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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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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心里,可曾有过我的位置?”顾念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得凄美,不觉一行清泪滑过脸颊。
“你的位置一直在……”齐墨伸出手替顾念笙擦去泪水,随后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齐墨将酒杯放回桌上,带上军帽,转身离开。齐墨走后,顾念笙扶着桌子缓缓坐下,转过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要转身,偏偏却又割舍不断,明知不该留恋偏偏又深陷轮回,也许恐怕这辈子终究是割舍不断了。
齐墨和穆云婷的婚礼是由老管家四叔操持的,打点上下,花销出入齐墨从不插手。穆云婷也不懂这些,更不懂得齐府的规矩,自然不太好插手。也因为这事,顾念笙让周嫂嫂这几日回齐府帮忙打点。明面上说是怕府里的新人不懂规矩搞砸了齐墨和穆云婷的婚礼,实际上一来是顾念笙知道周嫂嫂从小看着齐墨长大,将齐墨视如己出,自然不能缺席齐墨的婚礼,二来是顾念笙需要些时日调整自己,不希望周嫂嫂太过担心才将她支走的。
“墨哥哥,眼下时局那么乱,我们的婚礼如此大操大办,恐怕……”齐墨刚刚结束一天的军务回到齐府,就听老管家说穆云婷有事找他,本以为是府中事物不让穆云婷做主让她略有不悦,没成想竟是因为这事,穆云婷如此识大体反倒让齐墨更加愧疚。
“我们也没有大操大办,巡城接收全城百姓的祝福,是一个地方布防官婚礼的必经步骤,也是一个布防官的最高荣誉。”齐墨虽然如此说,心里却也在打鼓,一是担心百姓无法接受,二是为了配合何沐梓的计划。
齐墨的解释再怎么牵强,穆云婷还是深信不疑。哪怕到了婚礼那天坐上花轿的那一刻,穆云婷也不曾再提过任何异议。齐墨骑马走在前头,穆云婷的花轿跟在后头,一路上穆云婷总是忍不住偷偷掀开轿帘观望着她的丈夫,也关注着全城百姓的举动,看来果然如齐墨所说这是每任布防官婚礼的步骤之一,也能从侧面看出布防官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齐墨果真受民爱戴。
顾念笙刚下了戏被班主和戏班的人请来一起迎接婚礼队伍时,齐墨一行正好路过程家班。顾念笙今天扮的是杜丽娘还没来得及卸妆,那双本就勾人的桃花眼更显得楚楚动人,让齐墨忍不住多看几眼。
顾念笙本是和程班主闲聊,一抬眸正对上马上齐墨的眼神。顾念笙愣了一会儿,很快便转换成微笑,齐墨倒是觉得这般的顾念笙冷静的可怕,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一幕穆云婷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疑惑,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希望那也只是风言风语吧。
齐墨和穆云婷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道贺的人们都跟着去齐府讨杯喜酒喝,程家班的众人也不例外,只有顾念笙一人留在了程家班。顾念笙提了一壶酒,独自坐在戏台边上,仰头灌酒,眼泪混着酒,又烈又咸。可此时的顾念笙已顾不得这些,因为他的心疼得难以呼吸,从此之后,他和齐墨当真就只能是故人了。
顾念笙想来是醉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的戏台中央,一边仰头灌酒一边哼唱着戏文。从《西厢记》到《霸王别姬》,几乎每一出他唱给齐墨的戏,都唱了一遍,他的霸王这一次真是要永别了。不知唱了多久,顾念笙早已泪流满面,在台中央昏昏的睡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不想回忆起的夜晚。
1937年冬洛城
顾念笙的父亲是洛城有名的乡绅,也是洛城商会的会长,突然某一日顾家来了个琉璃商人,说是想和顾念笙的父亲合作。那时,琉璃挑起918,东北沦丧,但凡有些民族气节的人都不会同意,顾念笙的父亲自然不会做这些卖国求荣的事。
琉璃商人在顾念笙父亲这自讨没趣,转而向别的洛城商家寻求合作。顾念笙的父亲身为商会会长是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他以商会会长的名义昭告全城,若谁家与琉璃商人合作便自动踢出商会。
这本是情理之事,可没想到这琉璃商人实则为琉璃间谍,顾父这一举动触动了琉璃人的利益,琉璃人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派遣了忍者死士,对顾家进行了满门屠杀,还想一把火烧掉了顾家祖宅。
