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期思-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期思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人,转身往山上走,一直爬到山道上。
  这里离遇袭的地方一段距离,他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安静的山道上马车无声歪斜着,地上模糊的死人尸身,仿佛是一片马车造就的坟冢,四周没有任何活人的踪迹。
  他躲在山道旁,透过灌木缝隙看了一阵子,不敢去车队旁边,一是害怕看见遍地尸首,二是怕有刺客回来发现他。
  他远远朝车队恭敬地揖了揖,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沿着山道缓缓向前走。
  衣物湿透,贴在身上有些沉重,夜间的山林更让期思觉得身上冷,但他不敢停下,只是一直走,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会不会被杀死。
  山道蜿蜒,身后是峰峦绵延,两侧是峡谷和参天林木,夜间山林有动物出没的窸窣声响,雨水从树叶滑落,山谷上空一轮明月拨开积云洒下光辉。
  走了不知多久,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半干不干,肩膀和手腕痛到麻木,身上许多地方每动一下便痛一下,脚上磨得起了水泡却也浑然不知。
  终于,天快亮的时候,他走到了山外一片县城。
  天还未亮,街道空无一人,屋舍门户紧闭,他不知道该敲哪一扇门,只是胡乱转过几个街角,终于体力不支,在一户宅子后院的小门边昏睡过去。
  启明星在天空的一角闪烁,寂静无人的小街上,期思裹着沾满泥水和血迹的衣衫,静静靠在这户门扉前,清风拂过,他发丝微动,却双眼紧闭,沉入漫长的梦境。


第7章 去寻
  天光微亮,雄鸡鸣唱,柴门犬吠,整个白谷县城从沉睡中醒来。
  赵家府宅大,下人们早早起来洒扫院子,进进出出。府里管灶房的赵五早早起来,如常开了后院偏门,准备出府去。
  一推开门,却觉得门碰到了什么东西。
  赵五吸着肚子从半开的门挤出去,发现门口一个浑身泥污的少年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微
  弱的起伏显示着他还活着。
  “嚯,白谷县何时来了这么个小花子?”
  赵五蹲下身子探了探期思的鼻息,发觉气息有些弱,思量片刻,最后还是小心地把期思扶着抱起来,抱进院子,从自己屋里找出一床旧席子和粗布单,铺在柴房里,把期思放在上面,转身去找东街的医馆大夫。
  期思躺在柴房里,眼睛紧闭,毫无知觉。
  赵五扣了半天门,把大夫给扣醒了,大夫打着呵欠,一脸疲倦跟着他去赵家宅子。
  “呦,这是被人牙子上刑了吧?”大夫仔细检查过期思,一身睡意都没了,嘴里啧啧直叹。
  “瞧瞧呦,肩膀筋骨错位了,手腕脱臼了,看看这,啧啧,身上小伤多得很,不过没有断骨头的……这气脉也不对啊,这就没办法了,先养筋骨吧,身上淤血散了再看……”
  一屋子人听得心里发颤,白谷县一向太平,哪里见过这样的伤患。
  赵五谢了大夫,对围在屋子里的小厮丫鬟婆子挥挥手道:“别看了别看了,你去烧点热水,我给他洗洗,换身衣裳,老爷夫人醒了带过去给瞧瞧。”
  几个小厮手脚懒,不爱管这闲事,一溜烟地跑了。婆子丫鬟倒是心疼这孩子,留下照顾起来。
  天光大亮,赵家老爷夫人在厅里用了早饭,便有婆子匆匆过来道:“老爷、夫人,赵五在后院门口捡了个男孩儿,一身伤,一身泥,不知怎么来的。”
  赵家是白谷县一户富商,也有田地放租,是几代的大户,一家主子和善,在当地有些声望。
