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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烈钧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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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银汉
  “待过几日; 麟波会之后; 行不行?”萧桓知道他在金陵待不住了,安抚道。他听到林熠说“回”江陵,便感欣悦,林熠对那里有归属感,这是他未曾奢望的。
  林熠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能乱跑的,有些郁闷地往他怀里一趴:“北大营领了铜虎符,有我爹坐镇,监军不敢嚣张,可金陵城里见风使舵的反倒开始跳了,你不上朝,大约不知道; 那奉天殿我是一眼不想看见。”
  “我听说了; 侯爷这几天脾气忽上忽下; 朝会上缄默不语; 下了朝可不饶人。”萧桓拍拍他后背。
  林熠见他对情况了如指掌,心里忽然松快些,这几天在皇上面前扮老实,火气都留在私下发; 怼天怼地; 众人之中; 恨他的更恨。他倒是不在乎; 毕竟萧放倒后; 依旧坚定不移视他如日后大患的臣子; 几乎都是些老腐朽,只是每天心情都不大顺,导致他戾气有点重。
  他性子烈,但实际上脾气很好,并不喜欢这暴躁状态。
  “昨天跟朋友出去了?”萧桓问。
  林熠一想起昨日,眉间阴霾散了,又是愁又是好笑地道:“封逸明拉着我去喝酒,自从阙阳入主顾家,他一刻也未耽搁,当即置办了宅子搬出来,说是要庆祝乔迁之喜。”
  “去了哪儿?”萧桓捏着林熠下巴让他抬头,似笑非笑地问。
  “杏云楼,就是那个……”林熠自顾自顺着答,突然意识到什么,抿着嘴不说了。
  杏云楼是烟花地最有名的几处之一,他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一群纨绔的的确确都玩得太开了,于是连带着让他莫名有种被抓包露马脚的心虚。
  萧桓伸出一手拨开案上一只匣子,从里头拎出一块玉佩来,晃了晃:“这杏云楼做生意不太讲究,客人落下的东西,若不是旁人碰巧见着送回来,便打算私自吞了。”
  “啊。”林熠看了眼自己留下的‘罪证’,摸了摸鼻子,“……真是不讲究。”
  萧桓看着他轻笑不语。
  林熠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只好跨在他腿上正正经经道:“我什么也没干,就喝酒来着,那些个莺莺燕燕连衣角也没碰。”
  萧桓点点头,手里那玉佩朝林熠递了递。
  林熠伸手去拿,松了口气:“再说了,既然有你,我哪会多看别人一眼。”
  萧桓不为所动,林熠伸手抓了个空。
  他心里也跟着一空,生怕萧桓不高兴了,自从想起从前那些事,他愈发不愿让萧桓有丁点难过。林熠也不管那玉佩了,倾身吻过去,低声道:“相公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别说杏云楼,嫦娥的广寒宫也决不去……”
  聂焉骊这一出美人计使得到位,药方送到丹霄宫,玉衡君立即回信,此方可行,林熠心里石头落地,萧桓总算不必受那咒术束缚,虽说最早也得明年冬天才能彻底解去,但比起从前一直无解的状况好得多。
  而南疆使队就此安分下来,或许是因为聂焉骊从王子房间莫名消失让他们不安,使队很快启程辞别,走得很低调。
  金陵城南。
  淮水岸上人家百里,比起城北皇宫与闹市的喧嚣繁华,这里宁静而开阔,曲楼兰跟随顾辞君到他家中,推门而入,简单打量,宅子不算大,极为寻常,前厅后屋,院内栽了几株梅树,檐上阶前绿苔生痕。
  与顾辞君给人的感觉比起来,这宅子太过朴素了些。
  曲楼兰从前也是世家公子,很容易辨识出顾辞君待人接物背后的教养,因此知道他绝非寻常人家长大的年轻人。
  进了屋,室内亦布置得简单,生活必须的桌椅器皿,连字画也未悬,唯独窗边桌上一只素瓷瓶插着一枝含苞芍药,淡雅别致,可称点睛之笔。
  “顾公子独居?”曲楼兰问。
  顾辞君煮了茶,邀曲楼兰入座,点点头道:“我家中没别人了。”
  曲楼兰摘了斗篷,斗篷下一身暗色布衣,身形修长,他忽然想起什么,顾辞君递茶给他,同时多打量了曲楼兰几眼,笑笑说:“此时仔细看,兄台竟有些眼熟,还不知兄台姓名。”
  “曲楼兰。”他没有隐瞒,照实说了。
  顾辞君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摇头道:“兄台的名字……也很熟。”
  “哦?”曲楼兰不甚在意地道,“与从前北疆一名小将军同名,对不对?”
