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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烈钧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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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塞北的春天极短,草长莺飞的融融暖意转眼飞逝,白天阳光一烤,男人们恨不得打起赤膊,夜里又清凉下来。
库尔莫岭下,王军大帐周围安静,远处部族战士们终夜不睡,围着篝火饮酒,爽朗笑声隔着风,若隐若现。
宽敞的主帐内,舆图标记的路线地形复杂清晰,几盏牛油灯静静燃烧,光线略暗,却是柔然王最为习惯的。
“王上早些休息。”苏勒恭谨一礼,柔然王点点头,他便离开了主帐。
苏勒牵过小兵送来的马匹,翻身上马引疆,离开夜色和火把交织的王军大营,直到翡裕河边慢下来,沿着河流缓缓而行。
“王上很信任你。”江悔在不远处等他,脸上带着微笑,河边没有军帐,没有火把,只有星月的疏朗光芒,江悔的蓝眸子看不出本来颜色。
“叱吕、温撒、白达旦三部都在我手里,他的确对我很放心。”
苏勒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是微微低头,轮廓深邃的脸庞显得格外深沉,由内而外静默的力量,这位北疆万里草原上最年轻、最前途无量的汗王,总是怀着看不透的心事。
走到营前,苏勒抬眼,看见曾经的白达旦汗王、如今的“曲楼兰”,穿一身黑色轻甲,静静负手立于营间,注视着经过的夜巡士兵。
士兵们对他极为敬重,曲楼兰治军严格,这个脸上总是没什么血色的高大男人总是话不多,黑色眸中似有哀伤又很空洞。
“他现在究竟是谁?”苏勒眉头微蹙,隔着一段距离,在营门口看着曲楼兰,“他记得很多旧事,心里又毫无感觉。”
“汗王放心,论本事,他还是曲楼兰,论心……他已经没有心了。”江悔声音清脆悦耳,话里却毫无温度,“白达旦王彻底死了,身体留给他来用,如今已被蛊同化得差不多,那张脸与从前别无二致。”
若费令雪见到这张脸,能不能张得开口叫一声“曲楼兰”?江悔沉默许久。
林熠离开死牢,金陵又下起夜雨,一袭红衣策马穿过细雨夜色回到皇宫。
江南的雨总是轻柔得连声音也敛去,落在檐瓦间润物无声,挽月殿留着几盏温暖灯火。
林熠大步踏进挽月殿院内,一眼看去便知萧桓已经歇下,他这几天休息得都很早
聂焉骊带来玉衡君配的药,林熠知道治疗他身上的咒术很麻烦,单是一副药下去,萧桓就沉睡得无知无觉,这对一名五感敏锐之极的武功高手而言很难适应。
萧桓本打算不服药等林熠回来,林熠临时去死牢找邵崇犹之前,却叮嘱他照常服药。
“今天别等我了,按玉衡君的话吃药,我回来找你。”
萧桓答应了便照做,药力上来不得不先睡去。
林熠琢磨着这阵子都安分守己,临行时任性一把也可以,于是回殿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就折出去,依言进了萧桓寝殿找他。
床帐前留着一盏轻盈的琉璃灯,林熠熄了灯火摸索着上去,在萧桓身边躺下,心里思绪顿时静下来。
萧桓被药劲扯入深沉梦境,感觉到林熠的动静,竟挣出来,半梦半醒地微微抬起沉重眼皮。
林熠正借月色侧头看他,神游之际见他居然醒过来,连忙凑过去低声道:“睡罢,我今晚在这儿。”
萧桓半阖半闭的眸子线条格外昳丽,林熠心里既暖又心疼,握着他的手,萧桓手指没什么力气,轻轻回握扣住他五指,再次陷入沉睡。
林熠就这么看了一夜。
天蒙蒙亮,他轻轻起身,宫人送来一身暗银色铠甲,肩头虎啸纹路,是昭武军制式,也是将军制式。
十六岁的将军,燕国至今未有先例,永光帝着实看重他。
林熠熟练地披上铠甲,换衣服换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回到榻边俯身仔细看了萧桓睡容一阵。
这么安静乖顺的状态,林熠越看越喜欢。
他伸手轻抚萧桓眼尾的痣,又没忍住抚过他高挺分明的眉骨和鼻梁,最后停在萧桓唇角。
萧桓沉睡得毫无知觉,林熠低下头去,快触到时滞了片刻,仍旧轻柔地亲在萧桓眼尾小痣上。
停留瞬息,他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内心,蜻蜓点水地吻了萧桓脸颊,最后悄悄落在唇上。
林熠一身铠甲,一手撑在枕边,一手轻轻穿插在萧桓散落肩旁的乌发间,俯身安静长久地吻在萧桓唇上,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瞬间明白何谓绕指柔。
铠甲冰冷坚硬,风霜刀剑都不曾动摇信念,却只因一个安静沉睡的身影就不舍离去。
第64章 苏勒
林熠坐在榻边看着萧桓; 无意识轻轻握紧他指尖。
萧桓总算渐渐摆脱药力,眼睫微动睁开来,林熠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似笑非笑看着他。
“要走了?”
