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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有师兄好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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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你若是赌输了,就跟我学逆命心法如何?小子,本座可是很中意你继任本座的位子。”
“……为什么?”水风清愣愣问了他一句,于是那红衣男人笑了起来,一手掩口,笑得眉眼弯弯:
“因为你的眼神,和本座年轻的时候倒是很像。至于其他原因……呵,等你进了逆天命,做了教主,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他有恃无恐,水风清却也是一股倔劲上来,梗着脖子看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输?”
男人只两眼带笑:“你觉得自己不会输,就和我赌一盘啊。万一你赢了,我再助你疗伤,你也不亏。”
岂止不亏,还是稳赚。男人又是一副挑剔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过么,万一你师兄一剑把你砍死了,我可就亏了。”他说话的时候,眉头略皱,像是个唱戏的一样,“你可不能死……”
他说罢,突然伸手一掌拍在了水风清胸口。水风清只觉得一股真气撞入心脉,剧痛之下,眼前一黑。
再睁眼,便发觉自己在天上。
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天上,一只大鸟,不知是鹰还是雕,翅膀展开比人还大,两只爪子吊着他胳膊,拖死狗一样吊着他飞在高空。水风清低头便看到脚下是连绵山路,路边还有积雪。他心里一动,果然迎面就看到了剑门的山门。
那鸟似乎识路,直带着他飞过了山门到了大殿外便俯冲向下。在水风清脚下离地不过一尺的时候放开了爪子。水风清落地趔趄了一步,还是没稳住,脚下一虚摔在了大殿前石板路上。他是没力气再站起来了,坐在地上缓了缓,再抬头,那只鸟早就不知所踪。
他又是静坐了片刻,总算有了力气。用剑当做拐棍拄着起身,又是略略缓了一口气。他看着大殿,门是虚掩的,师父和师兄会在那边吗?他略是想了想,自从去了苍蓟关,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竟然是再没见过师父一面。
他正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回来了,赶紧伸手拍拍道袍上的尘土。血迹蹭不下去也就无法,倒是觉得自己明明该收拾好一些再回来的。正是心里这样百般情绪纠葛,却见大殿的门被人打了开,叶云师弟一出大门就看见了他,而后是一怔。
水风清原是心里一紧,看清是叶云,心里又是一松,勉强笑了起来伸手招呼叶云,正要走过去,却听见大殿里有人问了一句:
“这位道长?你怎么了?”
这声音是……栖霞山掌门成由败?!
水风清亦是愣在原地,却见有人拉开了门,正是问归途。两相对视,水风清正松了一口气,却见叶云一把抱住了问归途把他往里推,回头对水风清大吼了一声:
“三师兄!快跑啊——”
什么?!
水风清一怔,却见问归途素来淡漠的一张脸这时候敛眉带着怒容,抓着叶云像是要推开他却也不能动武的样子。而后大殿里是一片混乱,大门终于被全部打开,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数不清的武林泰山北斗。
天山派、白眉山、玄刃堂……
叶云拖着问归途挡住了人群,于是他只能远远望见,人群里站在大殿最深处的那个人,他也在看着他,却全然没有任何表示。
我明白了。
水风清握紧了拳,转身狂奔。问归途终于拉开了叶云,周围刺耳的流言仿佛在这个瞬间清晰了起来——
“那孽障果然还是回来了!”
“凌虚剑门果真护短,就连通敌叛国的徒弟也敢回来!”
