一会儿春风的,比自己和裴幽还长一岁,竟似孩子一般心性,便赞道:“每日都有妙处。”见他无事,抬步要走。
  忽的秦绯拉了他的袖子,问道:“你这是往哪儿去。”
  于冰有些不耐,道:“往寒士街去。”
  秦绯仍是扯了于冰的袖子不放,不及细想话已脱口:“是了,一日我从那街上走,路过一个叫芦苇庙的,好些穷酸书生在那门口,摆了一地的字儿呀画儿呀的……”不待说完忙住了嘴,因见于冰脸上转了颜色,平日黝黑的眸子竟似寒潭一样。
  秦绯正恼自己说错话,如今尴尬万分,愈是想要补救愈发说的不像,着了慌道:“我非是……我不是说你和那起人一样,我要是有心看低你,叫我立时死了。”
  于冰冷笑道:“无论你是低看高看我,与我并不相干。”抽了袖子回身便走。
  秦绯失魂落魄的立了半日,转身见裴幽站在正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便慢慢的走到裴幽面前,苦笑道:“我只是想和他交朋友,不妨回回都得罪他。平日那么些人,没有一个不和我好的,偏偏到了他面前,我就不是我自己了,竟生出一个陌生人来左右我的嘴,攀扯我的手,惹了他不高兴。我实在想不明白。”
  裴幽听了秦绯这番话,心内巨震,这话竟似发于自己肺腑,但是面上一点不带出来,只望着于冰消失的方向道:“何曾有个陌生人来,只是平日里有个我吃饭,睡觉,昏昏而终日,见了他就另一个我来行动说话了。”
  秦绯道:“你说得我越发糊涂了。”
  裴幽问道:“好好的你去拉他作甚?”
  秦绯答道:“我也不知道。”便转身回屋了。
  且说于冰抬步出了溶月院,经梧桐巷绕到寒士街,对秦绯之事似毫不在意,一径到了芦苇庙。其时尚早,街上也没有几个人,于冰入得庙内往东南角行去,有一小门,挂了张半新不旧的帘子,他便站在帘外唤:“莲哥儿。”唤了有几声,方听得里面有人起身,又有簌簌穿衣声,忽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颇俊俏活泼的脸来,正是是庙里的小沙弥唤阮莲的。
  阮莲见来人,忙满脸堆笑的出来道:“于公子,这多早晚你就过来了,上回你交给我的对子都卖了,个个都说好呢,还有人来打听要新的咧。”
  于冰道:“多谢你,这里是这几日新写的。”
  阮莲接过了卷轴,一边笑道:“你只管放心,不出一日这些个便都卖完了。你且回去,得空儿多作几副,我也跟着沾光咧。”一边说要回屋拿钱,于冰在外面等着,似乎听到里面又有人起来了,并说话声。少顷,一个青年公子跟在阮莲身后出来了。
  那公子容长脸面,细挑身材,十捌玖的年纪,文士打扮,直直的盯着于冰,半晌方道:“你就是含章?”
  于冰素日写诗用雅号“含章”,见这公子似面有愠色,心下搜刮半日也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他,便道:“正是,未请教公子尊名。”
  青年公子见于冰并非那恃才傲物之辈,便缓了脸色道:“在下苏念,字扶云,素闻公子才情人品,今日一见,果真不凡。难怪他们都要抢着买你的诗,你的字。” 
  霎时于冰心下明了,阮莲不只为自己筹划买卖,应也为这许多人周全,素日听阮莲曾说起这个扶云公子,是个心气儿极高,却淹蹇不得志的人,三年前考场不得意,家中又只独他一人一口,便在这芦苇庙和阮莲胡乱住着,以字画为生,今年也准备大展才华。今见他这样年轻,可想三年前他同自己一样得意罢。不妨自己横插进来,阻了别人,便笑道:“我并未作得什么好诗,写得什么好字的,只是写些讨巧吉利的话,哄别人来买罢了。比不得扶云公子仙品,作诗从未流于烂俗,于冰钦佩得很。”
  苏念见他如此说,也不言语,阮莲见他暗自较劲,笑道:“昨晚你不是还说很想认识认识于公子吗?这会子嚼完舌头又变闷葫芦了?”
