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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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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执,为什么?
  他却没有力气开口。
  独吉鹘补忽然松手,期思倏然坠下……
  “砰——!”除夕夜的焰火升空,在昌煜长空绽放瑰丽无比的光芒,星火万千四散飞扬。
  隐约间似乎能听见昌煜城中百姓千家万户的欢呼和笑声,人间一片欢欣。
  焰火点亮天空,星月绚烂。
  期思大睁着眼睛,看见星河璀璨,而脸颊侧旁的风呼啸着呜咽。
  背后空荡荡的高空寒冷地包裹着他,大地抓着他下坠。
  随后是萧执在月色下一跃而下的身影。
  萧执如跃向深渊的鹰,蓄力一蹬高台边缘,修长的身体绷着力道迅速伸展,在星月焰火光影下有些虚幻。
  深邃闪烁的夜空似乎就此在期思和萧执之间隔开一道沟壑,吞没所有温情。
  一瞬犹如漫长的永恒。
  期思看见萧执的脸,带着些茫然和焦急,清澈的眼里闪动着不明的情绪,瞳孔中映着他的身影。
  他在跃下时足尖的借力让他以更快的速度下坠,迅速接近期思。
  期思却被心脏窒痛抽动得失去意识。
  昏迷之前的那一刻,他觉得疲惫如黑暗的涌流终于将他淹没。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萧执伸手揽住期思,右手紧握沉水剑在八方台坚固的砖石侧壁上狠狠划过,发出金铁交锋般的铮然声响,沉水剑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刻痕,摩擦出丁点星火。
  萧执又在壁上一蹬,把期思护在怀里,翻滚着以肩背着地,随后迅速稳稳停下来。
  “殿下!小公子!”
  期思在疼痛中努力睁开眼,黑暗的潮水还在奋力把他拉回去,他的意识则竭力地拉扯着自己醒来。
  萧执抱着期思,单膝跪在八方台下被冬雪薄薄覆盖的枯草地上,沉水剑握在右手,手臂环抱着期思,低声唤他。
  期思半混沌中看着萧执,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抬起手握了握萧执手腕,随后又陷入昏迷。
  最后一刻,他想:萧执,我不是什么殿下。
  再醒来时,是静云殿里。
  温暖的大殿里,有熟悉的淡淡熏香气味,期思刚被接来燕国皇宫时,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期思感觉自己额头覆上温暖的手心,随即又离开。
  他的意识挣扎着把自己从黑暗的潮水里扯出来,又努力睁开眼。
  眼前是温暖明亮的烛火,精美的织锦帷帐,身边坐着一个人。
  “小殿下醒了!”一个宫人注意到,连忙提醒。
  那人转过来,低头仔细看着期思:“疼不疼?”
  期思眨了几次眼,适应了一下,摇摇头。
  心脏还有些残余的痛感,分不清是真的在抽痛还是余下的幻觉。
  他努力活动了几下手臂和腿,慢慢地试图坐起来。
  “陛下。”期思声音有些哑,一个字里有半个字发不出声。
  肃帝伸手扶他坐起来,让宫人端来茶盏,亲自喂他喝了几口温热茶水。期思才感觉嗓子舒适些,意识还是有些迟缓。
  他看看周围,萧执在床榻不远处站着,静静看着期思。
  陪期思上八方台的小太监跪在榻旁,抬头满脸泪地看着期思,又低下头,不敢无礼。
  期思瞬间一激,意识迅速清醒起来,想起来八方台上的事——该怎么说?萧执告诉肃帝了吗?会怎么处理?
  但萧执要怎么说?
  他想到八方台上的场景,第一反应是如果肃帝知道了,会惩罚萧执吗?
  期思心跳一下子加快,带着隐隐的疼痛,最终还是赶在肃帝开口前,试探着问那小太监:“怎么回事?”
  小太监愣了一下,磕了个头,颤抖着答道:“不知道,奴才…奴才也想不起来,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候看见萧世子抱着小殿下,便慌慌张张跟着把您送来静云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肃帝皱眉看着期思:“你呢?怎么会一起晕过去?”
  期思蹙眉,努力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准备叫他一起回去,但是看见他倒在那,心里一下子紧张…想去叫醒他…也不知怎么就在这了……”
  肃帝又转头看看萧执:“你呢?没发现什么?”