萧桓揉揉眉心; 起身更衣洗漱,林熠就倚在一旁看他。
萧桓走到林熠面前; 给他扣好铠甲护臂,挽月殿内透进淡淡晨曦;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该走了。”林熠看看殿外天色。
他抬起佩着光泽冷硬护臂的手; 指尖抚过萧桓脸颊; 短短一瞬便收回手。
萧桓笑意中有些无奈,温柔地道:“很快就会再见。”
林熠点点头,晨光在他鼻梁上打出一道柔亮的影; 一身战甲的林熠更显英俊,他转身大步离开挽月殿,背影坚定笔挺,萧桓站在廊下目送。
林熠去见永光帝; 领旨便即刻出发往北大营,左相于立琛领了雀符,以监军身份率一众随行往西境定远军大营。
玄武门外; 林熠在马背上朝须发花白的于立琛抱拳一礼:“大人保重,在下先行一步。”
林熠只带了几名随行,一骑当先,骏马飒沓穿过金陵城主街; 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带起风声出城远去。
一路星夜兼程,几乎不曾歇息,林熠方抵北大营门口便有林斯鸿亲卫来迎:“侯爷请。”
林熠翻身下马,旁边人接过缰绳,林熠大步往主帅大帐走去,北大营早已处于备战状态,士兵往来都提起了精神,却不急不躁,一切井然有序。
“大将军。”
他一进帅帐便见昭武军一众将领都在,与林斯鸿围着舆图沙盘商议事情。林熠身负要务,这场合便以军职称呼林斯鸿。
林斯鸿朝林熠点点头,转头对手下几道:“侯爷来了,你们三位便先出发去定远军大营,那边一直空着位置,想来已乱成一团。”
那几名将领听令离去,林熠一身风尘仆仆,拾起湿帕子擦擦脸,眼中泛着血丝,却没有任何倦意。
“柔然人兵分两路,主将都是谁?”
林熠走到舆图前迅速扫了一遍,对状况大致有了解。
林斯鸿有力的大手捏捏他肩膀,示意他放松些:“这回是有备而来,柔然王率主力兵马直冲莫浑关去。另有一将领是个年轻人,从前未曾听说过,却是带军直取北境,这两日在翡裕河一带徘徊着,意图不明。”
林熠微微蹙眉:“北境有昭武军在自不必愁,柔然王带兵所指,正是昭武军和定远军辖下相接地带,这是要趁着雀符令来打七寸。”
一名副将无奈道:“定远军如今急转直下,西境自身尚且难保,军中乱成一团,怕是指望不上。”
“指望不上也得让他们上,被打退几百里,最好退到金陵城外,才好让他们长个教训。”林熠半开玩笑道。
众人商议半晌定下对策,上一世在北□□当一面多年,林熠稳重老练的表现让林斯鸿颇为意外,也对他完全放心下来,干脆把北境一带交给林熠,林斯鸿亲自率大军去填补定远军守不住的空缺。
“多日不见,侯爷已是大有不同了。”林斯鸿笑道。
他和林熠走出大帐,父子二人并肩,皆气度不凡,身上昭武军甲流转暗光,林熠眉眼间与林斯鸿很相似,林斯鸿面目刚毅俊朗,林熠则多了几分细致和苍白,大约是像他娘。
“爹,你还真把北大营交给我了?”林熠望了一眼军帐连绵的宽阔平谷,语气轻松。
“这回忙完了,你还是当你的侯爷,北大营有爹在,你做好更重要的事。”林斯鸿抬手搂住儿子肩膀,指了指远处迅速调动准备拔营出发的队伍,“朝中万事不平,昭武军就日后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就少不了。”
定远军自顾不暇,永光帝借此再收一轮兵权,雀符令归权于金陵朝中,定远军却始来不及过渡到新的平衡中。
燕国西境和北境的防线就跟八九岁小孩儿穿着前年的衣裳一样,遮了肚子遮不住腚。
昭武军今日去两军防线之间最薄弱的地方,来日难道还要去替定远军守着西大营不成?