“若不是这般护短的门派,哪能有那么任性妄为的徒弟……”
问归途回头看向站在神台下的师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于是他握紧了手里的剑,回身向着师父一礼:
“徒儿……这就去清理门户。”


第100章 第九十五章 二十五年前的赌约(二)
问归途追上水风清的时候,其实是水风清自己走不动了。
他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好好休息过,只是从山门出来之后便向着十三峰深处跑。直到最后脚下真的再生不出一丝力气,直接坐到了地上。原就是没好利索的伤口这时候崩了开,本来就邋遢一片的道袍,这时候白衣都变成了红衣。
风吹落树上残雪,其实没那么冷,现在已经是冬末。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现在六九都数过去几天了……几天呢?水风清歪着头想了想,想不起来。一边逃正道追杀一边往剑门跑,一天有一年那么长,他都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
脸上似乎又是苍蓟关扑面的白毛风,那是风裹着雪的一种景象,到处都是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此时也有带着细小雪花的风打在脸上,然而那只是问归途的衣角带起的。
水风清背后也没什么能倚着的东西,于是他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空。问归途走了过来,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的剑刃。
而后是一角黑色的衣摆。他笑了一声,视线略移,正对上问归途清冷的一双眼。他眨眨眼看着问归途,伸手拨开了剑尖。问归途由着他,不置一词,像是要给他最后的时间一般。他忽然有些不服,又看着问归途那双平静到好像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手一抬掀起了问归途的衣摆。
问归途眉头一紧立刻退开一步,如此寒冬他里面当然是穿了裤子的,水风清便躺在地上哧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仰过脸看着问归途:
“大师兄,哈哈哈大师兄,你里面穿的是白色的啊!”
问归途却不说话,只看着他,脸上没表情,也不说话。于是水风清也笑不出来了,只看着问归途的眼睛:
“大师兄,我早就说过的,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不能因为你修剑诀就总板着脸,时间久了人会变傻。”
问归途的眉头又是略略一皱,正要开口说什么,水风清却对他笑了起来,像是撒娇一样说了一句:“师兄,我疼。”
“……”
“今天大殿里那些人,”他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委屈一般,声音里带着一股有气无力,“他们为什么会在啊……师兄,我一路差点被他们门下给打死。”
问归途依然沉默,于是水风清伸手又要撩他衣摆:“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知道吗。”问归途又是退开一步,甚至都没有看水风清,只是握紧了剑。
沉默。
于是问归途的剑尖又移到他的眼前,水风清却突然笑了起来:
“师兄,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陪我去一趟归墟崖行吗?我实在没力气了。”
归墟崖?问归途有些不解,那是他常去练剑的地方,反而水风清很少去。然而他仍是点头,或许是抱着成全遗愿的想法。他收起了剑,而后背起了水风清。不知道水风清怀里有个什么东西,在他背上硌了一下。他略略皱眉,水风清却像是毫无察觉,只头一低靠着他肩膀。
问归途便也不语,只背起水风清,脚下运起轻功,蹑云踏雪往千机峰去。水风清不说话,他便也如个哑巴一样沉默。
问归途的功力不知比水风清高出了多少,几乎片刻便到了千机峰下。通往归墟崖的铁链这时候被寒风冻得冷透,问归途要放下水风清,却听他带着无奈笑了一声:
“师兄,你觉得,我还有力气爬上去吗?”
他略是顿了顿,正要继续说什么,问归途却已经背着他,一手抓着岩壁上铁链,脚尖一点岩壁借力,便向着崖顶而去。
水风清只觉得耳边是呼啸狂风,冻得他耳朵疼。这时候却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些活气,才意识到怀里放着的东西硌人。他在问归途背后动了动,似乎将东西拿了出来。
归墟崖是千机峰最高处,铁链足有十丈,却好在问归途功夫够高,也算是轻车熟路,即使背着水风清一个大活人,也能快步到归墟崖顶。
站稳之后,他放下了水风清。后者像是终于恢复了一些,伸手扶着老松旁的大青石,看着问归途笑了起来:
“大师兄,我知道的,你经常在这里练剑。”
问归途不知道他说这个做什么,水风清便拍了拍那块大石头:
“你喜欢站在东边,低头看万丈深渊,然后就抬头往远看,又看半天。等到有了剑意,就突然拔剑出手……”
问归途略是皱眉,显得很是疑惑。水风清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于是水风清看着他,笑了起来:“师兄,你不知道吧,你练剑的时候,其实我会悄悄躲在大青石后面偷看你的。”
问归途显得有些茫然,显然他从来没发现过。于是水风清又笑了起来,忽然笑得很大声,而且像是停不下来一样,连眼泪都笑出来了。问归途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心慌,却突然见到水风清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他忽然不知为何有些慌乱,水风清却突然伸手拔剑。问归途一惊,几乎是下意识拔剑出鞘,剑势一挽顺势刺出。水风清竟然不挡,反而是站在原地,任由问归途这一剑刺进了心口。
……为什么?温热的血溅到了问归途的脸上,他突然意识到水风清拔剑速度虽快,却全无剑风,也就是根本没有用上内力。
可这是为什么?
