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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烈钧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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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熠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凭他在北疆六年练出来的眼力吧?
  他拭净剑上血污,冷冷撂下一句:“在下烈钧侯林熠,若有误伤误杀,便一命抵一命,尽管来取。”
  言罢转身离开。
  林熠一贯讲道理,方才的反应完全不对劲,萧桓追上去拉住林熠,林熠却又挣开,眼中彻寒:“怎么,你也觉得我要滥杀无辜?”
  这话里尽是失望、痛苦和怒意,萧桓蹙眉扳着林熠肩膀道:“我一刻也没这么想过,姿曜,你是怕别人不信你。”
  这话一击击碎了林熠的保护壳,林熠用力呼吸几下,身上紧绷的力道放松下来,卸下戒备:“对不起……有点失控。”
  上一世,他麾下数千军士被伪装成平民的敌探所害,他手下副将怒意难遏,带兵去复仇,却又导致半个城的百姓被误杀。
  林熠一力抗下罪过,烈钧侯两回屠城的传言,其一就缘于此。
  遇见同样情形,林熠必下杀手,他最恨拿平民作引子的下作手段,也最怕被人冠以污名,那种似是而非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他今生都不想再见到。
  萧桓耐心地等他平静下来,握着林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方才拦住你,是因为他们自有律法去判、去杀,你的手不必沾血。”
  林熠抬眼注视着萧桓,垂下眼睛点点头,凌厉杀意一丝不剩,显得乖巧无比,他捏捏萧桓的手指:“明白了。”
  萧桓心里一柔:“姿曜,就算别人不信你,我总是信你的。”
  林熠转开头吸吸鼻子,压下眼底的泪,灿烂一笑:“这话我信了,你可要说到做到。”


第37章 莲心
  乌兰迦的侍卫们被分离关押一夜; 林熠亲自去挨个筛了一遍,揪出两个有问题的; 其他人被他恐吓一顿扔回去; 再不敢失职怠慢。
  那两名被查出来的侍卫各有不同,一人是与当日匪徒勾结; 导致乌兰迦落单、被匪徒所伤的元凶。
  另一人算是意外收获; 是乌兰迦父皇的妃子派来; 潜在小王子身边; 皇族侧室争斗,亦用心不良。
  回到太守府; 乌兰迦一直闷闷不乐,侍听了侍卫的事情也只是随口应了句; 坐在院内竹椅; 盯着自己小腿上的夹板发呆; 夜棠逗他他也不笑。
  林熠进了院子就看见这幅景象; 走到乌兰迦跟前; 抬手揉揉他一头浅褐卷毛:“伤心了?”
  乌兰迦点点头; 他前几天才把身上大半钱财散去,买粮施粥,今天就被流民指着鼻子骂,他们骂得挺难听,不由深受伤害。
  林熠蹲下; 抬眼看着乌兰迦:“小卷毛; 让你捂住耳朵; 是不是没捂紧?”
  乌兰迦揉揉鼻子:“捂紧了,捂住之前已经听见了。”
  林熠笑笑,说道:“世上人误解你、骂你,并不是你有错。了解你的人,肯定都很喜欢你。”
  乌兰迦抬起眼皮看林熠,嘟哝道:“你也喜欢我?我都瘸了。”他指指自己的腿。
  林熠把他手拍开:“瘸什么瘸,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你还说我欠揍来着。”乌兰迦坚持问他。
  这小孩儿这么记仇,林熠起身又揉了几下乌兰迦的卷毛,手感柔糯糯的:“喜欢喜欢,怎么越长大头发越卷了。”
  孟得安把混在流民中的几个人押去立即审问,果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而是阴平郡前阵子闹事的那帮反贼,与林熠上回在小镇遭遇的反贼是同一伙人。
  林熠觉得不对劲,他们为何要针对乌兰迦?
