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苦海有涯-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孟时涯掏出钱袋,却只有整锭的白银和碎银子。小贩拿出钱罐要给他换铜板,孟时涯将一块碎银子放进了他手中。
  “劳烦你杀鱼,余下的就赠与大叔你了。”
  “那怎么成?你这碎银子能买好几条呢!”
  林长照见小贩为难,便笑道:“我就住前面不远处的林家,若你过意不去,劳烦大叔你明早顺路给我送条新鲜的。”
  “呵!这倒成!您且等着!”
  他们俩买了许多吃的用的,一路走过去高头大马,俊秀公子的吸引了不少目光。等他们绕过街角不见了,一个卖菜的大婶儿对卖鱼的小贩嚷嚷道:“老张,你竟然跟大将军搭上话了,还有他那男妻!”
  “啥?大将军?他就是那位孟将军?”
  “哎呀!可不正是!”
  “马上的那位公子看着甚是眼熟啊……嗨!那不是林家的小哥儿长照么!他去京城求学,听说是做了大官!”
  小街上顿时一片沸腾,卖菜的买菜的纷纷议论起方才那两位公子,说他们一文一武,倒还真是般配。
  回到林家,隔壁的李伯正要锁门,见到林长照骑着高头大马回来,高兴得老泪纵横,直夸他有出息。林长照谢过来老人家,送他回去后才跟孟时涯一道入了家门。李伯瞧他们俩举止亲密,还当他们是订了亲尚未成婚,说了好几句吉祥话。
  孟时涯将蔬菜和肉送到厨房,打了两桶水回来洗菜淘米,脸上笑容不断。
  林长照知道他是为李伯那几句吉祥话高兴,也便随他发疯,被偷亲也不生气。
  天色渐晚,林长照在正堂点了蜡烛,收拾了饭桌。孟时涯将炖好的鱼,几样素菜和米饭摆上。林长照吃饭要喝汤,他就做了个酒酿圆子,先盛了一碗放凉。
  林长照瞧他忙忙碌碌,摆菜拿碗取筷子,完全不像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不由得笑道:“我父亲也曾这般忙碌……他怕我烧着烫着,从不许我自己做饭。后来他病了,才教我些许,是不愿我没人照顾饿着自己。”
  伤感少时,他摇了摇头,笑着夹菜吃起来:“没想到你的手艺这般好,我之前以为你说去厨房帮忙,只是帮着洗菜切菜而已。”
  孟时涯笑道:“我做了那么多菜,你也吃了那么多。只是我没提过罢了。”言语中颇为自得。
  林长照道:“这就怪不得我。你不提,我哪里能猜到堂堂孟家公子会日日沾染油腥?”
  孟时涯抿起嘴唇,宠溺地给他夹了筷子鱼肉,不再说话。
  用过晚膳,二人如寻常夫妻那般自己收拾了饭桌,蹲在厨房里洗洗涮涮,忙完又一同烧了些热水,在厢房里先后洗澡。林家小院不比孟府,也不如邺安城甘棠街上的那所小院,什么都得自己动手,洗澡水都是孟时涯亲自倒的。他忙碌时,林长照就在院中竹椅上坐着等,等他收拾好一切,林长照端了杯茶给他解渴。
  卧房里,古旧的镂花床铺着新被子,被面是素雅的颜色,帘帐也是。林长照脱下外袍,只穿着亵衣坐在床榻上,垂目不语。孟时涯犹豫片刻,解了外袍,坐在林长照旁边。
  分别多日,思念入骨,奈何孟时涯不敢放肆。他从来都是等林长照躺好才会躺下去的。这次也不例外。
  孟时涯熄了烛火,林长照钻进帘帐,睡在内侧,背对着孟时涯。但孟时涯仰面躺好后,林长照忽然转身,倒把孟时涯吓了一跳。
  林长照神色不安,看了孟时涯好大会儿,才怯怯说道:“你早先为我庆祝生辰,亲手煮面,除非分开,年年都是如此……我早该想到那些饭菜都是你做的。潮音,我……我只是没想到……”
  孟时涯见他内疚,自己也心疼,伸手揽住他肩膀,让他枕着自己胸膛。孟时涯笑了两声,道:“我也没做过几次。朝中事务繁忙,回去的时候小厮早把晚膳备好了。你不必介意。”
  林长照没再说话。
  月光透过窗棱洒进来,不甚宽敞的小屋隐隐约约透着亮光。从帘帐里望过去,外面是朦朦胧胧的一片静谧。
  “睡吧。”孟时涯轻轻抚摸林长照后背,柔声劝道。
  林长照嗯了一声,依旧趴在他胸口。
  他们便以这样亲密的姿势,陷入了梦乡。

  心心相印

  林长照是来赴任的。次日一大早,他便同孟时涯去了通州刺史府,交接各项事宜。通州城除了总被外地侵扰,向来无甚要紧事。前任通州刺史在任数年业绩平平,总算无过,林长照接手时的通州,好歹不是个烂摊子。
  只是跟京城邺安相比,实在差的太多。
  林长照在刺史府看了大半天的卷宗,孟时涯骑马回通州大营点兵点将,督促粮草。孟时涯临近傍晚去刺史府寻人,林长照果然还在忙碌,而且午饭都忘了吃。
  “通州百姓一不是大难临头,而不是吃不上饭,你何苦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知道我看不得府衙公务堆积在案……”
  “邺安城那么多事,你还有空闲吃饭呢!走吧走吧!”
