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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巡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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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狗的鼻子贴在地上,边走边嗅。每隔一段路,白小舟便把那身巡抚官袍举到它们鼻子前面叫它们再闻一闻。这官袍方澜还回来之后白小舟还没穿过。白小舟想,那上面应该还留着方澜的味道。
在方澜放倒了两个侍卫逃走之后,这是他能想到的寻找方澜最后的办法了。
两条狗带着一群人满昌北城转,忽而往东,忽而往西,转的圈圈不计其数。最后寻到江边,却不肯再往前了。
白小舟心下一凉。
文喜用力跺脚,大急:“他能去哪里!”
两条大狗猛地挣脱了他们手中的铁链,一齐冲上了泊在岸边的一条船。那船家吓得挥舞竹篙来赶,谁知船尾传来一声犬吠,一条母犬穿过船舱冲到了船头。两条大黄犬立刻撕咬在一起。船家横浆一扫,把三条狗全都扫到了水中。
文喜冷冷地说:“你说用狗肯定能找到师弟的去向。”
“我怎么知道这群酒囊饭袋养的狗居然也是废物!”
两人灰溜溜地拉着两条落水犬回到巡抚府时已是酉时。
一个大内侍卫候在门边,见了文喜,捧过一只木盒:“大哥,殿下要大哥回来后把这个转交给白巡抚。”
白小舟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他叫奚云章派人回京取的东西送到了。他匆匆忙忙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他一张张拿起来细看。
文喜在那边问:“殿下在吗?”
侍卫摇摇头,凑近他耳边说:“皇上已经到了听松苑,殿下赶去迎接了。”
“大块头,我有眉目了。”白小舟头也不抬地叫文喜,“劳烦你去一趟听松苑,请殿下务必再劝一劝皇上和太后不要去千佛寺——先劝皇上,再劝太后。”
文喜正要说话,白小舟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这条小命是方澜捡回来的,我便是拼了一死,也要救他回来。”
文喜盯着他看了片刻,虽然仍旧有些不快,但还是答应了。
“好。你最好记着你的话。”
白小舟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出神。
他的手指停在了最后一张纸上。
“原来……竟是他……”
白小舟走不惯夜路,更走不惯夜里的山路。他举着火把,跌跌撞撞,沿着李石娘子带他和方澜走过的那条小路往千佛寺的方向走。他的头发衣衫都被路边的草木勾得狼狈不堪,但还是在奋力往前。因为他确信,不管方澜是自己跑掉的还是被抓走的,一定都在这里!
那条通往采石场的石板路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个时候的千佛寺肯定已经被大内侍卫封锁住了。即使是主持修寺工程的工部侍郎,也不可能留在里面过夜。但白小舟猜想他不会离开太远。站在岔道口上,他缓了口气,一手举火把,一手撑在腰上,扯开喉咙喊:“赵贞你给我出来!赵贞!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才喊了几声,就有一阵凉风从耳后“嗖”地吹过去。
白小舟心里喊一声“糟糕”,后脑勺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来得真快啊。
倒下去的时候他只来得及这样想。
他醒得很快。仿佛昏迷的时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他是被激醒的,因为刚刚被兜头浇了一桶冰冷的山泉。
“赵大人,属下确认过了,他是一个人来的。”
“嗯。”
白小舟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工部侍郎赵贞的声音。
他整个人被绳索捆得像只粽子,脸上的水珠模糊了视线,他只得像那几条落水狗一样用力甩头把它们甩掉。火光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他发觉自己被带到了一处人工开凿的狭窄山洞里。
“咳咳……咳咳……”白小舟用力咳了几声。
赵贞冷笑:“原来你才是白小舟。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敢一个人来。”
白小舟伸长了脖子用力看周围:“如果我不是一个人来,还能见到你吗?”
赵贞点点头:“这倒是大实话。倘若外头有一群衙役搜山,我只怕也要装一装乌龟了。”
白小舟单刀直入地问:“方澜呢?”
