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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烈钧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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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崇犹拎着万仞剑冲上前去,剑身映着他冷厉眉眼,聂焉骊身轻似鸿,与邵崇犹配合默契,那队死士眼看根本没有机会,便一个号令要转身离开,聂焉骊被他们惹毛了,提剑便一路追去,誓要杀他个干干净净才痛快。
  邵崇犹倒是头一次见这好脾气的人犯起倔来,无奈一笑,只得紧随聂焉骊去追。
  两人沿路将死士逼至山脚下一座小镇,窄巷之内,两方对峙着。
  苍穹一声惊雷响彻山岭,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地瞬间如黑夜一般,衣物直接被雨浇得湿透。
  聂焉骊勾起嘴角一笑,耳上蓝紫宝石耳钉映着闪电光芒,有些邪气,他似笑非笑道:“既然敢来,就别想走。”
  邵崇犹与他几乎同时动身,万仞剑狠戾无情,饮春剑势若繁花,却举重若轻,瓣瓣落花皆带着杀意,剑光翻飞,巷内霎时血光弥漫。
  大雨在地上汇成水洼溪流,鲜血沿着石板砖缝混进雨里。
  一柱香的时间,景阳王的最后一批死士皆丧命于此,无一逃出生天。
  聂焉骊走到邵崇犹面前,暴雨将他浑身浇透,一身劲装贴在身上,愈发修长劲瘦。
  他靠在墙壁上,气息有些喘,对邵崇犹一笑,雨水顺着他头顶和脸颊流下,白皙昳丽的面容显得有些妖冶,另具说不出的风情。
  聂焉骊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朦胧又清晰——
  “恭迎四王爷回朝。”
  年江州阮氏没有追究邵家,想必便是查探中发现了皇室秘辛的蛛丝马迹,这才明哲保身。
  过往崎岖坎坷的千回百转浮现眼前,灜安城内,邵家旧宅柴房,一窗之隔的两个小孩,小莫离的抛给他的糖果,至今缀在剑柄的玉佩……
  从前救赎他的人,如今依旧在他身边。
  聂焉骊朝他微微张开手臂,邵崇犹端立在他面前,窄巷内遍地横尸,大雨倾天盖地,他望着眼前的聂焉骊,上前轻轻拥住他。
  “谢谢你,我的小姑娘。”
  漫无边际的大雨,聂焉骊气息渐渐平缓下来,抬手勾了勾他手指:“去见她吧,我陪你。”


第92章 落定
  皇都金陵;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浓云依旧遮天蔽日,雨幕已消。
  一座宁静宅邸内; 聂焉骊带邵崇犹正要入内; 被守卫拦住了。
  聂焉骊今晨奉命接贵妃和太后离开云都寺,守卫认得他; 但皇宫发生剧变,全城气氛紧张; 因而不敢有丝毫松懈; 便看着邵崇犹; 道:“这位大人……”
  邵崇犹便取出林熠的令牌出示给他,守卫这才放行。
  “太后怎么样?”聂焉骊问。
  引路的侍从答道:“现在歇下了。”
  “贵妃娘娘如何?说了什么没有?”聂焉骊看了看邵崇犹,又问那侍从。
  那是洛贵妃宫里的内侍; 虽说对聂焉骊和邵崇犹面生,但一颗七窍玲珑心,白日里披甲执锐的数批军队穿城而过,他也猜出些什么端倪; 约莫宫中出事了,便只谨慎道:“大人,贵妃娘娘有些担心; 但宫中尚未来人回应,便按您吩咐,在此处低调歇着,没有出府。”
  邵崇犹听闻洛贵妃尚不知情; 便没说什么,一直在沉思。
  聂焉骊想了想,道:“我们来接贵妃和太后回宫,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若是方便,还望先见贵妃娘娘一面。”