  萧执听了期思的话,抬眼看了看他,眼底微凝,顺着期思的话平静道:“卑职未发现什么,小殿下应当是因朱颜瘦发作昏迷。”
  期思心里稍放松,把话圆过去,萧执不会受罚。
  但心里又觉得很冷。
  萧执今天的冷漠让他被戳到痛处,仿佛再一次被背叛抛弃,而且他不敢细想,想到萧执与那日山道刺杀虞珂一行的人有牵连,他就觉得胸口闷痛。
  会不会是自己误解他了?毕竟他最后跳下来救了自己,但那一刻萧执的反应又那么清晰……
  肃帝却又盯着萧执看了片刻,眼神如一潭深水,沉静得能穿透人心。


第23章 心墙
  萧执答了话便站在那里,不再看期思或肃帝,敛首静默,如同一株青松。
  肃帝又转过眼看了看期思,期思抬眼与肃帝对视,觉得他目光睿智,似乎一下子就能看透自己,却不敢移开眼神,努力让自己镇定。
  肃帝打量一圈,深吸一口气,伸手拍拍期思手背,道:“在宫里休养几日,这小太监你看着处置吧。”随后带着宫人起身离开。
  期思舒了一口气,萧执还在那里站着,看向期思。
  期思没和他对视,看着那地上跪的小太监,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回去吧”,又看向旁边的宫人,“别罚他。”
  随后宫人都撤了下去。
  期思这才看着萧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萧执向期思走过来,期思却下意识往榻里挪了挪,萧执见状便不再靠近他。
  殿内一时寂静。
  片刻后,期思问:“你怎么样?”
  萧执顿了片刻,开口:“我没事。”
  “那个人……”
  “他没拦我,但跑掉了……也没有证据。”
  期思低头,手指攥着被子,把锦被攥出了些褶皱。
  “你为什么……你是不是……”期思问不出口,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萧执了,因为最后萧执还是救了自己。
  萧执却说:“对不起。”
  期思一下子愣住,抬头看着萧执:“为什么道歉?”
  萧执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眼睛清澈极了。
  萧执道歉,因为期思没有看错,他确实犹豫了。
  ——犹豫要不要看着他死。
  期思抬头看着萧执,仍旧固执地替他解释:“萧执,不是的,你没有那么做。”
  萧执身姿笔挺,面容俊美,眼睛清澈又平静,腰间沉水在鞘,他开口,依旧说道:“对不起。”
  期思紧紧抿着唇,深深呼吸,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
  随后萧执转身便要离开。
  他到静云殿门口时,期思说:“我原谅你。”
  萧执挺拔修颀的的背影顿了片刻,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随即远去,消失在冬夜的静云殿外。
  大殿华丽锦绣,殿门隔开屋内的温暖如春和屋外的夜雪寒风,也隔开期思和萧执,如同一道深壑,中间是纷繁的经年往事和一道心墙,他们从此只能在两侧沉默地对望。
  期思眼睁睁看着萧执离开,却并不想流泪。
  他这一年里哭了太多次,而过去的几年里也没哭过一次,泪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不想再哭了。
  他不知道萧执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但萧执到底救了自己,算是扯平了,说起来,自己其实还是欠他的。
  至于伤心,肯定是伤心的,但绝不能再消沉了。
  他已明白凡事都有理由,别人的关心和付出更是如此,但萧执所做一切事情的理由,他都不想再追究。
  他没有家人,陆应秋像他的家人,萧执是他在燕国最亲密的朋友,但最后都如此,期思只能归结为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
  自己的身份特殊,情分遇上时势,自然是时势要胜一筹,不能因为自己对别人有所期待,就真的都如自己所愿。
  想清楚这些,期思觉得心里很平静,那是麻木带来的短暂平静。
  他开始思考独吉鹘补的事情。
  他先是认出独吉鹘补的眼睛,又回想起他的声音。
  雨夜的山道上,期思不止一次听见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发出指令,话语穿过黑暗的雨幕,混在兵刀血肉的混战中,其余黑衣刺客都是沉默、杀人。
  那个声音让他们抓紧时间围住马车,让他们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声音很特别,略嘶哑,语气带着些疯狂,与独吉的声音一样!
  这两处合在一起,加上独吉鹘补的举动,期思认定他就是带人刺杀虞珂的刺客!
