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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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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皇宫内灯火未歇,细雨无声落在大地,檐上落雨积成细细水流,断续淌下。
  宫人在前打着灯笼,撑起伞,为虞珂仔细引路。
  到了偏殿,虞珂示意宫人不必出声,独自进去。
  期思知道他会来找自己,也并未入睡,换了白色单衣,独自坐在床榻边,暖黄跳动的烛火映得他清隽的脸阴影分明,脚边是一只木箱,箱盖打开,他正收拾自己的东西。
  殿内没有其他人,期思早已让宫人们下去,只余寥寥灯火。
  虞珂过去坐在他旁边,看他一一翻捡行李。
  箱子里并没什么东西,父亲的铭牌,母亲的玉簪,几件衣物。佩剑却没有带来,便等日后托陆应秋稍带。
  他碰了碰期思肩膀:“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咱们就是亲兄弟。”
  期思笑笑,烛火下少年的脸庞俊美柔和:“不可胡说,你的亲兄弟也是皇子。”
  虞珂听了也笑起来。
  他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兄长,大皇子明德恭厚,五皇子才思敏锐,却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
  “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是想你留下来。”
  期思抬眼看虞珂,虞珂换了皇子衣袍,乌黑的发尾沾了点雨水,垂在背后。华贵的衣物并没有让虞珂看起来庸俗,反而衬得他清秀温和,添了些贵气。
  从前身着僧衣也是清秀好看的,他依旧是那个芳华寺里的缘空小和尚。
  虞珂眼神很真挚,但期思不愿承诺别人不确定的事情,就像他娘没能等来他爹一样,他不想应了承诺,日后又让人失望。况且皇宫如华贵的牢笼,期思并不太喜欢这里。
  “如果你需要,我会陪着你的,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期思答道。
  少年懵懂,还不明白命运有时只是翻涌暗流里的一叶轻舟,所向何方未必由得自己。
  殿内空旷,华丽的帷帐雕饰在烛火映照下如同梦境,窗外雨声淅沥,如同天地织就的温柔帷幕围裹着宫殿。
  两人在殿内宽大柔软的帐榻内躺着,时不时聊一句,像是小时候一起夜谈。
  期思打趣道:“幸好你在芳华寺时没有剃度,不然回来了先得蓄几年头发。”
  虞珂笑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看。”
  枕头被褥柔软,熏香气味淡雅,两人说着话,不知何时睡着了,宫人悄声熄了烛火。
  雨如更漏,一夜无梦。
  两人并未贪睡,清晨,宫人伺候着洗漱收拾。一名太监前来宣召,说是鸿嘉帝在书房等他们,期思便陪着虞珂前去。
  下过雨的皇宫明瓦朱墙,砖石青白,少了些肃穆的氛围,多了点柔和,与宫外的江南城镇屋舍一样的清雅安谧。
  虞珂不知今日会不会见到两个哥哥。
  到了书房,太监通传,期思便随着虞珂进去。
  鸿嘉帝坐在书案后,一身王服,威严尊贵,书案对面站着一人,一身武将官袍,身姿笔挺高大。
  虞珂和期思进去行了礼,鸿嘉帝便让虞珂到自己身边去。
  虞珂站在鸿嘉帝身旁,才发现屋里的那人正是陆应秋,穿着一身武将官服,高大英武,神情依旧温和,正微笑打量他们。
  期思站定,转头看去也发现身边的正是陆应秋,有些惊讶。
  陆应秋向两人笑了笑,面上带着柔和之意。
  鸿嘉帝看看期思和虞珂,有些感慨,跟陆应秋打趣道:“陆应秋,你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生得一个样?这是命里缘分。”
  陆应秋恭谨答道:“殿下与期思自幼相处,自会有相似之处,确实是有缘。”
  期思与虞珂相视,彼此了然一笑,在卢阳城里,也有人说他俩像亲兄弟似的。
  鸿嘉帝点点头,不再说笑,只是看着虞珂,随手挥退屋内宫人,只留下他们四人,神情严肃下来,道:“珂儿回朝,便是皇子的身份。”
  三人安静下来,都看向鸿嘉帝。
  鸿嘉帝起身,拍拍虞珂肩膀,走到书案旁:“这些天的军情一直扣着,未向外透露。”
  “——半月前,瑞楚于北境暴毙。”
  期思和虞珂愣住,瑞楚堪称战神,他的存在,就像是晋国的国土有了一道铁壁铜墙,他是晋国三军的灵魂。
  鸿嘉帝静了片刻,眼里暗流涌动:“燕国、大凉结盟来攻……瑞楚死了,军队便失去主心骨,若是倾力一站,或可惨胜,但接下来的年月里,恐怕是民不聊生了。”
  期思心想,这些跟虞珂有什么联系,为何此时把虞珂找回,又说这些。
  鸿嘉帝取出一卷文书,在书案上徐徐展开:“瑞楚死的第三天,燕国来使,称愿意议和。”
  虞珂和期思看向那卷文书,但看不清所写内容。
  “与我有关?”虞珂冷静了些,敏锐地感觉到什么。
  鸿嘉帝把展开的文书转了转方向,对着虞珂,低沉威严的声音道:“燕国要一个人。”
  期思心里一凛。
  虞珂有些难以置信,并未去看那份文书,蹙眉看着鸿嘉帝,轻声问道:“燕国要我?”
