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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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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来,回去路过辉月楼,不免思及笙儿小苓之事,只是此地二人不便前往,驻足在街上,只听里头琴声悠扬,歌声婉转,唱的是:
  月,月娥啊,
  天公着意育兰芳,
  冰雪聪明玉骨香。
  你极应该居蓬岛,
  住仙乡,
  锦为幕,
  玉为梁,
  银灯珠箔醉琼浆。
  为什么造物无情把人作弄,
  故遣名花落泥坑。
  你看那蛛结网,
  鼠跳梁,
  月穿壁,
  风打窗,
  衾不暖,
  榻生凉,
  四壁萧条满地霜。
  你无亲空举目,
  有泪独盈框,
  无人侍病榻,
  谁与解愁肠?
  只有那一灯如豆暗无光,
  月娥啊,
  你何从求药石?
  那里乞羹汤?
  冷冷清清,
  苍苍凉凉,
  孤孤单单,
  凄凄惶惶,
  忧忧郁郁断肝肠,
  怎不要活生生折磨死我的月姑娘。
  二人都听住了,不觉皆滚下泪来。正拭泪不止,忽见里头出来两个人,说笑而来,其中一个正是秦绯。唬得裴幽于冰忙要躲闪,恐撞破都不好意思。
  原来这几日秦绯与骑郎将之子陆华,字重锦的混在一起,每日喝酒听戏,相与甚欢。且今日两人又商议完一件大事,此间事已了,各自俱轻松。不想迎面碰上裴幽于冰二人。秦绯亦无愧色,且心中欢喜,满面堆笑叫住二人,口内问道:“无尘可大好了?这几日我有事竟分不开身来瞧你,是我的罪过。”
  于冰见他如此坦荡,倒收起先前的尴尬,笑道:“已经大好了,你事可了了?”
  秦绯忙拉了陆华来大家见了礼,陆华又道有事要家去,遂辞了众人走了。裴幽方问道:“你的事和陆公子有关?怎么好好的跑到辉月楼来了。”
  秦绯一边走,一边道:“他父亲去年带兵打仗,死在外面了。如今朝廷有令,凡是将士之后,需于八月底投军,违者诛杀九族。可见战事吃紧,就是那日破庙中遇见的乞儿,都是个从军中逃出来的。重锦自小惯于风月,不好舞刀弄枪,正为这事着烦。可见天公捉弄人,我偏想还想不着这一遭呢,我二人便商议,我竟替了他投军,即便过后父母知晓,那时也无可再变,只是颇不肖了些。此乃我心中夙愿,不了便是死了也白来一遭了。”
  于冰裴幽都听得如浑身打雷,没想到他竟做出这等荒唐事来,皆忙劝道:“此非儿戏,战场可不比背书本,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岂可如此草率。况大比在即,你又远去,可如何自处?”
  秦绯只得叹道:“此道非我所愿行者,我也只告诉二位挚友,便由我去罢。一则了尝夙愿,二则也是对重锦得情义,不枉我同他相交一场。”
  二人见他坚决,已无可转圜,亦无法十分相劝恐忍急了他更不好,便不再多言,仍一起回到溶月院。

  ☆、第 17 回

  已是夏末初秋,溶月院中小池塘边恰有一株桂花树,上头已缀了几朵香桂,不曾全开,已沁出淡淡蜜香。
  秦绯已择定明日起身往军中,已将行李打点齐备。平日买的小玩意儿,什么花瓶,香袋儿等并笔墨纸砚,四书五经圣人语录全送给了于冰裴幽二人。自己只收拾了几身厚实衣物,常穿的鞋袜,一骨碌包了一包袱。于裴二人见他毛毛躁躁,心中都着实为他担忧,他又是个爆炭脾气,又怕他在军中惹事或吃了亏。都愁眉相对,又无话可说。
  秦绯知他二人忧愁,心中十分欢喜又十分不舍,尤其想着再难见着于冰,不知为何心似要撕开来一样,疼的无法。只得拉二人坐下,勉强笑道:“明日就要走了,在这院中住了大半年,平时倒不觉着,待要走了方觉得留恋起来。这几日城中防事严了不少,街上巡逻士兵多了好几倍,我这一走,又有些放心不下你们了。”
  裴幽点头道:“万事有我照看着无尘,你不必挂心我们。只愿今年科举不要生变才好。”
  于冰听说,心中大惊,忙道:“竟到了这般田地了,究竟有什么缘故,我竟一点不知道。”
  裴幽笑道:“你不知道,原是应该的,只因父亲生意上或偶与官场上来往,通点消息,也可自保。只因前儿来信说桑阳很不太平,嘱我考试完先回平丘,果然中了,他与我一道往都中去呢。”
  秦绯点头道:“我亦是听重锦说的,我不信,又向几个朋友打听,果然不假。这两日不都显出来了吗?依我看,你们竟别考试了,趁早回乡,再作打算。”
  于冰忙摇手道:“不可,三年过后又三年,那时什么都迟了,还有半个月就是大比之期,不过再留二十日。二则此事未必就全真,时局虽动荡,亦少有瞬发的,且再看看。”
  裴幽知他心有不甘,自己亦觉未到如此地步,遂赞同于冰。秦绯便不再多言,只嘱他二人要多加小心,又说等自己有了军功,做得了将军再来找他们等话。
  今夜虽不是满月,月色却好,于裴二人特置了酒菜给秦绯饯行,桌子就摆在院中,彼时酒香四溢,丹桂飘香,倒有八分醉人。
  于冰因饮了酒,眉梢眼角晕上了一层淡粉色,脸尤白亮亮的,朝二人含笑说到:“我摘了些桂花,酿了一坛桂花酒,就埋在那桂树底下,因见夫子酿桂花酒,我到底学的不像,以后我们三人再聚时,到这里挖出来畅饮,那时岂不美?”