  赵家老爷、夫人年逾五十,慈眉善目,家里只一个儿子在外地忙生意,子嗣单薄,向来喜爱小孩儿。听了下人禀报,便去看期思。
  后院里,赵五和婆子丫环已经给期思擦身换洗,抱到空置的厢房里,期思沉沉睡着,一直也未有醒来的迹象。
  赵家夫妇进屋到床榻边看看,不禁啧啧叹息,十分心疼。
  期思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面庞白皙清隽,眉头却在睡梦中仍旧紧蹙,身上时不时抽动一下,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受了苦楚。
  他肩膀和手腕上了药,缠了布,期思因自小练武,身体紧实,但还是偏瘦,此时只着一身单衣,孤零零躺在那里,显得整个人十分单薄。
  赵夫人身边丫环过来,手里拿着件脏脏破破的衣裳,低声道:“夫人,这孩子来时穿的外衫。”
  赵夫人仔细看了看,衣服虽被泥水污了,且划破多处,却显然是用的好料子,暗纹团锦细看下华贵细致。
  赵老爷凑过来看了看,道:“这孩子怕不是什么叫花子,也许是被拐了,半路跑出来的。”
  赵夫人思量片刻,着丫环把衣服洗好收着。
  晋国皇子失踪,使队无一活口,又查不出结果,于是一连好多天,燕国朝堂上都笼罩着森森阴云,皇帝明显不高兴。
  当时提出要晋国送来质子的右丞相李岑,一时被百官案发暗地里戳了又戳。
  御书房内,肃帝陈濬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园子,背对着一屋子臣子,沉默不语。
  片刻后,太监传报:“信使求见——”
  肃帝扬了扬头,太监意会,将信使召进御书房。
  信使风尘仆仆,一进屋便跪下,低头双手呈上信报。
  皇帝并未回头,信使身边的一位文臣便接过信报,拆开与屋内诸臣子传阅,而后面色沉重道:“陛下,晋国的消息,尸首的特征,与那小皇子并不相符。”
  这文臣正是燕国右丞相李岑。
  一直看着窗外的皇帝这才转过身,不急不缓走到书案后坐下。
  李岑继续道:“所以晋国小皇子也许还活着。”
  屋内一时静默。
  肃帝身形笔挺,风骨遒劲,有文人的清癯骨架,面目清朗,眼睛深沉,身上气势隐隐压制着众人。
  “萧执”,肃帝唤道。
  一名身着武服的少年上前一步,正是燕国萧氏神影卫这一代的统领萧执。他抬手一礼,道:“臣在!”
  “去寻他”,肃帝陈濬吩咐道。
  这位燕国皇帝的脸上没什么神情波动,一双眼如沉水,简短几个字却清晰有力。
  也正是这一天。
  汴州绵延如伏龙的金戈岭内,一座无名高峰的山腰处,一片隐秘的寨子里来了不速之客。
  寨子内木制房屋错落,位置隐蔽而巧妙,林木环抱,可从山腰处绕转不远便可上一条山道,但平常极少有人能发现此处。
  虽然看起来是世外桃源,内里却是汴州悍匪的营地,那日半路杀出来劫掠晋国使队的悍匪,正是这寨子里的。
  此刻正是傍晚,山里气息凉爽,太阳快要落到对面的山尖,光芒是暖融的橙色,飞鸟归巢,万物宁谧。
  而寨子里却是极其安静,素日里喝酒吵闹、舞枪弄棒的喧闹全然不见,空余鸟鸣风动,仿佛一座空城。
  院子里有一口井,一个高大男人打了水,洗去手上鲜血,又用湿布擦拭沾血的长剑。一匹骏马被拴在井边,闲闲甩着尾巴。
  不远处一颗高大梧桐在夕阳映照下如同镀了金辉,树下桌凳随意摆放着,一个少年坐在长凳上,吃着手里的点心,背对着那高大男人,身边一个小厮候着。
  “可以转过去了吗?”少年问道,心里装着事情,等得有些急了。
  “好了”,男人已将剑上和衣袍的血污清理完毕,长剑入鞘,发出一道金铁嗡鸣。
  少年便立刻在长凳上扭着转过身来,看着他问道:“将军,他们都去哪儿了?”
  这少年一身干净布衣,面容清秀,正是晋国小皇子虞珂。
  高大男子一身武袍,正是被鸿嘉帝派来寻人的陆应秋。
  陆应秋看了看寨子外的群山,对面山间升起一道白色的焰光,划破暖融的暮色天光,他转过头对虞珂道:“他们出去办事,会跟上咱们,小殿下随我回家吧。”
  虞珂摇摇头:“期思呢?他们找到期思没有?”