  他这样坦诚,顾辞君反而踏实下来,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那名曲将军从前于我家有恩,罢了,想来都是缘分。”
  “顾公子从前家在北方?”曲楼兰道。
  顾辞君颇为感慨,叹了口气道:“我家本在金陵,从前父亲被牵扯进一桩旧案,全家流放到北疆边城一带,那时候总是两头受气,周围燕国人因着罪名而不待见我们,北柔然又时常来侵扰,日子很难,不过还是遇见了好人,曲将军曾救过我们一次。”
  “原来是善缘。”
  曲楼兰想起来模模糊糊有过这么件事,顾辞君父亲想必就是曾在御史台任职的那位,因一桩贪腐案遭受牵连,最后也得昭雪,但人已死在北方,铿锵傲骨,备受摧折,到底没能熬到回来。
  顾辞君如今孑然一身,曲楼兰恍惚望向庭中一眼,看朱成碧,那梅树不知怎的,偏像是花期已过的梨树,仿佛时间倒退几个月,就是满庭梨花白。
  “可想过入仕?”曲楼兰问他。
  顾辞君抚了抚茶盏,淡淡笑容下有种不悲不喜的意味:“家父曾为罪臣,陛下虽赦罪平冤,但入朝也不大可能了。”
  “景阳王一案过后,朝中正需人才,若你有心,未必走不通。”曲楼兰道。
  顾辞君怔了怔,没想到曲楼兰会劝自己。
  曲楼兰没再多说,他印象里顾辞君之父实乃清流砥柱,这样的人教出的儿子,必是长存治世抱负的。
  他其实有些意外,顾辞君从前也是家中的小公子,历经种种,如今还能保持这份清雅,未被世俗琐碎消磨,实乃璞玉。
  诸国使团即将离开金陵,四野传来种种消息,有喜有忧,北疆翡裕河开矿至今,冶造大营终于随之布设完毕,柔然军备即将脱胎换骨,而南洋十二港落成的这些时日中,域外商船从上月起骤增,停港离岸蔚为壮观,商港由最初的合浦一处增设至三处,萧桓已派二十余艘鬼军舰往南洋港执行沿岸布防。
  鬼军舰才入港驻防不久,海寇未来得及惹事,百越州府却先闹出一桩丑闻。一艘商船违禁走私硝矿,被例行查验的江州军逮了个正着,当地港口和漕运司随之露出马脚。
  长久以来受贿包庇之行径被一连串揪出,永光帝大怒,直接派巡抚查办,百越府上上下下官员上百,皆被抖了个底朝天,萧桓为此增派二百江州舰,几乎全权接管了南洋港和百越漕运监察事宜。
  巧的是,清宁县太守孟得安私下里传来消息,原来自从上回出了一堆事,这位太守大人极其有心,一直留意着,绷着那根弦这么久,总算没白费,竟真的抓住一丝线索。
  上回梵灵山寂光寺后的私矿塌方,涉事嫌疑之人未在露过面,时隔许久,孟得安紧盯着不放,守株待兔的精神终有所获,几名偷偷回来的人被抓了正着,已经下狱。
  孟得安可谓有心人中的有心人,不仅把跨度这么长的案子硬给等出了头绪,还默默学会了林熠从前的审问技巧,得其精髓,撬开了几名犯人的嘴。
  原来清宁县的硝矿正是南洋港走私货源之一,千丝万缕连在一起,终于一起浮出水面。