  秦绯喜得拍手笑道:“好,好,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只盼能早日再聚。”说罢又饮了一杯。
  裴幽看着于冰,含笑说到:“你何不为他弹奏一曲,我也沾光聆听松音。”
  于冰点头应了,果然搬出蕉叶琴,裴幽忙进去帮他搬出桌案,矮凳。于冰坐了,一手轻轻拨了拨琴弦,一手调音。须臾,琴音清越而至,冷如溅玉,颤若龙吟,秦绯裴幽都听住了,一曲终了,秦绯竟不觉滚下泪来,呆坐了半晌方举袖擦拭。
  裴幽亦红了眼圈,于冰也兀自发愣,四下静无人声,唯有蝉鸣戚戚。半晌裴幽笑道:“夜已深,都早些休息罢,明日历阳还要早起。”三人方各自回房。
  于冰已睡下,正心绪烦闷不能入睡,忽听窗下秦绯道:“无尘,我有一句话和你说。”
  于冰忙起身点灯,开了门让他进来。秦绯进得门内,平举一把剑在于冰身前,沉声道:“这剑名唤焰霞剑,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相送,此剑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天子所赐,我自从得了这把剑,爱如珍宝,只偶尔拿出来看一看。如今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我将此剑留给你,一来防身,二来……”便低了头不再往下说了。
  于冰拿灯照了照剑身,只见文采辉煌,珠光闪烁。秦绯强将剑推到于冰手里,侧脸背身而去。于冰待要唤住他,张了张口又没有说出话来,只在在原地站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说好次日相送,于冰二人起来一看,秦绯的房门大开,里面冷冷清清,人早已去了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些少呢。。。
秦绯也去了,大概真的要结尾了罢。哈哈啊哈哈

  ☆、第 18 章

  秋风月下可观桂子,只是秋闱之期日近,风露清霜皆暂且放下,可谓:“十年辛苦一支桂,二月春风千树花。”
  这日于冰裴幽正一处读书,林府忽来了一个小厮说林老爷派人来请,问他又说不知道什么缘故,只催着急。裴幽只得去了。到了晌午仍未回,于冰便随便弄了饭食吃罢,正站在桂树下想先看的一篇文章,忽听撞门声,啪啪将门拍得山响,于冰倒唬了一跳,心下生疑不欲开门,也不说话。有半盏茶时间,门外没了声音,于冰细细留意动静,约摸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听外面柳承荫的声音道:“于公子,我是柳成荫,有事与您说呢,请你开门。”
  于冰听得是他的声音,又是租的他家的院子,不好不应的。便口内应声将门打开,忽窜进两个青衣捕快一人一边将他按住,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捆起来。于冰吓得面色惨白,正不知犯了何罪,其中一名捕快举起一副对子厉声说道:“这可是你写的?”
  于冰挣扎着抬头去看上面的字,只见写道:“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确实出自自己之手,只得答道:“是我写的。”
  捕快便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贵妃娘娘的名讳,如今朱府告你藐视贵妃之罪,你可认罪?”
  于冰听了,忙皱眉道:“我何曾犯了贵妃娘娘名讳?”
  柳承荫跳出来道:“最后两个字是娘娘在家时的闺名,你还不认罪?”