  他带乌兰迦去仔细认了一遍,还真认出个别脸熟的,神色有点不安,低声对林熠说:“那个是劫匪。”
  “是他把你腿打断的么?”林熠蹙眉问。
  乌兰迦摇摇头:“记不清了。”
  这伙人真是掉脑袋的事干了个遍,先在阴平郡起事作乱,又跑到清宁府劫杀月氏王子,劫杀不成,还要混在流民之中伺机煽动刺杀。
  继续审下去,几名反贼却拒不交代动机,竟此时才咬破槽牙毒囊自尽了。
  “有什么目的?就为了兴风作乱?”林熠翘着腿靠在椅背上,隐隐觉得不对劲。
  萧桓问孟得安:“乌兰迦被劫的地方在哪?”
  孟得安无奈叹了口气:“梵灵山塌了的那段,正好就是小王子遭遇劫匪的山道。”
  似乎所有的事都被一条隐藏的线串起来,又根本摸不到脉络,巧合么?
  林熠想了想:“走,流年不利,去寺里烧烧香罢。”
  出门前玉衡君正好回来,听闻他们要去寂光寺,扬着下巴有点嫌弃地道:“那群光头木鱼,无趣之极,不过寂光寺的签还算灵,可以试试。”
  梵灵山身为圣寺佛山,遍野苍翠,岚雾飘渺,真有些灵气在,可惜现在的梵灵山,一面完好如初,另一边的半面山都被塌方土石盖着,像破了层皮。
  一行人拾阶而上,寂光寺未在梵灵山顶,而是快到山顶的地方,佛家不争那山巅至高,止步百尺,俗妄皆空。
  自从梵灵山塌了一半,而寂光寺毫发无损后,这里的香火更旺了,都说是神佛庇佑,有福之地。
  袅袅香火气笼着大殿檐角,寺院内百年菩提与佛像相对,来往的香客扰不到他们。
  僧人认识孟得安,孟得安一路爬台阶上来满头是汗,掏出红帕子擦了擦,问道:“寂悲大师在么?”
  “住持近日出去了。”
  僧人带林熠他们在寺中转了转,林熠问:”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僧人想了想:“后山塌方,寺里每天去清理山路、重新种下树木,翻起的土石有些不同。”
  几人绕到后山,近看满目疮痍,如同下了一场泥石流,不少古木都倒下了,能救的已被试着重新种下,一片新林正在栽种中。
  林熠弯腰拾起地上几块碎石,与萧桓对视了一眼。
  “硝矿?”
  僧人垂眸道:“似乎在塌方之前,已有人试着采硝石,如今只余下一处矿洞口,很隐蔽。”
  “何时发现的?”孟得安心感不妙。
  “昨日才发现,还未来得及下山去报。”
  没有地动,没有暴雨,山怎么能说塌就塌,原来是被人掏了个半空。
  “这是挖菩萨的墙角呐,莲花座下,竟是矿山。”林熠摇摇头。
  僧人笑笑:“佛祖心中无尘,座下亦无尘。”
  萧桓对孟得安说:“梵灵山日后需派人守备,也不用把山头围起来,别再让人把山挖空一半就行了。”
  孟得安苦笑着连连应下,为官二十载,以为能风平浪静混到老,今年的事情也太传奇了。
  绕回寺里,林熠拽着萧桓衣袖悄悄道:“去求个签?”
  萧桓笑道:“你信这个?”
  林熠嘿嘿一笑:“挺有意思的,算算姻缘,算算财运,好像就有个盼头,想看看日后到底灵不灵。”
  僧人带他们到殿内,高大佛像慈悲俯瞰众生,人来人往,犹自寂静。
  孟得安哭笑不得,看着七王爷陪小侯爷进去求签。
  签筒清脆地哗哗几响,二人拾起刻字竹简,林熠还没看自己的,先探头去看萧桓那支。
  “云霄还尘绝处逢,四时痴意早出渊。”
  林熠若有所思、似有所悟,萧桓问:“林大师有何高见?”
