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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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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模样,再耗下去恐怕心神俱损。
  元酀静静注视他,终于下了决定,抬手温柔地抱住期思,手指捏住他后颈穴位一用力,强迫期思昏睡过去,安静地倒在了他怀中。


第127章 藏诺
  喧哗声不断,混沌之中吵得人头痛,如同隔着一座钟被震得发懵。
  期思从漫漫混乱的黑暗梦境中醒来,眼睫微颤,睁开了眼。
  帐内是安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营中仿佛很热闹,米白色帐布透下明亮光线,令人眩晕。
  一直守在旁边的元酀握住他的手,眼中有血丝,淡淡胡茬,从来也未见过他这样,元酀从来没显得疲惫过。
  期思静静与他对视,随后试着坐起来,只觉得身上各处都疼,也很虚弱,一场大战令他耗竭了体力和心力。
  元酀扶他起来,陪他走出帐子。
  这是北境大营,营中将士来来往往,所忙之事是战场和军营善后,但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意气,显然是大战得胜了。
  “这场仗,损耗极小”,元酀站在期思身边,侧过头看着他,“你的计划让这场仗至少提前半月结束,数万人因此免于殒命战场。”
  期思没有回望他,只是抬步往主帅帐中去。
  元酀陪他到了主帐,陆应秋和狄宥良在其中,一众将帅也都在。
  “此战行险十分值得,而瑞楚显灵一事,那可是天助我们!”有人啧啧直叹。
  期思在帐外闻听此言,脚步滞了一下。
  随后大步进去,陆应秋见他,立即抬手制止所有人的话,又让诸人皆出去。
  有人经过他们身边,向期思行礼,赞他果敢勇猛,又朝元酀行礼,感谢这位大凉亲王及时来援。
  元酀只是点点头,眉头始终微蹙着,目光不离期思。
  人都走了,帐内只余陆应秋、狄宥良、期思和元酀,兰阳听说期思醒了,也急忙跑了来,进了帐子,很难得地什么也没说,只是乖乖在一旁。
  “他在哪?”
  期思声音平静。
  陆应秋注视着他,迈步绕过桌案,出了主帐,期思跟着他。
  到了不远处另一间帐子,守备森严,这里与大营别处轻松喜悦的氛围不同,守着的人皆是昭武玄甲旧部,面色冰冷,身姿直挺,持枪而立,仿佛一尊尊坚毅的雕塑。
  这间帐子被无形中隔成了营中禁地。
  期思随陆应秋一路进了这间军帐。
  帐内一具乌漆棺椁,守灵的是昭武玄甲旧部几名士兵,人人脸上都是恸色,眼睛泛红,却不流下一滴泪。
  萧执一直守着这里,看见期思来,眸色沉了沉。
  期思走到棺前,扶着棺木边沿,棺盖未合。
  岱钦静静躺在里面,一身血污已被拭净,身上所穿,乃旧时,他任昭武大将军时的铠甲,锋冽坚硬,龙虎啸刻。
  纵贯左眸的旧疤痕仍在,硬朗眉目和威武身躯厉色仍存。
  “岱钦,瑞楚……”期思喃喃道。
  他伸手轻轻抚过瑞楚左眸那道旧伤疤。
  从前叫他大哥,岱钦仿佛孤身行走江湖,是天地间最自在的鹰。
  那时,徒丹城内,期思坐在屋中纠结不愿看秘信,岱钦一剑一人坐在门口廊下,一壶烈酒,背影高大,夕阳将他的影子投到自己身边,岱钦就那么陪着他。
  西风猎猎,衣袂翻飞,北疆之外的天地广阔,小院内却灯火如豆,夕阳金辉。
  那或许是最好的时光。
  “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期思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陆应秋”,期思没有回头,只是端详着瑞楚,“他受了多少伤?”