赵贞脸上的笑意更浓:“故人之子,自然要好好招待。”
“你和方永成,不只是故人吧?”
“哼。”
“你们也许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三十七年前的六月十三之后——”
“六月十三”四个字刚刚说出口,赵贞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摆摆手叫身边的人都走开,蹲下,用手揪住了白小舟的头发,咬牙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你们的家人有共同的忌日。”
白小舟请奚云章派人回京城去查的是一件往事——三十七年前的六月十三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死了很多人的大事?
那些人的死是不是和太后有关?
所以太后才会想到要在六月十三这天到千佛寺做法事,为了超度那些人的亡灵。
白小舟没有猜错。那回京的侍卫送来的,是厚厚的一叠名录。
每张纸上面都有几个名字,名字旁边简单写着该人的年龄籍贯所任之职以及在家中的辈分。每个名字上都画着一个红圈圈。
这是一份三十七年前的六月十三日被满门抄斩的五户人家的花名册。
罪名是:勾结逆党。
三十七年前当今圣上尚未亲政。所以做主下令杀了这些人的,正是当今太后。
白小舟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三十七年前大将曹金正发动‘寅午之变’,觊觎皇位,被太后镇压。这之后,朝廷内有五个大臣被举报与乱党有勾结,太后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六月十三当天一共斩首一百二十六人,刑场血流成河……”
赵贞两手捏成拳头,咯咯作响。
千佛杀·拾叁
白小舟抬起头,望进赵贞的眼里。
“按照本朝律法,满门抄斩者杀的是犯人直系亲属当中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女子充入教坊,幼年男子发配充军。你是肖家的儿子,你原来的名字叫肖贞。你在被发配到流放地后,和房家的儿子房宏成齐心协力逃脱了。你们逃回了京城附近,你改姓赵,房宏成改姓方,因为这两个字里还包含着你们原来的姓氏。你们两个从逃走的那一天开始便谋划着要向太后复仇。你们一个学文,一个习武,一个考科举在朝中做官,出谋划策;一个进了军营,暗地里招募对朝廷不满之人。你们一直潜伏着,直到两年前,你们突然有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那就是太后下令大修千佛山,而大修的任务正好要由你这个工部侍郎来负责!于是你们便开始了这个计划——谁知巡抚梁恒每个月都要进山礼佛,他偶然发现了你们的秘密,你们便将他毒杀灭口!樵夫李石偶然撞破了你们的阴谋,也被杀害抛尸!怕有人追查李石之死发现你们的秘密,便安排方永成去自首,好让此案了结。没想到新来的巡抚徐远松竟会追查到底,也发现了这件事,你们索性也将他灭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第四个要死的人吧?”
赵贞长叹一声:“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该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天行道!太后和皇帝坐拥天下,他们可以滥杀无辜,可以任意妄为,却没有谁可以治他们的罪!我们呢?我们全家都被赶尽杀绝,却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你说吧,我想要讨个公道,还能怎么办!”
白小舟摇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我只知道一个人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应该滥杀无辜。你为了复仇杀了一个又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做,和太后又有什么区别?”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有何不可?她杀我全家,我杀她子民,再公平不过。你既然愿意全心全力地为他们查案,想必也是愿意为他们去死的。”
“错了。我只是想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
“哈哈哈!不用着急,天一亮你就会和他们在地下团聚了。到时再一起去找阎王爷讨公道吧!”
赵贞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两个大汉走过来,抓小鸡似的把白小舟拎了起来朝山洞深处走去。
白小舟大叫:“方澜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
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山洞里一圈圈地荡出去。
他不顾一切地大喊:“方澜!方澜!方澜!”
喊到第五十二声的时候,大汉将他狠狠甩在地上。
山洞挖得很粗糙,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边缘锋利的碎石。白小舟整个撞上去,疼得呲牙咧嘴。
大汉丢下他,转身就走——把火把也带出去了,周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白小舟吓得腿软,大喊:“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王八蛋!老子迟早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叫你们坐一辈子牢!”
