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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大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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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写了些中草药的名字来代替寒食散。
朱厚照在宴席上龙颜大悦,与几个民间征选上来的“大臣”一同商议,已然自定了江彬封侯的日子,准备在赐给江彬的宅子大设宴,邀群臣庆祝。
进过大批官员的换水,剩下的官员人人自危,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有李东阳状似无意提了杨廷和,群臣心中都敞亮着,知道李东阳的意思是我们不再阻止江彬封侯,圣上是不是也该把自己老师放了?
李东阳为人极为圆滑,朝中臣子几近起伏,他却屹然不倒,手段之隐秘很难窥见,此时李东阳确实淡淡叙说杨廷和曾经与朱厚照的师生情。
朱厚照听不懂,不耐烦正要怒吼一声也罢免官职,身侧江彬突然道:“杨廷和因臣罢免,臣心中着实难安。”
江彬目中平淡,朱厚照捧着酒杯的手却抖了一下,晃出不少酒水,回头道:“那便让杨廷和出来吧,只是不得在如内阁议政。”
李东阳望了江彬和朱厚照一眼,点头,目光清淡高深。
只留下江彬和朱厚照两人时,江彬道:“他在朝中有许多隐藏的势力,不许在这么鲁莽!”
朱厚照连连点头,神情卑躬屈膝,只是黑夜挡住了他的模样。
江彬突然望向乾清宫,长久望着,目中露出悲怆,曾经乾清宫内住的那人再也不会复生……
梁思突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恨意投来,转过头看去,空荡荡的皇位下并没有什么人,但是那个地方除了朱厚照只有朱厚照特许的江彬能在至高的皇位周围。
☆、江彬封侯
杨廷和禁步令刚一撤销; 仰声长叹,并没有急着走出府内,只是令亲信秘密给平日熟悉的一些官员送了信。
梁思和郭盛俱收到了信; 互相考虑了一下; 决定赴约。
在京城一个偏僻的酒馆包厢内,昏暗的烛光摇曳; 照在每个人沉重的面上。
杨廷和坐于当中,数日不见竟似老了许多; 只是声音仍铿锵有力; 果断坚毅道:“陛下如今宠信江彬; 大家有何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摇头一叹:“杨学士,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梁思却突然问道:“杨学士可知陛下为何宠信江彬?”江彬曾经是张永的副将,朱厚照与张永亲昵,也时常会见到他的副将,可是从未听说过朱厚照与江彬一丝谣言; 只是张永死后,朱厚照突然宠信了江彬。
杨廷和想了想,也觉得奇怪; 道:“陛下在去宣府之前,我曾与陛下争执过很多次,当时陛下因为张永去世极为伤心,在见到江彬时才面上稍有颜色; 陛下曾说江彬很像张永。”
梁思凝眉思索不语。
这时礼部员外郎辛元洲惊诧道:“仅凭容貌相似,陛下如此宠信?!”
杨廷和点头,最近一些列的事只能用这个原因解释的通,他无奈的自我理解:“陛下可能是将江彬当成了张永,为了弥补张永。”
员外郎恨恨道:“这等佞臣死了还不足以,还叫属下迷惑圣上!搅得朝廷大乱。”
梁思微微蹙眉。
杨廷和也是不语,说起来张永在世的时候也并没有做什么。
员外郎想了想,又道:“各位,既然圣上欢喜张永那般相貌的人,天下美男子如此之多,何不再贡献一个给陛下?”
众人一下听明白了言外之意。
杨廷和斥道:“行如此之事,有违贤臣之名,员外郎这话莫再说!”
员外郎却坚持道:“此男子可以和江彬分庭抗礼,既然陛下喜爱男子,为何不投其所好?杨大学士虽然才高八斗,但是也未免有点迂腐了。既能让江彬失势,而此男子又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怕他祸乱朝纲。”
杨廷和一失势,这些人虽然顾及着以往情面而来,但也有不少人立刻自我拔高自己的身份,这是所有官场的通病,人性如此,杨廷和也不动怒,只是斥道:“杨某断行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员外郎道:“不需要杨学士出马,我已经物色好了……”
杨廷和面色不豫,梁思缓缓道:“在下恐有江彬的把柄。”
员外郎道:“陛下如此宠爱江彬,什么把柄不能原谅?”