  那内侍自知聂焉骊和邵崇犹身份不一般,这宅子便是聂焉骊的,而邵崇犹又手持烈钧侯的令牌,便不敢怠慢,应声便快步去内院。
  两人身上衣物被雨水浇得湿透,一路奔忙入城,眼下虽说毫不显得狼狈,但多少不舒服,府里下人带他们换了身衣裳,内侍便来邀二人去见洛贵妃。
  “你们是小熠的朋友?都坐下罢。”洛贵妃眉眼含笑,一身端庄宫绸一群,云鬓金钗,话语温柔,把林熠的朋友都看作自家晚辈一般,但看见邵崇犹,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一紧。
  聂焉骊笑呵呵一礼,道:“谢贵妃娘娘。”
  邵崇犹步子略一犹疑,锋锐冷峻的面庞柔和了一些,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洛贵妃,与聂焉骊应邀入座。
  “既是小熠的朋友,便都像是我的孩子。这是樱桃糕,本宫亲手做的,都尝尝。”洛贵妃命人端上几碟精致点心,目光慈爱地对二人道。
  邵崇犹看着那碟中细腻糕点,缓缓伸出手取来一块,尝了一口,酸甜滋味在口中化开,他垂着眼睛,这是他今生第一次见亲生母亲,第一次吃她亲手做的东西。
  冥冥之中命运陡转,让这一刻迟来了二十六年。
  聂焉骊也尝了一块樱桃糕,看看邵崇犹,又看看洛贵妃,笑言道:“娘娘手艺无双,许久未吃过这么合口味的东西了。”
  “瞧你们,跟小熠那孩子一样嘴甜。”洛贵妃眼角已有些许细纹,可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她看起来那样年轻、温柔。
  “可吃得惯?”洛贵妃问邵崇犹,“你是北方人罢?与小熠的习惯一样,吃了甜的就要伴着茶。”
  “糕点很好。我原本是江南人,但在北方长大。”邵崇犹答道,“后来居所不定,江湖为家,也谈不上是哪里的人了。”
  洛贵妃忽然看着邵崇犹的手低声惊道:“哎,这孩子,伤了怎么也不包扎一下?春灵,快取药来!”
  邵崇犹一顿,侍女立即去取了伤药和纱布,洛贵妃盯着内侍给邵崇犹伤药包扎,不知为何,见他的伤,心里竟格外难过。
  洛贵妃眼中关切真挚:“你们习武之人不在意这些伤病,但总要照顾好自己。”
  邵崇犹垂眸眨了眨眼,微笑道:“……是。”
  “怎么看着是刀剑伤?”洛贵妃有些迟疑,“今日城中一批批兵马调动,又叮嘱我和太后不要出门,究竟怎么,是不是出事了?”
  邵崇犹不知从何说起,尤其不知怎么说萧放的事。
  洛贵妃见他们神色凝重下去,正要问,屋外一名女官赶来,称有急事要报,洛贵妃便到廊下,女官匆匆在她耳边禀报了一阵子。
  洛贵妃神情僵住,惊愕、焦急乃至不敢置信,她抓住女官的手:“四王爷怎么会反?什么叫假的?你说清楚!”
  女官倒是镇定许多,迅速解释清楚,但洛贵妃几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女官只好扶着她进屋。
  她本不想相信一个字,可突然想到什么,愣在原地,喃喃道:“假的……那真的又在哪儿?我的皇儿……在邵家,邵家已经出事了……”
  身为母亲的本能让她不得不想到,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此事为真,那么她的亲生骨肉,这些年来又该是怎么生活的?
  洛贵妃起身扶着女官手臂,眼睛发红,聂焉骊上前一礼:“娘娘,真正的四王爷平安无事。”
  洛贵妃凝眸看他,却什么也问不出,她心里乱成一团,几乎出不上气来,萧放从小不算太亲近父母,但也是她养育大的,而如今萧放入狱,亲生的儿子又不知过得什么日子,哪一边都让她心碎。
  “娘娘,真正的四王爷……便在此。”聂焉骊望向邵崇犹。
  洛贵妃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和表情,僵了许久,才道:“你说什么?”
