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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巡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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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唐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少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心慌不慌?额头热不热?少爷别吓我呀少爷!”
  方澜已经走出十几步远,回头冷冷地问:“你不是说要查案?”
  白小舟一个箭步冲上去:“大人,咱们去瞧瞧从前那俩巡抚住过的地方!”
  方澜一心想着救父亲,根本就没把那案子放在心上。他叫了个衙差在前面带路,冷眼旁观,在一边看着白小舟和白唐把第一个巡抚梁恒住的小院翻了个底朝天。
  “这里历来是巡抚大人的居所。但是因为梁大人死得奇怪,徐大人来的时候就直接住在书房那边了。”
  衙差如是介绍。
  白小舟翻来翻去,一无所获。
  衙差笑说:“大理寺的诸位大人早就找过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白小舟咬牙切齿道:“这群废物,案子都没结就自作主张把两位巡抚的遗体都火化了,这下可好,叫我们白大人怎么查!”说着用力朝方澜挤挤眼。
  方澜咳嗽一声,不耐烦地说:“正是。”
  衙差冲方澜谄笑:“白大人要不要再去书房那边看看?”
  白小舟嗖地窜到方澜身后,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大人辛苦了。现在大人想出去走走体察民情,对吧大人?”
  方澜忍着嫌恶微微点头。
  白小舟又问:“那两位巡抚大人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
  接下来这半天,白小舟拽着方澜把昌州城游了一遍。
  说是要体察民情,实际上是想和方澜一起游玩——顺便从旁观者口中探一探梁恒和徐远松的事,看一看他们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查一查他们是否与人有过过节,死前是否曾经出现过什么异常的状况。
  他们先是在梁恒平日常去宴客的明月楼吃了午饭,在徐远松最爱逛的古玩书市溜达一圈,再到梁恒素常去听曲的戏楼看了半天折子戏,日渐西斜时去了徐远松喜欢的茶楼“忆江南”喝茶顺带吃些点心当晚餐。
  茶楼跑堂的小二是围观方澜进城大军中的一员,见了方澜连忙把他们二人带到楼上,殷勤推荐一间临江的包间:“从前徐巡抚最喜欢在楼上看江景。”
  白小舟戳了戳方澜。
  方澜不耐烦地问小二:“徐巡抚可喜欢坐在哪个固定的位置上?”
  小二为难:“正是隔壁那间,可是不巧了——”
  白小舟摆摆手,大方地说:“已经有人了是吧?没事,白大人觉得这里就很好。”
  小二跑出去倒茶水。
  方澜脸上的怒意已经盖不住了:“你的手要放到什么时候!”
  白小舟讪讪地把放在方澜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哎哟你看外面的风景真好看……”
  包间里顿时冷清下来。
  两人都注意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人在抽泣。
  声音的源头正是隔壁的包间。

  千佛杀·伍

  抽泣声时断时续,听来像是那人在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白小舟联想到了徐远松。隔壁那人跑到徐远松最喜欢的位置上哭,难道他和徐远松有什么关系?
  好在所谓的“包间”只是用木板和屏风隔起来的。白小舟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把耳朵贴在木板上细听。可惜,除了那抽泣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久久之后,隔壁才多了几个沉重的脚步声。白小舟想跑出去看,谁知方澜低声叫住了他。
  “别动。”
  有两个人从他们的包间门前过去了。
  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澜还是认出了其中的一个。
  “走在后面那人是皇宫里的五品带刀侍卫。”
  “侍卫?啧啧,难道来的是太子?”
  方澜不解:“你怎么知道是太子而不是皇宫里别的什么要人?”
