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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巡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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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侍卫用托盘盛了一条细细的铁链捧到原楚音面前。
奚云章向众人解释:“负责倒夜香的弟子今早在原长老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原楚音不耐烦地转开脸:“是我的东西,那又怎样?”
“请问这东西的用途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么能不能请长老解释一下,这钩子上的土是从哪儿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
唇枪舌剑之间,又有一名侍卫捧了一个较小的托盘上来。托盘中间放着一小撮白色的土,颜色和那铁钩上的土一模一样。
“地上的雪已经渐渐化了,我发现栖云山上的土都是黑色的,所以在看到这些白土的时候觉得奇怪,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呢?亏了我带的人多,我让他们到处去找,结果只在一个地方找到了同样颜色的土。那就是——”
奚云章故意顿了顿,目光在满座的宾客中间扫视一周,接着说:“后山崖顶上的石头缝里。这些土原本不是土,其实是山上的岩石被风吹日晒之后风化而成的。”
正厅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而栖云山的其余三位长老都脸色大变。
“所以我们很有理由猜测,这铁链正是昨晚凶手用来攀上山崖、又推万玉荣下山的那条。原长老,您说对吗?”
原楚音的表情渐渐僵硬,语调也变得越发的不耐烦:“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掌门师兄可以和我互为作证。”
“你撒谎!”白小舟的声音硬生生地□□两人的对话中。
“昨天晚上掌门根本没有送原长老回住处,我可以作证——”白小舟走上前去,大声说,“因为寿宴举行的时候,我被绑到了原长老的房间里。我亲耳听到,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青山祭·捌
白小舟一句话出口,整个大厅炸开了锅。
宾客们交头接耳,目光在原楚音和白小舟身上游移,神色间颇有“原楚音居然会看得上这种货色”的意味。
白小舟指着原楚音控诉:“我在厨房帮忙的时候突然被人迷晕,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原长老房里了。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会这么无聊,现在想来,绑我的人只怕就是原长老吧?你故意事先把我扔在你房间里,这样我就可以证明你在寿宴结束之后立刻就回到了房里,是吗?”
说话的是白小舟,可是当原楚音抬起眼帘,那冰刃似的目光却投向了方澜。
方澜不敢直视原楚音的眼睛,无声地后退半步。
原楚音这才瞥了白小舟一眼:“哼,就算真的是我绑了你,可不就正好像你说的那样,能证明我早就回到房里了?难道你忘了么,万玉荣可是在我回到房间之后才落下山崖的,他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
“可是那个声音并不是万玉荣的!是你安排人在适当的时间去山崖下发出一声惨叫,掩人耳目而已!”
原楚音不紧不慢地说:“证据呢?你们又怎么证明万玉荣死去的时候没出声?你说我安排了人装成万玉荣发出惨叫,有人证吗?”
“好,我就让你看个明白!”奚云章拍拍手,立刻有两名侍卫把一具蒙着白布的担架抬了上来。众宾客齐齐掩着鼻子侧过头去——不用看也知道,那白布下的是万玉荣的尸首。
白小舟捂着鼻子走过去,用手指拈着白布的一角将其掀开:“如果一个人先被人点了穴道而后杀死,那个穴道就会因为气血阻滞而呈现出淤血似的青紫色。大家请看万玉荣的哑穴——”
奚云章点点头:“万玉荣死前被点了哑穴,足以证明我们听到的那声惨叫是凶手后来安排的!”
原楚音听到这里,居然还是满脸的气定神闲。
“你们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些么?我轻功高,这里轻功比我高明的人想必不少。我会点穴,可是在座的诸位高手又有谁不会!你们能趁我不备将铁链子从我房中找出来,自然也有人能趁我不备时放进去。这倒夜香的小徒有可能是我绑的,自然也有可能是别人绑的,那声惨叫有可能是我安排的,自然也有可能是别人安排的……你们真是令我失望。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哪一条证据是可以直接指认我是凶手!”