  鸿嘉帝点点头,虞珂情绪复杂:“他们要我……”
  ——“入燕,为质。”
  屋内静得可怕,气氛沉重。
  鸿嘉帝神情不动如山,刚毅而坚定,回答却如一声轻轻的叹息。
  半晌沉默后,虞珂点点头,没有说话,清秀眉目一如平日温和。
  从前卢阳城的夫子讲过,秦庄王子楚入赵、燕太子丹入秦,虞珂和子楚、燕丹一样,将是母国送往邻国的质子。
  他没有以任何托词来抗拒,鸿嘉帝和陆应秋都感到惊讶。但即便拒绝,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他没得选择。
  鸿嘉帝露出赞许的复杂神色:“皇儿有担当,你娘若知道,也是高兴的。”
  期思看着虞珂,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失去了家,而虞珂好不容易回了家,却立刻被家人推出去。
  期思转身随陆应秋离开御书房,出门之前的一刻,他听见鸿嘉帝问虞珂:“你怪不怪父皇?”
  期思没听到虞珂的回答。
  出了门,陆应秋与期思在走廊上止步。
  他抬头看陆应秋,陆应秋今日一身武将官服,整个人高大英武,气势不凡,但眉眼神情依旧是温和的。
  期思心里酸楚,陆应秋张开手臂,他上前抱住陆应秋。陆应秋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后背。
  月余未见,物是人非了。
  期思埋头深呼吸,平静一些,抬头站好,看着陆应秋,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陆应秋看他欲言又止,便说:“想问就问吧。”


第5章 万里
  期思想了想,开口道:“我爹他……”
  陆应秋眼底泛起沉重的情绪:“断雁关第一场仗,他带兵应战大凉……尸身就葬在断雁关下。上了战场,我也不能护佑他,到底是埋骨沙场了。”
  期思咬住嘴唇,低头不语,陆应秋心里也不好受。
  “你若想,改日我带你去断雁关。”
  期思摇摇头,心口窒闷,低声道:“暂且不去了。”
  陆应秋皱眉,眼里似有许多话,但还是并未解释,伸手揽住期思肩膀,只道:“无妨,你长大就懂了。”
  期思眼里有些泪意,不想再说这事,他问陆应秋:“缘空……虞珂他,去了燕国会怎么样?”
  “两国不开战,燕国不会伤害他。只是远离故土,委屈孤独在所难免。”
  期思稍放心些,但一想,又有些担心:“若是开战,会怎么样?会杀他?”
  陆应秋看了看期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从前朝永平之乱里安定下来不过几十年,谁都不希望打仗,又有议和盟约,至少五年内没有问题。”
  期思点点头,沉思着。
  虞珂从御书房出来,对陆应秋道:“将军。”
  陆应秋关切道:“殿下莫要担心,一切都是时局所致,陛下也是不得已。”
  他仍有要务在身,只能安抚几句,让期思和虞珂回去休息,转身离开了。
  回到明德殿,两人在廊下的栏边坐着,看着院中鱼池花树,阳光在院子里打下疏密有致的阴影,江南的宫苑静谧雅致,如诗如画。
  期思趴在栏上,转过头看着虞珂问道:“你害怕吗?”
  虞珂无奈地摇摇头:“谁叫我家在皇宫里呢?”
  虞珂转过头也看着期思,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又问道:“你能陪我去吗?”
  期思不假思索点点头:“当然,我怎么能不管你?况且我在哪里都一样了。”
  鸿嘉帝告诉虞珂,他们三日后就要出发。
  这几天,礼部安排行程事宜,宫中派了人教习虞珂和期思礼仪,鸿嘉帝时常来,看得出是不舍这个小儿子的。
  由于盟约的原因,虞珂未见朝臣和皇兄,这几天倒也平静。
  傍晚,鸿嘉帝在书房里,对面几名朝臣静默肃立。
  鸿嘉帝把手上折子一合,”啪”地狠狠摔在地上,刚毅的面庞上怒气难掩。
  “——查瑞楚之死,你们倒是查出这些?是何居心?”
