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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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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了。”期思呼吸还未平息,他记忆力很好,方才招式已记在心里。
  重逸来了后,萧执便没再来,兴许是又在忙了。
  书院要上课的日子里,每天期思晨起和放课后回别院都跟着重逸练剑,还得修习心法,以助他控制心绪,幸亏一直以来没怎么松懈,否则重逸定不会手软收拾他。
  演示动作时,重逸一向极少拔剑出鞘,与萧执习惯有些像,长剑带鞘,如同换了个人,神色专注,一挑一旋,步履之间如风鹤行云,白色衣衫随动作扬起,好看极了。
  萧执平时也时常指点期思,期思在他陪伴下练习得久了,不知不觉间动作也会有些微萧执的影子。
  重逸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可以,挺沉稳。”
  期思:“……”
  陪期思待了几天,这日清晨,期思要回书院去了,重逸也要离开。
  萧执还是没来看他,但让萧氏神影卫府送了消息,说这段时间出远门办事,让期思放心。
  转眼间,秋日远去,期思在燕国迎来了第一个冬天。
  在晋国时,期思住在江南,冬日是寒霜和白雾的季节,而燕国昌煜地处岭北,一入冬便有几场大雪小雪,簌簌纷扬的雪花让他眼前一亮,雪后明净纯白的天地,更是如同梦境。
  第一场雪到来时,是傍晚,期思几乎裹着棉被趴在门口长廊的栏上看了一夜大雪。
  次日夫子在堂上讲诗——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燕山雪落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期思趴在桌案上,屋内炉火温暖,他听夫子讲着诗句,心里有些涌动的情绪。
  晋国在南边,没有这样的雪,也没有夜归人。
  何时能回去?
  曹璐珉在一旁,发现期思不大对劲,趁夫子不注意,拍了拍期思肩膀:“病了?”
  期思坐起来,摇摇头,笑了笑。打起精神,一笔一划描摹诗句。
  陆应秋跟他说过,远离故乡,便把天下看作家,幕天席地,心里宽广,不必拘于一方寸土。
  午休时,期思偷偷跑到书院后院里的湖边,坐在湖心亭子里,看着冻结的湖面飞雪皑皑,雪花落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身后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道:“第一次看这样的雪?”
  “萧执!”
  期思回头,看到萧执身影修长,踏着湖上覆雪的长廊走过来,多日未见,期思十分惊喜,立刻跳起来,跑过去大力拥抱他。
  萧执一身蓝色武服,挺拔的身躯与身后大雪和长廊并成一幅画,他看上去穿得有些单薄,却似乎并不冷,大概是多年习武之人,不畏寒冷。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斗篷,拿起来披在期思肩上。
  期思感觉这斗篷很暖和,说道:“南边没有这样的雪。”
  萧执眉眼俊朗,清澈的眼睛映着覆雪湖面,道:“江南的小雪也是很美的。”
  期思与他在亭子坐下,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刚回来?”
  萧执乌黑的发间落了雪花,眉睫还有轻霜,衬得面容冷峻,神色却温和。
  他点点头:“去的地方太远,耽搁多日,回来刚好大雪,便来看看你。”
  期思说:“我师父前阵子来看我了,他说去西域帮我找找方子,是你帮我找到他的?”
  萧执点头笑笑:“来了就好,他没多陪陪你?”