原楚音顿了顿,冷笑道:“胡闹到此为止。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想去看看掌门师兄醒了没有。”
原楚音支撑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方澜闪身过去,挡在他前面。
“还有。”
方澜的声音有些哽咽,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
“各位长老还记得吗?原长老方才命我到他的住处去取药,他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我,那药在书架从上往下数的第三格,从左往右数的第二格,装在一只画着青松仙鹤的高颈小瓷瓶子里。弟子按照原长老的指示,找到了这个。”他托着那瓷瓶快步走到离他最近的长老面前,“顾长老,请您过目。”
顾长老从瓶中倒出几粒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忽然脸色大变:“这……这是七星大补丸!你怎么能给掌门吃这个!”
白小舟故作惊讶:“哎呀呀,我听说七星大补丸乃是聚齐七七四十九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奇药,常人吃了强身健体,病人吃了可除百病——原长老拿去给掌门吃,那不是很好嘛!”
“糊涂!糊涂!”顾长老气得跺脚,“掌门练岔了气,如今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危在旦夕,我们耗了多少功夫才为他压制下去。你喂他吃这样活血益气的药,岂不是要他筋脉崩裂而亡!”
这时另外一位长老也站了起来,喝道:“原楚音!你是不是想害死掌门!”
方澜回到原楚音面前:“长老,请您告诉我,这——是不是您要我去取的药?”
原楚音伸手接过那小小的瓷瓶,放在手中旋转摩挲着,破天荒地没有出声反驳。
白小舟再问:“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昨天晚上掌门并没有送您回房,您为什么要抢先为他证明他不在场?”
原楚音依然一声不吭。
白小舟冷笑:“我来帮您说。因为一旦您抢先出言作证,掌门就不能再出言分辩,否则就是告诉大家自己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于是默认了。但是您依然害怕掌门发现您就是杀死万玉荣的凶手,就趁掌门运功的时候袭击了掌门,制造掌门是自己练功岔气的假象。谁知掌门命大,你又想借这些大补丹不动声色地杀人灭口。我说得对吗?”
“很好,你,很好——不错。”
原楚音陡然换了个语调,沉痛,却又不失克制。
“是我伤了掌门。我伤他,确实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只可惜他内力太强,我没能让他瞬间毙命。”
奚云章忽然插话:“我还有件事要问。通天漕帮的帮主古伯雄,是不是你杀的?”
原楚音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点头:“他和万玉荣两个人密谋要害我,被我发现了。我杀他们,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原楚音说着随手将瓷瓶扔给方澜,扶着椅子再次想要站起。方澜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扶他。
“原楚音!”
几条人影一跃而起。原楚音刚站稳,就已经被三把剑指住。白小舟闪身过去挡在原楚音面前,顾长老喝道:“让开!我要替掌门师兄清理门户!”
白小舟挺身往前一步:“长老,请勿动用私刑。”
奚云章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白小舟身边,和他一起用身体挡着那些剑。
只听得“锵锵”几声,文喜带着奚云章的侍卫们同时拔剑冲了进来,和那三名长老对峙。
顾长老气得怒骂:“文喜,你还是不是栖云山的弟子!”
文喜抿着嘴唇不吭声。
奚云章抱了抱拳:“各位长老,在下须得将此人带回衙门,问清前因后果之后再由青州府按律处置。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栖云山的名誉决不会因为此人而受损。”
“哼!”
侍卫们拔剑的动作足以让那几名长老看出他们的实力,片刻的对峙之后,双方同时收回了兵刃。
“都住手吧,我愿意伏法。”
原楚音拨开白小舟和奚云章,走到众人面前。他脸上的不屑与傲气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煦的微笑。
白小舟还记得,在他混到栖云山上的第一天,第一次见到原楚音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你过来。”
原楚音说着拉住了白小舟的手,在满座惊愕的目光中,把一枚用红绳拴着的官印悬在白小舟面前。
“白小舟,你没有白担这巡抚之名。只是以后要当心保管你的官印,丢了,可是要杀头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早已不再年轻眼眸中竟闪过了一丝孩童似的顽皮。
白小舟接过,张着嘴摸摸自己的衣领。那官印他一直贴身收着,不知什么时候被原楚音摸了去。
原楚音又是什么时候拆穿了他的身份?
