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许多愁-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元德帝垂着眼皮,不紧不慢地答应了一声,他永远都是这样情绪内敛,甚至称心陪伴了他这么久,都从没见过他真的难过伤心一次。
大概这样才能成为皇帝吧。
称心盯着他衰老枯瘦的脸,有很多次想要一刀杀了他,替陈桑报仇。
如果陈桑能为此稍微快活一些,放下仇恨与烦恼,那称心早就那么做了。
可陈桑不会。
他想要的早就不是元德帝的命了,而是别的,更难得到的东西。
人都是慢慢长大,慢慢变化,有的时候会变好,有的时候会变坏,称心对那些人的态度也随之变化,会更亲近还是疏远,都是不同的。
对称心而言,陈桑是个例外。他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是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心上人。
良久,元德帝似乎注意到了称心的目光,他停下笔,忽然问道:“称心,你跟了朕这么久,也通笔墨,朕问了一个人,夏雪青夏将军,他最近住在宫中,你觉得如何?”
称心立刻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奴才是太监,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陛下,朝堂上的事,奴才不知。”
元德帝意味难明地笑了,“哦?你一贯聪慧,不必害怕,旁人都说,陆昭是朕的盾,而夏雪青是朕的刀,你是怎么想的?”
他没办法不回答。
称心俯身跪在地上,睫毛都能触到冰冷 的地砖,他抿着唇,轻声道:“夏将军,是陛下您手里握着的一柄,极好用极锋利的刀。”他不想说这些,却无法不说,还要说得让元德帝放心,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夏雪青。
夏雪青如此平步青云的功绩,是杀人杀出来的。据说在南疆,不仅是那些异族部落闻夏雪青之名便会胆寒,连在汉人里头,夏雪青的名字都能叫夜泣的小儿止啼。
他惯于杀人了,论功行赏的时候要看尸体。南疆黽族的男性战士在成年之际会在耳朵上刺猛兽的纹身,攻打黽族时,夏雪青就让士兵以纹着猛兽的耳朵排资论辈,论功行赏,多少个耳朵换一两白银,明码标价,那些穷疯了的士兵差点没屠了城。
这事传到了朝廷里,那些文官们窃窃私语,说是夏雪青多造杀孽,迟早不得善终。
称心说了这些,又思索了片刻,终归道:“夏将军除了陛下,无所依靠。”
那是他的心上人。夏雪青还是陈桑的时候,忠君为国,立志马革裹尸,在战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却优待俘虏,从不折辱摧残他们。
这一切都变了,称心在说夏雪青的时候,得紧紧咬着腮边的软肉,咬破了,满嘴都是新鲜的血腥味。
元德帝似乎听得心满意足,他道:“的确。你讲的很对。”
他天生少了将才,可又想当千古一帝,亲征失败的同时差点丢了性命,实在是厌恶极了陈家人,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可夏雪青大不相同了,他即便再有才,也不过是依附于自己的。
元德帝不过是考校称心一下,他道:“你也跟了我许久了,梁长喜年纪大了,事情都不太记得请,管不了事,你是他的徒弟,日后也该你来办。”
之前,虽说梁长喜几乎已经退下来了,可有些事还是他在办,称心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却明白自己暂时不能沾染。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元德帝还有几队暗卫,贴身太监还要负责与暗卫接洽。
而今天是太清宫消息禀告过来的日子。
夜半时分,称心处理完了那些,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好撑住了门框,一旁有小太监殷勤地上来扶他,称心拒绝了,独自朝自己的院子里慢慢走过去了。
他临走前,忽然望向了晚上梁长喜待着的地方,很疲惫地叹了口气。
今天过后,宫里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也不知道梁长喜的尸骨会埋到哪里。
而自己的尸骨呢?会在哪一天被埋进土里,或者不得好死,被野狗吞食。
谁也不知道。
太清宫。
大约是临近夜里的时候吃多了,乔玉撑得厉害,晚上还是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地缠着景砚,闹到了半夜,才伏在凉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和除夕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乔玉的一团长发没了束缚,如乌云般散落,千丝万缕,垂在衬得皮肤越发白,露出的一小抹嘴唇越发红,眼眸微阖,敛尽了潋滟的光。