  林熠摇摇头,实话实说:“看不懂,不过感觉挺吉利的。”
  他又翻起自己那支签,“孤影曾见归鸿渡,尔身亦在此景中”。
  林熠沉思片刻,放弃了:“这个更不懂……萧桓,我与佛门无缘,悟性不够。”
  僧人含笑上前,林熠把签递过去:“怎么解?”
  僧人看着萧桓说道:“公子是有心人,既在俗尘,有所求便有所得,于痴心苦,亦为痴心所渡。”
  僧人又看着林熠,笑道:“施主的签本是姻缘签,混在这里了,可见也是缘分。”
  林熠:“……”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成姻缘签了。
  “姻缘就姻缘罢,怎么说?”林熠好奇道。
  僧人指了指院中古树:“佛望菩提,人望佛,施主眼中山河盛景,自有人视你更胜山河。”
  林熠愣了愣,这和尚说话怎么这么肉麻,佛祖允许他这样么?
  林熠半生逍遥,半生征战,儿女情长最后都成了奢望,也好,这辈子看来不至于光棍到底了。
  众人各怀心思下了山,林熠晚上睡前,不断思索着反贼的事情,忽然睁开眼,起身跑到萧桓屋外,又见屋内已熄了灯,犹豫一下准备回去。
  “谁?”萧桓看来还没睡。
  林熠又折回去:“是我。”
  他推门进去,萧桓刚躺下,朝里给他挪出位置,林熠毫不客气跳上去,趴在他旁边说道:“萧桓,今天这些事你觉得有没有古怪?”
  萧桓道:“作乱的人似乎并不是冲着阴平郡官府或乌兰迦,他们应当另有所图。”
  林熠点点头:“从阴平郡到清宁府,这一带是江州鬼军和西大营定远军地盘的交接处,若这里闹出大事,尤其乌兰迦遇刺,朝中很容易对定远军有意见。”
  “陛下前阵子刚把定远军半数军权收归手中,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又有动作。”萧桓说道。
  林熠揉了揉太阳穴:“未必是陛下,盯着西大营的眼睛太多了,为收紧兵权绕一大圈走这步棋,有点不合理。也只是猜测,还得看看下一步有什么动向。”
  “至于梵灵山的矿,须得继续查下去。”萧桓说。
  翌日,萧桓和林熠离开清宁府,乌兰迦也想跟着去,可他父皇已派人来催他回家,只得乖乖踏上返回月氏的路。
  孟得安送走了乌兰迦这尊小佛,发愁怎么写折子,西亭王把他地界上的烂摊子看得干干净净,听得有头有尾,不知该谢天谢地还是自认倒霉。
  萧桓云淡风轻地指点他:“乌兰迦遇刺之事压下不报,梵灵山之事挑个吉利的说法,安顿流民的事,你放开了夸夸自己。”
  孟得安如获大赦,感激涕零,喜滋滋目送他们乘船离开。
  萧桓和林熠没有回鬼军大营,而是直接去了江陵城,说话算话带他买糖吃。
  其实鬼军大营就在江陵城外崇岭之中,山水一侧是千舰铁营,一侧是繁华的江南城池。
  江陵是烟波水乡的极致,却又比寻常江南风景多处几分仙气,楼宇飞檐、琼街玉巷,市井歌栏无一不足,行人锦衣珠冠,车马缀缨布幔,叮当络绎。
  街边小摊和商铺热闹得看花了眼,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香气钻进鼻子里,林熠抵挡住诱惑,一心左顾右盼地要找赤豆蜜芸糖。
  萧桓没让夜棠和玉衡君跟来,他牵着林熠的手腕以免走散,浅青绸袍的温雅男人和红衣清隽的少年走在一起,很是惹眼。
  “那家做的在江陵最有名。”萧桓带林熠往一处不起眼小店走去。
  小店挂着一张旧牌匾,刻着工工整整的“江陵糕点”,再朴素不过,门面不大,挤在两侧华丽酒楼之间倒很可爱。
  一屉屉小巧蒸笼内正是刚出炉的赤豆蜜芸糖,它不是糖,而是两指节大小的糕点,糯糯沙沙,甜得恰到好处,入口就柔柔化开,但因小巧,说起这糕点,都习惯说去吃糖。
  林熠吃得心满意足,拈起一块递到萧桓嘴边,萧桓就着他的手吃了,唇轻轻触到林熠指尖,林熠收回手时蜷了蜷手指,有点不好意思。
  “公子,要不要尝尝别的点心?都香甜可口。”老板笑呵呵道。
  “他只爱吃这个。”萧桓随口道。
  林熠是北方人,对甜口的东西更挑一些,稍不合口就容易觉得腻,赤豆蜜芸糖是从众多甜品中脱颖而出的一样,他的口味萧桓自然熟记于心。
  林熠品着糕点,没来得及开口,和萧桓往前走,咽下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别的?”