这个疑问终究无解。
原楚音走向文喜,淡淡道:“你们带我去衙门吧。”
青山祭·玖
半个月后,白小舟回到了栖云山上。
如果说半个月前的白小舟像只臭虫,人人避而远之,那么现在的白小舟就像只过街老鼠,人人见了都想抄起扫帚往死里打。
白小舟直奔掌门的居处,果然看到方澜正躬身把罐子里的药渣倒在树下。
故人说近乡情怯,白小舟是见方澜而情怯。他站在那里呆呆看了半天,等方澜转身要回去时,才喊了一声:“方澜……”
方澜猛然回头。
两人隔着刚刚又落了一层薄雪的小院,相顾无言。
最后是方澜无奈地放下药罐,随白小舟走出院外。
他们也顾不上冷,就在院门外的台阶上并肩坐下。眼前的栖云山一片银装素裹,白的雪压着黑的瓦,把原本略显杂乱无章的房舍衬托得错落有致。
方澜茫然望着远方:“那个人……他有没有说这都是为了什么?”
白小舟在心里叹气。这个话题终究躲不过去。
“他说古伯雄和万玉荣在他入栖云山之前将他的左腿打残,心中怀恨,所以一直在设法报仇。他还说,那两人正是因为听说他已经练成了很厉害的功夫,随时都会去找他们算账,才会凑在一起谋划要先下手为强杀他。”
白小舟顿了顿,又说:“我把同一个问题连着问了他三遍,他回答得一个字都不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觉得心里很不安宁。”
白小舟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再开口。
原楚音被判了斩立决,等刑部复核之后便要行刑——这件事,白小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久久之后,方澜突然无奈地撇了撇嘴:“我这里也有件事似乎有些不对劲。师父他……”
“怎么了?”
“师父从三年前开始修行栖云派最高的心法‘乱云诀’。大概在半年前,师父在练功的时候练岔了气,此后每次练功,真气都会阻塞在百会、神庭和风池这三处穴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瞬间经脉断裂。师父一直都知道自己处境凶险,为了以防万一,他早早地将后事嘱咐给我……”
白小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好,喃喃道:“你别太担心。掌门现在还好吧?”
“我曾试着帮助师父平息他体内的气息,结果发现那三个穴道已经被冲开了。就是因为这样师父体内的真气才会到处乱窜。几位长老都说这是因祸得福。只要师父能醒过来,他的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
方澜说罢,欲言又止。白小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是为了帮你师父打通穴道才出的手?”
然而方澜立刻摇头,仿佛是想否决自己的念头。
“不,肯定不会是这样。就算是为了打通穴道而对师父出手,那也是太冒险了,简直就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因为这样做太过凶险,师父早就请别的长老帮他打通穴道了。那个人自己也承认,是为了灭口才会对师父下手……不可能,不可能的!”
白小舟知道方澜心里肯定有无数疑惑,正如他自己那样。
“既然现在无法确定,不如等你师父醒了再说。你刚才说,你师父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凶险,还向你交代了后事——他是怎么交代的?”
方澜犹豫着要不要说。
白小舟一拍大腿站起来:“难道你不觉得整件事情都很诡异吗?这案子我们破得无比顺利,可是现在我仔细回想就觉得这中间破绽百出,偏偏又想不出那破绽究竟在哪里……你师父的遗嘱,很有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方澜低下头:“师父说等他和——那个人都故去了,就将他们的尸身火化,送到一处秘密的地方安葬。他只告诉了我怎么去,却不说那个地方叫什么。就凭这点,我觉得师父和那个人之间或许不只是同门师兄弟那么简单。所以我更想不明白了……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加害师父?真的只是为了灭口吗?”
