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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路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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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叹了口气。
  阔别一年的临安,已经令他感觉如同前世一般遥远。母亲的容颜已经被埋葬进湿冷的泥土。桢卿自从离开就不再回忆,过去仿佛是一片空白。一阵风拂去了积攒的灰尘,显露出的瓷器光洁如新,一笔一划清晰的像拿刀尖刻上去一样,伸手碰触的感觉如同错综的伤痕。
  临安,桢卿心里并没有把它当作是故乡。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回忆的欢声,临安之于桢卿,只存在着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的羁绊之情。
  他只是不想母亲长眠的地方被战火侵扰。
  三日后,秋城。
  义军固守在临安,严棋带兵待在临近的秋城。
  严棋设宴款待两人。酒水肉菜,一应俱全。
  刘木一站在一边,桢卿坐在楚西身侧,楚西对严棋道:“如今战况如何?”
  严棋:“义军尚在负隅顽抗。”
  桢卿出声:“可曾劝降?”
  “尚未。一群乌合之众,打杀了就是。”严棋瞥了他一眼:“未曾见过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楚西道:“这是我府上的谋士,徐桢卿徐公子。”
  严棋轻蔑道“未曾听说过。不过徐公子这般好容貌,我该有所耳闻才是。”
  闻言楚西怒从心起,开口便要驳斥。
  一只手轻轻的握住楚西那酒杯的手,桢卿面色不动:“鄙人自幼体弱,尚未考取功名。本就平庸无常,自然泯然于众。”
  楚西被他轻轻的一握,刚烧起来的那点不快瞬间香消玉损,那片相贴的皮肤像要烧起来一样,耳朵到脖子红了个通透。
  察觉到严棋奇怪的目光,楚西只得道:“我不胜酒力,见笑了。”
  严棋哈哈笑道:“世人都道楚王善饮,谁知道儿子不会喝。”
  桢卿纳闷的转头看了看他。
  楚西打了个哈哈便起身告辞。严棋派人领他们去住处。
  “小王爷。”桢卿应该是沐浴过了,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的走进他的房间。
  楚西并不想抬头看他,“何事?”
  “临安之围,劝降最为合适。”
  楚西低着头应声“是是,这我知道。”
  桢卿继续道:“可否派我作使者,同他们交涉?”
  楚西猛的抬头,想也不想道:“不可。你并不在军中任职。”
  桢卿道:“那我去同严棋讲罢。”
  桢卿说着转身一脚踏出了门槛,楚西连忙起身一把把人拉住了,手劲有些大,桢卿一踉跄就撞在他怀里。
  失去重心的瞬间心慌从心底涌起——然后他被结结实实的扶住了,半个身子都被顺势揽住。
  酒气和肌肤相贴的热度裹住了桢卿,温暖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迁徙的候鸟停在了某个温暖的枝头,桢卿忍不住停了一秒,才慌张地推开楚西。
  楚西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揽住了人,心跳的声音如鼓声在他耳边作响,他勒令自己冷静,对桢卿道:“对不住对不住。桢卿,你如今不过十六,我怎能准你去?”
  桢卿简单堵他:“你不过十七。”
  楚西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心知桢卿的倔脾气必定拦不住,才爬上心头的一点旖旎被烦躁一脚踹了下去,他张口就来:“早知如此,不该带你来!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桢卿彻底被激怒了,拔腿就走,这一回楚西就逮不住了。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冷着脸把门摔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桢卿便要去找严棋,楚西黑着脸跟在后面。
  严副将搂着他如花似玉的小妾,正坐在桌前吃他的早膳——一碗江南小米粥,一只清蒸鲈鱼。
  桢卿道:“我愿担任两方使者,前去劝降。”
  桢卿的长相是清冷中带着点艳,混上三分惹人怜惜的病弱,严副将看了觉得他比怀中的美人还多了几分韵味,呵呵笑道:“不可。”
  楚西看着他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就觉得无比烦闷。
  徐桢卿道:“若能劝降,一来节省兵力钱粮,二来避免义军生恨,三来彰显将军仁厚皇上仁厚。义军顽抗,但终究不是正道,招降必定能成,逼得他们鱼死网破,于我们没有好处。”
  楚西立刻说:“不可,这是我的谋士,形同我左膀右臂,不能轻易涉险。”
  严棋闻言笑了,把桌子上的小米粥端起来喝了一口,“楚小王爷啊,谋士又不是阶下囚,怎么还拴着呢?”