景砚放下书,将窝在一旁的除夕放下去,掸了掸猫毛,拎了一床薄被打算替乔玉盖上,却又瞧见了他满头的细汗,大约是热的。
他准备离开,却忽然想到从前看到的医书上写着,额头的温度是不准的。
后背与腋窝处才是检查体温的地方。
景砚走近了几步,沿着床边半蹲下,稍稍掀起乔玉的薄衫,指尖探入,是温热的,又是滚烫的,烫得景砚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乔玉后背处的皮肤极软,极细腻,没有汗,往下摁时能感受到纤瘦的骨头。
景砚将手拿了出来,偏过身,随手将被子搭了上去,顿在那好一会才走出去吹灭了灯火。
萧十四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禀告了几件重要的事,其中最要紧的就是梁长喜换成了称心。
景砚漫不经心道:“不必管这个,将景鸿那边盯紧些。明天就是他的生辰,得送一份大礼,算是孤的心意。”
景鸿那边的事,连萧十四都不太清楚。
他走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景砚本该去自己的寝室,却还是留在了这里。
窗户半开半阖,外面有冷冷的月光,没有星星,只有些巡夜的灯火,那是别人的。
景砚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凉床上的乔玉,那是他的光。
他没能忍住,俯下身,朝乔玉雪白的,温热的脸凑了过去,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甜的。”
景砚的声音很轻,又很温柔,像是融化了的糖水,可惜乔玉没听见。
他又尝了好一会,才笃定道:“现在尝过了,小玉是甜的。”
第47章 假话
第二天乔玉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大亮了。
他感觉脸颊上有点痒,又有点疼,闭眼摸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才抓到镜子,瞧见自己左半边脸红了一小片,有好几个红点点; 也不像是蚊子咬的。
乔玉紧张地从床上蹦跶下来; 一不小心扭了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单脚蹦蹦跳跳往景砚的屋子里去了。
景砚起身接住单脚瘸腿的小废物点心,问他:“一大早的; 着急什么。”
乔玉的眼底湿漉漉的,睫毛抖得厉害,努力往景砚脑袋下钻; 指着自己的左边脸颊,“这,这个是什么咬的?早上起来忽然就有了。”
景砚垂眸; 正是自己昨天咬过的地方。他虽长到二十岁出头,可太清宫冷冷落落,他对情爱云雨之事也无兴趣,所以半点经验也无。而这种本事又不能从书上习得,他才咬完的时候仔细瞧过; 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且很轻。没料到过了一夜,反倒红肿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很镇定糊弄道:“大约是天太热; 上火了的缘故。”
乔玉本能地相信他,可又忍不住回嘴,“那痱子会长到脸上吗?会不会是毒虫?我早晨起来,好像看到窗户没关。”
前些时候他睡觉贪凉,总是偷偷开窗,景砚劝不住,就吓唬他,说是夏日毒虫太多,晚上会追着人的味道从窗户外钻进来,因为口喙有毒,咬一口就不容易好,到时候会留疤。
乔玉到底是世家子弟,对脸面看得还是很要紧的,被吓得每日都老老实实关窗睡觉,不敢贪凉了。
景砚的笑容一怔,摸了摸他的脸颊,流连于那几个红点,指尖是冰冷的,与那一处的温度相差极大,很认真笃定道:“不是什么毒虫。”
乔玉问:“真的吗?”
景砚忽悠他,“自然是真的,那些毒虫没有能咬出这种形状的。你别怕,什么疤痕都不会留下,一点也不会。”
别的毒虫,只不过是为了吸血,而昨晚咬他的却不同。
他想把甜甜的乔玉整个儿都吃了。
乔玉看着景砚的面子上,勉强信了。又背过身,逗弄起了除夕。
除夕才醒没多久,它在猫中年纪不算小了,还是特别爱娇,软软地用舌头舔着脸,猫舌头很长,连鼻子都能舔到。
乔玉歪着脑袋看着除夕,除夕也歪着脑袋看着他,一人一猫的动作惊人地一致,为了保持这种一致,乔玉也尝试着舌头伸长,努力往上舔,他以为自己做不到,没料到却真的够到了,就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奶猫。
景砚看着他的后背,乔玉依旧很瘦,他天生吃不胖,背后的骨头稍稍凸起,透过薄薄的衣衫,能很清楚地看到肩胛骨的形状。
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景砚不知想到了什么,兴许是昨晚,又或者是从前,微微阖上了眼。
宫中禁野猫乱跑,除夕很少能见到同类,非常孤单寂寞,于是很热情地教起了小奶猫乔玉,还有点嫌弃乔玉的舌头太笨,舔不到更上头,自己跃跃欲试。
它正贴了上去,打算伸舌头的时候,却被景砚拎住了致命的后颈,让地下一扔。
乔玉有些疑惑,迷迷糊糊地望着景砚,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呢?