永光帝不是昏君,但一个人在无可比肩的顶峰站着,总归会有不可撼动的偏执,君王心里为天下人描画出的那条路,通往的是他们自己内心所向。
林熠自知劝不动,也叫不醒金陵繁华三千的大梦,便由外域铁骑来敲响警钟,只愿这一声足够响。
“放心吧,爹,先前筛出来那些人怕是按捺不住了?”林熠转头问。
林斯鸿打量儿子,眼神欣慰,笑道:“倒没有,那批人很沉得住气,不过我这一走,也就该有动作了。”
“昭武军已成了人人觊觎的大餐,萧放这是想夺,夺不来便要毁。”林熠道。
“那位景阳王本不是这么做事的。”林斯鸿并不担心,只是有些奇怪,“从前见他,谨慎但不怯懦,与陛下很像。”
林熠耸耸肩:“一旦摊上大事,便可见他谨慎有余,却未必有陛下的胆魄。”
“右相于立琛去定远军中任监军,你们到时候见面了,多照应他老人家些。”林熠笑嘻嘻道。
林斯鸿点了大半兵马,当日便出发去西境附近,昭武军齐整有序随他离营,林熠遥遥目送,而后回营唤来管事的人确认粮草与一应事宜。
留守北大营的将领中,不乏林熠相熟的面孔,林熠正经做起事来实在雷厉风行,众人原本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少年,今日改观,纷纷领了命利落去办,未敢有耽误。
“侯爷,营外有人要见您。”一名亲卫进来道,“说给您看这个就知道了。”
亲卫递上来一串珠串,正是林熠先前救了苏勒之后给他的。
林熠接过一看,想起来苏勒和乌伦珠勒姐弟,遣人送他们回去后再没听过他们的消息,想必没遇上过什么大麻烦。
林熠不知苏勒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有多想,起身往营外去。
半路又被人拦下,费令雪快步过来,林熠从到了就在忙碌,见到他便走去:“令雪兄。”
费令雪一身素色单袍,气息有些喘:“林熠,那海东青是不是你的?”
林熠冷不防一愣,循着费令雪所指方向看去,才注意到一道盘旋的黑影。
他思索片刻,按照先前在鬼军大营时萧桓告诉他的指令试了试,那只海东青果真迅速降下来,最后缓缓收起宽大羽翼落在他旁边木栅上,凌厉警觉地打量四周。
“令雪兄怎么知道?”林熠惊异道。
“柔然人训鹰方式不同,他们的鹰不会久留,方才拦下巡营弓箭手,先来问问你。”费令雪笑道。
林熠走过去,海东青没有任何排斥,取下它带来的东西,内有一条窄长的黑色锦缎带,另有一封简信。
林熠心知是萧桓派来这只海东青以便他传送消息,北大营的信鹰近日来几乎不够用,要给萧桓送消息只能附在战报一起,确实不方便。
林熠收起东西,同费令雪说好傍晚去找他,便先去营外见苏勒。
苏勒一身部族衣裳,腰间一柄弯刀,面庞轮廓比汉人深邃,站姿笔挺如松。
他额前束着缀了细小宝石的额带,头发间几条小辫,粗放不羁的打扮与他沉静气质毫无违和,整个人有种内敛的气势。
林熠一时有些认不出他,当日他救下苏勒姐弟,苏勒还是个看起来羸弱的少年,浑身狼狈,没想到原来是个这样的人,想必当时是被人牙子一直用药控制着才没有反抗之力。
“林熠。”苏勒见了他,深邃的眼睛泛起笑意,上前拥抱林熠,不长不短地停留了一会儿。
林熠换下了铠甲,一身深红锦绣将军武袍,墨染的剑眉和眸子,容貌坚毅清隽,与苏勒记忆里的模样重合起来。
“你看起来很好,乌伦珠勒怎么样了?”林熠拍拍他。
“姐姐也很好,她一直挂念你。”苏勒接过林熠还给他的珠串戴回手上。
林熠看起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仍把他当成原来的少年,苏勒清澈分明的眼睛仔细端详林熠,笑容柔和。
“战时情况特殊,恕不能带你去大营内了。”林熠朝他解释道,又问,“怎么知道我在这?”