梁思目如锥聚,面色却是平淡,他道:“江彬企图谋害朝鲜世子。”
众人一惊。
杨廷和身体倏地前仰。
员外郎惊呼:“他一宠臣为何要害他国的世子?”
杨廷和知晓梁思不会无凭无据的说出来,但是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急急道:“梁大人快将事情到来。”
梁思:“陛下命我调查朝鲜世子随从被害一事,我已破案,是一名太监,我疑心他是被人指使,便暗中将此人从大牢中救出,命人暗中跟随,一路跟到江彬府上,而不久江府后门就扔出一具尸体,正是那名小太监。”
众人震惊不已,毒害他国世子,企图破坏两国关系,这可是重罪!众人在震惊中,自然忽略了梁思话中的一些疑点:为何要暗中将人从牢中救出?
杨廷和面色沉郁:“江彬此举……?”
梁思道:“在下疑心江彬乃白莲教余孽,企图动荡朝廷,扰乱国纲!”
众人再是一惊!
杨廷和倏地站了起来:“此贼子竟然日夜在陛下身边,如虎在侧啊!我要进宫立即面圣!”
梁思目光微微敛了下,现今的朱厚照吗?
梁思又道:“杨学士,陛下现今被蛊惑,只怕不会相信你我所说。”
众人一腔愤慨立刻又回到了理智,朱厚照罢免了太多官员,留下的都是圆滑的,令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若是陛下不听呢?那么陛下不在乎再罢免一个!
一个人站起道:“杨学士,我不怕拼死谏言,就怕便是头撞金銮殿,陛下也不相信。在下告辞了。”
而后便一个一个告辞。
杨廷和一个一个劝说都全然无用,颓然的倒在椅上:“谁人能救我大明?”
梁思道:“他们为自己利益着想,也无可厚非,在下可勉力一试。”
杨廷和倏地看向他,这个年轻人,有胆有识,在众人都放弃时仍然坚持心中所想,杨廷和由衷欣赏,又升起希望。
朱厚照了拨许多银两来办理江彬的封侯宴会,朝臣苦笑着脸纷纷来到这座据说是地皮之王的豪宅,此地极靠近紫禁城,里面金碧辉煌,几乎媲美皇宫。
江彬一身红衣,乃御赐蛟服,站在朱厚照旁给群臣进酒,风光无限。
江彬第一杯酒,谁都没进,而是走到了梁思面前,微微一笑:“这酒进梁大人,望梁大人步步高升,前途无量。”
他笑的很和善,梁思却觉得浑身如被蛇盯住那种颤栗,梁思也微微一笑,盯着这张俊逸的脸,张永的脸偏向柔和,可是眉眼又是英气,是一种很难得的面容,差之毫厘就会很违和。而江彬以往没有仔细看过,现在近距离看下去,竟然真的容颜有些相似,只是这容颜却丝毫不觉得美,甚至让人感到僵硬和诡异。
梁思道:“也祝江侯爷步步高升。”
梁思留意下了朱厚照的表情,一个侯爷再往上升是什么,一个任何皇帝听到这个话表情都会变一变。
江彬微微眯了一下眼,朱厚照却是面色仍然没变,笑道:“梁大人所言甚是。”
梁思微微一笑。
江彬立刻转身,朱厚照也被带着转身,梁思看不见朱厚照的表情,但是梁思在见江彬背影时,目光却一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能确定。
江彬进完酒,离开了神机营一桌,神机营看起来没有欢喜,以孙桐为首的军官都是郁郁寡欢,甚至还有点气愤。
孙桐便是曾经那个领着军队还迷路的,后来终于千辛万苦找到南风馆还被陛下嫌弃的。他喝的酩酊大醉,在酒席上想要站起来,几次被下属按了下去,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他都大手一挥,似乎还是想要站起来说什么,那些人又把他压了下去,又在耳边耳语:“陛下,陛下在呢!”以此不停的循环反复。
梁思想着曾经一面之缘,便过去进酒,孙桐又站了起来:“梁思?!你们锦衣卫总是与我们神机营作对!”
曹炎彬第一个不爽:“怎么?又想吵架?”
孙桐却是“砰”的一声,酒壶碰撞道杯口,他咕噜噜倒了一大碗酒,道:“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就你们锦衣卫最讲义气!”
曹炎彬:“……”
孙桐自顾喝了一碗酒,抱着空碗,壮硕的身体摇摇欲坠:“提督死了,神机营也散了!”