  鸿嘉帝声音威严,十分震怒。
  对面的丞相林玉文雅谦和,面不改色,上前一礼,答道:“陛下,都是证据确凿,无可否认的,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
  鸿嘉帝与大将军瑞楚自少年时征战,关系极好。瑞楚战死,这些日子又查出他贪墨受贿,鸿嘉帝心里简直怒极。
  “不可意气用事?难道你们还要追一个死人的罪?”
  丞相林玉面容文雅,一身华贵官服,不卑不亢道:“陛下,瑞楚暴毙的消息,和我朝与燕国议和的消息,后日便会昭告,届时难免人心浮动,百姓和军中难免会为瑞楚哀痛、对议和不满。”
  鸿嘉帝沉默,锐利的目光看着林玉,眉眼间怒气难平。
  “瑞楚生前贪墨受贿,证据确凿,若一并昭告,追治功过,反而会让民心易于安抚。”林玉话语里没什么情绪,十分冷静。
  不论鸿嘉帝怎么想,后日天亮,瑞楚暴毙的消息和燕晋议和的消息将一并昭告。御史台也将发出檄文,追治瑞楚数项罪责。
  而晋国的小皇子虞珂,也将离开只停留了几日的晋国都城江梁皇宫,前往燕国为质,归期遥远。
  死去的人要背负天下骂名,活着的人,会不断离别又重逢。
  鸿嘉帝威武身躯坐在桌案后,帝王胸怀,装的是天下子民,万世千秋,装不得许多意气。
  他摆摆手,诸臣退下。
  微雨夜里,昭和殿朱墙重门,宫苑深深,玉宇高楼,杳无人声,只有滴答雨水在廊下屋檐敲打。
  出了御书房,年轻的中书令祝锦面如冠玉,温文尔雅,抬手一礼,对林玉道:“丞相大人好胆色,不畏陛下威怒,直言相谏。”
  林玉笑笑,不紧不慢道:“比不得祝大人年轻有为。”
  祝锦也笑笑,告辞离开。
  期思受封皇子伴读,将随虞珂一同离开,他嘱托陆应秋,来日见了他师父重逸,替自己转告一声。
  出发这日,及至午时,阳光普照,整个都城江梁繁华热闹,不久前北境的战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皇宫内门,鸿嘉帝命陆应秋接任瑞楚大将军一职,带人护送虞珂一行至燕国边境。
  陆应秋身披黑色盔甲,牵着一匹骏马,候在马车旁边,身后数十黑甲铁卫,沉默肃立。
  宫门缓缓打开,陆应秋向鸿嘉帝一礼,转身上马。
  十数马车陆续流水一般出了宫门,期思和虞珂时而透过马车窗缝看江梁城。卢阳城内的古刹芳华、旧时宅院,皆已随四月芳菲烟消云散,落在身后。
  晋国在南边,去燕国要一路往北行。
  陆应秋一路一身铠甲,腰间佩剑,轻易不卸去,始终仔细沉稳,日夜兼程之中,把期思和虞珂照顾得很好。
  天地浩渺,期思胸怀开阔起来,家中变故的阴影淡去。
  出了荆州,途经燕、晋两国边境交界附近的一片贫瘠平原,逢饥荒之年,百姓疾苦,各处都有褴褛衣衫枯槁如柴的人。陆应秋派了人往州府通报,催促州府尽快赈灾。
  一旦打仗,累月经年,无数百姓恐怕都是这般境地,期思和虞珂亲眼目睹惨状,触目惊心。
  晋国北境,出了武陵关,再行不远,便至燕国边境南阳城。
  南阳太守和燕国武将早已恭候,晋国两千护卫精兵便止步。
  南阳城外十分开阔,远处青山群立,黛墨影绰,天清气朗。
  陆应秋临行前,驻马于车前,隔着马车道:“殿下,你们一路保重,卑职就送到这里了。”
  期思从车帘缝隙处回头看着陆应秋的身影,心里极其不舍。
  入南阳城关,进了燕国境内,往帝都昌煜去。白天行路,夜里宿在驿站,有时连夜兼程,一行人已经习惯了。
  这日,车队终于行至燕国帝都昌煜不到百里外,天空从清晨便积聚起厚厚云层,到了傍晚,淅淅沥沥下起雨。
  北方的雨水甫一落下,便携来清凉之意,雨并不大,但下了不久也使得路上积水坑洼,恰好这一段是山路,泥土湿滑,马车走起来有些不稳。
  带队的是一名南阳边军百夫长,行军经验丰富,但使臣皇子的队伍与士兵不同,这样的路只能缓缓而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途中遇到附近商人车队,便一同前行。
  期思和虞珂在马车里互相靠着,马车摇摇晃晃,帘子缝隙里吹进凉爽带有泥土清香的风,两人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就在此时,路边山林间灌木簌簌,雨声和昏暗天幕掩盖下,数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如成群的蝙蝠一般,从黑暗处跃出,飞身来袭!