  她视线转向邵崇犹,手指颤抖,缓缓走了两步,似要触碰邵崇犹,却又未敢再接近。
  邵崇犹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这一生即便流浪时也未曾低过几次头,唯因生母的安危而数次听命于萧放。
  洛贵妃与聂焉骊,可谓他身上唯一软肋。
  “萧放早在小时候便知道自己身份被调换,但一直将错就错,后来……一度以您作要挟,使王爷不得与您相认。”聂焉骊干脆和盘托出,长痛不如短痛。
  洛贵妃静默许久,每个字都如刀割在心上,一头是亲生骨肉漂泊颠沛,一头是亲手带大的萧放。
  萧放自小孝敬有礼,但并不算亲近她,这下也有了答案。
  她注视着邵崇犹,目光描摹过邵崇犹的眉眼,那锋利的眉,分明的脸庞轮廓,正是萧家男人惯有的容貌特征,而那双深邃的眼又时常显得柔情,更与她像极。
  事实摆在眼前,她从第一眼看见邵崇犹就莫名的心慌酸涩,让她根本无法不承认聂焉骊所说的话。
  洛贵妃眼睫抖动般颤了颤,泪水汹涌而出:“你……这些年,受委屈没有?”
  邵崇犹的心底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眼眶发红,却轻笑道:“都过来了。”
  万般苦楚,颠沛流离,都在这一刻有了出口和归宿,他布满伤痕和阴霾的过去本已在江湖风雨中结了痂,此刻被这一声询问揭起,才发现胸口之下并非磨砺成木石,仍是一颗鲜活温情的血肉之心。
  女官上前提醒道:“娘娘,该回宫了。”
  顾及诸多规矩,邵崇犹与聂焉骊行礼后便先行,洛贵妃目送他们离开,眼中泪水未停过。
  宫中。
  玄武门到奉天殿一片尸山血海,收拾重整颇费功夫,永光帝也不管那许多,扔给宫人处理,百官之中受了伤的便先回家休养,平安无事的绝大多数人随永光帝移驾御书房,众人才到齐,方发现邵崇犹不知何时不见了。
  永光帝正要问,便见邵崇犹被犷骁卫前后守着回来了,犷骁卫也不知该怎么应对邵崇犹,当作重犯显然不妥,若以王爷之礼待之,一则永光帝还未点头下定论,二则此人实在危险。
  永光帝留邵崇犹单独谈了一阵子,又召萧桓和林熠进去谈,最后门打开,太子和百官进去站定,便听永光帝沉吟片刻后道:“都怎么想的,说来看看罢。”
  偷梁换柱的事发生在皇家子嗣身上,处理起来没什么先例可循,邵崇犹究竟能不能回朝,该不该公之于众,要以什么身份出现,谁也没有头绪。
  太子不便发话,心里忐忑,御史台的人道:“下官觉得四王爷身份有迹可查,证据翔实,此事自然别无他论。”
  右相于立琛道:“还是得等大理寺定论,按规矩来办。”
  到底是皇家的一桩不大体面的旧事,如今被彻彻底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能遮掩,只能正大光明。
  永光帝与邵崇犹短暂对视片刻,沉吟道:“金陵城南,先帝从前的王府收拾出来,待大理寺证据一结,再昭告天下。”
  这便是认了。
  百官纷纷松了一口气,又吊起一口气,朝中怕是要静不下来。
  众人连同邵崇犹都退下去,林熠和萧桓却被留下。
  “烈钧侯,你可知罪?”永光帝靠在宽大椅子内,淡淡道。
  林熠利落单膝跪地,背脊直挺,敛首道:“臣罪在知情不报,擅作主张,甘愿受罚。”
  永光帝冷嗤一声,久久凝视林熠,皇室秘辛被林熠公之于众,显然是不给永光帝任何隐瞒事实的机会,逼得他只能处置萧放,让邵崇犹回朝。
  萧放和邵崇犹的事若是私下在这里揭露,便会有其他悄无声息的办法,但林熠当众宣布,无异于某种程度上给永光帝压力。
  若永光帝觉得这事儿忒丢人呢?林熠该怎么给他老人家把面子找回来?