他一个壮汉声音竟然有点哽咽。
曹炎彬一头雾水,指了指江彬,道:“诺,张永死了,不是又升了一个?真是佩服你们神机营,生生不息啊。”
孙桐“呸”了一声,“别提那忘恩负义的,他不是神机营人!”
曹炎彬被吐了一口唾沫,怔怔站着。
孙桐又口沫横飞:“你们说我们提督图什么?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说他祸国殃民,可是真正祸国殃民的事他做了几件?他担了这天下的骂名,死后也没有人记得他?!”
曹炎彬原本想骂几句,但是听到后几句,也想到了张永的遭遇,说来张永虽然口中一直说着要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其实还真没干什么,要不然锦衣卫早抓他。
梁思哀叹了一声:“节哀。”
孙桐摇了摇头:“我艹你个狗……”
他的下属一下子把他嘴巴捂住,一脸惊恐,又在他耳边道:“陛下,陛下在呢!”
孙桐将众人推开,又开始倒酒喝,他喝了一口吐了,给他下属喝,硬是灌的自己下属也喝的酩酊大醉,在一起抱头痛哭。
曹炎彬:“……张永有这些下属,死也瞑目了。”
梁思道:“陛下在此,孙将军喝醉了,以防说出些什么,我送他回家,你们各自把这些人送回家。”
梁思指了指神机营喝的烂醉如泥的人。
锦衣卫各个点头。
“梁大人认识路吗?”孙桐唯一一个没有喝醉的下属,每次喝醉酒,都是他赶着一群人如赶鸭子般,别提有多操心了。
梁思点头。
路边,灯火阑珊,伙计正打烊着客栈,突然一声狼嚎,伙计吓了一跳望去,就见一个壮汉抱着头在街头痛哭,旁边还站着两人就看着他哭,一点不拦着,真是稀奇。
“那个负心汉,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去问问提督不过才走一年,他就有了新宠!亏得提督、提督走前,那么为他……呜呜……”
梁思和郭盛各自拽两边,没有将人拽起,便撒了手,等他哭够。
“呜呜……提督明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为了他仍然去了……他说陛下望他眼神变了,知晓自己不是心善纯良之人。他说陛下一直待他如胸口朱砂痣,心头明月光,他便是死了,也不愿这份感情变了,呜呜呜,提督从来都没有想过专权弄势,他曾说过,总得有人站在高处让言官口诛笔伐,他说那个人不是他,便是陛下。他说陛下心性单纯,只是有些任性贪玩,他不想那些言官的词污了这样的心性,他说若是要弹劾,那就他吧……”
无论是周幽王还是纣王,其实都是自己的昏庸导致的灭国,但是史书却将罪责怪到女子身上,张永竟然主动……
孙桐哭声如打鼓般,街头巷尾的客栈都吓的赶快打了烊,一下子黑了许多,梁思和郭盛等他哭地缓和了些,才扶起他继续走路,他又晕的错将前面的一个柱子当成了江彬,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梁思派人调查过江彬,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的儿子,从小生活的区域就巴掌点大,只是后来家穷才去当了兵,被分配到张永军下,一步步走到了副将的位置,所有的家室和升职经历都是真实和正常的。
梁思问:“你觉得江彬有何奇怪的地方?”
“他娘的狗崽子,自从从河北回来就一直奇怪!哪不奇怪?从头到尾都奇怪!狗崽子白眼狼!给老子装了十几年,一立下战功,立马狼尾巴冒了出来,竟然当不认识我?不认识老子?!老子稀罕你这个兄弟?以往不过看你是在军中无依无靠,又乖顺……”
梁思目光陡然一聚,打断道:“你是说河北爆发叛乱那次?你与张永前去杭州救援,江彬留下抗击叛乱?回到京城后,他不认识你?”
孙桐“呸”一声,仿佛提到这个名字恶心,“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战役获了胜,老子往日跟他关系好,便提前去祝贺,没想到他竟然半天怔在那,认不出我是谁?艹你个狗崽子,我当初就应该看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提督一死,他立刻就爬上陛下的床,提督一直以来对他不薄!真是白眼狼!”
“他是怎么爬上陛下的床?”梁思又问。
“谁知道?!”孙桐道,“朝中都说是江彬像提督?狗屁!我看他是故意模仿提督,画虎不成反类犬!”