  “在徐远松因为参与联名弹劾襄王被贬到通州当府尹之前,他一直在东宫当太子的老师。”
  白小舟望向窗外一江远去的绿水,悠然道:“如果皇宫里还有谁会为了徐远松的死哭一声的话,这个人一定是太子。”
  说着慢步踱到了隔壁去。桌上的茶杯还是满的,但是杯中的茶水已经冷了。
  巡抚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白小舟正咬着笔杆研究梁恒和徐远松两个人的履历,挠头抓腮,旁边放着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白唐在一旁一边狼吞虎咽地扒饭,一边汇报他在外面问了一天的成果。
  “梁恒在安阳当巡抚的时间很长,但是这里的百姓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无儿无女,没有家室,不好女色也不好南风,每逢旬休就会到城外千佛寺拜佛,政绩尚可,百姓对他还算满意。至于徐远松,只知道他喜欢吟诗作词,每有新词便到青楼‘春香坊’去叫一个叫柳烟的女子唱给他听,但也只是听曲儿而已。这两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白小舟打个呵欠,整个人懒洋洋地伏在案上:“这两人既不是同乡,也不是同年,梁恒出仕做官的时候徐远松还在老家读书,等徐远松点了翰林梁恒早就被外放做地方官了,他们见没见过面都难说得很……梁大人啊徐大人,你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少爷。”白唐终于把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端起茶碗又狠狠灌了几口,“说不定他们真的是病死的。”
  这时方澜推门进来,把一叠卷宗“啪”地甩在案上。
  “白小舟,你说要我协助你查案,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了?”
  那卷宗上用大字写着“方永成杀李石案”,白小舟想,这方永成应该是方澜的父亲了。
  白小舟勉为其难拿起卷宗翻了翻,嘀咕道:“这种小事用不了半个时辰……误杀?”
  方澜看白小舟翻得不甚仔细,索性自己把案情说了一遍。
  “四月二十六那日,昌北城外李家村的樵夫李石砍柴的时候坠崖身亡。李石的娘子前来报官,说李石的尸体不像是坠崖而死,倒像是先被杀再抛尸的。徐远松亲自去验了李石的尸体,又到李石坠崖的现场去查看。次日,徐远松在衙门外张贴告示,寻找目击证人。”
  白小舟手指在桌上一敲:“不好,打草惊蛇了!”
  方澜只当他说的“蛇”是自家父亲,顿时又有些不快。
  “又过了两天,我父亲听说这件事,便到巡抚衙门自首,说是自己在山上采草药,偶然发现了一株千年灵芝。正当他采那株灵芝的时候,李石忽然冒出来说那灵芝是自己先发现的。两人为争夺灵芝起了口角,李石先用柴刀砍伤了他,他情急之下用石头砸李石的额头,不曾想把李石砸死了。他心中恐惧,将李石的尸身抛下山崖,伪装成李石不慎坠崖的样子。徐远松验过他的身上的伤,发现伤口和李石柴刀的刀刃对得上,便将他收押,拟判误杀,流放三千里。”
  白小舟抽出了方永成自己写的述状细看:“令尊虽然主动认罪,但你认为他没有杀人。”
  “是。疑点有三。第一,家父曾是本城守兵的千夫长,两年前因为受了伤才退伍回家。以家父的身手,遇上一般的江湖好汉也能空手夺了对方的兵刃,怎至于看到一个樵夫一刀砍过来就惊慌得用石头去砸对方?这不合理。第二,这几年家父的腿因受了风寒不甚灵便,平时没事根本不会出门,又怎么会跑到山上去采草药?第三——”
  白小舟打断他:“这述状写得太整齐了。”
  方澜怒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一蹴而就,简直像是早早背熟了然后默写似的。”
  方澜抢过去上上下下从头到尾细看,点头:“是了。家父没读过多少书,这述状文绉绉的,显然是别人写好了叫他抄的。我怀疑凶手另有其人,只是怕事情败露才叫家父去顶罪!家父身子不好,万一真的被流放边疆,只怕是有去无回……”
  白小舟两手枕在脑后,仰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而且我有种直觉,觉得令尊这事儿和梁恒徐远松的死似乎有些联系……”
  “什么联系?”
  “都很离奇。”
  方澜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能为家父洗脱冤屈,我不会放过你!”
  白小舟仰天长叹:“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令尊大人?”看看外面的天色,又摇头,“这个时候令尊恐怕已经歇下了,明天吧。”

  千佛杀·陆

  翌日,方澜带着白小舟再度提审方永成。
  白小舟给方澜拟了些问题要他一一去问,谁知方永成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管方澜怎么问都一言不发。等方澜无话可说了,他反过来劝方澜:“冒充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你还是快快回栖云山去吧!若是因为此事被逐出师门,我便是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噗哈哈哈……”
  白小舟爆出一声大笑:“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连恐吓别人的话都那么像哈哈哈……”
  方永成上下打量他,面有不快:“你又是谁?”
