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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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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簿脸色惨白,显然是吓得不轻,风口浪尖的时候,没想到来禀报公务,手下的人竟不知何时皆被刺客替了身。
陆应秋提着他站稳了,道:“此事需要详查,若与你无关,自不会冤枉你。”
主簿无奈,只得点点头。
陆应秋手下很快将主帐内恢复原样,一场混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兰阳去给中了毒针毒箭的军士治疗,这场刺杀算是落空了。
期思坐在帐内,拄着下巴,似笑非笑道:“嘉王被禁足,还能不远万里联络到独吉鹘补来杀我,这个皇兄真是不得了。”
萧执说:“这事调查完,恐怕至少一个月,这中间还需防范。”
陆应秋点点头:“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北境眼下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仗。”
“嘉王这些年贪下的军饷,必然是用来养私兵了”,期思说,“但至今仍无任何消息。”
陆应秋沉默片刻:“朝中也派了人查,但情况一直牢牢掩着,陛下始终对嘉王抱有希望。”
“狄宥良没有查到什么?”期思问。
陆应秋摇摇头:“这便是蹊跷之处,如今无暇顾及此事,只看陛下何时能想通了。”
军中牢房,独吉鹘补被锁链牢牢扣住,即便兰阳将他弄得根本无法施展武功,仍旧不愿留一丝空隙可趁。
期思站在牢门外,面无表情看着他:“你以为你凭什么活到今日的?”
独吉鹘补闻言嗤笑:“你呢?你大概是凭运气?”
期思瞥了一眼他四肢关节处几乎全然没入的毒针,道:“我当然没少凭运气死里逃生,但是你,你活到今天,只是因为我没动手而已。”
独吉鹘补神情一下子扭曲起来,不顾一切地挣动着骂道:“杂种!晋国的杂种!”
期思已经不需要留他的命了,独吉对他来说,如今已没有任何用处。
破离剑在昏暗的牢狱内反射出一道淡淡光线,剑锋刺入独吉鹘补的心口,他疯狂而又不可置信地瞪着期思,似乎全然未意识到自己会在死在此时此地。
恩恩怨怨,这么多年,过往一辈辈的仇恨,期思没有感到轻松,只是有一丝疲惫。
杀了独吉,杀了裴南贤,杀了那么多人,也换不回裴奉锦和瑞楚,换不回江南旧时庭中的花开了。
一片死寂,期思抽出剑,将血迹拭净,头也不回地离开。
“将军为何不告诉他岱钦的身份?”萧执问陆应秋。
陆应秋一怔,没想到萧执竟识得瑞楚,想了想,道:“既是家事,便由他们自己决定罢。”
萧执沉思片刻,没有反驳。
第125章 孤胆
期思进了军帐,看气氛有些沉肃,问道:“怎么了?”
萧执仔细端详他,蹙眉问:“你杀了独吉?”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萧执,期思点点头,神情淡漠:“留着他已无用,早早了结也好。”
陆应秋没想到期思动作这么快,倒是没说什么。
依照原本探到的情况,大王子赶至边疆,亲自率军出征,该是三日后的事情。
但与大凉和晋国所有人预料都不同,第二天,大凉王军和落马河以西边军为首的大批兵马便挥师直下,数十万铁蹄在大王子的号令下提前冲锋,以不可抵挡之势横扫向北境。
斥候疾驰来报,狼烟燃起,北境大营闻讯而动。
陆应秋毫不慌乱,将士参谋们早已筹划过种种可能性,对此皆报以寻常心态,沉着以对。
营中,上到大将军陆应秋和淮王期思,下到军士营卫,皆在军报和军令下达的第一时间披甲执剑,夙夜未曾放松。
北境三军拔营,昭武玄甲不再是耀目震撼的一枝独秀,却融入在每一支队伍中,铁血战绩和不朽传说是瑞楚留给整个晋国至高无上的珍宝。
期思和陆应秋一马当先,军甲铮然,正午的阳光照出铠甲流动的冰冷光泽。陆应秋坐在马背上,左侧是狄宥良,右侧是期思。
三人只是驻马于点将台前,点将台上却空无一人,仿佛真正的主人未曾归来。
台上,唯三军旗帜猎猎随风迎动,沉默地逆着天地间的风。
“四年前,燕、大凉盟军来袭,风云突变,昭武大将军亦殒于该战。”
陆应秋声音沉静浑厚,飘荡在无际的黑甲军阵内,言及本不能提的瑞楚,众人一片沉默。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今朝,大凉再发不义之兵,践踏万民,视人命如草芥,唯我北境男儿可阻之,行天道,保苍生!”