那时顾念笙因偷溜出来学戏被顾父发现,罚跪祠堂,等他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只看见熊熊烈火在天边蔓延,染红了黑夜。本以为是下人不小心点着了柴房,但当他看见眼前这一幕时惊呆了。满目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顾念笙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慢慢的挪回祠堂,然后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他不敢看门外的一切。
“爸,妈,你们在哪啊?”顾念笙卷缩在墙角,嚎啕大哭,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不知哭了多久,顾念笙哭累了,在祠堂中昏睡过去。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到了祠堂外,浓浓的烟味呛得他无法呼吸。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救火的声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乒呤乓啷的锅碗瓢盆撞击声,还有齐墨的声音。
“念笙,对不起我来晚了。”齐墨一脚踹开祠堂的木门时,顾念笙正在角落瑟瑟发抖。顾念笙用他那双带水的桃花眸可怜楚楚地望着他,一下子击中了齐墨最柔软的地方。
齐墨走过去,慢慢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顾念笙已经不记得那晚最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齐墨那句,“此生,我定护你周全。”
初到齐府的那几个月,顾念笙夜夜梦魇,每晚惊醒后就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发呆。齐墨看着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将他拥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鬓发。
“齐帅,您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顾念笙缩在齐墨的怀里,抬头好奇的盯着他。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齐墨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真话也好假话也罢,这辈子他只想对他一个人说。
“真话……”顾念笙低下头,不敢直视齐墨的眼睛,他承认,他已经沦陷在这深情的眸中。
“真话就是,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你了,哪怕你我同为男子,就是忍不住的想去爱你……”
1941年春洛城
顾念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阵浓烟呛醒,原来刚才只是梦啊。醒来的顾念笙扫视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的柴房。透过窗户能明显看见外边的火光,不过显然放火之人并不像要了他的性命,因为柴房的门只是虚掩,顾念笙掩着口鼻逃离了柴房。
另一边的齐墨忙着应酬来道贺的宾客,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在副官搀扶下才勉强回到房内的。掀盖头,喝交杯酒,一系列流程下来,齐墨才如释重负般倒在床上呼呼睡去。穆云婷只当他是因为高兴喝多了,也不在乎什么大小姐的身份了,手忙脚乱的学着记忆中母亲伺候父亲的样子,替齐墨更衣擦身。
齐墨口中好像喃喃自语着什么,穆云婷凑上去听得真切,齐墨说的是,“对不起”还一直念着顾念笙的名字。穆云婷心里一震,握着毛巾出神,也忘了她想做什么。原来,不是自己当作听不见看不见就不存在的,原来她的墨哥哥即使成了她的丈夫也终究不会属于她。
第11章 风云巨变
新婚第二天齐墨醒得格外早,身旁的穆云婷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才有些睡意,刚想入眠却被齐墨吵醒。穆云婷刚想起身和齐墨谈谈昨夜的事情,才发现齐墨走得匆忙连个背影都没有留下,这让她心里格外委屈。
“如果是顾念笙在你身侧,你会不会也是这般待他?”穆云婷苦笑的望着齐墨离开的方向,她的丈夫,心里有国有家,可偏偏没有她。
齐墨大致能猜到昨晚大醉之后自己说了些什么,正所谓执念越深越是容易在最脆弱的时候吐露心声。齐墨不知道怎么面对听到一切的穆云婷,只好选择逃避,才早早起了床去了军部。
齐墨刚刚坐定,一通电话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通电话会给他带来一个噩耗,一个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约齐墨的人没有表明身份,但听到约定的地点是徐园时,齐墨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心里不断祈祷何沐梓平安无事。