  萧桓在旁道:“陛下,侯爷所作所为,别无其他过错了。若论错,臣擅调京畿后备营入宫,难辞其咎。”
  萧桓这是把擅自越权调兵的责任揽到自己肩上,但他身份特殊,并非外臣,永光帝眼里他又是注定活不长,于是也就没野心的人,这么做了也无可指摘。
  永光帝一口气不大顺,目光转向萧桓:“一个两个,当寡人不知你们怎么想么?你们倒是准备万全,让他来了一出完完整整的逼宫大戏,好一个粉墨登场!”
  永光帝话音方落,林熠不假思索,直接坦然地理直气壮答道:“微臣不敢,微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永光帝:“……”
  永光帝怒瞪他半晌,一腔怒火算是被他满脸耿直迎头浇灭,最后被气笑了。
  最后君臣二人瞪着眼对视一阵,永光帝揉了揉眉心:“功过相抵,便罚俸半年,旁的等大理寺出结果再说。”
  又看了看萧桓,叹口气:“你留下,还有些事要说。”
  林熠十分自觉地告退,走之前还十分自觉地请命搬出宫去住,永光帝冷哼一声,一脸“算你小子想得清楚”,点了头让他下去。
  林熠腿脚麻利收拾细软便顺势离宫,直接住进萧桓的别院去,待萧桓同永光帝谈完事情,天已经黑了。
  萧桓回到别院,走到内院,廊下灯笼已一盏盏亮起,朦胧光线,四下是雨后的江南湿润气息,混着淡淡花香、甜味和酒香,如梦一般。
  一朵盛放的扶桑花飘飘摇摇从他面前坠下。
  萧桓伸手接在掌心,抬头看去,倚在小楼栏边抛花的林熠已经轻盈跃下,落在萧桓背后,一手从后背搂住萧桓,一手从他肩后绕去摘掉他面具,趁他侧过头的瞬间垫脚亲了他一下,脸颊抵在他肩头,轻轻笑了一声。


第93章 梦中
  “陛下留你说什么了?”林熠声音有点模糊; 吐字便带上江南话的吴侬软语之意。
  “想让我回朝。”
  萧桓转过身,把林熠带进怀里,林熠沐浴过; 只裹了一件红色绸袍; 少年身形挺拔修长,腰身劲瘦; 在萧桓身上一倚却又全然放松,贴着绸袍感受到林熠的体温; 他身上一贯偏凉些。
  林熠手里把玩着萧桓的面具; 靠在他胸前懒懒笑道:“啧; 陛下也……心里苦啊。”
  永光帝说来是很头疼,统共三个像样的儿子,太子没什么主意; 萧放是个假的,来了个邵崇犹,不光和萧桓一样不叫他父皇叫他陛下,还甚至比萧桓更加冷冰冰。
  况且西亭王声名在外; 长年不露面,更不参与朝政,差不多要成仙。而邵崇犹这次回来; 则直接跟他坦白讲,自己对朝中事务毫无兴趣,打算在他这里报个到便继续提剑回江湖去。
  成何体统!