  苏念瞪了阮莲一眼,回身打起帘子就进屋了。阮莲忙上来陪笑道:“于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他人其实不坏,就是孤高了些,又见不得别人比过他去。”
  于冰从来不在意这些,收了钱,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便仍照来时去了。
  公子少爷俱相似,惟有俗世将人分。飘入香园佳公子,坠入秽土酸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这个故事应该不会很长,我觉得有可能10章内可以完结。
不同处请见谅~

  ☆、第 6 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
  且说于冰离了芦苇庙,并未回溶月院,而是抬步去了怀吴街买些纸笔并日常所用之物,少时俱已妥当,又思来这桑阳也有月余,正当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热闹时节,恰逢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这怀吴街尽头便是城门,外头就是平泽,彼时应是烟波画船,游人如织的盛景,不禁迈开了脚步往那边去。
  于冰行了有半条街,闻得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便往一旁让了,半晌也不见马儿赶上,仍在背后哒哒作响。于冰回头去瞧,只见一匹棕色骏马,上坐了一个锦衣公子,正低着头看他,不是秦绯是谁?只见秦绯飞身下马,抓了缰绳,跟上于冰,半晌道:“我刚买了这马,想去城外跑跑,怪闷的。你也要出城吗?”
  于冰听这话,脚步一顿,道:“我不出去。” 
  秦绯先见他分明是要出去的,如今自己说要去,他便不去了,心中郁结,似是胸中堵了千斤重的石头,又是羞愧又有不甘,到底丢不开,便装作讳莫如深地道:“别的还好说,只一件,我很不放心你。”
  于冰果然问:“我有什么叫你不放心的?”
  秦绯笑道:“那日你金榜题名,春风得意正要看遍长安花,偏你不会骑马,一日看不过来怎么办呀?”
  于冰略一停,笑道:“那我就多看几日。”
  秦绯道:“看花一日为看花,看花二日便已不觉在看花,而是在赶路了。”
  于冰因问道:“依秦公子所言,我当如何?”
  秦绯笑道:“这个容易,我教会你骑马。只有两件事,其一,从今以后可别为了那些话生我的气了。其二,我表字历阳,你唤我历阳便是。”
  于冰见他说得自己竟无法反驳,又说得这样软,本无意与他计较,便淡淡说道:“这两件事我都答应你,只是我不学骑马。”
  秦绯忙道:“为何不学,你是觉得我不配做你老师?”
  于冰听这话,头疼不已,心道刚好了怕又开始了,又听秦绯道:“我自幼苦练骑术,每年往那林子里不知猎了多少兔子麋鹿的,要是有朝一日我能上得沙场,横刀立马挣得军功,便是死也值了。你若和我学,别说是一日看尽长安花了,便是要看草啊树的都尽有的。”
  于冰暗暗好笑,若还要推拒怕是没完,便淡淡道:“你虽说是个读书的,每日价舞刀弄剑的,即存了这样的宏愿,怎的不干脆入了行伍?”
  秦绯叹道:“何尝是我不愿,只是我家几世读书,家父寄予厚望,家母也不忍把我丢到那苦寒边疆去,又只得我这么一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呢,人到底是不能俱得的。”
  于冰不料他竟有此种种,一时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便缓和了脸色道:“若如此,你即好为人师,我拜你为师便是。” 
  秦绯喜得忙问道:“果真你肯学?”
  于冰只立在原处淡淡的看着他,秦绯忙笑着扶他上马,一边指出上马的诀窍,待于冰坐在马背上,他便牵了马伴在一旁,二人往那城外去了。
  且说裴幽上午见秦绯黯然回房后,又闷闷的出来要往外面去,裴幽捧了书问他何去,他只说去买匹马郊外跑跑,便匆匆去了。裴幽望着于冰的房门,主人仍是未归,也无心看书,叫了笙儿备车往林府去了。
  裴幽入得林府,门人早拉了他进去坐着,献茶毕,林忠便飞进来,道:“飞哥哥,真是你来了?”
