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期思-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三天早晨,静云殿内,宫人个个容色静肃,进进出出敛首收声。
  毒的名字叫”朱颜瘦”,果然是让期思瘦了不少,显得单薄极了,面色苍白。
  萧执守在他身边,因解药药力所致,期思反而昏睡不醒,要彻底解了毒才能醒转。
  此刻期思醒来后,萧执仍在身边,期思昏迷太久,脑子十分混乱,时间感更是错乱。
  萧执见他醒来,叫宫人取热巾子来,帮期思敷敷脸。
  带着淡淡熏香味的热巾子敷过,期思果然感觉好些,不再是方才的混乱焦躁。
  “好一些了?”萧执笑着伸手搭在期思腕上,探他心脉和内力。
  期思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认出萧执,没有挣扎,问道:“我在哪?”
  “燕国帝都昌煜,皇宫里”,萧执耐心答道。
  “你是谁?你们……”期思一时不知该怎么问。
  “我是燕国神影卫统领,陛下让我守着你,为你医治身上的毒”,萧执耐心地说,“三日后,晋国的使臣会来确认你的身份。”
  期思这才回忆起来,他们一定是把自己当虞珂了!
  期思赶忙反手抓住萧执的手,道:“我不……”
  “陛下到——晋国使臣到——”
  期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期思话被打断,跟萧执一起看向门外。
  萧执有些意外,晋国来使提前到了。
  肃帝走在前面,身后几步跟着一个身穿武官官服的高大男子,面容英武,气势不凡。
  “陆应秋!”
  此刻见了陆应秋,期思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仿佛漂流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港口。
  他激动得松开萧执的手,翻身就要下床去,却因昏睡太久,腿上一软,差点栽倒。
  陆应秋看见期思这一下,心里一提,期思身边的萧执却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捞住期思,稳稳把他放在地上,扶着他。
  期思却疯了一样,挣开萧执,哭着跑向陆应秋,一阵风一样卷过肃帝身边,一下子扎进陆应秋怀里,埋头使劲抱着他不松手。
  陆应秋未曾想到期思会是这个样子。
  情况与他预想大有不同,期思竟是受了许多苦楚一般,他伸手抱着期思,轻轻抚他后背,给他顺气,缓声道:“没事儿了。”
  期思本来是哽咽着流泪,这一顺气可倒好,陆应秋一安慰他,他反而嚎啕大哭起来,单薄的身子像片树叶,挂在陆应秋身上。
  陆应秋这才发现,期思这些日子不见,瘦得不像样子,身上似乎也很弱,却一时不便询问。
  期思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开了闸,汹涌地宣泄出来。
  多日里,山道上生死一线,独自逃到白谷县的漫长路途,自己在绝望里每走一步便如走在刀山的遍身伤痛,昏迷中也时刻折磨他的窒痛,在恐惧和担忧中无人可以信任依赖的漫长分秒,失去内力形同武功尽废却还要强作乐观……此前种种都被他压在心底,不敢放松分毫,见了陆应秋,便终于可以依靠信任,再也压制不住。
  肃帝看到这一幕,倒也不急,道:“陆将军便先稍作安抚,孤明日再来。”
  陆应秋怀里挂着期思,转头不慌不忙道:“失礼了,多谢陛下体恤。”
  语气里却并无歉意,因为期思和虞珂就是在燕国境内出的事,他一路悉心保护,把人交给燕国,却转头出了事。
  肃帝摆摆手,十分大度,便转身走了,萧执跟着离开,顺手把殿内宫人也都遣下去,让陆应秋和期思单独待着。
  期思也没理会什么皇帝,反正从进宫到现在,他也没跟燕国皇帝见过面行过礼。
  哭了好一阵子,终于缓过来,抬头看着陆应秋,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啊?”
  陆应秋心里被他哭得五味杂陈,扶着他让他坐在榻上,伸手取来旁边巾子给他擦擦脸,道:“已经快马加鞭了,本来是三日后到的。”
  期思点点头,这才仔细看他,陆应秋一身武将官服依旧是高大英俊,但眉眼间确实风尘仆仆。
  期思问他:“你找到他了吗?我跟他走散了……”
  陆应秋点点头,说:“他没事,先不说这个,你受了伤?为何瘦了许多?”