“问归途!”他猛地抬头,问归途这才看清,原来水风清唇角是有个伤痕的,可能是拳脚相争留下的痕迹,只是他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他看着这血迹忽然有些更加迷茫,忽然想起背着水风清的时候,那重量也全然不像是个有轻身功夫的人……难道他这时候其实根本用不了内功?
问归途还没想通,水风清却是脸上带着惨笑,看着他的眼睛:
“你根本……就不信我。”
剑鞘掉到地上,他却是从袖里摸出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坠儿,是仿汉八刀的一只玉蝉。这东西寓意其实很是晦气,但问归途偏偏喜欢,也不知水风清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个。
剑还在他胸口,水风清却像是完全不知道疼,只看着问归途,眼里像是不甘,也像是怨恨:
“我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你信我?”
剑刃必然已经刺破了心脏,他却不觉得疼,只觉得冷。整个归墟崖的冷风似乎都顺着这道剑伤往经脉里钻,即使是废了三条经脉断了三根骨头他也没觉得有这么冷过——
“问归途。”他握紧了那只玉坠,猛地一挥手将那只玉蝉扔进了归墟崖下万丈深渊。动作太大,问归途的剑就这么豁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问归途一惊,血就这么喷了他一头一脸一身。水风清却像是毫不意外,慢慢退开了几步,看着问归途错愕的神情:
“我若真做了那些?是不是该废掉武功逐出师门啊?问道长,你要清理门户吗?要断我经脉废我武功吗?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第101章 第九十六章 二十五年前的赌约(完)
水风清笑得近乎猖狂,握紧了手里的剑,忽然猛地强运内力一剑刺进了一旁的青石里。他十二经脉本就已断其三,又有那红衣男子莫名打进心脉的一股内力与之冲突,强运全身内力的后果便是他登时一口鲜血呕出,只觉经脉里真气炸了开,眼前一花,踉跄两步退到了崖边。道袍再度被血迹浸透,水风清的手指颤了颤,脸上显出一层灰败。
一身内功,被他自己废了。
问归途才是着实意外的那个人,他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样的情况。水风清却只看着他,笑得肩膀都在颤抖。或许不是笑的,是疼的?
他远远看到天边一只硕大的黑影飞来,这时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金雕。
“问归途……”
他看着那张鲜有表情的脸,看清了他错愕的模样,而后才是低声道:
“半生情分,到此为止。”
而后是纵身一跃,便是那只金雕刚好又以两爪抓住了他。问归途一惊,下意识追去两步,却见一抹红影不知从何而来,身姿缥缈落在了金雕宽阔的背上。
“回去告诉那帮傻子,”男人回头,明明遥远得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问归途却觉得他在笑,那笑容里还带着桀骜狂妄——“这小子,逆天命保了!”
师父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事既无果,正道诸人下山回返,此事总算告一段落。问归途送走最后一人,再回到大殿的时候,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他们的师父不是个很严厉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很和蔼的人。虽然号为“乐清”,其实却是个喜动的人。越是爱笑的人越让人觉得年轻,于是问归途也是在细细说完水风清自废武功,又被金雕带走之后,一抬头,才看到乐清脸上显出的疲态。
“红衣男人么?”他慢慢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问归途看着师父的样子,只觉心里一阵酸涩,连头脑似乎都不甚清醒。乐清看看他的模样,忽然唇上又带笑,向他招了招手:
“途儿,来。”
问归途依言上前,于是乐清伸手,突然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途儿,别钻牛角尖啊。”
咦?
问归途一脸的惘然,于是乐清又伸手揉乱了他整整齐齐的头发,带着笑:“你此时既在剑诀第八重未圆满,便应该是多少有了些颖悟,大概是正在断绝七情的时候……途儿,你自立志追寻剑道,便一日日参悟‘大道无情’之理,这很好。可是为师也正要告诉你,大道无情,并非断情。”
问归途静静等着乐清继续,于是乐清眼里带笑,继续道:“大道无情,生育天地。 天地不仁,不是草菅人命,而是众生平等。大禹治水,宜疏不宜堵。途儿,你还要为师再说什么呢?”