连手头的文件都来不及签字,齐墨丢下电话就匆忙开车跑了出去,连刚回来的副官也来不及见上一面。齐墨深吸一口气,推开上次那道房门,他希望站在房内等他的人是何沐梓,但显然他算错了。
“你是?对,我想起来了,你是G党在洛城的地下联络人,叫……顾怀英,对吧?”上次因为何沐梓的计划,齐墨私底下让亲信和G党方面的联系,自然对眼前人并不陌生。
“齐帅真是好记性,正是顾某人。”顾怀英年纪与齐墨稍长,在洛城潜伏的这些年也知道齐墨的事迹,虽身处不同阵营,但齐墨的铮铮铁骨让他肃然起敬,齐墨的一腔热血让他感同身受。
“师……啊不,翠竹先生如何?她可安好?”齐墨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别的什么,他只想确认何沐梓的安危,他答应过师傅若能再次见到何沐梓一定让她回家。
“何沐梓同志她……牺牲了……”顾怀英将何沐梓临行前交给他的怀表递给齐墨,“她说,如果你能看见胜利的那天,请将这枚怀表交给她的师傅。”
“计划……失败了吗?”齐墨接过怀表,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师傅送给师姐的生日礼物,承载着师傅所有的期望与祝福。
“不!计划成功了!很成功……”
何沐梓的计划从来都不是像她告诉齐墨的那样,用齐墨的婚礼去召集隐藏在洛城的死士。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拿到他们的秘密联络方式,她要除掉的也只有一人,琉璃死士中的一个高级领袖——中村一郎,也就是那位时常与她鸳鸯戏水的那位高官。
何沐梓知道,此人在整个计划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此人位居高位,除掉他,可以搅乱这局棋。于是,何沐梓决心以死相搏,哪怕最后失败了她也不后悔,好在她成功了。
那天,中村一郎如约而至,两杯早已沾满□□的酒,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我该怎么称呼你?南田雅子小姐”中村一郎也不是傻子,何沐梓的突然邀约让他起了疑心,他早就猜到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何沐梓,很美的名字对吧?我师傅起的。”何沐梓将酒递给中村一郎,中村一郎到底是起了防备,将酒洒在地上,像似在挑衅一般冲着何沐梓笑。
“你们支那人,善于用毒,我怎会那么轻易就上当?”中村一郎笑得更加放肆,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女人永远不可能战胜男人,可惜何沐梓并不这么认为。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国人还会功夫?”何沐梓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从榻榻米下抽出一把短剑,她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剑通人性只要染上了复仇的血就再也停不下来。
何沐梓的招式偏于凌厉果断,几乎招招致命。中村一郎没想到何沐梓还有这一手,前几招接的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他也是忍者出身,很快便稳了身形开始回击。不过何沐梓的招式到让他有些奇怪,每一招看似逼近要害,却又给他回旋的余地,难道何沐梓这是在拖延时间?何沐梓看中村一郎的动作有些迟缓,便知时间已到。
“中村先生,你大概想不到我会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吧?”何沐梓忽然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笑得凄美而决绝。
“你在胡说些什么?不是想取我性命吗?来啊!”中村一郎以为何沐梓在说胡话,只是催促她继续出招。
“时间到了……”何沐梓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扶着剑勉强让自己站立,“别忘了,女人,本身就是一种□□……”
中村一郎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下了,眼里只剩下何沐梓最后凄美的笑容。原来,在他们最后一次欢爱时,何沐梓就已经在口红里抹了延缓发作的□□,刚才所谓的比试不过是为了使中村一郎亢奋,加快血液流通,导致毒性发作。因为这药参杂在口红之中,所以何沐梓也中了毒,刚才每一次出招也是在加速她的死亡。
“师傅,我回家了……”这是何沐梓闭眼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一次,她赌赢了。
顾怀英将何沐梓计划和盘托出,齐墨并没有太吃惊,何沐梓的计划即使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反倒是顾怀英有些莫名的情绪,他望着何沐梓留下的怀表出神。他不得不承认,这数年的朝夕相伴他对何沐梓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革命情谊,只可惜他还来不及说出口,何沐梓就撒手人寰。要是他早一点表明心迹该有多好。