  期思哭得有些倒抽气儿,说道:“受了些伤,主要是、是被一个刺客喂了毒……”
  陆应秋蹙眉,一下子透出凌厉的神色:“什么毒?医治了没?”伸手拉过期思手腕,探他心脉。
  期思反而安慰陆应秋:“不知道什么毒,有、有个人帮我治了,今天醒来已经好多了。”
  陆应秋查了发现确实无大碍,只是明显的虚弱。
  “你这些天怎么过来的?我收到你的信,为何只字不提你中毒受伤?”
  期思委屈说:“我不提所以你一直没来找我吗?”
  陆应秋有些无奈,说道:“我收到燕国找到你的消息后,才收到你的信,立即就来了。”
  期思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哭得连燕国皇帝都不看一眼也就算了,还跟陆应秋闹小孩子脾气。
  “那你来是要接我离开吗?”期思眼里带着些询问和期待。


第10章 为替
  期思见他没带虞珂来,有些搞不清状况。
  陆应秋却犹豫了一下,道:“先不说这些,讲讲这段日子怎么回事吧。”
  期思沉默了片刻,这些天里的苦难一一在脑海浮现出来,反而不想说,便敷衍道:“我……就也没什么,逃出来,后来被接到这里了。”
  陆应秋知道他别扭起来就这样,沉声道:“细细说,不可憋在心里了。”期思受伤中毒,心神耗损,心事太多对他很不利。
  期思这才乖乖从遇袭那天讲,讲到白谷县,还有后来昏迷,再醒来就是刚才了。
  陆应秋沉默半晌,告诉他:“那天大雨,刺客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你进了燕国皇宫,便是安全的了。”
  期思点点头,追问道:“虞……”
  还没问出口,陆应秋伸手捂住期思嘴巴,示意他不要说。
  期思心里奇怪,陆应秋低声道:“他回去了,你救了他。”
  陆应秋又问:“这段日子里,你长大不少,若是有些必须要做的事交给你,你能做到吗?”
  期思想想,点点头,说道:“自然。”
  陆应秋沉默片刻,英武的眉眼间有些难言的情绪,最终还是开口道:“他不能来陪你了,小殿下,你今后,是晋国的小皇子,你要懂事。”
  期思看着陆应秋,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应秋一字一句,力道清晰:“你是虞珂,你是晋国的皇子。”
  殿内透着诡异的安静。
  殿外,北国的夏风卷携着花园里的草木气息,吹进静云殿,期思和陆应秋的衣角被轻轻拂动。
  期思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陆应秋衣袖,缓缓摇头道:“可我不……”话未说完,陆应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殿下想回去吗?”陆应秋缓声问道。
  期思点点头,眼里有些难以置信。
  “小殿下记得武陵关内的灾民和山里的悍匪么?”陆应秋的神色很严肃。
  期思不说话,也不点头——这两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忘。
  陆应秋神色稍缓和些:“今后,会有很多人想杀你,也有很多人靠着你活下来,你要为那些百姓,也为你自己,当好晋国的皇子……若不然,是回不去的。”
  宫殿高大华丽,帐幔奢美,却让期思感觉有些阴冷。
  期思听出陆应秋话里的威胁意味,陆应秋仿佛变了一个人,神色里带着冷漠和坚决。
  期思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他看着陆应秋的眼睛,声音有些艰涩地问道:“为什么?”