  话音一落,桢卿那张冷脸便微不可差的又冷了几分。
  “砰”的一声,楚西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休要多管闲事!”
  严棋突然一把把怀中的小妾推开,面色发绀,嘴唇发紫,哇的往外呕出一堆形状不明的液体,抽搐着发出“嘶嘶”的喘气声。
  楚西楞了,吼一下就不得了了?
  桢卿立刻对跟着的刘木一道:“去叫军医,中毒了。”
  严棋已经晕过去了。一个士兵走进来,准备把桌案上的食物撤走。楚西喊住他:“干什么?放下。要验毒的。”
  那士兵刚放下,军医就闯了进来。
  徐桢卿和楚西两两无言走了出去。
  桢卿:“你刚到,他就出了事。要注意严世高拿这事做文章。”
  楚西:“是何人所为?”
  桢卿:“要么是义军派的细作,要么是一心想扳倒楚家的,要么与你有仇。”
  楚西:“与我有仇的,人没有,猫倒是有一条。”
  桢卿被逗得笑了:“别和猫过不去。楚西,劝降这事,我一定要去。”
  楚西:“好。”
  桢卿纳罕地转头看着他。
  楚西:“但是你要带着刘木一。”
  一旁的刘木一黑了脸:“王爷,我是你的侍卫。”
  楚西:“所以要听我的话。此事就这样,完了。我还有事,走了。”
  楚西说着就吩咐人把千夫长都集合起来,开个会。
  这事一出,不说严棋有没有命在,少不得有人自乱阵脚。如果动摇军心,义军又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楚西要做的,就是即刻稳住军心,重塑军纪。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严棋的生活对于一个应当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主将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上梁不正下梁歪,披坚执锐搞不赢锄头铁锹不是无缘无故的。


第12章 往事
  徐桢卿换了一身官袍,带着刘木一就往临安去了。
  被猛攻三日不下的临安城已经有些残破,虽然尸体已被拖走,但断箭和血液干涸在城门前那一片空旷的空地上。
  守城的士兵远远的看见两道人影,一道青色的,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走,一道壮实的墨色,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的。
  “干什么的?”士兵冲城门下的两人喊。
  “楚家使者!”徐墨抢在桢卿面前开了口。
  桢卿感觉头疼,这必定又是楚西吩咐的了,本来应该说是严棋的使者。说楚家固然有好处,名头摆出来一压,没人敢动他,但是,不太亲切。
  士兵果然吓了一跳,慌忙去通知他们的头子,然后大声道:“大人稍等!”
  就算是造了反,对于王公贵族,骨头里还是有那么一种天生的顺遂。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从一生下来,就知道有些人要高人一等,即便是末路穷途时一口英雄气上来,拿着锄头当□□造了反,也直不起脊梁来。
  一个长的平平无奇留着一把柔顺山羊胡的男人带着几个义军士兵往城门走,此人便是这片义军的幕后头子傅启明。
  傅启明这人,是个神人。义军都喊他做傅大哥。他原先是个商人,把南北的特产互相卖,搞的风生水起。傅大哥一边走南闯北的卖东西,一边结交朋友,哪里都有几个哥们。如今南涝北旱,傅启明的货物被严棋某个下属给劫走充军了,生意不好做也就算了,他勉勉强强撑着也行,这下可好,没生意了。傅启明便把这片各自为营的义军聚在了一起。商人,别的没有,只有一张把铁树说的开了花的嘴。
  这人又会说又有钱,还有一把漂亮的胡子,那就听他的吧。
  “傅大哥,来人说是楚家的使者。有个顶漂亮的小公子,还有个高高壮壮的侍卫!”士兵一边跟随在他身后,一边说。
  “顶漂亮的公子?”傅启明笑着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道:“胡说八道。哪有这样说公子的。”
  “真的,大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但是,大哥,楚家那种贵人怎么跑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傅启明说着叫人开了城门。
  徐桢卿头发规规矩矩的束起来,五官清晰的显出,眼珠的颜色比一般人要浅,瞬间令人想起剔透的琉璃,眼睛的轮廓比一般人要狭长,线条收束的干净利落,左眼下一粒细小的朱砂痣生生增添了一分艳色,嘴唇很薄,苍白的颜色,轮廓起伏令人遐思无限。青白的肤色下透出三分病气,身姿如同劲竹。
  傅启明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发愣。
  桢卿摆出程式化的微笑:“鄙人是严将军所派使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傅启明回了神:“公子风姿使人倾倒,今日一见,足慰余生。如若公子不介意,称我傅大哥可好?”