“若我能活到抗战胜利,我一定不负师姐所托。有劳顾先生了,我军营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顾先生,我们有缘再会。”齐墨察觉到顾怀英的异样,想来此刻的他需要一个人独自缅怀吧。齐墨将怀表收好,郑重地向顾怀英敬礼,随后转身离开。
国破家亡,谁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救国危难?那个年代,除了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地将士,还有那些生活在黑暗之中,背负着千秋骂名的潜伏英雄。何沐梓和顾怀英等人就属于后者,他们永远没有办法站在阳光下,却依旧为信仰为光明而战。
回到军部后,齐墨用最简短的电报向上级汇报了翠竹牺牲的消息,得到的回复确实秘而不报。齐墨冷哼一声,果然一切都在何沐梓的意料之中,juntong方面早就知晓她的G党身份,只不过是在利用她换取情报罢了。
不觉天色渐晚,齐墨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因为他不知道回去他该如何面对穆云婷,本想两者相护,到头来两者皆伤。当十点的钟声划破沉寂,他办公室的电话也随之想起,是老管家四叔打来的,说穆云婷在等他回来。齐墨叹了口气,伸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匆匆离开办公室。
本以为穆云婷早已休息,没想到她一直在等自己,齐墨轻咳一声,穆云婷将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示意齐墨坐过来。齐墨沿着床边坐下,刻意留出些距离。
“墨哥哥,我想跟你讲个故事,可以吗?”穆云婷意识到齐墨的刻意疏远,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齐墨微微靠向床头,他想听听看,穆云婷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出所料应该与他,或者说与他们密不可分。
“从前有个小女孩,跟父母去拜访他的世交老友……”
1917年冬榕城
那年冬天,榕城天降瑞雪,白雪皑皑覆盖了满城,只有五岁的穆云婷随着父母来到这里,拜访他们的世交老友齐家夫妇,也是那一年,五岁的穆云婷遇到了十岁的齐墨。
“墨儿,我们与你穆伯父穆伯母许久未见,想叙叙旧。你啊带着云婷去街上逛逛,要照顾好妹妹哦。”齐母借口叙旧将穆云婷塞给了齐墨,实际上是想增进他们的感情,毕竟两家可是指腹为婚,这姻缘早就注定了。
“好的,走,妹妹,墨哥哥带你去街上逛逛。”齐墨一听今天不用温书,开心的不得了,拉着穆云婷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穆云婷从小被养在宅子里,哪见过街上那么多新奇的玩意,好吃的好玩的应接不暇。这一手拿着糖人,一手被齐墨牵着,一路上蹦蹦跳跳别提多开心了。
“墨哥哥,那是什么?”穆云婷忽然指着前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两眼放光,“云婷想吃那个。”
“那是糖葫芦,想吃墨哥哥给你买。不过,卖糖葫芦的叔叔走得快,你要在这坐着等墨哥哥,墨哥哥跑去给你买。”齐墨摸摸穆云婷的小脑袋,把她安置在一家店铺的石阶上,跑去给她买糖葫芦。
穆云婷果真乖乖地吃着糖人坐在石阶上等齐墨。许是外来人的缘故,周围的小乞丐都没见过她,而且看她一个小女孩坐在那,便起了玩心,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糖人。穆云婷哪见过这架势,吓得哇哇大哭。几个小乞丐也吓着了,愣愣的杵在那不知所措。
“干嘛呢?胆肥了?连我妹妹都敢欺负啊?还不快滚!”齐墨买到了糖葫芦,正往回走就看见那几个小乞丐在欺负穆云婷,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一人一脚。
齐墨的父亲是榕城的布防官,而齐墨又是街上出了名的小霸王,这乞丐二流子都怕他。见齐墨生气了,几个小乞丐爬起来灰溜溜地跑了,完全没了刚才抢糖人的气势。齐墨蹲下来替穆云婷搽眼泪,温柔地哄着她,用糖葫芦逗她。穆云婷抽嗒嗒的吃着糖葫芦,听着齐墨安慰她。
从那时候起,齐墨在穆云婷的心里的形象就一直是温柔勇敢的大哥哥,能嫁给他成了穆云婷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可谁知道,长大后齐墨完全不记得自己这个小妹妹,而且心里有了别的人。
1941年春洛城
“对不起,云婷,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你。”齐墨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陷入回忆中的穆云婷,只能像以前一样替她搽眼泪。