  “我师父一向来去随心,留不住他。”
  萧执陪他一会,起身送他回到书堂院子外,这才转身离开。
  期思回头看萧执离开的挺拔背影,想起那句“风雪夜归人”。
  萧执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远门办事,如从前一样时常来陪期思,冬天的昌煜下过几场大大小小的雪。
  期思也熟悉了这里的冬季,每日晨昏迎着飞雪或冬阳习武练剑,萧执总是陪在身侧。
  大半年过得很快,时光如水,一晃神的时间里,书院放了假期,春节要到了。
  这一年里,晋、燕、大凉的战事没有真正打起来,天下万民躲过一场劫数,四时里没遇到什么天灾,算是太平丰收年。
  燕国肃帝便决定除夕设宴款待群臣,共贺佳节。
  帖子发下来,期思也以”晋国皇子虞珂”的身份受邀在列。
  自从来了燕国昌煜,期思除了一开始被带回燕国皇宫那些天,便没再入宫,肃帝有时让人送来些应季用需,也不曾召期思进宫,只让他在宫外自在过日子。
  除夕宫宴该是期思除了盟约仪式后,第一次入宫参加典仪宴会,感觉有些突然。萧执告诉他自己也会去,让期思不必紧张,陛下不会为难他,期思这才安心。
  提前几日,宫中派来的官员给期思送来宫宴礼服,可见肃帝细心。
  除夕前几日下了大雪,昌煜城中千家万户覆着白雪,路上积雪扫到两边。
  除夕当日下午,期思换上皇子礼服,宫人来接,期思便带着宴帖,乘马车前往燕国皇宫。
  时隔许久,期思再一次进了燕国皇宫,冬日里的皇宫更显肃穆,朱墙明瓦边堆着积雪,宫门口他换乘轿撵,独自在轿撵上经过宫墙深院,期思心里有些沉重。
  到了一道宫门前,却有候着的宫人等候传话,说肃帝要先见虞珂一面。
  期思便被宫人带往肃帝书房去,沿路寂静,只有宫人踏在宫道上的脚步声回荡在朱墙青瓦的廊间。
  到了书房内,肃帝陈濬正站在窗边看屋外——此刻天空晴朗,暮云聚在远处天边,被午后的暖阳映照得如火一般,皇城山河尽收眼底,绚丽壮观。
  太监传话,期思便进去。
  肃帝转过身看他,书房内有些昏暗,期思长高了些,身形挺拔,面容白皙,宫人为他摘掉了大氅。
  期思穿着一身华贵礼服,神采斐然,与初来时大有不同。
  肃帝一眼看去,恍惚了一瞬,感叹道:“你长得大概肖似你娘。”


第21章 夜宴
  陆应秋告诉过他,肃帝年少时与鸿嘉帝相熟,想来也是见过虞珂母亲的。
  肃帝走近了些,他才从除夕祭祀典礼上回来,刚换上一身黑底团龙纹的帝王礼服。
  这身王服让形貌文雅的肃帝看起来气势极强,但他面对期思时,一直都很温和,期思也并不感到害怕,大方地抬头与他对视。
  肃帝过来,手在期思肩膀扶了扶,眼睛如一潭深水,映着期思的身影,说道:“嗯,长个子了,看着气色不错。听说你习武读书很是勤勉,累不累?”
  期思答道:“已经习惯了,并不累,多谢陛下体恤。”
  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自从他来燕国,肃帝为他考虑得周到,并未因质子身份遭受冷遇,反而处处关怀。
  是因为从前认识虞珂的父皇和母亲吗?期思猜想。
  肃帝笑了笑,沉水一般的眼里也带上笑意:“今夜宫宴群臣都会来,世家子弟也有,若有玩得来的便去聚一聚,若是觉得没意思,让宫人带你逛逛,或提前回去皆可。”
  语气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亲切随意。可惜肃帝宫中后宫暂且无人,也无子嗣,不知他有了孩子又当如何。
  期思听了,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点点头道:“明白了。”
  肃帝看他终于露出些小少年的率真,不由道:“若是愿意,可在宫里住一阵子,夏日里你住了阵子又走了,孤才觉得诺大皇宫,真是没个像样的家里人。“
  期思心里瞬间有些酸涩,想起来自己之前那阵子,也时常有这种感觉,孤单的很,便点点头说:“当然愿意。”
  肃帝笑着点点头,让宫人带他去宫宴。
  太和殿内,绸缦铺陈,桌席陈列,宫人进进出出,敛首忙碌,百官朝臣,世子侯门皆至,满殿之内,尽是权贵人臣,燕国最有权势的人今日都在这里了。
  朝臣们已在殿内相互问候聊天,相识的侯门世子也都三三两两说笑着,殿内很是热闹,期思低调地随宫人进了殿内,在御座下首入座。
  倒没什么不自在,殿内温暖热闹,周围大臣世子皆是有涵养的人,谈笑间文雅有度。
  一名年近不惑的文臣过来,一身华贵礼服,面上带笑,同期思道:“小殿下在我朝生活得可还顺心?”