苏勒手势示意他,两人便往河边边散步边谈。
“想见一个人就总能找到他。”苏勒微笑道,他俊朗的异族面庞如一头年轻狼王。
河水蜿蜒在谷原内,水边一丛丛鲜艳芬芳的花,碧蓝晴空无垠。
“林熠,我的故乡不在燕国的土地上。”苏勒抬手指了指北边的某个方向,“我想,如果带你回去,你也会喜欢那里。”
第65章 生变
林熠驻足于一丛雪白花儿旁; 心中疑虑渐渐有了答案。
他望着苏勒:“原只当你是乌伦珠勒的弟弟,你自己的身份却被我忽略了。”
苏勒站在河边静静看着林熠:“林熠,我是叱吕部大汗的养子。”
他走过来; 道:“你救了我和姐姐; 回来后,我成为叱吕部新的汗王。”
“徘徊在翡裕河一带的那支军队……带兵的是你?”林熠眉头蹙起; 神情不自主间蕴了寒意。
苏勒神色认真郑重,又带着一丝虔诚恳切:“我最不希望的; 就是咱们再次见面变成仇敌。”
“来日若要兵戎相见; 恐怕只能如此了。”林熠语气平静; 似有些遗憾。
“林熠,我很想带你去我的故乡。”苏勒笑起来,克制的平静掩不住他话里的野心和热忱; 再次提及此事。
“这种情况下,我到你的故乡不会是好事。”林熠微笑道,“苏勒,你来找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险。”
苏勒眉眼间富有侵略感的气息散去一些:“要把我扣在这里么?”
“你觉得呢?”林熠与他隔着三尺之距; 中间却是家国和战场,这距离似乎怎么也跨不过去了,“若不是来议和的; 你我只能当敌人。”
“有人劝过我,看来说得没错。”苏勒垂下眼睛,潺潺河水映着流云,他低声反问道; “议和?做朋友?”
林熠没有说话,负手立在水边,铠甲暗光流动,沉默已经代表他全部的立场。
苏勒拿出一条细而精致的黑色手编绳,绳上穿着一颗深蓝的小巧宝石:“姐姐让我带给你,护佑你平安。”
随后解开绳扣递过来,“可以么?”
林熠眉头蹙了一下,说起乌伦珠勒,毕竟前世于他有过恩情。
他想了想,还是伸过手去,苏勒没有直接给他,而是给他系在腕上。衬着林熠苍白秀雅的腕,宝石和腕绳都极好看。
苏勒抬眼仔细看他,缓声道:“议和的事,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林熠自然不会真的就这么把他扣下,只道:“有昭武军在,燕国不会输,但多打一天,苦的都是百姓和士兵。”
“我本不怎么在意这些。”苏勒沉吟片刻,道,“但你说了,我会考虑的。”
回到大营外,苏勒策马离开,林熠叹了口气,即便苏勒愿意和谈,柔然王也不会轻易同意,这一仗不可避免。
林熠不喜欢打仗,但很多时候这是解决问题的必经之路,走了这一步,才能避免更大的灾难。
林熠回营便召人问清楚苏勒那边的情况,这几日奔波无暇顾及其他,原本带兵的人姓甚名谁并不重要,但若是有过交情的,那就不一样了。
一问之下,林熠得知江悔在柔然部族之间周旋得很有一手。
江悔一直掌控着他故乡温撒部族余留势力,又使白达旦大汗禅位,带着这两部族势力到了苏勒麾下。
而苏勒回去后便迅速复仇夺位,成为叱吕部之主。
如今温撒、叱吕、白达旦三部族都归顺于这个年轻人,苏勒俨然是下一任柔然王之位的候选者。
林熠原先救他时,正是苏勒最狼狈无助的时候,未曾想他原来是韬光养晦、一朝出鞘便势不可挡的柔然利刃。
林熠在帅帐内沉思良久,傍晚才出了大帐去找费令雪。
费令雪这段时间一直在北大营,看样子并不打算离开了,林熠看见他帐旁熟悉的木料和器具,想起先前在这里看着萧桓的情形,萧桓修长手指摆弄刻刀的模样浮现眼前,林熠心里平静了些。
营中已辟了一块地方专给费令雪,军器营也有费令雪的位置,这里如今还摆着石料、置了淬火铸模的冶铁炉,费令雪素衣儒雅,做起这些来却灵活熟练,精巧模具部件不能由人代劳,他一贯亲自动手。
“千石弩已配与骑兵营,和战车一起布在阵中,不多时就能看看成效了。”费令雪拿起一支半成品的玄铁箭递给林熠,“此箭名为扣血莲,一箭随弩发出后,可分为十二支小箭,各个箭尖刺入身体后张开倒爪,寻常医者取不出来。”