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不远处传来一阵石头崩塌的声音。
在那之后,整个世界彻底沉寂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令黑暗变得更可怕。然而正因为看不见,听觉反而变得灵敏了许多。白小舟渐渐发觉,这山洞中的呼吸声不只他一个。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里!
他是谁?为什么不出声?难道是受伤昏迷了?
许多念头在一瞬间从白小舟的脑海中闪过去。
他奋力蜷起身体,朝那个有呼吸声的方向滚了过去。好在山洞里地方不大,当他听到呼吸声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时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终于可以确认——
“方澜!方澜!说话!我是白小舟!”
方澜还回来的官服,白小舟抱了一整天。不知不觉间,他也记住了上面残留着的那个若有若无的气味。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再往前滚,终于撞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手脚都动弹不得,他就用头脸往对方身上蹭。鼻尖已经触到了颈间果露的肌肤,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方澜!”
白小舟激动得几乎落泪。
“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说话啊——不想说话就动一下啊!是不是受伤了?你别吓我——”
他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方澜身上。眼睛看不见,手不能动,只能用自己的脑袋上上下下地蹭,好探看方澜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当他把脸埋在方澜腰间使劲蹭的时候,方澜突然低低地□□了一声。
“方澜!”
“嗯……”方澜的声音有些迷糊,如梦初醒。
意识到白小舟居然整个压在自己身上乱蹭的时候,他勃然大怒:“白小舟你干什么!”
白小舟又是欣喜又是心虚,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以为你受受受伤了……”
“你以为我受伤和你趴在我身上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是我我我想检查……”
“我没受伤!快给我起来!”
“马马马上就起……”
白小舟全身乏力,又疼又麻,哪里还直得起腰?他虽然已经很努力地挣扎了,但是那动作反而像是在用力地往方澜身上贴。
半柱香的时间后,方澜怒问:“你要趴到什么时候!”
“不不不行我腰腰腰酸……”
“咚!”
方澜屈起膝盖用力一撞,总算是把白小舟从自己身上撞开了。
千佛杀·拾肆
方澜屈起膝盖用力一撞,总算是把白小舟从自己身上撞开了。
白小舟横翻出去,后脑勺磕上一块石头,疼得嗷嗷叫。
“还不快帮我解开绳索!”
白小舟带着哭腔说:“我也被绑了啊!你们学功夫的不是很厉害吗?不能用内力震断吗?”
“这是牛皮绳,震不断的。”
白小舟夸张地□□了半天,方澜半点关心的表示都没有。他自觉没趣,止住了叫唤。
“你刚才不出声,是不是昏过去了?”
“嗯。”
“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现在还能动吗?”
方澜微怒:“踹死你还是可以的。”
白小舟再次鼓起勇气吭哧吭哧地滚过去。
“我说——这地上的碎石很锋利。我们用手指夹住一片碎石,虽然勾不到自己身上的绳索,却可以割对方身上的绳索。”
方澜没有说话,白小舟就当他是答应了。白小舟用勉强还能动弹的两根手指在地上摸啊摸,好容易摸到了一片薄而细的碎石。他背对着方澜挪过去,“方澜,方澜,你的手在哪?石头给你。”
“石头在你手上,你来割我身上的绳索不就行了?”
“不行!这里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万一我不小心割到你身上了怎么办?你来。”
方澜惊奇地问:“你不怕我割到你?”
白小舟嘿嘿笑说:“如果你割到我了会觉得心疼,你割多少下我都开心……”
“闭嘴!”
方澜终于还是自己摸了片碎石。两人背靠背侧躺着,方澜用手指夹着碎石,摸索着割起了白小舟手腕上的绳索。他边割边问:“你怎么也会被抓了?”