  说完傅启明抬手摆出邀请的姿势:“请!”
  刘木一跟随在后面,盯着这个自来熟的“傅大哥”。敌军来使,怎么一上来就如此亲热,此人当要警惕。
  傅启明带着两人走进一间还算整洁的房子。
  各自坐好。
  傅启明有端详了桢卿半晌,才开口道:“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桢卿任他打量,“为了救临安城。”
  傅启明哈哈大笑,“说说。为何救?如何救?“
  桢卿摆出诚恳的神色:“如今,临安已被围城三日,城中水井虽多,但如今大旱,能坚持多久,难说。”
  傅启明眯了眯他精明的小眼睛。
  桢卿继续:“义军水粮匮乏,兵器匮乏,实力吃亏是显而易见的。”他回视傅启明一眼:“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再者,如若拼死一搏,勉强逃走,必定死伤惨重难以维系。”桢卿语气沉稳:“为今之计,只有一字:降。”
  旁边的士兵顿时对徐桢卿怒目而视,傅启明倒是很平静的说:“若此实力的军队却强攻三天不下,主帅无能,士兵无战意,我为何要像这种军队投降?若是有把握攻下,你们又何须派人劝降?”
  徐桢卿道:“若傅先生心中没有这个想法,又为何会对我以礼相待?”他说着举起手里的茶杯:“此等好茶,招待我这个不速之客。”
  傅启明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我有别的理由,公子想听,请让你的侍卫退下。”
  刘木一立刻上前对桢卿道:“不可。”
  徐桢卿点点头:“傅先生有所不知,招降只是我的主意。我也有别的理由。”
  傅启明:“不知严将军如今是否安康?”
  徐桢卿直视傅启明:“托福。无甚大碍。”
  坏了,他以为是我干的了。傅启明在心里哀叹一声,只是有情报而已啊。
  傅启明叹了口气:“公子不想知道我的理由吗?”
  桢卿道:“无此雅兴。”
  傅启明无奈的摊手:“敢问公子是否知道秦淮名妓曲式微?”
  话音刚落,桢卿立马变了脸色,面上白了三分。他回头对刘木一道:“请退下。”
  刘木一蹙眉:“不可。我奉王爷之命护你。”
  傅启明打断两人的对话:“侍卫大哥,我只是想与这位小公子叙个旧,我保证不动他。你就守在门边,若有差池,你大可一刀宰了我。我手下并没有能抵过你三招的。”
  刘木一迟疑了一下,便对桢卿道一句“小心”,然后又退了出去。
  傅启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桢卿面前,仔细地端详他的脸。
  “公子,你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她。”
  徐桢卿冷冷道:“我是他儿子。”
  傅启明笑道:“果然如此。你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吗?”
  眼看徐桢卿就要发怒,傅启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是我失言。公子不要动怒。”
  徐桢卿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傅启明:“我只是怀念故人。你娘在风月之地,却偏偏有风骨,对入幕之宾挑的很,我入不了她的眼。只能来常常来看她跳舞弹琴。说来好笑,我这么半老的一个人了,还犹对她念念不忘。你和她的眼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不知道她最后竟然进了楚王府。”
  桢卿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显得无动于衷:“她没进楚王府,一年前就过世了,就葬在这里。”
  一阵恍然从傅启明的脸上滑过,大梦初醒似的,他喃喃道:“却原来,原来如此吗?”