  萧桓忙了好一阵子,南洋港布防调派迅速调整,林熠问清楚走私案里并无建州顾氏的运线,舒了一口气,心中始终不踏实,到底给林斯鸿写了信,让他爹多留意西境一带,免得定远军那里再出什么岔子,都赶到一处,永光帝说不准会下什么决定。
  事情一多,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七夕,各处麻烦再怎么让朝中焦头烂额,佳节一至,所有人还是要从理不清的官司里抬起头,往那热闹景象里望一望,松一松筋骨的。
  七夕当日,林熠直至下午才从宫里脱身,而萧桓还未回来,派亲卫传了信,林熠便让亲卫告诉萧桓,自己去灯会附近的条街上等他。
  强命自己专注下来誊改了一份折子,一抬头已经天黑,林熠独自出门往最热闹的地方去,沿途车马行人越聚越多,男女老少都是一身精神漂亮的衣裳,有说有笑,想必今日城内城外寺庙香火都极盛,林熠想起上次在寂光寺求的签,不由微笑。
  走到灯会所在的地方,秦淮水秀丽温婉,映着两岸华美灯光,水岸上行人熙熙攘攘,沿路摊贩跟前挤满了人,夜空晴好,星河璀璨。
  人们脸上戴着各式面具,林熠穿过人群,不禁走了神,他对前世最后那半年的记忆十分模糊,不知自己最后的日子里是不是全无神志,他离世的那个七夕,想必金陵和江陵也都是如斯繁华。
  秦淮水岸有人放河灯,远处天际冉冉升起许多天灯,飘飘摇摇升上夜空,汇入漫天星子中去。
  林熠在人群中,看河灯天灯,忽然间,许多缺失的往事随迢迢银汉涌入脑海中。
  江州丹霄宫的最后半年,他依旧是清醒的,只是多数时候已虚弱之极,萧桓时常抱着他到庭院中坐着,暮色四合或星夜闪烁,萧桓都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而最后那日,正是七夕,萧桓抱着他出了猗兰殿,一直到丹霄宫百丈玉阶上。
  若林熠看得见,便会知晓,那里可俯瞰整个江陵城。
  当晚的星夜一如此刻的星夜,江陵千波百里人家,漉江水岸漂流而去千盏河灯,天上无数孔明灯升起,浅淡云岚雾绕的江南,璀璨而缠绵。
  萧桓一身王服,将林熠抱在怀里。
  林熠想起,萧桓曾在他手心写下“江流万里,天上星辰,姿曜,来年陪你一起看,好不好”。可他那时已经强弩之末,并无什么“来年”可言。
  林熠最后仍是点了点头,应了这个承诺。
  遥遥玉阶之下,人群笑闹声隐隐,萧桓静静抱着林熠,低头仔细地吻他。
  河灯随流,天灯入空,浩渺苍穹笼罩着人间悲欢离合,四周宫闱寂静,萧桓抱着怀中没有了生息的林熠,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
  “江流万里,天上星辰,姿曜,来年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到了来年,来年的来年,丹霄宫内也只有萧桓一人临阁独坐。王袍沾雪,庭树回春,始终觉得花下仍有那个苍白英俊的安静男人,只要他一回来,就会转头朝他笑。