扣血莲箭身漆黑冰冷,与千石弩的玄铁箭乍一看没什么不同,细看去才能分辨出细小拼接缝隙。
林熠想起自己前世中的箭,这扣血莲恐怕不必折花箭好相与。
“有劳令雪兄做了这么多。”林熠与他坐在帐旁两把椅子上,看着远处暮色,周围散放着木石器具,案上放着一叠图稿。
“擎云臂本也能造出来,但太耗费铁,眼下大战在即,同林将军商议过后便先搁置着了。”费令雪道。
林熠与他相谈许久,两人未提江悔的事情,费令雪应当知情,林熠不想去揭他伤疤。
山雨欲来,燕国北境绵延到西境的千里防线上,定远军、昭武军世代坚守,连日平静无波的表象终于被打破。
一道雀符令推行前后,定远军战力已不如前,调动统筹乏力,西境防线与北境防线的口子越扯越大,柔然王率十部大军直攻这道日渐无法掩盖的破绽,铁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林斯鸿及时调集昭武玄甲大半兵力果断来援,定远军的西墙被拆得七零八落,好歹及时填上。
柔然主力军与林斯鸿相持于莫浑关下,柔然十三部并未异想天开要一举击败林斯鸿,此次抱着几分试探的心思。林斯鸿却不跟他们磨着,昭武军几次倾力而出,柔然铁骑已退到莫浑关外四百里。
而北疆战线上,苏勒正如林熠所料,与柔然王几乎同时发兵。
林熠亲自披甲上阵,率留守北疆的昭武军出战,调动布防游刃有余,苏勒未曾在战场上露过面,只有一名看不清面目的大将遥遥在战阵中出现过几回。
那战将一身暗色衣甲,据闻是原先白达旦部的人,如今在苏勒麾下展露锋芒,几次交战下来,林熠深觉那大将并不简单,用兵章法纯熟,不可小觑。
林熠身先士卒冲在阵前,冶光剑横扫之下无人可近身,杀得一身凛冽血腥,费令雪监造的千石弩威力巨大,林熠策马冲锋深入敌阵时,便眼看一支漆黑铁羽箭横贯数人,直接给他清了路。
当日鸣金收兵,夜色渐浓,林熠回营后与一众将领商谈许久,众人领命各自去办事,大帐内安静下来,林熠便忽然有些想念萧桓,取出海东青送来的信展开又看了一遍。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几笔告诉他最新的情报,叮嘱林熠几句,字里行间周到温柔。
林熠拿起那条黑色锦缎窄带,不明白萧桓送他这个什么意思,摩挲片刻收回去,闭目便浮现出萧桓修朗眉目,还有他身上清冽浅淡的睡莲气息,此刻已消了几分疲惫。
刚擦拭净冶光剑,便有亲卫匆匆进帐一礼:“侯爷,费公子出事了!昨日费公子离营回城,迟迟未归,两边都没有下落,只是在最后出现的茶楼里落下了这个。”
亲卫递上一颗乌沉的珠子,正是原先曲楼兰尸身与同生蛊所化的蛊珠。
林熠骤然起身,合剑入鞘,黑眸发寒:“他中间见过什么人?”
“未曾有可疑之人,看起来是自己离开的。”亲卫把情况禀报上来。
林熠拿着那颗蛊珠端详片刻,迅速下了决断:“我离营一趟,军中布防就按今天定下来的办,这两日内不会有任何问题,后日天亮若我还未回来,便传信给林将军。”
亲卫犹疑惶惑,林熠神情坚定,不容置疑,他只好领命照办。
林熠换了一身劲装,带着冶光剑离开了北大营,他一切布置都预留了分寸,即便暂时离开也不会让情势失控。
这是他的习惯,前世他一贯冲锋在前,林熠武功再高强,战场上敌人杀不完、明枪暗箭躲不尽,他每一次都做好了准备,既有赴死的觉悟,也备好万全之策。
凡事多看三步,不止是自己的三步,更是大局,即便他出事,军队能正常运转到合适的人顶上他位置。
茫茫原野上,柔然军营在夜色中看不清边际,林熠敛了声息,孤身潜入敌营。
他短暂藏匿稳下呼吸,迅速判断之后,悄无声息借夜色掩护,一路赶至战囚营外。
战囚营几乎是空的,但巡防很严,夜巡士兵守着这圈空荡荡营帐,偏偏还不能松懈。
林熠终于抵达战囚营内,四下打量,这里只有最简陋方便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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