  “……唉,你怎么一点儿出征在外的样子都没有?”
  孟时涯把他从刺史府拖出来,也不坐马车,就一路悠哉悠哉地走着。孟时涯说起军中早已安排妥当,根本无需顾虑,筹谋数年就等着有朝一日打回燕国和北姜去,临出征还紧张可不是他作为大将军的风格。
  “你明日空出一天来,可好?”孟时涯凑在他身边,小声哀求,眼神诚挚无比。
  林长照哭笑不得:“我初来上任,怎能就这般荒废公务!”
  孟时涯连连叹气,就是到了酒楼落了座,也还是愁眉不展,故意给林长照看他那满脸的不高兴。来点菜的店小二说话结结巴巴,生怕得罪了这位面色难看的公子哥儿。
  林长照无奈,等店小二记下菜名跑掉,便允诺明日一定陪着他。林长照心知肚明,孟时涯很快就要出征在外,将来会有长久的离别,他不过是想两个人多相处些时日罢了。
  “你想不想……到处看看?”孟时涯小心翼翼地问,把甜糕和清蒸鱼的盘子挪到林长照跟前。
  林长照低头吃菜,过了半晌才抬头笑了笑:“你去哪儿,我跟着便是。”
  孟时涯愣了少时,也露出微笑来。
  次日,林长照果然说到做到,只去刺史府吩咐文书,叫他们看着府衙,有事等他回来再处理。文书知晓通州这几日忙的都是军务,又见孟将军等候在府衙门外,连声应下,恭送他们离去。
  他们仍旧共骑一匹马。被孟时涯拉着手拽上骏马时,通州刺史府文书就看着,林长照耳尖泛红,骏马奔出通州城门才放轻松。
  孟时涯带着他,纵马直奔西北的荒野。
  一路上翻过几个土坡,良田和林地都被远远抛在身后,前方远远看去似一条银练的,正是浩浩荡荡的栾江。
  这一日风不算大,但是略有些凉飕飕的。林长照身上裹着大氅,被孟时涯一只手拢紧,倒也不觉得多冷。他窝在身后的孟时涯的怀里,嘴角微弯,看起来心情舒爽,难得这边惬意。
  栾江近在眼前,滩涂之地不好纵马狂奔,二人就顺着栾江之畔而行,看那江水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两岸荒草离离,有几处长满芦苇,芦花雪白,随风摇曳多姿。
  有渔夫摇着乌篷船打渔,歌声从江心传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但曲调格外顺耳。
  大雁从头上列阵而过,带来几分肃杀之意。
  身下骏马并未停歇,他们一路驰骋十多里路,在半人高的枯草之间穿行。
  再往前,栾江水势平缓,江水只有半人多深,几头野鹿在江中心的泥地上站着,呦呦低鸣,相偎相依。林长照扯了扯孟时涯的衣袖,孟时涯很快勒马停住,二人翻身下马,让它到一旁歇息吃草,自己缓步走向江畔,在一处石头上坐着,面对江面波光粼粼。
  “我幼时,也这般时常来栾江江畔游玩……父亲和义父都曾在江水里捕鱼,我生得矮小,他们总不许我下水。”
  孟时涯闻言笑起来,揽着他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如今你长大了,不再矮小,可我也不许你下水。——江水不深,终究是太凉了,冻病了可怎么办?”