  那是承熹二年,七月初七。
  林熠在人群中驻足,回过神来,眼中仍是星月灯火,他忽然很想念萧桓。
  银汉之下,红尘千丈,覆着面具的人群从他身边川流而过,喧闹笑语就在耳边,却一瞬仿佛隔了很远。
  他逆着人流往灯火辉煌的街上去,熙攘人群中找到等待自己的人。
  他看见萧桓修长背影立在灯铺门口,手提一盏重瓣红莲灯。萧桓回头,仍覆着那张面具。
  灯光从他头顶笼下,将那灯铺门口与周围一遭隔开来,面具下方温润的唇和清冶下颌弧度,林熠一时眼中只有他。
  “缙之,我想回江陵了。”
  林熠走到他面前,摘下他面具,临街这处背着光,两人相拥着亲吻。


第107章 猗兰
  备军驻守金陵运港的鸾疆舰; 沿淮水一路往南去,汇入漉江的水道暗涌迅疾,未至半夜便抵达江州。
  重回丹霄宫; 容姑姑和夜棠已在等候; 见萧桓和林熠举止间说不出的默契和亲密,容姑姑便猜出几分。
  萧桓带林熠到殿前百丈玉阶之巅; 遥望下去,江陵夜景尽收眼底; 人们欢庆不止; 城中灯火斐然如金色的龙; 蜿蜒流淌至街巷,远处漉江水面星点河灯。
  萧桓拥着林熠,低声在他耳边问:“姿曜; 怨不怨我?”
  林熠握了握他的手指,眼中映着满城的光,摇摇头:“不怨,一点也不; 幸而从前遇见了你,都是值得的。”
  他明白萧桓一直以来的谨慎是何原因,从前他凡事不曾背过萧桓的意; 又从未跟他说过一声“喜欢”,到头来还忍着病痛才多留一年,怎么看也都像极了为贺西横和昭武军而顺从屈就一般。
  隔着君臣,隔着许多不得已; 饶是萧桓也来不及判断,林熠心里究竟怎么看他,若他们不相遇,林熠本不必经历那么多风浪。
  如今听他一声踏踏实实的“值得”,这许多年风霜也都被滤成江陵四月的芳菲,再无苦寒,唯有暖融盛放。
  容姑姑着人来唤,两人到了辰宁殿,一进门便见夜棠满脸喜色,端来一碗长寿,露白瓷碗莹润,汤汁醇厚,细面根根分明雪糯,铺了青菜、竹荪、鲜虾仁儿,瞧着家常之极,又可口鲜香。
  “小侯爷快来,这是容姑姑亲手做的。”夜棠端进去放在桌上,手指赶紧捏了捏耳垂,朝林熠和萧桓招呼。林熠看去才发现,容姑姑竟备了一桌菜,特意给他庆生辰。
  几人围坐,殿内烛火盈动,林熠心里暖融融的,容姑姑看看萧桓,又看看林熠,满眼关切笑意:“都是好孩子,以后彼此照应,世上真心人可遇不可求,这是福气。”
  林熠过了生辰,同萧桓在丹霄宫散步许久,从前他看不到的地方,处处有回忆,如今提着灯笼再次走过,点点滴滴重回心头。
  及至途经霜阁,林熠却并没有走近,他只远远望了望,忽想起萧桓从前在霜阁整日饮酒捱痛,玉衡君曾说他本不必如此,如今想来,他竟是重复着自己从前的日子,几百坛应笑我,多少日日夜夜,自己那时身边尚有萧桓陪着,可萧桓呢,只守着一个离开的影子,又怎么熬过来的?
