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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马上生包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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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做活方便; 他将里衣的袖子挽了起来,司幽无意间一瞥; 发现他小臂上有道近一尺长的伤痕,明显是……
正要开口问,卧房的门推开,小虎急切地跑了出来。
它“嗖”地跳上司幽胸口; 一头扎进他的氅下,浑身轻轻发抖,口中低声呜呜。
“是小虎啊……”司幽拖住它圆滚滚的身体,感慨珍惜地揉脑顶。
顾重明站在一旁鼻尖发酸; 继而走到司幽面前,犹豫了一下,伸手去解他领口的系带,“在屋里就别穿它了,脱下来晾一晾。”
“爹爹!”
说话间,宝包光脚踩着夹绒小布鞋,散着一头齐肩茸发撞了过来,抱住顾重明的大腿仰望,“我都快睡着了,油茶呢?”
面对面站着的司幽与顾重明皆低头去看挤在中间的孩子,又不约而同地对视,虽未言语,真切的目光早已沟通了心意。
如这般齐眉并肩,牵着孩子、抱着小虎,有一座不大不小足以遮风挡雨的庭院,天热时在树下消暑,天凉了就窝在屋里吃热腾腾的夜宵,便是他们的心愿。
心绪奔涌,顾重明努力抿了抿唇,迅速一揉孩子的脑顶,转身将司幽的大氅平整地挂在衣架上。
“买好了,宝包来看!”
顾重明从食盒中取出食盅,拿汤勺分出几碗,室内香气浓郁。
宝包却并未被美食牵走目光,而是懵懂新奇地抬头仰望着这个半夜跟爹爹一起回来、比爹爹还要瘦高好看的、抱着虎将军、早晨在城外就见过、还同他说话给他治伤口的人。
“你是大将军!”
司幽与顾重明双双一滞。
顾重明停下摆碗筷的动作,吸了口气,走到儿子面前蹲下,郑重其事道:“宝包,听爹爹说,他是……”
“顾重明。”司幽极为渴望又极其不舍地望向仰头看自己的孩子,忍耐道,“此事不急,日后再说。”他弯下腰捉住孩子的手,笑弯了星月般的眉眼,“宝宝的手好些了么?”
“嗯。”宝包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点头,伸出手一晃,“好多了!”
司幽笑了,疼惜地将孩子的小手翻来覆去地观察,“那就好,以后要当心。”
“嗯!”宝包再点点头,转身跑到桌边,爬上自己常坐的板凳。
他的行为举止长相神情都像极了顾重明,尤其那圆脸大眼睛、毛茸头发和已见雏形的小龙角刘海,可他却没有哪一点特别像自己。
司幽不知这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他们日日相伴的缘故,心中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欢喜。
他走到桌边,宝包接过小虎,一边哦哦哄着,一边端起一小碗油茶喂它。顾重明便端着另一只碗坐在一侧,瞅准时机喂宝包。
司幽不由地微笑,这些年来,他们应当就是这样过的。
夜色已深,宝包本就困了,吃过一顿美食越发犯迷糊,依偎着小虎身上厚实的皮毛,眼睛都半闭上了。
顾重明将两个小东西一起抱进卧房,司幽犹豫片刻,觉得自己对孩子来说仍算外人,怕贸然进入卧房会影响孩子睡觉,便默默地将桌上的碗拿去厨房洗了,然后坐在堂屋等。
他不太能拿得准现下的心情。
过去一千多个日夜,他思念顾重明与孩子,拼命渴望着哪怕只是须臾的重逢,想到极痛就借酒消愁麻痹自己,等酒醒了就继续想。
他越想就越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越觉得不可能就越想,但是今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他们又相聚了。
像做梦一样,司幽根本不敢相信。
这座人烟稀少、多雨潮湿的边陲小镇,更给这梦境添上了雾蒙蒙的意境。
他生怕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这个极为珍贵又极为脆弱的梦就会破碎。
所以此时他失神地想着剿匪平寇的安排,想着方才路上所见的房屋砖瓦,想着那间粥铺里有多少个锅多少张桌多少把椅,就是不敢去想顾重明与孩子。
那太温暖、太甜蜜了。
那样温暖甜蜜的东西,怎么可能属于他呢?