  萧桓转头仔细看着林熠,笑道:“因为你一眼也不看其他的。”
  林熠往嘴里放了一块,觉得这点心滋味有点不同,
  他抬眼一瞥,忽见城池尽头一座缓伏青山,依山有一片隐隐缭绕云雾,掩映着一座巍峨行宫,远远看去恍如仙境。
  “那是……西亭王的丹霄宫?”林熠问。
  萧桓随他目光看去,神色淡淡的,语气辨不出喜怒:“是啊。”他问林熠,“想去看看么?”
  “远看也是一样的,不过真如仙宫一般,人都说‘东蓬莱,南丹霄’,名不虚传。”林熠赞叹道。
  他遥遥欣赏了一阵那壮丽宫殿,转头看萧桓,恰看见萧桓专注地望着他。
  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蓦地就跳出寂光寺求的那支签来——
  “孤影曾见归鸿渡,尔身亦在此景中”。
  林熠心想再也不求签了,简直蛊惑人心。


第38章 红莲
  他们在江陵城短暂逗留; 天黑前回到鬼军大营。
  萧桓没有回主帐,而是带着林熠乘船沿水前行了一段。
  此处僻静; 身后千百战船在暮色中静静驻于水上; 眼前则是一处绝壁,抬头看去直入云霄; 崖侧遍山苍翠。
  “这是哪儿?”林熠随他上岸。
  “江州大营内最危险的一处。”萧桓看样子还要往前走; 可前方看起来无路可行。
  林熠随他上前; 竟是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一条小径蜿蜒通往峭壁之侧。
  林间安静宁谧; 飞鸟归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走了一段; 密林忽然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莲池; 池中红莲如火; 妖异慑人; 朵朵硕大睡莲绽放,耀眼之极,百顷清波,接连天际。
  “你说这里很危险?”林熠放眼望去,“这里太美了。”
  “正是因为太美了; 才最危险。”
  萧桓示意他跟上; 便径直踏入莲池; 水面齐平处原来有许多石桩。
  林熠意识到这盛景之下是一处绝对的杀阵,行差踏错就会变成睡莲的养料永眠于池底。
  他按照萧桓的步子,随他不紧不慢就这么走入莲池,经过大半莲池阵,林熠愈发觉得这里所布的阵当真是大营内最致命的一处。
  就算轻功也未必好使,以池子之宽阔,必得中途借力,借力的点就是阵法激发的死期。
  “这里……死过很多人?”林熠想到这些绝美的睡莲或许都是尸骨浇灌的,不由咋舌。
  萧桓到这里后就沉默许多,他片刻后才回答:“从前死过很多人,但尸身没有留在这里,营中守备森严,后来也没怎么出过事。”
  “是擅闯鬼军大营的人?”林熠问。
  萧桓摇摇头:“主要是……我母亲,还有她的仆从们。”
  林熠顿了一下,萧桓还是头一次提起这些事,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萧桓回头看看他,微笑道:“无妨了,都是过去的事。”
  林熠就这么踩着萧桓走过的步子,不知不觉到了莲池另一岸附近。
  萧桓忽然停了下来,林熠晃了一下轻轻拉住他胳膊稳住,探头去看。
  前面几步的水面石桩上,立着一僧人,眉眼慈悲,僧袍洗得褪了色,背着暮光方向拨动手中佛珠,口中念诵经文。
  萧桓就这么静静停下,没有打扰僧人,林熠站在他身侧,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莲池,只觉这个方向看去,瓣瓣红莲多了一丝柔和。
  就这么等待了一会儿,僧人收起佛珠,睁开眼睛,对萧桓和林熠微笑:“红莲阵内,许久没人来了。”
  萧桓态度不远不近,淡淡道:“有寂悲大师常来念诵便足矣。”
  林熠听见这法号有些耳熟,灵光一现:“是寂光寺的住持?”