  令人难以忍受的安静持续了半晌。
  桢卿犹豫的问:“我出生前一年,家母就从良了。以前的事,我一概不知,只听过些闲言碎语。我娘,在秦淮,是什么样子的?”
  弦歌回到琴弦上,船只逆流回溯,岁月的痕迹消逝,尘封的回忆倒带……
  那年傅启明不过十几岁,但已经学会了如何讨生活,当时他只是个能说会道的小贩,赚了钱就去温柔乡醉生梦死。
  傅启明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好好活着,活的痛快点。
  他正和三五好友坐在窗子边喝酒聊天,正讲道那俏丽的丫鬟已经来他的摊子买了三回胭脂。
  好友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名门贵族的丫鬟,才看不上他。
  傅启明举起拳头笑着要打过去,一抬头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青色襦裙,外罩对襟大袖褙子的女子,她微微低着头,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走进了一顶小轿。
  即使只是远远的一个身影,万千风姿,已在其中。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比得上她的。
  好友说,她是最近风头正胜的寻欢楼的头牌曲式微。
  “真是美的叫人连话都说不清,跳舞跟天仙下凡似的,就是脾气怪,还得她挑人。”一个说。
  “这样美的,多少年不见得有一个,放在那就是招牌了,去看个舞也成啊。有脾气就有脾气吧。”另一个嘿嘿的笑道。
  傅启明没有说话,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只癞□□。只是个赚小钱贪小安的小癞□□,只能在台下远远看一眼。
  才子和有钱的老爷们纷纷拜倒,而他却连靠近都觉得自己难堪。
  好友说傅启明变了,他想着法赚钱,也不再开小丫鬟的玩笑,他早起贪黑,还注重仪表,不再和他们一样一身尘土汗水都懒得洗澡。
  她跳起舞来不像在红尘之中,她的眼里没有台下这些充斥着欲望的人,只有辽远的空旷的天际。
  她好像不属于凡尘。
  傅启明总是待在最侧边的位子,静静的看着她。
  士农工商兵,他是没人瞧得起的商人。
  一曲终了,曲式微轻快的弯腰行礼,飘过他的身边。
  “姑娘!”傅启明忍不住喊她,捡起她簪子下落下的一粒珍珠。
  曲式微看着他,忍不住轻声笑了,“这位公子可否请我喝一杯?”
  仿佛春风吹开了满园的桃花,傅启明结结巴巴的回答:“好,好啊。”
  这是傅启明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他和式微相隔不过一个胳膊的距离,却不敢抬头看她。如果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一定会鼓起所有的勇气,去握住她的手。
  但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心上的姑娘坐在他对面,他只顾着心跳如鼓。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慵懒的尾音如同鱼儿跃起又落下后,在水面留下的涟漪。
  “我对你有印象,你总是坐在边上。”
  傅启明满脸通红:“姑娘,姑娘跳舞很美。”
  一阵轻笑,曲式微一只手托着腮,懒懒地说:“人不美吗?”
  傅启明红的直冒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他艰难的抬起头,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姑娘有什么愿望吗?”
  曲式微闻言笑了,傅启明看见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两片形状优美的嘴唇一开一合,“我啊,想去很远的地方,到处看看。”
  语气带着些许戏谑,但是表情认真。
  这是傅启明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同时这是他见曲式微的最后一面。
  后来他再去寻欢楼,就不见人了。据说是从良了,听说那人,是个俊朗的士子。
  他永远不能忘记那双眼睛,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笑起来如同月牙的眸子。
  他从小贩做成了大商人,走南闯北,走了很远的路,看了很多的地方,再也不会涨红了脸,却半天说不出话了。
  可是,他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了。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在空气中散开。傅启明说:“公子,我一看见你的眼睛,就想起她。”


第13章 变故
  桢卿低着头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千万种话语在嘴里转了又转,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傅启明嘴里的母亲,和他记忆中的母亲,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动了动嘴唇,说出来了一句话。
  “傅大哥,你愿不愿降?”