他心如乱麻,以至于没察觉顾重明已经从卧房出来了。
顾重明也刻意轻手轻脚,不仅是怕吵醒孩子,更是想安静认真地看看司幽。
上午在人群中太过喧闹,之前在雨夜里不够清晰,方才要顾着孩子分不出全部的心意,唯有现下,他终于能抛却一切杂念,好好看一看放在心底三年的大幽。
大幽坐在灯下,眉眼依旧惊艳,却有几分落拓偷偷藏在了眼角眉梢。
这几年,他一定过得不好。
顾重明缓缓上前,司幽扭过头来,既是无意识又是摆脱尴尬地柔和一笑。那笑容虽浅,意蕴却杂。其中多少滋味,便如烈酒入愁肠,猛地狠狠辣一遍后,百转千回,浓得迷醉。
“孩子睡了?”司幽轻声道。
“嗯。”顾重明略慌乱地左右一看,“碗、碗呢?”
“我都洗好擦好了,还剩一碗油茶放在锅里,明日给孩子热一热。”
“那是我留给你的!哎呀,一时忙乱忘了同你说!”
顾重明着急起来,不经意露出些许从前的神情,司幽一下便恍惚了。
“我去给你端来!”
“不必!”
司幽站起身,神色略有躲闪,“我不饿,你、你陪我说说话吧。你不是……要同我解释吗?”
大幽想听解释,说明他应当并不怪自己。
顾重明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一点点泛出欢喜,“好,我同你解释,就一边喝粥一边解释好么?你淋了雨,喝一碗会舒服。”
顾重明坚持端来油茶,让司幽在桌边坐下,亲眼看着他喝下两口,听他赞了一句“不错”,才终于满意了。
他坐在司幽身边,目光巡过四周,想要找寻一个焦点。
“我亲生爹是文国尚书令,当时文国内忧外患水深火热,他与文国宁帝商议送皇子入越国为质,以保边境安宁,又不想真地送皇子,便让一直住在乡下的我假扮。”
“与越国商谈得并不顺利,那期间我在文国皇宫,也就是现在的大夏皇宫里过着和真皇子一样的日子。后来事情终于谈妥,我被送去越国,文国换得一时平静,我爹加封太师,权倾朝野。”
“越国质子府是曾经一位犯官的宅院,我在那里一住就是十二年,虽有锦衣玉食,却与囚徒无异。”
顾重明无奈地笑了一下,“越国亦是虎狼之地,朝是皇子争储、权臣结党,我难免成为他们争斗的工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身首异处。记得有一阵子,他们曾想让我在越国留下子嗣,借以威胁文国,送来了许多公子美女,我便喝药装病装体虚。总言而之,拉拢也好陷害也好,我笑脸相迎装傻充愣,磕磕绊绊战战兢兢,总算活了下来。”
顾重明叹了口气。
“唯一不错的是,质子府中有许多藏书,天上地下囊括四海,我没事就读书。”
“最糟的便是大夏攻入文国的时候,当时越国新帝登基,以为大夏要一路南征,吓得不行,又担心我会引来文国残存的势力,于是决定杀了我向大夏示好。”
司幽一惊。
“毒/药交给了一直侍奉我的侍从。”
“我那侍从从前服侍那府苑里的犯官,当年本要连带同死,正好我来了,越国便从死囚中将他提出来给我用。他说他因为我才多活了十二年,才得以给父母养老送终,他感激我。”
顾重明面色哀婉,“他爱听戏,爱捣腾脸谱,渐渐地学会了易容。他瞒着我喝下毒/药,将自己易容成我,将我易容成他,让我推着他的毒发后的尸身给外面负责验身的人看。”
“我久困于质子府,见过我的人不多,何况那时我是烫手山芋,没人愿意碰,那些凉薄之人,更想不到这个世上会有人甘愿为他人而死……”顾重明的眼睛湿了。
“验身很顺利,我推着侍从走出质子府,将他葬在山上。十二年,我终于出了质子府,我都快不会在街上走路了……”
“当时战乱,我趁机用他的文牒偷偷回到了文国。进入上安那日,正是城破之时。兵戈震天、人潮奔涌,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去何从。过去的二十一年好像是假的,我到底、到底是谁呢?”