  猗兰殿内,林熠反手把殿门合上,扑去拥着萧桓,一边亲吻一边同他往后殿去,衣衫散落一路,到了泉池边,林熠松开他,径直迈进去,回头在氤氲雾气中仰望着萧桓,眼中似有万语千言。
  萧桓一步步走进去,低头辗转细细吻林熠,林熠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洇在水雾中。
  “怎么,委屈了?”萧桓将他抵在池壁,一寸寸抚过林熠,像是要把他的一丝一毫都牢牢记住。
  “我想你了。”林熠摇摇头,靠在池边,勾着萧桓脖颈,衣衫浸湿,他眼角微红,专注望着萧桓,缠上去,继而感觉到彼此融合进来,池水微漾,这是他们从前开始的地方,林熠仰头叹息般呢喃,似轻泣着唤萧桓。两人从池中纠缠到岸上,再道猗兰殿内锦帐中,林熠一直贴身收着的那段鲛锦散落在榻旁,萧桓拾起锦带,亲吻中系在林熠眼前,扣着他五指按在枕上,两人发丝相缠,动情处,林熠的低吟几乎要碎成一片波光。
  夏夜缠绵,不知疲倦,林熠沉沉在萧桓怀中睡去,醒来前做了一个梦,他踏上岚雾缭绕的丹霄宫玉阶,再次见到年幼的萧桓,一身浅青宫缎衣袍,画一般的小人儿,眉眼间却尽是孤寂,见到林熠,似乎想靠近,又始终没有走过来。
  “在做什么?”林熠问。
  小缙之清澈的眼望了望他,抬手指向玉阶下的江陵城,也不说话。
  林熠陪他一起看风景,小缙之对他很喜欢,对他说:“你以后会陪着我么?”
  这梦境太真实,林熠有些于心不忍,一时没有回答,他环顾四周,丹霄宫清冷极了。
  “我娘不喜欢我,也不让旁人接近我。”小缙之道,“所以我许了愿望,宫里人说许愿会灵验的。”
  林熠想问他许了什么愿望,毕竟长大些后,萧桓大约再不会这么做了。
  小缙之却问道:“你就是我的愿望吗?”
  林熠怔了怔,意识到他的愿望就是有人陪着他不离开。
  “是。”林熠揉了揉小缙之头发,“会来得晚一些,但那时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小缙之眼里亮了起来。
  林熠点点头:“你要好好的,咱们注定会再遇见。”
  林熠想要伸手抱抱小缙之,可眼前一切倏然散去,他看见一名美艳之极的宫装女子,揽着小缙之,小缙之不解地问:“娘,为什么给我起名叫阮寻?”
  女子满眼柔和地道:“因为娘亲姓阮,至于‘寻’……世间的机缘,都要自己去找,若来日你心中有所牵念,便得去追寻,不要像娘亲一样……”
  小缙之有些茫然,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锦妃,可锦妃神情已变,方才的温柔渐渐变成哀伤,眼中恍惚,似有些哀戚入魔:“不要像娘亲一样……一错再错,永失……”
  林熠心中惊骇,锦妃神智不清,疯癫起来竟是这般,可他来不及做什么,一阵风过,眼前转瞬成了无边的红莲池,入目艳得刺眼,而锦妃一身血污伏在池中石桩上,美丽的脸上神情狰狞,指着岸上胸口洇出血迹的萧桓,尖声诅咒道:“你既是他的骨血,便该如他一样!今生今世永失所爱,遍寻不得,荣华孤苦,尝尽心碎的滋味!”
  遍地尸首,丹霄宫后莲池上下死了无数人,锦妃掐碎了红莲,花瓣汁液如血,她尖利的声音刺进林熠耳中,林熠立即望向萧桓,见年少的萧桓眼中映进漫天红莲,神情清冷而脆弱。
  林熠瞬间一挣,却从梦中惊醒,手一摸身边,却空荡无人。
  他跳起来赤足下床,急唤道:“缙之!”
  险些腿上酸软没能站稳,林熠撞进温暖的怀抱,淡淡睡莲气息环绕住他,声音带着淡淡笑意:“怎么了?别急。”
  他立即拥紧萧桓,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道:“做梦魇住了。”
  萧桓把他抱回去,林熠这才发觉身上就像被巨石碾过,骨头缝都是酸痛感,萧桓给他揉了揉后腰,林熠往他怀里一钻:“怎么起这么早?”