白小舟倒是真的被割到了几次,一直咬牙忍着不吭声。等感觉到手腕上的绳索松开了,他才大叫一声“妈呀”,挣扎着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绳索。
他当然不敢再说自己是为了方澜才会以身犯险之类的混话,第一时间从腰间解下随身的小皮囊把火折子找了出来。
火光亮起。白小舟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想拿自己当诱饵引幕后主使出来,没想到反被吞了。”
他把火折子插在两块石头中间,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方澜身上的绳索。
方澜提一口气,一跃而起,却又捂着胸口仰后靠在石壁上。
白小舟扑过去扶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了内伤?你说句话……”
方澜脸色惨白,用力地深吸了几口气才摇摇头:“没事。我被抓来的时候中了迷药,药效还没过去,我的内力提不起来。”
白小舟连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一手拿火折子,一手扶方澜:“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方澜看一眼他的火折子,问:“你不找找别的什么东西点起来?”
白小舟炫耀似的把火折子在手里抛一抛:“这是一个波斯老头儿送给我爷爷的礼物,里面装的是火油,加满能烧小半个时辰的。我记得他们把我丢进来的时候走了五十二步,这山洞应该不……”
一个“深”字还没出口,白小舟就哑巴了。
出去的路,已经被几块巨石堵住。
这山洞果然不深。
他们被丢下的地方就已经是山洞的尽头,从那里走到被巨石堵住的地方只要十二步。
山洞极其狭窄,只容两个人并肩走过。头顶和周围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壁,地上也是凹凸不平。白小舟发现地上除了碎石,还散落着许多碎木和破损的竹筐。为了节约火折子里的火油,白小舟把竹筐上的竹条一条条拆下,点起来当火把。
他举着那点小小的火光来回走了几圈,终于可以确认:他们被困在这条十几步长的山洞里,出不
去了。
方澜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仿佛已经放弃了希望。
白小舟索性点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在旁边烤起了身上的湿衣服。
一边烤,一边喃喃自语。
“如果我是赵贞,我想在太后做法事这天报复她,我会怎么做呢?”
“太后为人谨慎,无论在千佛寺内动什么手脚都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功亏一篑。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从千佛寺的外面下手。”
“但是从天上攻击难度很大,周围又有重重的侍卫把守。唯一守不住的,是地下。”
“如果从后山挖一条直通千佛寺地下的通道,在里面埋上炸药,点上火,别说太后,便是满天神佛都炸飞了!”
白小舟打个响指,总结陈词:“我们现在肯定就在千佛寺的下面!”
他滔滔不绝地说完,本以为方澜肯定会对他这一番推理表示一点赞赏,谁知方澜竟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他不免有些泄气,加大音量问:“你觉得怎么样?”
方澜抿着嘴,面色铁青。
“现在事情败露了,我爹会被杀头么?”
白小舟怔住。
原来由始至终,方澜根本就没有担心过他自己的安危。他念念不忘的只是父亲的生死。
可是方永成已经自杀了。
方澜还什么都不知道。
白小舟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方澜冷冷地问:“你精通本朝律法,你说,我爹会被杀头么?”
白小舟极其心虚,思潮起伏,连话都说不顺溜了:“你你你别胡思乱想这些,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方澜重复:“我爹会被杀头么?”
白小舟试图和他讲道理:“你想想看,你刚冒充我的时候你爹不愿意跟你走,后来我们开始查案,他什么都不肯告诉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不牵连到你吗?你如果平白无故地死在这里,你爹的一片苦心不就白费了么?”
“他会被杀头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白小舟咬牙说:“你和我一起查案,追查真相你也有功劳。等我们出去了,我会向皇上求情——”
方澜摇头:“查案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在出力,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但这个,是你发现的。”
白小舟从皮囊里摸出来一粒小石子。
那枚在采石场上被方澜丢下、复又被白小舟捡回去的小石笋。
白小舟把它放进方澜手中:“这枚石子是破案的关键。是你先发现它的。如果不是你,我甚至都不会留意到采石场上居然会有这种东西。你看,你这不是立了大功?”