  别的皇帝身边,一堆儿子争当左膀右臂; 到他这里,一个个恨不得各忙各的,留在朝中个顶个的勉为其难。不知永光帝有没有后悔不多生几个。
  永光帝烦得肝儿疼,开始考虑让萧桓回朝——以西亭王身份露面。自然,这其中也不乏萧桓身负咒术、在他眼里寿命不能长久的缘由。
  “萧放下狱获罪,大势已定,陛下身边只剩下太子和邵崇犹,必得让你回朝制衡,否则邵崇犹将成为朝局失控的引线,各地侯爵兵权才收回来个把月,眼下稳定是最重要的。”
  林熠和萧桓在廊下栏凳坐着,他靠在萧桓身上,赤足踩一双木屐,红袍柔柔垂坠,晚风裹挟新雨泥土的清香,灯笼从头顶照下来,两个人如在画中,多日来难得的宁谧。
  “万国使团仍在金陵,今日城中戒严及时,但消息关不住,最迟三日内,萧放便会定罪。”萧桓修长手指顺着林熠披散的乌发轻抚。
  “你会在那时候回朝吗?”林熠双目微闭,问道。
  “暂时不想这么做,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萧桓道。
  林熠来了精神,睁开眼仰头看他:“我也这么想,原先觉得萧放一除,本该明朗了,但很多事情仍存疑点。”
  “比如?”萧桓淡淡笑着问。
  “比如我爹前世在莫浑关遇险,虽说兵家胜败无常,当年昭武旧部也没查出什么,但还是蹊跷。”林熠喃喃道,“或许事关亲人,便总不甘心……”
  “未必,很多时候,直觉最准,尤其你身经百战,战场上练出来的直觉不会骗人。”萧桓并没有否决林熠的怀疑。
  “当年你即位,朝中什么情况?也有说不通的事情么?”林熠坐直了侧过身看他。
  “那时北疆苦战多年,河山疮痍,朝中人才凋敝,你在北疆的时候,其实朝中内斗一直不断,动乱漂泊,不少臣子被牵扯进争斗中,未能全身而退,待我即位时,朝中的人大半都是新面孔了。”萧桓说起来也不无感慨。
  “那便与今日情形大有不同,无从参考了。”林熠心中唏嘘,想必那时萧桓力挽狂澜,将日渐倾颓的大燕江山重整旗鼓。
  萧桓点点头:“最重要的是,那么些年里,很多旧事线索全断,想查也查不到了。”
  “包括烈钧侯府、我二叔的案子,我爹的……”林熠陷入回忆。
  萧桓握住他的手:“是,也都查不出细节了。”
  “你真的都查过?”林熠有些惊讶,没想到萧桓会留意烈钧侯府的旧案,那时林家已经尽散了,只余下他外甥贺西横一个人,不知小西横如何过来的,孤零零留在世上,荣华烟消云散。
  林熠小心翼翼问道:“那小西横过得如何?受苦没有?”
  他一直不敢细问起,只怕贺西横独自活着受许多委屈,人间冷眼如刀,没落的世家子弟往往余生惨淡,心中旧日安乐窝都变成海市蜃楼,眼前境遇便愈发艰难。
  萧桓摩挲他的指背,缓声安抚道:“当时林家只剩下他,他心中必然苦的,但没被人欺负过,别担心。”
  林熠扣紧五指,倾身过去凝目看他,有些激动:“我……走后,你照拂着他?”