  陆应秋神色坚定,那张熟悉的英武面庞透着将军的威势,他很少在期思面前显示出这种威势的气息,他答道:“陛下的旨意,抱歉,期思,我不能带你走,你也不能走。”
  这是一个忠诚坚定的将军的回答,却也是陆应秋的回答。
  期思感到心里发冷,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从死亡边缘逃出来,却被最信任亲近的人不加商量地抛弃。
  他低下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陆应秋,还是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陆应秋神情毫无松动,答道:“质子是用来约束晋国的。”
  他只说这一句,期思便明白了。
  ——质子是用来约束晋国的,若质子是假的,来日一旦开战,天下人眼里期思就是皇子无疑,但鸿嘉帝不会被约束,晋国朝野也就不会被这个人质威胁。
  所以他是一个替身,一个未来的弃子。
  陆应秋明白他的想法,他坚定地说:“你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将来若有变故,我会拼死保你。”
  陆应秋眼睛深邃,目光刚毅,却没有往日的柔和。
  期思摇摇头,他明白当日虞珂的感受了,他此刻比虞珂更狼狈。
  他心里没有愤怒,只是很伤心,有些孤立无依——他真的是独自一人,没有人在他旁边,也没有人在他背后。
  期思看着陆应秋的眼睛:“我可以。”
  一如当日晋国皇宫里,虞珂的回答。
  陆应秋却转开眼睛,上前抱了抱期思。
  期思靠在陆应秋肩膀上,心里的一些东西熄灭了,他声音冷静:“将来有那一天,也不需要你拼死保我。将军,你比我重要。”
  陆应秋松开他,看着期思,期思面容苍白带着病色,身体瘦弱单薄,但腰背挺拔,一向带着天生的骄傲和倔强,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神色带着些冷漠。
  陆应秋却笑着摇摇头,带着无奈,道:“你很像你爹,卑职替晋国子民感谢殿下。”
  陆应秋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伸手绕过期思脖颈,把那东西扣在他颈后。
  期思低头伸手把它抬起,看了看,是一条红绳下缀接着一截黑金细链,质地墨黑,暗暗反射着若有似无地金色纹络,衔扣紧密,一扣上便贴合住皮肤和骨骼凹凸处,像是一条极细的蛇,又十分精美,冰冷细腻。
  “收好它,不要随意给人看”,陆应秋叮嘱道。
  期思只当是晋国皇室的身份信物,放进领口里不愿再看。
  他眼神有些空洞,说道:“他知道吗?”
  陆应秋知道他是问虞珂,答道:“还没告诉他。”
  期思心里安慰些——至少虞珂没有抛弃他。
  陆应秋拍拍他肩膀,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让他独自想一想。
  期思坐在静云殿里,燕国的宫殿华丽高大,雕梁画栋,帷幔帛锦流光。他回想了往日的点滴,想想自己拼死救下虞珂,是否值得。
  最后他想,当然是值得的,重来一百次,也是要那样做的。
  他和虞珂,乃至陆应秋,其实都身不由己。但他心里还是不愿原谅陆应秋,陆应秋从小到大对他关爱有加,却也能毫不犹豫把他抛弃。
  陆应秋离开静云殿,便去见燕国皇帝,商定三日后正式在朝迎接“虞珂”。
  陆应秋此番将在燕国停留几日,他每天都会去陪期思。
  在期思看来,陆应秋是来监督他会不会听话的——陆应秋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完全信赖的人了。
  而陆应秋也没有解释什么,与他确认一应事项后,有时对他讲讲燕国风俗人情,有时便在一旁安静陪着期思。
  他对期思反复强调最多的话,是两句话——
  ——”不必觉得你在假装做另一个人,你还是你自己。”
  “不要告诉别人你过去的事情,你的过去是虞珂的过去”。
  而期思只是沉默,看着陆应秋的眼神里总有些情绪,却什么也不肯讲。
  真正的虞珂,也只在晋国皇宫待了几天,外界对虞珂的了解也只限于他的身世和在寺里修行过。
  而期思与虞珂是自小相伴的,没人比他们更熟悉彼此。
  他并不需要多做伪饰,不会有太多东西成为他替代虞珂的阻碍。
  他独自看着宫中灯火,不断回想陆应秋交代的桩桩件件,让这些叮嘱刻在脑海——这是他唯一回去的希望,虽然他也不清楚”回去”是指回到哪里,毕竟他已经没有家人,但南方的晋国和卢阳城,仍是他心里的灯塔,那里曾经有过他的家。
  这几日里,有时期思经过镜子前,都恍惚觉得镜子里面是虞珂。
  时间飞快,这日朝会,期思便将以晋国皇子的身份,入朝为质。
  奉天殿内,燕国肃帝坐在御座上,不发一言,座下臣子恭敬而立,大殿内梁柱高耸,雕梁画栋,气氛沉肃。
  肃帝在座上抬眼,眉目清朗的脸带着文雅之气,眼睛却如沉水,让人看不透。
  “晋国皇子、晋国特使入殿——”太监高声通传。
  期思心跳有些快,身着皇子礼服,跟着陆应秋踏上燕国大殿前的石阶,跨过殿前门槛,在两侧静立的文武官员中间前行。
  他单薄的身躯在高大宫殿内更显渺小,边向前走,边用余光看两侧的人,人们也打量着他。
  身后一众随行出使之人面色严肃——这是晋国的一次折辱,一次屈服。而陆应秋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到了御座阶下,陆应秋向肃帝行礼,期思在旁行礼,一众随行也跟着行礼,肃帝示意免礼。
  太监接过陆应秋带来的文书,并以燕国文书交予他,两国盟约自此正式达成。
  仪式并不长,但环节繁杂,期思身穿皇子皇服,有些累,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应秋。
  陆应秋今日一身武官朝服,身形笔挺,肩背宽阔,面容英武刚毅,是武将中的儒将。
  陆应秋感觉到期思在看他,低头看着期思温和地弯眼笑了笑,期思却转开目光,鼻子有些发酸。
  虞珂在晋国皇宫的那几天,没有臣子见过他,送行那日也都是远远隔着马车帷帐看个大概,今日随行的使者们更是不知道皇子已经换了个人。
  期思的存在,仿佛已经被抹去。
  最后一次见面时,期思问陆应秋:“陛下要我留在这,你犹豫过吗?”
