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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路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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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摆手让他下去了,楚西盯着桢卿表情和平时毫无区别的脸,感觉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滋味。桢卿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几乎日日药不断,不是治病,就是进补。整个人活脱脱一个药罐子,下人私下里都可怜徐小公子美人薄命。美人不美人的他也不在乎,徐桢卿是个才子,用他父亲的话来说,还是“胸中有丘壑”的那种,可他偏偏就只能缠绵病榻。
  “无妨,我自小便如此。”桢卿突然出声,对着楚西笑了笑。“故我不能习武,也不能上阵杀敌了。你有如此运气,可要好好建功立业。”
  他这浅浅的一笑却是把楚西的心肝揪了一把。他低声说到:“君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桢卿默默地把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下眼睫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这天晚些时候,王府迎来了不得了的客人。
  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年轻男人对着门口的家丁亮出一块龙形的玉佩。只有真正的皇家才有资格佩戴,楚王配的是蟒。
  家丁诚惶诚恐的跪下行礼,然后一溜小跑地进去通报。
  楚术听了,倒没什么吃惊的神色,只是对身边的徐墨笑了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徐墨道:“我去躲一躲,前将军府上有谋士总归不大合适。”
  楚术点点头,便自己起身去迎这突然驾到的贵客。
  “吾皇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望皇上不要怪罪。”楚术说着便要跪下行一大礼。
  楚远之立刻伸手扶住楚术,言真意切地说:“如今国难当头,君臣之间,还要讲这些虚礼做什么?朕不请自来,打搅皇叔休息了”
  这一声皇叔,是套的不能再近的近乎。楚术的父亲,也就是楚西的爷爷,同楚远之的亲生父亲淮南王关系甚好,两人曾结拜为兄弟。
  淮南王妃难产而死,淮南王也因此心中积郁,也算是英年早逝。当时皇上为显仁厚,将楚远之接来宫中照顾。
  所以儿孙这一代,并没什么联系,不过宫宴时能见一见。
  楚术立刻感叹一声沧海桑田,领着楚远之进了雅室。
  两边坐好,茶香氤氲。楚术命下人退下,道:“不知陛下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楚远之微微地皱着眉,眼里忧色深重,叹了一口气道:“朝中无人啊。”
  楚术道:“南派王朗,北派刘成。皆是名士。陛下何出此言?”
  楚远之慢慢地摇了摇头:“不瞒皇叔,今年春天派去西疆的使者遭蛮子杀害了。”
  “这。”楚术片刻怔愣后立刻怒从心起:“大胆蛮子!我南朝使者,也是他们杀得?”
  “唉……”楚远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年轻皇上的脸上写满了忧心:“西疆一直内斗混乱,如今世子拓跋鸢一统各部,怕是不愿再俯首称臣。说使者是在乱仗中被误杀,但使者怎么会跑到乱仗中,蛮子又何至于头晕眼花认不出着使者官服?”
  楚术年轻的时候为了平定西疆内乱也打了十多年仗,自然明白楚远之这番话的意思。他缺的不是文臣,是武将。如今国内义军四起,西疆又不安分,严棋严非也难当大用。放眼整个南朝,除了楚术,的确是再拿不出一个名将来了。
  楚术心里清楚,他其实不该早早卸甲归田,如果不是祖训如此,如果不是楚家已经和皇帝达成了默契。他卸甲卸的心不甘情不愿,他内心深处一直藏着隐秘的渴望,为此他一直没有忘记他的刀剑,一直没有忘记天下。他虽然已经身处江湖,但他的心仍然系在庙堂之上,系在沙场之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义军四起,看着朝臣们四处征召词人戏班,已经看了太久。
  现在,新任的皇帝来到了他的面前,诉说如今国家的危境。
  他一直等待的时刻到了。