  裴幽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和小孩儿似的,你父亲见了可又要捶你。”
  林忠立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悄声道:“小点声儿,父亲正睡中觉呢,上午还说了我半日。”说着就紧挨着裴幽坐了。
  裴幽道:“姨父身上可好?前几日来见他倒是气色不错。”
  林忠闷闷道:“如今更好呢,前儿抽我越发有劲了。”一边又吐了吐舌头。
  裴幽笑道:“你若不淘气,姨父未必就三日两头地打你。”
  林忠道:“还不是为了朱公子那事吗,也是该我的。”便一一把原委告诉了裴幽。
  原来这朱公子,名叫朱仁,字心玉,是桑阳朱府长房长孙,朱家累世五代世袭为官,富可敌国,桑阳城中,各行各业无处不有他家的产业,官场江湖俱有他家的熟人,更兼神京皇城之中,朱贵妃正是朱仁之胞妹,一时富贵之盛,无人可及。且说朱公子,更与旁人不同,到他父亲袭官已到了头,他竟自己考中了进士,一时传做佳话,没做二年官仍回到桑阳,一心搜集字画古董玩物,更兼才子佳人,只要是好的他无一不囊入家中,堆放宝物的大厦就盖了十几间,又为那起美人才子都建了房舍,气得他父亲登时背过气去,不下二日便死了,如今朱府上下无人可管,更由着他把房顶都翻了过去。
  前几日桑阳城中来了一戏班子,里头有一个叫倚云的,身段极风流,样貌亦不俗,独那婉转戏腔直听得人魂消骨散,朱仁在台下听完只说了一句:“论戏倒也绝了。”一时便打发人请上朱府,倚云到了那朱府,朱仁亦好生款待他,末了让他长久的留在朱府专为他一人唱戏,不料这倚云是个有气性儿的,甩手便走,朱仁竟也不留他。一日林忠同几个朋友一处吃饭,几个人灌了几口黄汤,竟想出一计来,找了几个家奴要去绑了那倚云送到朱府,去孝敬讨好朱仁,不料戏班子的人报了官,事情闹大了,林忠被父亲一顿好打,顿时酒也醒了,悔得直哭。
  裴幽听完摇头道:“你们竟干出这等事来,打死你都是该的。”
  林忠道:“我也是一时喝了酒,跟着他们胡闹,以后再不敢的了。”
  裴幽又问道:“你们竟然无事,后来那倚云怎么样了呢?”
  林忠答:“还能怎样,这会儿正住在朱府的听雨轩呢。那主事的大人还是朱家提携上来的,一听原委,反捆了倚云关了两日,朱公子来要人就让他带走了。我们也无事了。”
  裴幽听完,一时无话,顿感人生处境之不可捉摸至如此,虽是他人之事,听来却也百般滋味。随后不过和林忠又说些家常话,便起身要走,林忠万分不舍也只得任他去了。
  天也空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通出请谅解~

  ☆、第 7 章

  东风如催,催一树芳菲,灼灼结新蕊。
  波上烟翠,笼一池春水,溶溶凝碧辉。
  且说裴幽辞过林忠,林府备了车马送他,正坐在车内瞧着某处,忽见一骑从后方奔到窗前,马上坐了两个人,一人握着缰绳含笑赶马,一人被圈在他身前,神色淡淡,风吹着他们的发丝,纠缠翻飞,正是秦绯和于冰,他们二人一骑身影一闪便赶在前方去了,裴幽看着这光景仿似打了一个焦雷,又似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怔住了。
  半晌只听裴幽叫停车,又说要去马市买马,赶车的只得带他去了。
  一时秦绯和裴幽已到了梧桐巷,秦绯不觉勒了缰绳,让马缓步而行,于冰正坐在他身前看着前方,秦绯见他发髻有些松散,发丝乌亮柔细,夕阳透过他雪白的耳背,似两片氤氲绯云,颀长的后颈没入雪白的领口,隐约可见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往下便是笔直纤细的腰肢,再往下那两瓣紧实挺翘的……一时秦绯感觉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脸来,他直觉头晕眼花,差点握不住缰绳,往前晃了晃身体,忽又闻到于冰身上传来的冷香,似梅花又似幽兰,一时僵直了身子,情不自禁缓缓问道:“无尘你为何爱着白衣?”
  于冰望着前方悠悠道:“无论是何颜色,免不了要被我洗得发白的,我用白色岂不便宜?也好免它褪色之苦,须知染色不易,不易之物耗费便不俗,不俗之物待非凡之人,岂不更相宜?”
  初春斜阳,彤霞余晖,花木自玄冬中次第复苏,东风拂面微凉,新燕还巢鸣脆。秦绯越过于冰轻轻抚了一下马头,棕马亦蹭了蹭他掌心,只听他笑道:“有理,有理,只是我穿了这些华服越发惶恐了。无尘尚且着白衣,世上便无人能着颜色了。”
  于冰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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