  而独吉鹘补这夜的行为,似乎并不是要杀自己,而是挑拨他和萧执。
  真是个混蛋!疯子!
  期思想到山道上被割草一般夺取掉的百余人命,虞珂差点被杀死,自己也险些被废了武功,真是恨透了独吉。
  他猜测,独吉鹘补之前刺杀虞珂,是要破坏燕、晋两国议和盟约。
  这一次,大概是没能杀死虞珂,便心怀愤恨。
  期思又在想,该告诉谁。
  如果告诉肃帝,肃帝一定会相信他——期思直觉如此,但别人呢?
  若是让刑部或神影卫去查,闹得人人皆知,他要怎么说呢?说独吉鹘补疯了一样跟着自己险些杀了自己?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总不能把萧执再拽下来说他跟自己一起说谎。他现在身为晋国皇子,指控大凉的使者,却没有证据,会怎么样?
  没有人会相信他,在别人眼里,便是他一个小孩子在胡闹!
  更何况,事关三国之间的关系,肃帝未必希望闹大,不知会不会牵一发动全身。
  期思脑子里转的很快,想象了一下自己喊人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拳头紧紧攥了攥。
  他想来想去,这些事还不能告诉肃帝,肃帝或许对他好,但他不知道这份好能有什么程度。
  ——从前陆应秋和萧执对他也很好,可转眼间就都变了,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
  可见别人对自己的好是不大可靠的。
  那便只能找机会告诉晋国,晋国的人或许也不可尽信了,只好等时机告诉陆应秋或虞珂。
  胡思乱想着,他终于在疲惫中睡去。
  夜里昌煜城的焰火在宫外呼哨轰隆的,也没能吵醒他。
  这大概是过得最狼狈的除夕了。
  使者官驿内,独吉鹘补回来,大凉使臣在他屋内等着他。
  “你干什么去了?大王子跟你说过,来了燕国老实一点,不许惹事!”那外形粗犷的大凉使臣低声对独吉鹘补警告道,说的是女真语。
  “我能干什么?在燕国皇宫里杀人?我惹事了宫里怎么会没有动静?”独吉鹘补喝了杯酒,毫不理会使臣的提醒。
  使臣知道独吉鹘补一贯的行事,也不与他多讲,只道:“你记住,大王子留着你,不是因为你爱惹事!”
  独吉鹘补阴骘一笑,毫不在意。
  使臣不再多讲,独吉鹘补有时就是个残暴的疯子,他不愿激怒独吉。
  翌日,期思直到快中午才醒来,浑身酸痛,比跟着重逸习武还累。
  他起来坐在榻上,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的事情,冷静清晰了些,结论还是不变——不告诉肃帝。
  这几天须得注意安全,独吉鹘补走后再想办法找个地方安身,毕竟萧执也捉摸不透,他相信萧执不会对自己不利,但也不想糊里糊涂被害死。
  真是一夜长大。有了仇人就有了动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期思抬手揉揉脸,驱赶脑海里的纷乱。
  宫人发现他醒来,上前侍候着收拾更衣。
  期思去拜见肃帝,肃帝陈濬在书房内看折子,让他免礼,放下折子看着期思,招招手让他过去。
  期思走到他身边,他抬眼问道:“昨天身体不适?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一关怀,期思又想狠狠控诉独吉,但他忍住了,摇摇头道:“没有,吹了冷风不太舒服,睡一夜就好了。”
  肃帝似笑非笑:“看你这表情,忍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天大的委屈?”