  期思在入燕国后的典仪上见过他,认得这是燕国右相李岑,也是鸿都书院纨绔之首——李宣融的父亲,他起身不卑不亢回礼,答道:“多谢大人关心,承蒙贵国关怀,在昌煜过得很好。”
  旁边又有一人过来,亦是一身华贵的衣裳,绣着神兽暗纹,文雅睿智的模样,大约而立,面目温和俊美,缓声道:“李大人来得早啊,小殿下今日看着比夏天要有神采,看来已经痊愈了。”
  期思看过去,这人是左相——尚书令江荀衍,江荀衍周身气度有文人风骨,倒是与肃帝有一二分相似。
  李岑依旧是面容堆笑:“江大人过年好,这不是看见小殿下,也过来问候问候。”
  期思彬彬有礼道:“江大人过年好。”
  李岑世故,很会做人,倒也和善,却不知道李宣融那高傲蛮横的样子是怎么来的。
  燕国二位丞相同期思稍作问候便离开。
  期思有些走神,不知晋国的皇宫内,又是什么光景,鸿嘉帝的宫宴也是如此热闹吗?虞珂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在宫宴上,与皇兄相处得好不好?
  想着想着,竟未发觉有人到他身边坐下了,那人轻轻碰碰他手臂,期思才恍然抬头——是萧执。
  萧执身着深蓝暗纹云锦礼服,眉眼俊朗,清澈的眼睛更是神采奕奕,腰间佩着沉水剑,整个人十分夺目。
  他方才进殿,远远看见期思安安静静坐在这里,一身华贵礼服,精致白皙,动也不动,仿佛沉思着什么。
  “小公子不想待着?”萧执眼睛明亮温和。
  期思笑笑,大家都担心他不愿在宫宴待着,说道:“没有,方才两位丞相来说了几句话。”
  萧执了然,冲他眨眨眼,叮嘱道:“待会开宴后,若觉得无聊便可让宫人带你逛逛,皇城雪景还是很美的。”
  “大凉使节到——晋国使节到——”
  宫宴快要开始,殿门口突然有人通传。
  期思有些意外,没料到宫宴上会有晋国使臣来,不知会不会是陆应秋?
  两国使臣一同进殿内。
  晋国的带队使臣是个四十多岁的文臣,期思和虞珂离开晋国时候并不认得晋国朝臣,这人期思并未见过。
  使臣循着座次便看到期思,过来向“皇子”行礼。
  期思起身问候,在使臣队伍里迅速找了一遍,陆应秋果然没有来,使臣离开入座了。
  不远处,大凉使节打头的是个一身大凉羌人部族打扮的中年人,面目深邃,气势粗犷。
  大凉使节身边跟着几个随行,其中一个高瘦的男人,面容阴鸷,手上青筋虬错,步伐带着诡异的轻盈。
  那高瘦的男人正好入座在期思斜对面,隔着席案和宽阔过道,目光与期思相遇,眼神带着邪气,死死盯着期思,很是莫名其妙。
  期思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觉得这人有病,就像要吞了自己一样,却并不畏惧。
  身边萧执注意到那人,在案下不动声色握了握期思手,示意他放松,端起案上一杯酒,低声道:“那人是大凉王子的侍从,叫独吉鹘补,一向阴森,你不必怕他。”
  期思感到安心一些。那名叫独吉鹘补的怪人却端起一杯酒,遥遥冲期思举杯,脸上泛起一抹恶毒的笑容,一饮而尽。
  期思瞬间被他恶心到了,不知这素未谋面的家伙为何盯着自己不放,干脆眼神转开,不再看他。
  那人却又得意阴鸷地笑了笑,放下酒杯。
  萧执皱了皱眉头,摘下腰间沉水剑,随手放在桌上,眼睛里露出凌厉的警告意味。
  独吉鹘补便不再招惹他们。
  朝臣入殿不得佩刀剑武器,但神影卫不同,唯有神影卫正副统领和一品及以上大将军才可入殿不卸铠甲武器。
  萧执身为神影卫这一代家主,出入皆可佩剑。独吉鹘补也认得他。
  宫宴即将开席,殿内众人都纷纷入座,萧执安抚了期思几句,也离开入座。
  “陛下驾到——”
  太监高声通传,宫人前后簇拥着皇帝仪仗,肃帝入殿内,在御座落座。
  大殿内瞬间安静,百官群臣、世子使节纷纷叩拜行礼,华服玉冠满殿耸动,场面壮观。
  肃帝道:“平身”,众人方平身落座。
  肃帝在御座上执着金杯盏,身周散发着帝王的威势,对众人相贺道:“我燕国一年里太平昌顺,万民安泰,有赖诸卿辅佐孤,今日设宴,招待诸位爱卿与邻国来使,共贺佳节,望诸卿尽兴,也望来年众卿不吝贤能,筑我朝万民四海,登平盛世!”