陆应秋话音落,万千将士心中情绪涌动。
陆应秋看向期思,二人目光相触。
期思执缰上前一步,喝道:“陛下天威庇佑我北境诸军,本王携天子之令,与各位誓同生死!”
校场上将士们高扬手中刀枪,响亮齐呼:“行天道!佑苍生!逐贼寇!”
期思拔出破离剑,昔时瑞楚年少的身影仿佛在他身上复活,剑光如水,映出孤胆英豪的寒利。
破离剑高高扬起,直至天际。
期思吼道:“昭武玄甲何在!”
万千将士上前一步,脚步声如雷电划破天地,豪迈答道:“昭武卫国!玄甲不破!”
“昭武卫国!玄甲不破!”
期思身上战甲暗光流动,破离剑斩破北风,金铁之下,盛世可犹昨?
陆应秋沉默地看着他,仿佛透过这个劲骨遒风的少年,看到了旧日无可匹敌的故友同袍。萧执腰佩沉水剑,一身轻甲,深沉的目光亦未离开期思,旧事烟尘,此刻皆作故梦。
一声声热血男儿呼喝回荡天际,大军如流动的黑色火焰,拔营而起,牢守住晋国疆土。
从前瑞楚麾下十数万昭武玄甲,今日不再独立成军,却更无处不在,他们化整为零,将战神之魂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凝聚起晋国三军全新的神魂。
北境之外,断雁关下,晋国大军与大凉王军再次正面相克,厮杀一片,前线战场血流成河,天际殷红,军甲破碎支离。
期思手执破离剑,一马当先,率军冲锋,萧执紧随身旁,二人所过之处无人可拦,率先在大凉军阵中深入,生生辟开一条血路。陆应秋坐镇军中布控全局,狄宥良带兵迂回包抄,断雁关难攻,舆图上每日一变。
晋国将帅惜兵爱才,大王子全然不在乎麾下士兵生死,大凉边军和王军被源源不绝地填入战场,北疆积尸千里,哀声兵戈震天。
大王子疯了一般不计代价,晋军渐渐被耗损,眼看伤亡日渐加剧,期思夜里几乎不得歇息,一身浴血的铠甲回营便探视伤兵,鼓舞士气。
“荆州接应及时,后备不必担忧,但这般打法,断雁关实在是硬耗,损敌一千,自伤八百。”
军中将帅纷纷赞同,面露郁色。
期思几乎自开展便未曾卸甲,却从不露出疲惫之色,他神色凝重,指着舆图:“必须撑住,撑到后日!”
帐内寂静,陆应秋没有问为什么,这些天来期思的表现足以服众,一干将帅没有反驳,默认了他的决定。
兰阳候在帐外,一身红衣甚是耀目,他道:“我陪你去战场。”
期思拒绝道:“你留在营中,若再出现刺客使毒,你可是最大的救星。”
哄小孩子般的语气,但所言非虚,兰阳打量他,期思一身铠甲,无一处没被血污沾染过,唯神情永远是洁净,皎皎如月,眉眼有一丝倦色,却也很快被掩去。
兰阳也有点心疼他,却不像寻常那样缠着期思,只点点头让开。
期思出了帅帐,再次翻身上马,要亲去阵前指挥。
大凉边军被大王子下了死令,日夜轮番来袭,晋军亦要随时应对。
萧执也上了马,铠甲衣片上血污斑斑,沉水剑已杀了不知多少大凉敌军。
“你留在营中歇息一晚。”期思有些过意不去,肃帝派他来帮自己,萧执却几乎顶得上一名副将,自己不歇,他也不歇。
“无妨,我亦有命在身。”萧执淡淡一笑。
期思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劝,二人再次出营。
又撑到了第三日,果然出现了转机。
大王子原本一直未曾上阵,只在后方以铁令指挥大军,直至昨日才亲自披挂持枪,却也只在中军,未曾到最危险的地方。
而元酀麾下的弘吉剌部大军,恰在今日被调派到断雁关外五十里。
这批亲王部众,上受王令。
大王子的军令下来,并不能直接动用这九万弘吉剌部精锐。
接到斥候禀报的消息,期思立即决定:“我带五万人,直接攻入断雁关。”
帅帐内瞬息安静,随后炸开了锅:“殿下,太冒险了!”