  林长照瞟了他一眼:“我又不蠢。”言外之意,便是已经入秋,他怎会随意下水?
  孟时涯讪讪而笑,替他把大氅拢紧些。但林长照故意抖开大氅,扯住一边往他身侧拽了拽,随即微微低头,抿唇而笑。孟时涯受宠若惊,把自己也裹进大氅里,等了片刻将林长照从石头上拖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于是乎,林长照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这姿势,委实太过亲密了些。
  林长照耳根泛红,难得没有挣扎,任由他孟浪。
  “等会儿,会有马监的人放牧到此处。我带你到这儿,就是为了叫你瞧一瞧那种盛景。”
  “是么?有多少匹马?”
  “三千多。”
  林长照满脸期待,笑起来:“我从前虽见过骏马渡江,却没有这么多。”
  说话间,远方已传来如雷震般的声响。江中的野鹿受惊,立刻踏水逃到了对岸,消失在灌木丛之间。
  林长照探头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孟时涯凝望他近在眼前的脸庞,满目深情,不由自主想要吻上去。林长照忽然抬手指向前方,惊喜大喊——“来了!”
  世人都赞万马奔腾气势如虹,真的见过之后才发觉这世上无笔墨能够描绘那种波澜壮阔。三千多匹骏马嘶鸣着,飞奔着,在十多个牧马人的指引下从江畔这一侧涉江而过,江水浪花翻滚,传到耳中让人莫名激动。没多大会儿,三千多匹骏马踏过栾江,到了对岸,渐渐消失在草木之间,只有马嘶声隐约回荡。
  “……明明小时候见过多次,如今见了,还是难掩心头激荡之感。”
  “是啊。我画了那幅图,正是念着幼时所见到的这种情形……我那时胸无大志,可心底也总有几分豪情,想要做一番大事业。”
  那副通州盛景图,一直被林长照收着,从国子监竹涛院的癸字号房,到甘棠街小院的书房,再到通州城林家小院的卧房。那幅图上不但有骏马,有栾江,有连山,还有一位戎装男儿的背影。
  如今,孟时涯就要成那画中人,为守护这方盛景而出征厮杀。
  林长照默默不言,转过身搂住孟时涯的腰,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许久没动。
  午饭他们杀了几条鱼烤着吃了,便并肩行走在江畔,也不怎么说话,就眺望远方,欣赏风景。孟时涯折了几支芦苇花拿给林长照,林长照接过去握在手里,唇边笑意云淡风轻。
  黄昏时二人骑马返回,因着天色晚了,就做了简单的面食。洗洗涮涮,也到了掌灯时分。孟时涯去喂马,林长照就先上床歇着。
  等孟时涯回到卧房,屋子里暖烘烘的没有半点儿寒意。原来林长照趁着他去喂马,把炭炉给点上了。孟时涯知他怕冷,但又怕夜里不通风而气闷,就把木窗开了一条缝,吹熄灯上床之后放下了床帐。
  视线里一片漆黑,所以孟时涯对周遭的一切声响格外敏锐。
  他听着林长照缓缓坐起身,以为林长照要往里边挪给自己腾位置,却不想一个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隔着孟时涯的一层亵衣,孟时涯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紧张不安。
  林长照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明明并未曾用力,孟时涯却只觉得难以呼吸。
  “明见……你怎么……”孟时涯口中忽然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两条腿还搭在床侧。
  林长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挪动身子,绕到他身侧,扭头吻上了他的嘴唇。林长照动作生涩笨拙,不得其法,就那么与他的双唇紧紧贴合。
  孟时涯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用力抓着林长照的胳膊,顿了顿,翻身将林长照压在身下,凌乱的呼吸扑打在林长照的颈间。
  “明见,明见……你不能后悔!你不要……你会吗?”