顾重明即便再刻意轻松,此时也已气息不顺。
司幽听得难受,问道:“所以顾重明是那个侍从的名字?”
“不,不是的。”顾重明坚决地摇头,“顾重明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是因为你。”
司幽一震。
“因为在最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我说过,你就像一束光,蓦然一顾,重见清明。”顾重明扭过头望着司幽,眼泪滑落。
“重明亦是重生之鸟,大幽,我想过一过属于自己的日子,我想为我自己活,我想像你一样那么威风那么潇洒……”顾重明抽泣起来。
“大夏对文国遗民很是宽宏,我在上安城帮人写写状子记记账,也能苟且偷生。后来巧合结识周文章,知道他办的假户籍很真,我便求他办。”
“他办户籍是挑人的,而且不要钱,但要事成之后帮他做一件事。等我考中了进士,他对我说他是皇上的谋士,皇上要整治你,他便让我接近你,获取你的喜欢和信任,方便他们日后行事。”
“大幽,”顾重明期期艾艾看着司幽,“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去找旁人,我要保护你!”
顾重明狠狠吸一口气,“我在上安三年,一直平平安安。参加科举时验过户籍,后来一次授官一次加官还查了两次,都没什么,我就放了心,以为再也不会有事了。结果、结果我还是大意了,害了自己,还害了你、害了宝包……”
“大幽……”顾重明终于涕泪纵横,发着抖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包……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还让你和宝包分离,我、我……”
“傻书生。”
司幽动情低喃,双目也已朦胧。
他一把将顾重明搂进怀里,真切地感受着这三年来反复折磨他的疼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云烟。
他低头亲吻顾重明光滑的额头,用衣袖一点点抹去他的眼泪,然后附在他耳边说:“如果、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你,纵然不会这般伤痛,但也无法拥有那份独一无二的幸福、踏实与快乐。
“你既为我而生,我绝不会、绝不会不要你。”司幽咬紧牙关,用力说着。
“大幽你真好……”顾重明伏在司幽胸口纵情哭泣。
他们紧紧地拥抱,继而紧紧地亲吻,直到难以呼吸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片刻,然后更为急切地贴在一起。
他们为对方解开领口的衣扣,吹灭烛火,在黑暗中肌肤相亲,细听风雨,热切地探索那久违而熟悉的身体。
第42章 你居然给我下套
清早; 顾重明拎着食盒站在镇城衙门外探头探脑,一双大眼睛不住向内瞧。
昨夜欢好后,司幽未得清理便漏夜赶回衙门——一是说公务紧张,二是因为卧房床小,二人都不肯扔下对方自己去睡,亦怕吵醒宝包。
司幽走后,顾重明辗转难眠:他三年没碰过此事; 未免生疏,大概又将司幽弄疼了。又猜测起司幽顶着风雨浑身疼痛连夜处理公务的情景,觉得真是太凄惨了。
于是他天不亮就起来熬粥; 又买了些清淡熟食,屁颠儿屁颠儿地送了来。
他说要找司将军,守门衙役不让他进,还笑话他。他只好按要求站在十步之外等机会。
早春夜雨过; 清新空气中泛着凉意。顾重明衣衫单薄,站了一会儿就浑身哆嗦双脚冰凉; 他便将食盒挂在手臂上,搓着手原地蹦起来。
忽而一个军士行来,顾重明觉得有戏,赶紧蹦入那人视线; 一副“快看我快问我”的模样。那人古怪地瞧了他一眼,问衙役:“这是做什么?”
衙役恭敬道:“大人,此人异想天开要找司将军,我们自行打发就是了。”说着又把顾重明往远处撵。
军士进去了; 顾重明边往远退边看日头,有点灰心:司幽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将军!”
“将军有何吩咐?”