  楚术站起身,目光坚定,他以一种斩钉截铁的激昂声调道:“保家卫国,义不容辞!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
  坐在茶案后面的年轻皇帝,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第4章 云开
  下午阳光不错,桢卿让有福帮忙把美人塌拖出来。他裹在毛茸茸的兔毛毯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将军窝在他身边,眯着眼睛,尾巴时不时挥动一下。
  练累了的楚西跑了过来,强行挤占了将军的位子。奶猫嚎叫着要引起桢卿的注意,楚西笑眯眯的捏着将军的后颈皮把它提起来,一只手竖在唇边,阴测测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把这只鸠占鹊巢的猫丢开。
  桢卿用功的时候如同入定,是不会有闲心思管的。
  楚西干脆挤在他的美人塌上,叫刘木一抱点书来看。桢卿看的书也不全是些他不爱的,大多是些兵书,比如《武经七书》全套,还有些史书,再参杂些杂书小说,还有大堆诗词,游记。
  楚西翻着本游记,阳光太好,不一会他便开始神游。丢下书,转头盯着桢卿看,桢卿的侧脸在阳光下白的有些透明,嘴唇薄薄的,气色好了点,有些淡淡的粉色,眼帘低垂着,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点阴影。楚西盯着那点阴影,觉得心里软和的跟棉花似的——楚西破天荒安静地看了他一会,便悄悄的转头继续看他的游记去了。
  这一份静谧很快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
  楚西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来人人高马大,穿着和刘木一一样的衣服,是楚术身边的侍卫陆前。
  陆前说:“王爷在书房,叫小王爷过去一趟。”
  楚西站起身,又回头看了看桢卿。桢卿抬起头,看见他看着自己,于是屈尊降贵的抬了抬唇角。楚西顿时感觉今天的阳光仿佛一路照进了心里,他脚步轻快的往书房走,砰的撞上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是个老太监。
  “奴才莽撞了,见过小王爷。”那老太监唯唯诺诺道。
  楚西嫌弃地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屋子。
  楚术跟一尊铁塔似的堵在窗户边沉着脸。
  “爹,宫里怎么来人了?你怎么……”
  “别提了,皇上新任的那什么秉笔太监,姓严的那个阉人,满朝文武的到处送礼。一个太监,心思倒不少。”楚术道,话锋一转,说到:“楚西,你明年便是及冠之年,要注意行事说话妥当。今日太平,不知明日如何。你早点让我和你母亲省心罢。”
  楚西规规矩矩的站着,心知这只是每次谈话的开场白,答:“儿子知道了。”
  窗外阳光明媚,书房不朝阳,显得有些阴冷。父子两人相对而立,默默的站了一会。
  “我与皇上说定,三日后,便去守西疆。”楚术说,“西疆有些叛乱,不过阵势不大,你明年加冠礼前,为父便能回来。你在家中,休再惹你母亲生气。”
  “但父亲不已赋闲在家了吗?”楚西奇道。
  “若不是无人可用,料想皇上也不会来找我。”楚术神情微微有些落寞,但他很快便将这一点落寞收了起来,正色道:“武将,就是要在任何时候上战场。楚家是武将世家,为国征战,理所当然。”
  说这话时,楚术已经稍显老态的脸上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仿佛是习武多年的少年终于踏上了属于他的战场,眼中火焰炙热。
  楚西凝望了他的父亲一会儿,低声道:“儿子明白了。”
  楚术笑了笑,抬掌抚了抚儿子的肩膀,说:“于安睡中死在塌上,是一个将军的耻辱。马革裹尸,才是荣耀。”
  一霎那,窗外一只鸽子扑扇着飞过,一点阴影在阳光中一闪而过。
  楚西站直了身子:“听从父亲教诲。”
  肩上一轻,楚术收手后回身朝窗边走了几步,“徐公子此次同我一同去。你同桢卿说一声,对了,千万记得厚待人家。”
  楚西皱了皱眉,自徐氏父子来此,父亲就对这两人极其重视,不仅如此,还常常嘱咐他好好对待桢卿。他不明白原由。“儿子不明,为何你如此看重那两人?”
  楚术转身看着一脸困惑的徐桢卿,叹了一口气,“难怪你母亲一直推迟你参政的日子,怎么连这点关窍都拎不清。徐公子,是治世之良才。而徐桢卿,乱世之才。你心思赤纯,纵有领兵之才,却不知玄谋庙算。以后带兵,身边怎可没有一个可靠的谋士。你善待他,他必能以诚心待你。”
  一番话如同惊雷落海,滔天巨浪在少年的心间翻起。
  这便是要我以善举来换他的忠诚了。可是我,我本来就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对他好,我这算什么了。这样刻意地换取他的忠诚,称得上是光明磊落吗?