  “……我,不悔。”
  孟时涯终于得到了他这个承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满心的雀跃与多年来求而不得的委屈混杂,令他不由得一拳拳捶打在床铺上。最终,他稍稍平复情绪,趴在林长照胸膛上,在他心口处用力咬了一下。
  “你要记着我……上辈子……下辈子也记着。”
  “……嗯。”
  林长照哽咽一声,伸手搂住他脊背。
  两颗心,终于近得只隔了两层骨和肉。
  他们同榻而眠数年,这一晚,终于圆了房。
  孟时涯守了前世和今生,总算得到了这个名叫“林长照”的男子。
  林长照因身上痛而哀哀低泣,孟时涯则为一瞬间的心痛而哽咽出声。前世的林长照,他到底还是是失去了,而这辈子,他庆幸不曾把林长照给错过。
  离别在即,可这一夜还长。
  他要让林长照的气息融入骨血里,要让自己的气息烙在林长照的灵魂深处。他要这烫人的温度,持续到他从沙场浴血归来。

  出征

  孟时涯并未贪求欢爱。虽说良宵一刻值千金,奈何在即,由不得他放肆。
  第二日一早,孟时涯拥着林长照醒来,满心犹是难以置信。林长照脸皮薄,摸索着拿过衣衫默默穿上,半晌不敢抬头看向孟时涯,耳廓泛红如滴血。
  好在昨晚已经由孟时涯伺候着清洗过身子,且把衣裳穿好即可。
  林长照坐在窗前梳头发,只觉得浑身到处都痛,抬胳膊也费力。想起昨夜的荒唐,镜中人低下头,满目羞赧。孟时涯手脚麻利穿戴整齐,来到他身后,拿起木梳为他束发。两个人的眼神在镜中相遇,缱倦缠绵。
  “明日我就要离开通州,你在这儿往返刺史府实在麻烦,不如搬到广安王府去吧,也好叫荻秋照顾你。”
  “……好。”
  “等我回来,我们便还住在这处宅院里。到时候我们把房子修一修,住着也舒适。”
  林长照微笑着抬头看向他:“那广安王府空着做什么?”
  “不会空着的。我们把父亲还有嬷嬷、纪叔,当然最重要是把孩子们接过来,千鸿如今是广安王,他本就该在此处。”
  二人说起几个孩子,离别的伤感之情终于淡了一些。
  孟时涯出发那日,通州城数万百姓聚在通州大营附近,含泪相送。
  大军浩浩荡荡,从西边沼泽地开辟出的道路浩浩荡荡而去。林长照没有离开通州城,那会儿他正坐在刺史府的大堂里,打开一份公文看着,神思却恍惚飘到了远方。
  高易寒留在通州协助靖西王与安王守城,平日便跟随林长照身边保护他。高易寒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他那么厉害,说不定月余之后就能收到燕国与北姜的议和书,你怕什么?”
  林长照腼腆地笑了笑,摇头,面容上仍有忧虑。
  “我总觉得……心里慌乱。我怕……”
  “得了,你还是少说两句。打仗的时候,最忌乌鸦嘴。”
  “高大哥,我不是怕这场战事大周会输。我怕他……”
  “那我得告诉你,姓孟的最是没心没肺,只怕他宁可败逃背负一生骂名,也要活着回来见你。”
  林长照面色苍白,轻轻摇头,目光神游没有定点。他叹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他是孟时涯,是……我会永远记着他是心高气傲、顶天立地的男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林长照在通州城处理些琐事,公务之余就在广安王府住着,写写画画,十分地安静。他跟以往相比,尤爱独处。荻秋知道他挂念孟时涯,心神难定,日益消瘦,平常也不敢多说,生怕惹得他更加焦虑,于是换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倒把高易寒惹得吃醋连连。
  靖西王和安王名为守城,其实不过是闲居在广安王府。靖西王得了空就去大街上走一走,安王李云翰则喜欢去通州大营掌管操练。这二人碰到一处,还能弄一桌小菜喝上几杯,仿佛战事无关紧要一般。其实他们是对孟时涯的取胜深信不疑。
  反倒是林长照顾虑多了些,常常走神发呆。
  “世间怯弱是情痴。”靖西王曾叹息,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然而世间英勇亦是情痴。
  孟时涯想要活着回去,他更想要大周男儿跟他一样活着回去。
  战场上,他用兵如神,战场下,他谋略深远。
  一场场的厮杀血战,一个个不为外人知的计谋运算,从初秋到深秋,孟时涯没有片刻的放松。
  捷报一封封传来。北姜与大周边境接壤的城池被夺,北姜的关塞要地被夺,燕国支援北姜的大军被突袭而败逃,燕国京城因为出现大周奸细而内乱……两个月之后,通州刺史府收到了孟时涯的亲笔书信。
  燕国国主暴毙,其子即位,请求与大周议和。燕国认输,北姜失去盟友,朝中起了争执,最终也不得不认命,愿跟燕国一样割让城池来保住国本。