  肃帝看看期思,又道:“也罢,不说便不说,有委屈尽可告诉孤,便是李岑、裴南贤,也给你打一顿。”
  期思想象了一下他们因自己告状被打板子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觉得肃帝有趣得很。
  又摇摇头道:“他们没有欺负我。”
  肃帝看他不郁闷了,也笑了起来:“这便是了,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期思心里一暖,知道肃帝是真的关怀自己,却想不出为什么,或许真是因为以前与虞珂的爹娘交好。
  期思在宫里住了几天,陪肃帝过年,白天里肃帝在书房看看折子,政务不能落下,期思就在外间遥遥相对,也坐在书案后,看看书写写字,有时在院子里练练功夫,和宫人打雪仗。
  肃帝有时看完了折子,还会去指点他练字,甚至与他对对招——
  “你这字写得,收笔要利落……”
  “脚下挺稳,胳膊太细了,没力气,晚上多吃两碗饭……”
  “困了就去睡,脸都扎到砚台里面了……”
  ……
  期思才发现他是个文武兼修的皇帝,还不摆架子——至少对自己是这样。
  两人很投缘,肃静的宫殿也变得热闹些。
  期思有时候会想,燕国把虞珂要来,是不是因为肃帝想养个儿子玩儿?随即又否定。
  荣王陈漓封地在青州,过年来与肃帝兄弟相聚一番,也住在宫里,天天研究宫中藏品,书画名器,不亦乐乎,肃帝送了他不少,荣王乐呵呵的。
  有时他过来看见期思,也跟期思聊聊天,肃帝和荣王相处很融洽,荣王性情倜傥恣意,与肃帝相似的长相,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年初五,宫里惬意住了几日的荣王陈漓坚持要回青州去。
  “再不回去,我夫人要放火烧府宅了”,荣王拈着家里送来的信笺,同肃帝讲。
  “回吧回吧,这些天雪也化了些,你这个性子,怎么就讨了这样一个夫人?”肃帝十分嫌弃。
  荣王笑笑:“乐在其中,皇兄你不懂。”
  “不想懂,回去乐你的吧。”肃帝对这个弟弟也是没办法。
  陈漓一走,宫里就期思和肃帝了,倒也其乐融融,不觉寂寞。
  在宫里住到年十二,一直没再跟萧执见过面,期思闲下来的时候便在思考今后怎么办。
  跟萧执闹成这个样子,他是不能再住别院了,一来那是萧执的宅子,二来他觉得不安全。
  想来想去,难道要住在宫里?这些天和肃帝相处得很好,但宫里到底太不自在,时间久了总不是回事。但为了安全,也只能这样了。
  期思想了许久,却没想到肃帝已经替他做好了打算。


第24章 相府
  这些天里,期思这次发作的病症已经养好,肃帝见他恢复活蹦乱跳了,又有些在宫里待不住,把他叫到身边。
  “今年开春,你也来了大半年了,住在别院虽然自在,但总归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
  期思点点头,不知道肃帝要安排什么。
  “尚书令江荀衍,是我朝左丞相,极有才华,他年少时就与孤认识,一直忙于政务,身边无妻无子,也没有学生。你可愿跟着他?”
  肃帝语气很平和,仿佛说的是给期思找个夫子,而不是让燕国左丞相来当他的老师。
  期思没想到肃帝竟会这样安排。
  他对江荀衍印象不多,江荀衍是天下有名的才子,但期思并不了解他,唯一的交道只有宫宴上几句问候。
  肃帝不再让他回别院,不知是看出他和萧执有什么不合,还是恰好就这么安排的。
  期思觉得肃帝洞察人心,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便点点头答应。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江大人……”
  肃帝摆摆手:“不必担心,也让他养养孩子,省得越过越独。”
  期思想,陛下您不也一样吗。
  “也想过把你留在孤身边带着,但你生性自由,宫里到底拘束,也就罢了。”
  期思看着肃帝,他才是真正被困在宫里的人,就算是做帝王,也是有得有失。
  “我可以时常进宫来陪陛下”,期思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肃帝眼里有些笑意,招招手让他来自己身边,“起初,孤觉得你心性太单纯,可许多事下来,你成长得比我想象要快。”
  期思走过去,与肃帝一起站在书房外,看着院中覆着白雪的园子。
  “你天性自由,也因此一切随心,但与人相处,不可仅靠意气感情。”肃帝语气柔和些,期思却猜他知道自己与萧执有了矛盾。