  这话有些怪,问起自己身后事,总是有种不真实感。
  萧桓桃花眼泛着轻柔笑意:“嗯,我知你把那孩子当宝贝一样,我怎能让他在外颠沛流离,放心,没人欺负过他。”
  林熠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闷声喃喃道:“缙之,多谢你。”
  萧桓轻轻拍他后背,静默不语,当年但凡能换回林熠,这些又算得什么。
  林熠喜欢听雨声,每次来这宅邸,他都宿在小楼二层,仿佛能将全金陵城的夜雨声尽收入这几扇窗中。
  他拉着萧桓同他一起回房间歇下,夜里淅淅沥沥的雨下起来,万家灯火渐渐熄灭,清梦安宁。林熠枕下便放着玉衡君赠他的六角铜镜,这铜镜确实有灵气,每每靠近他的冶光剑,都会微微发热,似有感应。
  但这些天他一直把铜镜塞在枕下,并未有什么稀奇遭遇,也未见得想起了什么,便只当平安符罢了。
  夜里,林熠本能地追寻那熟悉的睡莲浅息,无意识中钻到身旁人怀里,却被一股奇异无形的力量带领着陷入梦境。
  梦境中,他身周被浓重白雾包裹,伸手不见五指,雾气渐渐散开,林熠看清周围,发觉这里是丹霄宫外殿的宫道。
  林熠随便挑了个方向,不紧不慢散着步,看看能遇见什么人。
  转过弯,一阵人声传来,他抬眼看去,一群大臣紧随在身穿玄色王服的萧桓周围,萧桓迈步往前,众臣却得三步跑两步地追着,一行人匆匆便要走到林熠跟前。
  林熠本能地想闪身藏起来,但四处没地方可躲,他心里紧张了一下,很快发现众人并不能看见他。
  林熠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便几步跃到萧桓身边,干脆仔细专心地欣赏着萧桓,肆无忌惮打量成为新皇的他。
  萧桓的容貌没什么变化,鬓若刀裁,桃花眼略清冷,鼻梁至脸颊的弧度被江陵城的晨曦描出淡金轮廓。
  林熠发现萧桓的神色很冷,周身亦散发着不容人接近的气势,臣子们即便拥簇四周,也只因有事要说才冲淡了些疏离感,否则平日里怕是根本没人敢在萧桓面前举止随意。
  林熠不知这仅仅是自己的梦还是玉衡君那枚六角铜镜所致,也就不确定从前的萧桓是否真的这样。
  无一丝烟火气,甚至不近人情,与如今所认识的萧桓极为不同,见到这个他,便觉得他的目光不会为任何人或事物变得多情半分。
  众人追随他一路穿过宫道,萧桓眉头微蹙,止步沉声道:“看来诸卿想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臣子们紧跟着急刹住步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道:“陛下,此事确实不妥,刚回来时暂且留在宫中照料,自然无妨,但如今已经十日过去,陛下还是将他安置在宫外,或送回瀛州为妥。”
  林熠原本一头雾水,听见“瀛州”二字忽然想,难道在说我?
  萧桓干脆就在这里站定,背着手转过身,与臣子们面对面,神情似有所玩味:“就算他是洪水猛兽,如今也是昏迷不醒,众卿究竟在担心什么?”
  臣子们这下也说不出个一二,有人只好转而道:“陛下,烈钧侯毕竟是外臣,久住宫中不宜,何况他声名不佳,陛下想必也有所耳闻……”
  林熠不屑地无声冷嗤,他名声怎么不佳的?不正是因为这一张张坏事传千里的嘴么?他看着众人声讨自己罪恶的场面,反倒觉得很好笑,便作看热闹。
  萧桓似乎感觉到什么,往林熠的方向看了一眼,林熠心跳又加快一瞬,但萧桓并未看见什么,又转开了视线。
  萧桓身形高挑,一身王袍,更显得尊贵无比,淡淡道:“宋大人指的是“不义侯”之称?他身旧事未有定论,就都忙不迭拿传言当作史料佐证。烈钧侯也是你们朝中同僚,一个个盯紧不放,都在想什么呢,嗯?“
  林熠心下舒坦,众臣脸色不大好看,萧桓一鞭子抽出去没留情,眼下又稍放缓语气,微微抬眼皮看了众人一遭,道:“烈钧侯伤得重,既然是为了守卫家国才至此,住在宫中又算得什么?”
  众人哑口不敢插话,萧桓顿了片刻,又道:“孤看他挺好的,各位不如把心思放在有用的事情上。”
  林熠失笑,不是说自己迷不醒么,哪里就能看出好或不好了。
  “可……”有人不愿放弃,要继续反对。
  萧桓看也没看他,一抬手,众人便不敢再争辩。
  “都散了罢,以后莫让孤再听见这些话。”
  人一散,清静下来,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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