  傅启明一讪:“公子啊,我当然知道,和朝廷是打不赢的。但是,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个商人,我看的出来跟着严棋混,看不到明天啊。不如我自己带着兄弟们拼一拼。”
  桢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傅大哥有所不知,严副将身体抱恙,皇上又对他多有不满。如今已派我家王爷前来督促,你跟着的,并不一定是严副将。”
  傅启明一愣,进而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傅某,愿意跟随楚家!”
  “好!”桢卿起身,笑眯眯地告辞。
  刘木一看了看桢卿的脸色,问道:“怎么样?”
  “一切顺遂。”桢卿回。
  “可是我看公子脸色很差?”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桢卿抬手揉了揉眉心。
  傅启明嘴里的那个江南名妓,真的是他的母亲吗?
  印象中的母亲总是无心梳妆,只有偶尔会揽镜自照。他从未见过母亲跳舞,或是弹琴,母亲总是靠做针线活,或是洗衣来养活他。罕见的心情好的时候,会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但是大多数时候,母亲是焦躁的,易怒的,永远咒骂着他不见踪影的父亲,永远对他重复着不要相信别人,不要把心掏给别人。
  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的。
  桢卿突然想起楚西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深夜,守门的侍卫被人叫去喝酒。眼见人离开了,桢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严棋的房间。
  仍然在昏迷中的严棋身上扎满了银针。
  军医给他施了针,又灌了药,目前看来,除了人还是昏迷不醒,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桢卿默默地看了一会,伸出手拔出一根银针,然后将针尖抵上了他的脖子。
  漂亮的脸在如水的月光中苍白如雪,手腕使劲,银针刺破皮肤,一点一点往里深入。
  一只手猛的掐住了桢卿细瘦的脖子。严棋竟然醒了过来!
  脖子像被铁钳夹住一般无法呼吸,桢卿仍然一点一点地将银针往里送。
  渐渐的喘不上气来,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手一点一点脱力。
  两人的手几乎是同时垂下来。
  严棋双目圆睁,手还是维持着紧握着的姿势,却已经摔落在床沿。
  桢卿撑着地剧烈的咳嗽,为了减小动静,他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闷声咳着。
  过了好一会,桢卿才勉强站起来,在严棋眼皮上轻轻一抹,然后摆好他的手。做完这一切,他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门,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清早。
  桢卿和楚西一同用早膳。
  楚西问:“劝降的事情怎么样了?”
  桢卿:“一切都好。”
  “刘木一说,你和对方单独聊了聊。怎么回事?”
  桢卿皱了皱眉,“没什么。”
  楚西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喝粥。
  低下头,他看见桢卿露出的一小截脖子上有一点紫红色的痕迹。
  !!!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掐痕!手一伸就打算把桢卿捞过来看个究竟……手指动了一下,桢卿把碗放下,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
  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走了出去。
  楚西看着桢卿那张冷冷的脸,默默收回了手。
  算了。
  桢卿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士兵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王爷!严副将死了!”
  “什么?楚西站起身快步朝安置严棋的房间走去。
  “小人早上见没有动静,就自己进去看了看,严副将已经没气了。”
  楚西“嗯”了一声,推门而入。
  严棋趴在床上,背上的银针还未取下。
  楚西走过去看了看。严棋一只手呈现出一个别扭的姿势,仿佛在抓着什么。
  桢卿脖子上的痕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楚西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派人收拾好,将遗体送回他的老家。”
  “不需要仵作来吗?”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问。
  “不用了,是毒发身亡。”
  楚小王爷发了话,旁人哪敢再说些什么。楚西看着站在门口的桢卿,走了过去。徐桢卿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旁观发生的一切。
  楚西第一次一句话也没有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桢卿收紧了手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下午,傅启明的降书就到了。
  这降书写的诚恳无比,先是说明造反实在是迫不得已,再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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