  白小舟咳嗽一声,反问:“你儿子冒充的是谁呀?”
  “巡抚?”
  “不错,我才是真正的安阳巡抚白小舟。”
  白小舟一改先前只在一旁静听的鹌鹑状,甩甩头发,理理衣衫:“你儿子冒充我是我们商量好的。我需要他帮我查梁恒和徐远松两人离奇死亡的案子,他要我帮忙查清真相为你脱罪,大家各取所需,公平合理。”
  提到梁恒和徐远松的名字时,白小舟特地多看了方永成几眼。
  谁知方永成满不在乎地说:“哼!我犯法便要负责,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这国家还不乱套了!”
  白小舟提高声音:“啧啧,你这罪名可是要流放三千里。我看你顶多走个八百里就扛不住了吧?”
  “那也和你没关系。”
  “爹!”
  白小舟和方永成在这边吵,那边方澜已然急了。
  “我从小被您送到栖云山学艺,这些年我在山上,天天起早贪黑的练功,就是想早些出师下山,可以在家侍奉您……”
  “愚蠢!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一个老头子要你来侍奉做甚!”
  白小舟抱住了脑袋大叫:“别吵了!你们要叙父子情等案子办完了再叙好吗!你!”他指向方永成,“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认罪!”
  方永成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
  白小舟果断地抓起了方澜的手。
  “走,我们还要办梁恒徐远松的案子,没时间跟他耗!”
  方永成忽然冷笑:“哼,像徐远松那样只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别人争风吃醋的浪荡公子哥儿,死一千个都不可惜!”
  白小舟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方永成说了“青楼”,白小舟再问巡抚府的人,得知本城最大的青楼名叫“春香坊”,拽着方澜立刻就去了。
  “徐大人是很喜欢柳烟,每日在衙门办完了公务,便会到春香坊叫柳烟把他新写的诗词唱来听。唉,徐大人没了以后那孩子伤心欲绝,拿攒了半辈子的银子自己赎身走了。”春香坊的老鸨装模作样地擦一擦眼角,“徐大人生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写的新词人人争相传唱……他没了以后咱们春香坊的姑娘们着实难过了好些天……”
  周围的姑娘们纷纷表示赞同:“是呀是呀,徐大人真是个好人!”
  方澜被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围在中间,被女子体香和脂粉气混成的味道熏得脸红到了耳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白小舟满脸黑线地伸手把两个正试图整个往方澜身上贴的姑娘扯开:“大人不喜欢这样。”
  老鸨脸色一变:“白大人,这些姑娘您都看不上吗?妾身再去——”
  白小舟看老鸨和这里的姑娘都不像是被人买通串供的样子,于是不动声色地戳了方澜一下,表示可以说话了。
  方澜巴不得早些从这地方出去,飞快地说:“不必。我问你们,除了徐大人,还有没有别的特别钟情于柳烟的恩客?”
  旁边一个小歌女嘴快:“有啊,江勤江公子嘛!”
  方澜吃了一惊。
  白小舟却是精神一振:“这江公子现在在哪里?”