  陆应秋字字斩钉截铁,仿佛扎在期思心里:“君令如铁。”
  期思点点头,不与陆应秋对视,看着窗外如画的花园,不再说什么。
  “将军,保重。”
  “殿下,保重。”
  离开奉天殿,陆应秋目送宫人带着期思回寝殿。
  陆应秋转身也离开,没有看到期思远远回头张望的身影。


第11章 别院
  期思转头便又病倒了,精神不振,时常发热,甚至不怎么说话。
  太医诊治,身上没有病灶,一切在于心中郁结。
  萧执看过,也说与身上的伤和中的毒无关,确实是心病。
  肃帝时常去静云殿探望,看着期思皱眉苍白的样子,也跟着皱眉。肃帝后宫一直以来只纳过寥寥几人,又因各种原因死的死赶的赶,没有妃嫔可以来照看此事。
  一天天病着,若是真的出了问题,燕国难以交代。
  期思病了四五日,肃帝的脸色就沉了四五日,这日终于在朝会上发问:“晋国皇子病了几日不见好,总不能拖着,你们想个办法出来。”
  座下大臣们便开动脑筋。
  有说虞珂自小在寺庙长大,要不把他送到普华寺,继续过小和尚的日子,兴许就好了。
  还有的趁此开始催促肃帝纳妃立后,感叹后宫无人就是不行。
  一个个摇着胡子口沫横飞,越说越带劲。
  臣子们趁势催起婚来,肃帝终于忍无可忍,一拍御案,底下群臣便顷刻噤声,不敢再借题发挥。
  倒是左丞相江荀衍站出来,缓声道:“臣有一想法,或可解决晋国皇子心病。”
  肃帝揉揉眉心,道:“且说。”
  江荀衍道:“陛下何不问问晋国皇子,他现在需要什么,想在哪里住,想做什么,想什么人作伴。”
  当真是人生四大问,但似乎很有道理。
  肃帝没有子嗣,面对期思这样的孩子,却不如面对政事时得心应手,此刻江荀衍提醒,他才想起来平日里从未问过这孩子的心意。
  朝会后,肃帝便果真去了静云殿。
  未让宫人通报,进了院子,便看见期思一身雪白单衣,肩背单薄,却身姿笔挺,正独自坐在鱼池边的矮榻上看鱼。
  入夏的燕国天清气朗,半热不热的风吹过水面,变成宜人的温度,吹在期思衣角,轻轻翻动。
  天上流云大朵,时而飘过遮住阳光,又很快飘走,阳光就这样时不时打在期思身上,身后是高大宫苑殿阁,朱墙画栋,琉璃明瓦,整个人像是画中小仙,有些飘渺。
  肃帝隔着池水看了看期思,觉得他面容肖似记忆中的人,年纪虽小,却有着天生的一股骄傲和韧性,心里有些感慨。
  肃帝走过去,十分随意地在期思身边坐下,期思才抬起头看了看肃帝,道了声”陛下”。
  近日他频频身体高热,精神不大好,加之中的毒留下些后遗症,内力时常不济,以前习武的底子也挡不住这样的销蚀,人消瘦许多。
  “听说你从前一直在寺里住着,应当心境开阔平和,怎么就一病不好呢?”肃帝形貌文雅,此时随意地坐在他旁边,朝堂上的威势卸去大半。
  期思摇摇头:“因为我虽然住在寺里,却不看经文佛法,除了能看见许多僧人,与住在寺外没什么不同。”
  期思说的是实话,虞珂在芳华寺里从小住到大,却只会一声“阿弥陀佛”。
  肃帝见他精神些,点点头,转而进入正题,问道:“你来孤这宫里,是不是不习惯?若让你选,你想在哪里住?”