  寂悲望着林熠,眉目含笑,竟有一丝狡黠:“是你。”
  “你认得我?”林熠睁大眼睛端详他,觉得他身上格外有种超尘之意,又带着点俗世顽趣。
  “你即众生,众生即你,见过众生,便见过了你。”寂悲神色愉悦。
  林熠被他绕蒙了,笑嘻嘻胡乱道:“我见过众生,可没见过大师。”
  寂悲笑着摇摇头,又望向萧桓:“施主看来平和许多。”
  萧桓不怎么喜欢寂悲,他不喜欢别人洞彻自己、判断自己,而寂悲对他实在了解。
  萧桓道:“红尘中人,平和与否并不那么重要。”
  寂悲看看满池红莲:“此处杀孽重,多年来渡不尽。”
  萧桓的手握紧,微微蹙眉。
  池中万千钵特摩盛放,半是凛冽而妖冶,半是妙法莲华,念空无相。
  寂悲掸掸僧袍衣摆上的雾气水珠,对萧桓道:“施主与从前是一样的,心性至强亦至柔,什么事情到了极致都很危险,可你两样都到了极致,总在悬崖摇摆,成魔成佛一念之间。”
  萧桓眼里有些冷:“大师对我,仍是那几个字?”
  寂悲看向林熠,却是笑了:“苦孽扰扰,不破我执……罢了,自有渡你的人。”
  林熠听出些弦外之音,便嬉笑着若无其事道:“大师不如让我们上岸,上了岸再谈渡不渡的事?”
  寂悲笑眯眯地依言上了岸,萧桓和林熠也走出莲池。
  林熠低声对萧桓说:“别听他的,你不要成佛,也不会成魔,你就是你自己。”
  萧桓顿了顿,深深看了林熠一眼,淡漠的神情似是破了冰。
  出了红莲阵便是江州大营之外,玉衡君不知何时跑了来,他一身半旧道袍扇起风来,手里那只毛燥燥的旧拂尘直指寂悲,好不霸道:“这是老道的地盘,你又来做什么?”
  寂悲不嗔不怒,悠悠道:“贫僧来念几句经,应当扰不到玉皇大帝他老人家。”
  林熠咋舌,这一僧一道怎么还有交情,而且不大友好。
  玉衡君叉着腰不乐意了:“你家如来佛祖肯定嫌你管得忒宽,听说梵灵山都塌了,你还跑来赏莲花?韦驮菩萨像修补好了么?”
  寂悲瞥了一眼玉衡君那分了叉的拂尘,淡淡道:“寂光寺平安无碍,玉衡君有空关心韦驮菩萨,不如先换一柄新拂尘。”
  “你嫌老道我寒酸?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不造口业么?你怕不是个假和尚?”玉衡君气得跳脚。
  寂悲摇摇头,二话不说,开始念经。
  “你念什么呢?”玉衡君问。
  “渡你。”寂悲停下来答道,又继续念。
  玉衡君气得鼻孔冒烟:“和尚渡道士?你渡得着吗?住口!”