  小歌女白他一眼:“江公子当然是在江宅啦。”
  江宅不在昌州城内,而是在城外。
  或者确切一点说,江宅本身就是一座小城。
  仅仅是“气派”“宏伟”之类的形容词,根本不足以形容眼前这座宅院的恢弘气势之万一。
  白小舟和方澜并肩而立。面对着江府门口的两只大狮子,白小舟的下巴砸在脚背上。
  方澜抱着胳膊满脸鄙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白小舟盯着大门上方“听松别苑”四个大字:“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分明的先帝的手笔。
  “这里原是皇家别苑,先帝在世的时候赐给了胞姊襄宁长公主。襄宁公主晚年在此住了十几年,她的后人索性就在此定居了。江公子应该是襄宁公主的孙儿。堂堂皇亲国戚,不至于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争风吃醋以至于杀人。”
  白小舟连连摇头,嗤之以鼻:“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游手好闲不但对家国毫无贡献还浪费粮食的公子哥儿会做什么都不奇怪——”
  “哈哈哈……”
  白小舟和方澜齐齐回头,只见两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和一个穿短打衣衫的剑客从不远处信步走来。其中一个白衣公子和那剑客,正是在“忆江南”茶楼见过的那二人。正在大笑的便是剩下那个紫衣公子。
  那剑客见了方澜,目光闪了一下,又很快看向了别处。
  白小舟立刻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面不改色地拍起了马屁:“但是如果没有像江公子这样的人在,怎显出我朝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天下太平,真乃千古未见之盛世也!”
  紫衣公子当然正是江勤,白衣公子当然正是本朝太子奚云章。
  江勤止不住地放声大笑。

  千佛杀·柒

  奚云章皱起了眉头:“白小舟,我只听说你为人轻佻浮夸,想不到你的面皮如此之厚。”
  白小舟在人前人后一直都以“师爷”自居。这时被人一句话戳破了身份,不惊不慌,倒头便跪。
  “臣白小舟参见太子殿下。”
  奚云章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打算否认:“你我似乎不曾见过。”
  白小舟亮出一口白牙嬉笑:“殿下认得出臣,臣也认出了殿下,此乃君臣的缘分。方澜,还不快拜见殿下!”
  方澜不时瞥一眼奚云章身后的侍卫文喜,被他拽着愣愣地行礼。
  “禀告殿下,臣是为了能冷眼旁观情势才请这位好朋友假扮我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都是为了方便查案,还请殿下恕罪。”
  奚云章对他印象不佳,说话也很不客气。
  “冒充朝廷命官兹事体大,岂是我能说饶就饶的的?此事我自然会如实禀告父皇,请父皇定夺。你们起来吧。”奚云章稍顿一顿,“至于你说查案,查得怎样了?”
  白小舟立刻老实不客气地一跃而起,说:“回殿下,臣还在排查徐远松大人生前认识的人,看谁会有作案的动机。”
  江勤冷笑:“所以就找到我头上来了?因为我也喜欢柳烟姑娘,所以觉得我会为了她杀了徐大人?”
  “不敢。”
  奚云章叹气:“这条线索你可以放弃了。我随徐老师读书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说谁的不是,更不曾听说他与谁闹过不愉快。如果他真的死于他杀,那么我也可以打包票,凶手杀人的动机决不会是因为仇怨。”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为了别的缘故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是我的老师,我不能让他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白小舟,我要和你一起调查此事!”
  这晚方澜回到巡抚府的时候,身后又多了两个人。
  因为师爷和伴当的名额已经被白小舟和白唐占了,奚云章只能自称是方澜的表兄,文喜自然是表兄带来的仆人。巡抚府的仆妇嘴快,月亮还没爬到中天呢,府里来了位贵人表兄的消息就传遍了昌州城。
  方澜还是不死心,吃过晚饭又跑到天牢去探父亲的口风。白小舟和奚云章霸住书房一个一个排除凶手可能的杀人动机,讨论到大半夜,愣是没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几个人胡乱睡了一宿,第二天天才亮,就被一阵雨点般的鼓声惊醒了。
  巡抚府外,有人击鼓鸣冤。
  方澜穿起官服升堂。白小舟硬撑着爬起来打着呵欠坐在一边旁听。衙差把击鼓的人带了上来,却是个年轻的小娘子,自称是樵夫李石的遗孀刘氏。
  那刘氏一到公堂上,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连连磕头:“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大人!我家那死鬼死了就算了,如今连坟都被人刨了,尸首也不见了!”
  方澜大惊失色。
  白小舟却是两眼一瞪,立刻清醒了,张口便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前天便是昨天,翻起来的土还新鲜得很——大人——”
  白小舟猛拍大腿,一跃而起:“走,我们去看看!”