  带着目的的善意,还称得上是善意吗?
  “桢卿,迄用有成,维周之桢。”楚术没有注意到儿子平静之下的暗流,自顾说道“他父亲倒是希望他当个治世之能臣。”
  “儿子告退了。”楚西硬邦邦的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一步,便看到一只毛绒绒的球直往他扑来,后面紧跟着瘦弱的少年。桢卿一把抱起猫,对楚西道:“将军今天心情不错,到处跑呢。”
  淡淡的笑容恰到好处的挂在嘴边。脖颈漂亮单薄的线条没入轻衫下。
  楚西开口便道:“仔细你又风寒!穿这么……”刚一开口,喉咙仿佛就被扼住了。
  关心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仿佛一开口就染上了铜臭。
  像鱼骨梗在喉头,楚西闭了嘴,还犹自七上八下的难受。
  桢卿像没听到似的,一边亲昵的拿鼻尖蹭了蹭将军,一边轻声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我又何尝不知从来没有没来由的善意,碰巧听到,只是证实而已。
  母亲一直念叨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即使已经皱纹丛生,往昔的风韵仍然固执的留在女人的眼角眉梢。女人照着铜镜,细细的为自己抹上胭脂,喃喃的说,“桢卿,世上除了亲人是不会有人诚心对你好的。而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这句他听过千万遍的话,从过去的阴影伸出怪物般的利爪,将他向无尽的黑暗中拖去,仿佛那才是他的容身之地。
  桢卿和楚西并肩走在石子路上。
  阳光暖融融地落在肩上,怀中的将军在轻轻地抓着衣襟。桢卿垂着头看着将军,仿佛这是他唯一看的见的。
  秋日,天气还是很好。楚术自迎娶王妃后,便没有同她分开过。夫妻十几载,分别是头一回。楚西怕母亲伤心,用过午膳后陪着聊天。
  叶上珠披着披风,端坐在茶案前慢慢品着茶。手上带着只蓝田玉镯子,楚术特意寻的。她脸上并没什么忧色,只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须臾,叶上珠对楚西道:“平日你不总是和徐小公子混在一起么?怎么如今总是在这里陪我。你父亲明日要出征了,你适时也陪陪你父亲。”
  楚西笑道:“我若去父亲那里,他定要我来陪母亲。”
  叶上珠笑得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摸了摸楚西的头:“叫你去你便去,我也乏了,你别在这闹得我头疼。”楚西站起身来道了声“是”,便笑着跑开了。一踏出门,楚西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烦躁地踢开一块鹅卵石,径直往书房里走去。
  这几日父亲日日待在书房同徐公子谈事,也不知在谈些什么。不过是个小小的叛乱,何至于如临大敌。
  远远地还没到,他就看见一道月白色的细瘦身影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前。
  那道身影即便是远远看见,也觉得仿若一道剑光,让人隐隐的生疼起来。
  楚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放任自己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
  “小王爷?”桢卿转过身来,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耳朵真灵啊,一般人可察觉不出我来。”楚西叹了口气。一瞬间,楚西几乎能感觉桢卿神情恍惚了一下。但很快,那对琉璃色的眼珠复又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
  一阵烦躁涌上心间。楚西对这种笑容再熟悉不过,这是他面对王爷的,面对下人的,面对随便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笑意。
  楚西:“你在这里做什么?”
  “父亲明日就要同王爷一起去西疆,我心下有些不舍。王爷在谈事,我在此等候。”
  徐桢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怎么不派下人通报?”