  林熠观战观得津津有味,萧桓趁隙拉着他离开,身后犹自传来玉衡君的咆哮声。
  萧桓带林熠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赫然是一道宫苑高墙,朱门掩映。
  两道高大朱红木门缓缓打开,夜棠候在门内,笑吟吟一礼:“公子,小侯爷。”
  林熠隐隐察觉到什么,随萧桓踏入门内,便见眼前错落殿宇,琉璃碧瓦,琼楼高阁,瑞鹤展翅掠过檐角。
  宫殿自他们身前绵延出去,一道玉阶遥遥直下,逶迤至山脚,俯视着千里江陵城,岚雾轻绕,恰似天宫玉苑,仙人阁,神明殿。
  “这是丹霄宫!”林熠错愕不已。
  剑叶林,红莲阵,沿江绝壁之上,鬼军大营竟连通丹霄宫。
  夜棠笑着点点头:“丹霄宫已许久无人作访啦。”
  萧桓带林熠穿过高大回廊,一层层院落,宫宇寂静,沿路仆从纷纷伏身行礼。
  夜棠在前面引路,回头笑看着林熠:“小侯爷没什么要问的?”
  林熠看看萧桓,又抬头看看半空中悠然划过的瑞鹤,心里有点乱,问道:“这……白鹤是丹霄宫养的?”
  夜棠抿嘴一笑,答道:“丹霄宫甚么也不养,瑞鹤飞来安家于池边的。”
  萧桓带林熠到几处宫殿内逛了逛,书阁、主殿、习武的四方阁、起居的猗兰殿……
  林熠畅通无阻穿行在世人眼中神秘无比的丹霄宫内,终于鼓起勇气看着萧桓发问:“酆都将军竟与西亭王关系这么好?”
  萧桓止步,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说?”
  林熠侧头看看猗兰殿内清雅的布置……和那张宽阔柔软的睡榻,嘟囔道:“连寝殿都能进来,还要怎么说?”
  夜棠在门外听见,哈哈大笑:“小侯爷怎么这么可爱?”
  萧桓看了夜棠一眼,夜棠立刻止住狂笑,退出去关上殿门。
  萧桓上前看着林熠,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笑道:“能进寝殿,就是关系很近?”
  林熠何时被人这么调戏过,一时睁大了眼睛,立即反客为主,抬手抓住萧桓的手:“好好解释……不许动手……”
  萧桓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无奈微微偏着头:“姿曜,你进了我的寝殿,与我又是怎样的关系?”
  “我进……”林熠顿住了,蹙眉看着萧桓,片刻后道,“你的寝殿?”
  “萧桓……”林熠顿觉自己心太宽了,萧氏皇姓,怎么没察觉。
  可隐于世外的神仙七王爷和镇守一方的酆都鬼将军,谁会没事把他们想成同一人。
  七王爷不问世事,仙踪难寻,民间连他名字都不大清楚。
  林熠站在原地仔细打量萧桓,若说起来,还是当神仙更适合这人。
  “萧缙之,不许笑我,王爷了不起吗?你带我进来,我就能占山为王!”林熠威风凛凛地抗议。
  萧桓笑得更厉害,无奈摇摇头:“不用你占,本王拱手奉上。”
  两人出了猗兰殿,林熠仿佛换了个人,上蹿下跳嚣张得不行,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一名慈眉善目的华服妇人匆匆赶来,朝二人优雅一礼:“王爷,小侯爷。”
  萧桓对林熠说:“这是容姑姑。”
  林熠笑容灿烂,彬彬有礼道:“姑姑好。”
  容姑姑欣慰地打量林熠,对萧桓道:“王爷从不带人来,这可是贵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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