  期思听出肃帝是真的在询问他想法,他确实不想在宫里住着,便思索片刻,谨慎道:“或许住在皇宫外面……普普通通的就很好。”
  他从小生活自在,习武读书之外便是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今被独自关在这宫苑里,自然难以适应,况且这皇宫是异国的皇宫。
  “嗯,别院,也可”,肃帝似乎并不在意期思会提什么要求,但凡说了就轻松答应,“住下后是想如何读书?鸿都书院如何?或夫子来教?”
  “我……我一直跟着夫子读书,没有去过书院”,期思犹豫着答道,看着肃帝的眼睛。
  肃帝十分坦然地看着期思的眼睛,似乎在琢磨这样年纪的孩子是什么想法,想了想,说道:“书院里有许多与你一般大的孩子,每日一道读书、作伴、习六艺,热闹些。”
  期思感到放松许多,肃帝对他很随和。
  他认认真真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试试。”
  肃帝觉得这孩子有趣,笑了笑:“不错。”
  肃帝看他眼睛里有了些神采,说道:“你来燕国,却没有身边侍从伴读,宫里有看得顺眼的尽可留在身边伺候,到了书院也可结交伙伴……萧执你也见过了,他比你大一些,但也年少,孤就让他多照拂你,有什么事让他转告,或直接来说都可。”
  期思很感谢他,毕竟肃帝完全可以对他不闻不问,却过来亲自问自己,一时反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伤春悲秋的不像样子。
  肃帝关照几句便离开了,期思心里似乎解开一道障碍,发觉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多糟。
  他又想起那些武陵关内的灾民,更觉得自己竟如此不知足,这几日因为陆应秋抛弃自己而伤心,天昏地暗的,想通了便心里开阔。
  肃帝一向雷厉风行,转头便吩咐了萧执,去找间合适的宅子作为别院,送“虞珂”去安置。
  几日后,期思状态已经好很多,发热消沉的症状已经慢慢消失,闲暇时问侍卫借来把剑,在院子里练剑习武,身体也恢复过来。
  又想起重逸,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来看自己。
  萧执很快安排好了宫外的事,和礼部官员一道护送期思去新家。
  萧执按照肃帝的要求,在昌煜城南找了一间宅院,宅子原先是一家书香门第的老宅,主人在朝为官,因朝中调动离开昌煜,举家搬迁,此后一直空置。
  期思来昌煜时当真是身无一物,东西都丢在了山道上,想来是找不回了。
  陆应秋来的这一趟,倒给他带了许多东西,应有尽有的,便一下子有了五辆马车的家当。
  期思没有带走这些日里伺候的宫人,前阵子陆应秋走之前问他要不要留几个人在身边,期思也拒绝了,这次便孑然一人搬出了燕国皇宫。
  萧执一身暗色神影卫锦衣武袍,骑马护送期思出宫,期思独自在马车里,诸多侍从随行。
  沿途经过昌煜城中主道,城内多是方正高大的房屋,酒楼茶肆、商铺勾栏皆建的高大富丽,有时途经侯府豪宅,也可见高门大院,匾额石兽精美大气。
  期思沿途从马车窗子向外看,觉得很新鲜,这是他第一次在燕国的都城观赏市井风俗,昌煜是真正的北方风情,令人耳目一新。
  萧执看这小少年对昌煜很感兴趣,便引辔靠近马车,微倾下身子道:“小殿下要不要骑马?”
  期思看了看萧执,听他这提议有些心动,放在从前,他说不定早就爬到马车顶上看风景了,此时却有些犹豫。
  萧执看出他的犹豫,冲他伸出手,带着笑意咋了眨眼,示意他无妨。
  期思最终被好奇心战胜,钻出马车,萧执记得期思手腕和肩膀的伤才好,身体一直不佳,便轻轻一揽期思的腰,把他带到身前,与自己同骑。
  期思坐在马背上高高看着街景,这才真正身处燕国都城的大街之上,仿佛一下子飞出了笼子。
  他耳朵眼睛被五光十色的昌煜城唤醒,许久未出门,看什么都像第一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