  “刺客——!”
  “什么人!”
  “杀啊——!”
  ——雨幕之中,车队一片混乱,燕军护卫兵仓促应战,与黑衣人打得惨烈。
  山路宽度有限,护卫军沿路分散着随行。
  而黑衣人功夫高强,是刺客的功夫,形势毫不乐观。
  兵刀相接之下,金属碰撞声、喊叫声在雨中传来。
  期思一路睡眠浅,立刻被马车外雨幕中的兵戈喊叫声惊醒,下意识抓住虞珂胳膊摇晃醒他,小心地从车帘缝隙向外看。
  暮色沉沉,阴云雨水遮天盖地,昏暗天光里,刀兵相接,雨幕冲刷,燕国护卫们竭尽全力抵抗,却眼看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第6章 夜奔
  而自从在南阳边关交接后,虞珂一行唯一的倚仗便是燕国那百名护卫,其余尽是为数不多的小厮侍从,马车共十数辆,外形倒是同一制式,十分平常,也是陆应秋考虑到行路安全的安排。
  虞珂当即有些慌,一路在陆应秋保护下十分踏实,此时陆应秋不在身边了,却出了事。
  期思扶住他肩膀,低声道:“别怕,咱们得偷偷跑。”
  此时马车里只有小云松和他们两个,两个侍从在马车门口死死抵着,黑衣刺客正在忙着对付燕军护卫兵。
  黑衣人不像为钱财而来,出手狠决,只为杀人,八成是冲着皇子来的。
  期思估摸着自己的身手,自己没有实战经历,不敢拿虞珂安危冒险。
  期思想了想,便把虞珂身上的锦缎外衣剥下来,腰牌玉坠也都系在自己腰间,把自己的布衣给他,两人换了衣服。
  小云松看着这一幕不禁动容,低声道:“小公子!”
  虞珂脑海里全是空白,抓着期思手臂说:“你别冒险,咱们一起走。”
  期思笑笑,俊美的少年脸庞显得自信镇定:“放心,不会有事,一会儿若是被围住,小云松带着你逃,我留下断后。”
  山道外侧的灌木林里突然冲出一伙布衣悍匪,手里是大刀阔斧,皆穿布衣,亦以布巾遮面,狂吼着冲上山道,加入了混战。
  布衣悍匪二话不说,冲上来便不分青红皂白挥刀相向,与黑衣人竟不是一伙。
  他们多半冲入战局,还有几个趁乱挨个翻扫马车。
  黑衣人和护卫兵见状,一边厮杀,一边也贴近马车,一时间不知谁为财谁为人,混乱之极。
  马车门口的侍从见状不再犹豫,掩护期思和虞珂冲出马车,沿着马车和山道内侧灌林的掩护,狂奔,向前逃去。
  雨势极大,霎时间便淋透了几人。
  刚离开马车,雨幕中一名黑衣人追了过来,看到期思衣着,直追期思,长剑险些划过期思后背,剑锋寒利,把外衣划了一道口子。
  期思腰间的玉坠腰牌都掉在地上,被泥水冲刷着。
  期思顾不上身外之物,反手一剑刺穿黑衣人胸膛,护着虞珂奔逃。
  黑衣人未防期思武功,拼着死前的力气,口中吹出哨声,通知同伙。
  霎时间几名黑衣人转身从混战中抽身,足下点跃,循声迅速追上期思几人。
  ——期思见时机已到,以剑柄不动声色地推了拉着虞珂的小云松一把,两人借着这一力冲出几步,便进了山道下的灌木丛里。
  期思和两名侍从则转身挥起刀剑,一时间把黑衣人和虞珂隔开一小段距离,就是这段距离,救了虞珂。
  期思身上的锦衣被雨水淋透,却反而更显眼,他回头作势怒吼:“懦夫!叛徒!”
  侍从会意,冲期思喊道:“殿下快走!”