  众人静默。
  陆应秋注视着期思的背影:“箭伤九处,刀剑伤十二处。”
  “那一定很疼。”期思说。
  他退了两步,就地跪下,朝着瑞楚棺椁磕了三个头,额角生生碰出血迹。
  期思起身,仔细看了一遍岱钦的眉眼。
  “爹。”
  这是今生唯一一次这么叫瑞楚。
  四年前,皆传瑞楚战死,他却是得天庇佑,活着离开了晋国,一路到了故友的弘吉剌部,隐姓埋名蛰伏在元酀身边。
  遇见期思并不在他意料之内,但遇见了,认出来了,能时不时陪在期思身边,于他也足够。
  他希望罪名洗清之日,让自己的儿子回到自己身边。又或许他早也料到这一天。
  人生杯酒,于瑞楚,于期思,命运的浩淼不过江湖风月一瞬,既然选择了,便是那一句——
  ——“我不会害怕,也不会后悔。”
  瑞楚的笑容似乎犹在眼前,他对期思说:“我是如此,我儿亦当如此。”
  战阵中杀伐惨烈,瑞楚转身率人开路的那一刻,所有人也都明白此去意味着什么。
  断雁关,断雁关。
  期思亲手合了棺盖,取下颈间佩戴了数年的黑金兵符,举起来。
  指尖轻触机关,链符化作一只漆黑麒麟,踏火破风,与期思的目光一起,环视帐中众人。
  “兵符在此,昭武玄甲,今日起是我的了。”期思冷冷道,始终一滴泪未流,神情如冰。
  昭武玄甲旧部的几人单膝跪下,铠甲清脆,声音低沉坚定:“昭武卫国,玄甲不破,誓死追随殿下!”
  元酀和陆应秋始终注视着期思,心中如有冰冷的风化作利刃割过,却终究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主帐内,众位将领皆至,瑞楚的事情依旧是秘密,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而知道的人,皆不会透露半个字。
  期思扫了一遍信报。
  北境大军和元酀的亲王精锐将大王子的军队半是击溃半是招降,大凉王又派了六王子来再传谕旨,即刻削去大王子领兵之权,一切事由由六王子接手决断。
  六王子的母妃是元酀姨母,六王子一向病弱不出宫,长大后与元酀来往也极少。
  如今现身,却是个文雅端致的青年,对元酀很是尊敬亲切。
  他派人来与陆应秋商议议和,此战便就此得以终了。
  陆应秋道:“北境大军前去援助途中,被一批兵马半路拦截,耽误了时间,若非如此……”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知情的人立刻明白,若非被耽误了时间,瑞楚本不必死。
  “那批兵马七万,已经查清,是嘉王秘密屯养的私兵,一直没查出来,是因为这批兵马实则养在大凉边境。”狄宥良解释道。
  期思目光更冷了几分,眸子里似乎爬上一层血色。
  “本王知道了。”
  陆应秋看向他:“北境余下诸事便末将善后,殿下可回朝同陛下禀报军情。”
  诸人没有反对的,期思也是这么打算,道:“陆将军与大凉六王子商议撤兵议和事宜,弘吉剌亲王随我回江梁,入朝面见陛下,狄将军也一道,此行诸事非同寻常,恐怕还需佐证,才能服朝中人。”
  期思看了看元酀,元酀点点头,示意随期思回朝没有问题。
  帐内众人轰然散去,各自忙起来。
  期思走到萧执跟前,道:“有些事,还得托你告诉陛下和先生。”
  萧执随他出了主帐,在旁边无人处,期思目光漫漫扫过四周无尽绵延的大营,暮□□临,营中火把渐渐点起。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期思看看萧执,淡淡笑笑。
  萧执仍旧很担心他,期思醒来得知瑞楚死讯,出了那间停灵的帐子,便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处理事情冷静而有条不紊,只是行事说话冷酷了些。
  他知道,人在极其悲痛之中,反而会如此,但不知道期思最终爆发崩溃的那一点会是何时何处。
  萧执也只得以寻常状态面对他:“陛下临行给我的命令,战后即回朝复命。”
  肃帝是全然相信期思会胜的,却也不知会出现瑞楚的事情,可见人算永远比不过天算。
  “你这次来,帮我许多,战场上功劳若论起来,亦是该封勋的。”期思的感谢十分真诚。
  萧执摇摇头:“我也并不是为此。”
  他们相视已久,许多话不必赘言,也都明白。
  期思一拱手:“在燕国,你们照拂我多年,若有机会,总归不会负你们。”
  萧执没有拒绝这一礼,这是替肃帝和江荀衍受下的:“我会转达陛下和江相。”
  最后萧执告诉期思:“陛下说过,一定会再见面的,不论发生什么,昌煜城中,静云殿永远留给你,何时累了便何时回去。”
  期思微笑,眼中一层薄泪,很快又化去:“明白。”
  期思次日便和元酀、狄宥良带人启程返回江梁,兰阳犹豫着,被元酀拎着带着一起走了,说是可能需要他,兰阳自然是愿意跟在期思身边的。
  陆应秋坐镇北境,处理善后。萧执回燕国复命。阿思古和燕伋思、江烜都被元酀留在了六王子身边,以防大王子留有后手,对他不利。
  期思和陆应秋、元酀商议了,他们都是最了解瑞楚的人,遗体不过一具躯壳,瑞楚虽未战神,却生性再洒脱不过,期思绝不会带着他遗体回朝去闹,这并不体面。