方澜托着那枚石子,忽然把它狠狠地甩出去,用双手捂住了脸:“我害死了父亲……”
千佛杀·拾伍
“我害死了父亲……”
方澜后背靠着石壁缓缓坐下,忽然痛哭失声。
白小舟凑到他面前,试探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方澜忽然甩开他,发狂地往石壁上撞:“是我害死了父亲!是我害死了父亲!”
只撞了一下,脑门上便撞出一个大口子。白小舟吓得猴子抱树一般整个抱了上去试图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
偏偏方澜的内力似乎在突然之间恢复了,全身一震,白小舟居然被他震得横飞出去。方澜随手捡起一块大石头,白小舟眼看着他要把石头往自己脑袋上拍,立刻跳起来全力扑过去。方澜被他推了一把,石头脱手而出飞上半空,撞在了洞顶上。
只听到“哗啦啦”几声,洞顶的碎石纷纷落下来。白小舟大喊“当心”,反手一拉把方澜扯到自己身后,俯身压过去用身体护住他。几块碎石正砸在他背后,他哇啦哇啦惨叫,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方澜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冷静下来。
白小舟却怕他再发狂,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手:“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要死一起死。”
就这么抱了一阵,方澜缓缓推开他:“你怎么样?要紧吗?”
两人灰头土脸,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狼狈不已。
偏偏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白小舟吸进了一缕灰,狠狠打了个喷嚏。
方澜扭过脸去。
白小舟用力擦一把鼻子,看方澜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松口气连连说:“没事,没事!”说着伸手摸自己后背被砸中的地方,转头去看刚才那些碎石掉下来的方向。
他觉得很奇怪。
“哪里来的土?”
再拍拍自己的脑袋,他确认这些尘土确实是从头顶落下的,没错。
白小舟抓起一把竹条在火堆里点着,高高举起,突然高兴得要哭。他用力推一把方澜:“方澜!我们死不了!你看上面!”
洞顶,刚才被方澜丢上去的石头砸中的地方露出了一片泥土。
“这洞上面是土层,离地面应该很近了,我们挖出去!”
白小舟举着火在地上来回找可以用来挖土的家伙。在经过方澜面前的时候,方澜一把抓住他。
“让开,我来。”
刚刚被他丢过的那块石头再次被他捡了起来。
白小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闪电一般退后:“小、小心点!”
方澜运气,蓄力,把石头往上一掷。
洞顶的碎石夹着泥土一起纷纷落下。方澜再多砸几次,落下的就只有泥土了。白小舟躲在他身后,他砸一下便大叫一声“好”。重复了半天,方澜不耐烦地黑着脸问他:“你看杂耍呢?”
白小舟吐吐舌头:“我在给你鼓劲。”
“不用。”方澜再把石头抛上去。
白小舟发觉,这次石头砸中洞顶的声音似乎变得不太一样,落下来的泥土也变少了。他一阵激动:“是不是凿穿了?”
方澜摇摇头:“那上面还是石头。”
山洞本来就不高,在火光的映照下,白小舟看得清清楚楚:在方澜刚刚砸出来的小坑顶上,是一片黑黝黝的石头。
“我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你说赵贞是为了炸掉千佛寺才挖了这条山道,那么这里为什么没有炸药?”
白小舟眨眨眼,哑巴了。
“如果不是为了炸千佛寺……他挖这条地道……玩儿呢?”
“不对。”方澜足尖一挑,从火堆里挑起一根烧着的竹片,朝山洞入口的方向走过去,“你说他们把你抓进来的时候走了五十二步,说明在这几块石头之外,还有很长的一段山洞。”
“是的。”
“这一段山洞挖得很狭小,看来也挖得很仓促,似乎是因为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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