  只是关于割让哪些城池,割让多少土地,还需要两国使臣较量。
  林长照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到大周大军中。他将以大周使臣的身份前往北姜国都,与北姜、燕国使臣确定疆域的界限。
  早在一个月前,周朝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北姜与燕国,林长照就秘密遣人送信到京城,给大周陛下李云重,问起战胜之后城池割让商定之事。贺之照写的回信,信中不过寥寥数语,意思却很明显——务必要让北姜与燕国元气大伤,百年之内再无侵扰之举。
  林长照带着三万大军,由高易寒护送着前往北姜国都元城。
  那时孟时涯正带着数万大军,驻守在元城之外百里处,等待林长照的到来。大周军营人人情绪高昂,值守的挺直了脊背半刻不曾放松,休息的围坐在一处说说笑笑,想着回去之后如何潇洒度日。孟时涯从一个个营帐前走过,嘴角带着笑意。
  他没有辜负林长照的期望,没有辜负大周陛下李云重和贺大人的嘱托。
  只等着疆域重新划分,他就能安排将士驻守新的城池,然后带着林长照回邺安城,向李云重请功求赏赐。
  经此一役,大周将士以他为尊,武将之中他孟时涯已然为首。大周的朝堂之上,他站到了最高处,终于能够护着林长照,与他一同实现当年的雄心壮志。
  旁边的副将瞧他神情愉悦,已经猜到了几分:“大将军可是想到了通州城的那位林公子?”
  孟时涯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他笑道:“怎么?你们都认识长照?”
  两个副将面面相觑,笑出了声。一个说:“邺安四公子的名声,我们纵使在通州大营,也是听得到的。”另一个也打趣:“大将军在通州那日,跑到刺史府等候,还带着人玩了大半天,大营里谁不知道?我们就盼着早些还朝,喝你们的喜酒呢!”
  “好,承你们吉言,待回了邺安,本将军定拿孟府最好的酒来敬你们!”
  “说不定是陛下亲自赐婚,这酒也是御赐呢!”
  “哈哈哈哈!那是最好不过了……”
  林长照终于来到了大周大军驻守在北姜国都附近的大营中。那是个阴沉沉的午后,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冻得人面颊通红。
  好在大周军资充裕,将士兵卒们都带了冬衣,倒也忍得过去。
  孟时涯站在辕门外,左右各列百余名将士,等候使臣的到来。
  他以为林长照是坐着马车来的,没想到那个体弱多病的人儿竟然骑着高头大马,就这么进入了他的眼帘。要不是林长照裹着厚厚的大氅,孟时涯一定会冲上去把他抱下来,不管不顾地搂在怀里。
  林长照翻身下马,动作看似非常利落,但只有孟时涯看得出来,林长照在马背上早就累得腰背酸软,两腿也发麻了。
  “孟将军,别来无恙。”林长照站在他面前,拱手一笑,眼眸里亮晶晶的,带着无尽的暖意。
  孟时涯心中翻滚如波涛。他静静地凝视面前这个又瘦了一些的年轻人,一时有些发怔。这个人啊……怎么时隔两个多月不见,竟让他有一种隔世之感呢?
  说起来,当真是隔世。
  活了两辈子的他,却还是看不够这张清秀的面孔。
  孟时涯终于露出笑容,拱手回礼:“林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他们彼此牵挂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使臣

  做是件苦差事,风餐露宿,肩负国之重任,心系君王之期望。与他国唇枪舌剑争抢疆域国土,还不能因为咄咄逼人而导致对方拒绝和谈,破釜沉舟地反抗到底。
  林长照在营帐中呆了一下午,把战况和未来的局势事无巨细地全部询问过,饶是如此,也没有确定究竟该让燕国和北姜退让到何等地步。
  燕国和北姜如今出于劣势,但到底也是泱泱大国,底子丰厚,若是给逼急了再联手反击,大周的谋划也便全部付诸流水。
  孟时涯掀开帘子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汤。林长照抬头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把孟时涯给逗笑了。
  “不过就是碗姜汤,瞧把你吓得。你这样子要是让北姜使臣知道了,底气一定足起来,要跟你讨价还价的。”
  林长照捏着鼻子把姜汤灌进肚子,难受得一张清秀面孔都变了形。孟时涯哈哈大笑,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看着他嚼烂咽进肚子里,俯身在他嘴巴上嘬了一口。
  林长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