  奚云章说有事要办,白小舟和方澜带着几个衙差跟着刘氏到现场勘查。晨光中远远瞧见那块坟地,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李石的坟被刨得非常彻底。
  新刻的墓碑倒在一边,后面只留下一个大坑,连棺材都不见了。
  刘氏伏在墓碑上哭诉:“我早就说了……我家那死鬼,肯定是被人故意害的!不然好好的偷什么尸!那凶手说误杀,是不想偿命吧!”
  白小舟围着坑转了几圈,偶尔抓一把土闻闻味道,无奈地摇头:“挖成这样,完全看不出来会是什么人做的。”
  方澜问刘氏:“你从第一次报案就认定你丈夫是被故意杀害的,为什么?”
  刘氏拿手帕擦去眼泪,哽咽地说:“回大人,那是因为我家死鬼平时根本不会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砍柴,怎么可能就在那里遇到那个自首的老头还起了争执?”
  “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刘氏爽快回答:“行!便是之前的徐大人,我也带他去过的。咱们这便去?”
  白小舟和方澜面面相觑。
  白小舟定定神,问:“徐大人也去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二十九。徐大人真是个好人,可惜他那晚一回来,便犯病去了。”
  刘氏说到伤心处,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小舟趁机凑近方澜的耳朵:“我们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方澜白他一眼:“那又怎样?”
  白小舟低头笑一笑,十分陶醉:“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开心。”
  转眼看到刘氏还在不停地抹泪,又拉下脸满怀哀恸道:“李家娘子你节哀,咱们这就出发吧!”
  刘氏一路洒泪,把他们带上了一条羊肠小道。道旁的树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白小舟起初还能靠阳光辨认方向,等到树木的枝叶彻底遮住了阳光,他便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们停下歇息片刻,胡乱吃些干粮,白小舟气喘吁吁地说:“李家娘子,我信你,这地方离你家太远了,我也不信你丈夫会跑这么远的路来打柴……呼呼……”
  谁知刘氏淡淡地说:“大人觉得远是因为您走不惯山路。刚才这段路,我丈夫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到了。”
  白小舟:“……”
  方澜非常礼貌地问:“请问姐姐,这里到你丈夫坠崖的地方还要多远?”
  “大概还有一半吧。”
  白小舟一头栽倒。

  千佛杀·捌

  等真正爬到了那处山崖顶上,已经是正午时分。
  站在高处,视野豁然开朗。白小舟累得趴在方澜的肩膀上直翻白眼,往四周一看,猛然发觉自己已经走了很远——清晨时离开的昌州城,这时已经变成了天边灰蒙蒙的一片屋顶。
  刘氏没有骗他们。这山顶上果然一棵高树也没有,只是长满了低矮的灌木。
  “大人,师爷,你们瞧,这附近的几座山头上的树木都长得又矮又细,砍下来也不经烧,我家死鬼怎么会在这里打柴呢?再说了,灵芝这东西都长在阴湿的林地里,怎么都不可能长在这样的地方啊!那个老头子,肯定是在说谎!”
  方澜一心认定方永成是在为别人顶罪,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谁知刘氏接着又说:“他肯定是故意杀了我家那口子!但是如果他认了故意杀人的罪名就会被砍头,所以才编了个什么争夺灵芝起口角的故事骗巡抚大人说是误杀!”
  方澜:“……”
  白小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死不活地问刘氏:“李家娘子,你相公,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打柴?”
  刘氏把不远处一座葱葱茏茏的山指给他们看。
  “就是那座山。”
  方澜拔脚便走:“走。”
  白小舟没站稳,几乎摔个狗啃泥。他踉踉跄跄地扑在方澜后面大嚎:“明天再去行不行啊大人?大人我再走就要累死了大人——”
  抗议无效。
  那座山看着不远,可中间的路走起来却是无比艰难。一行人走到日渐西斜,方澜和刘氏都还健步如飞,白小舟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沿着山路往下滚。到了那座山脚,他们发现居然有条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路往山谷口延伸出去。路面干净,少有落叶,倒像是时常有人走过的。
  白小舟直接趴在石板路上不走了。
  方澜有些纳闷地问:“李家娘子,此处怎么会有这么整齐干净的一条路?它又是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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