片刻后突然传来谄媚之声,顾重明回头一看,一身锦衣的高挑人影正站在阶上四处望。
他赶紧摇手,司幽看到了他,略微笑了一下,对衙役道声“无事”,朝他走来。
衙役们数脸震惊错愕。
“大幽,你终于出来了。”
人到了跟前,日光清明,顾重明认认真真地抬眼瞧他。大幽的确不是三年前的样子了,但并非因为年龄增长,而是眉间含着久久不散的忧虑,让人看着难受。
“我正在部署,手下人说有人找我,我还以为是有要事,问是谁。他却说是个连头都没梳的奇怪书生,我当时就一阵头疼……”司幽抱着双臂无奈地说。
“然后你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顾重明笑着晃晃一头乱发,想逗他开心,想抹去他深藏的忧虑。
“你知道的,我这头发得用水梳一炷香才能平整,我怕耽搁了,所以没顾上。”他捧起食盒献宝一般,“我给你带了吃的。”
司幽一愣,“我一日三餐有衙门管着,你不必……”
“大幽。”顾重明打断他,认真地将司幽从头脸看到脚,然后再瞧回脸上,“你熬夜了?你脸色差得很,是不是……”他压低声音,被冻得青白的脸上泛起红,“是不是疼?”
一句话说得司幽脸也红了,余光谨慎地四处看看,将顾重明推到更远处,“没有,你想什么呢。”接过食盒,“我还忙,你先回,以后……”
他本想说以后不用送,他瞧着顾重明受冻也心疼,可他又很享受顾重明对他好,便先将此事放下,转过话头道:“你今日要做什么?”
“早上在家里教孩子们念书,午饭后去砚坑做工。”
司幽点点头,“若得闲,我去看你。”
“大幽。”顾重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我对周边地形及那些匪寇也有了解,我画了路线图,想必你能用上。”
司幽不由一怔,接过信封放进怀里,犹豫片刻,将顾重明一把拉近身前,低下头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凝望着他的眼眸不舍道:“我确实忙,先走了。”
顾重明袖着手,望着司幽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然后他慢腾腾转身,慢腾腾地朝家走去。虽然方才得了光天化日下的一吻,但他依旧很难开怀。
同一时候,司幽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兴致勃勃地想看看顾重明的高见,但不过只扫了几眼,他的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
顾重明……他究竟要做什么?
顾重明回到家中,给刚起床的宝包和小虎喂了早饭,将堂屋桌椅摆放成学堂的模样。
院门咚咚响,顾重明打开门,五个小豆丁你争我抢跑进来,凑到他身边。
“顾先生,这是我爹给你带的地瓜!”
“顾先生顾先生!我爹扎纸鸢赚了钱,这些铜板给你做学费!”
“还有我的!我娘做了饭!给顾先生和宝包吃!”
……
“好好好!多谢!”顾重明挨个儿摸了小豆丁们的脑袋,“快去堂屋坐好!”
小豆丁们一窝蜂冲进堂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取出顾重明手抄的课本,宝包抱着小虎也凑在其中。
顾重明将纸笔发下去,笑道:“上回教的诗背过了么?背一遍我听。”
小豆丁们立刻紧张起来,有的挺直腰板,有的背着双手,有的将手放在桌上捧住脑袋,一齐拖长调子奶声奶气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重明微笑着听。
半掩的院门被轻轻推开,竟是司幽缓缓步入,他那修长的身形、惊艳的面容与院中洁白的琼花树相映生辉。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顾重明偏过头,透过打开的窗扇去看树下的人。他知道司幽看了图纸会来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一时不懂该以何种神情应对,只是随着诗歌的意境,嘴角渐渐弯起,眼眸染上柔和。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司幽亦认认真真望着他。
几片琼花随风而起,萦绕在司幽身周,洁白如雪,坚贞如玉。
小豆丁们背完一遍,顾重明没有反应,宝包立刻责无旁贷道:“爹爹爹爹!背完了!这首诗说的什么?”
顾重明依旧凝望着司幽,喃喃道:“说的是雎鸟相向合鸣,两个相爱之人疯狂相思、热烈追求……”
讲完书,顾重明指导小豆丁们习字,接着又讲了些书中的故事及自己的见闻,时而聊上几句,和乐融融。
课上完,小豆丁们蹦跳着回家,顾重明去张罗一家三口并小虎的午饭。
蒸地瓜、拌小菜,熬清粥,顾重明与孩子吃得香喷喷,司幽此时即便心中有疙瘩,亦不禁心酸。
“爹爹!”宝包捧着地瓜瞅瞅司幽,小声问顾重明,“大将军每天都来咱们家吃饭么?”
顾重明一愣,摸摸他脑顶,“是啊,宝包觉得好么?”