白小舟眼前一亮:“你还记得那个地方怎么去么?”
“记得。”
“走,我们这就去看看!”
下山的第六天,白小舟后悔了。
萧鹤为自己和原楚音选好的长眠之地,在栖云山的十天脚程之外。
他在官驿借了两匹快马,顶着寒风日夜兼程,在第四天找到萧鹤说的第一个路标:官道南侧的一座山壁上有个形状像青蛙的白斑。根据指示,他们得从那山壁左侧的一个坳口翻过去。
白小舟站在山下,倒抽一口冷气。
山上根本就没有路。即使是勉强能让人走的地方,也长满了矮矮的灌木和杂草。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把马儿放了,自己步行上山。
翻过第一个坳口足足花了三个时辰。出现在白小舟面前的是个长条形的山谷,谷中草木丛生,比谷外更加荒凉。
白小舟茫然四顾:“这就是你师父选好的地方?”
方澜指向最远处的山谷口:“看到那个地方了吗?”
白小舟点点头:“嗯。”
“到了那里之后左转再走十二里,再右转——”
白小舟一头栽倒,在厚厚的荒草中间打滚:“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方澜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白小舟趴着喘了片刻,又认命地爬了起来,垂头丧气地问:“往哪边走?”
冬天日头短,不等他们走到那个谷口,天就暗了下来。
前面几天赶路虽然辛苦,但是在晚上好歹能找到驿站或是人家投宿。眼前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只能在山脚找了个凹陷避风的角落,捡起枯枝生火烤干粮。
白小舟体力不济,吃过了之后就倒头大睡。夜里偶尔被风吹醒,看到方澜把一本书摊在膝盖上,就着火光盘膝打坐。
他忍不住劝方澜:“你就好好歇一晚吧,练功也不急在这一时。”
方澜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
“师父受伤之后我觉得很害怕。以前都是师父在保护我,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必须反过来保护师父和栖云派了。我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白小舟打着呵欠,伸手去抢那本书。
“什么功夫这么厉害,能让人打个坐就变强?”
他以为方澜会生气地抢回去,方澜却仍旧一动不动。目光落到纸页上,他立刻就明白了。
那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当它们组成一句口诀的时候,他根本看不懂!
白小舟虽然讨厌科举功名,但并不妨碍他喜欢炫耀自己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一本书摆在面前却看不懂,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白小舟硬着头皮一页页地翻下去,准备翻过一遍就假装困了躺倒继续睡。然而——
“咦?方澜,这本口诀是前朝的前辈写的么?可是看这纸张又不像啊……”
方澜终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我朝太祖名讳‘奚高’,太宗讳‘正熙’,当今圣上讳‘重光’,所以‘高’、‘正’、‘熙’‘重’和‘光’几个字是国讳。本朝子民不论是谁,写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都要缺笔或者用别的字代替以避讳。”
方澜扭头:“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栖云山上也有师傅教读书认字的。”
白小舟慌忙解释:“我没有说你不懂。我只是想说——你看这书上,这些字都是直接原样写出来的,完全没有避讳。但是你看这些字——”他把书捧到方澜面前,“你看,这个‘首’缺了一点,‘宏’也缺了一点,还有这个——这些全都是前朝的国讳,所以我才会问写书的是不是前朝的人啊。”
方澜皱起眉头:“那怎么可能,这口诀是师父写的,他亲口告诉我这是他自创的口诀。”
白小舟越发不解:“前朝已经灭了八十多年,你师父才刚刚过了五十大寿……”
方澜想了想:“也许是在师父小时候教他读书写字的是前朝的文士,自幼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又照样教给师父了?”