  陆应秋手上动作微微一滞,神色依旧温和:“还未找到,但小殿下可以边走边等,信鹰传消息很快。”
  山林间,夕阳最后的金辉铺洒下来,骏马载着陆应秋和虞珂,缓缓离开群山绵延的金戈岭,逆着来时的路踏过小径,穿过山林和峡谷。
  林间偶尔有枝叶摇动的声音,分不清是鸟兽经过,亦或是晋国暗卫的行迹。
  金戈岭的暮色如旧,身后的匪寨渐渐被抛下,如同一座空旷的桃花源,静候着不可能回来的访客。


第8章 错认
  转眼间,期思在赵家宅子生活了快一个月。
  自从被赵五救下,期思昏迷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喝了药,吃了点东西,却又昏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人状态极其不好。
  第五天,他终于能正常地醒来,但身上内力依旧全无,时不时还会莫名其妙昏倒,身边甚至要有人一直看护。
  “不知重逸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很难过,教了好多年的徒弟,白教了”,期思有时自己打趣自己想道。
  期思醒来后,不敢提及身份,编了个名字身世,他不确定会不会是燕国朝中有人想杀虞珂,料想小云松带着虞珂跑掉,应当是安全无虞的。
  他只能在稍清醒些后,问前来看望的赵夫人,可否帮他传信给自己家里。
  思来想去,只相信陆应秋,便写了信,送给陆应秋告别前告诉他们的私下联络人——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一个人在白谷县里,连自己被喂了药内力全无的事情也没敢写上去。
  他现在谁也不敢相信,生怕走漏消息,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此后便一直等着来信,有时跟府里人打探下外面情况,却没有虞珂的消息。
  这些天里,期思身上的伤渐渐好起来,每日坚持适当活动一阵子,唯独内力如同蒸发了一般。
  他想来想去,应该是因为那个执剑的黑衣人下的药,只能等见到重逸或陆应秋再问。
  期思在赵府渐渐开朗些,不再紧绷着,赵家老爷夫人都喜欢他,觉得这孩子一表人才,性子又坚韧文雅。
  但一问他以前的事,他闭口不言,旁人以为他从前受了虐待,也不追问。
  “沉稳,有出息。”赵宅里的人都这样评价。
  这日,期思正在侧院书房里满怀心事地随手翻着本书,前院却传来喧杂声音。
  他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沿着走廊过去,在屋子转角处偷偷看发生了什么。
  前院里不知何时进来许多人,都是铁甲长刀的神影卫,军容整肃,把屋院守得结结实实,赵家老爷夫人在前院站着,神色不大自在。
  萧执奉了燕国肃帝的命令来找晋国皇子。
  此刻他带了萧氏神影卫,围了赵家宅子,正站在赵家夫妇对面,一身黑底暗红绣纹武袍,手执带鞘长剑,身姿挺拔遒劲,虽只是十六七岁,却身上气势难掩,正背对着期思的方向。
  “昌煜城中有朝臣之子,前些时日在附近遇了劫匪,下落不明,我们一路围着案发之地向四周搜寻,到白谷县时,打听到您家里恰好收养了一名少年。”
  萧执声音清澈,但语气带着威势。
  赵老爷皱眉,道:“是有这么回事。”
  萧执便道:“那还请您把那孩子带过来,好查验对比。”
  期思在檐下看见这一幕,心里很是忐忑。
  虽然萧执他们看起来是燕国官府的,期思现在也不愿相信他们,但还是准备主动出去,不想连累赵家上下。
  萧执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转头也看见屋子转角处期思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刻几步上前。
  期思反而被他这突然来势汹汹的气势吓了一跳,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
  赵夫人看见,张口惊呼道:“哎!”
  萧执个子很高,一双长腿大步迈开,几步就追上他,不轻不重抓住期思胳膊,道:“跑什么?”
  语气中带着些不解和淡淡的冷意。
  他手下力道很微妙,足够抓住期思,但不会弄伤他。
  可期思内力全无,养伤多日,身上力气远不如萧执,肩膀受了伤,才恢复些,被他一抓胳膊,还是痛,忍不住停步”嘶”地倒吸一口气。
  萧执发觉他身上有伤,立刻松手,期思便转身又要跑。
  当真是惊弓之鸟。
  萧执只好上前一步,带鞘长剑一拦,把期思圈在手臂里转了个圈,恰好转过身面对自己,又两手把期思双臂箍在身侧,让他乖乖站好。
  这回萧执手上力道控制得刚好,根本没有牵动期思伤口,期思被他箍住转过身来,动弹不得,抬头瞪着眼睛与萧执对视。
  “我叫萧执,不要害怕”,萧执耐心地安抚他。
  期思不说话也不点头,低头看着萧执长剑的剑鞘,眼神戒备,身上紧绷。
  “是你吗?我不会伤害你,别跑了。”萧执有些无奈。
  期思这才抬头看清萧执面容。
  萧执很俊朗,面容轮廓分明,尤其一双眼睛清澈如湖水,他微微弯腰,看着期思,非常真诚。
  期思盯着他看了看,觉得他很好看,也不像坏人,才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跑了。
  萧执松了口气,哭笑不得,也松开期思。
  他叫来身后一名医者,医者仔细端详了期思的面容。
  接着又伸手检查了期思的脊椎骨、手臂和小腿骨,最后把他左臂袖子掀起来,看到小臂中间处一点深褐色的痣。
  期思被这一番验尸一样的查验,浑身不自在,简直要咬人了。
  医者总算结束了检查,最终神情松动了下来,对萧执点点头。
  萧执便牵着期思,回头对赵家夫妇道:“正是这孩子,本将替朝中大人谢过二位救助之恩!”