  座下众人纷纷起身举杯,诚悦相贺,君臣皆举杯一饮而尽。
  御座之上,肃帝一身帝王之势,天家风范,与期思私下所见皆不同,他想起晋国的鸿嘉帝。
  晋国皇族以武立国,鸿嘉帝有些武人将帅的气质,肃帝形貌文雅,但气势很强,二人相较,其实谁也不输谁。
  肃帝接着又举杯问候了期思和晋国、大凉来使,随后便让众人自便,歌舞表演的宫人入殿,一时间乐声悠扬,觥筹交错。
  座下臣子依次举杯敬祝肃帝,又三两相碰,谈话共饮。
  期思从未参与过宫廷席宴,开头觉得很是新鲜震撼,看了一阵子,便发觉其实就是看个热闹,殿内众人,两分是享受良辰佳节,八分是举杯来往交际。
  他见到有几个官家世子是书院里相识的,平日处得不错,就过去与他们聊聊天,互相道声过年好。
  几人看到一位不远处身着华服的男子,有几人围着他问候相谈,那人长相与肃帝有些许相似,年近而立,面容俊朗,气度身姿却多了几分倜傥。
  期思身边几个人告诉他,那人是燕国肃帝唯一的兄弟——荣王陈漓,荣王性情自在,不好政务,喜欢诗书出游,是个雅人。
  四处看不到萧执,想来是被叫去办事了,便觉得无趣,想起肃帝和萧执的话,便伸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自己出去逛逛。
  小太监看起来很机灵,明白期思的意思,便着人为期思取来大氅,带着期思低调出了太和殿,往花园外侧的八方台上去。
  八方台是御花园边缘的一座高大楼台,台上视野宽阔高远。
  期思吩咐其余宫人在八方台下候着,只让小太监一人随着自己上去,沿石阶向上折转登高,在期思身后不远处侍立,御花园内宁静无人,台子下夜巡的宫卫脚步整齐依稀。
  此刻已入夜,站在八方台上,远远望去,可见宫阙内外,昌煜城内的万家灯火,千里山河。
  除夕前几天下了场大雪,此刻月夜明朗,天上月,人间雪,万里素裹银妆,明明皑皑,壮阔宁静。
  期思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这高台上,昌煜雪夜景色尽在眼底,他深深呼吸着皇宫高台上冬夜的清冽空气,觉得内心宁静自在,胸襟开阔。
  一转眼,竟走了这么远。
  他此刻已不再那么心心念念地怀念故土故人,普天之下,皆是这一轮皓月可照见的,爹娘若在天上看见他,该是宽慰。
  不知不觉在寒夜里站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想起身后的小太监和八方台下诸宫人恐怕等得冷了,转身准备让他带自己离开。
  才一转身,还未开口,却见月光下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冲来,掠到身后的小太监身侧,脚下的薄雪被扬起一层雪粉,月色下如同捕猎的夜枭飞扑过雪地!
  未看见那人的动作,只一霎的功夫,小太监便瞬间软软地倒了下去,如同被狠戾凶兽一掠之下击倒的猎物,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第22章 诛心
  期思历经过生死劫数,此刻心里的警惕一下子提起,他手中无刀剑寸铁,看那人身形就明白那人不是寻常高手,自己是打不过的。
  他立刻后退着做好对阵的准备,大声喊:“来……”
  一声呼唤还未喊出口,那黑影已迅速冲到身前,率先出掌,直击期思喉间。
  期思立刻止住喊叫,侧身一避,随即也迅速出拳,欲击对方胸腹要害。
  那人如蝙蝠一般收手凌空侧跃,一下子跃到期思背后,期思当即矮身一旋,在留着一层薄雪的地面转过身,不让后背空门对着他。
  这个人动作太快!
  期思集中全部注意力避开攻击,根本无暇分神呼喊,况且八方台顶离地面有近十丈,喊了也未必能被巡夜的宫卫听到。
  他思索间隙,那人已躬身扑向他。
  期思立刻足尖一点,提膝一跃,半空中与那人擦身相错,转身就见那人鞣身又至自己身边,脚下被绊住。
  那人的速度快得简直令人发指,招式也都阴狠之极,期思抬肘猛击向他喉间,那人却不避开,伸手在期思胸口一拳,期思忍下这一击,右手也在那人肋下击出一拳,那人却冷笑一声,倏然后退一步。
  期思顿时感觉内力抽空,心脏的窒痛再度袭来,暗道:“倒霉到家了!”