  期思作势后退几步,几个黑衣人想越过侍从冲过来,期思却右脚在地上一点,发力冲上前去,与侍从拦着几名黑衣人厮杀起来。
  期思随重逸习武多年,内力剑法虽比不上重逸,却完全对付得了这几个刺客,他执剑向前一跃,手臂大开大合挥出一道锐利的弧,将两个黑衣人腰腹衣服划破,血即刻涌出。
  黑衣人立刻围住他们,期思矮身几步旋身一刺,将一人腿上筋脉挑断,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剑伤人,却必须狠下杀手。
  期思和侍从拼死挥出刀剑,几名黑衣人一时轻敌,竟都渐渐不敌。
  山道上,燕国护卫军杀红了眼,布衣悍匪目标明显在财物上,一时护卫军占了上风。
  此时虞珂跟着小云松已经不见踪迹,期思心里踏实些,打算找机会逃走。
  一名持剑的高大黑衣人却是功夫极高,他来得稍晚,只专心挨个搜寻马车,悍匪或护卫军但有阻拦的,皆被他利落狠绝地杀了。
  他一路搜寻,马车上的人一个也不放过,晋国的使臣也被他一剑杀死。
  布衣悍匪发觉局势不对,放弃掠财,纷纷转身离开。
  那名持剑的高大黑衣人挨个查过马车,查到与使队巧遇同行的商人马车,见里面有个华服少年,年纪十三四,便毫不犹豫一剑出去,少年瞪着眼睛,血从胸口涌出,很快不再动弹。
  黑衣人翻检少年身上物品,却不见要找的东西,皱眉退出马车,却见马车旁地上的泥水里,有什么东西隐隐反光,在昏暗雨幕里有些显眼。
  ——他弯腰捡起,擦去泥水仔细察看,是一块腰牌和一块玉坠,正是期思掉落的。
  黑衣人仔细看了看腰牌上的刻字,收进怀里。
  随后他加入战局,燕国护卫军和使队很快如秋草一般倒在黑衣人剑下。
  期思在暗处瞧见他功夫,知道这人武功极高,自己是打不过的,心里暗恨。
  跟随他的两名侍从见状,劝他:“公子请快离开去找他!”随后不顾生死,愤恨地冲入混战中,拼死杀了两个刺客,被那持剑黑衣人夺了命。
  那人眼神阴鸷毒辣,转头一扫,看见期思,期思身上皆是泥污血渍,看不出衣饰华贵,那黑衣人只当他是个随从,却也不愿放过,足下一跃,向期思冲来。
  期思看得出这人与其他刺客不同,武功恐怕与重逸可较高下,不想与他纠缠,转身想跑,却被黑衣人闪电一般冲来一手抓住肩膀,期思竟然毫无机会反抗挣脱,他顿时就觉得肩膀骨骼都要碎裂,转身欲出剑。
  黑衣人却像戏弄猎物一般,动作迅疾狠决,一剑打在他手腕上,期思手腕一痛,剑已脱手掉落。
  那人蒙面露出的阴毒眼里带着恶意的笑。
  他不杀期思,却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一手迅速如钢爪般扼着期思下颌,一手把药塞进他嘴里,手指一收,期思被迫吞下了药。
  他身后的同伙看见这一幕,大声喊了句什么,期思混乱中听到,像是塞外部族的语言。
  那人并不回应,一手出掌,期思便被推下山道,在泥水落叶间翻滚着摔下山去。
  山道上很快安静下来,只有雨声。
  一名黑衣人上前,向那名身形高大,手执长剑的黑衣人敛首,用羌语道:“要清理吗?”
  那人看起来正是黑衣刺客们的首领,他声音低沉可怖,同样以羌人语言回答:“不用,带走自己人尸体,布置一下,让这里看起来是山匪劫杀的。”
  夜幕已至,雨势更大,瓢泼雨水中,一切血腥和罪恶在黑暗里被雨水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半山的灌木林里,期思躺在一棵高大古树下,浑身湿透,衣服被划破,沾满泥水。
  他被那人所伤,右肩和左手腕痛得无法出力,不知那人喂了他什么药,内力尽无,一路摔下山坡,在古树下昏迷许久。
  醒来时身上到处都痛,他检查了自己身体,没有致命伤,也没什么流血的外伤,但实在不好受。
  周围已经没有人声,参天林木覆盖着山体,雨势渐小,云层散开,月光洒向山间,一眼望去尽是林木。
  虞珂不知此刻在哪里,应当已经成功逃走。
  不敢喊叫,他独自呆呆在树下坐了许久,身上渐渐适应了疼痛。
  期思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人,转身往山上走,一直爬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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