  期思:“……?”
  他和虞珂手臂上有一样的痣——萧执是把他认成虞珂了?
  期思心里一急,正要开口问萧执,却随着那股焦急涌上来,感觉心口一阵窒痛,一口气被痛得憋在胸中。
  随即眼前天旋地转,黑了下去。
  萧执反应极快,立刻把他接住,打一个横抱,抱了起来,皱眉问赵家夫妇道:“怎么回事?”
  赵老爷解释道:“这孩子一来就昏迷不醒,身上都是伤,后来渐渐好些,但时不时总昏过去,身边时刻要有人,大夫只说他心脉有些不对劲,却看不出什么。”
  萧执眉头紧锁,看着怀里的期思,思量片刻,道:“这些天有劳贵府照看了。”
  他抱着期思到赵家宅子外面,把期思放在马车内软榻上,伸手探了探期思心脉,又试了试期思内力。
  沉吟片刻,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浅红的药丹,喂给期思。
  随后,萧执回去与赵家夫妇相谈,随行文吏详细记下所讲经过。
  赵夫人命身边丫鬟去取来了期思当日身上的衣物,锦缎外衣被划了许多口子,已经濯洗干净,布料细腻华贵。
  萧执将一干物品和记录交给手下收起来带好,别过赵家夫妇,手下萧氏神影卫安静地撤出赵宅。
  出门来到马车旁边,准备带期思离开。他正打算看看期思,迎面却又来了一队人。
  ——迎面来的是裴氏神影卫,与萧氏神影卫齐名,都直属燕国皇帝麾下。
  打头一人是二三十岁的高瘦男人,身穿红色华贵锦服,腰间挂着一条长链,皮肤白得发透,隐隐露出血管的青色,五官有些阴柔的狠意,双瞳极黑。
  他整个人透着冰冷潮湿窟穴里蛇一般的阴森,即便笑起来也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此人正是裴氏神影卫的统领,裴家大公子裴南贤。
  萧执见裴南贤得了消息来会和,便上前道:“人已找到了,裴大人与我一同回昌煜吧。”
  “萧大人立了大功,这小皇子当真福大命大。”
  裴南贤面上带笑,却毫无温度,踱了两步,上前欲伸手掀开马车门帘。
  萧执看他举止太随意,委婉道:“裴大人还是勿扰小殿下了。”
  说话的同时,萧执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马车和裴南贤中间。
  他手握剑鞘抬手一档,腕背轻轻挡住裴南贤想要掀开车帘的手腕,说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发,陛下还在等着。”
  裴南贤也不打算招惹他,收回了手,拱手一礼道:“说的是。”随即转身,手下人给他牵来马。
  萧执回头看了看马车,思忖片刻,还是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上马车看护期思。
  裴南贤随意抖了抖缰绳,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萧大人真是偏心眼儿,一眼也不让我看小殿下,自己却人都上了马车。”
  萧执听见这话,停了动作,在马车门帘前半蹲踞着回头看他,腰背劲挺,锦衣玉面,像一只年轻而蓄着劲力的兽。
  他甚是了解裴南贤这劲儿,淡淡笑道:“裴大人若是小个十来岁,定是由您来陪着晋国小殿下,想必会很玩得来。”
  裴南贤眉毛一挑,眼睛里泛着蛇一般的冷光,道:“勿怪,哥哥不过是开玩笑。”
  萧执微笑:“在下也不过是开玩笑,他身子不大好,贴身看护稳妥些,得罪了。”
  随即喝令手下出发,转身进了马车。
  裴南贤倒是不发脾气,笑笑不说话,一掀缰绳,一马当先出发了。
  马车里,萧执眼中倒映出期思有些瘦弱的身躯,若有所思。


第9章 昌煜
  期思沉沉昏睡,意识混沌,却觉得身上不知从何处,慢慢汇入一股缓和的暖意,仿佛是在为他注入些许生机,隐隐窒痛的心口也不那么难受。