“不可,断雁关苦耗这些天,哪怕再撑下去,不出半月,大凉也得退。”
“殿下此举无异于羊入虎口,五万人,恐怕一入断雁关,便会被生吞!”
期思指尖划过舆图,未来得及洗净的血迹留下了淡淡痕迹:“大凉亲王麾下九万精兵,加上我的五万,可以一赌。”
这是他与元酀的约定,所以他敢于赌这一回。
诸人瞪大了眼睛:“怎可寄希望于大凉来援?”
期思看向陆应秋,陆应秋眉头深深皱起,中间一道纵纹,目光中隐忧自不必说。
期思眼神明亮,坚定不改。
静默过后,陆应秋终于点头。
五万骑兵携着冰冷的金属相触和马蹄声有条不紊出营,众人皆视之为死士,期思却心中笃定,他信任元酀和岱钦,也信任这五万将士。
晨曦未曾降临,期思带着兵马挥戈直入断雁关,他的破离剑和萧执的沉水剑再次为晋军撕开了敌方的阵型,如匕首入敌腹,锋芒冷酷。
陆应秋和狄宥良稳守后方,狄宥良却颇为质疑,陆应秋只以军令压住他和一干将帅,为期思争取最大的支持。
一入断雁关,关隘奇险,等于自行切断了与后方的衔接,成了一支孤勇之军。
半夜与清晨的交接时分,大凉王军和边军疲惫懈怠,未防期思人马,叫他们直入关隘。
大凉军中反应过来后,期思和手下兵马几乎瞬间被牢牢包围。
大王子闻讯,策马率兵而来,隔着战阵遥遥看期思,冷冷讥嘲道:“一枚废棋子,当自己有天命在身么?何必这么急着送死?”
期思抽出破离剑,轻轻一笑,一身修罗血色,却面如美玉,神采飞扬:“究竟谁才是废棋子,还需向君请教!”
破离剑反射出一道光弧,映亮期思眉眼,狠夹马腹,留给萧执一句“稳住阵型”,随即策马破风而去。
期思所为大胆,极其突然,大凉兵马拦之不及,期思武功已入化境,入阵根本无人可阻,竟直接破阵直冲大王子而去。
破离剑带着晨曦的寒气,期思策马奔袭,大王子举刀相迎,却硬是被剑压住,剑锋将他头盔斩落。
期思却不恋战,勒缰回马,闪电般来去,又冲出敌阵,回到晋军队前。
士气大振,大王子惊怒之极:“给我碾死他们!”
这里是大凉阵中,期思一举压制了气焰,却仍旧处于不利之境,密密麻麻无边的大凉军围过来。
阵后却传来一阵疾呼,浑厚嘹亮的奏报拦下了大凉军的脚步,海东青在高空长唳盘旋。
“陛下有令,议和收兵!议和收兵!”
大凉兵马犹疑躁动,一时间止步不前,这些天的苦战,他们被大王子当作稻草一般扔进战场燃烧,此时已然疑惑不定。
阿思古带着朝中信报而来,策马一路到大王子身边:“殿下,陛下谕旨!”
大王子红了眼,抬手一掀:“滚!假传谕旨,找死!”
他手下立刻包围了阿思古,阿思古反应很快,显然料到他很可能会这样做,拔刀大挥,将想要拿下他的大王子手下隔开,策马转身,直接奔至期思这里。
期思见阿思古这一遭,险些笑出来,这样的事,也就阿思古做得出来——传谕旨反被扣押,竟就立刻转身投入敌阵,理直气壮,仿佛就跑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第126章 繁花
阿思古口中呼啸冲来,驻马期思身后,懒懒回头冲大王子喊道:“殿下逼我,为求自保,只得暂时屈就敌军麾下了。”
与此同时,元酀和岱钦率领着弘吉剌部九万精锐,兵至大王子的王军身后。
神鹰白羽的旗帜冷漠地随风飘扬,元酀麾下亲王精兵,寻常从不出动,但这是大凉最强大的军队之一,从无人否认。
“殿下,请回朝。”
元酀只派人简短地劝大王子这一句。
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到弘吉剌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表情,“殿下”两个字,必然是轻飘飘的。
“王军和边军六十二万,碾也给我碾死他们!”
大王子将阿思古送来的那份谕旨撕碎,无情下令。
大凉王军和边军漫如海水,此令一下,纷纷调转刀锋,一面朝着阵中期思的晋军,一面朝着亲王元酀那神鹰白羽旗帜的精锐。
“随我誓同生死,此战换得北境安定,尔等可愿?”期思挥剑喝到。
身后五万晋军精锐兵刀齐击:“与殿下同生死!”