景砚没忍住,点了点乔玉的鼻子尖,湿漉漉的,潮湿而温热,似乎还黏答答的,叫他一碰就移不开手。他用拳头掩住唇,咳嗽了一声,偏过头,轻声道:“你脸上还有红肿,不能随意被猫舌头碰上,再不仔细些,就更严重了。”
乔玉皱了皱眉,又傻又天真地相信了景砚的话。
景砚略叹了口气,他今天讲了太多的假话了,太多了,多到数不清。
还都是骗小傻子的。
因为今日是元德帝生辰,御膳房忙成一团,预备的酒席差点上不了,太监所调派了许多人手过来。太清宫这样 不去的少数,也拨不出人手专门为他们做饭,只好就分些做多了的菜色,不过这也足够了。
不过大约是太忙了的缘故,御膳房挤了太多人,也分辨不出谁是做什么的,乔玉被当成了拉开干活的,因为模样生的好看体面,临时被顶替去上饭菜。
乔玉是要拒绝的,那几个小太监就要来当场剥他的衣裳,他实在没办法,领了衣服,自个儿去换了。
他纯粹是赶鸭子上架,什么也不会,不过胜在从小在世家长大,仪态很好,丝毫不露怯,倒也真没出什么差错,端着碟子,候在了太乾宫外头。
周围都热闹极了,文武百官陆续从正门进入,大多携女眷家属,乔玉很想瞧瞧,却不能抬头。
酒席正式开始前,乔玉跟着掌事们一同进去了,他偷偷抬眼,瞧见元德帝端坐在最上头,不过是一团模糊却威严的影子。
是这个人逼死了陈皇后,让太子落到现在的地步的。
乔玉很讨厌他,即便天下人都想从元德帝那里得到好处,他都不乐意沾染一分一毫,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元德帝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再往下一列坐满了后妃,为首的是头戴凤钗,身着水红色纱裙的冯贵妃,她怀里搂着不安分的景宁,满脸堆着笑,如同后宫的女主人一般招待起来了。
这么些年来后位空悬,冯贵妃执掌凤印,几乎全是有实无名的皇后了,无人敢怠慢她,却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提皇后这件事。
乔玉跟着前头的人放置菜碟,原本轮不上他去冯贵妃那么前头,可偏偏景宁打翻了一碟糖果子,正好是乔玉手里端着的。
一旁的掌事给乔玉使了眼色,他头皮发麻,也不得已地去了,跪伏在桌前,将瓷碟双手捧了上去。
冯南南原先只哄着景宁的,无意间瞥了乔玉一眼,心头一惊,却再移不开眼。
他长得,长得同冯嘉仪太像了,因为是男子,又多了些当年只见过一年的乔家人的模样。
冯贵妃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那个端菜的小太监身上。景宁吵闹的更厉害,又要掀桌子,冯贵妃漫不经心地哄着她,却没错开眼。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她比谁都清楚。
乔玉没想过只这么一眼,冯贵妃就能将自己认出来。冯家多美人,还总是美得与众不同。而乔玉的记性也算不得太好,许久未曾见面,连父母在他心中都是模模糊糊的印象,何况是冯贵妃,瞧不出来两个人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他对宴会上的饭菜和杂耍都很有兴趣,偷偷摸摸瞧着憋笑了好久,半点也没察觉到。
倒是称心在上头巡查的时候,刚想着捉到了个不规矩的小太监,仔细一看,原来是乔玉。
称心不动神色地顺着目光望过去,那头坐着的正是冯贵妃,这是最麻烦的一种情况。