  于冰听了,不怒反笑,心内忖道:“这便是欲加之罪了,他在家时的闺名又有谁知道。况这两句不是那日拿给卜朝胜的,是以前作的,如今已到了他那里,看来是为了抓我的把柄,设下此计,坐实了罪名,便可任意来摆布我了。怪道人说世间多险恶,难得称心事。我今日方信了。”想毕,心已灰了大半,便不再言语。
  柳承荫见事已办妥,忙使眼色给捕快,便将个于冰生拉硬拖押至衙门,往牢里一扔,大锁一落,没半个人来理他。于冰真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怔怔地坐在地下,心中只觉悲楚,又觉荒唐。
  且说裴幽到了林府,往正房去见他姨父,刚到门口,便听他姨父哭得声嘶力竭,直要哭死过去。裴幽心内惊异,忙进来问道:“姨父千万保重身体,好好的,怎么这般作贱起身子来?”
  林老爷满脸泪痕,哭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忠儿没了,忠儿遭奸人害了,可怜他那样小的年纪,就送了命。”
  裴幽听了,心内巨震,不觉落泪,跌坐在椅上,口内问道:“怎会?怎会?这才出门一两个月,好好的怎么让人害了?可是谣言?”
  他姨父泣道:“可不是真的,我在甜州有个老友宋员外,早上他的人来送信,说见我们的车马翻在甜州边界上,香料茶叶被一劫而空,伙计仆人跑没了,忠儿的尸首,就倒在车轮下啊……”边说边哭,已沁不成声。
  裴幽听了,心中酸楚,只能强打起精神宽慰他姨父。
  原来林老爷来请裴幽暂时看管林府,他亲自上路去甜州接林忠回来,裴幽如何也不能辞的,只得应下来。晚间想着回溶月院知会于冰一声,或索性接了他一起过来,住到考试完再做打算。想着便回到溶月院,只见大门洞开,又进到于冰房内,岸上摆着一本书,桌上的茶也是凉的,喊了几声“无尘”也无人回应,心下便有些慌了起来。忙跑出去找人,怎么找得到?裴幽又到后院骑出马来,跑了几条街,撞人撵狗,天又黑,不见于冰又不知问谁,不觉滚下泪来。
  裴幽怏怏回到溶月院,见门口有个人,以为是于冰,喜得忙跳下马来,飞奔过去,看见是一个姑娘,心中十分失望,那姑娘见了裴幽,上下打量了一回,上来问道:“可是裴公子?”
  裴幽不认得她,只得道:“我是,不知姑娘是?”
  那姑娘道:“我叫小苓,与你的书童笙儿是旧识。”
  裴幽听了,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笙儿没去接你?”
  小苓黯然道:“我知道他被赶出来了,左等右等不见他来,我便知道了。如今也不念他。”说完低头弄衣带,半晌又抬头说道:“你可知于公子让衙门捉去了?”
  裴幽听了,如打了一个焦雷,忙问道“什么?衙门为何抓他?他犯了什么罪?”
  小苓叹道:“听说他写了两个字犯了贵妃娘娘的名讳,如今被关押在大牢。”
  裴幽身子摇了摇,趔趄着忙又上马,狂奔桑阳衙门。
  一口气奔到衙门口,大门紧闭,裴幽方想到已是夜深,衙门又怎么会有人在,少不得等到明日再做打算。裴幽只觉心口突突的跳,身软力乏,便下马蹲在衙门石阶上,眼睛发直,脑内空空,不觉靠着门柱睡去。
  半梦半醒间,只觉浑身冰冷,原来自己掉在水里,面前有条船,他就大喊“救命”,连喊了几声,走出来一个人,雪白衣裳,乌黑头发,眉眼含笑,鼻凝新脂,薄唇轻启。裴幽见是于冰,忙道:“无尘,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先拉我上去。”
  于冰仍站着不动,似在说话,忽的于冰不知怎的也到了水里,裴幽急得抓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也掉下来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于冰不答。忽的裴幽又到了溶月院,他正四处找于冰,就是寻不到,急得打转,忽有人推他,以为是于冰,猛地睁开眼。只见两个看守推他,一边骂道:“要睡一边儿睡去,不要挡路。”
  裴幽怔怔望天,已经擦亮,先骑马回到溶月院取银子,又怕不够,在林府账上借了二百两。裴幽想起昨晚着急迷了心智,左奔右突的,还在地上睡了一夜,十分懊恼,自己遇事怎么如此蠢笨起来,又想起方才的梦来,更觉不详。心中着实担心于冰,忙又赶回衙门,四处打点总算问上话,才知道昨晚朱府的大管家卜朝胜已将于冰提到朱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忠的结局出了,笙儿最后没有去借小苓。