“怎么可能!本朝的律法那么严,书写不避讳等于犯上,这种事追究起来是要砍头的!就算是前朝的文士,也应该懂得避本朝的讳……”
方澜摇摇头,颇不屑地说:“一个人当了皇帝,就要全天下的人都不能说他的名字,真是可笑。我们江湖中人,从不讲究这些。”
“可是你怎么解释这些前朝的国讳?为什么你师父丝毫不避本朝的讳忌,却还一丝不苟地守着这些前朝的国讳?”
方澜哑然。
白小舟捧着那本书挠头:“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方澜,你师父真的已经五十岁了么?为什么我看他的容貌,像是只有四十出头……”
方澜颇为不快:“你是不是想说,我师父是个从前朝活到现在的老妖怪?”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接着睡,你也别太晚啊!”白小舟知道方澜一心向着萧鹤,问也问不出个名堂,索性蹭在方澜身边躺下,缩成一团:“好冷……”
方澜白他一眼,解下了披风给他盖在身上。
青山祭·拾
天一亮,他们又立刻启程,往大山深处进发。
走得越远,周围的山看起来就越相似,而指引他们前进的路标也越来越隐蔽。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在白小舟开始怀疑方澜是不是记错了路标时,那块标志着抵达目的地的柱形巨石出现在前方的山坡上。
“师父说,站在那块石头下,就能看到他说的那个地方。”
白小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加速冲了上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凹陷的山谷。白小舟曾经猜想,这个让萧鹤念念不忘的地方怎么着也得是个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只是一片断壁残垣。
因为冬天草木凋敝,那些废墟才得以在干枯的草木枝杈中间若隐若现。到了春夏时节,它们只怕就要被彻底淹没了。
白小舟和方澜提着袍角从那些废墟中间走过去,两人都一言不发。
走到最里面时,白小舟突然叫道:“方澜!”
方澜也留意到了。
在面积最大的那片废墟里,有三个馒头似的大土堆从平地上隆起。在那三个大土堆左近,还有两个稍微小些的土堆。
白小舟一望而知,那些土堆其实是坟墓。在那些土堆的旁边还有两个挖好的深坑。
“这……”方澜欲言又止。白小舟替他把话说了出来:“应该是掌门为自己和原长老准备的。看来,他早就料到……”
方澜半跪在地:“师父——”
白小舟拍他的肩膀:“你不是说萧掌门这次也许因祸得福,等他醒来,必定长命百岁。”
“可是那个人竟为了灭口向师父下手,我怎么能容许他葬在师父身边!我——”方澜说着一掌挥向其中一个坑的边缘。松散的土石纷纷落下,坑底传来一阵石头相撞的声音。
白小舟拦住正要挥出第二掌的方澜,道:“等等,下面好像有东西。”
趴在坑边探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坑底躺着一块凿成了长方形的条石。只是因为石头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土,他们一时没看出来。
“下去看看。那会不会是你师父准备好的……墓碑?”
方澜率先跳了下去,随手拂开了条石上的土:“这上面没有字。”
白小舟想了想,说:“翻过来看看!”
方澜站到坑的一头,手插在条石下猛地一掀,那石头顿时翻了个底朝天。
白小舟眼前一花,只见石头朝下的一面上刻着一行字。
“原来底下有字!”白小舟惊叫,“快,把那个也翻过来。”说着一个箭步跳到了另外一个坑里。两人合力把另一块石头也翻了过来,读出上面的字。
“大胤太子殷元鹤之墓”。
“大胤御前侍卫肖楚之墓”。
两人目瞪口呆。
方澜喃喃地说:“大胤……太子?这些字分明是师父的笔迹!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小舟自然也认出来了。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字虽然略显潦草,但笔画的转折和结构像足了萧鹤那本口诀上的字。
白小舟一拍脑门:“难道说,这才是你师父和原长老真正的名字?你看,萧鹤和原楚音不就是把殷元鹤和肖楚打乱了重新组合么?”
白小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方澜,我知道为何你师父避前朝的讳,却不避当朝的讳——这是因为,他和原长老都是前朝的遗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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