  期思此行秘密带着瑞楚的遗体,打算回到卢阳城与娘亲合葬,那江南芳菲缭绕的故乡,才是他要回去的归宿。
  北疆,断雁关下,尸横遍野,战死无数,终于平定。
  江梁城却依旧是升平盛世,大战的哀戚丝毫没有传到这里。


第128章 云泥
  期思一行马蹄飒沓,在卢阳城停留一日,将瑞楚与裴奉锦合葬。
  芳华寺后山,期思留了空白石碑立着,祭拜一番,站在墓前什么也没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期思会回来,仔细将父母的名字光明正大刻在此处。
  这一趟,有烈山北宗的人接应,卢阳城内,晋国朝中无人探到他们的举动。
  期思看看元酀,上前轻轻拥抱他,靠在他肩头,短暂让自己释放了一丝疲惫:“要回朝了。”
  元酀轻轻抚了抚他后背,声音低沉,却给他无限力量:“没有人能阻拦你。”
  期思站好,与元酀对视,卢阳城烟水碧波,巷陌安宁,这一路踩过无数尸首鲜血,一身铠甲铮铮映着寒光。
  “回朝。”
  期思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直向帝都江梁,不再回头,卢阳城和芳华寺落在身后。
  从晋国北境大军与元酀麾下亲王大军合围逼降大凉军,这场由大王子一力主导的惨烈战争便定了局。
  战场上,大王子大势已去,大凉朝中,元酀临行前地种种布置立即开始运作。
  这短短几天内,元酀所做布置产生最大的效果,一是大凉王清醒悔悟,先后交谕令给阿思古和六王子,前来边境战场召回大王子,命他撤兵议和,挽回局面。
  二是六王子接手王军一应事务后,大王子便被押回王都临潢。
  大凉朝中众议如山海倒倾,大王子被废,六王子为储,大凉王被逼禅位!
  在期思一行人到达江梁城的前一天,六王子已将整顿边疆军营的事务交予阿思古,回朝准备即位事宜。
  谕令一下,大凉风云突变,大王子从云端跌至谷底,再不得翻身。
  期思和元酀、狄宥良等一干人等抵达江梁城外,身上杀伐气息仿佛仍旧未散。
  城守看过令牌立即放行,马蹄几乎未停,一路铮铮驰过帝都城中大街,路人皆瞩目于这一队铁骑。
  他们玄甲佩剑,战马鞍辔深深洇着干涸的血色,所过之处带出一阵风来,几乎摧折了水乡富贵皇都的柔骨。
  “淮王、大凉弘吉剌亲王觐见!——”
  期思一身铁甲,大步一路进了宫,神情冰冷,随手卸去破离剑抛给殿外侍卫,跨过大殿门槛。
  元酀未曾换正式礼服,暗蓝色箭袖锦袍,身姿俊美高贵,走在华美的江南宫殿间无一丝违和。
  两人并肩进了大殿,逆着熹微的晨光,气息凛然,大束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殿门,在他们身周镀上一层浅光,若神袛降临。
  殿内正是朝会,百官华服齐整站在殿内,分列两侧,此时齐齐侧目望向他们。
  鸿嘉帝在大殿的另一端,坐在高高御座之上。
  期思和元酀的脚步清晰可闻,身后狄宥良和数名将领跟随。
  期思一步步踏过大殿过道,经过众臣,目不斜视,神情坚定漠然。元酀步履不紧不慢,毫不在意这里的其他人和事。
  “陛下。”
  期思和诸战将行了武将礼,元酀一手臂搭在胸口微微颔首。
  期思没有称“父皇”,直起身,战甲衬得他身材修颀笔挺,谦谦君子,却是锋芒寒冽,令阶下侍立的宫人感到到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认不出这位温润的王爷。
  鸿嘉帝一抬手:“此战能速决速断,折损之小已是奇迹,少不得军中众卿和淮王的功劳,也少不得弘吉剌亲王谋求大局,鼎力相助。”
  鸿嘉帝显然对北境这一战感到满意,但心情并不那么愉快。
  期思看了看元酀,元酀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步,他气度斐然,微笑道:“ 我朝中已将大王子关押,兵权收回,我朝陛下也将议和权宜交予本王。”
  鸿嘉帝自然早已得知大凉的变动,如今的新王是元酀母族亲缘的弟弟,他点点头:“战事方休,亲王助力平定此事,有功德于天下人,由你来谈,自是再好不过,详细事宜倒是不急,慢慢商量便好。”
  鸿嘉帝又看向期思,神情有些复杂。
  原本期思以淮王身份去北境,只是走个过场鼓舞军心,如今他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这个假王爷总不能封土赐爵,实在不好办。
  何况鸿嘉帝心知肚明,这是瑞楚的儿子。
  “淮王这回当真让孤出乎意料,原本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孩子,不料能有此等表现。”
  期思微微低着头,隽秀的脸上神色看不清楚,平静道:“此战非我一人之功,万千将士浴血沙场,方有疆土安定。”
  鸿嘉帝笑笑:“某要谦虚,众将士皆有赏赐,淮王亲身入险,功劳是大家看在眼里的,战报写得清清楚楚,就不必过谦。”
  期思微微颔首,没说话。
  鸿嘉帝俯视着期思,道:“说说,想要什么?”