期思回头与萧执对视,弯眼笑道:“大恩来日再报!”
萧执锋利眉眼毫无惊乱,他在此,便是肃帝在此,亦是笑:“必护殿下平安。”
晋军聚合,勇猛直面围涌而来地敌军。
元酀手中承影剑杀向犹疑之间不敢服从谕令的大凉王军,率领部族亲兵杀入阵营,大王子后方被撕开一道口子。
元酀沉默不语,只是杀人,灰绿的眸子染上血色,雕刻般的俊美容色尽是怒意。
想到期思此刻只带了寥寥数万人孤胆入敌阵,他心中便复杂难言。
燕伋思是他副将,怒喝命令王军听令住手,有的人犹疑,有的人却不敢不服大王子,一时动摇,仍旧是难以劝降。
江烜也随燕伋思而来,一身轻甲,燕支剑染了血,牢牢守在燕伋思身边。
岱钦挥舞着重剑,一身铠甲,那道纵贯左眼的刀疤蒙上了冷冽之色,淡淡笑道:“去找他?”
元酀与他对视一眼,元酀将部下全部交给燕伋思和江烜指挥,同岱钦策马扬鞭,两人冲入王军阵中,一路拼杀。
王军和边军认得元酀的盔甲,无人敢阻拦这位亲王,他和岱钦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奔赴到了战阵中央,远远看见期思的人被包围。
此时,陆应秋也带着北境大军逼向断雁关,大王子前途已定,唯作为诱饵的期思处境最为危险。
撑过去!期思手中剑不曾停,无人能近身。
他似乎看见了元酀,朝这里遥遥一笑,敌军的血又溅上他额角。
元酀提剑策马,一路到了期思身边,两人相视一笑,万般柔情,于修罗场中片刻缱绻。
阿思古手中大刀挥砍,杀红了眼:“又聚齐了!”
期思朝岱钦一笑:“岱钦!”
岱钦朗眉星目,穿上了盔甲,仿佛换了一个人,气势极强,竟毫不亚于陆应秋。
他挥了挥手里重剑,在元酀身侧十分低调,只朝期思温和一笑。
大王子手下王军见这阵势,犹疑更甚,期思用女真话喊道:“你们身后,有大凉王撤兵谕令,有亲王精锐数万,有晋国昭武玄甲数十万,大王子名不正言不顺,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听他的吗?”
元酀扬声道:“本王在此,来传王令,立即撤兵,大王子与晋国商事议和!”
大王子隔着不远不近的军阵,阴冷道:“谁敢退,身后六十万王军就给我斩了谁!”
有些人开始转投元酀身边,更多的人却畏惧于大王子手中所掌数量庞大的军队,不敢叛逃。
陆应秋带大军压至!
大凉王军开始分裂,期思和元酀身后渐渐聚集了更多臣服的王军。
期思等人拼力守住阵型,但王军数目庞大,陆应秋和元酀的后援杀进来还需时间,阵内的王军感受不到阵外局势已天翻地覆,一时仍旧顽固不肯降。
期思意识到局势险恶,拼尽全力维护身后将士,但战场上,谁也护不住谁,他撑起一道防线,前方却还有万千敌军。
岱钦突然扬起重剑,回头一声大喝,音如洪钟,直贯战阵——
“昭武玄甲何在!”
阵中许多人震惊无比,他们是曾经追随在瑞楚身边的精锐,今日被陆应秋派给了期思。
“瑞楚将军!”
“大将军回来了!”
就连大凉王军也一阵惊愕,岱钦不再刻意遮掩面容,马儿长嘶抬蹄,他高大威武的身躯立于大凉王军和晋军之间,划开了一道分水岭。
“昭武左军出阵,随我为大军开路!昭武右军,听令于淮王!”
岱钦重剑横挥,策马动身,阵中左军闻令,毫不犹豫冲入敌阵,随他出列。
晨光照耀大地,岱钦身上战甲如同镀了一层金色,天降一般,无人可挡,所向披靡!
晋军热血沸腾。
期思闻言,目眦欲裂,手中破离剑仍旧本能地斩杀敌人,目光却紧紧盯着岱钦,如在梦中。
岱钦回头,英俊眉目朝他灿然一笑,昔日江湖气息留了三分,余下却是顶天立地的巍峨。
“昭武玄甲是你的了。”他声音不大不小。
期思想要追他,却被他手势阻止,岱钦挥剑拦下一支箭羽,反手投出,破风而过穿透扑向期思的敌军——
“专心,等我回来!”