他头疼地想着宴会一结束,就得把乔玉弄出去,还得将冯贵妃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他叫了身旁的小太监,吩咐了一句。
酒宴过半,正到了献礼的时候。朝中百官都绞尽脑汁,送上自己以为最合元德帝的礼物,元德帝没表现出多喜欢,都叫人锁在库房里了。
剩下来的便是宫中后妃皇子皇女们的礼物。
原本按照长幼有序,景旭送完了大周山河锦绣图就该到了景鸿,可他微微一笑,说是一份厚礼,不若等兄弟姐妹们都送完了再呈上来。
元德帝允了。
到了最后,景鸿带上了两个老妇人,年岁不一般大,可都沧桑极了,似乎下一刻就会死过去。
直到他瞧见了那个年轻着的女人从袖口里掏出一样东西,才忽然变了脸色。
景鸿朝他一笑,这可真是一份大礼。
无论是对他的哥哥,他的父亲,他的母亲,甚至是自己,都是绝无仅有的好礼物。
第48章 演戏
景鸿小时候; 冯南南就不怎么喜欢他。因为他出生的时机不太好,那年冯南南正得宠,却又怀了孕,不能再侍寝,而边塞小国送了个貌美的胡姬; 元德帝很宠爱她; 几乎都快忘了怀了孕的冯南南了。
那胡姬是个公主,嚣张跋扈,在冯南南面前得意洋洋,冯南南只有忍着; 却没有办法。大约是这个缘故,她没办法喜欢上这个拖累自己的孩子。
景鸿小时候还期盼得到她的爱,可总是得不到; 再努力也不行。后来,他身边来了个宫女,她长得不算漂亮; 只是很温柔,说话细声细语,笑起来有点像冯南南的模样。
对于景鸿来说,她就像是母亲一样。
那个宫女总是劝景鸿不要争不要抢,相信冯贵妃是喜欢他的; 可后来他长大了; 宫女也为他忿忿不平起来。
她将景鸿揽在怀里,埋在自己的胸前; 很温柔道:“凭什么就他有,我们小鸿却无?”
景鸿点了头。
他同景旭一母同胞,虽然冯南南不喜欢他,景旭景宁瞧不上他,可有些事却不会瞒着他,甚至让景鸿去做。
景旭好美色,大约两年前,他在春日宴上瞧上了个商人家的女孩儿,要强纳她做外室。那女孩生得很美,家里娇宠得很,连做妾室都不愿意,更何况是无名无分的外室。那商户不肯,景旭便使了手段,要那家人家破人亡,强要了那个女孩,不过半个月,那个女孩趁侍女不备,跳井死了。
那家男人全死光了,只有女孩子的母亲和乳母被景鸿藏起来了。
他想的很清楚,元德帝只有四个儿子,日后也不大可能再添多少个。现在景砚已经入了太清宫,景原像个透明人一般,剩下来只有景旭和他自己。
这次忽然发难,又是元德帝生辰,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景旭在大庭广众之下德行有亏,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太子了。
那两个老妇人才哭了一声,景旭的脸色已变了,他正要说话,却被景鸿打断,先讲了这件事。
四周一片哗然。
冯南南听得发抖,可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当机立断跪了下来,一路膝行至那两个妇人身边,悲怆道:“臣妾失职,没教好景鸿,竟使兄弟阋墙,他竟诬陷起了自己的亲哥哥。”
景宁则是从她身边钻了过去,她没丁点大,却灵活极了,直接朝那两个老妇人捶打了上去,堵住她们的嘴,不让她们说话。
冯南南不理周围人的窃窃的议论和目光,哭的梨花带雨,继续道:“臣妾有罪,早知小三嫉恨他的兄长,图谋不轨,却因为他是我的亲骨肉而不敢说出来,才酿了今日的大祸。”
元德帝沉着脸,对称心使了个脸色,压着怒火道:“是怎么回事?”