  ☆、第 19 章

  且说裴幽得知于冰被朱府的人设计拘住,与陷当日倚云之法如出一辙,急得跌足长叹,又不好就去朱府要人,只得暂且回到林府,细作计较。因想起朱仁这个月生日,自己随便备点贺礼,充个亲戚好友的,他那样的人家,积年累月不知多少人去巴结,想来也分辨不出真假,借此方能进去刺探问话。
  作定主意,便差了林府的小厮备了贺礼,自己亲自带着去拜寿,胡诌个名姓就报给朱府的门房,其中一个听了,见裴幽生的温润俊秀,斯文有礼,且锦衣华冠,自不敢怠慢,忙进去通报了。一时果然跟出来一个小厮将裴幽迎了进去,只当裴幽是个好结交权贵的爆发户,虽先不曾闻亦并不在意,请了裴幽吃茶。因不是正生日,然送礼庆贺之人络绎不绝,朱府的人都恳切款待,留茶留饭,自不必说。
  且说裴幽进得朱府,但见厅殿楼阁,峥嵘轩峻,皆雕梁画栋,山水千里,五云楼台,日月光辉,景夺文章。裴幽四顾观望,步步留心,待入得客室,有丫鬟捧上茶来,又添了几样精致糕点,裴幽佯装被茶呛了,咳嗽起来,一着红缎夹袄的丫头忙跑进来问道:“公子怎么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裴幽摆手道:“不过是呛了,不碍事。”便拿眼瞅这个小丫头,生的眉目清明,水秀娇俏,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裴幽又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早就留心裴幽身形容貌,如今见问,羞得低了头,半晌红了脸小声道:“娇莺。”
  裴幽笑道:“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果然好名字。”
  那娇莺早已飞红了面皮,人事皆不知了,只呆呆低头站在地上。
  裴幽见他如此,方笑问道:“我听闻前日你们府上又来了一位姓于的公子,作的诗极好,你可知道他住在何处?”
  那娇莺想了一想,回道:“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想是公子听错了?最近的一位还是几个月前来的倚云公子,如今住在听雨轩。”
  裴幽心下存疑,面上仍笑道:“想是说的这位了,我刚进来,见有个垂花游廊,直通一个垂花门,远远的隔着围墙望见里边儿山水树木,蓊蔚洇润,比此处巍峨大有不同。”
  娇莺嘻嘻笑道:“那是我们府的后园子,叫琦园。我们难得能进去逛的。”
  裴幽一面拿话试探娇莺,一面心下盘算。一时已吃毕两盏茶,裴幽不便多留,遂请辞而出,仍回到林府。
  且说裴幽回到林府,即刻修家书一封,将林忠之事禀告,料定父亲收到信后定起身来凭悼,又添上问候安慰等话,便找人将信寄出。裴幽因林忠之事,心中伤心,又兼于冰之事,更是焦虑忧愁,悬心两日,茶饭不思,往日温润如玉的公子竟萎顿下来,熬得双眼通红,又想着几个月前,大家言笑宴宴,竟如做梦一般。更虑于冰脾性清高,比常人更有几分孤傲,那能受得了如此委屈,唯恐他身体支持不住,生出大病来。且三日后便是秋闱之期,他又平白落了这个罪名,想来已不能参考,他苦读熬煎这十几年,竟因才怀璧而招罪,一朝被小人暗算,身陷囹圄,岂非上天作弄?思及此,不禁垂下泪来。
  且说那日于冰被锁进大牢,黑天潮地,也没有半个人来审他。只得抱膝坐在干草上,又悲又愁,又好气又好笑,挨了半日,忽有人进来打开门锁,叫他出来,于冰站起来看,只见那人臃肿肥胖,想是官府差役,又见他穿着与人不同,便猜不出此人底细。
  来人正是朱府大管家卜朝胜,平日里殷勤奉承朱仁,因见朱仁对于冰之才十分看重,每每得了于冰的诗词,都点头称赞不已。卜朝胜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不待主子发话,便私底下作法将于冰囚住,自己再花几个钱打点好衙门,自然顺顺利利将于冰带回朱府,只等过两日,人老实听话了,便献上去讨赏。因走上前来,下死劲看了于冰一回,顿时两眼发直,魂飞天外,忙向身后小厮喝命:“带回去!带回去!关起来!关起来!”