“墨哥哥,你能给我讲讲你和顾老板的故事吗?”不知是什么驱使,穆云婷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顾念笙能走进齐墨的心,而她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下周要考试了,又要拖更了,不要寄刀片哦
第12章 诀别
齐墨微微一愣,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和顾念笙的故事不知从何说起。也许从一开始相遇就注定了悲剧,只是他们陷入其中浑然不觉。本是两情相悦,到而今只剩“此情可待成追忆”罢了。
“我和念笙不过是这乱世中相互取暖的人罢了,只不过老天给了我们不该有的情感。我曾感谢上天让我们相爱,可现在我倒在想,若一开始不曾相遇又怎会有如今这般痛苦。”齐墨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紧,手上的经脉展露无遗。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不再问。只是……”穆云婷忽然从背后一下子抱住齐墨,将头埋在他的颈间,“给我一个孩子吧。”
“孩子?”齐墨将手轻轻附上穆云婷的手,这也许是他能给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最多的安慰。
“没错,为了三位老人家也为了我。”穆云婷的声音闷闷的却也带着坚毅,“你给不了我爱情,却也不能剥夺我作为齐家儿媳为齐家生儿育女的权利。”
齐墨叹了口气,常年官场混迹他怎会不知穆云婷此刻的心思。穆云婷想用这个孩子拴住他,让他不再有借口去见顾念笙。而顾念笙得知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也便不会在和齐墨纠缠不清。不过穆云婷说的也并无道理,她是齐家的媳妇,齐家二老盼着的恐怕不是齐墨这个儿子能不能在膝前尽孝,而是齐家的香火能否延续,能否有人替齐墨承起齐家的大业。而身为一个女人,成为母亲是她毕生的诉求。齐墨本就对父母,对穆云婷有愧,这个请求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拒绝的。
婚礼结束一月后,齐家二老同穆云婷的父亲一道返回了榕城,临走前还拉着穆云婷希望她早日为齐家开枝散叶。齐墨目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母亲已生了白发,父亲的背影也不在挺拔。齐墨不忍再注视,转过身默默拭泪。军人戎马一生无惧生死,可家人永远都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的地方。为国而战,何尝不是为家而战。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1942年。前线战事陷入了战略相持阶段,一度吃紧。委员长几道加急令,洛城的将士即将奔赴前线。而此时的穆云婷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齐墨深知她的脾性,要是让她转移到后方她定是不会答应的。齐墨犯了难,穆云婷说要在洛城等他得胜归来。可他干了那么多让上头不满的事情,一旦他战死疆场,上头又怎会放过他的妻儿老小。这时候,齐墨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能帮到自己。
齐墨的车子停在了程家班门口,想来自己已有一年多没有踏进这里,齐墨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年,程家班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顾念笙的嗓子废了,当家的角换了一波又一波,可都没有顾念笙当家时的场面,现在也是勉勉强强维持着生计。零零散散的看客坐在台下,台上的人也唱得有气无力。正对着台下的那个位置,是齐墨常坐的地方,就算他许久未来,这桌椅倒还是一尘不染。
“齐帅,好久不见了。今日到访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程班主听下人说齐墨来时还有些不信,现在齐墨就站在他面前他便不得不信了。
“念笙可还在这?”齐墨的手滑过那张桌子,恐怕这位置是为他留的吧,那除了顾念笙又有谁会一直相信自己会再次踏进这程家班。
“顾老板,在后台。”程班主叹了口气,他看着顾念笙和齐墨从亲密无间到互不相见,又怎会参不透这个中道理。
齐墨向程班主道了谢,将佩枪交给副官,顾念笙的规矩,武器不能带入后台他还是记着的。后台的顾念笙正在帮兰鹤上妆,下一出是他最爱的《霸王别姬》,只可惜他再也唱不了了。一是嗓子废了他无法再唱,二是他的霸王走了他不愿再唱。顾念笙伸手去拿眉笔的时候,透过镜子看见齐墨正朝他走来。顾念笙转过身望去,是齐墨不是梦境。
“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化,待会赶不上开锣看我怎么收拾你!”兰鹤现在是程家班的红角,小人得志终究是比不上顾念笙的气质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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