  “今晨有一封不完整奏报传来,大意南边出事了,情况不明,兴许江州大营要动身。”萧桓吻了吻他发顶。
  “这么严重?”林熠立即挣扎着坐好,心中预感不妙。
  “殿下,南洋港遇袭!溺谷湾到狮子洋四港突遭兵变,路已经断了,消息才传出来!”夜棠压制着急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熠登时咬着牙起身下地:“缙之,你得去!”
  萧桓站起来扶他,林熠摆摆手:“不用管我,这次不比先前漕运案小打小闹,我有预感。”
  萧桓揽住他吻了一下,深深望了他一眼:“等我回来。”
  林熠指尖一空,目送萧桓大步离开,眉头紧紧皱起。


第108章 南洋
  萧桓这一去; 径直往江州大营,召集全军将领,同时迅速派出各路信使; 往金陵奉天殿传消息; 另一头以精锐乘轻舟先行,往百越和南洋港一带四散去探情势; 海东青带着奏报千里来回,漉江金戈岭以南的国境上; 最精密的情报网; 正以丹霄宫和鬼军大营为中心不断运作。
  局面很快明晰; 南洋十二港之中,狮子洋一带四港同时遭遇兵变,数百艘商船原本停泊入港; 一切都如寻常,商船却转瞬成了屠戮战舰,上一刻揣着袖子谈生意的船客、指挥卸货的海员、布衣黝黑皮肤的船工,下一刻纷纷从船上提起兵器杀向沿港城池。
  “大将军; 沿海十一郡都早有埋伏,此时里应外合,已将大半个百越府杀得混乱不堪!”
  富庶繁华的南国一夕之间血流成河; 萧桓即刻下令,副将以下留候江州营,二百玺云舰随他拔营南下,以最快速度奔赴起乱之处。
  “遣五十艘烛龙舰往金陵去; 六十里外守住所有水道,随时听候宫中调遣。”
  萧桓拿起醉易大步往帅帐外去,众将帅领命,跟随他身后出帐。
  鬼军大营一片肃穆,江上百里烟波渐渐散去,无数漆黑巨大如山的战舰起锚,有序离港布阵,自大营入口处天险绝壁下静静驶出。
  “大将军,未跟陛下禀报,直接派军往皇城去?”副将快步跟上萧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一样的,百越能出事,金陵未必没人盯着。”萧桓道,“出了事还有我,去办就是。”
  “是。”
  萧桓踏上战舰舷梯,率亲卫当先离营,玺云舰是辎重配比最合适,速度也最快的,他眼下甚至要比舰队更早到,南边恐怕已经失控。
  “南洋驻港舰怎么回事?”萧桓声音很沉,众人不禁屏息。
  “回禀大将军,原先全权接管百越漕运海港的战舰,这几日陆续交接回来,各港之间驰援不便,那四处尤其已经被封了路,各郡起乱几乎是同时,百越府上上下下已是个空壳子,根本架不起像样的驻军,唯有鬼军撑着,否则早就沦陷。”
  萧桓怒意隐隐,先前排布暂接管南洋一带驻防事宜,竟未想到百越府刮了一层腐肉,底下骨头都是烂的,倒是难为他们沉得住气。
  林熠在丹霄宫庭中站了许久,直至最后确定的口信送来,南洋的确出事了,萧桓直接率军离营。
  他将从前萧桓送他的鲛锦收入衣襟,望着庭中悠闲信步的瑞鹤,不禁苦笑了一下。
  新婚燕尔,佳期蜜月,好梦一醒就要分别,林熠颇有些无奈。
  萧桓将诸方布置都转达给林熠,两人都知道,这次绝不是什么巧合,三军也不能再如以往,须得互通情报。
  林熠当即动身往金陵去,为避嫌,大半程后从鬼军舰上下来换乘寻常船只,这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令他有些烦乱。
  金陵城中总是有着升平安生的底子在,出了再大的事也都八风不动,朝中并未炸开锅,只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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