似乎明白了,也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你呀……还有路要走呢。”乐清摸了摸他的头,又给他理顺了头发,“多笑,知道么?为师怕是不能再陪你走多久了,你呀……”他慢慢叹了一口气,“不要急,只是,也别让师父不安心啊。”
“师父,徒儿必不负剑门声名!”
“途儿呀,”乐清忽然又笑了起来,“你不是喜欢读诗?你不是最喜欢杜子美的诗?怎么连你一向喜欢的妙句都忘了?”
是……
问归途略是一怔,乐清却只摇头,摆了摆手:“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至于你清师弟……无妨,无妨。”
无妨?为何无妨?问归途觉得心里脑里都是一团乱麻,直到懵然走出大殿,才发现外面又落了雪花。
他站在檐下,抬头便看到满天的飞雪悠悠落下。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古人曾见,今人亦见。只是古人已经远去,而群山依旧苍苍。剑门亦是如此,掌门和弟子代代更迭,它却依然在这里。雪似乎永远不会停,从千年以前,落到今天。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
他看着满天飞雪,轻轻念出这句诗。
两年后。
夏去秋来,除了千倾竹海仍是苍翠,剑门十三峰均是一片秋黄。去年夏天的时候,掌门乐清真人辞世,走的时候还笑眯眯地握着一束新采的荷花。如今一年过去,又到了忙秋的时候,问归途却在山门外与一个女人见面。
一个极美的女人,也是个极丑的女人。
她的眼里带着秋水,澄澈亦妖娆。身材曼妙,然而脸上却像是被火碱烧过一般,仿佛是修罗恶鬼般狰狞。她用一巾斗笠蒙面,这时候怀里却还抱着个熟睡的婴孩。
问归途只知道三翻六坐,然而这孩子这时候被艾丝穆抱在怀里,他就不知到底是多大了。艾丝穆似乎看出了他的懵然,略是低着头:
“他的。”
这个“他”是指谁,问归途当然知道。然而他却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
“真是他的?”
他发誓自己是无意间一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艾丝穆却是眉头一皱,抬手一个巴掌甩到了他脸上。一身脆响,两个人全都愣了。
而后是艾丝穆先打破了沉默,略是缓了一口气,再度抬头看着问归途: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若不信那我现在摔死他算了!”
“不不!”问归途总算反应来得及一次,抢过了她手里的婴孩。那孩子似乎醒了,但还不会说话,看着问归途,咿咿呀呀两声。
问归途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忙乱了一阵,然而这孩子却并没一声哭出来,只是大眼睛看着问归途,似乎有些不解这人是谁。艾丝穆却是在一旁垂手而立,显然并不关心这孩子——
“我要离开雪狼堡,所以才把他生下来。趁着我还不想扔了他,早点送来给你。”
问归途总算抱稳了孩子,艾丝穆却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上前又调了调他的胳膊:“你这里往上一点……嗯,就这样,不然他不舒服要动的。”
说罢,却又站的离那孩子怕是恨不得八百丈远。问归途看了看那孩子,又问艾丝穆:“你……不去找他吗?”
艾丝穆看他的眼神颇为意味深长,带着一股你是不是傻的质问味道。于是问归途想了想,别说他现在也不知道水风清在何处,就算是真让他见到了艾丝穆和这个孩子,他怕不是得一巴掌拍死两个人。
也或许不会吧,谁知道他现在功夫何如……
问归途又看看艾丝穆:“你呢?你去哪里?”
“随便。”艾丝穆回答,“我只是要离开雪狼堡,其他的,无所谓。”
问归途很想问她,为了离开雪狼堡什么都可以吗?生个孩子、再毁了这张脸,都没关系吗?
大概,他不懂女人……
“你不是很会医术么,”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前些天,墨大夫过世了,剑门里还缺个医生……”
艾丝穆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几分耐人寻味:“你容得下我?”
“贫道既然是出家人,就该慈悲为怀。”问归途回答,“一对孤儿寡母,剑门还是养得起的。”
艾丝穆依然看着他,半晌,略是颔首。于是问归途抱着那孩子向慢慢走着山门阶梯,又问了艾丝穆一句:“他叫什么?”