  殿内所有人都看着期思。
  期思淡淡道:“不知能不能见见嘉王。”
  嘉王前阵子因为牵涉刺杀期思和虞珂的事情,一直在禁足。众人听期思这么说,一阵嗡嗡议论。
  鸿嘉帝默了默,问:“老七仍在禁足,你见他做什么?”
  期思抬手一礼:“眼下是要见一见的。”
  鸿嘉帝总不能此时驳了期思,他对北境的事情何尝不清楚?便只好吩咐人带嘉王入宫。
  殿内众人各怀心思,等待嘉王的空隙里,元酀倒是气定神闲与鸿嘉帝简单谈了谈议和的事情,他思路清晰,思虑周全,短暂时间里已与鸿嘉帝大致定了议和的框架。
  嘉王入殿内,一身华服依旧,人却是瘦了一圈,神情也远不似从前一贯的热情,几分阴鸷,又有几分狂乱。
  期思一直冰冷不语,直至嘉王入殿,他回头瞥了一眼,又回头,对鸿嘉帝道:“人既已来了,我便直言,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鸿嘉帝脸色不大好看,也只得道:“但言无妨。”锐利的目光却依然带了寒意。
  期思全然不在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一开口便止住了殿内的议论声。
  “北境断雁关一战,本王带五万兵马入关隘诱敌,与陆应秋商定,由他带大军随后来援包抄。可途中杀出一支兵马,延误援军,若非本王命大,如今已马革裹尸,大凉大王子大概也已带着王军杀进北境了。”
  嘉王步履不稳,走到一半,听期思的话,便站在过道半途不动了。
  鸿嘉帝目光阴沉,战报中当然提到过这事,但并未昭告予群臣。
  期思回头望向嘉王:“你养的私兵,就是拿来坑害北境将士的?”
  嘉王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却什么都说不出,他感觉到期思身上不同以往的威压,那凌厉的目光仿佛是替万千冤魂在质问他,他本知此次一败即是大败,此刻更加无力反抗。
  臣子们仿佛炸开了锅,私兵?私兵可是谋反不轨的证据,若被派去阻拦援军,更是罪大恶极!
  期思看着嘉王不断抽动扭曲的面容,沉声道:“贪贿以屯养私兵,勾结大凉属臣,乃是窃国!”
  他一步步走向嘉王,身上铠甲轻声作响,殿内被他的声音压得又静下来。
  期思盯着嘉王,声音若寒冰:“派私兵阻截援军,乃欲灭国!”
  嘉王站在原地,他已败了,此时更加无处可逃,看着期思靠近,神情几乎疯狂起来,逼到绝路,他猛地扑上去。
  期思根本不躲,抬手攥住嘉王胳膊,内力冲涌,将嘉王周身经脉抑住,原本擅武强壮的嘉王立即什么招数也使不出。
  期思手臂一拽,抬脚一踹,嘉王“扑通”跪在殿中央。
  期思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声音犹如从修罗场传来:“所作所为,哥哥,你可认罪!”
  那句“哥哥”,却毫无感情。
  这哪里是他的兄弟,这是地狱里爬回来找他复仇的!嘉王终于崩溃,挣扎着抽出手,连跪带爬往御阶去:“父皇!谗言,都是谗言!都是诬陷!”