期思咬咬牙,心中山崩海啸,最终只对岱钦道:“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后悔。”
这是他知晓身世后所立诺言,他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只余下这句话,脱口而出。
岱钦笑笑,那笑容中有最宽厚的关爱,有最豪迈的鼓舞,亦有沧海桑田后不变的守护。
日出,阳光泼洒,战场一侧是关隘峭壁,此刻才得见,山壁顽强地盛开着簇簇桃花,纷繁盛放,花瓣散落杀阵,温柔落在期思的铠甲肩头。
元酀不无惊诧,他看着岱钦。萧执目光一沉,却仍旧不分神,补上防线,时刻注意期思的情况。
岱钦看向元酀,声音被铺天盖地战场乱声所掩,但众人读得出口型:“答应我,永不叛他。”
元酀身着亲王战袍,坐在马背上,隔着漫天血腥,神情郑重回以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以生命起誓”。
随后岱钦一笑,潇洒一如往昔,落鞭策马,手中重剑仿佛带着狮吼龙啸的气势,破开一道口,身后追随上百昭武玄甲左军,杀向阵外,去为陆应秋的援军开辟一条血路。
期思下一刻要策马去拦,萧执和元酀几乎同时将他拦回身后,此时阵内危急,追出去唯有两头落空。
何况那是昭武大将军的决定。
元酀却也不能离开,有他在,大凉王军有所忌惮,才能争取时间。
阵中晋军仿佛被注入了无尽力量,瑞楚从天而降,所有人都认为是神迹。期思竭力收回心神,告诉自己岱钦会平安等他,全力迎战。
岱钦带着百余昭武玄甲,他一人可敌千百,奈何六十万敌军,杀也杀不完,铠甲染透了血,重剑千钧,扫出便是一片尸横。
过敌阵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岱钦拼力长啸,一马当先,破开一层又一层敌阵。
身后昭武玄甲左军随他冲锋,敌人如海潮涌来。
岱钦身上中了数箭,皆被他立刻折断,仿佛毫无知觉。
大凉王军校尉追至,手中千钧□□挥下,被岱钦一剑横拦,催促昭武玄甲:“继续往前!”
不能停,要给陆应秋带出最近的路。
敌军仿佛无穷无尽地蚂蟥扑上来,将被阻下的岱钦围住。
远处,昭武玄甲左军终于冲出敌阵,与陆应秋援军接应。
岱钦浑身浴血,已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大凉王军的。
陆应秋和狄宥良沿来人所示方位,全军发动冲锋,以最快的速度冲破了大凉王军。
断雁关,千古难攻易守,往昔多少沙场埋骨,今日却被以奇迹般的速度攻下。
“杀!”
“接应殿下——”
大王子麾下步步溃败,燕伋思和江烜带领的亲王精锐将他们挤压。
陆应秋所率大军渐渐与元酀的兵马合围,最终接应到期思,孤胆诱敌的五万兵马愈战愈勇,折损极少。
可期思在大军援至的一瞬间,什么也不顾,再不理别的事,冲向陆应秋:“他在哪!”
陆应秋立刻夹马腹迎向期思,但已来不及,元酀立即踏蹬跃起,飞身踏上期思坐骑,将他接住。
期思已战至心力耗竭,又焦急于岱钦的事情,稍一放松便再也支持不住,险些坠下马去,破离剑却一直没有脱手,紧紧握在手中。
元酀扶住他,圈在怀里,看了陆应秋一眼:“我送他去你们大营。”
陆应秋点点头,他身上和手中剑亦是沾满了血。
元酀回头跟阿思古简单交代,便带着期思径自离去。
再次醒来,已是回营,期思昏迷并不久,他双眼尽是血丝,一言不发,坐在帐内。
元酀守着他,战场上一时不能了结,分秒皆是折磨,他感受到期思渐渐不对劲,军中下属端来安神药,期思冷冷拒绝,不吃不喝不歇息。
元酀遣散众人,蹲在他面前,看着期思眼睛:“期思,看着我。”
期思却仿佛看着陌生人,血丝爬上眼睛,只是问:“他在哪!”
这副模样,再耗下去恐怕心神俱损。
元酀静静注视他,终于下了决定,抬手温柔地抱住期思,手指捏住他后颈穴位一用力,强迫期思昏睡过去,安静地倒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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