  “会打扰。”
  这话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楚术看着他们俩,“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徐公子站在一旁,微微弯着嘴角,目光扫到桢卿时顿了顿。楚西几乎感觉桢卿一瞬间身子有些僵硬。
  徐公子声音温和:“我看桢卿脸色还差着,今日天气有些凉,怎么不带着手炉。”
  桢卿道:“今日日头尚好,便没在意。父亲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楚术微微弯腰,慈爱地摸了摸桢卿的头。“快回去添添衣物吧。”
  桢卿躬了躬身,转身离去。
  楚西在原地呆了几秒,转身便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桢卿。
  徐桢卿抬眼看了看他,一言不发地转头径直往前走。
  楚西跟在后面,没话找话:“感觉你同你父亲,跟生人似的。”
  桢卿的身影顿了一下,说:“我只是尊敬他。”
  楚西突然回想起来,这父子俩虽是一同进府,却分开住着。徐公子也不经常来看他,除了每日用膳时客气地聊几句,也没见有什么闲话家常。一层迷雾慢慢地浮上心头,楚西越想越觉得剪不清,理还乱,索性不想了,跑上去强行把披风盖到徐桢卿头上。
  徐桢卿低着头,抬起两只纤细的腕子把披风拉到肩上理了理,低声说到:“多谢。”瘦削的下巴埋了一小段在狐狸毛里,眼睫下垂,掩住了眸子里复杂的情绪。
  楚西有点发愣。
  带着些凉意的秋风里,徐桢卿抬眼看了看他,琉璃色的眼眸含着一汪无奈的柔和,深深的悲戚藏在后面。
  楚西只接收到了那点温柔,感觉心间沉沉压着的重量骤然消失了,霎时间眉开眼笑。
  管他呢。
  我也拿十足的忠诚回赠于他就好。
  楚西终于云开见月明的这般想到。


第5章 上朝
  楚术离开后,楚西就该去上朝了。按理说,他几年前就该去了。只是叶上珠担忧他搞不清官场里的各种道道,给拖了下来。如今楚术一走,他便得了个兵部侍郎的差事。
  着一身紫色盘领窄袖袍,戴乌纱折角上巾,腰带以透犀为饰,白袜黑履。楚西端正的站在一边。文武官员都来齐了。
  “这位想必就是小王爷了。王某久仰大名。”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人穿一身有些旧的绯色官服。正是南派的王朗。楚术虽然不上朝,但是往日里举行宫宴的时候,也把正三品以上的文武官们认了个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尚书就爱说笑。”
  王朗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如今的朝廷兵分三派,读书出生的士大夫们分以王朗为首的南派和以刘成为首的北派。武将们自成一派,主要是以楚术为首,和一些和秉笔太监严世高关系密切的副将之流。
  严世高自从得了秉笔太监的职位,就四处送礼,客客气气的上门结识。除了从小读着死书,清高的要死的那些士大夫们,别的骨头没那么硬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同严世高站上了同一条船。
  说来,严世高着实比皇上还要大方,礼单列的像不要钱似的。不过他本人倒是节俭的很。
  楚西对严世高无甚好感,几次对楚术提及要把严副将铲除。楚术一反当日对严世高的不屑,将他训斥一顿。
  楚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站在那里等着上朝,便能感觉朝中众大臣都在看他。
  楚王的独子,又是武举的榜眼。想不惹眼也是极难的,尤其是在一群平均年纪就有五十岁的老头子之间,越发显得英姿勃发。大家偷偷打量,窃窃私语,楚西只能当没看见。
  待皇上楚远之到,大家就规规矩矩的伏身行礼,然后直身。有事的启奏,没事的站着或出来发表发表意见。
  陕西巡按马茂才立刻上前禀报陕西灾情。陕西从楚修之即位时就开始年年大旱,百姓流离失所。
  “皇上,如今陕西百姓已到争食山中蓬草之境了。蓬草吃完,剥树皮吃,树皮吃完,只能吃观音土,最后腹胀而死。恳请皇上放粮赈灾。”马茂才长跪殿中,一头白发苍苍。
  楚西听父亲说过,马茂才三十中举。因老成持重,被先帝任命为陕西巡按,料理陕西灾情。如今不过六七年,竟已头发花白,可见陕西灾情之重,其人操心之苦。
  再想到自己只知陕西有灾,却不知具体如何,日日无忧,毫不关心,不由有些羞愧。
  楚远之亦是一副心痛的样子,一双凤眼有些许血丝,眼下隐隐有些青黑。
  “刘成,可赈灾多少?”楚远之转问户部尚书。
  刘成略一思索,答:“陕西连年大旱,且如今要供应楚将军军粮,最多可拿出五万石。”