  期思没有拦他,任由他从自己脚下爬过去跟鸿嘉帝求情。
  狄宥良和一干将领上前佐证道:“淮王所言非虚,北境此战险些因此陷入万劫不复。”
  元酀也开口道:“此战着实惊险,陆将军援军来迟些,本王也无命在此了。”
  殿内大臣们沸议不止,期思转身看着这一幕,只待鸿嘉帝的回答。
  安王和虞珂上前,皆是震惊痛心道:“五哥何以至此,竟是不顾天下子民吗?”
  “陛下,此事不可小觑,必须严查!”臣子道。
  “竟有这样的事!”
  鸿嘉帝偏爱嘉王这个儿子,却不能越过国运社稷去偏爱,他终于失望之极,摆摆手:“带下去审。”
  嘉王猛地摇头大喊,狼狈如街头疯子,涕泪俱下:“父皇!儿子忠心日月可鉴!”
  他挣扎着不让侍卫带走自己,回头指着期思大骂:“居心叵测!你是个什么东西!”
  期思瞥了他一眼,毫无悲悯,淡淡道:“我与你一样,都是陛下的儿子。”
  一番讽刺,嘉王几乎呕血,他口不择言,所言难以入耳,被侍卫团团围住押了下去。
  鸿嘉帝手臂支在御案,俯视着殿内一片混乱,一言不发。
  期思转过身,回到御阶下,他看了看元酀,元酀对他淡淡一笑,目光温柔坚定,让他疲惫之极的灵魂重新注入了力量。
  期思静静呼吸片刻,而后抬头看着鸿嘉帝,单膝跪地:“嘉王叛国乃其一,还有一事,请陛下决断。”


第129章 请命
  期思单膝跪在御阶下,腰身却傲骨笔挺,望向鸿嘉帝。
  “——臣请为昭武大将军瑞楚平反!”
  话音一落,殿内鸦雀无声,百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淮王爷竟提出这件事来。
  瑞楚四年前身死北境,种种证据之下,背负了一身罪名,已成为朝中无人提起的禁忌。
  鸿嘉帝不怒却笑:“倒是说说看,如何平反?”
  期思起身,身后狄宥良递上一叠证据。
  “四年前,昭武大将军瑞楚,于断雁关暴毙,并非鏖战不敌,而是被大凉一名叫做独吉鹘补的人暗害,导致中毒,毒名为‘思乡’。”
  期思语气里终于有了些起伏,他道:“独吉鹘补乃是大凉数一数二的高手,跟在大王子身边,从前我被送去燕国途中,险些被他刺杀。此人前阵子又被派到北境,已被伏诛。”
  鸿嘉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发白,他从御座起身,缓步立于御阶上,似乎想要看清期思,看清他究竟什么动机,是何心思,又似乎想看清曾经生死同袍的瑞楚身后有怎样的真相。
  期思全然不受他影响,只是将真相一一道出:“独吉鹘补是大王子的人,嘉王与大王子一直暗中勾结联系,四年前战事便有嘉王手笔,瑞楚罪名乃是被诬陷,那些证据是嘉王和林玉所为。”
  众臣都愣住了,随后有人上前,痛心疾呼:“陛下,瑞家世代忠勇,此事若有蹊跷,便是天大的冤屈,忠魂蒙冤,必当重查旧案啊。”
  狄宥良上前一礼:“陛下,请为大将军瑞楚平反!”
  身后诸武将上前道:“臣请陛下为大将军瑞楚平反!”
  不少文臣亦站出来,期思所言皆有证据佐证,瑞楚又本就是晋国最昭著的英雄,众人皆不能容忍忠良被害。
  鸿嘉帝英伟身躯立于御阶上,沉默不语。
  元酀不经意地开口道:“此战最危急之时,战场上不少人见了一奇事,瑞楚大将军英魂显灵,率百余昭武玄甲冲出六十万王军合围,为援军引路,一举力挽狂澜——本王觉得,这当真是天意。”
  元酀的身份在大凉内外皆具威望,他的话没人会质疑,话音一落,不少文臣甚至激动落泪:“陛下,瑞楚之冤,绝不能将错就错,须得正名!”
  “臣请陛下重判瑞楚之案,昭证清白正道,以慰我晋国将士,以慰万民!”
  鸿嘉帝紧紧盯着期思,期思眉目间沉静坦荡,就那么静静立在御阶下,却既无卑微臣服,亦无愤恨怨怼,丝毫看不出情绪。
  鸿嘉帝无声叹了口气,一抬手,殿内静下来。
  “瑞楚之案,今日起重审,镇抚司、御史台、兵部、户部一齐查,查清楚为止。”
  “陛下英明!”
  重臣倾拜高呼,期思亦抬手微微一礼,却一字不言。
  朝会上闹得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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