  原来这卜朝胜生的面貌丑陋,又好些男风,见于冰生的跟个仙人似的,岂不心动?便欲瞒下此事,将人私自关在林府西南角上自己的偏院内,着人严密看守。因这几日朱仁生辰,自己便抽身先去料理杂事,只等忙完便要摆布于冰。
  于冰一日遭变,如今又生一变,着实出乎所料。因进门看见大门匾上似是朱府二字,便心知自己已到了朱府。于冰又是个极机敏的,便已猜到自己被当作那优伶戏子一类,被人随意买卖践踏。又怒又悲,思及几日后便是考期,自己如今已不能去,未报父母教育之恩,师友规谈之德,不敢就死,又不得不死,心中悲愤哀怨,不觉滚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就完结了罢。。。
今天我怎如此短小???

  ☆、第 20 章

  因今日是朱仁生辰的正日子,朱府上下悬灯结彩,屏开鸾凤,宾客往来,罗绮盈门。于冰被锁在西南角上卜朝胜别院枣芳居中,这枣芳居因院里有两颗枣树得名,因远离市巷,地处幽僻,早年是朱府礼佛之所,后因朱仁废此项,禁止朱府上下供佛,遂将枣芳居赏了卜朝胜。众人不解朱仁平生喜爱尽善尽美之事务,所藏之美人才子个个艳色,所纳古董奇货样样精绝,何独容下卜朝胜这个样貌丑陋体态臃肿的愚人?曰:“丑之极致亦为难得。”况卜朝胜确有些经济才干,且口舌锋利,虽众人深恶他行径,亦只能腹诽不敢多言。
  于冰自昨日出来,竟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昏昏沉沉朦朦胧胧被反绑着手倒在地上,忽闻外面笙箫鼓乐之音,一震身复又醒了过来,勉强蹭着床头立起身子,眼见桌上有个茶壶,便弓着背过去,偏手挪不到前面来,急得跺脚。只得跌坐在地上。半晌他挪到门口,用肩撞门,并无人答,方知看守不在,于冰心中一喜,全力一撞,奈何两扇门板微漏缝隙便复又紧闭。于冰不顾右肩生疼,咬紧牙关又用左肩去撞,直至两肩磨出血来,渗透白衣,也未成功。于冰只得屈身靠着门板坐在地上,满心凄楚,他忽地想起了裴幽,又想起远去的秦绯,若是他二人遇此境该当如何?不觉惨然一笑。
  正在此时,忽闻门外人声鼎沸,大喊大闹起来。忽地听见有人跑过来开锁,哐当一声,门登时开了,于冰早已挪到墙边,只见卜朝胜大喘着气火急火燎冲进来,也不看于冰,忙跑进里屋,半晌抱出一个箱子来,鬼追狗撵似地跑了。于冰出门一看,不禁惊呼一声,只见远处亭台楼阁竟在一片火光之中,浓烟滚滚,朱府上下都是人,跑的跑,喊的喊,逃的逃,苦的哭,竟像是着了魔一样。
  于冰摇摇晃晃往前走,火势正从相连的花廊若蛇般飞上枣芳居屋檐。于冰一边随着众人跑,一边听清楚他们喊:“朱公子疯了!”“快跑呀!”因被绑着手,不妨被后边的人撞倒,扑通一声扑到地上,立时雪白的侧脸被蹭出血痕来,于冰疼得直冒冷汗,不知过了多久,人声都远去了,忽觉背后有人,冷惨惨地站在后面。于冰缓缓回头去看,唬得气息都被冻住了,只见朱仁握着把剑,披散着头发,脸似白纸,身着雪衣站在那里,脸上剑上衣上都是血,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似无间地狱的厉鬼。
  朱仁一双眼珠像是从冰中取出,泛着森森冷光。任何人被他用这样一双眼珠看着,都将如坠冰窖。他偏着头去看于冰,似是要分辨眼前的人是谁,倏尔朱仁微微一笑,口内道:“于公子怎会在我府上?想必也是来为我祝寿的?”
  于冰心若擂鼓,低头不言。朱仁见他侧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又笑道:“原来不然。”便走上前来,举起剑将绳子砍断。
  于冰身子不觉发抖,紧紧闭着双眼,只当朱仁要将他斩于剑下,脑袋空空,双耳蒙蒙。半晌方觉双手一轻,向后看去那里还有朱仁?又见火势已有吞天之象,便急着往那大门口去。断井颓垣,烟尘慢慢,于冰刹时又迷了方向,两肩剧痛,心中焦急,正此时忽闻人喊“无尘”,于冰心中狂喜,大声回道:“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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