孙桐恨恨踢了柱子一下,那里本是菜市场贩猪肉的搭起的棚子,棚子被踢了下就脆弱的晃了晃,梁思和郭盛立刻两人驾着孙桐退后,孙桐的第二只脚落空,棚子完好地保留了住。
“你是说江彬以前不像张永?”梁思问。
孙桐笑了一下,很是鄙夷:“提督面容千古难寻,就他一个乡下来的,哪有丝毫像?”
孙桐还要再说,梁思和郭盛一路上被喷了无数次口水,立刻将他推给了门口翘首以盼的小厮,就走了。
最近锦衣卫和都察院都极为忙,圣上下旨让锦衣卫将近五十年来所有案情梳理一遍呈上来,梁思问了时日,小太监微微一笑,竟是模仿江彬的笑容,道:“十日。”
北镇抚司全都震惊了,故此这十日内,北镇抚司大门闭阖,一堆一堆的案卷被整了出来,将人都埋没的都看不见了,连苏顺在家养伤,都被喊了过来。
梁思没有时间和郭盛出去,郭盛的都察院最近也非常忙,圣上将郭盛叫了过去,说是先帝时期曾判了一个官员贪污,当时是都察院检举的,但是现今这个官员的子女要翻案,并提供了证据,圣上要追究都察院的失责。
郭盛一眼看出那人手中证据不足以翻案,但是朱厚照不管,一定要郭盛弄明白这件事,当年的事太过久远,当年指认的人都不在了,这个子女选择这个时候翻案,即有可能是故意的,郭盛只能尽可能再搜集当年的证据。
锦衣卫花了十天,终于将案卷梳理完毕给朱厚照,第二天北镇抚司又来了公公,将那本案卷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让梁思重新整理,梁思看里面连翻开的痕迹都没有,满口答应,却是当着锦衣卫面仍了这本案卷,道:“不需要再搞。”
梁思去了杨廷和家。
童乐这是回来了,望见北镇抚司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见曹炎彬顶着一鸡窝头,笑了半天:“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
曹炎彬想到梁思派他去接船夫,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没工夫跟他开玩笑,道:“船夫死了?”
童乐惊诧的睁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
曹炎彬:“果真让头说对了。”
童乐:“……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曹炎彬微笑道:“整理了五十年的案卷。十天之内。”
童乐惊得嘴巴合不拢,庆幸自己没回来。
梁思从杨廷和处回来,看到童乐身边没有人,也不惊诧,童乐禀告:“我去原来的地方问过了,船夫是病死的。”
梁思点了点头,道:“去刺杀江彬。”
童乐睁大了嘴巴。
曹炎彬道:“头的意思是让试探一下他的武功?对吧?”
梁思却是目光深沉,道:“童乐,你全力击杀。”
曹炎彬也惊讶了。
梁思不言。
郭盛几次进宫面圣,与那位想翻案之人当廷对簿,那人争的面红耳赤,郭盛几句话清淡淡反驳回去了,每到关键时刻,朱厚照便打断,让二位再回去准备。
郭盛没有说什么,便回去,前不久,梁思提醒他:“圣上想要动我们俩。”
郭盛走路如风,负着手,行到拐角时,一个太监撞到了他身上,手中鲜亮的蛟服掉落了地上,太监来不及道歉,赶忙蹲下去拿衣服,掉落实在花盆你,沾染了些黑泥,太监一掸污的面积更大。
太监惊惧道:“江侯爷平时不怎么穿衣服,总是穿盔甲,陛下特命尚衣局做了几套衣服,这可怎么办?”
郭盛道:“你先不要翻,也不要掸,赶紧到尚衣局看看有没有挽救的措施。”
那小太监却慌了,颤都手都拿不稳,陛下最近不知怎么,特喜欢折磨些小太监,已经杀了好多人。
郭盛从他手中拿过衣服,陪着小太监去尚衣局,交给那边的嬷嬷,嬷嬷看了一眼小太监,斥道:“你怎么连个衣服都拿不稳,还让御史大人送过来?”
小太监忙在一旁解释。
郭盛摆了摆手便是不在意,刚要出去,看见有宫女在裁量衣服,衣服上蛟龙飞天,精美华丽,宫女正在裁剪腰部,量尺顶住一端衣服,然后在两尺三寸的地方画了一个印记。
郭盛脚步一顿,问:“这是给江侯爷做的?”