  萧执一路陪护着期思,时不时探他的心脉和内力,确定他没有大碍。
  马车不曾停下,一路向北,终于天黑之前到了燕国帝都——昌煜。
  昌煜所处地势平坦,城周围二十里又有山水环绕,城墙高耸坚固,城门分内外两道,城内街道宽阔,有百坊齐整坐落,与晋国都城江梁规模相当。
  城门内外进出的百姓商队络绎不绝,沿街楼阁错落,叫卖声说笑声不绝于耳,路旁食肆酒楼饭菜酒香,混着脂粉松墨气息,热闹非凡。
  期思却一直没有醒来,更感受不到外面的繁华。
  及至进了燕国皇宫,道道宫门,层层朱墙,下了马车再换轿撵,一路上侍从沉默敛首,萧执始终守在期思身边,裴南贤同行,几人终于到了宫内。
  书房内,燕国皇帝——肃帝陈濬正等候着他们。
  “裴大人到——萧世子到——”太监通传。
  肃帝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奏折。
  萧执怀里抱着期思,从门外跨过殿门高槛,走了进来,裴南贤跟随在身后。
  期思昏迷不醒,在萧执怀里显得十分单薄,手脚软软垂着,仿佛轻飘飘的。
  几人进了书房,因是武臣,裴南贤单膝跪地行礼,萧执抱着期思,也稳稳单膝跪地。
  肃帝抬了抬手,示意平身。
  肃帝起身,绕过宽大书案,不紧不慢走到萧执面前,微微弯身端详他怀里的期思面容,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位燕国皇帝年过而立,形貌文雅,唯一双眼深沉如潭水,身上气势华贵。
  萧执只说:“据说到白谷县后身上有伤,身子不好,时常昏迷,但无大碍。”
  看了片刻,肃帝直起身子,拍了拍萧执肩膀,说道:“一路辛苦了,带这皇子去静云殿休息,着太医来看。”
  随后便有侍者入内,带着萧执送期思去准备好的寝殿休息。
  书房内便留下肃帝和裴南贤,以及跟随萧执前去找人的文吏和医者。
  肃帝听文吏详述了经过,又看了他带回来的期思衣物等证物,最后点点头道:“晋国使臣过几日会来,届时确定了身份即可,你们奔波数日,也下去吧。”
  几人便告退。
  萧执把期思送到静云殿内,肃帝遣散了一干人等,也来了静云殿。
  肃帝看着太医为期思检查,最后得出结论”心脉有异”。
  “怎么治?”肃帝喝了口茶,淡淡问道。
  太医低着头,半天回答不了——因为他们根本治不了,更谈何”怎么治”。
  肃帝看他们那样子,嘴角讥讽的挑起,道:“怎么,又要跪着哭喊陛下饶命?”
  太医抖着胡子,颤颤巍巍跪下,带着哭腔道:“陛下饶命……”
  肃帝也不发火,放下茶盏:“行了,滚吧。”
  太医抖着胡子速速滚了。
  肃帝遣散了殿内宫人,留下萧执,问他:“你怎么看?”
  萧执单膝跪下,腰背笔挺,敛首道:“卑职探过他心脉和内力,猜测是被人用毒所害。”
  肃帝抬抬手,道:“起来说话,不必动不动跪下。”
  萧执起身,看了看期思,道:“应当是西域的毒,普通人服了便是五脏渐渐衰竭而死,他身负武功,内力路数特殊,服了便是内力全无,时常心脉窒痛昏迷,倒是不会危及生命。”
  肃帝问:“能解?”
  萧执点点头:“今日已喂他服下一次,是有效果的,不过药力所致,会昏迷两日,醒来后便可好了。”
  “什么毒?”
  “朱颜瘦。”
  肃帝皱了皱眉,目光沉静锐利,又问:“你可有怀疑的人?”
  萧执摇摇头:“朱颜瘦虽是少见的毒,却也买得到,所以无法判断下毒者。”
  肃帝沉思片刻,道:“此事压下,不要透露,这几日你守着他,直到晋国来使。”
  第三天早晨,静云殿内,宫人个个容色静肃,进进出出敛首收声。
  毒的名字叫”朱颜瘦”,果然是让期思瘦了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