  “比如萧执,我看着他长大,他看似沉静内敛,实际上性情极烈,过刚易折。”
  期思第一次从别人口中了解萧执,感到很微妙。
  “就如他名字,太过执着于什么,会很危险。孤改变不了他,希望你不要如此。”
  期思看着满园瑞雪,他也不知道萧执和自己还能不能和好,人生际遇总有聚散,总有同行和背驰。
  他点点头:“谢陛下指点。”
  肃帝看看期思,不再说什么。
  年十五,燕国皇宫又办元宵宴,送别晋国、大凉来使。
  这次宴会简单一些,独吉没有出现,大凉使臣恐他惹事,没让他进宫。
  期思在宴会上依旧与认识的世子们简单寒暄,宫宴上又不能胡闹着玩儿,只能规规矩矩聊天,聊无可聊。
  萧执没有来,兴许是被派去办事。
  期思照旧坐了一阵子就回静云殿里,年节便是安安稳稳收了尾。
  年节过后,肃帝依言把期思送到燕国左丞相江荀衍府上,由江荀衍照顾教导。
  肃帝没有让期思回别院,只是嘱宫人将他的物品送去江府,期思依旧没有见到萧执。
  正月十九,昌煜城内无风无雪,晴空暖阳,街道檐角的余雪洁白,映着檐下冰凌剔透,期思被宫中马车送出了皇宫,一路沿着昌煜的宽阔街道,行至安静的昌煜相府。
  期思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左丞相府邸的大门,觉得人生太莫测了。
  相府地处昌煜城中官宦府宅聚集的区域,很安静,青砖石瓦的高门大院林立。
  江府门口两尊石兽,门口檐下还挂着红灯笼,与檐上融融白雪相映。
  上一次与江荀衍见面是除夕宫宴上,江荀衍和李岑来与自己寒暄,十分周到得体。
  江荀衍今日一身文士衣袍,温文尔雅,面目清朗,带着家中仆从管家恰好候在门口,在看见期思下了马车,带着微笑迎接他。
  “小殿下,又见面了”,江荀衍一礼,问候道,十分温和友善,身后家仆也纷纷行礼。期思倒是不紧张了,走过去,抬手一礼问候道:“江大人。”
  江荀衍让管家安排宫人送来的行李,带着期思进了丞相府。
  江荀衍官居尚书令一职,是燕国朝堂中流砥柱,年纪不到而立,却才华横溢,朝中地位与右丞相李岑比肩。
  以江荀衍的地位来看,江府面积并不算很大,府中但屋宅院舍布置得雅致,据说江荀衍府中藏书是极多的,期思一路跟他进去,由这宅子也能感受到,江荀衍是个清雅文士。
  江荀衍带着他先去正厅休息,厅堂内暖融融的,布置淡雅,更有一枝梅花置于青瓷瓶中,遒劲芬芳,两人也不多讲虚礼,坐在厅内。
  “陛下把你交给我,不知小殿下做何感想,江某是没带过孩子,紧张了几个晚上没睡着,竟比当年科举殿试还要忐忑”,江荀衍笑着同期思道。
  期思闻言笑了,一下子放松许多。
  江荀衍眉眼温润,着仆从给期思端一杯热茶,开口道:“陛下让我照顾你,不止是起居,更是想有个人在你身边引导你。”
  期思喝了口热茶,芬芳清甜,看看江荀衍,笑了笑。
  江荀衍却看着期思在茶水氤氲升腾雾气后的眉眼滞了滞,期思放下茶盏,江荀衍又仔细打量了他。
  “丞相也见过我母亲?”肃帝说他像虞珂的母亲,那天肃帝的神色与江荀衍很像,兴许他和虞珂相处久了,真的长得太像。
  江荀衍笑笑:“殿下敏慧,想必陛下这么说过。我与殿下父母确实也认识。”
  又看了看期思,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殿下别具风采,与他们都不尽相似。”
  期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问道:“陛下让我随丞相学习,那我该称您一声先生。”
  江荀衍思索片刻,道:“也好,但既然住在府里,也是家人。”
  江荀衍想起什么,又道:“你这段日子在鸿都书院读书?”
  期思点点头。
  “陛下也叮嘱过,日后你依旧去书院,也好与同龄少年结交作伴,平日里回来,我会教习你一些额外的东西,如何?”
  期思笑笑:“那很好。”
  随后江荀衍带期思去看为他布置好的院子,院子内宽敞,屋子十分雅致,江府仆从不多,一切都以简明为上,期思很容易习惯这种风格。
  院内有一棵古银杏树,笔挺高大,想必春日夏日里是繁茂之极,秋日里该是金碧满院的。
  但院里没有梅树,期思觉得有些遗憾,想起别院里的那株梅树,该是开了吧。
  江荀衍安顿好他,嘱咐道:“我时常忙碌,大概不能常陪你,你凡事自在些,府中书阁有些藏书字画,喜欢的尽可观阅。”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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