宫女茫然抬头,点头。
郭盛望了一眼衣服,离开。
夜晚,童乐潜入了江府,梁思站在都察院门口,郭盛捧着大堆案卷出来:“等久了吗?怎么都不告诉我?”
郭盛去握梁思手,梁思道:“没事,正好想一些事情,总觉得太凑巧。”
郭盛目光一沉,道:“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梁思眉头一挑:“正好,我也有,我们一起说。”
“江彬,张彩。”两人的声音合在一起。
郭盛和梁思相视一笑,梁思道:“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身段和气质很难遮掩,他前几日脱去盔甲,即使在伪装,面具在精巧,他的身形是不变的,杭州围剿的时候,是我们疏忽了,与我们动武的确实是张彩,但是跳崖的不是张彩,真正的张彩躲在稻田里,跟我们玩了一场偷天换日。早就那天我就该杀了他!”
郭盛也道:“这不怪你,此人过于狡猾。”
梁思问:“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早上进了一趟宫,看到为江彬做的衣服,腰长两尺三寸。”郭盛道。
两尺三寸,正好是张彩的腰,两人曾经为温泰初那场连续杀人案推算过长剑的长度,而长剑的长度正好是张彩的腰长。
☆、江彬出手
江府,鎏金璀璨; 金碧辉煌; 童乐蒙着面在府内转圈; 然后扶着一个假山大喘气,墙外又翻进来两名黑衣人; 落在檐角上,看着转圈圈的童乐; 然后落下:“你在干什么呢?”
童乐吓了一跳,就要拔剑,曹炎彬扯下了面巾; 道:“是我!头让你是来刺杀的; 不是让你来参观的!”
童乐低声吼道:“我找不到江彬!宅子太大了!”
曹炎彬笑道:“幸好头早有预见。”
曹炎彬拿出图纸,正是江宅的地形图,童乐两眼蒙走了许久,这时立刻双眼放亮:“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头刚刚才拿到。陛下扩建这宅子的时候特地让人封了修建人的口; 不过这动宅子曾经是刘健刘首辅的宅子; 头猜测基本的地形不会有改变; 就去问了杨学士; 杨学士以往与刘健常往来,一下就画出了地形图。”曹炎彬道。
“这一处是不是卧房?”童乐摩拳擦掌,道; “杀了江彬,为民除害,到时候我去隔壁的王老太那边炫耀; 请你们吃免费的酱猪蹄!”
“你就整天混吃混喝,北镇抚司周边的人都被你吃穷了!看谁还住北镇抚司旁边!”曹炎彬赏了他一个栗子。
童乐捂着头,委屈的撇嘴。
曹炎彬道:“要吃也吃赏心楼的全席宴,到时候我请客。”
“真的?!”童乐两眼放光。
“头,到时候你带着郭大人也要一起来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曹炎彬道。
童乐:“谁啊?”
“我未婚妻。”
“啥?!”
“怎么,我就不能有未婚妻?”曹炎彬说着,面容带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的事情。
梁思笑了笑,道:“好了,回去后一定要介绍我们看看。”
曹炎彬点头。
江彬刚刚搬进府,府内人手不够,偌大的宅子只江彬一人居住,三人走了约莫半刻钟,才听到声音。梁思将两人揽到了假山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假山前传来一阵朝鲜语,正是李崱虢颉
通事翻译道:“江侯,李峼尚活着,对我的威胁的还没有解除!”
江彬负着手不以为然:“不是让他每日吃了寒食散?他活不了多久。”
“太慢了,我要他立刻死。”李崱嫔鹾荩莺菸兆湃贰
江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鄙夷一闪而过:“成大事者,徐徐图之。”
通事翻译了过去,可能没有将这句谚语翻译清楚,李崱奔钡溃骸耙坏┪业巧系畚唬钕M易龅氖挛伊⒖倘グ欤灰镂疑绷死顛z!”
江彬冷笑,他原本是想要联合朝鲜,但是现今已经不需要了,他想要的近在眼前。他挥了挥手,身边小太监就拦住了李崱蚯崆嵫镄淅肟
李崱虿辉赴锩Γ⒖趟浩屏称ぃ瓶诖舐罱虿皇爻闲牛畹难鎏蝗灰桓霰涞亩鞯衷谒龃Γ√嘁趵涞拿嫒荻⒆潘倘缟甙悖顛‘怔住了身子,一步都不敢动。
他身侧的通事也怔住了,盯着李崱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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