称心偷偷从后边走下去,找了几个小太监过去,将那两个老妇人牢牢抓起来,捂住嘴,不许多言,又吩咐了另一件事。
趁着这个机会,称心还做了件别的事,他派人将乔玉叫了出来,藏在了大厅的角落。
他摸了摸乔玉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害怕。小玉,别害怕。”
乔玉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有些沮丧,“不害怕。”
他们不能在这多待,称心也不能离开太久,他没多问,叮嘱了几句,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去告诉大皇子今天的事,还有,冯贵妃看了你很久。”
乔玉呆愣愣地点了头,连灯笼也没有打,凭着记忆,匆匆忙忙赶回太清宫。
冯南南演了场戏,不过幸好元德帝愿意看,也愿意保下景旭。
最后,她将景旭完全搂了起来,怀抱是很亲密很温暖的,却阴森森地笑着,声音越发低了,“慈母多败儿,小鸿,是母后对你不够狠。”
这曾是景鸿最渴求的,在此时此刻得到,却令他害怕得要命。
她直接舍了景鸿,也要保下景旭。倒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景旭,而是因为在他们两个人中,元德帝一定是要保住景旭的。
元德帝亲自下旨,将陷害兄长的景鸿锁进了行宫,冯贵妃同景旭禁足,三个月不许出来。9
这场戏总算是完了,生辰喜宴上闹了这么一场,元德帝也撑不住了,歌舞散尽,百官归家,他回大明殿歇息了。
称心忙了一天,对着窗户吹风,又想到今日的事,头疼得厉害。
陈桑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轻松地笑着,“今日的戏,可真是精彩,”
称心不太有气力,微微抬头,朝陈桑一笑。
他的嘴唇是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无。
陈桑走近了些,似乎很不满称心的回应,单手随意地将他的手腕圈起,摁倒在了床上。称心换了衣裳,宽松得很,袖子滑落到了手肘,露出一大截胳膊。
称心瘦且白,似乎轻易就能被捏碎骨头。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从前最忙最难的时候,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后来同陈桑滚上了床,陈桑嫌他骨头硌得手疼,才勉强自己多吃了些。
旁边的只点了盏白烛,幽微的火,模模糊糊映亮了周围一小块地方。
他手腕处一圈明显的青紫痕迹,像套上的手镯似的。他皮肤本来就白,昨天又是梁长喜是最后的临时挣扎,力气大些也是应当的,不过因为太忙了,称心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处伤痕。
陈桑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声音一沉,“谁弄的?”
称心想要挣脱,却比不过陈桑的力气,只是徒劳无功,又不想回答,随口反问道:“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陈桑将他拉的更近了些,“你是我的人,别人不能动。”
称心的瞳孔紧缩,又往回退了退,想将袖子拢起来,至少表面掩盖住。他也没费力说假话,只是道:“梁长喜昨天捉住我,不小心抓的。”
陈桑问道:“那他人在哪?”
称心望着他的手,眼波温柔又颓丧,低低地笑了,“大概是死了吧,昨天就死了。”
他顿了顿,不再像方才那样,而是正经道:“我接了他的事,同陛下的暗卫接洽了。太清宫一直有人监视,那大概是太子的人。”
陈桑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称心偏过头,含糊道:“猜的。”
如果那里不是太子的人,乔玉的事不可能瞒到现在。
但事关乔玉,他不愿意告诉陈桑,也不愿意骗他,就这么说了,信不信只能任由对方了。
陈桑是在子时后离开的,称心已经昏睡过去了,他抱着被子,睡得不太老实,露出赤裸的后背,微微颤抖着。
回去后,副官听了这件事,已经想好了称心的许多种用途,样样都极为危险。
陈桑打断了他的话,“称心有别的用处,不能这么轻易地用掉他。”
副官不敢说话了。
而今天的事,在乔玉回来前,已经传入了景砚的耳朵。
景砚沉默地听完了,捧着白水饮了一口,露出一个笑来,“这出戏演得很好,比孤想的,要好多了。”
果然,人心不可预料,即使是景砚,也没算到这一步。
不过结果很好。
景砚吩咐了几句话,叮嘱了朝中几个大臣,再等待不了多久,就该是他离开太清宫的时候了。
乔玉恰好连滚带爬地撞开门回来了,景砚立刻中断了谈话,去接乔玉去了。
隐藏在暗处的萧十四皱了眉,他总觉得这样不好。
第49章 保护你
外面还是热闹的; 即使大殿上出了丑事,却瞒得严严实实,外头并不知情,还得要脸面,烟火依旧在约定的时间燃放; 歌舞音乐也未停止。太清宫门前冷冷清清的; 只有一盏稿白的灯笼,灯火也是幽微的,连门口守着的侍卫都喝了酒,醉的晕晕乎乎。
乔玉向侍卫讨要钥匙; 他也真的给了,径自开了门,不管不顾地钻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