“一个工具,取什么名字?”艾丝穆随口反问,又补上一句,“既然你喜欢,你给他取一个就是。”
问归途略是一顿,看着那孩子如秋水也似琉璃的澄澈眼睛:
“既然是养在剑门,那就以剑为姓吧。”
他说着,抬头远远望见满山的秋色。风一过带动群山落叶,竟然是有一股撼山之势。然而群山之外,秋空碧蓝,一眼看去又是天高云阔——
“名……就取‘千山’二字。落木千山天远大,希望这孩子日后出落得光风霁月,能做个胸怀坦荡之人……莫如我们这般。”
他说罢,抱着那孩子又是一步步走上山门前一百零四阶。
“师父师父,为什么人间一百零八苦,山门却是一百零四阶呀?”
“因为……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去啊。”
“师父也逃不过吗?”
“是啊,师父也逃不过的。”问归途看着那个会跑会跳的孩子,眼里是慈爱和温柔,“我也是的。”
何况,这辈子这么累,他太累了。


第102章 第九十七章 魔教高能日常
今年过年,大概是没人能过得好了。
水风清带着一身血腥气进了暖阁,随手把剑扔给了站在暖阁里等他的御龙谭。御龙谭接住他抛来的金剑,随手拔出来,剑光带着一层血红色,照的一室发红。然而金剑上还有两处崩了口,御龙谭收剑回鞘看着水风清,他已经扔下了染血的毛领大氅,抱起了手炉:
“玄刃堂。”
“都杀了?”
“就宰了掌门。”水风清暖得差不多了,自己动手倒了杯热茶,啧了一声,“你说咱逆天命也不穷,多配俩人给我端茶倒水能怎么的?”
御龙谭便收了金剑往门外去:“你这屋这么热,除了你谁受得了?让二娘过来给你看看?火月流云剑呢?这剑就崩了两个口算不错了,我回去补补,你下次带火月流云,给我省点事。”
“火月流云我给小影子了。”水风清摆摆手,“他正好缺个好剑。叫二娘用不着,叫策风子来一趟吧,我想跟他聊会儿。”水风清说得简单随意,于是御龙谭随意应了一声,出门就抖了抖衣襟,看来是热得够呛。
水风清也没在意,又喝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才嗒嗒响起脚步声。来者在门前敲了敲,水风清含糊应了一声之后便推门进来。
“嚯,你这屋真热。”策风子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老头子我都奔九十了,还没你这么怕冷呢!”
“嗯。”水风清又应了一声,双手捧着茶盏。策风子年纪大了,身子骨却硬朗,坐到水风清对面,看看他的神色,也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过牵怀。当年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师兄这名字取得不好,他不该当个出家人。”
“嗯。”水风清依然是回了一句,却又伸手拨了拨茶几上的错金香炉。香烟缭绕浑似仙境,于是水风清低声道:
“我还记得你那几句话:‘既然是出家人,四海为家,要什么归途?既然问了归途,心有牵挂,又何必出家?’呵,真是,他这人。”
策风子倒是毫不见外,捋着胡子:“小影子说你师兄有个徒弟是吗?今儿是要我给他算个命数?”
“用不着。”水风清摆摆手,“后辈的路后辈自己走,别人犯不着过问。就是有点累,找你说说话。”
他说着,又添了一盏茶慢慢喝了两口:“我今天把玄刃堂的掌门宰了,当年他砍了我三刀,如今我还给他三刀,恩怨勾销。”
策风子摇摇头:“他当年砍你的三刀,都在背后。他是在背后砍你的,你却肯定是正面还给他的。你这可是亏了。”
“那不一定,”水风清笑了一声,唇边带着股邪气,“我没死,他死了。”
策风子略是眯了眯眼睛:“眼看着要到年关,你这是让整个武林都消停不了啊,凌虚剑门那边刚送走问归途,你就开始闹腾,你也不怕累着凌虚剑门那个新掌门,到时候小影子可要跟你急的。”
“他要是懂事,就该过来谢我。”水风清回答得轻描淡写,却隐约有一股子血腥味,“当年废过我经脉的,我原样奉还。白眉山既然换了儿子继位,我只废了他们门下几个好手。成云烟被我打断了三根骨头,就算调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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