  他强撑住不倒下,微躬身抬头看着那人,却借着月光看见,那人正是宫宴上的大凉怪人——独吉鹘补。
  期思觉得荒谬之极,皇宫夜宴,这人竟跟出来袭击自己。
  他心脏疼得狠狠抽动,寒夜高台之上,空气冰冷,四肢百骸都失去知觉了,说话都说不出来,死命忍着不倒下。
  独吉鹘补似乎看出来期思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踱着轻盈到诡异的步子走向期思,捏着期思脖颈,食指顶住期思的下颌逼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期思感觉脖颈上独吉鹘补的手执如同钢爪,抬眼瞪他。
  独吉鹘补凑到期思面前,夜色下显得他面容颧骨极高,骨头分明,眼睛恶毒深邃,鹰钩鼻,加之神情疯狂又狠戾,眼神如恶鬼的舌头般舔过期思脸庞,整个人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阴森森一笑:“原来长这样儿,迟早杀了你!”
  声音嘶哑疯狂。
  期思瞪着独吉鹘补,突然发觉他阴冷的眼睛很熟悉。
  思绪翻转间,瞬间想起来那天在汴州的山道上,夜雨如瀑,执剑的蒙面黑衣人扼住他下颌看着他恶毒的笑。
  独吉鹘补就是那个劫杀使队的人!
  就是他险些杀了自己,还给自己喂了朱颜瘦的毒!
  期思被他扼着脖颈,心脏窒痛不止,几乎窒息,挣扎着怒道:“滚!”
  突然间,独吉鹘补出手如闪电,抓着期思向后一闪,退到八方台边缘,看着对面。
  期思费力地回头看去,见到萧执刚刚来到八方台上,衣角还在随风轻摆。
  萧执手中沉水出鞘,剑光寒肃如雪,修长的身影蓄着力道,与独吉鹘补对峙。
  月色下,萧执神色沉肃,平日温和的气息褪去,一身凛凛杀气,手中沉水寒亮。
  “放开他,否则你活不了。”
  萧执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语气极冷。
  期思简直要流出泪来,却开不了口,朱颜瘦留下的心脉病使他心脏剧痛。
  他被独吉鹘补钢铁般的手摁在八方台边缘,高台边缘的寒风吹过脸颊,他倾身间就能坠下去。
  独吉鹘补却毫不在意萧执的警告,反而把期思向外推了几寸。
  雪末被扬起来,又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化开。
  期思身上只有独吉鹘补铁手抓着,几乎悬空,他感觉呼吸困难,心脉如同千针万刺。
  “萧执,我今夜若把他丢下去摔死,也没人知道你我来过。”
  独吉鹘补的每个字都充满恶毒的蛊惑之意。
  期思闻言,发觉独吉鹘补话里不同寻常的意思,惊诧地抬眼看萧执,心脏的剧痛一下一下地猛烈抽搐。
  萧执沉声道:“你找死。”
  独吉鹘补冷笑几声,声音嘶哑如荒野的鹫:“萧执,他算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要不要我这个外人帮你想起来?”
  期思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萧执,冷风从脸颊划过,如同沉水剑的寒刃。
  “你真的要救他?他姓虞——你要不要仔细考虑考虑?”
  独吉鹘补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带着阴毒的挑衅。
  期思耳朵里清晰地听见独吉鹘补的话,但眼睛死死盯着萧执,冷风从高台边缘灌过来,他痛得如同被刀剜刻,眼前被泪光模糊。
  ——期思看到萧执的身影有些凝滞。
  随后他握着沉水剑的手竟真的缓缓放下,要进攻的身势也收起来,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期思和独吉鹘补。
  不会的……
  为什么?
  萧执没有回答独吉鹘补,沉默地持着沉水剑。
  这是期思第一次看见萧执手持沉水出鞘,样子真是英武不凡,威风极了。
  独吉鹘补蛊惑的言语如同□□一般腐蚀心神:“你就看着这晋国的皇子摔死,一定很痛快。”
  ——随后独吉鹘补抬手,期思被他用力抓着腰间,整个人悬在八方台外侧,高高地在半空之中,期思身上没有力气,一颗心仿佛沉到寒冷的水底。
  八方台高约十丈,外壁砖石直上直下,毫无借力之处,自己动用不出内力,此刻连手脚都使不出力气,若摔下去,自己就只有死了!
  而萧执依旧没有动,也不说话。
  期思看着他,萧执的面容在月色下俊美清晰,神色复杂。
  萧执,为什么?
  他却没有力气开口。
  独吉鹘补忽然松手,期思倏然坠下……
  “砰——!”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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