  马茂才一听,便痛哭流涕道:“皇上,只五万石,如杯水车薪啊。”
  这一哭,朝堂里的气氛霎时压抑起来。北派的士大夫顿时也忍不住面带悲戚。刘成是北派领头羊,亲弟在陕西任职,他更是忍不住泪湿眼眶。别人不知道,他心中确是清楚,五万石粮食确确实实是勉强才能凑出。连年的灾情,加上先帝不是个节俭的,委实国库空虚。
  楚家祖籍在杭州,与北派关系一般般。楚西自小心善,没见过什么惨象,但见这一个个默默垂泣之态,不由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即使他日日专注于习武,也知道,这世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么想着,便一脚踏了出去,向皇上禀道:“楚家愿捐粮千担。”
  楚远之闻言,一脸愁容稍缓,赞道:“准!楚将军在外征战,儿子也为国效力。楚家不愧为国之栋梁。只愿人人如此。”
  有了楚西带头,不少官员纷纷出列表示愿意捐粮。严棋也在此列。
  退朝后,不少人前来同楚西寒暄,称他不但武艺高强也心地仁厚。
  严棋也走来,扬着下巴道:“这下人人都知道楚小王爷宅心仁厚,严某在此贺喜了。”
  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楚西懒得理他,径自坐上官轿走了。
  楚西回家后,便径直往母亲房里去了。
  府中事宜,大半交由母亲打理,刚才一时激荡,这下却担心母亲会不会气他的先斩后奏。
  谁料叶上珠听完默默无语,只拿帕子拭泪。楚西一见不好,立刻赔罪道:“儿子未能先禀明母亲,是儿子的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上珠把帕子放下,伸手扶住楚西道:“我儿心系百姓,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发怒,只是我心中可怜那些灾民,一时心酸眼热罢了。”
  “儿子就知母亲最为心善了。”楚西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
  便带着侍卫往仓库清点余粮。
  一通忙完,想到今日早早去上朝,到现在也没见桢卿——不过大半日不见,心中竟然如此惦念。
  楚西急匆匆一走进院门,便见桢卿在院子里逗着将军玩。桢卿还未及冠,总爱散着头发,本来不和礼教,奈何徐墨管也不管,就无人去管了。
  只见树下一人一猫,黄叶黑发,一副静好安逸景象。楚西不觉心中郁气全无,蹑手蹑脚的靠近。
  将军见楚西靠近,砰的浑身炸了毛,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喵”。桢卿一回头见是他,笑道:“你快走开些。将军怕你。”
  脸上还留有逗猫时宠溺的笑容,显得平日里老成的小脸有了几分该有的烂漫。楚西顿时想要捏捏他的脸,不过还是正经的走过去。
  将军迈着小腿,跑的十分迅捷,一闪就没影了。
  “明明是我府里的猫,却和你亲近。怪哉。”楚西舒心地一屁股坐在桢卿旁边,哪里还有半分英姿勃发的武将模样,此刻看了,倒是比桢卿还像个孩子。
  桢卿神色几分得意:“怕是你日日习武,凶神恶煞的。”
  “我哪里凶了,你看看。”楚西说着就把脸凑到桢卿面前。
  桢卿看着眼前这一张俊脸,一双带笑的眼睛,微微红了脸道:“丑极!”
  “我看你倒是美极!便是西子在世,我看也不及你美。”楚西毫不在意,看桢卿脸有些发红,便止不住的油腔滑调。
  一旁的刘木一脸色有些怪异,这两人的对话,怎么听怎么像姑娘同情郎打情骂俏。据传先帝好龙阳之道,京城此风盛行,莫不是王爷也有意于此?可是王爷虽在京城,但自小便刻苦习武,不同与一般世家子弟,不应该呀?
  再转头一看,徐小公子唇似桃花初绽,颊上一层薄红,一双琉璃色眸子仿若一剪秋水。不由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快,遂在心中默默叹一口气。
  小王爷苦心武艺,京城世家小姐识得半个都称奇,如今碰上个徐小公子,真怕是再没有哪家的小姐可入的了眼了。
  这边楚王府里一派祥和,严棋那里就不甚如意了。
  严棋黑着一张脸,命管家将家中陈粮拿出个五百石来。严棋是武举状元,自楚远之即位被提拔,至今不过一年。虽然收受贿赂不少,终究也不比楚西是老牌的钟鸣鼎食之家,区区拿出五百石,便跟从他身上割肉似的艰难困苦。
  完了严棋就拔腿去找严世高诉苦。
  “楚小王爷出那主意,全在他有的是粮。我家业微薄,怎能同他一般?若是不捐,皇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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