宝包眨巴着与顾重明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点头,“好,大将军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宝包想了想,认真地说:“他给我治伤,爹爹和虎将军也喜欢他,他就是好人。”
司幽心中阵阵苦涩,攥着拳头道:“宝宝喜欢吃什么,想玩什么?爹……”他连忙收回那即将出口的字眼,“我给你买。”
“嗯……”宝包挠挠头,“我喜欢吃爹爹做的饭菜,喜欢同虎将军玩。”说罢低下头,继续幸福地啃地瓜。
顿时顾重明也不好受了,因为他,孩子一直被困在这里,过着最清贫的日子,却不怪他,反而还觉得好。
吃完饭,宝包与小虎玩耍消食,顾重明去厨房洗碗,司幽便跟了过去。
顾重明想了想,下定决心。
“大幽,早上的事我想同你仔细说说,盘踞在云潭山的匪寇我有些了解,他们虽是一家,但共有三股势力,分别……”
“此事你不要沾。”司幽抱着双臂,面色严肃。
顾重明洗碗的手一顿,转身认真道:“大幽,你让我跟你说说,我……”
“这是我要劳心的事,你不要插手。顾重明,”司幽的语气本是如命令一般不容置疑,然而看到顾重明失措的神情,语气不由地软了一些,“傻书生,你我相聚极为不易,时日不多,我与你和孩子在一处的时候,不想说别的,你懂吗?”
顾重明神色暗淡下来,点了点头,俯身继续洗碗。
司幽又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昨夜一闹他居然忘了,连忙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顾重明翻手看了看,随意道:“哦,做工的时候不小心割破的,早没事了。”
“胡说。”司幽不悦,“我一眼便看出那是连心鸳鸯钺所伤,到底怎么回事?”
顾重明一愣,“哦,哦……是、是宝包拿着玩,我怕他伤着自己,就去抢,一不小心就……鸳鸯钺在呢,你放心。其实、其实你可以拿走的,毕竟是你随身的兵器,少一个不好。”
司幽顿时一脸失望和丧气,不愿再问什么,片刻后道:“马上就要开始行动,我这几日分不开身,不能过来看你们。剿匪后,我们……还能再聚些时日。”
顾重明连连点头,司幽又陪了他和孩子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的心像装了块重石一般,沉得厉害。此次重逢,顾重明面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他感受得到。
三日后的夜里,司幽率部以声东击西围点打援之计,将盘踞于云潭山多年,连州府都奈何不得的匪寇尽数缴获。
云潭镇城轰动,大伙儿一大早便赶去衙门看热闹,顾重明也在其中。
他踮脚探头,极为忧虑。
等了多时不见斩渠魁之类的大场面,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顾重明却仍站在那里,急得转圈。
终于,司幽从衙门里大步踏出,径直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攥住手腕将他拽进了衙门。
顾重明被拽到一间卧室,再被一把推到墙上。
司幽正处于愤怒边缘,居高临下包围着顾重明,压抑道:“你在等什么?你怕我抓到谁?我告诉你,昨夜若非我故意撤去一个埋伏点,你就又要被下到大牢里了!顾重明,从前的事我不怪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为你不会再骗我。可是今日我虽然大胜,心却凉了,你明白么?”
第43章 大幽为小明吃醋
“我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此地的详细情报; 加之近来侦查走访查调卷宗,我会不知那山上的匪徒虽是一家,但早已分为三股势力明争暗斗?”
“行军多年,你那两张地图我稍微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引路,想让我避开那个吴姓三当家的地盘,想让他们逃脱!”
司幽贴近顾重明,眼中冒火。
“大幽我没有要骗你那天我是想同你说的……”顾重明睁大眼睛慌张地解释。
“可我已然警告过你不要插手你为何不听?!昨夜居然还敢跑去山上传信……”
司幽将顾重明牢牢按在门背后; 手上不自觉地用力,顾重明忍痛缩着脖子。
“你能活着已是万般不易,为何还不安分?!为何要牵扯上那些匪徒?!他们长年盘踞于边境山道; 看似匪徒,但也可能是他国探子,你既聪明,朝廷千里迢迢派我前来南境剿匪的真正目的; 难道你不明白吗?!”
司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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